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德行记》 古典演义小说

　　这边刚把笔墨放好，远处已传来郑氏夫人之声，“三娘，休哭，一切有阿娘在，看我如何教训这逆子，好给你出这口恶气。……”随着话音，人已走进门来。郑氏夫人一眼看到桌上的休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逆子，如今倒长了本事，敢动休妻之念，看我不打死你这小冤家。”无有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喊道：“母亲，你听孩儿来说……” “有何好说，三娘自从到咱家来有哪点对不住你？”郑氏夫人抢白道。 “母亲，错不在三娘，在我。”无有道把头低下，沉声说道：“三娘自从进咱无家门，虽说吃穿不愁，可却没少受罪。原以为是她身体有痒，现在看来是孩儿没本事，却让她求医问药，平白吃了苦头不说，还要跟我受那流言之苦。而她自打到咱家来，事事小心，任劳任怨，对阿娘恭敬有加，对阿婆孝顺百倍，对家奴也视如家人。如此娘子可说是千里难寻，万里难找；可惜儿子没那能力，不能让她快乐度日。既如此，何不让她早早离去，也省得终身受难。母亲，你说呢？如今，我心意已决，还万望你老人家成全！”

　　无有道一番言辞，已勾起刘锦绣过往心酸之事，眼泪是止不住下流，郑氏夫人也陪着掉起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平日夫妻感情至深，事已至此，无有道也禁不住泪流满面。不知不觉间，一家人抱头痛哭起来。哭了多时，郑氏夫人擦了一把眼泪，将无有道从地上拽起，“咱坐下说。”等重新落座，郑氏夫人言归正传，“儿啊，你心意虽好，可想过没有，三娘回家之后又焉能再找到好人家！此事万不可草率，还得从长计议。三娘，你有何打算？不妨说来听。”刘锦绣轻声细语着道：“大家，倘若无郎真要休妻，儿也无话可说。我若被休，定誓死终身不嫁，吃斋念佛，了却此生。”郑氏夫人道：“三娘既然有如此想法，儿啊，那我也不得不说，只要这家我在一日，便一日不许你动那歪念。”无有道轻应了一声，未有言语。

　　@张宁熙 105楼 2014-06-02 12:31:00
　　想问一下，是无有道自己不行吗？还是他要修仙得道，不能呢？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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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沉默片刻，刘锦绣道：“大家，无郎，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郑氏夫人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说来便是。”刘锦绣道：“不知哪里出了岔子，才落得如此地步，若再过个一年半载依旧如此，咱能否在亲戚之中过继一个，好生养大，也算无家有了后人，汝等感觉如何？” “唉！这也是无法之法，实在不行，照办就是。儿啊，你也别闷着，得拿个主意才行。” “既然母亲和三娘有如此想法，咱何必去等，现在就去着落，也好过以后着急忙慌。汝等说是也不是？”郑氏夫人点头应道：“这样也好。”刘氏道：“无郎所言极是。既是这样，妾身还有一言，不知你是否赞同？”无有道笑了笑道：“你有话无妨直说。”刘氏嫣然一笑道：“妾身看那几个妹妹，在咱家并不如意，倘若想走，让其离去可好？”无有道爽口应道：“好，你去探一下口实，若果真要走，给她钱币，好生送出家门即可。”

　　闲言少絮，一家人商讨已毕，郑氏夫人回归住处，无有道亦出了书房，刘锦绣随即命人唤来三妾。叙礼已毕，周元香出口相询：“不知阿姐相招所为何事？看你今日面带喜色，难道有好事不成？”万含玉和朱书瑶也一脸期待之色。刘锦绣微微一笑，道：“还是二妹懂得阿姐心意，确有一好事摆在面前，就是不知尔等可否愿意？”万含玉急道：“阿姐，快说来听。” “四妹，切莫心急。”刘锦绣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旋即问道：“尔等来此时日已不短，咱平心而论，无家待尔等如何？”三妾互相对望一眼，朱书瑶开口道：“在无家不愁吃穿，如此好人家实在难得。”周元香和万含玉各自点头，未有异议。刘锦绣接着问道：“那无郎对尔等如何？”万含玉心直口快立马应道：“无郎他温柔体贴自不用说。”“是啊，阿姐，无郎他人品如何，咱皆知，何须多问。”周元香随声附和。朱书瑶‘嗯’了一声，也深表同感。刘锦绣笑了笑道：“那尔等在无家待得定是十分顺心了。”闻听此言，三妾脸上立时阴晴不定，是各怀心事，闷声不语。

