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剧组就解散了,看着一辆辆箱车在装器材,大家都在互相告别,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几个月的相处,彼此之间都有些不舍。
小斌拖着他的大行李箱也出来了,他对我说:“小魏哥,你有机会一定要到俺家来玩,你喜欢吃玉米棒子,俺家就种那个,个个这么大,可好吃了!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俺挺高兴,但想着以后就见不着你了,俺就……”
其实整个剧组,我最不舍的也是小斌,几个月睡在同一张床上,现在突然一个人了,不知道晚上醒来时,我会不会突然觉得害怕。
到中午的时候,剧组所有的车都走了,制片人最后走,临走前他把面包车留给了我,还给我五千元的预支款用来加油,嘱咐我加油一定要记得开剧组发票,到时费用要核销。
当制片人的奔驰车扬着尘土驶离客栈后,整个客栈顿时寂静下来。客栈的服务员开始忙碌,挨个进房间收拾。
这以后我们就不用吃盒饭了,客栈餐厅安装制片人的吩咐,每天会为我们四人准备三餐,伙食标准顿时就上去了。
我回到空荡荡的房间,傻坐了一会,想了想,打开行李箱拿出小熙的画像,贴在墙上,这样感觉有人陪着我,也就不那么寂寞了。
看着小熙画像,我又想起爷叔对我说过的话,小熙将会是我的正缘,所谓正缘,就是我以后要和她结婚,而她会是我卫小魏的老婆!我越想越美,抚摸着画像上小熙的连说:“老婆,你要乖乖的哦!”
晚饭时,爷叔建议喝点酒,喝过这杯酒,我们四个人就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紧紧绑在了一起。
吃过晚饭,我们就要分散回房,这时爷叔建议道:“今天晚上你们都在我房间睡吧!”
我一听就紧张起来了,问:“难道今天异灵又会作怪?”
海叔说:“异灵闹腾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今天剧组一下散了,这里只剩我们几个,爷叔说得对,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原本就不太习惯一个人睡,赶紧点头:“好好好,我马上去把铺盖拿过来,我打地铺就行。”
海叔也同意,只有肖师父自持艺高人胆大,有点不以为然,但经我恳求,也就点头了。
爷叔的房间本来就有两张床,海叔和爷叔睡床上,肖师父睡沙发,我打地铺,看到三位师父都陪着我睡,我的心就踏实多了。
海叔和肖师父各种在自己房里洗漱过才过来,我想了想还是在爷叔屋里的洗手间洗澡安全,所以把洗漱用品都搬过来了,收拾完毕后,四人各自躺下,关了灯聊了会,一个个就都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我正在打坐练离魂术,魂魄轻易就出窍飘了出去,从窗子出去后,看到草地,来到湖边,真是来去自由。我兴奋不已,以为自己离魂术已经练成。
突然,感觉有谁推了我一下,我睁眼一看,是肖师父蹲在我旁边,我刚要张口,他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再看爷叔和海叔也都已经起身。
肖师父对我指指门外,我竖起耳朵细细听,一阵“笃、笃、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一会儿急促,一会儿缓慢。再过了一会儿,听到从楼梯口第一间客房开始,依次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越来越近,当爷叔的房门也响起的时候,肖师父突然站起身,想去拉门,被爷叔一把拉住,示意不能莽撞。海叔也拼命向肖师父摆手,让他赶快坐下。
这一夜,脚步声和敲门声没有消停过,三位师父围坐在我身边,我们没有再合眼。当天色发白的时候,脚步声和敲门声都消失了。
肖师父急忙拉开房门,飞奔到自己房间,我跟随在后面,只见房间里地毯上的玩偶一片狼藉,仔细一看,肖师父从泰国带来的玩偶都倒了,而小斌捏的那些泥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裂纹!
肖师父把它们一一扶正,重新排列起来,用手在上方探了片刻,顿时眉头紧蹙。于是焚了檀香,用杯子倒了一杯清水,然后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念着咒语:“洗里喃,也喃,也也喃,吉沙纳哈里,吉沙纳,纳玛巴逹。”
如此半小时后,肖师父再次伸出双手,在偶人上方移动良久后长吐一口气。瘫坐在蒲团上,脸色发青,尽显疲色。
我上前扶起肖师父,问:“这是怎么回事?”
肖师父说:“昨晚异灵进来捣乱,这些偶人里的灵和她激战,很多灵已经被赶出偶人,归不了位了,方才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们找回。”
我不解地:“郑秋娥和异灵孤身作战,而这里有那么多的灵,怎么反而斗不过她呢?”
肖师父说:“这不奇怪,这些灵在人偶里很久,每天听我超度,已经开始向善,不那么凶恶了,而郑秋娥的异灵不同,她怨气日益加重,又做了几十年的孤魂野鬼,所以是最不羁的,也是最凶险的。你也赶紧回自己房间看看吧。”
我一拍大腿,赶紧回自己房间,果不出所料,墙上小熙的画像已经稀巴烂,我真是恨的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把碎片收起来装进一个信封,放到箱底收好。
我在心里默默对小熙说:“小熙,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看看时间不早,折腾了一夜,又累又饿,就去餐厅吃早餐了。不一会儿,三位师父也陆续到来,说起昨天晚上,爷叔说,若不是三位师父聚在一起共同发力抵抗,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那冤孽业力太大,着实不易超度。
海叔看看我,对我说:“小魏,你资质这么好,悟性也高,其他方面学得都挺快,为什么让你思无杂念就这么难呢?你若离魂术学不会,我们下一步就进行不了。”
听海叔这么说,我真是压力山大,由于我的不长进,拖了大家的后腿。
爷叔安慰说:“哎,不着急,这事越着急越难成,你吃了早餐先回房间好好睡一觉,等睡醒后,我把我打坐的心得传授给你,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我劝三位师父也回去补个觉,毕竟身体最重要。爷叔和海叔都说不用,他们只要打坐半个时辰,就抵得上睡一宿。
我回房躺倒在床上,窗外阳光很好,直接照耀在我的被子上。我非常安心地呼呼大睡,梦都不做一个,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窗外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的天。
看看晚餐时间还早,我翻身起来打坐,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件件塞满了我的脑子,要清空思维真的很难。我闭上眼睛努力静心,可不到一分钟就又思绪万千。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心里恨自己不争气,这可怎么办啊?
“铃铃铃……”刚才打坐前手机忘了关静音,这时来电铃声彻底扰乱了我,我只得放弃打坐,从仍在一边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涂坚哥打来的,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贯的兴奋:“喂,小魏,你现在还在剧组吗?”
我:“涂坚哥,剧组已经解散,可我还留在客栈没走。你现在在哪呢?还来陈家村吗?”
