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人挨个敲门,但只敲两下便会离开,廖叔小声对和吴彪道:“这就是发出暗号,蛇的感觉器官异常敏锐,所以能感受到细微的震动,而他只需要敲五十家门之后便可以坐享其成了。”
“这贼要是学会了法术,真是神都拦不住。”吴彪感慨道,掏出对讲机道:“各小组注意,立刻实施抓捕。”
隐藏在暗处的警车立刻拉动警报器开了出来,埋伏的警员也是一涌而出,这人一见到许多警察,先是一愣,接着转身就朝北面跑去。
警力四下围捕,包围圈立刻缩小,眼见潮人就要落入警方手中,忽然他站定当场,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右手食指在空气中连连比划几下,围上去的警察就像脚底抹了油,纷纷摔了个四仰八叉,爬起来又跌倒,就像根本不懂滑冰的人穿着冰刀在冰场里的状态。
廖叔道:“这是滑身术,脱了鞋追他就成。”我还以为这话是对我说的,脱了鞋子开门朝他冲去。
潮人正玩的痛快,眼见我朝他飞奔而至,也对我施用法术,自然不起任何作用,等他反应过来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我腾身而起将他扑倒在地。
潮人一倒警察就能站住了,赶紧上来将他反铐住,这小子兀自嘴硬,吼道:“你们凭啥抓我,我没犯法。”
“那些蛇都被我们一锅端了,证据确凿由不得你开脱。”我得意洋洋的对他道。
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是特别惊慌失措,而是盯着我仔细打量一番,还若有所思的晃了晃脑袋。
小偷落网,押解的警察离开,廖叔表情并未轻松,他道:“这个人明明本事不小,却为何自甘堕落,偷这点小钱呢?”
“或许是因为多少都不嫌,美国希尔顿酒店创始人的孙女身价十几个亿,不还是去商场里偷根本不值钱的小玩意吗?”
廖叔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我还没开门吴彪就找上门来道:“洛奇要见你。”
洛奇就是小偷的名字,我也没多心,随口问道:“干嘛?想打击报复我?”
“他敢,看他那怂逼样也不是什么狠角色,他也说了见你之后就会将犯案经过详细交代的。”
我很好奇他要见我的原因,于是就跟着吴彪去了警察局,在审讯室见到了被捕后的潮人,他身着囚服,带着手铐,一脸委顿。
看面相洛奇年纪和我差不多,白白净净倒有几分知识分子模样,我道:“说罢,你找我有何贵干?”
他微微一笑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吴彪形容“怂逼样”道:“兄弟,我找你好久了。”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道:“咱两认识?”
“当然不认识。”
“当然不认识。”
“那你找我干吗?”
“洛奇,我警告你别想耍什么滑头,人也请来了,赶紧老实交代问题。”坐在我身边的吴彪厉声道。
洛奇缓缓将放在桌子下面一双手抬起平放在桌面,手铐已经不在了,吴彪大惊失色刚要起身,只听“喀拉”一声,他的左手不知何时被上了一只手铐,另一只则铐在桌腿上。
吴彪一张脸涨的犹如猪肝,就要喊人增援,洛奇平静的道:“警官,我要想走,你真抓不住我,但我只想心平气和的谈事情。”说罢他手往下一沉再抬起来,整个过程半秒钟都没有,但铐在吴彪手上的铐子又“回到”他的手腕上。
这一来一回简直就像是变魔术,我瞪大眼珠子都看不出其中窍门。
“你……”
不等吴彪后面的话说出口,洛奇就道:“我可是个良民,来这里是为了送给几位一桩大富贵,如果你们愿意听让我把下面的话说完如何?”
这次我脑子还是很清楚的,立刻追问了一句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破了滑身术,咱们是同道中人啊,这一路从长江到黄河,我可找到同志了。”洛奇兴奋的道。
廖叔所料一点不错,洛奇并非是蟊贼,他之所以偷东西确实是另有所图,明白了这一点我便告诉他破了滑身术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师父。
洛奇似乎有些失望,但表情转瞬即逝道:“师父徒弟都一样,总之你把我话带回去就成了,就说我想去望北,你问他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如果同意,就是一场天大的富贵。”他笑道。
“你也太过目中无人了,身边坐个警察说话至少得收敛点吧?”吴彪火气很大。
“我要做的这件事欢迎警察同志加入,解放军来都成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一旦做成,大家都有好处。”
他一再强调“共赢”,我不禁好奇道:“你能仔细说说这件事吗?”
“如果你知道望北就不需要我说,如果你不知道望北我说了也没用,去问你师父吧。”
没辙,我只能回去将这两个字告诉廖叔。
没想到一听这话廖叔立刻就提起了精神头道:“你刚才说什么地方?再重复一遍。”
“望北,咋了廖叔?”
他点点头道:“难不成这是真的?”面露奇怪之色。
我好奇道:“廖叔,你又想到了什么?”
