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邪only】迷藏(命定第三弹,《盗亦有道》续集,必须HE)


第七十六章

我本想让小庄指点指点,可他竟莫名其妙就不能发声了,不知是不是刚刚犯规的惩戒。鉴于此,我只得自力更生。

根据羊皮卷上所记载的,我应该接着下长春子的红棋。从棋局上看,红棋目前只剩下两兵一车一帅五颗棋子,明显处于劣势。不过也不算完全没希望,因为车在象棋中是威力最大的棋子,无论横线、竖线均可行走,只要无子阻拦,步数不受限制,故而向来有“一车十子寒”的说法。眼下,若要实现逆转,如何运用好这个“车”是关键中的关键。经过反复衡量,我作出了决定。

“小庄,你去帅的位置。胖子、眼镜,你们是兵。至于小哥……”我定定地看着闷油瓶,“车就交给你了。”闷油瓶淡定地点点头,径自走到宫顶线的第二个交叉点站定。随后,胖子、黑眼镜、小庄也走向各自的位置。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坐到了耶律楚材的对面。

按规定红是先手,考虑片刻我走了个“车五平二”,这一着其实暗藏诱惑对手的圈套。不想对方并不上当,反而走了一个“卒7平8”,逼使我的车升高一步后,不能平中,也无法左移,造出了一个典型的宽紧局。我暗暗心惊,这耶律楚材果然厉害,第一着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定了定神,我回头看了看,一个武将已经走到闷油瓶面前,与之面面对视,那血红的瞳仁透着杀机,让我不寒而栗。

好吧,既然你送上门来,爷就不客气了。

我果断下了一着“车二进一”,闷油瓶扬起马刀用力劈下去,但见寒光一闪,锐利的刀锋劈中那粽子的脖颈,随着一股黑血飞溅而出,粽子立刻倒在了地上。此情此景极大地鼓舞了我的信心,我暗赞一声“帅”,回过头集中精力继续与蒙古汗国时期最聪明的人博弈。

耶律楚材果然不愧是蒙古第一谋士,既有孔明的运筹帷幄,又有子房的能谋善断,尤其善于布局,稍不留神就会踏进它的陷阱。我手上可用的棋子本来就少之又少,只好以防守为主,伺机进攻。行至第七手,我的一个兵直插底二路的九宫之中,前面就是敌方老将。

胜利在望,“将!”我兴奋地叫道。谁知我话音刚落,黑棋位于宫顶线上的士走了一个“士6退5”,吃掉了我刚刚将军的“兵”。

“不!”我脑袋里轰地就炸了,这个兵代表的人是——

胖子!

我第一反应就是跑到胖子那边救他,可无形中有一股强大的拉力将我死死拽住,让我根本无法移动半分,我只好拼命大喊:“胖子!快跑!”

“草,胖爷也想跑,可跑不了啊!”胖子的神情甚是慌乱,他的身体明显后倾,可双脚像是被强力粘胶固定住,怎么动也动不了。不仅仅是胖子,闷油瓶、黑眼镜,甚至小庄都想去救胖子,然而都像胖子一样被一种诡异的力量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时,胖子右前方那个粽子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狰狞的倒刺闪烁着死亡的光芒。这一幕让我心神俱裂,我无力地垂下右手,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一秒钟之后,熟悉的惨叫声在耳畔响起,好像一把尖刀直插进我的心脏,我感觉自己左胸的某处被撕裂了,一种说不出的绝望从那个地方扩散至全身。

泪,终于流了下来。

和胖子认识十余年,他早已成为和我骨血相连的兄弟,不可分割的手足。我们一起醉过、闹过,闯过龙潭虎穴,历经千难险阻,再大的困境我们都没把对方落下过;如今却因为我的失误,令他惨死在我面前,而我连给他收尸的机会可能都没有。强烈到无以复加的痛苦和悔恨让我真想杀了自己给他陪葬,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不起,胖子。”我抹干眼泪,握紧了拳头,“我得把这盘棋下完。”

失去了一个“兵”,我只剩下了三个棋子:一车、一兵、一帅。我明白自己应该冷静下来,谨小慎微地布好防守线,耐心地捕捉黑棋可能出现的失误,一举将它击溃。但是,敌方的攻势太过凛冽,每一着都咄咄逼人,而我又有所顾忌,不得不龟缩在自己的半场,不敢轻易出兵。几手之后,黑棋的双卒跨过河界,直逼我的帅营,形成了兄弟兵的杀招。这个局势于我来说大大的不利,我想继续加强防守,可又担心因此束住手脚,反而作茧自缚。又考虑转守为攻,以此牵扯对方的兵力,好赢得喘息的机会。攻与守的矛盾让我左右为难,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出招。

