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牙商,一段阴森恐怖的历史。

  所以我进去了,只是还没有宣判,我现在呆的地方不是监狱,而是看守所。这两者唯一的区别是,监狱里的人都在想破头打小报告争取减刑,这里的人都在想破头怎么不被真正判刑。
  至于人员组成……这里不比监狱好多少。我这个房间的舍友们,由一个在外面卖牛羊肉的家伙领头,干他们这行免不了欺行霸市打架斗殴,这家伙几进几出是老油条了,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家伙对男人感兴趣,尤其是我。
  
  所以我进去了,只是还没有宣判,我现在呆的地方不是监狱,而是看守所。这两者唯一的区别是,监狱里的人都在想破头打小报告争取减刑,这里的人都在想破头怎么不被真正判刑。
  至于人员组成……这里不比监狱好多少。我这个房间的舍友们,由一个在外面卖牛羊肉的家伙领头,干他们这行免不了欺行霸市打架斗殴,这家伙几进几出是老油条了,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家伙对男人感兴趣,尤其是我。
  
  自顶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碗小米粥,一个盐水煮的土豆,咸菜若干,这些东西自然不够我们这些青壮年男性吃饱。看守所估计是想着大家都饿着,就没力气闹事儿了,但是他们想得太简单。只要有人群存在,而资源有限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有人吃撑,有人饿肚子的情况存在,这也直接导致了丛林法则在此地顺畅无阻的实施。
  所以,在被收拾了几次之后我很自觉地把土豆交给了那个基佬老大,自己端着小米粥品滋味。
  

  “小陈。”基佬微笑,手中攥着一个土豆:“来,吃这个。”
  我有些迟疑的接过土豆,没命的往嘴里塞,这东西在外面恨不得拿去喂猪,但在这里确实填充肠胃的佳品。
  “吃吧吃吧,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基佬伸手在我大腿上慢慢的抚摸着:“你的腿真好看。”
  我这个人就是爱犯浑,尽管知道基佬在这地方说一不二,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把土豆按在基佬的脸上,按成了一坨土豆泥。
  管教干部走到窗口,用手中的警棍狠狠地敲着铁窗上的栏杆:“不准打架。”
  
  所有的人从我身边散开,基佬意犹未的看着我咽下一口口水,回到自己的铺位蹲了起来。
  “陈捷,收拾好你的东西。会面室有人要见你。”
  管教干部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对我相对客气一些。
  我如蒙大赦,整了整衣服,跟着管教干部来到会客室。
  田菲和赵明阳坐在会客室里,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都不大好看。
  我在两人对面坐下来。
  “看来你的活动能力不过如此。”田菲有些戏谑道:“怎么搞来搞去,自己反倒身陷囹圄了。”
  

  “两位,不是我不靠谱。”我解释道:“他们逮我逮的太突然,我也没法通知你们。”
  田菲哼一声:“走吧,我们已经打点好了。现在那个副台长已经闭了嘴,检察院还没有进入诉讼流程,不然你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我有些惊讶:“那我没事儿了?”
  赵明阳点点头,颇有深意道:“兄弟,朱总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不过你这次进来他不是很高兴,咱们的计划也耽误了不少,出来以后你得抓紧准备了。还有,你这次惹的这位也没那么好摆平,朱总对他施加了一些压力,但是也只能免去你眼下的牢狱之灾,只有事情能不能彻底摆平,还得看你出来后的表现。”
  
  赵明阳的话已经很明确了,朱文庆借着这个机会搞到了钳制我的最好筹码,如果我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朱文庆可以轻易地把我扔给那个富二代,那个时候我还得乖乖的滚回看守所。
  不过眼下,我总算是“出狱”了。
  唐茜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为我准备了一桌饭菜,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已经从电台辞职,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那个副台长。
  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坐牢也一样,尤其是我在看守所里渡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这一晚我和唐茜茜花开几度,折腾到没有一丝力气为止。
  次日一早,我拨通了几个电话,这些人都是从前有过交集,算不上是生死之交,但是有利可图就一定会舍生忘死的混球。
  孙家良,退伍军人,开了一家户外军品店,兼职本市野外救生队的副队长。野外生存能力和搞装备的渠道他都有。
  