廖叔道:“如果望北这个地方要是真的存在,确实存有一场大富贵,这点小伙子倒也没有乱讲,不过……”说到这儿廖叔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您又想到什么事情了?”我道。
“望北这个地方可是正宗的大凶之地,曾经发生过赤地千里的惨案,据说在1872年,俄罗斯某贵族曾向中国广西南部某地寄送过一批特殊的货物,后来货物遗失了一件,也就是遗失货物的这一天,靠近码头的望北村发生了可怕的惨案,全村人在一夜间被屠戮至尽,整个村子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而留下的线索只有村里赤脚医生墙上的一排俄语,经过翻译就是:合我意者,长生不死,为大罗刹之尊。”
“廖叔,大罗刹之尊是啥意思?”
“清代人是如何称呼沙俄国的?”
这道“历史题”因为看过鹿鼎记我还真知道,于是道:“应该是称其为罗刹国。”
“是,所以有人解读罗刹之尊的意思就是俄国有身份的人,但也有人说罗刹之尊绝不是指人,而是指僵尸,因为在玄门中没有僵尸这个说法,对于死而不腐的尸体玄门中人分为两类,一为魃、二为罗刹,所以有人说望北村的人是被一个俄国金毛老僵尸杀死的,而俄国贵族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在于将望北村变成不毛之地,用以掩藏家族的宝藏。”
我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找到望北村,就能得到这批宝藏对吗?”
“进过盗门的人手上都有一份天下宝藏的分布地图,当然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造假之物,我不知道这人从何种渠道确定望北村是真实存在的,但可以确定他是个盗门高手,否则何来胆量去曾经赤地千里的死亡部落。”
“可是他为何找到咱们头上,而且被警察逮住了,就是得到宝藏还能落进自己的口袋?”
“找到咱们是因为这件事他一个人做不了,必须有同道中人帮忙,至于说警察吗,除非也是盗术高手,否则根本防不住他偷挪宝物。”
“那咱们应该如何?”
廖叔想了想道:“我得和他见一面,都是江湖中人,能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最好。”
于是一天中第二次去了市局再见洛奇,看见廖叔他拱了拱手道:“幸会。”
廖叔打了招呼后直接切入主题道:“我凭什么信你?”
他胸有成竹道:“我在超市存包柜里存了一盘录像带,取出来一看便知。”
很快录像带取来,打开电视图像背景是一处林木茂密,山泉环绕的原始森林,只见一头黑熊不急不慢的在溪水中游泳渡河,然而距离它身前几十米的溪流中不停有金光闪烁,接着一张金黄色须眉皆张,五官凶恶的脸漂浮出水面,但眨眼就沉入水下。
片刻之后原本神态安详的黑熊猛然间惨叫一声,透明的溪水顿时翻滚起大片殷虹血水,黑熊挣扎着游到岸边,气喘吁吁的上了岸后它毛茸茸的肚腹已经被开了大膛,内脏几乎都破腹而出留在水下,只有一个心房挂在左腿上,其状惨不忍睹。
黑熊转头舔了肚腹几下,瘫倒在地,这时血红的溪水中金光闪闪的人头再度浮出水面,额头上一个血红的符箓闪闪发光。
视频很短暂,随即就结束了,那血腥诡异的场面让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吴彪指着雪花一片的电视到:“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有人在拍恐怖片。”
洛奇不屑的一笑到:“首先拍摄这个片段的人目前在国家电视台的纪录片部任导演,名叫吴灿,你完全可以通过渠道找到此人了解这视频内容的真假。其次金人头上的符箓只要是学过玄门法术的人都知其功用。”说罢他对廖叔到:“廖先生,我没诳语吧?”
廖叔对吴彪到:“这是一种镇尸符,出自于越南陈朝时代一个叫黎宗玄的道士之手,是引天火烧僵尸的法门,一直沿用至今。”
“也就是说河水里的金人其实是个僵尸?”吴彪瞪大眼睛问道。
“如果镇尸符是真的,水里之物必然是僵尸,不过保险起见我觉得最好还是和吴导演联系一下,询问这段视频的由来。”
“廖先生,你不会真打算揽这件事吧?”
“如果事实证明望北村确实存在,我还是希望去一趟的。”廖叔诚恳的道。
“为什么?难道钱财对于您这样的人也很重要?”
“我不是为了钱,想必洛先生也不是为了钱?”廖叔道。
洛奇嘿嘿一笑到:“钱对我而言真不是啥稀罕的玩意,咱两心照不宣。”
廖叔将吴彪拉到一边道:“吴警官,如果能确定视频的真实性,咱们应该去望北村执行一次任务,你会得到重宝,立下大功的。”
吴彪考虑片刻到:“好,我核实之后就联系你。”
回去的路上我问廖叔道:“叔儿,你真相信洛奇的话?咱们一起去望北村,就算真的找到宝贝他能心甘情愿的交给咱们?”
