【阿瑶鬼话】女殡葬师,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我叫曾瑶,美人如玉的瑶,没爹没妈,据说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生父不详,我被舅舅老雷头儿抱回了家。
  至此,我悲苦的人生开始了。
  我舅舅的职业绝逼冷门,殡葬师,就是给死人美容化妆,火化一系列的事情,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虽然不是我舅舅生的,但是从小却被逼着学这些东西。
  本想上大学选择了金融专业能远远的逃离殡葬那些事儿。
  可是村西头那家干殡葬的大叔死了,就剩下王寡妇家孤儿寡母,人们都不信服,我家的殡葬生意就越来越火,老雷头儿也不雇人,毕竟只是在村子里面,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就总是把我叫回去帮忙。
  大四下学期,我就彻底与金融专业绝了缘份,开始和老雷头儿忙活殡葬,期间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这话还得从我大四回家开始说起,信则有,不信则无,大家千万别细想,此话,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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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四实习那一年是2012年,和室友告别,就踏上了回家的路,却不料出了车祸,昏迷了一个星期,据护士姐姐说,肇事者每天都来,老雷头儿期间也来看过自己两次,不过今天出院却是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我拿起桌子上的名片:方氏科技——方白。
  “南阴村!”出了医院,我招手打了辆车,上车丢下二百块钱,“不用找了。”
  我看见那司机听到我要去南阴村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看了看人民币,咬牙驱动了出租车。
  我们那村子的确出名,南阴村又称鬼村,一般没有人敢去,即使是白天。
  下了车,出租车逃也似的快速驶走。
  村里有些阴森,人却不像外面人想得稀少,之所以村外的人惧怕南阴村是因为鬼狐的传说,不过我在这村子里过了22年,却没见到过什么劳什子的鬼狐,尸体倒是见了一大堆。
  “阿瑶回来了!”两个大汉蹲坐在门口抽着旱烟,下着围棋。
  “张叔好!李叔好!”我笑着答应,都是老邻居。
  “你快回去看看吧,那王寡妇又在你家闹了!”张叔吧嗒了一口旱烟。
  听到‘王寡妇’这三个字,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南阴村干殡葬的就两家,一家是我们家在村东头,一家就是西头王寡妇家,她那死去的男人倒是有些真本事,只可惜死了。时间久了就记恨雷家殡葬生意好,总是找舅舅的麻烦。我立时就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
  “俺呸!那人家本来去送到我们家的,刘老三,你说,是不是他老雷头儿,让你去俺家抢的生意?”我远远就看到王寡妇,双手叉腰,‘俺呸,俺呸’的谩骂。
  “我没有,你可别冤枉老雷,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家儿子没点真本事,这女的是情杀死的,万一你家葬不好,那受害的可是全村!”刘老三身材矮小,但是挺白的,一着急,憋得脸通红。
  “王嫂子,我老雷敬你一声嫂子,还是别闹了!”一个身着T恤,头发凌乱的五十多岁的邋遢男子,锁着眉头,这人正是我舅舅老雷头儿。
  “怎么?被俺说中了?”王寡妇叉腰撒泼,像极了圆规。
  “远远地就看见了,我当是在我家门口勾搭我舅舅呢,原来是王家婶子!”我调笑的走了过去,转头看向老雷头儿,“死老头儿,出院都不接我?”
  “你个臭丫头,我不是给你请了护工吗,老子要是去陪着你,谁来陪着尸体,谁来赚钱?”邋遢老头儿看到阿瑶,先是一阵喜色,后是一顿臭骂。
  “俺呸,就你舅舅这货色也配得上俺。”王寡妇听到我的话,当场跳了脚。
  我向来是敌人越急,我就越不着急的主儿:“婶子太着急了,我话还没说完了,走近一看这艳俗的穿着,母猪的身材,当时我就打消了心中的想法,王婶子,你也别想太多,我舅舅肯定不会和你有什么的!”
  “扑哧!”一旁的刘老汉笑了出来,女人的嘴,别管老少,都是厉害的。
  “俺呸!不过是个野孩子,跟谁冲?跟谁拿翘?”王寡妇在门外骂着。
  “走!舅舅,咱回屋。”耳边响起王寡妇的谩骂,我本来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骂了也就骂了,我拉起舅舅进了院子,将门锁上,不再理会。
  “我说,老雷头儿,你跟我那劲头子都哪去了?”我看着老雷头儿哂笑。
  “好男不和女斗!”老雷头儿眉头舒展不开。
  院子里停着一个棺椁,想必就是王寡妇上门闹得那出生意。
  “这生意可是个棘手的,你先给她穿衣服,明天就得火化了。”
  听到舅舅的话,我心中大警,明天就得火化了?也没了和老头斗嘴的心思,停尸不过七,过了头七那可是极易化鬼的。走近棺椁,一股森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棺椁周围用冰镇着,尸体暂时没有腐烂。脸上皮肉翻过滚这,是利刃所致,一双眼睛冰冷的等着上方,死不瞑目,身材妖娆,凹凸有致,旁边放着一身绣花衣,红绣鞋,没有穿上,这还是个大姑娘?
  死尸着衣都是家人采办的,穿什么衣服都有讲究,只有没结婚的大姑娘才这样穿。我脑皮发紧,这样的尸体阴气最重,若是不能及时化解怨气,以后必定化鬼。
  “死者家属说,是情杀!”老雷头儿在我一旁絮叨,点了支烟,显然很是烦闷,“你也知道,不能像普通死亡那样直接美容化妆火化,那老书上记载的情杀安抚术,用了不知道多少回,愣是没让她闭了眼睛。”
  所谓老书,据说是祖师爷流传下来的,一共两本,师叔那一本主驱鬼,舅舅这一本,主殡葬安抚尸体。
  我听着,二话没说,熟练利索的将女尸捞起来,脖子交颈,女尸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我身上,我头皮有些发麻,虽然从小到大就给死人穿衣服,给老雷头儿打下手,可是遇到这种未嫁的女尸还是蹙头。
  白花花的手臂穿过红色绣衣,这边穿完,我把女尸扶着换了一边肩膀放,却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触及女尸冰冷空洞的眼睛。
  突然!‘骇’!我大口喘气,险些跌落到棺椁里与女尸零距离接触,老雷头儿把我拽下来:“怎么了?”
  我脑子里全是女人捂着肚子死去的场景,吓得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声音粗嘎。
  “尼玛!怎么会这样?”我哆嗦着壮着胆子,没心思理会老雷头儿在一旁的叫唤,迫使自己再次和女尸对视。
  一遍,两遍,三遍,我身上的冷汗已经出透了,腿肚子不住的打转,为什么,我能看到尸体临终前的场景?细想自己这些天的生活,唯一离奇的就是出车祸昏迷了一个星期,难道这个原因,竟然让我有了这本事?
  “怎么样?说话啊!”老雷头儿有些紧张。
  “没事儿,这女的眼珠子太吓人了!”我隐瞒下了这件事情,是福是祸还不知道,暂时还是先隐瞒起来。
  “出息!”老雷头儿恨铁不成钢的啐了我一口,继续犯愁。
  我捞起女尸,继续给她穿衣服,迫使自己不看她的眼睛,手在摸到女尸肚子的时候感觉到有些微鼓。
  瞬间有了说道:“老头子,你看着女尸的肚子,这肚子里是不是有个死婴?”
  老雷头儿一看,可不是么,那女尸肚子微鼓,不是孩子是什么?当场跳了起来,这女尸和死婴绝逼不是一个等级的,若是知道这女尸肚子还有一个死婴,这活儿是绝对不接的,腿吓得有些不利嗦,怪不得情杀安抚术不管用,拿起电话就要给死者家属打电话。
  “你们快点过来一趟,这尸体肚子里还有个死婴,这活儿我们不接了!”老雷头儿大声咆哮。
  “尸体已经委托给你们了,你们就要全权管到底,不然我就砸了你们雷氏的招牌!”对方说话的明显是个妇女,一付推脱责任的口气。
  老雷头儿气的砸了电话。
  我也蒙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家属都不管:“当真安抚不了?”
  “不是安抚不了,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行,你丫从小到大老书是背得滚瓜乱熟的,一次都没实践过!”老雷头儿有些气闷,“让我去求那王寡妇,还不如砸了招牌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老雷头儿看着我,嘀咕了半天,“你回忆一下情杀安抚术,我来安抚死婴!”
  我点头,那老书我从小背到大,情杀安抚术:铜铃摆乾坤位,以童子童女血为引,紧接着脑中过了一遍安抚咒语:“好了,开始吧!”
  老雷头儿看了我一眼,将信将疑的把两只铜铃给我。
  我依次拜在了乾坤二位,刚刚摆下,那女尸蹭的就坐了起来,双眼直视着我,我头皮一麻,连忙回头不看她。
  老雷头儿也下了一跳,一巴掌打向我:“麻绳没捆,你就放铃?”
  我心里不满的嘀咕着,他虽然常年帮死尸穿衣服,火化等等,却还真没见过老头儿作法,自然不知道禁忌。当即将铜铃拿了回来,女尸瞬间就躺了下去。
  老雷头儿将女尸捆好,贴上符,转手拿起一把刀问我:“还是童女身吧?”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下一刻疼到想死:“我才刚出院,我还是个病人,都说是童子或童女血了,怎么不取你自己的?”
  老雷头儿反手就又要抽过来,我连忙一躲,嘻嘻一下,我还真是怀疑舅舅是个老童子,这些年也没见他给我找个舅妈,天天就是围着尸体。
  只见老雷头儿用旗子摆了个复杂的阵脚,示意我出手,我这时才将手中的铜铃摆下,女尸开始挣扎,眼神空洞,却有阴气蓬勃而出。
  老雷头儿如临大敌,冷汗直冒,我这边也感觉阴气侵袭,奶奶个腿儿的,安抚术就这么难?我集中注意力,看着暴虐的女尸,一遍一遍念着咒语。
  直道那女尸腾的站了起来,麻绳就要断裂,我麻了半边身子,拿起方才取得我的童女血就往女尸身上撒去,咒语不断,铜铃逼的作响,直道老雷头儿一声爆喝。
  女尸才挺直了倒了下去。
  我连忙跑过去,使劲儿抚下女尸的眼睛,定睛一看,那女尸神色安详,双眼紧闭:“成功了?”
  “成功了就好!”老雷头声音虚弱,“臭丫头,还不赶快扶我回屋!”
  我一回头,却惊见老雷头儿口鼻窜血,窜了过去扶着:“老雷头儿,你这么玩命儿,不光是为了招牌吧?这次又赚了多少?”
  老雷头儿虚弱的嘿嘿一笑,比划了个十。
  我一嘬牙花,尼玛,十万,这死人的钱还真是好赚!又想起自己突然出现的异能,仿佛看到了一个清纯可爱的小菇凉走在了钱途光明的康庄大道上,想着傻笑起来。
  晚上吃了饭,就打算休息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精致的锁骨。
  只是脖子上原来的这的血玉不见了,那血玉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据说是死去的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舅舅也总是警告我说,那血玉是不能离身的。
  我想起那场车祸,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名片,拨通了电话。
  “哪位?”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很有磁性。
  “方白是吧?我是被你撞到的那个女的,请问您看到过我的血玉吗?”我解释着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却听那男人语气冷淡:“没有!”
  随后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竟是挂了电话!
  我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般,气不打一出来,心中骂他逗比,还真没见过这么逗的。
  过了子夜,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又想起那血玉,该是车祸时撞碎了。
  “瞪!瞪!瞪!”
  “瞪!瞪!瞪!”
  。。。。。。。。
  我听到院子里,连续不断的响声,闷闷的咒了一声:“老雷头儿,本姑娘今天也把你伺候的酒足饭饱了,你又缓过来了是吧?我刚出院,能不能安静点?”
  半天,没听到回应,相反隔壁传来了呼噜声,我全身绷紧,越发觉得不对劲,开门走向院子里。
  南阴村半夜不用点灯,院子里也有月光,想起禁忌,我咳嗽了两声,一副装逼贼大胆儿的样子走到了院子。
  院子里那棺椁旁边,有一个穿着红色绣衣,脚踩绣花鞋的女子,此时敲打着棺椁,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一头黑亮的秀发和苍白的手指,我顿时浑身全都麻了,感觉腿肚子打转。
  “骇!”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老雷头儿,快出来!”我快哭出来了,只觉得嗓子眼发紧。
  “阿瑶,大晚上鬼哭狼嚎什么?”
  老雷头儿声音带着睡意,显然被吵醒极为不满,但还是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鬼!”此时不停低头敲打着棺椁的女鬼抬起头来,两行血泪竟流到了嘴角,勾起古怪的弧度,仿佛嘲笑着我的无知,我看到老雷头儿出来,连忙窜过去,一只拖鞋还落在原地,我用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女鬼。
  “什么鬼?”老雷头儿看着棺椁旁我指着的空空如也的地方,使劲儿拍了我的脑袋,“大惊小怪,上学上傻了吧?梦和现实分不清了?”
  女鬼看着我,绣花鞋和地面还有一段距离,露出诡异的笑,慢慢的向我我飘过来,我欲哭无泪,虽然天天和尸体相处,那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鬼,这次我真真切切的明白,我,撞鬼了。
  “臭丫头,放开!”老雷头儿,使劲把我往屋子拎,我也回过神儿来,赶快往屋子跑,屋子里有符,心想,这女鬼应该是进不来。
  老雷头儿进了屋,兴许是看到了我的怪异,回到屋里,拿了个铜铃给我:“拿着,这是避鬼铃,你祖师爷传给我的,遇到鬼,鬼也近不了身,别大惊小怪的,打扰老子清梦,哎,刚才那女人可真是火辣!”