涂坚哥:“我刚从美国回北京,这次和导师参加世界考古论坛,我带去的石块在论坛上引起了广泛关注,经过考证和化验,这些石块中的元素至今都未在银河系以内出现过。加上银饰的图片,空棺的传说,我导师决定把陈家村之谜列为他的重点课题。”
我:“那很好啊,涂坚哥,祝贺你找到一个好课题,预祝你一切顺利!”
涂坚哥:“谢谢,小魏,这次找你,是我导师想邀请你来一趟北京,详细跟我们讲讲陈家村的故事。”
我:“涂坚哥,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来陈家村呢?如果说要找人了解情况,那也应该找陈家村的人,比如村长,他们才真正了解陈家村啊!”
涂坚哥:“我导师现在不方便出门,至于为什么不找陈家村的人,我们有我们的考虑,现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个课题刚刚开始启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
我:“我现在是奉公司之命留守在这里,如果去北京,要征得公司同意才行。”
涂坚哥:“好的,如果你决定过来就通知我,我给你订机票,你到北京的一切开支费用,都从我们的课题经费里走。”
挂了涂坚哥的电话,我马上给表哥拨电话,询问他的意思。表哥认为既然费用都是对方出,那么回趟北京也好,新公司也认识一下,办一个正规的入职手续。表哥向公司请示后跟我说,公司同意我回公司报到。
我把消息告诉涂坚哥,涂坚哥马上给我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不一会儿,我手机上就收到了订票信息。
我把消息告诉涂坚哥,涂坚哥马上给我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不一会儿,我手机上就收到了订票信息。
收拾行李完毕,晚餐时间到了。我觉得我突然回北京的事也该跟三位师父说一声,餐桌上,我隐瞒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只说是公司让我去办理新人入职手续。对于我这次的离开,他们都有点不太高兴,但也没表示阻拦,只让我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我向他们保证来去不会超过一周时间。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开着那辆破面包车就去了机场,顺利过了安检,在候机大厅坐着等待检票。
我掏出手机,发现机场有开放的WIFI,就赶紧连上。
因为话费不足,舍不得用流量,我在客栈已经好久没上过QQ和微信了。
QQ上弹出的消息都是同学发来的,各种关心、问候和诅咒,主题都一样:我是否被女鬼抓走了?
CAO,一定是涂毅这张大嘴巴,那天见面时无意中跟他提了我的剧组历险记,他回去就在同学群里到处传播。
我在同学群里喊:“涂毅,你给滚我出来!”
涂毅没滚出来,其他同学又开始起哄,要我坦白跟女鬼有没有艳遇?
我气得退出QQ,转而打开微信。
我微信用得晚,所以通讯录里加的人并不多,跟QQ相反,微信里一片寂静,只有朋友圈里有人在叫卖面膜,我默默把他拖黑。
浏览了一会,我刚想退出微信,提示有人加我好友,仔细一看竟然是小熙,我以光速通过验证,马上给她发信息:“小熙,你肯加回我了?你在哪里?”
小熙:“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回美国了,再见!”
我回:“你现在在哪里?”
小熙:“我在凤凰机场,先飞北京,再转机去华盛顿。”
什么?小熙也在凤凰机场?我强忍着剧烈的心跳,问:“快告诉我,你在几号登机口?”
小熙:“五号,马上要登机了。”
我的航班是在十八号登机口,我立马拖着行李箱向五号登机口跑去,心里后悔刚才嫌麻烦没把行李给托运了,现在它成了我追赶爱情的累赘。
等我跑到五号登机口,旅客已经开始登机,排队检票的队伍剩没几个人,我没找到小熙,我透过幕墙玻璃向停机坪望去,看到小熙上了摆渡车,靠着车窗恬静地站着,我使劲向她招手,可她最终也没发现我。
我再次掏出手机,给她发微信,却发现,我又成了她的陌生人。
我不明白小熙为什么连个微信好友都不肯让我做,但更不明白为什么临走时还要来告诉我。
我慢慢走回自己的登机口,检票登机,飞向北京首都机场。
出了站口,涂坚哥已经来接我:“小魏,辛苦了。”
我以为涂坚哥是开车来接我的,就拖着行李随人流往地下车库方向走去。
涂坚哥拉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开车来,我没驾照,也没有车,我们坐机场快轨吧!比开车快多了,还不堵车。”
我说没事,都一样。于是跟着涂坚哥坐上了机场快轨,到东直门又换乘地铁二号线,然后又换地铁四号线,虽然很挤,但也很方便,不久就来到了北京大学。
第一次来到高大上的北大,对我这个三本院校出来的学屌来说,简直是刘姥姥进了观园。走在未名湖畔,看到这些来自全国的学霸,我差点就给跪了。
涂坚哥带着我走到他们学院的研究生院,带我进了一个小会议室,里面有位鹤发童颜的长者在和几个年轻人讨论着什么,见我进来,长者朝我们点头致意,示意我们落座。
涂坚哥为我们彼此介绍一番,我这才知道,这位长者就是涂坚哥的博导,国内知名考古专家严真卿教授,另外几位年轻人都是他的学生。
严教授对我们说:“你们来得正好,那我们现在就请这位小魏同学给大家讲讲他在湘西陈家村的经历吧!”
在严教授和这些北大的研究生面前,我显得有点局促,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涂坚哥见状拍拍我肩膀,让我不要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
我想了想,就从第一次到陈家村开始说,陈家祠堂、空棺和银饰、落凤山洞里村志的记载、夜晚俯瞰村落呈现的绿光,就连网上查的有关南陈的资料也说了,严教授边听边记,越听越兴奋,整个脸膛都散发出红光,他听我说完,就问:“还有吗?”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该说不该说,涂坚哥对我说:“还有什么?你就都说出来吧!不用顾虑!”
其实我想着,在这个科学的大殿堂里,我说那些看起来不着调的事情何不合适。既然涂坚哥这么说,我也不管了,把郑秋娥未婚夫君找不到投胎之人和陈帅虎找不到前世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我看见有几个学生已经在捂着嘴笑了,我有点尴尬,严教授制止了他们,对他们说:“你们不要觉得可笑,小魏同学说的每一件事,对我们都会有价值。”
严教授示意涂坚哥打开投影仪,幕布上显示出那张银饰的照片。
严教授说:“这支银饰如果不是赝品,那么一定就是解开陈家村之谜的秘钥。经过这些日子,我查阅了无数资料,发现这银饰上面的花纹,并不符合人类文字的规律,虽然地球存在着无数个国家,有无数种语言,创造出各种各样的文字,但这些看似完全不同文字,却能遵循同样的规律。这并不是巧合,而是跟人类的自身基因有关。如果打破了这种规律,文字就无法传承。”
其中一个学生辩驳道:“严教授,您不认为这个银饰上的花纹,跟维吾尔文字很相象吗?刚听小魏说陈氏有一族是从西域而来,所以我觉得这应该还是新疆地区一种失传的古老文字。”
严教授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是觉得不符合文字规律的,只能是花纹,绝不是文字。世界上现有的文字,就算是最原始的东巴文,经过考证后也确认遵循了文字规律!”