目不转睛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我决定破釜沉舟。我先走了个“兵七平六”,让兵逐渐靠近那两个过河的卒子,接着使出“车五平四”,让黑棋的双卒陷入了边车与兵形成的夹击之势。继而一着“兵五平一”,让黑眼镜成功斩杀了第二个粽子。随后,我索性豁出去让兵过了河,配合车发动攻击。“车四退二”、“兵六进一”、“车四进一”,骑河车和过河兵双剑合璧,趁胜追击,连续吃掉了对方一马、一士。同时,留守的老帅也成功吃掉对方一个卒子。

“现在是三对四了。”我看着大棋盘上剩下的四个粽子将军,明白下面的战斗将会越来越艰难。

果不其然,耶律楚材接连损失了两员大将,干脆放弃了后方的防守,让第三个卒子也过了河。三卒鼎立,我的帅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不得己,我只好把车调回来防守,剩下一个单兵,可谓是举步维艰。我只好一边保帅,一边让兵在对方河界内竭力周旋。刚刚还占上风的局势顿时遭到逆转,我又陷入了被动。

突然,我发现黑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只要我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将死敌方老将。然而代价却是,以兵为饵让象吃掉。

不,不行!胖子已经死了,无论如何不能再牺牲黑眼镜。我咬咬牙,忍痛放弃那个也许是唯一可以战胜耶律楚材的机会,准备把兵挪出九宫。

这时,黑眼镜的声音远远传来:“小三爷,该当机立断了。”

“你给我闭嘴。”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肯定还有办法,再给我点时间。”

“别犹豫了,总比都折了好。”黑眼镜厉声说。

“可是……”我还是下不了手,握紧棋子的手颤抖不已。

“吴邪,照瞎子说的做。”一直没有开口的闷油瓶平静地说:“这就是定数。”

“明白了。”我握紧拳头,毅然将兵逼近了黑棋的九宫。“将、军!”

“好样的,小三……”黑眼镜还没笑完,一个粽子朝他的胸口刺了一枪,他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直接栽倒在地。我强忍着撕心裂肺的伤痛,将“车”重重地扣上了黑棋的将子,一字一句地说:“将、军!你、输、了!”

- TBC -
忍法·秽土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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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话音刚落,眼前的耶律楚材和大棋盘上剩余的几个粽子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我正要冲过去看个究竟,墓室里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我只好把身子尽量缩成一团,抱住头躲在石桌底下。

几分钟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我晃晃被震得晕头转向的脑袋,定睛一看,大棋盘也消失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闷油瓶等人,个个都没有动静。我顿时慌了神,连滚带爬跑过去一看,还好闷油瓶和小庄只是昏迷了。我又想起胖子和黑眼镜,不觉一阵心痛难当,等我拖着步子走到胖子面前把他的尸体翻过来,却惊讶地发现他身上除了之前的旧伤,根本没有新的致命伤,再一摸鼻子,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我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抱起胖子就开始晃起来。

十几秒钟之后,胖子冷不丁坐起来,恶狠狠地说:“看哪个狗日的敢抢胖爷的明器?”

“太好了,胖子!”看胖子平安无事,我不禁欣喜若狂地抱住他。

“松……松开!”胖子挣扎着推开我,“天真,你他娘的别搂这么紧,让小哥看到事就大了!”

“我只是一时太激动,呵呵。”我尴尬地缩回手,拍拍他的肚子,“你没事就好。”

既然胖子都没事,那黑眼镜……这时,我身后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小三爷,人家也要抱抱。”我回头一瞧,一脸痞笑的黑眼镜正向我走来,后面跟着闷油瓶和小庄。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我瞅瞅胖子,又瞅瞅黑眼镜,一脑门子的问号。

“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这回死定了。那支枪头的的确确插进了我的心脏,也感觉到了疼痛。”黑眼镜耸耸肩,“但是,我居然没死成。”胖子点点头,表示他也一样。

这听起来很神奇,我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毕竟我、闷油瓶、小庄三双眼睛都看到胖子和黑眼镜被粽子杀死了。

等等,眼睛?突然之间,我想到一个可能。

“我怀疑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些粽子根本就是障眼法。”我说。

“扯淡!”胖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胖爷倒了那么多年斗,怎么可能连真粽子、假粽子都分不清楚?”

