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德行记》 古典演义小说

　　第九回 唇枪舌剑分敌友 柳暗花明占先机

　　人言：“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于此，虽不能一概而论，却也在理，今日便在无家身上应验。二妇伶牙俐齿，一唱一和，又以利诱之，说得多数家丁蠢蠢欲动。有女婢见势不妙，向一旁躲去，一人动，亦有人相随，不多时，除夏莲之外，场中家婢已溜之大吉。而夏莲则从地上捡起斩龙刃，一副视死如归架势。无有道虽难以想出应对之策，却不甘心闭目待戮，心中祈祷苍天能开眼，口中也厉声喝道：“州衙马上来人，尔等好自为之！”周元香立马呵呵笑道：“无有道，你做梦不成？这深宅大院，即便有声响又岂能传到外界，而且天寒地冻、飞雪漫天谁还无事出门。”无有道狠声道：“周元香，你这毒妇极是可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口角不断，耿怀已急不可耐，“众兄弟，娘子之言，至情至理，咱还傻愣着作甚，这天不正是做事之时。”家丁孙豹出言制止：“诸位兄弟，人在做，天在看！主人待我等不薄，不能做这丧尽天良之事。”耿怀势在必得，听得反对之声，立时怒喝：“谁敢搅局，便是我等死敌。有与无有道同心者，可站过去，省得动起手来敌友不分。”孙豹叹息一声，走向无有道，章岩、袁明紧随其后，家丁尤猛犹豫片刻亦闪出身形，片刻之间，敌友已是泾渭分明。耿怀冷笑几声，道了声“杀”，已偕同一干人向无有道这边围拢过来。正道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形势岌岌可危，无有道心急如焚，眼看短兵相接，自己将惨死当场，却忽觉浑身舒坦，已疼痛皆消，伤势全无。其心中虽诧异，却无暇顾及，紧忙挺身站起，将夏莲手中之刃夺在手中，是横刀而立。其武艺超群，尽人皆知，此时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立于当场，更使人望而生畏。事发突然，顿时惊得众人目瞪口呆。须臾，皆缓过神来。夏莲忙不迭救治郑氏夫人与赵芷儿；二人虽呼吸正常，暂无性命之忧，却卧在冰天雪地已久，再耽搁下去难免冻坏身子。孙豹几人是转忧为喜，而耿怀等人则吓得魂不附体，止不住后退。“再不知好歹，休怪我无情！”无有道断喝一声。刘锦绣看其生龙活虎，虽有惧意，但深知若事败，自己下场必然凄惨，又岂能坐以待毙，便煽动起耿怀等人来，“他不过虚张声势，尔等切莫上当，若错失良机，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尔等皆七尺男儿，岂能被一废人吓破胆，赶紧上前将其结果，好到娘子处领赏。”周元香虽骇得面无人色，却也不忘帮腔。眼看将前功尽弃，耿怀心中万分不甘，而自己又不敢独自行动，便鼓动他人，“众兄弟，无有道只是唬人！事已至此，我等若贪生怕死，正随了其心意。纵虎归山，必有后患！再止步不前，则如娘子所言，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三人之言依然见效，一行人又围将上来。

　　无有道看对方并无罢手之意，杀意顿起，将斩龙刃高举，正欲大开杀戒，恰在此时，空中却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便是话语，“外敌将去窝中斗，剑拔弩张血欲流；为人不知恩与德，不如重做禽兽来。”此声虽不大，却慑人心魄，使人不敢轻举妄动。众人仰头张望，空中除了阴沉的乌云，便是飞舞的雪花，并无人影。无有道心下了然，将斩龙刃插在地上，冲空中一抱拳，“承蒙大仙相救，某感激不尽！可否现身一见，荣某当面相谢！”“某非仙，切勿妄言。此亦非正当之时，日后自有相见之日。官家将至，某不便续留，后会有期！”无有道看暗中之人要走，紧忙喊道：“恩公，那蛇妖之患令某寝食难安，你能否出手相助？”“不必忧虑！”此声过后再无声音传出。经此一折，家婢已壮起胆来，纷纷上前，小心翼翼掸去郑氏夫人与赵芷儿身上积雪，将二人抬向正房，无有道长舒一口气，面容严峻望扫视众人。此时，刘锦绣等人已慌了手脚。

　　功夫不大，已由远处传来呼喊之声，“无将军”……“之信兄，你在哪儿呢？兄弟看你来了！”听得熟人到来，无有道高声回应道：“李九郎，我在内宅，快来此！”少刻，一对坊丁武侯匆匆而来。“噢，原来都在这儿呢！之信兄，未经通禀擅入贵府，切莫怪罪！”说话者正是齐州判司李达。“李九郎，你来正好，赶紧将那些家奴缉拿归案。”无有道未加客气，伸手指向耿怀等人。李达进院已看出端倪，也不多问，将手一挥，手下依然行动。耿怀等人慌忙跪倒在地，饶命之声不绝于耳，于此已于事无补，不多时，皆已绳索加身。“你二人还有何话说？”无有道对刘锦绣与周元香冷声问话，看二人默然不语，随即吩咐道：“孙豹，将她二人暂押住处，等我发落。章岩、袁明、尤猛，尔等将躲藏之人唤出，加以安抚，以免继续恐慌。”四家丁依令而行。李达禁不住探问道：“之信兄，难道嫂夫人也图谋不轨？”“唉！真令人难以启齿啊！她二人便是主谋，竟然要加害于我。”听得无有道之言，李达疑惑道：“你武艺了得，他人岂敢有二心？”“九郎，你先到前厅且坐片刻，我先看过家母，回头再叙！”李达应道：“之信兄请便！”无有道心有挂念，道了声“失陪”，匆匆走向正房。“张远，你先带人将贼人押入大牢。”李达安排停当，疑惑重重走向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