学生们陷入沉思中,严教授转了话题:“刚才小魏同学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他说从落凤山在黑夜中俯瞰村落,能看到绿色的微弱光带,而且也呈现出这种花纹的形状,涂坚,你把B1样石拿出来!”
涂坚哥得令后碰出一只木盒子,上面写着编号“B1”,揭开盒子盖,里面垫着黄色绸缎,中间放着一块看似很普通的石头。
严教授拿起这块石头,对大家说:“这就是来自湘西陈家村的石样,大家已经知道,这块石头上的某种元素是地球上、太阳系甚至银河系都不存在的。现在你们去把窗帘拉严实,把灯关了。”
严教授的学生马上站起来照办,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漆黑。
严教授把石头放在讲台上,让大家都走到会议室末端,远远地看着那块石头。
刚开始我什么也看不见,慢慢地就看到那块石头发出绿色的荧光。
涂坚哥和其他几个学生惊呼起来。
严教授拉开窗帘,对大家说:“我的推测没错,小魏同学在落凤山上看到的陈家村的光带,就是这些石头发出的,那么说明这些石头是有规律的排列!”
涂坚哥问:“那么您觉得这些石头的排列,是认为的还是天然的?”
严教授深深地看着大家说:“这,也正是我们要探索的!你们要着重寻找隋代以前西域地区的资料,看看有什么线索。还有,尽快把银饰上花纹,交给密码专家去研究。”
涂坚哥和其他几个学生纷纷点头。
告别涂坚哥,我自己坐车去找表哥,表哥说他还在公司,让我直接到公司去找他。表哥的公司在北四环,离北大不远,当然现在也是我的新单位了,我怀着新奇兴奋的心情赶赴我人生的第一个工作单位——臻艺影视。
臻艺影视占据了一座大厦的八楼整层,虽然已经下班,但公司至少还有一半人在忙碌着。表哥告诉我,做影视就得准备吃苦,剧组的苦我已经吃过,以后回公司上班,还得吃加班的苦。表哥的话引起了旁边同事们的共鸣,纷纷表示祝贺我从此跳入影视圈的火炕。
公司老板也在,表哥带我去见他,他让我明天再来办入职手续,并嘱咐我要安心在湘西帮公司解决好后顾之忧。
我比其他北漂幸运的是我暂时不用租房子,可以和表哥一起住。晚上和表哥一起回到住处,我感慨万千,二个多月之前我从这里出发去湘西,未曾想到会有这么离奇的经历。
晚上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明天就要入职,已经在表哥家住下了。妈妈让我把电话给表哥,在电话里对他千恩万谢,同时也千交代万交代,叫我表哥对我严加管教,实际上表哥比我才大五岁。
第二天跟表哥一起到公司,顺利办理了一切手续,安排了办公位置,我看到左右两边都是小美女,不由心花怒放,中午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出大厦时,我回头对着楼上大喊:“臻艺影视,等着我回来!”
下午自己在家痛痛快快打了一盘游戏,傍晚的时候给涂坚哥打电话,告诉他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订张机票,我也好早点赶回湘西去,涂坚哥答应了。
晚上表哥下班,照例带我去吃夜宵,北京天气已经很冷,露天的夜宵摊都不见了,就近找了个火锅店凑合。
等服务员拿来菜单,我才发现这是一家新疆人开的清真火锅店,店里是清一色穆斯林打扮的女服务员。
我们点了一个锅底两瓶啤酒,再来一盘羊肉几盘蔬菜,有时幸福就这么简单。
北方餐馆的服务跟我们南方没法比,火锅锅底快烧干了也没人看到,表哥请服务员来添加清汤,喊了几遍,才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姐拎着大茶壶懒洋洋地走过来。
她往锅里倒清汤的时候,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引起了我的注意,戒指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圈银色有点发黑的金属,但上面的花纹我看着眼熟,和陈家村银饰上面的花纹有点类似。
我对这位大姐说:“大姐,您的戒指挺特别的哈,哪来的?”
大姐以为我找借口和搭讪,白了我一眼说:“有啥特别的?你要我卖给你!一百块钱。”
我请求道:“让我再看看。”
大姐把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呶,你看清楚了,一百块,到底要不要?”
我仔细一看,和银饰上的花纹又有点不一样,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下她的戒指,老板过来了。
大胡子老板看我们在嘀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来看到女服务员要卖手上的戒指,生气地说:“你很缺钱吗?”
转头又对我说:“小伙子,我们这里是饭店,不是首饰店,你要买这种戒指,你到我们新疆去,两块钱一个,要多少有多少!”
我还不死心,问他们:“这戒指上的花纹,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穆斯林大姐咯咯咯笑了起来:“这种花纹,在我们南疆很常见,衣服上绣的,房梁上画的,到处都是,很稀奇吗?”
原来如此,在我再三要求下,大姐摘下戒指,同意我用手机拍了个照。
他们走开后,表哥说:“你还真痴迷上了。到底怎么回事?讲来我听听。”
我们于是边喝边聊,表哥听我讲完那些传奇的事情,他调侃说:“我简直对你要膜拜了,将来把你的经历拍成电影,一定会大火。”
吃完火锅回到家里,我跟表哥说,没什么事的话,我打算明后天就回湘西了。表哥说你是该回去了,不然把三位大师留在那里算怎么回事,总得有公司的人陪着。
第二天我上午我打电话给涂坚哥,问他机票给我订好没有,他说:“小魏,你还是先过来一趟吧!机票的事,见面再订。”
我问什么事,涂坚哥说有些新的发现 ,让我过去看看。
我说:“那好吧,我马上坐车来北大。”
涂坚哥却说:“你来潘家园吧,我在古玩市场等你。”
我哪知道什么潘家园古玩市场,就到马路边向一个北京本地的大爷打听,大爷说:“那可远了,在京城东南边三环附近,坐地铁十号线到劲松东口下。小伙子,我可告诉你啊,那地水可深啦,你可千万别被骗喽!”
我谢过大爷,下了地铁站一路换乘,再步行一里路左右,终于在古玩市场找到涂坚哥。
涂坚哥带着我走进一家专营书画的古玩店,我看到严教授和昨天在场的一个学生也在,涂坚哥悄悄对我说:“这是小秦,昨天你也见过,他是我师弟,我们都是严教授带的博士生,今天他在这家店里打听到店主有个朋友,收藏着一幅南陈后主陈叔宝的画像,小秦得知这个消息,就打电话告诉了严教授。这不,严教授带着我就赶过来了。
我听了有些不解,要看陈叔宝的画像,百度随便一搜就有,何必要跑这么远来看呢?