  看着老雷头儿骂骂咧咧的回去睡觉,我抱紧避鬼铃,围着被子,看着窗户。
  突然,一股冷风吹过,我将被子紧了紧,再一抬头,只见那女鬼进不得屋子,却贴着玻璃窗看着我,留着血泪。
  我不去看玻璃,揣着避鬼领假寐,我不知倒为什么我可以看到鬼魂,但我能确定一点,大概是和车祸有关系,我不仅可以从死尸的眼睛里看出死者死前的状态,还可以看到死者的鬼魂,这绝对是大大不幸。
  “瞪蹬蹬!”我这屋的窗户开始作响,在寂静的南阴村显得格外惊悚。
  我顿时气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抱着避鬼铃,打开门对着那女鬼大喊了一句:“别再烦我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鬼看到我开门竟然向后缩着倒退,随后竟然留着血泪跪了下来。血泪留在地上,空洞冰冷的眼睛看着我,鬼手抚摸着肚子,满满的都是哀求!
  我心中一震,却并不想理会,人鬼有别,刚想回屋子,却见那女鬼开始磕头,周身的怨气阴冷,侵得我身子发麻。
  我看那女鬼捂着肚子跪拜哀求,霎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头七化鬼,只为尊严,死的尊严,人死后,身体上的安抚并不能得到真正的超脱,只有灵魂真正的殡葬,才能走得了无牵挂。
  我有了这本事,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正义感,或者说心底里油然而的归属感,我决定帮女鬼找到凶手。
  自此,我有了一个新的职业,不是殡葬师,而是,灵魂殡葬师!
  第二天一早,舅舅说停尸不过七,给家属打电话,家属却没来,也不能再拖了。我心中想着帮女鬼调查的事情,就找舅舅要了死者家属的电话,告诉舅舅先停着尸体,随后叫死者家属去了警局。
  接待我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警,年纪看着不大,估计是刚刚入职的新警察。
  “你说你是殡葬馆的?”这警官姓周,听到我的职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是死者给我托梦,说是被谋杀的!”我一本正经的说着,虽然知道这是个荒唐至极的理由。
  “什么?”果然周警官听完我的话,一脸的狐疑,我觉得他八成觉得我神经不正常。
  周警官半晌白了我一眼,然后一脸的鄙夷:“年纪轻轻看点什么不好,非得干殡葬!少壮不努力,老来干殡葬啊!”
  我气笑了,本姑娘好歹是正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好不好?什么少壮不努力,老来干殡葬?
  “话不能这么说啊警察哥哥,也许你哪天与歹徒殊死搏斗,一不小心封了烈士,还得靠妹子给你收尸火化呢!”
  “你!”周警官气的刚要反驳,审讯室的门突然开了。
  “周警官,死者家属来了。”一个警卫推开门,那警卫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大概四十多岁,身材还算没有变样子,黑色上衣,下面穿着黑裤子,一身葬礼装,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却没有该有的憔悴。
  “进来吧!”周警官指着我旁边的空座,对着死者家属说道。
  那妇女点了点头,在我旁边坐下,看了我一眼,显然不认识我是谁,当时老雷头儿接收那女尸的时候,我还在医院在昏迷之中。
  “周警官,警局找我什么事啊!”妇女一脸不解。
  “听说你女儿前几天死了?”周警官警打开录音器,开始询问。
  “是啊,今天刚从我女儿的葬礼赶过来。”妇女说着低下头,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妇女提及女儿伤心了。
  周警官却疑惑突生的看向我,我耸了耸肩,我就说这家人有问题,你还不信?
  “你女儿的葬礼?你身旁的这位是殡葬馆的,据她所说,你女儿的尸体还在殡葬馆,电话通知你前去观看火化,你也没去?”周警官问道。
  妇女惊讶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是雷家殡葬馆的,脸上有了一丝慌乱:“警官,我。。。”
  周警官趁热打铁:“而且,据这位女士说,你女儿是被谋杀的,是情杀,而你知道,却未来报案!”
  妇女似乎没有想到警察局一下子知道这么多,害怕的哭了起来。
  半晌,情绪才稳定了下来。缓缓道出实情。
  “没错,是情杀,但是我没有证据。”
  “其实,我与这个女儿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我和他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我一直也没有抚养她,直到去年我前夫去世,女儿才来看我,还谈了一个男朋友,不久就未婚先孕,我可是企业的高管,哪里丢得了这样的面子?”
  我气笑了,企业高管丢不了面子?我抬头看向周警官,却发现他眼中没有憎恶。
  “本来我是催他们结婚的,可是却不料那男人根本不想结婚,那天晚上我回家就发现她死了,身上还有伤口,慌乱之下,想起同事们聚餐时说到的南阴村殡葬馆,就开车去把她随便放在了村民说,本事扎实的雷家,再也没有去过!”
  “那天,我们给你打电话让你把尸体领回去,你也不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妇女,想起昨晚女鬼的跪拜,心里有些酸涩。
  “我和她没感情,才回来一年,就给我各种丢脸,我早就和同事们说了,她是烧死的,没找到尸骨,拉回来尸体算什么?”
  “行了,先回去吧!”周警官关了录音机,站起身来打开门,叫来警卫,让警卫将妇女带走,“我希望你随时开机,以便于我们和你联系!”
  妇女点了点头,离开了。
  “呸!”我看着妇女离开,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总觉得天底下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今天本姑娘算是开眼了!
  周警官也摇摇头:“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人情冷暖,见多了,也就懂了!”
  我听了心里不舒服,案件总算是有了进展。有了女尸母亲的证词,接下来,警方开始展开调查,首要线索就是开始寻找女尸的男友。
  周警官开始调查女尸的男友,我就回了南阴村。刚走到村西头,就听到有人念叨鬼狐什么的。我从小对于鬼狐就好奇的,于是故意走近了一点。
  “鬼狐又出现了?”妇人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别人听见。
  另一名妇人我到是认识,这是刘老三的老婆:“是啊,你不知道,那鬼狐就那么点,可是却厉害着呢!”
  我趁机凑上去,叫了声三婶儿。
  “阿瑶回来了?”那刘老三的婆娘带着客气的笑,却是不再提鬼狐的事情了。
  我立时明白再呆下去也听不到想听的,就打了招呼走了。
  到了家中,却看到老雷头儿看着院子里的棺椁犯愁。许是看到我回来了才露出了笑脸。
  “丫头回来了,怎么样?”
  “正在调查中!”我看到老雷头儿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笑着的脸又耷拉了下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坐到老雷头儿旁边。
  老雷头儿一听我问,气的用手砸地面:“妈了个巴子的,老头子我平时看那王寡妇可怜,就让着她,没想到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心中瞬间明白了,准是那王寡妇又给舅舅造谣了。
  没人看吗?新帖子,这也太失望了啊,阿瑶现在就是这个表情::>_<::
  说好一起来新帖,你们却悄悄躲起来。。。
  刚想问舅舅到底是什么事儿,只见那村西头儿的赵大汉,跑的呼哧呼哧的,流着汗,跑进我家院子里。
  “雷叔,救救我,救救我吧!”那赵大汉,人如其名,身高1米8,魁梧有力,如今却哭丧脸,跪在我和老雷头儿面前,“阿瑶,快帮我和雷叔说说!”
  “赵大哥,有事儿说事儿,你这是干什么?”我想将他扶起来,却见喘着大气,愣是不肯起来,我却看着他这情形不对,神色慌张,头冒虚汗,脸色苍白。
  “雷叔,这几天鬼狐总是找我,听说您师弟擅长捉鬼,能不能求个符,求个阵法之类的。”赵大汉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师叔的本事。
  “鬼狐缠着你?”老雷头儿倒是不相信,一脸的狐疑,“鬼狐若是作恶,不会等到今天。”
  “是真的雷叔!”那赵大汉挪着双膝就要来抱老雷头儿的大腿,“雷叔,救救我!”
  “小赵你先起来!”老雷头儿皱着眉头,一把那赵大汉拽了起来。
  我却一直盯着赵大汉看,越看越奇怪。
  “我给你一道符,去替你摆个阵!”老雷头儿似乎也察觉出了赵大汉不对劲,只能先答应下来。
  我看着老雷头儿去拿铜铃符箓,问赵大汉:“赵大哥,你是亲眼看到鬼狐了?长什么样子?”
  “没有,在窗户影子上,俺家前些日子玻璃碎了,先凑合着糊了一扇纸的。”赵大汉说到这,压低了声音,环顾了下四周,显得神秘系兮兮的,“阿瑶妹子,你晚上睡觉小心些。”
  这是我看见来雷头儿儿走了过来,我没有再搭话,那赵大汉看见舅舅拿着铜铃和一些摆阵的家伙,这才一脸的安心起了身。
  我的心却是异常的发沉,总觉得这事情和鬼狐没有关系,看他这腿脚虚浮,神色慌张的情况,这赵大汉应该是被吓丢了魂才有的症状。
  到了太阳下山也没见舅舅回来,我就想去院子里看看,到了院中,却看见那女鬼,红衣黑发,脸上皮肉翻滚,流着血泪看着我,嘴角带着的弧度像是笑,但是却诡异的难看。
  尼玛!我心中暗咒。
  虽然昨晚见到了,但是却依旧觉得身子发抖,我摸了下口袋里的避鬼铃,才安心了些。
  我知道她是关心案情,紧紧的摸着口袋处的避鬼铃,壮起胆子:“已经有了你妈妈的口供,接下来找你男朋友,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池的。”
  我说完话,那女鬼才突然消失了,我当时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女鬼过的地方,有些发怵,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跟着。
  又等了一会,舅舅回来了,脸色却不是很好。
  吃饭的时候,我看老雷头儿总是叹气,就问:“老头子,赵大汉那安排妥了?”
  老雷头儿点点头,用筷子扒拉着菜,半天没吃,最后长叹一声:“咱家这殡葬买卖要是黄了,以后我老头子就得靠你了!”
  我一听连忙追问,半天,才问出来个四五六。
  原来是跟院子里那女尸有关系,当时那女尸的妈妈是要将女尸送到王寡妇那里的。
  但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干殡葬的都是会些道家本事的,当时那王寡妇的男人倒还算厉害,可是自从死了之后,孤儿寡母的,没什么实在本事,拉些普通生老病死的活儿也就罢了,但是这情杀的女尸,却不行。
  情杀的女尸是怨气重的,若是殡葬不好,头七就会化鬼,冤屈处伸,就会祸害人,这一点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却是信了。
  而过了头七,因为案情,女尸没有火化,王寡妇就趁机到处造谣,说老雷老了,没本事了。
  老雷头儿平时都是容光焕发的,今天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干什么都没精神,只是盯着院子里的棺椁看,我知道他是想把那女尸火化。
  下午我又给周警官打了个电话,但是那边说女尸的男朋友像是消失了一样。
  我打电话的时候,老雷头儿就在我旁边,问我如何,我编瞎话说找到了,正在审讯,他这才打起了些精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时候就是杠着你倒霉。第二天早晨,就听到有人砸门。
  我起来开了门,一看是那赵大汉的媳妇儿,我还没说话,就被着着实实的论了个嘴巴子。
  那女人微胖,比我高半头,平时看着倒是个和气的,今天却是一脸的怒意。
  我被打了,先是懵了,然后火儿就往上拱,扬手就回了过去。
  那赵大汉的媳妇儿捂着脸,唇角苍白,被我打了一下,像是找到了闸口当时就撒了泼,拽着我就往外拖。
  我比她瘦小,没她有劲儿,挣扎了半天,被她拖到院子外面,就听她‘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乡亲们都出来看看,这就是老雷家唯一的传人,屁本事都没有,老雷头儿都把我男人耽误了,我男人死了,看他家以后能得什么好?”
  死了?我当时浑身就是一抖。
  这时聚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
  这时候老雷头儿可能听到动静了,就跑了出来,那赵大汉的媳妇儿看到老雷头儿,立马松开我,撒了泼似的朝着老雷头儿跑过去就是一通打,嘴里还念叨着:“还我男人命来,你这个衰老头,丧到家了!”
  老雷头儿也是懵了,半天没挣扎,我上去使出吃奶的劲儿,冲过去就把赵大汉她媳妇儿使劲儿一推,愣是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我这一推,她倒是不起来了,边哭边撒泼:“没天理了,害了我男人,还要害了我!”
  围观的邻居开始指指点点,我气笑了,我向来不是圣母玛利亚的心肠,顿时犯了混。
  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拎着赵大汉他媳妇儿的脖领子就拽了起来:“你说是我舅舅害的?证据呢?不会是尼玛没证据大早晨的就来我家发春吧?”
  赵大汉的媳妇儿使劲儿想挣脱我的束缚,怎么拽就是拽不开,脸上却是理直气壮的看着我:“昨天,就是你舅舅来我家摆的阵仗,画了符招了鬼狐!”
  我一听,顿时起了疑惑:“你男人没告诉你,你口中所谓的阵仗是他跪着求我舅舅给他摆的?”
  赵大汉他媳妇儿一听,脸色一白一红的,底气明显不足了:“你家要是没那本事,就别管啊,我男人还不是被你家耽误死的?你们得赔!”