廖叔笑了道:“孩子,有些事情不能完全以利益衡量,洛奇身负奇术,不可能一个熟人没有,为何他不在熟人中寻找帮手,而要以撞大运的方法寻找盗门中人你想过没有?”
“这……我还真没想到过。”
“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不信任那些人。”
我不太服气廖叔的观点道:“他连亲人朋友都不信,凭啥相信我们?”
“他不需要相信我们,因为我与他之间还多了一方人,就是警察,你真以为他是被你那一扑擒获的?他是故意自投罗网的,为的就是调动两方人马。”
“他也太自信了,万一我们都不同意又怎么办?”
“他料定我们必然同意,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个人是聪明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做,所以我相信他真的知道望北村所隐藏的秘密。”
第二天下午吴彪打来电话说与吴灿取得了联系,确定那段视频确实来自于他一次无意识的拍摄过程。
吴彪道:“这段视频拍摄于广西与越南交界的一处原始森林,他们之所以去那儿是因为得到消息说当地有野生虎出没,于是吴灿带领摄制组在当地有水源的区域安设了四处木桩摄像机,这段视频就是其中一处拍摄下的画面,他们看到这段画面立刻上报了当地公安局,但案件调查不了了之。”
廖叔道:“摄制组成员有没有因此受到伤害?”
“没有,因为没人靠近那条溪流,发现异状后他们也没有贸然行动,立刻便退出了。”
廖叔道:“吴警官,我必须去望北村一趟,你能配合吗?”
迟疑片刻吴彪道:“廖先生,我很信任你,但咱们不能仅凭洛奇一句话便身入险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一宝藏被人弄走了咱们不是白跑一趟?”
“不可能,如果宝藏不在,我们也不可能见到那只金身僵尸,所以我可以打包票,宝藏必然还在。”
“您是铁定了心要去广西一趟?”
“恐怕是这样,因为我怀疑当年望北村的人没被杀死,而是都变成了僵尸,这个隐患不除,一旦闹了尸灾,后果不堪设想。”廖叔终于说出了他要去当地的真实原因。
吴彪终于不再犹豫,去写报告申请这次行动,然而报告还没批下来,灵泉市又出了一起怪事。
2004年7月某日下午灵泉市迎来了一场强降雨,下雨之前天色陡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廖叔看着天上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表情有些焦躁不安,之后不久便得到了消息,位于灵泉市郊的莲花山在强降雨的袭扰下发生了泥石流,随后在坍塌的山体中露出了一只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眼睛。
就因为这只眼睛吓得正在山体做修复工作的两名工人失足从莲花山上坠落,当场死亡。
然而更加恐怖的是死亡两人浑身淤青,却未流一滴血出体外,两人双手曲成爪状,抽缩贴于胸口,嘴巴张大到极限,脸上满是骇异到极点的表情。
廖叔说这叫“崩泫”,就是人在忽然受到剧烈惊吓时产生心梗的状态,而两名工人之所以内血不外出是因为跌落山前就已经完全死亡了。
他们是被吓死,而非摔死的。
做山体修复的人常年在深山老林工作,胆量肯定比一般人要大,但这两名工人却在瞬间被吓身亡,由此可知两人所见的场景究竟有多可怕。
廖叔叹了口气道:“莲花山状如莲花,本是一处祥瑞所在,只是山里山外没有水源,莲花无水,自然枯萎,你看莲花山上下植物稀少,几乎就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我早就看出当地风水不祥,但没想到山中居然另有乾坤。”
我心有戚戚道:“廖叔,那颗巨大的眼珠子到底是什么怪物所有,你知道吗?”
“去现场看了再说,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
我们赶到莲花山时正巧遇到吴彪下山,整个山脚已经被封锁了,他见到我两赶紧给手下大招呼道:“让这两位先生上山。”
“你看见眼睛了?”廖叔问道。
“看到了,如果不是事先有心理准备,身边也有许多同伴,我估计也会被吓死的,廖先生,这山里总不会埋着一个巨人吧?”