涂坚哥说:“历来帝王画像不轻易示人,所以民间流传的大多数是后人杜撰,不可为信。”
我想想也是,看看中学历史书上,画的唐代皇帝一个模样,清代皇帝又是一个模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古玩店主见我们人都到齐了,对严教授说:“我这朋友是收藏大家,历代名人书画收藏不少,也不轻易示人,今天我跟他说您来了,他才肯把画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他人在大兴,过来要点时间,您稍等片刻。”
严教授微微颔首,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喝茶。
我第一次上这种古玩店,对店里陈列的古玩颇感好奇,就在店堂里浏览起来。涂坚哥低声告诉我,凡是摆在店堂内的,都是赝品,拿来骗骗外行人的,想在这些货色里捡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真品都藏在店堂后面的保险柜里,遇到行家才会拿出来,而且那些所谓的真品里,也有三分之二是仿品,就连店老板自己也不知情。
我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指路的老大爷说这里水太深,让我别上当。
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店主的朋友才姗姗来迟。
一辆霸气的奔驰S600顶级款停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小个子男人,他身着麻布中式服装,手握两个文玩核桃,昂首走进店堂,后面跟着二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柱形木盒,
店老板看到来人,立马上前向严教授和小个子男人相互介绍,原来那小个子男人姓钱,钱老板果然是很有钱的样子。
他们互相寒暄一番后,钱老板示意后面的跟班把木盒子放到桌上,打开木盒,二个跟班默契地取出里面装的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是一幅陈后主春游图,画卷上四个侍女围绕着陈叔宝,春光无限。
当画卷在我们面前全部展开,我和严教授同时惊呼起来。
严教授激动地指着画卷说:“这世上竟然还留存着南陈时期的真迹!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钱老板抑制不住得意地笑了笑,但马上就收了笑容,刻意让自己显得低调。
他转头看向我,似笑非笑地问:“这位小兄弟,你刚才为什么惊呼?”
我指着画上的陈叔宝结结巴巴地说:“见……见鬼了!他就是陈帅虎!”
他们几个人同时奇怪地问我:“陈帅虎是谁?哪位是陈帅虎?”
我肯定地说:“这画像上画的,就是湘西陈家村的陈帅虎,一模一样!涂坚哥,你在陈家村应该也看到过他。”
涂坚哥盯着画像看了一会,说:“我看着确实也有点面熟!”
钱老板听我们这么一说,不悦地说:“什么陈家村陈帅虎!简直莫名其妙,你们去业内打听打听,我老钱什么时候收过赝品?”
钱老板说罢一摆手,二位根本迅速把画卷收起,招呼也不打就上了奔驰车,扬长而去。
回头再看严教授,却激动得脸色通红,他一把抓过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画像上那人和陈家村的一个人很象?那人多大年纪?”
我看严教授对我刚才的唐突并未生气,就照实说:“不是象,是简直一模一样,我也是学美术的,不会胡说。昨天我也跟你们提起过他,就是找不到前世记忆的那位!”
涂坚哥说:“小魏说的应该是实话,我在陈家村时,也见到过几个容貌长得相似的村民,我还搞错过几次。”
严教授:“我当然相信小魏同学,只是太过离奇。刚才那幅画一定是真迹没错,小魏同学的话也是可信的,这条线索,你们一定要记着了。”
离开潘家园,我向严教授和涂坚哥他们告别,涂坚哥告诉我说,到学校就马上给我订明天回湘西的机票。
第二天跟表哥一起到公司,顺利办理了一切手续,安排了办公位置,我看到左右两边都是小美女,不由心花怒放,中午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出大厦时,我回头对着楼上大喊:“臻艺影视,等着我回来!”
下午自己在家痛痛快快打了一盘游戏,傍晚的时候给涂坚哥打电话,告诉他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订张机票,我也好早点赶回湘西去,涂坚哥答应了。
晚上表哥下班,照例带我去吃夜宵,北京天气已经很冷,露天的夜宵摊都不见了,就近找了个火锅店凑合。
等服务员拿来菜单,我才发现这是一家新疆人开的清真火锅店,店里是清一色穆斯林打扮的女服务员。
我们点了一个锅底两瓶啤酒,再来一盘羊肉几盘蔬菜,有时幸福就这么简单。
北方餐馆的服务跟我们南方没法比,火锅锅底快烧干了也没人看到,表哥请服务员来添加清汤,喊了几遍,才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姐拎着大茶壶懒洋洋地走过来。
她往锅里倒清汤的时候,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引起了我的注意,戒指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圈银色有点发黑的金属,但上面的花纹我看着眼熟,和陈家村银饰上面的花纹有点类似。
我对这位大姐说:“大姐,您的戒指挺特别的哈,哪来的?”
大姐以为我找借口和搭讪,白了我一眼说:“有啥特别的?你要我卖给你!一百块钱。”
我请求道:“让我再看看。”
大姐把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呶,你看清楚了,一百块,到底要不要?”
我仔细一看,和银饰上的花纹又有点不一样,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下她的戒指,老板过来了。
大胡子老板看我们在嘀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来看到女服务员要卖手上的戒指,生气地说:“你很缺钱吗?”
转头又对我说:“小伙子,我们这里是饭店,不是首饰店,你要买这种戒指,你到我们新疆去,两块钱一个,要多少有多少!”
我还不死心,问他们:“这戒指上的花纹,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穆斯林大姐咯咯咯笑了起来:“这种花纹,在我们南疆很常见,衣服上绣的,房梁上画的,到处都是,很稀奇吗?”
原来如此,在我再三要求下,大姐摘下戒指,同意我用手机拍了个照。
他们走开后,表哥说:“你还真痴迷上了。到底怎么回事?讲来我听听。”
我们于是边喝边聊,表哥听我讲完那些传奇的事情,他调侃说:“我简直对你要膜拜了,将来把你的经历拍成电影,一定会大火。”
吃完火锅回到家里,我跟表哥说,没什么事的话,我打算明后天就回湘西了。表哥说你是该回去了,不然把三位大师留在那里算怎么回事,总得有公司的人陪着。
第二天我上午我打电话给涂坚哥,问他机票给我订好没有,他说:“小魏,你还是先过来一趟吧!机票的事,见面再订。”
我问什么事,涂坚哥说有些新的发现 ,让我过去看看。
我说:“那好吧,我马上坐车来北大。”
涂坚哥却说:“你来潘家园吧,我在古玩市场等你。”
我哪知道什么潘家园古玩市场,就到马路边向一个北京本地的大爷打听,大爷说:“那可远了,在京城东南边三环附近,坐地铁十号线到劲松东口下。小伙子,我可告诉你啊,那地水可深啦,你可千万别被骗喽!”