  我顿时笑了,原来是索赔的,我一松手,她酿跄了一下,才站稳,老雷头儿则是哀声叹气的站在门口,那赵大汉的媳妇儿看着我送了手,以为我软蛋了,顿时又有了底气,冲上去又要打老雷头儿。
  老雷头儿这次却没让我失望,一张手就逮住了那新寡妇的胳膊:“我摆的那阵法就是驱鬼的,别给你脸子你不要,我老雷看你是个女的让着你,别蹬鼻子上脸。”
  就见着老雷头儿将那新寡妇的胳膊一甩,沉着脸子进了院子,顺便叫上我:“阿瑶,回家!”
  “好嘞!”我应了一声,走到哪新寡妇面前,抡圆了胳膊,给了那寡妇一个大耳乖子,反正我当时觉得挺爽的:“回家给110打电话,有了证据,随时来。”
  那邻里邻居都唏嘘的离开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泼。
  晚上老雷头儿也没吃饭,我担心他,给了端屋里去吃,看他脸色沧桑,头发花白,我感觉老雷头儿真的老了。
  这时我电话响了,一看是周警官的,告诉老雷头儿是同学,出去接的。
  但是却是一个好消息,女尸的男朋友找的了,让我去警局一趟,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到了警局已经七点多了,还是在审讯室,我进去,看到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长得倒是英俊。
  “坐吧!”周警官让我在那男的身边坐下。
  我问:“死者母亲没有来吗?”
  “没有!说是公司有会,来了也不能证明什么,倒是有事情要问你。”周警官对于死者母亲的态度并不在意。
  我却做不到那么洒脱,因为从小没有妈妈,总是羡慕有妈的孩子,我当时心里是同情女尸的,她这妈妈算得上是奇葩了,不要也罢。
  我看着周警官看透世事人情一般的眼睛,心里莫名的平静了些:“我能帮上什么忙?”
  “那女尸我上次听你说,还没火化是吧?”周警官问道,打开了录音笔。
  我点头:“没火化,放院子里了,亏得现在天气变凉了,每天还用冰镇着。”
  周警官又说:“那晚上我和你回家,去采几张照片,人证物证最好都有。”
  说完又看向我旁边的男的:“你是死者的男朋友?”
  我当时记得那男的有个特别拉风的名字,叫李广,听到周警官问话,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泰然自若道:“以前是,可是我喜欢上别人了,我那晚去和她分手,不料回来之后就听到了她的死讯,我很难过。但是却真的没有杀她。”
  那男人镇定的声音确实有信服力,我回忆着那日从女尸眼睛里看到的景象,很黑,屋子里像是没有开灯,女尸捂着肚子躺下去,很无助,我闭上眼睛,一遍一遍的回忆着画面,确实没有看到这个叫李广的男人。
  若不是那女尸脸上的伤口,我恐怕就会联想到女人是意外死亡。
  “请你提供不在场证据。”周警官很专业,“你几点离开的死者家里?”
  “九点!”男人回忆了一下,“我当时记的很清楚,她纠缠我,我看了一眼表,当时差两分钟九点,等我出了门就差不多九点了。”
  那男子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她家楼道口有摄像头,你们可以去调。”
  周警官点头,继续问:“你之所以和死者分手,说是喜欢上了别人,那么那个女人是否知道,死者怀孕或者说二人是否认识,哪怕是交集?”
  我听周警官这么问,就想他定然是怀疑到了小三杀人上。
  李广依旧是泰然自若:“没有,我不会让我现在的女朋友知道。”
  审讯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将李广放走了。等周警官拿了相机,白手套,镊子等采集证据的用品后,两人就一起回家。
  警局和南阴村挺近的,走着也就半个小时,我们俩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我了解到周警官才刚进警局半年,但是当警察却是梦想,我笑着说佩服,他却说以前警察救了他爸爸的命。
  我犹豫了半天,想着死者的伤口,和女鬼的跪拜,才说出了口:“周警官,不要相信李广的话,肯定是情杀,不是他杀的就是女小三杀的。”
  周警官第一次笑了,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笑起来却很有亲和力:“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录音了,如果他做了伪证,他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还有你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周警官却看着我说:“心理咨询师。”
  我当时就懂了,我还想呢,不知道什么职业才能造就出说谎说得那么自然的人物,心里咨询师,这就不奇怪了。
  到了南阴村,已经九点多了,村子没有多少路灯,只能靠各家门前的灯泡子走路。从村西头到村东头的夜路,走得周警官脸色发白。
  我知道他定是也听说过我们村子的名声,安慰道:“没事儿,我们村子里没有鬼。”
  然后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除了我家院子里那一只。
  到了家门口,我推开院门,周警官跟在我身后。
  刚进院子,就看到老雷头儿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而旁边坐着那女鬼,此时那女鬼歪着头看着舅舅,看到我回来了,老雷头儿站了起来:“阿瑶,去哪了回来这么晚?”
  我走得时候没告诉舅舅去警局,怕他担心,可是我现在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老头子身上,而是站起来正往我这边飘的女鬼那里。
  女鬼似乎嘲笑的看着我,两行血泪诡异的骇人,红色的绣衣绣鞋似乎比昨日更加鲜红,她将手放在老雷头儿身上,看着我笑。
  “怎么突然这么冷?”老雷头儿有些讶异,又看了看我身后,“阿瑶,这是你男朋友?”
  “叔叔你好,我是警局的周警官,今天来是公事。”周警官笑着说明来意。
  我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女鬼在舅舅身上的手,我突然想明白女鬼进不了屋子是因为屋子里有符箓,而女鬼进不了我的身是因为老头子给我的避鬼铃。
  我承认我是生气了,我觉得我尽心尽力的帮她,她竟然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向着女鬼走去,却见她突然惊到了一般,快速想着棺椁边上退去。
  周警官见我往棺椁那边走,说道:“这就是那死者?”
  我点点头,告诉老雷头儿去屋里休息,我则和周警官开始采样。
  无非就是照相之类的,唯一特殊的就是在死者脸部伤口处采血。
  女尸面部已经有些皱纹了,在我眼中却是鬼气太重,我看着女鬼离得我有两米的距离,眼中带着哀求和忏悔,我顿时心软了,绝不是因为善良。
  我故意和周警官说话:“今日那个叫李广的说小三和死者没有交集你信吗?”
  说完这句话,我看像女鬼,去发现她和我摇头,‘铛铛档’素白的手指敲着棺椁,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若是假的,他会付出代价。”周警官采完血,回头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采完样了,把我送出去吧!”
  我知道他说的将他送出去不是门口,而是村子,当下笑了起来,他大抵是知道我的意思的,脸色有些羞红。
  之后我和老头子说了一声,将周警官送出了村子,就打算自己从西头再走回家,女鬼一直跟着我,像是有话想和我说,但是说不出来。
  路过村西头赵大汉家的时候看家他家还在摆丧,请的是王寡妇家办的。
  我故意看了他们家的纸窗户,看看女鬼悬空的身子,又看看地面,一惊,突然想到,鬼哪里来的影子,就算是传的神乎其神的鬼狐,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哪里来的什么鬼影?
  等我在回了家,就进了屋子,女鬼一直看着我,却进不得屋子。
  “老头子,你记得那日赵大汉来求你,说鬼影子的事儿吗?”老雷头儿正在看电视,我也做到沙发上,和他提。
  谁知老雷头儿听完立马拍了下大腿,像是突然醒悟了:“奶奶个腿儿的,老头子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愣是没反应过来,鬼就是鬼,哪里来的影子!找她去,评评理!”
  我见老头子气的够呛,连忙拦住:“你说管用吗?你以为那天他媳妇儿过来是哭的?她分明就是来额钱的,这样,去找村里的老人说道,我想个法子,让凶手自己冒出来!”
  老头子一听,立马拍了我一下:“你这脑袋瓜,真能想出办法来?”
  我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老雷头儿,在你眼里老娘我除了干殡葬,继承你的手艺,我干什么都干不成是吧?”
  老雷头儿一听,一嘬牙花,道了声:“还真是!”
  我也笑了,我知道老雷头儿一生未娶,所有的心思都在殡葬和我身上,虽然和殡葬并排有点晦气,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等到老雷头儿睡了,我出了院子,女鬼蹲坐在棺椁前,黑色的头发盖住了苍白的脸,红色的绣衣袖口露出苍白的素手,听到我出来,抬头,头发瞬间到了两边,流着血泪,皮肉翻滚的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还是给我的心脏来了不小的冲击。
  我走到离她两米的距离停下,问:“李广杀的你?”
  女鬼一听,伸出素白的手,敲着棺椁。可能是见我半天没说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明白,问:“你和女小三认识吗?”
  女鬼这次却是直接点头。
  我心中思索着,突然抬头看向女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俩一起杀的你?”
  这次却见女鬼突然跪下,点头,地上的血泪一滴一滴聚得越来越多,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到了第二日,周警官来了电话,说死者家楼道的摄像头坏了,整修得好久。
  我想起我的大学男闺蜜大龙,就和周警官约在警局旁的茶馆。
  大龙比我大一届,因为恋爱失恋次数太多,懂得女人的心理,在男人女人之中混的风生水起,号称妇女之友!他和所有女生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跟我和齐琪,大学期间我们号称‘单身三剑客’。
  大龙毕业后就来了T市工作,路上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请假出来,等我到了茶馆时,大龙却比我先到。
  大龙倚靠在茶馆竖着的招牌上,看到我过来,翘起兰花指和我打招呼:“阿瑶,让我等这么久!”
  我忽略他一切娘的动作,大学时期我就已将这些动作默认为是失恋多了,刺激出来的,因为据说大龙以前特别阳刚,当然,我一直认为这是他自己伪造的谣言。
  “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我问他。
  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这不废话吗?也不看我吃得什么饭?”
  的确,大龙是维修专业的,这是个奇葩的专业,全称是摄像维修专业。
  我拉着大龙进了茶馆,通过服务生找到了周警官。
  “这是周警官,这是郝大龙。”我给他们二人介绍。
  郝大龙和周警官打了声招呼,我要了一壶菊花茶,我不会品茶,觉得苦,就菊花茶还能喝,服务员见我们三个人就了一壶菊花茶眼中带着鄙夷。
  我有些尴尬,连忙打岔说:“郝大龙绝对是维修摄像这方面的翘楚,交给他不出半个小时,绝对齐活!”
  郝大龙接过被打碎的摄像头,笑说:“周警官你可别听阿瑶的,大学的时候没少去给我拉活,告诉人家我一会就能修好,也不知道她和齐琪是在哪找的,有一天愣是给我找来十个活儿,而且稀巴烂你知道吗?当时给我气的!”
  “哈哈!”周警官听到我们大学的糗事,笑了起来,说我们关系好。
  我点头说是。
  其实我还真不是吹,当时大龙可是专业课实操课全年级第一,我还记得他当时跟我和齐琪吹牛,说他郝大龙是称霸摄维专业,号称好大的一条龙,当然结果比较凄惨,被我和齐琪满学校的追着扒他的裤子,想要看看到底有多大。
  “这个是绝对是大力砸的,幸好阿瑶问了型号,我把镜头带来里,里面的内存卡应该没坏。”大龙将镜头拆下来检擦。
  “那要是修好之后能看吗?”周警官问。
  “应该没问题。”大龙拿出工具倒了一桌子,“这人出手够狠得,要不是找我,我敢保证,没人有这手艺。”
  大龙自吹自擂,见他把镜头拆了下来,里面的线也烂了需要一根一根换好。等到他修完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可见活儿有多细。然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去警局看录像。
  警局里的人这个时间都去吃饭了,我们三个开始饿着肚子看录像,周警官是为了职业操守,我是为了女鬼,而郝大龙纯属为了好奇,用他的话说,向他这样的五好青年还没进过局子呢!
  这种摄像机不是像大厦里面的那种,一天一盒带子,而是内置精装的,由专业人员十天换一次,因为当时外部损坏,大龙说不敢硬取,只能费工夫把机子修好。
  我们是从事发当晚九点开始看的,果然看到李广从大门走去,周警官说验血报告出来了,根据死者血液的腐败程度,暂时确定为十点左右。
  我们看着,人来人往的,突然,周警官一停,画面定格在九点十分,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进了楼道。
  我问:“为什么在这停?”
  只听周警官说,他在去找李广的时候,看到了李广和这女的吻别。
  “那个女小三?”郝大龙明显对小三很感兴趣,“这么性感!”
  我拍了他一下,看向周警官:“这可以说明李广作伪证了对吗?最起码可以把他抓起来!”
  周警官摇头,在画面上截图:“不好说,毕竟没拍到她进死者家门。”
  画面继续,在我们都饿的不行的时候,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带着帽子,脸上还带着口罩,挥着棒球棍子,朝着摄像头一砸,接下来环面就是一片黑暗。
  周警官迅速将画面往放,然后截了几张图。
  我看着图发愁,这看身形明显就是李广,但是却没把办法指证他。
  我回忆着整件事情,觉得刚要理清思路,就被斩断,突然,我心中一惊:“周警官,死者的母亲并未曾看到死者被什么人所杀,可是她来殡葬时,却信誓旦旦说是情杀,而上次传讯她,你记得她说什么?”
  周警官一愣:“你是说她知道什么,或者死者死前和她说了什么?”