“不可能是人,莲花山长不了活物。”
傍晚雨过天晴,血红的太阳将灰扑扑的莲花山照出了一抹“血色”,走在半山腰就能见到山顶一物反射光芒,正是那只巨大的眼球,廖叔毫不畏惧,径直走到跟前。
只见眼球黑白分明,乍一看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但仔细观瞧还是能看出略微差别,因为白的太白,黑的太黑。
眼球大约有一人高度,看来晶莹玉润,廖叔上前伸手摸了摸道:“是玻璃做的,难怪如此逼真。”说罢他用铁锹将眼球周围的泥土产下,又露出一片肉色的区域,应该就是眼眶了,我也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是泥坯所筑。
廖叔对吴彪道:“这是一尊泥胎雕成的天荒兽,也叫镇山妖。”
“哦,有没有啥说法?”吴彪道。
“这说法可大了,传说当年蚩尤、轩辕氏逐鹿中原,蚩尤为断中原龙脉,堆积天下埋葬死人的坟穴之土建造了108只天荒兽,将其埋于黄河流域的大山之地,可荒其脉,华夏民族始于黄河,如果一连断了其中108座大山之脉,就等于葬送了华夏根基,不过后来蚩尤战败,这件事他最终没做成。”
“莲花山不缺泉眼水道,但从未见山中流出一丝清泉,就是被天荒兽毁了水源之头,只要毁了这尊镇山妖,我保证不出三年,莲花山就能成灵泉市一大景观地。”廖叔肯定的道。话音未落一条头如水缸般粗细的花斑大蟒猛然从土层里窜了出来,它的身子比电线杆子还粗,至少有十几米的长度,身体上的黑红斑纹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巨蛇张开大口,两道长牙犹如匕首刺出口中,卷裹起一阵腥气四溢的狂风朝廖叔兜头咬下。
这意外变故吓得我魂飞天外,廖叔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莲花山内居然有如此巨蛇存在,连躲避的动作都没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蟒蛇一口囫囵吞入肚中。
然而没等我惊叫出声,随即山中挂起一股大风,巨蟒的身体古怪扭动几下便消失不见了,廖叔依旧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吴彪,绕着廖叔转了好几圈道:“廖先生,你、你这是什么神通?”
廖叔笑道:“这不是神通,刚才出现的不是真蛇,而是一条蛇灵,蛇能成灵,必然活了千年以上,死了之后魂魄眷念巢穴,便会阴魂不散,偶尔幻化成形吓唬人,但并无害处。”
之后没过多久莲花山里的天荒兽雕像便被发掘出来,是个人头巨大,但身体常态的长麟之人,敲碎后一把火烧之,没过几天莲花山便有清泉流出,后来绿化管理单位专门在山脚下修建了一座白玉石的池塘,用以积蓄山泉,而莲花山也成为常青之山。
办完这件事后第七天吴彪兴冲冲找到我们一晃手里的纸片道:“廖先生,上面批准这次行动了,除了你们两,洛奇,还有我带领市局两名刑警和一名负责文物鉴定的专家为你们保驾护航。”
“能有机会合作也是我所愿,但愿这次能不辱使命。”廖叔笑道。
他表情虽然轻松,但吴彪走后他便劝我回家,因为这次行动很难说会遇到怎样的特殊情况,他无法保证我的安全。
都到这份上把我排除在外,从感情而言我根本无法接受,于是跟在廖叔后面死缠烂打,最后他没得办法,只能道:“带你去没问题,但一路中你必须听我的话,决不允许贸然独自行动。”
“您放心,我一定视您为马首,指哪儿打哪儿。”廖叔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随后他带我去了老宅,在布满厚厚一层灰的屋梁上他摸出一把精钢剑,又从屋子拐角处拿出一根拇指粗细,半米左右的铜棍,铜棍上镌刻着两条狰狞五抓的金龙,栩栩如生。
廖叔将剃头刀递给我道:“这东西能辟邪,你带在身上千万保存好了。”
双方约定两天后动身,于是第三天上午,廖叔背着他那条泛灰的蓝布包,带着一兜法器、宝剑、长棍上了吴彪的车子,我们七人乘坐一辆金杯往广西方向赶去。
吴彪特意将自己和洛奇铐在一起,他也没啥意见悠闲的嚼着口香糖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扭头问廖叔道:“原来你不是盗门中人?”
“我是个剃头匠。”廖叔道。
他并未感到惊讶道:“你怎么踩进贼窝了,一个人吃两行饭,这不合规矩吧?”
廖叔道:“我爷爷是廖佬黑。”
洛奇吃了一惊坐直身体道:“什么?你是三爷的孙子?”
“是,否则我如何知道盗门行当里的规矩?”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自此之后洛奇对于廖叔是客客气气,始终挂在脸上的冷笑也不见了。
我私底下问廖叔道:“老太爷很厉害吗?光报个名字就把洛奇那样的人镇住了?”