  文燕,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常年混迹在风陵渡,开了一家小型夜总会,经常接待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手下的一票愣头青小伙子,是这次打捞沉船行动中最理想的炮灰人选。
  高远,二十六岁,算个低端的官二代,是两年前我去河南代人采购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家伙。半年前因为经济账目问题,被航运管理局开除。
  名单和三个人的资料摆上朱文庆的办公桌,肯快就得到了朱文庆的首肯,很显然,他对我规划出来的人员配置相当满意。
  就连田菲,也终于露出了‘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的表情。
  由于我在看守所耽误了几天的时间,朱文庆要求我加快行动进度,当天我们就驱车赶往风陵渡口。
  
  这一行人,有我,赵明阳,田菲还有朱文庆特意加派的一个叫做大军的家伙,这个大军话不多,总是阴沉着脸,看起来是帮田菲监视我的帮手。
  一行人先去了文燕的夜总会,这女人人到中年却是风骚不减当年,异常热情的将我们安顿到二层的包房,很快,高远和孙家良也陆续来到了这里。
  电话里我已经将这次行动的内容做了交代,赵明阳照着我的安排,给几个人做了许诺,如果行动成功,每人两百万。
  孙家良和高远不算缺钱,但两百万也绝对是个有诱惑力的数字,加上两人都是闲不住的角色,几乎没有还价,当下点了点头。
  而文燕这个女人就有些难搞,开口就是这次行动自己出人最多,上上下下都得她操心之类的屁话,最终赵明阳为她手下的人单独开出了一份劳务费用,文燕才喜笑颜开的应下了。
  聊完这些,文燕招呼着众人吃饭,我和赵明阳、孙家良留在包房拟定具体行动计划。风陵渡口是黄河流域一个大型渡口,多年来由于黄河改道,明代的沉船很可能已经不在现有河道里面,所以一方面我们会在河面上进行探测,另一方面让高远负责去查阅当地的地方志,以及航运管理局的相关资料,了解风陵渡口位置的变迁,以此来确定沉船的具体位置。
  安排好第二天的工作,我们分头回了夜总会顶层的客房,这几天我们这队人马就驻扎在这里。我刚进了房间,门口就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不等我应声,房间门吱一声被推开,文燕扭动着腰肢,款款的走了进来。
  
  “老三。”
  文燕的声音极尽骚柔:“你怎么这么没劲,如果不是需要我出人帮你捞东西,你难不成还不来看我了?”
  我刚刚脱掉上衣准备洗澡,此时就这么赤裸着上身站在文燕面前,嘿嘿一笑:“文姐,你要知道,咱们都是在讨生活而已,有了发财的机会我想着你,怎么你倒抱怨起来了。”
  文燕媚眼如丝,伸手在我的胸肌上划着圆圈儿:“你说的也对,那我倒是该好好地报答你了。”
  
  说着,伸手就去解开我要见的皮带,被我一手按住:“文姐,大战在即,你身经百战没什么问题,要是我明天虚脱了,咱还赚哪门子的钱。”
  文燕笑而不语,把我护着皮带扣的手拿开,灵巧的解开皮带蹲了下去,从上面这个角度,正好露出蕾丝薄衫下面的一条沟壑。
  说实话,这女人三十出头的岁数,正式好看好吃的年纪,我虽然有了唐茜茜,但是一贯奉行灵肉分离的原则,所以看着文燕的姣好面容和火爆身材,精神上的防御不由得松弛了一些。
  很快,我的小兄弟被文燕含在口中,一种温暖湿润的触感让我舒服的哼哼了起来。
  