我谢过大爷,下了地铁站一路换乘,再步行一里路左右,终于在古玩市场找到涂坚哥。
涂坚哥带着我走进一家专营书画的古玩店,我看到严教授和昨天在场的一个学生也在,涂坚哥悄悄对我说:“这是小秦,昨天你也见过,他是我师弟,我们都是严教授带的博士生,今天他在这家店里打听到店主有个朋友,收藏着一幅南陈后主陈叔宝的画像,小秦得知这个消息,就打电话告诉了严教授。这不,严教授带着我就赶过来了。
我听了有些不解,要看陈叔宝的画像,百度随便一搜就有,何必要跑这么远来看呢?
涂坚哥说:“历来帝王画像不轻易示人,所以民间流传的大多数是后人杜撰,不可为信。”
我想想也是,看看中学历史书上,画的唐代皇帝一个模样,清代皇帝又是一个模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古玩店主见我们人都到齐了,对严教授说:“我这朋友是收藏大家,历代名人书画收藏不少,也不轻易示人,今天我跟他说您来了,他才肯把画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他人在大兴,过来要点时间,您稍等片刻。”
严教授微微颔首,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喝茶。
我第一次上这种古玩店,对店里陈列的古玩颇感好奇,就在店堂里浏览起来。涂坚哥低声告诉我,凡是摆在店堂内的,都是赝品,拿来骗骗外行人的,想在这些货色里捡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真品都藏在店堂后面的保险柜里,遇到行家才会拿出来,而且那些所谓的真品里,也有三分之二是仿品,就连店老板自己也不知情。
我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指路的老大爷说这里水太深,让我别上当。
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店主的朋友才姗姗来迟。
一辆霸气的奔驰S600顶级款停店门口,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小个子男人,他身着麻布中式服装,手握两个文玩核桃,昂首走进店堂,后面跟着二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柱形木盒,
店老板看到来人,立马上前向严教授和小个子男人相互介绍,原来那小个子男人姓钱,钱老板果然是很有钱的样子。
他们互相寒暄一番后,钱老板示意后面的跟班把木盒子放到桌上,打开木盒,二个跟班默契地取出里面装的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是一幅陈后主春游图,画卷上四个侍女围绕着陈叔宝,春光无限。
当画卷在我们面前全部展开,我和严教授同时惊呼起来。
严教授激动地指着画卷说:“这世上竟然还留存着南陈时期的真迹!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钱老板抑制不住得意地笑了笑,但马上就收了笑容,刻意让自己显得低调。
他转头看向我,似笑非笑地问:“这位小兄弟,你刚才为什么惊呼?”
我指着画上的陈叔宝结结巴巴地说:“见……见鬼了!他就是陈帅虎!”
他们几个人同时奇怪地问我:“陈帅虎是谁?哪位是陈帅虎?”
我肯定地说:“这画像上画的,就是湘西陈家村的陈帅虎,一模一样!涂坚哥,你在陈家村应该也看到过他。”
涂坚哥盯着画像看了一会,说:“我看着确实也有点面熟!”
钱老板听我们这么一说,不悦地说:“什么陈家村陈帅虎!简直莫名其妙,你们去业内打听打听,我老钱什么时候收过赝品?”
钱老板说罢一摆手,二位根本迅速把画卷收起,招呼也不打就上了奔驰车,扬长而去。
回头再看严教授,却激动得脸色通红,他一把抓过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画像上那人和陈家村的一个人很象?那人多大年纪?”
我看严教授对我刚才的唐突并未生气,就照实说:“不是象,是简直一模一样,我也是学美术的,不会胡说。昨天我也跟你们提起过他,就是找不到前世记忆的那位!”
涂坚哥说:“小魏说的应该是实话,我在陈家村时,也见到过几个容貌长得相似的村民,我还搞错过几次。”
严教授:“我当然相信小魏同学,只是太过离奇。刚才那幅画一定是真迹没错,小魏同学的话也是可信的,这条线索,你们一定要记着了。”
离开潘家园,我向严教授和涂坚哥他们告别,涂坚哥告诉我说,到学校就马上给我订明天回湘西的机票。
我原路转地铁回到表哥家里,收拾好行李,等待涂坚哥给我发订票信息。
还没等到机票信息,却收到了海叔给我发的短信,海叔说,小美妈妈前段时间一直肚子疼,昨天小美陪妈妈去医院检查,医生诊断为胆囊结石,需要住院手术,所以海叔得回家去了,等小美妈妈身体什么时候恢复,什么时候再回来。如果海叔走了,也不能把爷叔独自留在湘西,毕竟爷叔年纪大了,而且是海叔带来的。
既然是小美妈妈病了,我也不能拦着海叔,我只能求海叔,等小美妈妈痊愈了,一定要带着爷叔再回湘西。
海叔让我放心,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既然接了红包,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样一来,客栈就只有肖师父一人在了,我想爷叔和海叔都不在了,留肖师父一人也没啥用了,就打电话问他的意思。
肖师父说:“海叔的事我已经知道,他们可能明天就要走了。不过我还是留下吧,我有自己的安排。你就暂时不用回来了,如果客栈里只有你我二人,那异灵再发起狠来,我怕我护不了你。”
事情的变化太出乎我的意料,我马上给公司打电话,如实汇报情况。老板说既然这样,也急不得,让我先到公司上班吧。
第二天起,我就成了一名光荣的北漂上班族。公司半年前新成立一个动漫部。
因为我的专业,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个部门的一员。动漫部连我在内只有四个员工,主任皮特,还有我办公位的左右两位美女:露莎和莉莉。
我踌躇满志地向主任要求分配工作任务,主任为难地说:“不瞒你说,动漫部成立至今,还没有做过一个项目,我们三个也是给其他部门在打杂。”
我惊问原因,皮特摊摊手道:“今天你第一天来上班,有些话我也不方便对你说,其中原因,你表哥比我们更清楚。”
我百般不解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左右美女一个在逛淘宝,一个在聊QQ,想来皮特所言不虚。
中午的时候,表哥叫我一起去员工餐厅吃饭,我就问:“我们主任说,动漫部现在没有项目可做,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表哥说:“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去年当地政府想打造动漫产业,对自己区域内的动漫项目大力扶植,老板看到有利可图,就火速成立了动漫部,但刚成立不久,政策有变,我们公司对动漫这块业务本来就不熟悉,所以就这样搁在那了,进来的三个员工也就成了闲人。”
我半埋怨半不解道:“那还把我招进来干什么?”
表哥说:“你傻啊,现在找个工作多不容易!要不是看在你这次对剧组有用的份上,你以为老板会同意你进来?你既然进来了,还怕什么!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如果动漫部真不再做项目,你就跟着摄影师托尼学,他是我在公司最好的哥们,等学到技术,你还怕没有好前途?”