　　刘锦绣等了多时，看三妾依旧未吭声，便言道：“尔等这是咋了，平日都能说会道，现在为何哑了？”万含玉叹了口气道：“阿姐，咱都心知肚明，你何必要我等说出！”“唉！这不都明摆着嘛，又何必要说。”朱书瑶也唉声叹气。周元香怨声道：“阿姐，你有话明说即可，何必要拐弯抹角，来探问我等口实。”“既然二妹如此说，阿姐也无需废话。是如此回事，咱都是无家之妇，心中之苦也不用多说，故此我向无郎提出请求，若尔等不想继续待在无家，可带上安家银两自行离去。不知尔等意下如何？”

　　听得刘锦绣之言，三妾蛾眉紧蹙沉默半晌，万含玉轻启朱唇，“阿姐，你既如此说，我倒是想回家照顾父母，毕竟他们年纪大了，身边不能离了人手。”刘锦绣呵呵一笑道：“还是四妹爽快！尔等又是做何想？”朱书瑶叹息一声道：“我也倒想回娘家，可惜家中没人了！”刘锦绣眉梢一挑，“这有何难，待阿姐把媒婆寻来，给你张罗一人家，另立门户即可。” “这不合体统吧。”朱书瑶话虽如此，心中却暗自窃喜。 “女人生来不就是图嫁个好人家享那安稳日子嘛！像四妹回家还不是一样要嫁人。三妹，咱何必费那周折，你就等好消息吧。”朱书瑶面带喜色道：“一切全凭阿姐做主。”

　　“二妹，她二人皆不愿待在无家，你又有何打算？”刘锦绣又来探寻周元香想法。 “阿姐，我想继续陪着无郎。”刘锦绣诧异道：“这是为何？” “阿姐，我虽无甚地位，但无郎在我心中和你同等重要，他好比那天，我岂能离了他！何况我已色衰，比不得两位妹妹，即使离了无家又岂能寻得好人家，与其这样，还不如陪着无郎和阿姐度过余生。”周元香之言勾起了刘锦绣心酸，“唉！女人就是那几年好光景，时光一去不复返啊！”三妾也跟着一阵长吁短叹。过了片刻，周元香缓过神来，问道：“阿姐，那以后无家传宗接代之事将如何处置？” “唉！目前来说还无能为力，只能先过继一个，来解燃眉之急。”刘锦绣言毕，又呵呵笑道：“你们都已作出决定，将来可莫要后悔啊！”朱书瑶和万含玉早已巴不得离开无家，省得受那抑郁终生之苦，哪能将此话放在心上，而周元香权衡利弊之后才要继续留下，故此也将其作为玩笑之言。正可谓，说者无心,听者也不以为意。有道是：今日之果昨日因，其后如何难自知。其命运如何，日后将见分晓。四人又叙了回闲话，这才各自散去。

　　话休絮烦，朱书瑶经媒人撮合嫁了齐州城里一李姓秀才。此人生得弱不禁风，平日靠开学堂教人读书识字维持生计。其祖上也曾显赫，后来才家道逐渐中落，其父母早亡，只传下一套宅院，家中又无甚亲戚，而其又一心想考取功名重振家风，因此年已而立尚未婚娶。此次朱书瑶陪嫁丰厚，李家生活已暂时无忧，二人又皆是出身书香门第，免不了附庸风雅。起始还其乐融融，可后来却又不尽人意。原因无他，朱书瑶在无家养尊处优惯了，吃穿用度自然有些讲求，看着钱财如水般流出，即将入不敷出，已是愁上眉梢，不得已只好紧衣缩食；而在房事之上，朱书瑶也尤为不满。其是过来人，懂得风情，那李秀才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中看不中用之人，初近女色还能应付一二，时日一长却是力不从心。刚成婚之时，朱书瑶还能忍耐，可总不尽兴已难免牢骚满腹。