“你以为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我反问了一句,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生活中我们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某件事物只有经过了亲眼所见才能断定其是真的。但是,眼睛也并不总是可靠的,有时,你看到的东西也许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而我们的眼睛把接收到的虚假讯息再传达给大脑,大脑得出的结论就一定不会准确。这就是视觉欺骗。科学已经证明了,我们眼中的世界,不如这个世界本来样子的十分之一。余下的部分,我们的大脑都对它进行了取舍。”

“那疼痛感是怎么回事?”黑眼镜指指自己的胸口。


我想了想说:“应该是条件反射。有个很典型的例子,比方说我们曾经被大火烧伤过,下一次再看到火源时,即便是很小的火,也会有类似的灼烧感。在你们的意识中,被狼牙棒打中,被长枪刺中都是很痛的一件事,加上眼睛的欺骗,所以你们才会觉得自己受了致命伤。不过……”

“不过什么?”胖子问道。

“说不上来,总感觉这种障眼法很怪。”我抓抓头发,转向闷油瓶:“小哥,你下的斗多,以前见过类似的机关吗?”

他摇摇头沉吟道:“一般来说,古墓中的障眼法可分两种。斗外可建虚冢,斗内可设疑棺或是施放致幻迷香、药剂的机关。像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连小哥都没听过,看来这成陵一定不是地球人修的。”我开了句玩笑。随后,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便分头去找出口,不久黑眼镜就在墓室的东南角发现了一道隐蔽的石门。
门上的机关显然很基础,没轮到闷油瓶出马,黑眼镜轻轻松松就把它搞定了。胖子打头,闷油瓶殿后,我们五个人排成单排走进了甬道内。这条甬道曲折迂回,嶙嶙峋峋,甚至还弥漫着诡异的雾霾,连手电筒都照不到头。没走多久,我们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头痛胸闷的症状,胖子走在我后面不停地嘀咕,说这甬道内的PM2.5肯定超过了250。

我道,胖子你知足吧,比起张家古楼那要命的毒气,这儿已经是天堂了。对吧,小哥?

没有“对”,没有“是”,连一句“嗯”都没有。我感觉事情不妙,推开胖子一看,闷油瓶不见了!

“小哥呢?”我气急败坏地问。

“刚刚还跟我后边的,怎么眨眼就没了?”胖子也是一头雾水。

该死!

我扔下一句“我去找”就匆匆往回跑去。一路上我不停在想,本来在斗里失踪个把人是常有的事,但对于下斗如同逛他老张家后花园的闷油瓶来说,失踪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他有意为之。所以,九成九是这挨千刀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我从那条甬道一直找回与怯薛军大战的大殿,始终没见到闷油瓶。难道说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我又按原路朝回走,并且刻意放缓脚步留心观察,终于叫我发现在下棋那个墓室的西北角有一个隐蔽的小门。

进还是不进?我有些纠结。毕竟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闷油瓶进了这个门,万一我贸然进去遇上个血尸粽子什么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是回去喊上其他人一块来比较稳妥。想到这儿我正要掉头离开,忽然听到门里有说话的声音,但是声音很低,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个名堂。

他娘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咬牙,一头钻进了小门。

一进去我就后悔了,门后的这条甬道又矮又窄,我得侧身半蹲着才能勉强朝前挪步,一旦打起来,估计还没施展开就先得被撞出几个大瘤包,实在于我大大的不利。我提心吊胆走了很长一段也没听到那个说话声,考虑了一下,我决定再走五米没有新情况就撤退。

正在这时,说话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就在我前面。我精神为之一振,悄悄往那声源接近。渐渐地,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应该是两个人在对话,其中一个人再熟悉不过,是闷油瓶。另一个声音含糊,好像是刻意改变了嗓音和说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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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被吞了,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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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老家又待了两天,胖子和黑眼镜就来了。我把情况简单告诉了他们。胖子一听我和闷油瓶被人胁迫就开骂,说我有事不告诉他,不厚道;接着又骂那些人卑鄙无耻,说下了斗给他们瞧瞧胖爷的手段。而当他听说这个斗是成吉思汗墓时,先是一惊,然后就喜笑颜开跟中了大乐透似的,直叫嚣着“胖爷要名垂青史了”。黑眼镜也是一副兴意盎然的样子,一直和闷油瓶蹲在电脑前搜集资料。

胖子和黑眼镜到的第二天,闷油瓶通知了凌霄,当天下午,她和那个假冒闷油瓶的人(后来才知道他叫黎天剑)就来到我店里。胖子一见美女老毛病又犯了,虽然知道这个漂亮女人极度危险,还是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妹子好水灵呀,嫁人了没?看胖哥哥我怎么样?”