吃饭时,表哥特意把托尼喊过来坐在一起,介绍我们认识,看他们俩的关系确实不一般。我想想也对,只要能有前途,放弃自己的专业又何尝不可?
在公司逍遥了几天,渐渐松懈下来,有时候甚至想,如果真能这样混下去也真不错。
不过现实就是现实,还没混几天,公司一个关于葡萄酒的纪录片立项了,整个项目组分成四个小分队,奔赴全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拍摄,这下记录片部人手就紧张了,我们四个闲人毫无疑问地被分配到各个小分队去打杂。
我表哥暗中使劲,把我分到了摄影老大托尼的队里,托尼心领神会,安排我做了摄影助理,让我从学徒做起。
托尼老师原本就有一个摄影助理阿威,已经真正能上手了,这次连同我一起,就带了两个助手,这样的分配,队里虽然有人心怀不满,但慑于托尼的资历,也就不敢多说什么。
安排的拍摄期是半个月,我算算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小美妈妈也该出院了,到时我和海叔爷叔都可以再回湘西去,再继续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使命。
临出发前,老板给各分队成员开会,嘱咐过注意事项以后,由四个队长抽签决定拍摄地。我们组抽到西部地区,由于前期策划部门已经选定具体拍摄地点,所以相应的路线图也就马上分发到每个组里。我瞄了一下队长手里的路线图,是从新疆吐鲁番一直到民丰县。
晚上在家准备行装,看到我兴奋的样子,表哥说:“拍纪录片是很辛苦的,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别以为是去旅游。”
我“嗯嗯”地敷衍着,实际上耳朵里根本没听进去。
洗漱完毕早早上床,还没忘在微信朋友圈发个消息,显摆一下我要去新疆拍片了,不一会儿,留言下面就招来同学一片骂声。
第二天一早,飞机在京城雾霾中起飞,到达乌鲁木齐时,大家都感慨新疆空气真不错。外联制片租了一辆带司机的依维柯车,我们把摄影器材都搬上车,一路向吐鲁番出发。
第一次来新疆,看什么都新奇,我有点小激动,一路上问东问西的,把司机大叔烦的都不行了。
在吐鲁番顺利拍摄了两天后,又回乌鲁木齐转机去和田,当我从舷窗望出去,眼下是白雪山峦,和曲折的冰河,就知道已经到了天山脚下。
下了飞机,感觉空气更加清新,似乎夹杂着远处雪山的味道。
到旅馆住下后,队长告诫我们,人生地不熟,安全第一,晚上不许擅自出门。但我吃过晚饭后,不知道是不是羊肉吃多了,浑身燥热,就想出去走走。我们这个旅馆地处和田市中心,从窗外看出去很热闹,看不出有什么危险,我就把队长的话抛到了脑后,一个人偷偷溜出去逛街了。
走到一个夜市上,看到到处都是地摊,吸引着四面八方来和田玩的游客。这些地摊上大都是卖和田玉的,有的价格不菲,有的又很便宜,对我们这种外行来说,根本分不出真假,也有卖小饰品的,在摊上我还真看到了火锅店手上的那种戒指,开价也就五块钱一个。
我也就随便逛逛,不是真的想买什么,遇到太热情的摊主,我就识相地避开了,以免引起什么麻烦。
我一个一个摊看过去,逛着逛着感到累了,也尽性了,就想回去早点休息。我挤出夜市,在拐弯处有个地摊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地毯不卖玉,卖的是一些破旧的小玩意,有梳妆盒、油灯等,一看都是用过的,物品上脏兮兮的都有污垢,我蹲下去细细察看,问摊主:“老奶奶,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这位维族打扮的老奶奶说:“村里挨家挨户收来的老物件,都是以前用过的,不值钱。有些游客喜欢,所以拿来随便卖。”
我拿起一个首饰盒端详,这个盒子和通常的盒子不一样,盒盖是内扣的,我觉得新奇,就想打开盖子看看,可摸索了半天也没打开。老奶奶见状,朝我摆摆手,道:“你这样子是打不开的。”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东西,往首饰盒子上面一按,盒子就打开了。就在老奶奶要把那根东西放回口袋的时候,我惊叫了出来:“老奶奶,快给我看看,你那是什么?”
老奶奶看我大惊小怪的,就把那根东西放我手上:“这个,是开首饰盒的钥匙啊!怎么啦?”
我接过这根长长的钥匙,激动得手都在颤抖,那不就是陈家村的那根银饰吗,我掏出手机调出照片来对照,没错,形状简直一模一样。也正如村长说的,和鸡腿骨差不多大小。唯一不同的是,这根银饰上面没有那些神秘的花纹!
我问老奶奶,这首饰盒卖多少钱?老奶奶让我看着给,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法定价,加上我身上带的钱也不多,就犹豫着没开口。
老奶奶看我半天不说话,就试探着问我:“要不,给两百块?”
才两百块啊,太好了!我立马掏钱买下。
老奶奶说:“小伙子,这个首饰盒是我外婆留给我妈妈,我妈妈留给我的,现在我老了,也没有女儿可传,所以就卖几个钱花花。盒子我已经仔细擦洗过,这根钥匙你也一起带走。”
我赶紧拿过钥匙和首饰盒一起包起来,心里想,废话,要不是为了这根钥匙,我会买你这个首饰盒?
我捧着意外得来的宝贝,兴冲冲赶到旅馆,打开灯坐到床上仔细研究起来:小小首饰盒有四层明格四层暗格,设计的很巧妙,盖子很精密,盖上后严丝合缝。那根钥匙扣到盒盖上,盒子就自动打开,否则就算被偷走,也不可能撬开它。
把玩了一阵,突然睡意袭来,我就睡着了……
等睁开眼睛,已经天亮,队长在门外叫唤大家:“快点快点,大家动作快哦,出发了!”
我走出旅馆,发现外联制片已经又借来一辆依维柯,心想他还真牛B,到哪里都能熟门熟路的样子。
等大家都坐上车,队长对司机说:“去民丰县!”
我奇怪地问:“咦,民丰在哪里?我记得我们的行程里没有这一站啊?”
可更奇怪的是大家都不做声,没人理我这茬。我心虚地想,是不是昨天我溜出去逛夜市的时候,他们开会讨论过了?
于是我就闭上嘴巴,转头看着窗外。
队长对司机说:“阿不来提,我们出发!”