  配合着文燕轻轻的嗯嗯声,房间里显得无比的淫靡暧昧。
  仅仅几分钟,文燕有些抱怨的伸手在我胸膛上轻轻捶打,一边用卫生纸擦拭着嘴角:“你怎么还那么坏,要出货了也不说一声。”
  我微微一笑:“文姐你的功夫厉害,可也绝对不是免费享受的,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文燕喜笑颜开,伸手抱住我,柔软汹涌的双峰压在我胳膊上,声音轻柔:“老三,你从前可是想来又便宜不占王八蛋,怎么现在到甘愿为他人做嫁衣了?要知道,姓朱的老板愿意掏大价钱请我们,他赚的就一定不止是个小数目,如果我们两个合作……”
  说到这里,刚才文燕为我服务的时候被仍在床上的对讲机发出一声惊呼:“文姐文姐,二楼餐厅你的客人出事了!”

  
  高远死了。
  行动还没开始,高远就死在了行动前的餐桌上,我和文燕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高远面目狰狞的躺在餐桌上,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血液从餐桌上流到地上,到处都是。
  据赵明阳所说,他们正准备开饭,高远前一秒还满脸殷勤的为田菲盛汤,然而紧接着,高远就开始发出一阵接一阵怪异的叫声,随即,在众人拉住他之前,张口咬破了自己左右手腕上的静脉血管,咚的一声倒在了餐桌上。
  这件事情招来了条子,本来对付条子的任务是由高远来做的,这个时候只能让文燕赶鸭子上架,好在文燕常年经营此地的人脉,好歹也算是把我们这帮人掩护了过去。
  
  如果行动之前就让人知道我们是来风陵渡找明代沉船的,恐怕这次计划还未实施就已经流产了。
  由于我和高远勉强也算是有些交情,出殡那天我和孙家良一起去了一趟高家。
  高远是家里的小儿子,上面有两个姐姐,高家老爷子老年得子,对高远宠的不得了。所以我和孙家良在高家并没有受到什么礼遇。
  从高家回来,我和赵明阳碰了碰头。
  “兄弟,出师不利,尤其是高远死得这么蹊跷,他们家在本地也算是树大根深。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朱总现在帮你扛住了多大的压力。”
  
  赵明阳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点点头:“这些天我整理了高远生前交给我的地方志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资料,请教了几位朋友。事情不能说没有进展,现在局势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赵明阳嘴角微微挑了挑,不知道算不算是笑。
  我解释道:“根据我搜集来的资料,朱总要找的是船只全名叫做抚夷六合宝船,曾经是第一批跟随郑和出航的船只,在最后一次出洋之后,船队里最大的七艘宝船有六艘延京杭运河北上,卸下了从西洋收获的各类奇珍异宝之后改为普通官船收藏在皇家园林里。而这一艘则是从内河河道来到风陵渡口。”
  “传说当年黄河泛滥,风陵渡口一度成为了最为危险的地段,所以大太监王璟弘在船体内部装满石块,并最终凿沉了这艘宝船,堵住了决口。”
  
  赵明阳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渐渐明显了一些,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接着说道:“根据地方志记载,那一年是宣德八年,郑和在返程途中死在了印度,而王璟弘就成为了船队的实质首脑。有人说是因为王璟弘嫉妒郑和功劳太大,就把郑和最为倚重的抚夷六合宝船作为自沉堵决口的工具,希望抹灭掉郑和留在世上的印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真正的关键在于,我在西安一所大学的文献库里查到的一幅地图,里面详细记录了豫陕交界风陵渡黄河河道历年的位置。宣德八年的时候,沉船河道的位置应当是在220国道鱼山大桥下游五公里的地方。”
  
