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来的郑氏夫人正看到如此一幕,爱子心切,不顾丫鬟劝阻,紧走几步到得无有道身前,与此同时,赵芷儿和夏莲也赶了过去。而稍早一刻到来的刘锦绣正欲上前,却被周元香一把拽住,但听其说道:“阿姐,以大局为重,切莫为了儿女私情误了正事。”刘锦绣近来心中不忿,本来举棋不定,而周元香稍加阻拦,便给自己找下借口。“尔等还愣着作甚,还不趁她受伤,除了这一害。”听得刘锦绣之言,家丁皆面面相觑。正道是:于己有利当向前,危及生命须靠后。众家丁早已被蛇精所为吓成惊弓之鸟,如今看无有道都凶多吉少,自身难保,而自己能力不济,贸然上去,岂不枉送性命,何况对方在受伤之下还如此生猛。刘锦绣看在眼里,立时叫骂道:“无用的东西,真是白养了一群饭桶,滚,丢人现眼!”众家丁闻听此言,如蒙大赦,顿时如作鸟兽散,互相推搡,退出院门。直把刘锦绣气的头脑发昏,两眼发涨,欲要昏厥过去。周元香适时将其扶住,也慢慢退了出去。正应了一句古话: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院中之人所剩无几,除了伤势严重,卧在地上的无有道,陪在其身旁的赵芷儿、郑氏夫人和夏莲,便是中刀的蛇精。而就在无家人攘攘之际,蛇精已将肩头的利刃起出,用妖术止了流血。
原创 《德行记》 古典演义小说
“赵芷儿,你这贱人诡计多端,最是可恨。我要将你扒皮抽筋,让你不得好死。”蛇精疗伤片刻之后咬牙切齿,口吐狠话。蹲在地上的赵芷儿挺身而起,毫无惧色,无有道欲挣扎着站起,却力不从心,郑氏夫人则闪身将赵芷儿掩在身后,夏莲亦挺身而出。场面凄楚,却又悲壮。蛇精冷冷地盯着郑氏夫人与夏莲,阴恻恻地道:“咋的,你二人现在就活腻歪了不成?”郑氏夫人毅然道:“要伤我儿性命,须先踏着老身的尸身过去。”夏莲也决然道:“要伤我家娘子,就先杀了我。”蛇精怒极而笑,“不知死活的东西!姑且先让你二人活上一时半刻,看我如何折磨赵芷儿这贱人。”言毕,双手一挥,已把郑氏夫人和夏莲分在一旁,且将二人定住身形。赵芷儿饱含深情扭头看了无有道一眼,而后义无反顾走向蛇精。无有道心如刀绞,苦于无法起身,急得直用双拳捶打地面,口中亦止不住呼喊,“不要啊!娘子,你回来啊!……”声音撕心裂肺,令人动容。郑氏夫人急怒攻心,已是昏厥过去。夏莲却是妖术加身,只能干张嘴,发出呜呜之声。蛇精大笑道:“早知如今,何必当初!”赵芷儿面无表情地道:“我死不足惜,还望你不要为难无辜之人。”蛇精冷“哼”一声,“那要看我心情如何!”说完此话,将斩龙刃持在手中,用刀尖划向赵芷儿的面容。
毁容已在顷刻,扒皮也在旦夕,可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从赵芷儿身上泛出万道霞光直扑向蛇精,但闻蛇精哀嚎一声,霎时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赵芷儿已是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形势急转,无有道惊诧莫名,夏莲目瞪口呆,那些向这边张望的无家人亦是瞠目哆口。过的多时,众人才缓过神来。“尔等狗奴,探头探脑作甚,还不快来救人。”院外之人听得无有道呼喊,这才簇拥着来到院中,此院家婢也不再躲在房内,皆倾巢而出。此时,夏莲已能行动,紧忙探看赵芷儿。无有道看一妻一妾夹在下人之间不慌不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呼其名,质问道:“刘锦绣、周元香,尔等如何照看的母亲?她老人家有何闪失,我拿你二人试问。”刘锦绣辩解道:“当时情况危急,而大家又来得突然,我等岂能顾及得到。”周元香亦随声附和道:“是啊,无郎,你应体谅才是。”无有道气哼哼地道:“皆是诡辩之词,保命才是真吧!”刘锦绣不客气地道:“真又如何?你都不能自保,我等当然要自救。”如此顶撞,把无有道气的七窍生烟,“你,你……我要将你休了,另立正妻。”刘锦绣冷笑道:“终于说出心里话来了。赵芷儿这妖妇有什么好,你却被她蒙蔽了双眼。”无有道回敬道:“她知书达理,比你强上万倍。”闻听此言,刘锦绣沉默片刻,道:“无有道,你把我说的如此不堪,看来你心中已没了情分,那我也不用抱任何幻想。”无有道冷哼一声,道:“那又怎样?还反了你不成!”