依维柯车行驶在一条笔直的沙漠公路上,一阵风吹过掀起了扬沙,在公路上留下了层层沙浪。汽车一路前行,两边是独有的西域风光。
我心想,做影视真是好啊,否则这种地方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
心里正美着,突然,汽车发动机无端地冒出了白烟
阿不拉提司机下车看了下,向车内喊道:“主任,车子坏了,里头闷,你们先下车休息会儿”
大家闻讯都下了车,下车后,大家才知道已经来到了颇为壮观的尼雅河大桥,于是纷纷拿出来相机来留影。
我没带相机,就掏出手机,也在尼雅河畔留下身影。
阿威举着单反跑过来,让我给他拍照,我拿着单反聚焦远方,惊奇地发现焦点处,竟是一片绿洲。
我兴奋地向前跑去,完全不顾及身后的同事,一个人奔跑在沙漠公路上。
风沙吹过,一条条沙朗没过了我的鞋子。我喝下矿泉水瓶子里的最后一滴水,嘴唇明显发干
我目视前方不远的胡杨林,情不自禁地继续行走着。
我越走越累,脚步显然有些拖沓,眼皮也毫无力气的耷拉下来。
我用力地睁开眼睛,眼前,胡杨林,芦苇湿地,还有一旁吃草的野羊。我似乎看见了希望!我兴奋的奔跑起来,似乎全身的劲儿又回来了。
我越过路沿上那些快乐的野羊,奔跑在白色的芦苇丛中,白色的外套在丛间穿梭,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停下了脚步,揉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有着一个美丽的湖。清澈的湖水,湖边鲜花盛开,宛如江南的春天!
我小心翼翼地踩在盐碱地上,对着湖泊呐喊,呐喊声惊起了无数水鸟。
突然,四周狂沙四起,飞沙吹进了我的眼睛,当我再睁开时,我顿时处在漫漫的沙漠之中,湖泊消失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位骑着骆驼、身材高大英姿勃勃的男子,他肤色黝黑,汗珠在他的皮肤上显得晶晶亮,在他的左边臂膀上,还捆绑着一块织锦,上面是一种龙行的图腾,并绣着几个看不清的汉字,那人仰天哈哈大笑,喊道:“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我兴奋地想跑上前去,我一脚一脚踩下去,黄沙没过了半个鞋跟,行走显得十分艰难。我好不容易走到那人眼前,突然又起一阵风沙,风沙过后,那人却已不见踪影,只留我迷茫地站在原地
“醒醒,小魏,快醒醒!”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旅馆的床上,阿威在我床边拍我的屁股,“你抱着什么玩意睡那么香?天亮了,赶紧起来吃早饭吧,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原来刚才一切都是个梦,可是怎么梦境如此清晰?
“今天去哪里拍摄?”我问。
阿威奇怪地:“你睡迷糊了吧?按行程安排,今天就在和田拍摄啊!不是说好去和田博物馆的吗?”
我想起来了,昨天队长确实说过,和田美玉和葡萄酒有着莫大的关系,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里的夜光杯就是用出自和田玉中的一种夜光玉制成,况且和田也是红葡萄产地,和田玫瑰红葡萄酒也是世界葡萄酒品种中的珍稀品种,所以我们必须在和田拍摄二天。
我赶紧起床洗漱,收好我那新得来的宝贝,拖起行李箱马上出发。
门口已经站满了我们摄制组的人。
“车呢?”我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问。
队长向大家喊道:“大家别急,稍等片刻,租的车马上就到!”
我向远处看去,果然一辆依维柯车向我们开来,外联制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指挥司机驶进旅馆前面停下。
我们纷纷把器材搬上车后备箱,然后提着各人的行李上车落座。
外联制片问我们:“人都到齐了吗?”
队长数了数,回答道:“都到齐了!”
外联制片对司机发令:“开车吧,阿不拉提!去和田博物馆。”
阿不拉提?我没听错吧?我问坐我旁边的阿威:“刚才外联制片喊那司机什么?是不是阿不拉提?”
阿威说:“好像是吧?怎么啦?你不会认识他吧?”
果然和我昨天梦中的司机同名,在我的知识范围里,所知道的新疆男人的名字,也就只有阿凡提和买买提两个,这个阿不拉提,绝不是我自己在梦中臆想出来的。
由此我也想到昨天晚上,我正在仔细研究那个首饰盒,不知怎么突然就睡着了,还做了那么清晰古怪的梦。
车到和田博物馆,队长和外联主任就去找馆长去了。我和阿威小心翼翼地把摄影机搬下车,阿威告诉我这是一台德国进口的艾丽莎,机器和镜头都价值不菲,做摄影助理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机子。
我虽然很想进博物馆去看看,现在听阿威这么一说,就寸步不敢离开机子了。幸好队长和博物馆馆长很快就已经谈好,他一招手,我们就都争先恐后进了博物馆。
主任和策划人在四周察看需要拍摄的素材,我们就闲在一边等候,博物馆里机会没参观者,阿威看我东张西望很好奇,就说:“我在这看着机子就行,你想逛就去逛逛吧!”
我一听挺高兴的,对阿威说:“那我先去看看,一会来换你!”
阿威挥手:“去吧去吧,我才懒得看。”
和田博物馆主要的展品是和田玉文化以及和田民俗,这样的异域文化对我这种初出茅庐未见世面的男生来说,无疑是很新奇的,我逛着逛着不由哼起“我们新疆好地方啊”的曲调。
这时,进来一个旅游团,女导游把十几个游客径直带到一个橱窗展台前,游客们纷纷对着展台拍照,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我好奇地走过去,看到橱窗里展示的是一块四方织锦,我听着导游的讲解词,再仔细观察,只见那织锦的右侧保留着白色幅边,从右侧开始织了一对牝牡珍禽,雄鸟站在云纹的低部,昂首挺立,它的头顶是汉隶“五”字,胸部左云纹上悬挂着一个茱萸花纹。雌鸟站在云纹上垂首面向雄鸟,其颈上方是一白色圆形纹,象征“太阴”,背上方是一个“星”字,尾部下方有一个茱萸纹。与“星”字间隔一个茱萸花纹的是“出”字。“东”字在两个云纹间隙之上。“东”字的左下方、一个云纹之上是一红色圆形纹象征“太阳”。“太阳”左下侧是一倒悬云纹,云纹凹进处,有一张口伸舌,昂首嗥叫的独角瑞兽,尾部下垂,背上长有一翅膀,可能是“辟邪”。兽角上方云纹上端是一个“方”字。“利”字隔着一个云端在“方”字左上。“利”字下方云纹的左侧是一个身着竖条斑纹、豹眼圆睁的虎形动物。
本文正式改名为《剧组异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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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看看,只见那虎形动物后右足踩在云纹上,举步向右行,尾部高耸,刚劲有力。其尾部右侧是“中”字,左侧是“国”字。
我听得云里雾里,看得也是似懂非懂,但接下来女导游的话却把我惊得不轻:“这块蜀锦其实是戴在胳膊上的护膊,为二千多年前精绝国沙漠王子所有,上面绣着的八个汉隶大字,连起来读就是‘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什么?这么说来,我昨天梦见的,正是二千多年前的沙漠王子?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为什么要梦见他?