　　朱书瑶生活不令人如意，是怨天尤人，而万含玉也忧愁百度。其离开无家之后也就地改嫁，说来也是巧合，其夫家姓张，正和万荣同行，也是屠户出身，生的五大三粗，此次乃是续弦。有道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张屠户虽为人勤快，置下不少家业，却有一点是嗜酒如命，得空必饮，若无酒则魂不守舍。万含玉刚过门时，张屠户对其疼惜还能听劝，把酒瘾忍上十天半月，可日子一长却又恢复如初。寻常倒也相安无事，可每当醉酒之后却好似换了一人，对家人是非打既骂。为此万含玉是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张屠户醉酒，同时也怨恨起媒婆来，恨其当初说的天花乱坠，令人向往，可实际确有天壤之别，使人欲哭无泪。

　　朱、万二妇满腹心酸，无家却暂时有了欢颜。自打发走了两妾之后，无有道便紧锣密鼓寻找继子，而那远亲近戚皆闻风而动，纷纷前来献媚。无有道虽不胜其烦，却也无可奈何。经千挑万选、百分斟酌之后，终于在刘锦绣本家中相中一孩提，将其更名无坎。家中算是有了传人，郑氏夫人自然高兴，可外姓之子，终究比不得自家血脉，时日一长，其心思又活络起来。

　　欲知郑氏夫人有何想法，且看下回分解。

　　@张宁熙 145楼 2014-06-09 01:48:00
　　亲爱的朋友，今天白天有重要事情，才写完更新，因此提早前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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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熬夜对身体可不太好哟！

　　第四回 郝神婆巧玲辞色 赵然生有言在先

　　且说无有道虽有继子，郑氏夫人却难以心安，便请来齐州最有名的神婆--郝氏。其人除装神弄鬼之外，则以替人保媒为生。其保媒无数，十有九成，人称‘好顺嘴’。双方寒暄过后，郑氏夫人道：“郝大嫂，如今我家虽有香火，但那毕竟是外姓，总是隔心，而犬子好似身体有痒，讨过偏方吃了也不见起色，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要不你把令郎八字说来，老婆子给算算其中吉凶？”郝神婆征求道。

　　郑氏夫人道了一声“好”，随即说了无有道的生辰，就见郝神婆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半晌，方睁开两眼， “夫人，令郎命中犯煞，该当如此。”郑氏夫人顿时急道：“那可有破解之道？” “老婆子道行甚浅，确实无能为力。”郝神婆苦着脸说完，又话锋一转，“不过，这其中也许有转机。”郑氏夫人本来面色发青，此刻又露出少许喜色，“大嫂，有何转机？快说说看。”郝神婆沉吟着道：“以煞破煞！”“这是何意?”郑氏夫人皱着眉头问道。

　　“夫人，你想啊，既然相貌周正之女难以生育，何不找那身上稍有缺陷之女，来尝试一二，或许就能消了此灾。”郝神婆不紧不慢的道。郑氏夫人茅塞顿开，兴冲冲地道：“大嫂，你说得甚是有理，我怎没想到，事不宜迟，那就麻烦你去张罗，成与不成皆有厚报！” “夫人，能替你跑腿，乃老婆子荣耀，还谈何报酬。”郝神婆稍事客气，又问道：“此事虽说不大，但关系到令郎，是否要征求一下他意？”郑氏夫人摆了摆手道：“我意已决，量他也不敢违拗，你尽管去办。”

　　郝神婆心中想着赏银，兴高采烈走出无府。可事与愿违，找到女家门上，不管如何花言巧语，也皆被一口回绝，只得怏怏而回。未能如愿，郑氏夫人顿时双眉紧锁，摇头叹气，闭目不语。看着好端端的银子到不了手，郝神婆心有不甘，又来主意，未曾开口，先咳嗽一声，支吾着道：“夫人，倒是有一女尚待闺中，若去提亲必然应允，就是怕你心中不愿。”郑氏夫人扬了一下眉梢道：“大嫂，你先说来听。”郝神婆把牙一咬，将心一横，鼓足气力，轻声细语着道：“城南赵哲，赵然生之女正愁嫁。”说完此话，人是如释负重。闻听此言，郑氏夫人容颜立变，顿时连连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其为何如此这般，这其中倒是有些缘由。