  我点头,人只有在最恐惧的时候才不会说谎,她怕女儿死后怨气太重化鬼,拉来殡葬馆,当时就是怀着恐惧的心情,说得一定是真的。
  周警官立刻传讯了死者的妈妈,那女人却说下午才能过来,我们三个也饿了,一起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之后,大龙回了公司,他说只请了半天假。
  接下来就是我和周警官在警局等那女人,这时候警局同事陆陆续续回来了,有没见过我的,打趣他说是不是女朋友,他笑称不是,我们二人闲坐无事,自然而然的聊到恋爱问题,令我惊讶的是,周警官比我大,但是却没谈过女朋友。
  将近两点多的时候,那女人来了,依旧是一身黑,面色烦闷,似乎来警局真的耽误了她的时间。
  “周警官,什么事?”死者的妈妈看到我,明显皱了眉头,又看向周警官。
  周警官拉我们到了审讯室,打开录音笔:“你当日去殡葬馆信誓旦旦说是情杀,但上次你却说没证据,这么矛盾?我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的口供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女人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半晌没说话,但我看她纠缠的手指,知道她很矛盾。
  谁知那女人突然抬起头:“那日我只想找个借口把她丢在殡葬馆,没想太多。”
  我笑了,看向周警官摇了摇头,最后却没办法,女人打死不承认。
  下午三点多,我出了警局,想了半天才和周警官说:“一会儿你再传讯她一次,记得要等晚上太阳下山之后,不过不是约她来警局,找个花园之类的。”
  周警官问我原因,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只说要他信我准保没错。
  回了家,给老雷头儿做了顿饭,他问我警局的进程,我说快结案了,吃完饭,我和老雷头儿去找了村子里的老人苏姥爷。
  我把赵大汉事件的疑点说了:“苏姥爷,您可是村里我阿瑶最敬佩的人,人吓人,吓死人,在窗户上弄影子,绝不是鬼干得,您说对吗?”
  “有道理!”说话的是村东头八十多岁的苏姥爷,为人正直,村里人信服。
  还没等我说话,他又说:“你家殡葬干得不错,老雷,你师傅以前可是个能耐的。”
  老雷头儿点头说是,许是想起了祖师爷,和苏姥爷聊了起来,但是结果还是愉快的,苏姥爷出面和赵家去谈,然后这样凶手必定会发惊,再按我说的法子,把凶手逼出来,当然我说的法子是假的,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过几天是赵大汉的头七,赵大汉是冤死的,王寡妇家没个真本事,头七必定化鬼,我就能看到,虽然有些抵触,但也没办法。
  晚上太阳落了山,女鬼现形,我让女鬼跟着我,一起去了和周警官约定的花园,那女人也在,我和周警官打了招呼,再看女鬼,那女鬼却直勾勾的盯着她妈妈。
  “周警官,你先去给我们买点东西喝吧,我有点渴。”大概走五分钟会有个小超市,我打发了周警官。
  女人见周警官走了,鄙夷的看着我:“你不过是个干殡葬的,我女儿怎么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真想知道?”
  那女人可能见我笑得诡异,吞了口唾沫还是点了点头。不一会便觉得冷,双手抱着肩膀。
  女鬼在我的示意下,从女人身后抱住她,脖颈相交,苍白的脸蹭着女人的脸。
  我问:“感觉到了吗?”
  “什么?”女人下意识的说,下一刻她却将眼睛睁得好大,声音打着颤,看着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女儿在你身后抱着你,穿的是你给买的殡葬衣服,脸上的伤啊,啧啧,呀,血泪流到你衣服上了!”我看着女人身后的女尸描述着情景,那女人明显被吓坏了。
  这时周警官回来了,那女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冲过去:“周警官,救救我,有鬼!”
  周警官将饮料递给我,狐疑的看了看四周:“你在说什么?”
  那女人只指着我,但是却哆嗦的厉害。
  我笑着说:“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周警官说的?早说完早回家吧!”
  那女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半晌,哭了出来:“我说,我说!”
  女人安静下来:“那日我回到家,发现楼道里的摄像头碎了,因为地上的碎片咯到我了,当时便觉得奇怪,等走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门没锁,但是却黑着灯我就以为是我女儿出门忘了锁门,等进去,锁了门,却听到里面的动静,我看到两个人影,一个掰着我女儿的肩膀,一个在背后捅了一刀,我害怕没敢出声,我知道我要是出声死的就是两个。”
  “你是说,他们都是从背后杀人?”周警官问。
  女人点头:“对,我可以确认是偷袭!”
  这次我相信这女人说的是真的,因为我在死者的眼睛里只看到死者抱着肚子死去的场景。
  周警官也点头,让女人继续说。
  “等二人走后,我跑了过去,发现她还没死透,一直捂着肚子,她看着我要和我说话,我附耳过去,我女儿只和我说了两个名字就咽气了。”女人抬头看向周警官,“李广,樊倩”
  这正是死者男友和小三的名字,得到了口供,周警官想带着女人回警局再录一遍。
  临走的时候,女人看着我:“告诉她别恨我,要是有来生,别做我的女儿,我这个人,呵呵,心里只有自己。”
  我没说话,只觉得她可悲,连女儿情杀都不敢作证,只为了所谓的企业高管面子,要不是今天让女鬼来吓她,她哪里管女鬼怎么样。
  我带着女鬼回了南阴村,刚到村子就接到电话,周警官说,凶手已经捉拿归案,说二人已经办好了护照,要是今天没有那证词,明天两人拿护照了就能出国了,我打趣警局的雷厉风行,周警官却说,李广是一时糊涂,他和那女小三太想摆脱死者才做的错事,我笑说他又同情心,他知道我是带着讽刺说的。
  但是,从此我和周警官确实也结下了缘分。
  我挂了电话,却看到女鬼发生了变化,血泪消失,脸上的疤痕变得白皙,空洞的眼神也似乎有了身材,美丽动人,她飘到棺椁面前,跪下向我磕头,然后起身朝我鞠了一躬,脸上带着释然。
  看着怨气消失的鬼魂,带着微笑慢慢消散,我道了声走好,祝福她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我知道再也看不见她了,却为她开心,鬼也是有尊严的,头七化鬼,只为了尊严,死的尊严,但是却没有人懂。
  我把老雷头儿叫了出来,告诉他凶手找到了,我找来美容工具,将女鬼脸上的刀伤做了美容,没有叫死者的妈妈参加火化,因为我觉得她不配。我和老头子给了死者一个简单的火化仪式。老头子的心病也去了一半,心情大好。
  到了第二天,我接到了齐琪的电话,说是来了T市,让我和大龙接待她,我说没问题,但是却觉得头大,因为这个女人性格泼辣,爱吐槽,八婆,尤其是跟我和大龙,就没有她问不到的,也没有她不敢问的。
  我和大龙先会和,开车到了东站,就看到齐琪在门口站着,摇下车窗:“齐琪,这里!”
  “阿瑶,大龙!”齐琪身材很火辣,看到我俩激动的跳了两下,巨乳也随之抖动,她可是在我们学校里多少痴男的身材女神,虽然脸长得并不算好。
  上了车,我们合计着找家饭店先吃饭,我推荐了C区的一家火锅,那家火锅底料不错,去了之后的确生意火爆,没有单间了,齐琪坚持等,无奈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间。
  我们点了个鸳鸯锅,大龙和齐琪爱吃辣,我却不行。
  “实习证明给我办了吗?”我吃着涮羊肉,嘴里含糊不清。
  齐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要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给你弄好了,在行李里边,一会给你拿。”
  我点头,继续吃,齐琪的爸爸开了一家小公司,办个实习证明还是容易的。
  大龙翘着兰花指笑看我:“我说阿瑶,你不去实习,将来不会真的打算干一辈子殡葬吧?”
  齐琪也睁大了眼睛,似乎很感兴趣。
  “我说你们俩,这么瞧不起殡葬行业?”我一副你们不懂的表情,“暴利懂吗?”
  “切,还暴利,一个女孩子干殡葬,以后谁敢娶你?”齐琪一副嫌弃的表情,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八婆的本性,转眼就换了副嘴脸,“喂,说实话,你俩最近有没有新情况?”
  郝大龙一副打住的模样:“你还没嫁出去呢,我着什么急找对象?”
  齐琪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女不愁嫁懂吗?看咱这身材!看,快看啊!”
  齐琪将自己的巨乳挤出沟来,就往大龙眼前贴,大龙却闭着眼死活不睁眼,我忍不住扑哧笑了,但嘴上却不饶人:“大龙别怂啊!”
  只听大龙闭着眼道:“哎,看了就得负责啊,你也为你们大龙哥那么傻?”
  当然结果是凄惨的,挨了齐琪一顿暴揍。
  后来齐琪问我,到底有没有情况,我说没有,她却是不信的,因为她和大龙打电话的时候,大龙提到了周警官。
  吃完了饭,我让齐琪住到我家,大龙开车把我俩送到村头,天色还早,路过赵大汉家的时候,我往里边看了看,发现还停着棺椁,灵棚外有花圈,扎纸匠扎的白马和轿子。
  到家的时候老头子正在看电视,没有生意,虽然女尸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村里人却更忌讳赵大汉的事情,总觉得老雷头儿本事不精,最近几单村外的生意也被王寡妇家拦下了。
  我安慰了下老头子,就和齐琪回到了我的房间,两个人一张床,谈着些有的没得,话倒是说不完。
  突然齐琪却哭了,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的这么伤心,问她才分别半个月,除了什么事儿。
  却听齐琪哭着看着我说:“阿瑶,我被骗了,我没和你说,最近有一个网友追我,前些天我瞒着你们和他见面,我被强奸了。。。呜呜。。。”
  我当时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齐琪,心疼的淌泪。
  我抱着她安慰:“咱就当被狗咬了,你看你这也比我好,你想想,我当时和他谈了一年,最后发现也就五六厘米,56也就56了,还劈腿,你记得你当时怎么安慰我的吗?”
  齐琪看我提起以前的事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能一样吗?你只看见他脱裤子,不是拒绝他了吗?不过肯定用着不舒服,还不如让他去祸害别人。”
  又闲扯了半天,齐琪心情明显好了,笑着说有我真好,我但笑不语,我也觉得有她和大龙这两个朋友,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晚上睡得倒是安心,女鬼的灵魂得到真正的殡葬,我也不用总想着她在院子里游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舅舅还有苏姥爷一起去了赵家,我本来想让齐琪在家里呆着的,但是没拦住她,因为她说‘八婆’是她的生命,她珍惜生命。
  赵大汉的媳妇儿(我暂且叫她新寡妇)看到我们来了,明显有些惊讶,但看着是和苏姥爷来的,也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跟着苏姥爷给死者叩首,随后被请到了屋里,新寡妇给赵老爷倒了杯水,却没管我们,我也不稀罕,谁也不短杯水喝。
  见新寡妇还算有理,苏姥爷捋着白胡子说:“大汉他媳妇儿啊,苏姥爷我说句公道话,你可冤枉老雷了。”
  新寡妇一听一脸的不乐意:“苏姥爷,我敬重你是村里的长辈,您要是为他们来说话的,也别当我这个寡妇好欺负!”
  苏姥爷明显没有想到,这个新寡妇会变脸,白眉毛被气的一抖一抖的,手里的拐棍使劲一戳地面:“你当我苏老白活的?给人当托儿不成?”
  新寡妇脸色难看,我抓准时机,走到苏姥爷面前:“苏姥爷,您别生气,为这事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这事儿啊,算是我们家没做好,走,咱走,不管他家的事儿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呢?”新寡妇听我言语,立马怒了,“你才是狗!麻痹的,看你从小没娘,就说老雷头儿能教出什么好?”
  齐琪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她自小在城里长大,自然是没看到过农妇打仗撒泼的模样。
  我也怒了,谁都有逆鳞,虽然我不在乎别人说我没妈,但是我舅舅却一心一意的把我拉扯大,至今未婚,这份情谊竟被她新寡妇这样骂。
  我扭头看向老雷头儿,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就要上前理论,我一把拽住他,笑着冲着新寡妇说:“我告诉你,鬼就是鬼,根本没有鬼影子,你家赵大汉怎么死的你自己想想,还有头七遇易见鬼,别说我不顾念乡里乡亲的,到时候在我家门前磕一百个响头,再来求我们家!”
  我狠狠的撂下一句话,扶着苏姥爷,出了门。我一开始说不管是打算激她问怎么回事,却不想她没问,还骂了街,我却是真的生了气。
  今天是赵大汉死的第六天,过了子夜就到头七了。
  回到家后,我和齐琪就回了屋子。
  齐琪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我说姐们儿,你们村子不会真的有鬼吧?我可是无神论者啊!”
  我看着齐琪露出一脸的神秘:“信则有,不信则无。”
  她听完脸色有些发白,神经兮兮的看向四周:“不会真的有鬼吧?”
  我看她的样子不在逗她:“有你也看不见,再说,就算真的有鬼,鬼也进不了这房子里。”
  我拍了拍墙:“看到没,这里面,听舅舅说,都是祖师爷馋了符水霍的泥浆。”
  齐琪使劲儿对着墙闻了一下,煞有介事的说:“好像是有符水味儿。”
  我当时真的彻底无语了,真想不到她有一天能二到神经的程度,辛亏没有别人,否则我绝对装作不认识她!符水有味儿?
  晚上做了饭,我和齐琪就睡了,睡到半夜却听见有人在喊,声嘶力竭的,有些吓人。
  我眯眯呼呼的睁开眼睛,却看见齐琪正睁大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长发搭拉到我的脸上,吓得我一激灵,差点魂飞魄散。
  她却笑着说:“嘻嘻,我听到外面有人喊就醒了,心想你一会准保醒,故意吓你!”