廖叔道:“我爷爷在当年救过一个叫高茂才人的性命,而这个人就是天下丐帮的总瓢把子,后来他为了报恩就传了我爷爷很多本事,老爷子也算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的人,所以在江湖八门里混的人只要提到廖佬黑,甭管喜不喜欢他,都得给几分面子。”
四天之后我们入了广西境内,广西地貌是山地丘陵性盆地地貌,我们自南向西,山地逐渐增多。
吴灿拍摄纪录片的地方叫浔原森林,从地理位置而言位于巴马县,我们下午到了巴马县后看到德东瀑布的河口内中国人和越南人撑着木船做“跨国买卖”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可惜的是我们并非来玩的,只能看看过路风光,背着装备往浔原森林走去。
浔原森林就是无数座山脉组成的山地森林,因为依靠云贵高原,所以山峦叠嶂,翠峰鼎立。
进山就必须找向导,吴灿给我们介绍了一个瑶族少年,也是上次带他们入山的人。
少年叫阿贵长的黝黑瘦小,但看着非常精神,他腰上插着一把黑漆木壳的弯刀,牵着一条叫雨黑子的猎犬便领着我们进山了。
刚刚入山他便提醒我们道:“莫想在山里可料子,开边、拢边莫要撂脚。”
一句话说的我们云里雾里,不明白究竟是啥意思,阿贵用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给自己翻译道:“不想死在山里面,河水、河岸一定不要停脚。”
“我看很多人在德东瀑布那里玩耍,很开心的。”廖叔假装不懂。
“那里不一样的,浔原森林的溪水山神爷爷在里面下了咒语,你们外地人靠的太近就会吃亏,相信我的话你们才能安全。”阿贵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牙齿。
“这座山里有没有吓人的故事,我就喜欢听鬼故事。”吴彪道。
“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山里有一处地下妖城,据说每天到了晚上,地下的妖怪就会从一株枯死的老槐树洞里钻出来,在山里四处寻人,找到之后就把人迷惑到老槐树洞边,然后把人插进树洞里留个脑袋,用竹管插进去吸脑浆子。”说完这句话阿贵忍不住激灵了一下。
看来这哥们鬼故事听的实在不多。
见我们没啥反应他道:“你们不觉得害怕?”
“怕,我都快吓死了。”洛奇一脸坏笑道。
吴彪道:“除了鬼故事,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吗?”
“简直太多了,我亲眼见过的就有不少,蝲蛄沟泡子地里有一条三米多长的黄鳝子,专门吸人精气,在那儿待一天人就活不了,还有拜月亮的狼伢子,长红眼珠的大猩猩……”
“溪水里面有啥怪东西吗?”吴彪问道。
“有啊,听老人家说林子里每一条溪水都有金身罗汉把守,所以人是不能下去的。”说话间我已经看到一条清澈的山泉从绿荫环绕的山中蜿蜒流下,汇聚在山脚一处浅滩里,亮晶晶的泉水几乎盖不过鞋面,饶是如此还有人在上面架了一座木桥,看来当地人忌讳水是有传统可循的。
站在木桥上看泉水只见浅滩里有一些石头苔藓,如此而已,吴彪道:“这也有危险?”
“山神爷爷的咒语人眼睛是看不见的。”
廖叔拍了吴彪肩膀一下道:“别犯人忌讳,赶路要紧。”
“廖先生,这里地形从风水学上有没有讲头?”吴彪小声问道。
“这可不是个好地儿,看见山峰和那道绕山而下的山泉了?这叫独龙出洞,独龙出洞只为两件事:若非觅食便兴云雨,简单点说此地困人手足,若不及时离开可能会有麻烦缠身。”
再往山上走气温骤降,开始淅淅沥沥落下雨滴,此时天色也不早,我们就地扎营做饭,半夜时分我忽然觉得鼻子里飘进一股幽香,睁眼只见一个打扮入时的妙龄少女坐在帐篷里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可不是色入脑袋的淫虫,深更半夜的树林哪来的美女,可是当我正要喝退她,女孩嫣然一笑入水蛇一般钻入我怀里,张嘴在我脖子上舔了起来。
温软的舌头潮腻兮兮,舔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从没和女人这样亲昵的相处过,差点就要“缴枪投降”了,忽然听廖叔大喝一声道:“黜!何方妖孽,看我一剑。”我脑子一激灵睁开眼,只见帐篷门大开,一道灰影急速往树林中窜去。
原来刚才是睡梦中发生的状况,我只觉一股寒气暗透背脊,只觉脖子一阵麻嗖嗖,正要伸手去摸,就听阿贵在外道:“千万不要碰被尸舔过的地方。”
看见廖叔,我着急忙慌的问道:“叔,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
廖叔看了我脖子一眼,二话不说抓起一把糯米扑在帆布上道:“脱光衣服,躺在上面。”
我赶紧照办,等我躺好廖叔拿出一面镜子对准我道:“看你脖子。”只见我脖子上布满了纵横交错黑线,就像体内筋络现形了一般。
我这才知道麻烦大了,这时阿贵也来到帐篷道:“他脖子叫会动的尸体给舔了,我们这叫尸舔,用不了多久全身都会出黑线,熬不到天亮,人就得可料子。”
阿贵说话间我脖子上的黑线以眼睛能看清的速度往四周蔓延,以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熬到天亮,廖叔皱眉道:“这根本就不是尸毒。”外面吴彪招呼同事做好警戒,以防怪物再次暗中偷袭伤人。
黑线扩散的越发迅速,我心乱作一团,廖叔并不慌乱道:“串子,这应该是一种毒药,随着血液在你体内扩散,一旦入脑或进入心脏便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救你,但髡刑有一种手段是断人血脉流通,受刑之人会因为血液减缓而进入昏迷甚至假死状态,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挨到明天天亮,你愿意一试吗?”