  “不过根据我的一位精通流体力学的朋友介绍,由于水流的作用,沉船的位置估计会比当年向下游推五百米到两公里之间。而且由于六百年来黄河的泥沙堆积,此时的沉船很可能是在河道底部的下方。”
  赵明阳的笑意渐浓,甚至发出了呵呵的笑声:“看来我没看错人,虽然不管是历史、水利、甚至于野外生存,你都不怎么样,但是你懂得整合各方面的信息,最终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也笑了:“现在你应该相信,朱文庆先生的钱,花的很值得。”
  长夜转眼过去,当天亮的时候,我和赵明阳敲定了行动时间,安顿好这一切,我干脆就直接躺在床上补觉。把打捞的筹备工作全部交给了孙家良和文燕去做。
  
  这一觉直接睡到次日清晨,孙家良厚重的大手不断在我脸上拍打,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简单洗漱之后,一行共计十二个人,搭乘四两汽车赶往鱼山大桥。
  十二个人里包括我,赵明阳,田菲,孙家良和他带来的两个小弟,以及文燕找来的五位专业的潜水队员。
  据文燕说,这些人以前都是出海工作的,经常参加一些打捞工作,经验没有问题,而且这些人极为专业,除了本职工作不问其他,也绝对可以帮我们保密。
  文燕叮嘱我,带队的一个高大汉子来自山东,叫做谷铁山,从小生长在海边,据说退役前他就是这四名队员的领导。为人极为豪爽仗义,在他四个兄弟眼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所以只要和这个人攀好交情,这支潜水队伍就一定不会失控。
  
  到了渡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一艘铁壳渡轮上等着我们了,这个人的姓比较少见,是淮河的淮,叫淮中平。是本地的老船家了,从他看文燕的样子来揣摩,多半也和文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行人登船,算上淮中平和他的三个船员,我们也有十六个人,也算是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了。
  虽然此行的目的已经向这些人做了简单的通知,而且事情的保密程度众人也都清楚,眼下大家心照不宣,都不怎么谈论我们的目标。毕竟,这一趟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
  渡轮的速度不算慢,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已经抵达下游五公里的地方。文燕走到我身边耳语几句,我回过头来,冲着淮中平点点头:“你先来吧。”
  
  淮中平二话不说,将方向舵交给自己的手下,带着另外两个人去了船尾,从底舱里拖出一大堆渔网似得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上面,都装着三尖铁钩。
  文燕看着我,笑道:“你放心,他们都是行家,探测河底异物那是一探一个准。”
  那些装着铁钩的渔网状的东西本身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东西,我总觉着有一种刺骨的冰冷。
  就好像是一下子坠入了冰窟之中一样。
  文燕接下来的解释让我感到一阵阵的不寒而栗:“这种东西他们叫做滚钩,专门探测河底异物的,不过淮中平在这里干了将近二十年,用它捞的最多的,是沉入河底的尸体。要知道,向你们这样出大价钱找沉船的人不多,但是失足跌落、寻短见投河死在黄河里的人可不少,而且这些人的家属,是不大讲价钱的。”
  我克制住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转过身不去看淮中平,招招手示意孙家良也开始干活。
  孙家良的家伙事儿看起来就文明许多了,这些年他经常出没在野外,也带出来了两个干练的徒弟。二十出头儿的叫做陆光,小点儿的才十七岁,叫文胜。
  
  三个人跑到船头,把拴在钢缆上的一台电视机大小的设备扔进水里,钢炼圈飞速转动,被拉出去了将近十米的时候戛然而止。
  孙家良解释道:“这东西是我的看家宝贝,密度探测仪,工作原理类似于声呐,通过分析返回声波频率,解析音频信号来判断周边有没有密度异常的物体存在。黄河河底主要成分是泥沙,而沉船里塞得全部都是石块,应该很容易被发现。”
  孙家良和文燕同我讲话的时候,赵明阳就站在身后,对于他们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看着我的眼神显得愈发凝重了一些。
  
  安顿好这些人各司其职,我有些疲惫的坐在甲板上,闭着眼青晒起了太阳。
  随着河上暖暖的微风,我闻到了一阵香水的味道,睁开眼睛,正看见田菲坐在距离我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正歪着脑袋看我。
  “我脸上有脏东西?”我调侃道。
  田菲摇摇头,笑了:“不是,我只是觉得,之前我小瞧你了。要知道朱总当初交给我探寻古船任务的时候,我好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没有一点头绪。而你竟然在看守所里,用有限的打电话的时间联络好了各方面的人手,还找到了沉船的位置。”
  我摇头:“现在我们还没找到,夸我的话别说得那么快。而且……”
  田菲追问:“而且怎么了?”
  