  “尼玛!”我愤恨的骂了句街,心脏还是跳的很快,都说人吓人吓死人,一点也不假。
  谁知那姐们人见我惊魂未定,却拍了拍墙道:“没事儿,咱祖师爷馋了符水的。”
  我发誓我当时真想一巴掌怕死她。
  等到回过神儿来,再听外面的声音,是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声,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听不太清楚。
  “丫头,醒了吗?”这是老头子敲了敲门,“你们别出来,我去外面看看。”
  我当即穿了衣服,不放心,听声音是个女的,老雷头儿遇见女的嘴拙,怕事儿。
  “齐琪,你别出来!”我穿上鞋,对着齐琪说,只见她有些害怕,随后贴着墙,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笑骂着出了院子,只见老雷头儿在门缝里看着什么。
  “怎么了?”我一边问着,一遍走向门口,就听女人发了疯一般,又哭又闹。
  老雷头儿听到我说话,回头,嘀咕了一句:“奶奶个腿儿的,又是那新寡妇!”
  我一听嘴角含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告诉老雷头儿别理会,回去睡觉,我在门缝那听了一会,只听出来那寡妇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饶了我’‘快走’之类的。我猜定是那赵大汉化鬼了,过了子夜就是头七,呵呵,还真是冤死的。
  其实说真的,我还是发怵的,赵大汉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死的?
  我回了房间告诉齐琪没事儿,辗转了半天,才睡着。
  到了第二天早晨也没见新寡妇找我,倒是接到了周警官的电话,只说让我带上郝大龙,我满口答应了,路过村西头的时候,听说那新寡妇得了病。
  大龙在村西头路边上等着,我和齐琪上了车。
  车上,大龙边开车边打趣:“我说阿瑶,哥们儿这又是油钱,又是误工钱,是不是给报个销。”
  还没等我说话,躺在我大腿上看着手机的齐琪,习惯性抬了句杠:“报你个大脑袋。”
  “。。。”大龙只得闭口不言好好开车。
  我回忆起以前大龙非要和齐琪斗嘴分出个胜负的事儿,乐得合不拢嘴。
  过了十多分钟,我们到了目的地,由于上次三个人要一壶菊花茶的尴尬事儿,今天周警官故意选择了一家咖啡馆。
  服务生把我们待到周警官坐得地方。
  周警官笑着和我们打招呼,等看见齐琪竟然是直了眼睛。
  我和大龙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坐在了一起,别看齐琪八婆,但是她对自己的事情却麻木,甚至愚笨。
  “这位是?”周警官看向我,询问。
  “和你提过的,闺蜜齐琪。”我说道,又看向齐琪,“这是周警官!”
  二人卧了手,齐琪浑然不自知,周警官却有些脸红。
  哎,我现在好纠结,老贴的朋友赞同换帖的有,不赞同的也有,都发到这了。。。
  服务员来点餐,上次是问的我,这次周警官却是直接看向齐琪:“齐琪,吃什么随便点。”
  大龙暧昧的笑了,翘着兰花指看向我:“阿瑶,想吃什么,下次哥哥请你,咱也随便点!”
  我噗的笑了出来,齐琪也是后知后觉的知道我们俩笑什么,刚想往大龙头上招呼巴掌,却看看旁边的周警官,没了动作。
  大龙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过了,我心里倒觉得,这俩人有戏。
  齐琪点了咖啡,牛排,我们也照着一样来了一份,但是我却把咖啡换成了白开水,个人习惯问题,我总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白开水安全。
  吃着饭,周警官突然,拎起一个袋子,用手拍了拍,看向大龙:“这里面是警察局里积压的破损摄像,都是有用的,但是却一直没修好,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修好,修好了给钱。”
  我看那袋子里至少有十个,大龙也蒙了:“我说周警官,你不会以为哥们真的专门修摄像的吧?阿瑶学的金融不也干殡葬了?”
  “这个。。。”周警官看向我,“我还真不知道,我以为你就是修摄像的,抱歉,当我没说吧。”
  说着,周警官就要将带着拿回脚底下。
  却被齐琪拦住了:“周警官,别搭理他,就让他修!”
  大龙一听齐琪替周警官说话,看向我暧昧的笑了,随后又转头对着齐琪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修!”
  “那就谢谢你了。”周警官道谢,“我给你算钱,一百一个行吗?”
  一百一个挺多的了,当时是12年,但我当时却撇嘴,还是殡葬赚钱。
  我看大龙刚想说话,就被齐琪按住了:“给什么钱啊!这修好了,万一对破案有帮助,那他郝大龙就是修功德了,还用钱?你真俗!”
  大龙一听,顿时萎靡了,竖起大拇指对着齐琪:“你牛!”
  我们这顿饭吃的也是当不当正不正的,然后办完正事儿,几个人顺便去了趟K厅,齐琪说去大龙那住几天,我就自己回了家。
  到了村子里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路过村西头的时候发现赵大汉的尸体还在那摆着,今天就是头七了,要是正常的早就下葬了,哪还用到现在。
  “阿瑶啊!”刘老三他媳妇儿看见我回来,压低声音招收让我过去。
  我走过去,叫声了三婶。
  “阿瑶啊,你和三婶儿说实话,你怎么知道大汉他媳妇儿会遇鬼?”刘老三媳妇儿一脸的神秘。
  我被她这副表情弄的浑身别扭,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我那天说的话:“三婶儿是说我让那新寡妇磕头的事儿?”
  刘老三媳妇儿点点头:“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你师叔说的吧?还真是准,这大汉媳妇儿还就是昨天子夜过了疯癫了,如今在家躺着,时不时还是要疯癫几下。”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怪不得新寡妇昨日到了我家门口也不求救,原来是疯癫了。
  “找人看了吗?”我问。
  刘老三媳妇儿一脸想当然:“怎么会没看,不过就是抽柳条,愣是不管用,还是疯癫的说胡话。”
  我当时就纳闷,怎么听着倒像是鬼上身的?
  但是我没好心的帮新寡妇去看,而是回来家,到了第二天,村子里就传开了,说新寡妇疯了,说自己是大汉。
  我一听就惊了,还真让我猜着了,以前也听师叔说过,但是却第一次碰到。
  下午,赵大汉的爹娘来我家敲门,老雷头儿想去开门,被我按住了。
  “一百个响头!”我冲着门外喊,等喊完门外果然没了敲门声。
  老雷头儿笑着看我:“要是他们真磕了,谁给他们捉鬼去?”
  “找师叔啊,我也能学点真本事,不然老书背的倒是滚瓜乱熟,只会纸上谈兵哪成?”我自然不能说我,可是想到赵大汉附身有点发怵,鬼也分善恶,也不是每个鬼都想女鬼那样求我。
  谁知老雷头儿一听立马翻脸:“找那驴货?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我忍不住发笑,祖师爷收了两徒弟,兄弟俩脾气却是不和,老雷头儿爱骂街,师叔就是个斯文道人,谁看谁都不顺眼。
  “还不一定磕呢!”谁知我刚说完这一句话,外面就想起了磕头声。
  老雷头儿一惊看向我,我却尴尬的讪笑:“我去请,我去请!”
  等那赵大汉的爹娘扣完了头,我开了门,却见老两口头上顶着血包,心有不忍,本来是想惩罚新寡妇,不曾想却疯了。
  “阿瑶,秀兰疯了,求你救救她!”赵大汉的娘看到我,跪在地上,用膝盖挪着步子来抱我的腿。
  “阿瑶,你那日说头七遇鬼,你是咋知道的?”赵大汉的爹,长得也是膀大腰圆的,以前总是精神抖擞的,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面色憔悴。
  我一听,觉得老两口不像是新寡妇那样贪财的,立马和二老说道:“那天赵大哥来我家求舅舅给他摆个阵,说是看到了鬼狐影子,但是您二老也知道,鬼狐只是个传说,再说鬼狐要是想害人还等今天?”
  “鬼哪来的影子?你儿子糊涂啊!”老雷头儿走了出来,扶起了赵大汉的娘,“老嫂子,你丧子我难过,但是大汉媳妇儿污蔑我家生意营生就不对了。”
  赵大汉的娘直点头:“俺知道秀兰做的不对,但是老雷你看在我和你哥的面子上,山娃还得有娘,不是吗?”
  山娃是赵大汉和新寡妇的儿子,才三岁,我一听软了心:“我去请师叔。”
  赵大娘一听我去请师叔高兴坏了,赵大叔也抹了眼泪,我师叔在这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名牌大学毕业,会捉鬼,招魂,号称斯文道人,不过也难请,一得有人,二得有钱。
  “阿瑶,得多少钱?”赵大叔问,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取出钱包,在里面拿出一张卡,“里面就五万块钱,打算存着给山娃娶媳妇儿用的。”
  “不够!”我看着赵大叔,觉得好笑,“赵大叔,我们不会给你添钱的,何况还是的罪过我们家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不用和我说这钱是干嘛的,20万,凑不够不用来!”
  老雷头儿要听我说20万,剜了我一眼,赵大汉爹娘连连称是,忙着去筹钱了。老雷头儿把我拉到院子里,劈头盖脸的给我来了句:“没看出来啊,小丫头比我还狠?”
  我知道他说的是钱:“还怪我,你别要,都是我的,是谁教育我:咱们家买卖是死人的钱的,得多要多花才长久的?”
  老雷头儿脸色一红:“那是你祖师爷传下来的,又不是我说的,分我一半!”
  我惊讶的看着他,果然老雷头儿是没有下限的:“小孩儿的钱你好意思要?”
  “好意思!”老雷头儿在我的注视下吐出这三个字,我瞬间崩溃。
  到了晚上,赵大汉爹娘又来了,说是正在筹钱,让我先去请师叔,新寡妇在家疯言疯语的,拉不住,只能捆着,说是明天钱就能凑齐。
  我答应了,去请师叔,老雷头儿死活不去,师叔住在A区,而我这是B区,离得很近,打车20分钟就到了。
  可遇见司机故意开得慢,竟然花了一百多,我当时觉得冤。
  师叔住的是小区的别墅区,到了他家门口,看到一辆停着的凯迪拉克,就知道有客人,因为师叔不会开车。
  我进了门,就闻道里面的檀香味,安心,屋子里贴着到处是符箓。一个男人西装革履,坐在椅子上,师叔则坐在沙发上。
  “师叔,有客人啊,阿瑶来的不巧!”我故意出声,走到师叔面前。
  师叔虽然是个道士,却不像外行人想象的穿着道袍的,相反气质不凡,又很斯文,我倒觉得有些像大学教授。
  师叔见我来了,连忙停住了和那位西装革履的人要说的话,看向我带着笑:“阿瑶来了,好久都没来看师叔了。”
  我师叔也是很疼我的,我也算他的传人,却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纸上得来终觉浅,我看老书的时候都是抱着看故事的心态看的,毕竟我在女鬼之前连根鬼毛都没看到过。
  “周先生,这。。。”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插话,脸上带着焦急的看向师叔。
  师叔让我先去屋里呆一会,明显不先让我听。
  我去了里屋,师叔家很冷清,四十多岁,结婚了但是没有孩子,我曾经问过老雷头儿,师叔和雪婶子为什么不要孩子,老雷头儿只说,师叔道行不够,怕孩子遭报应,我到现在也是没懂的。
  过了一会就听师叔叫我,我回到客厅,看桌子上放着打开的箱子,里面满满全是钱:“师叔,什么买卖这么赚钱?”
  谁知师叔竟然说:“这单子小,才五十个,算什么赚钱的买卖。”
  我当时就懵了,说:“这还小,怪不得你都住别墅了,我和老雷头儿还住南阴村。”
  “哼,他脑子笨。”听到我提老雷头儿师叔明显来了劲,“又笨又倔,能赚什么钱?”
  我一听两打岔,幸亏老雷头儿今天没来,否则非打起来:“雪婶子去哪了?”
  师叔听我问雪婶子,有了笑意,只说雪婶子去美容院了,一会就回来了。
  我点头,絮叨了好一会,我才开口说正事儿:“师叔,这人死后附在亲人身上,然后被附身的人疯癫了,是什么情况?”
  师叔寻思了一会:“怨气太重,那被附身的人可有替死者说话?”
  我想了想那日半夜听到的,‘饶了我’‘走开’倒不像是替死者说话,摇了摇头:“没有,据说时好时坏的。”
  师叔恍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是阴魂不稳,估计这鬼生前是被吓丢了魂的,死后怨气太重,又丢了不知道哪一魂那一魄,影响了神智,所以只会折腾人,不会伸冤。”
  我顿时点头:“对,那死者死之前我确实看到过他腿脚虚浮,神色紧张,但是却虚弱,上门非说看到鬼狐影子,让舅舅去摆阵,晚上就死了,我觉得倒是人杀人,鬼哪来的影子?”
  谁知师叔一听,立即带着鄙夷:“鬼影子?还摆阵?也就老雷头儿能干得出来,师傅的招牌都被他砸了,天天就知道梦美女,老骚货!”