到这份上我哪还有选择的余地道:“只要能解毒就成。”
于是廖叔扶我坐起,取出剃刀喃喃低语道:“初打坐,学参神,性要悟,命要传。”边说边用刀剃我头发,片刻之后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脑袋重的犹如千斤。
再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
接着我便感觉自己穿梭在一处无尽的黑暗通道中,整个人足不点地飞在半空,遥远的尽头似乎是星星点点的天空,但这个通道很长,无论如何我也飞不到尽头,后来整个人便觉得胸闷气虚,十分难受。
我是被一阵狗吠声唤醒,睁开眼便见到天色大亮,帐篷里廖叔盘坐于地满脸关切的望着我。
见我醒来,他终于松了口气道:“阿贵说的不错,你脖子上的毒气一到天明便自动消散了。”我用力吸了几口气,虽然还是觉得胸闷头晕,但意识完全恢复。
廖叔救了我两次性命。
一直休息到中午我才感觉稍好,这又应了廖叔对“独龙出洞”风水局的分析,那就是困足不前。
收拾营帐继续往山里进发,关于昨天晚上偷袭我的鬼魅没人见到它的形状,雨黑子虽然警戒在四周,但当晚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后来被阿贵发现躲在一处树洞中瑟瑟发抖。
我也不好意思说幻境中感受到的状况,而廖叔之所以发现怪事的原因则在于他带来的那面阴阳罗盘。
这面罗盘一看就是老物件,天青铜的面生了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包浆,为了防止罗盘受到湿气侵扰,在上刷了一层薄薄的松脂,所以摸上去即滑手又有疙疙瘩瘩的感觉。
就在昨晚,罗盘指南针出现了“沉针”,也就是指针头向下所指的异动,廖叔道:“这叫投针,是奇针八法中有阴气介入的针状。”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扎营时罗盘并无异响,否则我也不会选择此地扎营,所以青色怪物是夜晚时侵入营地的。”
洛奇道:“廖先生,阴气介入的意思是不是闹鬼了?或者来了一只僵尸也有可能,否则一条狗怎会没有半点声音发出?这与常理不符。”
“所以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出现的东西是山魈。”廖叔道。
“山魈?难不成这里闹了鬼面狒狒?”吴彪不解的道。
“山魈不是鬼面狒狒,山魈是一种非鬼、非物、非妖的东西,据说是遭蟒蛇吞食后又吐出的猩猩尸体挂于树梢,吸收天地精气而不腐后尸变成的怪物。”
我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难不成我就是被这种东西舔了脖子?”
“山魈未必就是这样来的,但山魈具备妖鬼的阴气,一旦出现,四周磁极会产生细微变化,罗盘便能测出。”廖叔道。
吴彪对手下几人道:“哥几个都听见没有?晚上一定要提高警惕,别再着了道。”
之后一路向前,流水声淙淙传来,穿过一条林荫密集的上坡路,转过一道峡谷,我们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正前方耸立着两道圆锥形的山峰,山腰处各有一道山泉喷涌而下,水势比之之前所见大了许多,两股瀑布汇集在山脚下便形成了一道近半米深,两米宽的溪流,一直延伸至远处密林中。
只见阿贵带来的雨黑子立刻便裹足不前,尾巴紧紧夹在两腿间发出低沉的悲鸣声。
阿贵硬拖着狗往双峰之下走去,廖叔道:“小伙子为什么走这条路?”
阿贵道:“这条溪水没桥,我们绕道避让。”
廖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指着相反的路道:“咱们应该走那边才对。”
阿贵一听表情就变了,连连摆手道:“莫可走、莫可走,那个地方山神爷爷封了路,乱入者必死无疑。”
“是吗?但我认为必须走这条路,如果绕山而行,我们只会进入一场迷局,即便没有危险,也会无功而返。”廖叔肯定的道。
这下出了问题,一个坚持往东,一个坚持往西,阿贵情绪激动道:“我是带路还是你带路?反正我不同意从那边走嘞。”
吴彪出来打圆场道:“两位先别着急上火,各自把道理说出来就是了,阿贵说走东边是为了绕过泉水,廖先生走西边又是为什么?”
“两山大小相同,相邻而生这在风水中称为连星,山泉活水便是水龙,这是九星水法中典型的连星水龙局,俗话说水起而龙翔,沿溪水而下这是最为吉祥的风水宝地,我们假设望北村真的就在山里,它必然是依据风水格局而建,岂会反其道而行之,而将村落修建在背离吉地的山中?”
洛奇道:“我跟着廖先生走,在深山之中寻找一个村寨必然要根据风水地势,水是聚财的福祉,哪有村寨背水而居的道理,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没水他们怎么活?”
我心里越发奇怪,廖叔这个剃头匠好像对于风水玄说特别在行,难道他是“自学成才?”