“导游,精绝国在哪里?”我举手问。
女导游看了我一眼,伶牙俐齿道:“这位游客,你好像不是我们团里的吧?”
女导游的话引起了团里一位中年人的不满,他说:“导游,你多给我们讲解讲解总没错吧!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呢!”
女导游抑制住心中不快,讲解道:“精绝国是西汉时期中国西部一个比较小的城邦国家,位于尼雅河畔的一处绿洲之上。精绝国以农业为主,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商贾云集,繁华富庶。东汉后期,精绝国被日益强大的鄯善国兼并。后来,受魏晋王朝节制。大约公元3世纪后,精绝国消失。”
又有游客问:“那还有遗址吗?在如今哪个位置?”
女导游说:“就是新疆尼雅遗址,位于今天的和田民丰县!古遗址以佛塔为中心,散布于南北长25公里,东西宽7公里的区域内。遗址内发现有房屋、场院、墓地、佛塔、佛寺、田地、果园、畜圈、河渠、陶窑、冶炼遗址等遗迹。出土有木器、铜器、铁器、陶器、石器、毛织品、钱币、木简等遗物。此外,还发现了当时炼铁遗留下来的烧结物和炭渣。”
听着女导游背书似的讲解词,有游客不耐烦地打断道:“那我们能去看看吗?”
女导游漠然说:“不能!”
很多游客响应道:“为什么不能?我们愿意多出点团费,你给安排一下嘛!”
女导游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愿意给大家安排,尼雅遗址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离遗址最近的村落是大麻扎村,从315国道沿尼雅河到大麻扎有六十公里左右的便道,都是在沙丘之中绕行,只有托拉机和大卡车可以通行。即使到了大麻扎村,还有在沙漠中步行二十公里,才能到达尼雅遗址!所以,一般游客是不可能去的,只有专业的科考队才能冒险到达!”
听闻女导游此番话出,大家都暗暗咂舌,都不吱声了。
精绝国……民丰县……沙漠王子……,我在心中牢牢记住这些和我昨天的梦境相关的关键词,难道这一切,和我昨天地摊淘的那个首饰盒有关?
可是来不及多想,,拍摄开始了,阿威喊我快回去帮忙摆机位。
在博物馆忙碌了大半天,接着就去玫瑰葡萄园拍摄,晚上带着葡萄园赠送的葡萄满载而归,辛苦了一天,队长带大家出去吃烤羊腿,回来就上床休息了。临睡前我又拿出那个首饰盒来研究了一会,后来就懒得再放回箱子里,往枕头边随便一放就睡了。
也许真的是累了,我睡得很沉很沉,等阿威把我叫醒的时候,我是硬撑着眼皮才把眼睛睁开的。
“怎么怎么快就天亮了?”我嘟囔着。
阿威说:“可不是吗,太累了,我也没睡够呢!”
我走到窗外看看停车场,剧组的人一个也没出来。
我说:“大家都没起床呢,你这么早醒我干嘛?”
阿威说:“今天我和你有新任务,不跟托尼老师了,咱俩单独行动。”
“什么?我们不跟组了?什么特别任务?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奇怪道。
阿威说:“你就别废话了,赶紧洗把脸,桌上有我昨天晚上打包回来的馕,你吃了我们马上出发。”
我草草洗漱过后,就着白开水啃了几口馕饼,再嚼了一颗玫瑰香葡萄,抹抹嘴巴就跟着阿威出发了。
出了门,我问:“车呢?有车送我们吗?”
阿威说:“没有给我们安排车,我们去坐中巴车。”
我懵懵懂懂跟着阿威来到和田汽车站,跟着阿威上了一辆中巴车,坐下后我问:“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我们去哪儿?”
阿威说:“去民丰县。”
我一听,怎么又是民丰?之前组里整个行程安排就没有提到过民丰这两个字!
我又问:“我们去干什么?为什么会派我们俩去?我们走了,托尼老师怎么办?”
阿威说:“你十万个为什么啊?等下你就知道了。”
阿威说罢就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来。
车在沙漠公路上开着,车窗外的景象跟昨天梦里一模一样,我心里想,等下车到半路,不会也坏了吧?
正想着,中巴车嘎然而停,司机跳下车,对旅客喊:“车坏了,要修理,车上闷,下来透透气吧!”
真是怪事!难道我已经会未卜先知?我推推阿威:“车坏了,下去透透气!”
阿威眼睛都懒得睁开,嘟囔着说:“我不下去,你去吧!我就在车上睡。”
我就跳下车,车子果然也是停在尼雅河大桥上,旅客们纷纷合影留念。我突然心生一念,既然眼前的场景跟梦中如此相似,我往前跑,是否能再看到沙漠王子?
我朝着记忆中的一片胡杨林跑去,跑着跑着,可失望地发现,梦中的绿洲并没有出现。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往回跑。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尼雅河大桥上,沮丧地发现中巴车已经开走了。
我想这下完了,随身带的包还在阿威那里,更绝望的是连手机都没带下来。
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考虑再三,只能先想办法搭车到民丰再说,说不定在民丰能够找到阿威。
可沙漠公路上来往车辆稀少,我等了半天也没搭上车,正感到万分沮丧的时候,一个中年大叔赶着一辆马车过来,我象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一切地拦在了路中间。
中年大叔“吁”地一声,马儿乖乖地停在了我的面前,朝我吐着粗气。
我满脸堆笑对大叔说:“大叔,您去民丰吗?搭个车吧!”
大叔说:“搭我的车,走得可慢了,这里有去民丰的中巴车,你招一下手就能停,方便!”
我拍拍口袋说:“我的包丢了,身上没带钱!”
大叔说:“哦,那你上车吧,车上运的是玉石废料,有点脏,你将就着坐吧!”
“哎,谢谢啦!”我高兴地爬上马车,大叔对着马儿抽了一鞭,车就跑了起来。
通过交谈,我得知大叔的名字叫“巴克”,巴克大叔很健谈,说着生硬的汉语,但我还是能勉强听懂。
到了民丰县城汽车站,我下了马车,揉揉被硌得生痛的屁股。谢过巴克大叔后,我就去找阿威了。
可是我在汽车站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阿威的影子,我心里痛骂道,这小子太不仗义了,难道不知道我的钱包手机都在他那吗?
我垂头丧气走出车站,漫无目的地往街上走去,眼睛还不停地瞟着四周,希望能发现阿威。
民丰县城很热闹,走到一个集市旁,看到很多卖当地小吃的摊,我肚子已经很饿,只好对着这些美食咽口水。
“小魏!”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以为是阿威,兴奋地转过头去,却看见巴克大叔手里拿着两张馕,对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