  我讪讪的笑了,其实那天的情况,也就是懵了。
  我最后说明了来意,想让师叔陪我走一趟。
  师叔笑着答应:“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来着不善,不过我有要求,帮你处理完了这件事儿,你得来我这住一个月,好歹也是我的传人,是该学些真本事的时候了。”
  我笑着说没问题,如今自己能看见鬼,对于师叔的本事倒还真是有兴趣。
  师叔给雪婶子打了个电话,把钱收进保险柜,我们两人就出发了,打车到了南阴村。期间我打趣师叔保险柜钱多,师叔只说过些日子就要捐出去一部分,在花出去一部分,干我们这一行的,存钱就是存因果,不好。
  我点头,虽然不能存钱,但是每天有大把的钱花,也是美的。
  带了村子里,村民都和师叔打招呼,在村民眼中,虽然师叔和老雷头儿是一个师傅,但是师叔的威信要高的太多。
  我知道老雷头儿不待见师叔,就没往家里招呼,直接去了赵大汉家,赵大汉的爹娘一见我们来,连忙迎了进去。
  “周师傅,您快看看,还有救吗?”屋子里放着一个凳子,新寡妇坐在上面,用绳子绑着,头发脏乱,已经没有形象可言,翻着白眼,嘴里有白唾沫。
  我心里一紧,这是要死啊,看来赵大汉把她媳妇儿折腾坏了。
  房间里放着赵大汉的黑白照,院子里还停着尸,头七就该火化的,愣是没敢。
  我进了屋子只觉得比上次来阴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有人盯着我,我没有来的害怕,不同于女鬼给我的感觉,那是视觉上的冲击,这次确是心里发颤。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异样,突然,目光定在那张黑白照片上,只觉得那照片过于鲜活,我下意识的抓住师叔的胳膊,企图找到安全感。
  师叔拍了拍我:“别害怕。”
  说完,只见师叔从包里拿出一张符,贴在那被捆着的新寡妇身上,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新寡妇就开始抽搐,嘴里的白沫子越来越多,许是看到了我师叔,嘴里含混不清的重复着两个字。
  听了许久我才听清楚,她说的是‘救命’。
  赵大汉的爹娘看着儿媳妇的样子心疼,却在旁边问师叔:“周师傅,大汉的鬼魂可会受损?”
  师叔只是看着新寡妇挣扎的样子,摇了摇头:“死者生前和谁有冤仇,可知是怎么死的?”
  赵大汉的爹娘看看我,吞吞吐吐:“秀兰说是老雷害的,我们不那么认为。”
  我笑了,瞪了他们一眼:“师叔,应该是人杀人,尸体得拉回老宅,让舅舅安抚一下。”
  我说这话是没错的,祖师爷留下的两本老书是相辅相成的,看似殡葬没有驱鬼厉害,但是却能安抚尸体,让鬼魂不那么躁动。
  师叔想了一会点点头,往常倒是好说,只说这赵大汉不是丢了哪一魂哪一魄,而是只剩下一魂一魄,若是直接驱鬼,那这一魂一魄也就魂飞破散了。
  赵大汉爹娘找人将赵大汉抬到了我们家,他们用的是冰棺,不知道王寡妇家用什么法子让赵大汉闭的眼,我心里好奇,难道这王寡妇有一套?
  师叔和老雷头儿也不免见面了,可是见了面愣是谁都没搭理谁,我有些无奈,都不小的人了,是有多大的愁啊?
  老雷头儿去屋里拿来了铃铛符箓,还有麻绳丢给我:“你来练练。”
  “我。。。”我有些发懵,对于安抚术这是第二次实践,但是确是第一次自己来完成,我看着手里的家伙,下定了决心,灵魂殡葬师,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自己走下去,以后要是没了老雷头儿和师叔,自己还就不成事儿了?
  我仔细研究着赵大汉,却皱了眉,其实我也没有头绪,我看着赵大汉紧闭的眼睛,有点发怵,但是为了知道他怎么死的,我只能去把他的眼睛扒开,这一扒不要紧,下一刻我气笑的不行。
  “老雷头儿,师叔,你们来看!”我指着赵大汉,头七已过,身子有些臭,这是没保管好的原因,“看他那眼睛,竟然是粘上的。”
  师叔和老雷头儿凑上来,用手试了试。
  老雷头儿一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在死者身上动土,不想活了?”
  师叔本来想说什么,一听老雷头儿又骂了接,道了句:“粗俗!”
  “伪娘!”老雷头儿也不示弱。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这兄弟俩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幼稚,跟个三岁孩子一样。
  我拿来了给死人化妆的东西,用药水慢慢的将赵大汉的眼睛浸湿,用小刀慢慢的划着,非常精细,怕弄伤眼球,刀片很薄,目的就是将一层胶划开。
  划着的时候,我心里将王寡妇家骂了个遍,有本事贪财行,没个本事还贪,真要命,这死人的钱这么赚,不怕遭报应吗?
  等到把外面的划完,眼睛处还粘着一点,我却不敢划了,用棉花沾了药水敷着,明天一早轻轻一扒拉就行了,可是我现在看着赵大汉眼皮蹦的紧紧的,就有些发怵,这明显是强制粘上的。
  只能等着,这一天也没干什么,只是回忆着老书上的内容,闲的无聊给齐琪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明天,今天去了海洋馆。
  我还纳闷怎么有心思去海洋馆,最后还是和大龙通了电话才知道的,是周警官约的。
  这几日村子里除了出了人命,还有一点异象,那就是来了不少外村人,因为南阴村很少有人来,所以一有人来就很明显。
  这群人衣着光鲜,有男有女,分成两批,总是往人脸上看,不知道再找什么,我为什么提这件事,因为那村外人敲了我家门,正在和老雷头儿说话。
  “请问,您家里有没有22岁左右,阴年阴月阴时阴秒出生的孩子?”问话的是一个男子,三十多岁左右,长相倒是俊朗,可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神经。
  我在屋里听着,不禁莞尔,怎么可能有阴年阴月阴时阴秒出生的,最多也就是听说过阴年阴月的。
  “没有!”老雷头儿一愣关了门。
  我本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谁想到老雷头儿神色急慌慌的冲进我屋子里:“你的血玉呢?”
  我一愣:“上次出车祸没了。”
  谁知老雷头儿听完发了狠,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你个熊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点发懵,捂着脸不可置信,我记得很清楚,这是老雷头儿第一次打我,一点余力都没留,我摸着脸,肿的老高。
  师叔听见动静跑了过来,脸色有些着急:“怎么了,你又发什么疯,打阿瑶干嘛?”
  谁知舅舅突然蹲下来,抱着头哭:“这丫头的血玉没了,怎么办啊!”
  我本来是生气的,但却没有想到老雷头儿哭,立刻没了气,只剩下害怕,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记得老雷头儿和师叔都告诉过我,那血玉是不能离身的。
  师叔一听看着我,也是垮了脸:“阿瑶,车祸地点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不过肇事者应该记得,我有他名片。”
  “老雷你别着急,我们找肇事者问问,也许能找到。”师叔破天荒地安慰着老雷头儿。
  我却不得不打击他们:“那肇事者说没看到,我问过了。”
  师叔却摇摇头:“联系一下,见了面再说,顶不济也能知道事发地点。”
  我听师叔这么说,越发好奇血玉的重要性,我本来以为它只是妈妈的遗物这么简单,可现在看来却是想错了。
  我给那个逗比男打了电话,听我又问血玉似乎有点烦,老雷头儿接过电话,恳求对方见面,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没见到撞了人还这么横的主儿,看见老雷头儿低声下四的,心里发酸。
  我们三人按照对方发的地址,来到方氏,前台把我们带到了休息室,一会一个穿着西裤体恤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很精神,却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们到底什么事情?”方白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们,又看了看表,似乎真的是抽时间来的。
  “方先生,我们是曾瑶的家人,想问一下,那块血玉,您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师叔礼貌的开口。
  方白皱眉,似乎仔细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
  老雷头儿一听脸上带着气馁:“那您还记的事发具体地点吗?”
  “记不清了。”方白想了想,“我真的很忙,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几位自便吧。”
  看着方白就要起来,我连忙解释血玉的重要性:“方先生,那块血玉似乎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方白笑了:“曾瑶是吧?我想你可能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我记不得了。”
  说完,我看他起身就要走,压抑的怒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方白?确实够白的,不光小白,而且二,还逗比,姑奶奶我就没看见过你这样的肇事者,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吗?”
  走到门口的方白顿住了脚步,似乎没想到我这样骂他,嘲笑着向我走过来,我不自觉的倒退,觉得他表情有些恐怖:“曾瑶,你确定是我撞了你?身为一个好心的过路人把你送到医院,交了住院费,你连句道谢没有就走了,还发了神经来骂我?呵呵,良心被狗吃了吧。”
  这下换我愣住了,师叔和老雷头儿听明白了事情经过,脸上带着讪笑。
  “方先生,很感谢你,阿瑶小,没弄清楚状况,医药费多少,我们还给您。”师叔责怪的看了我一眼,对方白说。
  我就感觉我当时脸发热,都22了,还让家长给擦屁股。
  “对,对,我们还!”老雷头儿在一旁搭腔。
  “不用了,你们不耽误我的时间我就很感谢了。”说完离开,再走到门口的地方顿了一下,“你们可以去车站附近找找。”
  老雷头儿听完显然很高兴,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好,我却没抱着什么希望,如果还完好早被人拿走了,要是碎的,也拼不全了。
  结果还真让我料到了,到了车站附近一打听,找到那天发生车祸的地方,地毯式搜索了200米左右吧,最后失望而回。
  师叔急匆匆的回了家,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去了南阴村,拿出来一个纸做的荷包,告诉我带在身上,不能离身。
  我问为什么,师叔只说带着就对了,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这时候齐琪回来了,听我们说安抚尸体,立刻来了兴趣,非要观看,我却不愿意她看,怕对她不好,最后师叔说不妨碍,才作罢。
  紧接着我将赵大汉眼睛上敷着的棉花夹了下来,用棉签轻轻擦干,一扒拉。只见那赵大汉绷紧的眼皮,蹭的一下就跳开了,眼睛睁得老圆,那眸子带着死前的恐惧,一下子就撞到了我的眼里,我看到赵大汉拼了命的在跑,在追着什么,最后看到了一直巨大的鬼狐影子,吓破了胆子死了,但是在他死前目光却紧紧的盯着一块白色的衬衫碎布,双眼一瞪像是明白了什么,死不瞑目。
  “真吓人!”齐琪突然叫了起来。
  “知道姐姐的职业多高尚了吧?”我得意的笑着,想缓解她。
  “阿瑶,姐姐服了!”这是齐琪第一次看到我给死人化妆,显然惊到了。
  接着老雷头儿给我拿来了铃铛符箓,麻绳,我却不知道用什么安抚术,我回忆着赵大汉死前眼中的白色碎布,犹豫不决,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他定然是吓死的时候突然想通了这是凶杀,而不是鬼狐吓人,并且这个杀他的人肯定是认识的,不然不会这么惊讶,想着赵大汉死不瞑目的眼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回想着安抚术,摆七断魂铃,避鬼门,玉女站生门,念咒。
  记得上次的教训,将赵大汉绑了麻生,七断魂铃摆好,将死门留了空挡,自己站在了生门,冲着赵大汉开始念咒,一股阴气开始往体内钻,但是却可以抗住,我感觉嘴唇有些抖,咒念到第三遍,几乎脱力了,赵大汉的却依旧是睁大了眼睛,一点动作都没有。
  “阿瑶,别念了!”师叔叫住我,“这赵大汉已经没了魂魄得先招魂。”
  我一愣,连忙停住,退出生门,一下子感觉到阳光的暖意,松了一口气。
  齐琪看我有些脱力,窜过来抱住我:“阿瑶,怎么了?”
  我要要头,告诉她自己没有道行,才刚刚入门,然后问师叔:“招魂?今日已经是第八天,招魂得几天?”
  因为我想起老书上的七七聚魂阵,需要四十九天,可是那样尸体早就腐烂了。
  师叔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丫头你还得练啊,你想的是七七聚魂?那阵法太过复杂,而且赵大汉才死了八天,没有必要。”
  “阿瑶的师叔,舅舅,我看我还是回屋子去吧!”齐琪脸色发白,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我点头,有些担心,让她回去休息。
  后来师叔和老雷头儿商量了半天,决定用母儿招魂阵,老雷头儿是摆阵高手,这个阵法也不复杂,只是需要赵大汉的母亲,站在八卦阵里拿着赵大汉生前穿过的衣服,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如今新寡妇身子里封着赵大汉的一魂一魄,招魂的时候需要将新寡妇放在八卦阵外,等到魂魄全都收好,师叔再用符箓将两魂六魄都打进新寡妇身体里,然后再开始驱鬼。
  我将想法和赵大汉爹娘说了,赵大汉他娘一百个同意,时间就定在第九天子夜,也就是明天。
  吃完下午饭,五点多了,师叔要回家,说让我去送他,我说打车,但是他却说我们爷俩儿走走。
  出了南阴村开始往B区走,谁知师叔突然停下哎:“阿瑶,你别骗师叔,你是不是能看见鬼?”