　　在齐州有所传闻，说那赵女生得是青面獠牙，五大三粗，且弯腰驼背。相貌之丑陋，可说是天上绝无，地上少有。不仅如此，还擅施妖术，常吸人脑髓。到底如何，外人却无缘得见。世上并无空穴来风之事，原来此女少时曾在门外玩耍，恰巧碰到一醉酒壮汉，不知为何，那人乍见之下以为夜叉现世，顿时吓得体弱筛糠，魂不附体。此事以讹传讹，便有后来之言。人活一世，名声最为重要。赵女恶名远扬，而赵家也并未就事实做出澄清。基于此，没有男家愿意去招惹。因此赵女虽过及笄之年，而婚事却无人问津。

　　既有前情，郑氏夫人岂肯应允。郝神婆又焉能死心，深吸一口气，来了说辞，“夫人，那赵女之容貌，外人可曾得见？”郑氏夫人摇了摇头，道：“自从多年前谣言传出，再没听说有外人见过。” “人言可畏，夫人乃是名门出身，怎能轻信谣传？”看郑氏夫人并未答言，郝神婆含笑道：“咱退一步讲，即使那赵女容貌奇丑又如何，世上可只有劳其一生而不能娶亲者，却没有呆在娘家终身未嫁者。你看人家不顺眼，保不齐在别人眼里还是天仙呢。”郝神婆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咱再进一步说，令郎找那貌美如花之女，延续不了香火，而那家中稍有缺陷之女者，又无人应承，说不定这就是命中姻缘，让赵家娘子带来喜庆。咱也可做如此打算，此女若能生儿育女，那也罢了，如若不成，找一借口，把她打发了便罢。夫人，你看如何？”郑氏夫人沉吟半晌道：“大嫂，你既如此说，不如先去探探口风，再作打算。咱别再一厢情愿！”郝媒婆顿时眉飞色舞道：“好嘞，你就等好消息吧！”

　　郝神婆急不可耐来到赵宅，禀明来意之后，这才走进朱漆的大门，未进正厅已看到赵哲夫妇，顿时满脸堆笑。人未至，声先到，“赵员外，赵夫人，久仰！久仰！老婆子给你家道喜来了！”言语间，人已进入正厅。赵哲夫妇起身离座，各道了个“请”。双方就坐，赵哲把脸一沉，“老夫闭门闲坐，何喜之有？”郝神婆把笑脸收起，一本正经地道：“令爱不是到了出阁之年嘛，老婆子给保媒来了。”赵夫人扬了扬眉梢道：“噢，是哪家？”郝神婆答非所问道：“你说，谁家男儿能配得上令爱？”赵哲‘哼’了一声道：“有话直说，别在这儿拐弯抹角。”郝神婆嘴角翘了翘道：“那咱闲言少絮，老婆子乃是受无家所托，特来提亲的。”赵哲随即问道：“哪个吴家？”郝神婆笑盈盈地道：“当然是将军府了。”赵哲陡然提高了声音道：“无有道？”郝神婆呵呵笑道：“赵员外，你那么大声干嘛？老婆子正是为他而来。”赵哲把手一摆，毫不客气地道：“来人啊，送客！”

　　“本是十拿九稳之事，咋还出了岔子？”郝神婆心里着慌，嘴上不敢怠慢，“别介，赵员外，咱有话好好说，何必那么大火性！”赵夫人也紧忙给赵哲使眼色。 “唉！我那苦命儿啊！”赵哲唉声叹气，赵夫人的伤心事也被勾起，就见其脸色黯然，禁不住掉起了眼泪。“哭甚，也不怕外人笑话。”赵哲说完自己的夫人，又转头对郝神婆道：“大嫂，让你见笑了。”郝神婆轻叹一声，道：“家家有本难念之经啊！认谁家摊上让人不待见之儿，做父母者也是着难！”赵夫人擦了一把眼泪道：“大嫂，你怎可轻信那谣言？我家芷儿虽不说倾国倾城，可比那些乡野丫头强上不止百倍。只不过她体质有异罢了！”

　　“真是‘母不嫌子丑’，你倒是毫不谦虚，把自家女儿说得恁般好。她既然漂亮，那为何找不到婆家？还说体质有异，哼，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郝神婆暗自冷笑，嘴上直说道：“原来令爱乳名芷儿啊！真是家门不幸，既然摊上了，那也是没办法之事，咱还得往前看。现在无将军要纳妾，你家何不借此机会了却一桩心愿，成就一段人间佳话。”