阿贵只有孤单的一票,他恼了道:“你们不听我的,我也不能做向导了,毕竟我是大山子民,不能犯忌讳。”
廖叔点点头道:“小伙子我不为难你,咱们就此别过。”
我低声道:“廖叔,深山老林的没个向导成吗?”廖叔则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洛奇走到廖叔身边问道:“廖先生既然懂的九星水法,应该能料到望北村人建房舍的大概思路了?”
“大概思路就是沿着水走必然能找到望北村的遗址,当然前提是真有这个村寨。”廖叔道。
因为见惯了廖叔的神奇手段,我估计他可能已经断了个八九不离十,便私底下问他情况,廖叔道:“来之前我基本上就能断定望北村是必然存在的,道理有二。”
“浔原森林名为森林,其实就是一处大型山脉,此地山水气脉俱佳,要说有人将村落建于此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那才是真的奇怪,所以此地即便没有望北村,也应该有望东村、望西村,但此地恰恰没有村寨存于其中,这点足以证明山里确实曾经发生过惨祸,不但导致了望北村的灭亡,也震慑了周围民众。”
“有了这点认识在结合俄国贵族的藏宝传说,我估计这事儿十有八九假不了,但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就是望北村为何整个村落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即便是遭遇了尸灾,人死光了,可房屋呢、篱笆墙呢、打谷场呢?总不能所有东西都被僵尸祸害了?”
“是啊,确实很奇怪。”我道。
“答案阿贵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山里有一座地下妖城,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难道这就是望北村?”
“按照我们目前所知道的线索,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么大一片山区,形成几个庞大的地下洞穴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有人将村寨建于山洞里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俄国贵族很可能也找到了一处洞穴用以掩藏宝藏,只是没想到其中还建有村落,所以有可能产生两种结果。一是那批宝藏里确实藏有古怪之物,害死了所有村民。二是宝藏不害人,但人害人。有人起了贼心夺走宝藏杀死所有村民,却伪造成尸变之象,也是有可能的。”
廖叔分析的极有道理,我叹了口气道:“真要是第二种原因那就太可怕了。”
“真要是第二种原因,我也不觉得奇怪,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人更狠毒?”
“我说你们叔侄两嘀嘀咕咕的说啥呢?别背着我们,有啥消息一起听听呗?”吴彪笑道。
廖叔道:“我在教他一些风水常识,你们未必感兴趣。”
“你咋知道我不感兴趣?不过说真的廖先生,你说自己是个剃头匠,怎么又会看风水?你到底哪门算本功呢?”
吴彪这个问题也是我好奇的,廖叔笑道:“很多技艺都是一理通百行,没啥好奇怪的。”
到了夜晚我们在一株橡树下安营扎寨,我尿急,背开进了树林子里一阵“长江流水”,心满意足的拉上大门正要回去猛然一道黑影冒出,掐着我脖子将我抵在一株大树上,我眼前寒光闪烁,照出了洛奇的面孔,他用一柄匕首抵着我左眼道:“小子,刚才半道上你两小声商议啥呢?老实说出来,否则我废了你这对招子。”
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心里有些害怕,强自镇定道:“告诉你就是了,何必动刀呢?”
洛奇冷笑一声道:“小子,我混江湖走天下时你还穿开裆裤呢,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招,麻溜的说事儿,否则就算不用刀我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用两指在我喉头部位一捏,我呼吸为之一阻,一丝气都无法吸入或喘出,惊慌失措之下,我伸手朝他面门抓去,洛奇两指分别在我手肘一弹,顿时一股剧烈的酸麻感传遍全身,两条胳膊不受控制的垂在身体两边。
我摔倒在地,只觉胸口闷的似乎要爆炸一般,想喊却又发不出一丝声音,憋到后来我四肢都开始抽搐,洛奇才用手捏了我喉头一下,气息通畅我用力吸入一口气,委顿在地。
“说罢,廖先生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在背后称呼廖叔为廖先生,由此可见对于廖叔是非常忌惮的,我知道他不可能杀我,但也害怕他用刑道:“只是判断望北村存在的可能性。”
“具体怎么说的?”
“你管怎么说的,如果廖叔觉得望北村就是个子虚乌有的杜撰,他会来这里吗?”
作者:老男孩逛窑 时间:2014-09-10 21:46:00
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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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juslee 时间:2014-09-10 21:48:00
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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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学个狼叫 时间:2014-09-10 21:50:00
提点个人意见 有些人物写的略薄了一些 比如吴警官 主人公要出去组队打怪 我们只了解主人公的能力 但是其他队友的能力不明显 洛奇算是技术流 那吴警官算是什么呢?肉盾?但是好像也没写他能打 或者他多聪明 这只是个人意见 请君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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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和意见,希望继续支持老鬼。
洛奇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对不住了兄弟,我给你……”我忽然清楚的看到他身后灌木丛中出现了一张雪白的面孔。
月光下雪白面孔的脸上一对眼睛闪烁着寒光,死死瞪着我两,透过灌木丛的缝隙,那张脸就像是碎片拼凑出一般,更加骇异可怕,我指着它连话都说不利索道:“那、那、那……”
洛奇笑容逐渐僵硬,他低声道:“别慌张,你看到一张白脸对吗?”