  我一愣没想到师叔会提到这个问题,正想着怎么回答,就听师叔说。
  “你的体制特殊,从小就被那块血玉镇着,你骗得了老雷那傻货,却骗不了我,那纸荷包和避鬼铃其实是一个作用,只能保证鬼靠近你。”
  我见师叔挑明了点了点头,道明了我出车祸后的异象。
  师叔却大吃一惊的看着我,告诉我以后小心一点,别和陌生人接触。
  “赵大汉这件事儿完了之后,跟我回家,我把本事都传给你。”
  然后师叔拍了拍我的脑袋:“别看我和老雷总是闹,我们却都希望你好,我没孩子,他也没有,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我点点头心中发暖,我和师叔说了赵大汉死前看到白色衬衫衣角的事情,师叔却说,是人是鬼都没事,我们的目的是驱鬼,赶鬼。
  我却摇摇头:“师叔,鬼也是有尊严的,头七化鬼,只为讨得尊严,死个明白。”
  师叔却说:“不是每个鬼都是好鬼,也许有一天,避鬼铃和纸荷包也保不了你。”
  我不得不承认师叔的话,想了好久还是摇摇头。
  师叔见我坚持,就让我回去,自己回了家。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齐琪烧了一桌子菜,我笑着夸她贤惠,她说明天就走了,顺便将实习证明给了我。
  虽然齐琪八婆,但是我还真是舍不得她。
  “好好照顾自己,再过过就该回学校领毕业证了,倒时候早去几天,咱聚聚。”齐琪笑着说,眼底还是有些伤感。
  早上,我和大龙送齐琪到东站,周警官也来了,在我和大龙的打趣下,两个人羞红了脸,这人的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送走了齐琪,周警官却突然有点尴尬的和我说要我帮忙。
  “周警官,什么事儿?”我问。
  却听周警官说:“咱关系那么好了,以后就叫我小周好了。”
  这时候大龙一脸吃惊:“阿瑶,你可别喊小周,这么殷勤,要你帮得忙肯定没好事儿。”
  小周脸色尴尬,这次确实是被大龙说中了。小周本来是新入警局的警官,一直都是跟着别人破案子,也没立过功,这次我报警的女尸案件,办得很漂亮,让他得到了器重,局里分了一个案子给他,这个案子却有点复杂。
  大龙开车,三人一起到了警局,警局里的人和我们打招呼,我竟然不知不觉成了T市警局的熟人,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无厘头,大龙却很享受,偷偷告诉我,他总和同事吹,说:咱警局有人,你们要是进去了,兄弟给你办出来。
  我骂他吹牛,这哥们儿却说,不吹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小周去档案室给我拿了资料,招魂的事情在今天子夜,也不着急,就安心看资料。
  照片上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职业装,一看就是高学历知识分子。
  “这个女人是企业文员,但是我们却怀疑她吸毒,甚至意图杀人,但是没有成功。”
  我皱眉,问:“杀人未遂?有人指证吗?”
  “有,但是没有证据,现在当时人非常恐慌。”小周一本正经,“这是局里第一次单独给我分配任务,我不想打草惊蛇,我只能动用自己的人脉,我认识的朋友本就不多,女的都是警察,平时忙不说,警察要是去总是骨子容易露出马脚。”
  “所以你就找阿瑶去接近那女的?”大龙有些生气,“那女的吸毒还意图杀人,你让阿瑶去,多危险?”
  我按住大龙:“我去,你好好表现,我希望你能给齐琪幸福。”
  小周狠狠的点了头,和我发了誓。
  大龙听了却笑骂我高尚,小周有些尴尬,我在中间打呵呵:“帮忙确实可以帮,有工钱吗?”
  “对,别以为你是齐琪的男朋友就不用给工钱!”大龙也收了脸色,开始开玩笑,“怎么也得十万吧!”
  我看小周脸色通红,笑着说:“算了,你欠着吧,将来和齐琪一起还。”
  之后就开始策划,这个女的叫蒋天欣,毕业于,NQ大学,是策划小组的组长,职位不高,也不算低,我是大学是学金融的,进策划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问题是那个公司目前没有招员工,难在怎么进去。
  我问:“哪个公司?”
  谁知小周却说了一个让我头疼的名字:“方氏科技,做游戏的。”
  我在警局背熟了蒋天欣的资料,下午就去了方氏,找到了前台,说找方白。
  前台打了电话,说方白正好有时间,我诧异的上去,因为那人称呼方白为方经理。
  按照前台的提示,我到了方白的办公室,敲门进去,里面正有员工汇报工作,我站在旁边没有打扰。
  等到员工走了,方白站起来说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你又来干嘛?”
  我打着呵呵,从小到大就没求过人,还真是张不开嘴:“方先生,我是来道谢的,我们之前有误会,我以为是你撞的我,但是因为没有想过索赔,就没有问,所以。。。”
  方白打断了我的话,嘲笑着:“如果是道谢的话,上次你家长已经到过谢了。”
  听到家长两个字,我脸涨得通红,暗骂自己是自讨苦吃:“我舅舅他们毕竟不是当事人,我回家想了好久,决定还钱,正好我刚好大学毕业,花了多少钱,我拿工钱抵。”
  “拿工钱抵?”方白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你确定?不用我给你开工资?”
  我当时其实也不确定,听着方白的口气害怕,心里想打大不了完成了任务,再自己掏钱还了医药费,于是就点头:“我确定。”
  “那行,早八晚五,中间休息两个小时,每月工资2500,从文员做起。”我就看见方白一耸肩,回到了座位上,按了座机,“小张,进来,带新人去办入职手续。”
  我没有想过这么简单就进了公司,稀里糊涂的,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方白在整我一样,不过也幸亏他是经理,要是个普通职员,想近方氏那可就麻烦了。
  入职需要一寸照片和身份证。我没带,最后小张和方白打了招呼,让我明天再来。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差这一天,我出门给小周打了电话,免不了被拍了马屁,随后就赶回了家,想起今晚的招魂,有点哆嗦。
  回到村子,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师叔和老雷头儿看着电视谁也不理谁,我进了屋,老雷头儿闹着饿了,我白了他一眼,认命的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商量了一下招魂的步骤。
  最后,晚上师叔亲自去接了新寡妇,那赵大汉的一魂一魄还在新寡妇身上,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手脚被麻绳捆着,坐在凳子上,赵大汉的爹和我师叔一前一后的抬着。
  我问师叔为什么贴着符箓还捆麻绳。
  师叔只说:“咱们捉鬼驱鬼这一行,小心使得万年船。”
  等抬到院子里的时候,老雷头儿已经将师叔带的箱子搬到了院子里。赵大汉的娘姗姗来迟,睡眼朦胧,显然是刚睡醒,这是师叔吩咐的,让她养精蓄锐。
  师叔从箱子里开始拿出摆母儿还魂阵所用的法器,我和老雷头儿成了打下手的,老雷头儿还动动手,我却只是看,用师叔的话来说,以后有的是我上手的时候,现在却是要多想多看最重要。
  紧接着,师叔将铜铃麻绳给了老雷头儿,老雷头儿开始摆阵,我仔细看着,乾、坤、震、巽、离、坎、艮、兑八位各摆了一个铜铃,阵脚却拉的很长,院子站了三分之二的面积。紧接着里面开始摆小阵,看着就复杂,这阵法是老书上面没有的。
  师叔则是开始穿麻绳,将麻绳弄成搓得又细又长,阵脚上的铜铃上有孔,按照八卦位置,乾、坤、震、巽、离、坎、艮、兑顺序链接。我问师叔这是为什么,师叔说,这叫锁魂,只要赵大汉的魂魄进来,那就逃不脱了,这也是捉鬼最基本的本领。
  紧接着阵法里留了生门和死门,将新寡妇放在阵法外面,赵大汉的娘则站在了生门,面向的却是死门,师叔说,赵大汉已经死了,只能从死门进来,却冲不到生门,这样安排,是为了保证赵大汉的娘的安全。
  我诧异了:“鬼还能谋害自己的亲人不成?”
  没想到,师叔却很认真的看向我:“鬼永远是鬼,不论好坏,不要相信鬼,因为你永远不能和他们是一种思维方式,他们死了,就没了人心,也没了人性。”
  我点头,觉得师叔说的有道理,她尽心尽力的帮女鬼,女鬼却将手放在舅舅身上威胁自己,这么说,人化了鬼,确实是没了人性。
  到了子夜,赵大汉的娘按照师叔的指示站到了生门,开始叫赵大汉的名字。
  赵大汉的娘六十多岁,穿的又是普通农妇的打扮,梳了个老女人的后札的头发,孤身一人站在阵法之中,还是半夜子时,有些渗人。
  “赵大汉,娘的好儿子,你快回来啊,娘在这。”赵大汉的娘看着死门的位置,念叨着,褶皱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
  不光是她紧张,我也紧张,我盯着死门,听着赵大汉的娘说的话,就觉得这个世界最近颠覆了。
  突然,那死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赵大汉的魂魄,却不知道是几魂几魄,看着不太凝实。
  我刚想询问师叔,却见那死门中有钻出来一个赵大汉,老雷头儿却是在一旁抽着大烟,他什么都不懂,该帮得忙已经帮了。
  我看了看师叔,却见师叔睁大了眼睛盯着赵大汉,我一惊,难道师叔也是可以看见鬼的?
  突然那椅子上的新寡妇虚弱的脸上又开始狰狞,脑门上贴的符箓随着她的挣扎开始抖动,老雷头忘记了抽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阵内。
  师叔示意赵大汉的娘不停,只说是成了,然后师叔开始将准备好的一小瓶血往阵法里泼,然后用毛笔沾了血,扭七扭八的画了一张符箓,对着新寡妇的脑门又贴了过去,我看阵法中的两个赵大汉鬼魂,然后紧接着汇合变成了一个鬼魂,只是更加凝实一些,飘向新寡妇,消失不见。
  我惊讶,却见师叔爆喝一声:“小鬼归来!”
  紧接着那赵大汉的魂魄竟然被勾了出来,我发誓,我永远无望忘记那一幕,我一直以为只有黑白无常才会勾魂,今天算是见识了。
  紧接着我在看那新寡妇挣扎的脸色终于变得平和,慢慢睁开眼似乎很茫然,像是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竟然大声哭了起来。
  赵大汉的娘没去管儿媳妇儿,而是着急的问:“大汉怎么样了周先生?”
  师叔说没事儿,我却看着站在新寡妇旁边的赵大汉抖了一下,他似乎是恢复了神智,看着赵寡妇的神色有些怨毒,只可惜不能动弹,被师叔的符箓拘禁着,否则我真的怀疑赵大汉有想去折磨他媳妇儿。
  但是我也同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那个白色碎布,还有他的死和她媳妇儿有关,想起新寡妇在赵大汉死的那天哭着过来额钱的场景,我竟然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新寡妇出轨,被赵大汉发现了,然后杀了赵大汉,又或者是那奸夫杀的,但是不确定。
  老雷头儿一看完事儿了,就叫赵大汉父母和新寡妇回去了,新寡妇还是一直哭,谁劝都不管用,知道赵大汉的娘安慰了一句:“秀兰了,大汉去了,周先生办妥了,以后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这话一落,新寡妇才抽哒几下,没了哭声,任凭赵大汉爹娘扶着走,也不出声。
  我知道她吓到了,惊魂未定。
  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我却突然想起正事儿叫住了他们:“钱还没给,说好了今天的。”
  赵大汉的爹停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给我,告诉我忘记了,讪讪的笑了,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等他们走了,老雷头儿上来要和我分钱,我却死活不给:“不给,不给,师叔是我请的,师叔都没要,你要个屁。”
  “老喽,赚的第一笔钱都不拿来孝敬我老头子了。”老雷头儿往屋里走,嘴里念叨着,“娘娘腔有钱,我没有。”
  师叔一听立马放下正在收拾的工作:“你说谁娘娘腔,老色鬼!”
  “我色?我是经常做春梦,可我还是童子,你可不是了,咱俩谁有行动力谁色。”老雷头儿一副老痞子的样子,“弟妹辛苦了,天天守着个娘娘腔。”
  有人看吗?
  我一看师叔变了脸色,脑袋都大了,怎么这俩一见面就掐:“我明天去方氏上班。”
  果然我扔下这个重磅炸弹,他们俩立刻安静了,本来嘛,别人家的孩子上个班,家里都是欢迎鼓励的,但我知道,我要是有一天真的上了班,这俩人非得把我掐死不可。
  “你去上班?谁同意了?”老雷头炸了毛,“你敢去一个试试!”
  “阿瑶,和师叔学捉鬼,绝对比殡葬和上班都赚钱!”师叔也有些焦急。
  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才道出实情。
  “原来是配合周警官查案子,去吧,注意安全!”老雷头儿上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当然,劲儿很大,就往屋子里走,说不想看见某人,去睡觉了。
  师叔自认为很为大度的,没搭理老雷头儿的话茬,然后看向我:“警察局里的朋友多联系着,以后用处大了,尤其是破案多的警察身上都有些正气,以后你这个朋友找你帮忙破案,多帮着点,说不好以后就会救你一命。”
  我笑着打趣师叔还会算命,师叔却说命数这东西太玄妙,那是玄家的东西,他不懂,倒是认识一个玄家的朋友。只是,师叔和我都没想到,小周竟然真的救了我一命,当然不是现在。
  赵大汉的鬼魂还在刚才新寡妇坐的椅子旁边站着,但是此时却看着我,神色冰冷。
  我诧异的问师叔:“师叔,你也能看见鬼吗?”
  师叔却摇头:“看到鬼的人需要不一样的体制,比如说你,是纯阴体制,但是天底下看得见鬼的,却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问还有什么人可以看见鬼,师叔笑着看着我:“比如阴阳眼,比如脑死之后突然又活过来的,还有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的极少人,我知道的也不全,我那个会玄学的朋友倒是对这些奇闻异事知道的颇多,不过以你现在的道行却不够见他的。”
  “什么是道行?”其实我从下到大一直听师叔和老雷头儿说道行,却不懂。
  “道行?我也说不清楚,反馈到人身上的各有不同,有的人是容颜不老,你听说过鹤发童颜吧?再比如说我,就是随着道行的加深,我能感知到鬼的方位位置,比如说赵大汉,在这,对吗?”师叔说着指向赵大汉的位置,只见赵大汉畏畏缩缩,似乎很是害怕师叔。
  我恍然,难怪刚才做法的时候师叔盯着死门中的魂魄看得那么准确,原来倒是这个原因。
  想起自己的变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些日子就觉得皮肤越来越细,这个算不算道行的反馈?我没敢说,怕师叔拍我。
  “师叔,赵大汉怎么处理?”我问师叔,实在是被赵大汉看的有些不舒服,他似乎知道我看的见他。
  “拘禁着他,等他发誓不再害人了,就放了。”师叔说道。
  我听了摇摇头:“师叔,你交给我处理吧!”