夫妻二人争吵,下人已停下手脚,看起热闹。刘锦绣未理睬无有道之言,反而面对下人,指派道:“章岩、丁卯,尔等带上几人将院门看护起来,莫让闲杂人等入内。”无有道暗道“不妙”,呼道:“尔等听好,我乃一家之主,休得听妇人之言。”刘锦绣大声道:“尔等若要好生留在无家,且衣食无忧,便听我之言。”无有道也喊道:“平日,我待尔等如何?今日事出有因,对于尔等之所为,我绝不怪罪,切莫听妇人蛊惑。”众下人已明白其意,夫妻是要反目成仇,皆交头接耳,不知所措。“诸位,请听我一言。”周元香高声呼道。院内立时止住喧嚣,变得鸦雀无声。但听周元香续道:“大郎与娘子各执一词,又皆是有理,听来,难以令人取舍。可诸位是否想过,而今到如此地步,根源便是那蛇妖。蛇妖强悍,我等所见,她虽被赵芷儿所伤,逃遁而去,又岂能善罢甘休,必然卷土重来。而对于赵芷儿,我等虽未见她害人,可她有妖术在身,也绝非善类……”听到此,夏莲气呼呼地道:“周元香,你少要含血喷人。诸君,我家娘子心地善良,莫要听她胡说八道。”无有道也怒气冲天,“周元香,你竟敢伙同刘锦绣这毒妇与我作对。”周元香笑了笑,道:“无郎,我只是就事论事,绝无偏袒之意。”
刘锦绣冲周元香会心一笑,对下人道:“尔等若听无有道之言,必然提心吊胆下去,若听我之言,可无后顾之忧。”有家丁禁不住问道:“若听娘子之言,将如何处置?”刘锦绣道:“耿怀,看你平日机灵透顶,今日怎如此愚蠢。尔等只要除去无有道与赵芷儿这对罪魁祸首,便可万事大吉。”“弑主,乃大逆不道,犯十恶不赦之罪。尔等切莫听毒妇之言,铸成大错。若有人能听我号令,我便消他奴籍,且有厚礼相赠。贾旺、袁明,磨蹭什么,还不带人到我身边来。”听得无有道之言,已有家丁行动起来。刘锦绣紧忙道:“切莫上当!他行动不便,才说此话,他若得逞,必秋后算账,尔等将悔之晚矣!况且他二人若不死,蛇妖定然前来,谁能在无家安心度日!我乃一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对尔等百利而无一害。事成之后,不管尔等又何所求,我将尽数照办。”闻听此言,耿怀壮起胆子,厚颜无耻道:“娘子,你美若天仙,奴早已垂涎三尺,事成之后,能否与你共度良宵?”刘锦绣默然片刻,将牙一咬,娇声道:“我已人老珠黄,难得你还惦记,你若能手刃无有道,此事也未尝不可。”无有道咒骂:“无耻毒妇,你谋杀亲夫,非遭天打雷劈不可!”耿怀则喜不自胜,忘乎所以,“那咱一言为定!”“你先切莫着急,若有他人再提如此要求,我可如何是好?”刘锦绣不无顾虑,抛出难题。耿怀眯起色眼,淫笑道:“娘子如此尤物,奴岂敢独享,自然与众兄弟同乐。”刘锦绣气得银牙直咬,已有悔意,可骑虎难下,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周元香又推波助澜,“诸位,祸根不除,无家永无宁日。能得莫大好处,又何乐而不为!现趁无有道重伤,赵芷儿昏迷,取其性命易如反掌,有老天相助,亦不能走漏风声,事成之后,更可嫁祸蛇妖,若再耽搁下去,等其缓过神来,我等必然遭殃,那时将追悔莫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