我以为这个孤傲的女人会生气,谁知她只是淡然一笑:“胖爷,您这吨位在下可高攀不起。”

“切,女的都是一个样,只知道看外表,像胖爷这样的稳重富上哪找去。”胖子悻悻地说。

“得啦胖爷,您老这些优点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发掘出来的,我看也就一个职业的女人适合。”黑眼镜叼着一根烟,鼻梁上架着他万年不拿下来的墨镜,痞痞地说。“什么职业?”

胖爷好奇地问。我一看黑眼镜那样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果然,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音量:“这个职业就是……女屠夫,因为,她最熟悉猪的结构!”

众人全都爆笑起来,胖子气得抄起一把凳子就要跟黑眼镜决斗,一直没做声的闷油瓶冷冰冰说了句“别闹了”,大家才发现闷斗王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难看。我心知他始终对我被这些人下毒的事难以释怀,事实上我对他们也没有半点好感,不过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于是悄悄拉拉他的衣角,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点。

收起玩笑的心情,凌霄简单把我们此行的目标和路线讲了一下,果真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我们要去的正是蒙古帝国的缔造者——成吉思汗的陵墓。

“相信你们也都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依靠寻龙点穴或是卫星定位系统就能找到的。千百年来无数人试图找到它,结果都是徒劳。对于成吉思汗墓地的具体位置,多年来考古界大致形成了4种说法:一是位于蒙古国境内的肯特山南、克鲁伦河以北的地方;二是位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境内;三是位于新疆北部阿勒泰山;四是位于宁夏境内的六盘山。不过,”说到这儿,凌霄停了停,“我们合作方的顾问表示他接触过一位自称到过成吉思汗陵的人,说这座墓葬的位置在唐努乌梁山南麓,恰斯河下游的一个地下湖泊里。”

这些情况我事先已经和胖子他们交过底了,但为了不让凌霄他们知道我和卫先生私下见过面,胖子还是老道地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小哥,天真,看来咱哥仨又得下一次水了。”胖子勾住我和闷油瓶的肩膀,接着又挤兑黑眼镜,“就是不知道瞎子行不行?”

“胖爷,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凌小姐一定做好了周全的准备。”黑眼镜懒洋洋地说。这话并没有让凌霄的表情放松下来,她的表情反而更加严肃:“我知道几位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行家,可这一次,我希望大家做好绝对充分的准备。”

随后,她又公布了我们的行程安排,先坐火车到内蒙和另一支考察队汇合,然后两支队伍再一起出境。从杭州出发时间定在后天上午。

凌霄和黎天剑走后,胖子趁闷油瓶和黑眼镜去研究路线时偷偷问我小哥的脸怎么臭得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我便把中毒的事告诉了胖子。胖子一听就跳了起来,当即表态一定与那“蛇蝎女人”划清界限。我道那倒不必,下了斗还得通力合作才能有命出来,更何况同行的还有支不知底细的考察队,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两天后,我们一行人在杭州火车站汇合。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凌霄那边只来了三个人,除了她、黎天剑,还有一个叫小庄的年轻男孩。

小庄看上去并不像凌霄或是黎天剑那样气场十足,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地方培养出来的。

我们七个人刚好两个包厢,我放好行李,胖子和黑眼镜刚要往里进,凌霄却抢在他们前面走进来把行李往下铺上一放:“吴先生,我跟你和张先生一间。”我估计她也是提防我们四个私底下有什么小动作,也就由得她了。胖子只好骂骂咧咧地提着行李到隔壁包厢,黑眼镜跟在后面,突然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冲动是魔鬼,留与诸位共勉。”

各自安顿好不久,凌霄把我们聚到一起,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抬头一看日头已经西沉。

到餐车吃了晚饭回来才七点钟,凌霄和她的两个同伴各自回房休息。胖子说他打断奶起就没这么早睡过觉,硬拽我过去玩两把。闷油瓶不好这口,就自己留在屋里。

我、胖子加上黑眼镜斗了几把地主,胖子又嚷嚷着没意思,小庄说他带了麻将纸牌。我们几人立马精神就来了,摊开架势就开始研究“国粹”。刚打完一圈,隔壁包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连隔板都震得猛颤了几下。黑眼镜皱了皱眉:“是哑巴张那屋!”