  “阿瑶,不是师叔说你,你那什么灵魂殡葬师的身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别太相信鬼,也别同情鬼。”
  “知道了!”我拉长声音哄着师叔,“那也不能怕鬼啊,何况,你在我身边了,他能还我什么?”
  师叔最终终于妥协,但就在旁边看着我。
  我走到离赵大汉两米的距离,因为我带着避鬼铃和纸荷包的缘故,女鬼每次都会在我两米之外,所以我将两米确认为安全距离。
  “你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我看着赵大汉冰冷的眼睛,仿佛那日恳求自己的眼神彻底消失了,我终于知道师叔说的,做了鬼,就失了让人性是什么意思。
  赵大汉一听却有些激动,想要挣扎,却被符箓箍的紧紧的,我知道鬼是不能说话的,于是对师叔说:“师叔,我让他带我去找凶手,你把符箓撤了吧。”
  师叔一听满脸的不在赞同,最后还是在我的恳求下,撤了符咒,紧接着赵大汉开始往门外飘,我跟在他身后,师叔不放心非要跟着。
  我跟着赵大汉,却见他没有去村西头,而是村东头,我家已经算是东头,赵大汉却往更东走,突然在灯火通明的一家停住,怨气冲天,就要往里面冲,却被门口的符箓拦住了,赵大汉被符箓赶了回来,身上似乎很难受,手臂上也有些焦黑。
  “师叔,赵大汉被门口的符箓烧黑了,什么情况?”我问师叔。
  师叔却说,那是燃魂符,是将恶鬼打的魂飞魄散的符箓,若是鬼没有恶念,不会起作用的。
  我却看着这房子,眉头越锁越深,大晚上的灯火通明又贴了符箓,明显是心中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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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我也不好敲门,就说先回去,明天晚上我下了班再说,师叔也说好,只是赵大汉却在门口死活不肯走,最后还是用师叔的符箓吓唬他,才肯回了院子,只是回了院子,赵大汉却坐在自己的棺椁旁边,脸色苍白,低着头。
  我问他是不是那个男人和他媳妇儿有一腿,他却抬了眸子看着我不说话。
  我让师叔明天去打听一下那户人家住的什么人,然后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去了了方氏科技,找了小张,做了入职手续。
  “小张,我能不能去企划组?”既然是当文员,那么哪个小组都需要文员的。
  小张倒是点了头:“这个方经理倒是没有明说,企划小组也行。”
  我又问:“今天怎么没见到方经理?”
  小张只说经理很忙,能在公司的时间也不多,大多都是出去谈生意,我咋舌,真是大忙人。
  在小张的带领下,我来到了方氏科技的策划小组,这个小组很大,大概有三十多张办公隔断,还有几个空档的,我找了一个隔断,这个位置正对着组长办公室,比较好观察蒋天欣。
  想着电视剧里的镜头,对着大家鞠了一躬:“我是新来的曾瑶,请大家多多关照。”
  听到我说话,同事们抬了头,对着我笑得有些假,同行是冤家,一点都不假。
  然后我就在方氏有了自己的小隔断,将东西收拾好,想起赵大汉根本不配合,有些头疼,现在的线索就只有白色碎布,和那灯火通明带着符箓的人家。
  无奈之下,去厕所给小周打了电话:“小周,我想问你一下,证据不足,还想查真相怎么调查?”
  小周却说我说的太笼统,让我说事情,我又将我怀疑赵大汉被谋杀的事情说了,当然跳过了不该说的。
  “你不是说赵大汉的爹说,他以前和人发生过争执吗?先去调查,这样就能用嫌疑犯的罪名传讯他,你要是确定就先报警。”小周给了我意见。
  我觉得有道理,说等我下班找赵大汉的爹娘来了解完情况再说,小周一听我正在上班,问我看到蒋天欣没有,我只说刚刚进组,组里的人还没认全。小周嘱咐我小心些,就挂了电话。
  我回了小组,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眼袋很深的男人走向我:“职员上厕所是有限制的,一天三次。”
  我睁大了眼睛:“你骗谁呢,怎么可能有这么变态的规定?”
  那男人笑得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就是这么变态,因为定这规矩的人就是变态,我叫王涛,叫我涛哥就行。”
  “涛哥好名字!”我打趣着,又问:“到底是那个变态定的规矩?”
  这时我旁边的隔断的女人站了起来,食指放在嘴边:“你们俩小声点,让那变态老处女听见又得加班,曾瑶你好,我叫魏倩倩!”
  我点了头示好,随后有想到倩倩口中所说的老处女:“你不会说的是我们的组长吧?”
  倩倩和王涛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你真相了。”
  我撇了撇嘴,就看着组长室的门开了,王涛和魏倩倩赶忙坐回座位上去,我看着出来的女人,身材高挑,知识女性的形象,此人就是蒋天欣。
  “你,过来一下!”蒋天欣指向我说。
  “我?”我还在站着,用手指了指自己。
  看到蒋天欣点头,我只能在众人同情的注视下走进了办公室,有没有这么恐怖?看着大家的表情,我头皮发麻,怎么感觉这蒋天欣比鬼还可怕?
  进了办公室,蒋天欣让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一米,从我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脸色,虽然擦了BB霜,但是还是有些雀斑,脸上没有血色。
  “蒋组长,我今天刚来。”我有些磕巴的说。
  “我知道。”蒋天欣打断了我的话,“你来是为了什么?”
  “什么?”我一愣,难道这蒋天欣竟然知道我是小周派来的?
  “没听明白吗?你为什么来方氏,为什么选企划组,这是你的梦想吗?”蒋天欣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我需要有动力的员工,我的员工都是要每天活力充沛,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充满热情的。”
  我咋舌,吓了我一跳:“蒋组长,说实话,我却是喜欢策划工作,曾经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策划,但是我这次来方氏,却是为了还钱?”
  “哦?”蒋天欣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直白,好笑的看着我,“还钱?”
  我苦笑着点点头:“我还没毕业呢,这次是回家实习,路上却出了车祸,还好方经理把我送去了医院,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肇事者,没想到倒是个好心的,就想着还钱,反正也是实习,就来方氏了,不要钱打白工的。”
  蒋天欣似乎没有想到,苍白的脸上有些惊讶,然后我看到她皱了皱鼻子,动作有点粗鲁,那样子很是不舒服:“既然是实习,就好好表现,出去吧。”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找我谈这些?
  “怎么样?”魏倩倩看我回来,从隔断那边扒过头来,“那老处女怎么教育你的?”
  我得意的耸了耸肩:“姐姐好运气,就是让我好好干。”
  魏倩倩显然有些不相信,但是还是羡慕的看着我,说我运气好。
  我想到蒋天欣皱鼻子的表情,有些别扭,一个气质美女竟然有这样的习惯?然后打开网页,搜了一下,竟然有词条写到,吸毒者有皱鼻的习惯,心里一惊,连忙给小周发了短信,小周说让我继续观察。
  不一会蒋天欣出来组长室,告诉我协助王涛做个策划,一周之内必须交上来。我点头称是,等蒋天欣走了,王涛对这组长室的门比了下中指。
  我笑着问他:“这么不待见她?不就是个策划吗?”
  王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曾瑶,这个策划案可是一个月的量啊,哎,又得加班加点了,才刚泡了个妹子,我还想陪妹子。”
  这是一个月的量一个星期做完?我也傻眼了。
  中午到了员工餐厅吃饭,和倩倩一桌,吃饭的还有一个女的叫李爽,性子倒是很开朗,拉着我问东问西。
  “这么说你还完钱就不干了?”李爽问我。
  我点点头:“应该是。”
  只见李爽伸出了友谊之手:“终于少了个竞争对手,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魏倩倩点头,一脸的赞同:“同行是冤家,我们李爽向来是嫉恶如仇的!”
  什么对什么啊?我无语,奇葩到处有,今年特别多。
  吃完饭,开始和我王涛做策划,策划的是游戏里的广告,怎么在游戏里植入广告,TMD那广告竟然你是沐浴露。
  “胡闹嘛!”我有些生气,“我也玩游戏,最烦的就是里面有广告,影响感觉。”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我们的原因了,要不喝西北风去?”王涛一副资深的表情,“其实这都不算难,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公司还在发展阶段,什么名广告都接,只要赚钱,你知道吗?那时候方经理竟然接了饮料的广告,问题是,当时那款游戏是沙场点将类型的古代游戏。”
  我呆愣的看着涛哥伟大的神情,瞬间觉得沐浴露广告高不算什么了。
  涛哥看着我的表情显然很受用:“最后你涛哥我直接在游戏里加入了穿越元素,在开始的宣传画面里,让那个主角拿着饮料,你懂吧?主角因为喝了饮料穿越到了古代!”
  ‘噗!’我忍不住笑喷了,竖起大拇指,然后冲向地面。
  涛哥的表情在我的动作下,由得意变成了衰:“好吧,反正那款游戏最后玩家并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广告的事情。”
  我点头:“肯定是啊,要是我是玩家,看到这么碉堡的开头,直接卸载。”
  之后蒋天欣出现了一次,在她威胁的目光下,我俩开始策划这个奇葩的广告植入游戏,可气的是游戏还没有出来,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不管公司推出什么游戏,都要确保这个沐浴露能够毫无痕迹的插入。
  想了半天,都不行,眼见到了五点,我们决定晚上回家想,这一天我也没看到方白。
  回了家,老哥俩还是谁也不理谁的看电视,但是却能看到一块去。
  “老哥俩儿够闲的,今天想吃什么?”我打趣着,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当然事实证明我错了。
  只见师叔嫌弃的看了一眼老雷头儿,似乎不愿与他为伍:“我可不闲,我是刚刚出去赚钱了,不像某些人没有活干。”
  这次却换成老雷头儿没说话了,显然有些郁闷。
  “师叔,舅舅没活儿主要是因为赵大汉这事儿闹的,等赵大汉火化了,让赵大汉爹娘和大伙说道说道,生意就起来了。”我给师叔使了个眼色,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完了饭,老雷头儿就回了屋子,心情显然没好起来,师叔和我说那户人家查出来了,是一个年迈的老爷子和孙子的住处,姓肖。
  然后我和师叔说去趟赵大汉家,就出了门。
  这几天我总是村子两头跑,跑得腿都细了,到了赵大汉家,就看见赵大汉爹娘在陪着儿媳妇和孙子吃饭,山娃才三岁,却是很有礼貌,见到我来了,叫我婶子。我愣了一会,然后释然。好吧,虽然我才22岁,但是山娃三岁,喊我婶子很正常。
  “我来是想问一下,赵大叔那天提到的赵大哥一年前和人发生过争执?”我说明来意。
  突然一只筷子掉到了地上,那神色木讷的新寡妇突然一个激灵筷子掉到了地上,山娃蹦下床,将筷子捡了起来:“娘,筷子。”
  那新寡妇却只是看了一眼山娃,面无表情,也不接筷子,山娃只得给她放在桌子上,我看着都心疼。
  “哎,自打回来就这样了,我知道她懂我们说的话,受刺激了吧!”赵大汉的爹叹了口气,就让我坐下。
  “阿瑶,吃了吗?”赵大汉的娘问我,要我再吃点。
  我连忙摆手,让他们快说,我又看向新寡妇,发现她木讷的夹着菜,心中纳闷。
  赵大汉的爹喝了一口汤,说:“那事儿发生在一年多前了,大汉去城里做买卖,那时候山娃才一岁多,和他一起做买卖的是村东头的小肖,那孩子从小和老肖长大,很是懂事,脑子也灵光,两个人一起去做生意,本来前几个月赚了,后来却赔了,大汉呢,说是小肖的错,小肖却说是大汉不灵活,不适应社会,反正我们也没懂,倒是那时候打的真的很凶,俩人都动了手了。”
  我听着心惊:“可是村子最东头的房子挺大的那肖家?”
  只见赵大汉的爹点了点头。
  我了然,却又看向新寡妇,若是生意上的问题,和新寡妇又有什么关系?赵大汉为什么用那么怨毒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媳妇儿?我觉得头疼,这案件有些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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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瑶好桑心。。。
  直播时间晚上九点到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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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等你们晚上都回来了,我再更新
  九点开始哦~~~
  没有人吗?老帖的人们来mark、一下,让我知道
  哇塞,你们是都没来吗。。。。。。。。。
  我出了赵大汉家,是赵大汉的爹送的我,我把他拉到一边:“赵大叔,赵大哥可能是被凶杀的,报警吗?”
  赵大汉的爹一听,带着紧张的神色:“真不是鬼狐吓得?”
  我有些无奈,不想解释,但是报警却是要通知家属的,不然我联系的到家属,私自去报警,算哪一门哪一户?
  我看了看赵大汉家的方向,发先新寡妇和赵大娘都没有出来:“赵大叔,先前我就和你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可是赵大哥却说在那纸窗户上看到了影子,你说这不是人为?”
  “这。。。”赵大汉的爹有些犹疑,我也不打搅他,让他自己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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