  我笑笑:“你不觉得奇怪么?朱总声称寻找沉船是为了沉船里的宝物,但是……眼下我们都知道,这艘沉船里面,装的全是用来堵决口的大石块啊。”
  田菲愣了愣,声音显得有些冷漠:“你的任务就是找到沉船,取出沉船里的东西,不管是宝物也好,石块也罢。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渡轮沿河而下走了将近十五公里的时候停了下来,陆光和文胜两个人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跑到孙家良面前,三个人交头接耳一番,脸色都不大明朗。
  而淮中平用的那些所谓滚钩,根本就一无所获。
  “老三。”孙家良走过来:“你看看。”
  我弹出一颗香烟递给孙家良,笑骂道:“我看个屁啊,你那些测量数据我也看不懂,直接说结论吧,最差不过一无所获而已。”
  
  孙家良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看着我,一字一板道:“不是一无所获,而是我们在测量仪模拟出来的图像上发现,从鱼山大桥的渡口开始,直到此地,每隔三百多米,大概也就是百丈的距离,就会……有一块类似于沉船大小的阴影,而且这个排列标准还在继续向下游延伸……”
  我一把掐灭了烟头,回头对淮中平道:“继续朝下游开!”


  
  渡轮继续向下游方向行驶,又走了十多公里,孙家良盯着屏幕的眼神愈发凝重,转过头来对我招招手。
  “还是老样子?”我问道。
  孙家良点点头。
  我一摆手:“掉头去上游!”
  淮中平有些不大乐意,却也只好听令行事,渡船在宽阔的河道上掉头向上游开过去,我再次点起一支烟,等待孙家良新的探测数据。
  然而我们下来的时候,总共花了不到半个小时,逆水而上的速度也不算慢,但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竟然连鱼山大桥的影子都没看见。
  “见鬼了!”孙家良拍拍电脑:“怎么全部变成这样了。”
  
  “怎么回事!”我赶忙问道。
  孙家良道:“从上到下,全部都是疑似沉船的阴影,数量在百条以上。”
  这时,淮中平手下的一个小子慌慌张张的从船尾跑过来:“陈老板,淮老大让你去船尾一趟。”
  我和孙家良快步赶往船尾,田菲和赵明阳也跟在身后。
  到了船尾,不等淮中平开口,我已经明白他叫我来的用意了。
  “这是什么情况?经常出现吗?”我问道。
  淮中平摇头:“邪了门儿了。我开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有大中午的起雾的,而且还这么浓。更奇怪的事,咱们前方一点儿雾气也没有,后面却伸手不见五指。”
  
  站在船尾向后看,能见度已然不到二十米,就连穿下方流淌着的河水看起来也是朦朦胧胧的。
  作为牙商后裔,自然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不少邪门儿事情,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撤退。
  “撤吧。”我说道:“今天的事情有点奇怪,我们改天再来。”
  淮中平也表示赞同,而赵明阳和田菲也没有表示异议。
  然而当淮中平准备靠岸的时候,脸色猛然一变:“陈老板,不行啊,我们……我们找不到渡口码头了!” 
  风陵渡两岸都是比河面高出将近数米的绝壁,如果没有到达码头,这艘渡轮根本没办法靠岸。
  “怎么会!”我有些恼火:“不是说前面没雾吗?”
  淮中平脑门上全是汗:“没错,但是……前面的样子和我们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模样,我们掉头往回开了这么久,连渡口和鱼山大桥的影子都看不见,渡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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