　　赵哲没好气地道：“嫁个不中用之人，还要做小，这就是人间之佳话？”郝神婆尴尬的笑了几声，道：“赵员外，恕老婆子直言，女孩儿待在娘家总不是办法，能嫁出去，总比变成老姑娘强吧！”沉闷片刻，赵夫人接过话头，“他已有家室，且身体有痒，谁家女儿进了无家门也得不了便宜。既然大嫂来了，那能否为我家芷儿另寻一门亲事？”

　　郝神婆正想如何推脱赵夫人的言辞，而极力撮合无家的亲事，却见丫鬟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到赵哲夫妇近前道：“主人，夫人，小娘子有请。”赵哲站起身形道了一声“失陪”，赵夫人也道：“大嫂，你先且坐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也紧随其后，转过屏风而去。郝神婆正胡思乱想，等得不耐烦之际，就见赵哲夫妇去而复返。赵夫人歉意一笑道：“大嫂，让你久等了。”郝神婆道了声“无妨”而后试探道：“那令爱之事？” “芷儿自愿往火坑里跳，我等也没办法。”赵哲言语透着万般无奈，而后话锋一转：“不过，无、赵若想成为亲家，还得有个条件。”郝神婆一看对方松口，紧忙道：“赵员外，你说说看。”赵哲语气坚决道：“无家必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我家芷儿接进大门。”“这个……，有些不妥吧！”郝神婆沉吟半晌道。

　　赵哲道：“哪里不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律令中明文规定，男子只能娶一妻。你这条件不是让无将军休了原配再娶令爱嘛！条件如此苛刻，无家岂能答应，既如此，老婆子也不便打扰，还是到别处给他寻亲去。”郝神婆言毕，却磨磨蹭蹭未见起身。赵哲笑了笑道：“律令皆是人定，而事又在人为，无家乃是名门，还能为此等小事而着难。况且老夫也没说让无之信休妻，只是要让小女也有名分罢了。”郝神婆沉思一阵，道：“老婆子能否见一下令爱，回头也好给无家回话。”赵哲爽口道：“有何不可。六娘，劳烦你领着大嫂走一趟。”“大嫂，这边请。”赵夫人随即站起身形，郝神婆也跟着走向内宅。

　　两妇去了约有盏茶功夫又自屏风后面转出，就见郝神婆满面春风，赵夫人也面带喜色。郝神婆未等赵哲相询，已笑逐颜开，“赵员外，此事妥了，包在老婆子身上便是，若不能玉成此事，老婆子也没脸再做这行当。”赵哲含笑道：“大嫂，此话是否太满了点?”“嘿！看把老婆子高兴地。得嘞，你就静候佳音吧！”郝神婆也未续坐，向赵哲夫妇辞了行，径直奔向无府。其心中想着媒金已是囊中之物，笑颜也时不时从脸上洋溢出来，同时不断盘算着说辞，该如何尽快说动郑氏夫人。且走且想，不知不觉间已来到无府。
　　欲知郝神婆有何说辞，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迎娶前日有凶兆 新婚之夜遭变故

　　且说郝神婆到得无府，见到郑氏夫人，顿时嘻哈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令郎的亲事成了。” “噢，那就好。大嫂，坐下慢慢说来。”郑氏夫人以礼相让。郝神婆坐下身来，摇头叹道：“谣传真是害人不浅啊！差点误了一门好亲事。”郑氏夫人旋即问道：“大嫂何出此言？” “夫人，老婆子原以为那娘子即便不像传言那般不堪，也不会强到哪儿去，可等见上，却不得不另眼相看。你说她容貌如何？恕老婆子嘴拙，真是难以形容啊！就如此说吧，在老婆子看来，咱这齐州再也找不出那样漂亮人儿。这还只是其一，她那女红也非寻常女子可比，而且还精通琴棋书画。光凭老婆子说，你或许不信，你来看，这是她送给老婆子的小玩意。”

　　郝神婆一通言语过后，从怀中掏出一荷包。只见其为心形，用上品丝帛制成，做工之考究，皆显大户人家之风范，而其上绣一副碧莲图，绿叶衬红花，水波微荡漾，又尽展女儿家手工之精巧。郑氏夫人接在手中是赞不绝口，看罢，随即将荷包送还郝神婆，“难得女儿家有这般好手艺！大嫂，你既然说她甚好，又岂能愁嫁，这其中是否又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