“是、是、你、你……”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反光,你别怕,跟着我一起站起来。”说罢扶着我两人缓缓站起,洛奇突然一个转身,将匕首朝“白脸”射去。
“唰”一声轻响,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准确无误正中白脸中央,白脸则瞬间消失不见了。
没有惨叫,没有一丝响动,我们两瞪圆了眼睛看着那片黑乎乎的灌木丛,片刻之后那张苍白的脸再度出现。
不过这次我们看出了破绽,因为苍白的脸在出现的过程中晃了晃,这说明我们并非直接看到这张脸,这张脸是被镜子照出来的,于是我们的目光转向了紧挨着灌木丛生长的冷杉树。
洛奇做手势示意我离开,两人悄悄绕到树后正要跑,猛然见到正前方的树枝上挂着一面圆形的铜镜,透过铜镜我看到自己和洛奇满脸的惊慌失措。
林子里响起了“苦哇”一声惨叫,我吓的汗毛倒竖,撒腿就朝林子外面跑去。
洛奇跑的如飞一般,简直比博尔特还要快,我估计这也是盗术一门,万幸那白脸没追我们,否则我倒霉的肯定是我,一路跑到营地,廖叔看我两面色苍白立刻变的警惕道:“怎么了?”
“林子里、林子里有……”不等我结结巴巴说事儿,洛奇已经把我两所见仔细说了一遍。
“林子里真的闹鬼了?”吴彪顿时来了精神,和几个手下摩拳擦掌,就要进林子“捉鬼”。
廖叔点起一根火把道:“咱们去林子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罢抽出宝剑当先开路,吴彪几人掏出手枪,将子弹顶上膛一帮人又进了树林中,这次有众人作陪,我有底气了许多,只听又是一声“苦哇”惨叫声清晰无比的回荡在黢黑的林子中。
吴彪低声道:“真邪门。”
廖叔却笑了道:“这没啥好怕的,我们村子里有一种鸟就叫苦鸟,它叫唤的声音乍一听很像人说苦哇,不过是鸟语,而非人说。”说罢大喝一声,果然漆黑的林子中响起了扑落落振翅而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好几声“苦哇”!
走到挂铜镜的地方,负责文物鉴定那哥们立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摘下铜镜,用手电筒照着看了会儿便道:“这是明代双鱼纹铜镜,绝对的古董。”
洛奇一双眼顿时就眯了起来,有些艳羡道:“这种老古董就随便挂在树上?看来这里的人实在太有钱了。”我暗中也有点激动,这趟不会空手而归,廖叔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吴彪凑上去问道:“老郭,这东西市场上现在值多少钱?”
搞文物鉴定的叫郭勇佳,三十多岁胖胖的年轻人,四川古文物研究所副所长,他笑道:“明代的铜镜做工相对而言比较粗糙了,有一定的科研价值,但经济价值不算很高,铜镜还是汉代和唐代的最值钱。”
今天我想大家应该是各种过瘾了,最后一更奉上,老鬼休息去了,觉得好的请您喊一嗓子,老鬼心里就开心了。
由于刚才逃的过于慌张,我们并没有发现林子里并不止一面铜镜,四周土地上插着几枚碎裂的瓷片,经鉴定是元代青花瓷,虽然只是碎片,但价值远比保存完整的铜镜要高,此外在两块乱石缝隙处还找到一个保存完整的玛瑙剔漆鼻烟壶,郭勇佳眼都在放光道:“这是叶仲三的内画鼻烟壶,无价之宝、真是无价之宝。”
受此激励我们士气空前高涨,将隐匿于林子深处的“白脸”忘得干干净净,继续搜索可能存在的珍宝珠玩,当我经过一株大树前,冷不防被绊了一下,趔趄几步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蹦”的一声脆响,泥地中弹起一个黑黝黝的“熊套子”,犹如鲨口一般锯齿锋利刚套狠狠咬合在一起,强大的力量震得钢圈飞入半空,又掉落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摔了一跤,震动牵引了埋藏在地下的捕猎陷阱,我一条腿怕是已经没了。想到这儿冷汗汨汨而出。
然而当我回头望去,更是吃了一惊,只见刚才经过的大树之后歪倒着一具枯骨,他的左腿被熊套子死死夹住,左手握着一根黄铜手杖插在刚套里似乎想将机关撬开,而我就是被他横出右手绊倒的。
廖叔听到异响便赶了过来,看到树后死人和他手里的黄铜手杖,语气极度惊讶道:“这是五雷镇尸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