我赶紧扔下牌蹿了出去,房门是关着的,我正要敲门,门哗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闷油瓶寒着一张脸走出来,上半身的衣服竟有些凌乱。

“小哥,怎么……”我刚问了一句,就被胖子扯了扯衣袖,示意我朝里看。我顺着胖子的手指看进去,顿时傻眼了。只见凌霄的上半身更加凌乱,大半个胸口都露在外面,头发也披散下来,活脱脱一副被人强奸未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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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检出Bug一处,队形应该是黑眼镜打头,接下去依次是小庄、天真、胖子,最后才是闷哥。发文前没仔细校对,都怪我不严谨,请大家原谅!
今天是小解密日:真相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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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闷油瓶先把我对于象棋大战的设想告诉了那人,对方思考了一会儿,轻笑道:“这应该是全息成像。其实这并不神秘,只是在古墓之中你们不易往这方面想而已。”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有数了,呵,原来是这个老狐狸。

我正要现身,神秘人又开口了,“你还没跟他说?”

他?谁?我吗?

闷油瓶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个“是”。

“还有多少时间?”那人问道。

“一年,或许更短。”闷油瓶的语气淡然,我听在耳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年,什么意思?难道说闷油瓶只剩下一年的寿命?还是说他留在我身边的时间不到一年?无论是哪个可能性都是我万万没法接受的。

我尚处于震惊之中,那神秘人又道:“你还是尽早告诉他吧。以小吴的个性,假如你不告而别,他肯定会等你一辈子。”

闷油瓶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肯定地回答:“我会让他死心的。”


我本就濒临失控,听闻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我一边向前跑,一边大声喊:“你他娘的想都别想!”

见到闷油瓶时,他明显有一些诧异,我冲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衣襟,坚决地说:“张起灵,你给我听好了:就算
死,也得给我死在面前!假如你敢像以前那样不清不楚地离开,我吴邪保证让你下到地狱都不得安宁!”说完,我指着闷油瓶身旁的神秘人,“卫叔你给我作证!”

神秘人摘下头上的帽子,果然是卫先生。他叹了口气,劝道:“小吴,你先冷静点。”


闷油瓶任由我拉扯,淡漠的脸上莫名地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哀伤,“吴邪,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这是我第二
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因为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问,如今闷油瓶再次提及,一种就快要发生什么大事的不安感觉好像暴风雨前的乌云一样朝我劈头盖脸地涌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闷油瓶沉默地看了我很长时间,最后转过头望着漆黑的甬道平静地说:“我要失忆了。”


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得我半天没回过神。“失忆。”我只能机械性念叨着这两个看似寻常,实则无比残忍的字眼,希望我只是不小心听错了,可闷油瓶回避的眼神和卫先生惋惜的叹息告诉我:这是真的。

失忆,就是说会抹杀以往的所有记忆,会忘记生命中或悲或喜的点点滴滴。张家人素来有失忆的遗传病,在闷油瓶漫长的生命中实际上就一个失去记忆忆、寻找记忆的不可逆转的死循环。所以,当和闷油瓶在一起后,我一直缺乏足够勇气去面对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爆发的历史遗留问题,尤其是当我获得和他一样的生命形式后,这个问题对我的影响力就更加地深远。我宁可他只能陪我短短几十年,也不愿意作一个在他生命中连痕迹都无法留下的陌生路人。

我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能挽救?”

“不能。”他轻轻摇摇头,缓缓地说:“或许,我这次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

“什么意思?”我着急地捉住他的手,却惊讶地发现他一向稳如磐石的手竟然颤抖得十分厉害,“小哥,这、这是……”

“一个碗,破的次数太多终究会成为毫无意义的碎片。”闷油瓶勾了勾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这也是张起灵的命运。”

我怔怔地松开手,从心脏到指尖一阵冰凉。毫无意义的张起灵?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我根本无从想象。张了张嘴,我本想说一些慰藉的话,但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重新握紧了闷油瓶颤抖的手,告诉他的同时也告诉自己:“你的局就是我的局,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起扛!”

闷油瓶没有答话,只定定地看着我,黝黑的眸子里好似蕴藉着千言万语,深邃无底。

卫先生
轻咳一声,拍拍我的肩头说:“天无绝人之路,小吴……”他话还没有说完,前方忽然响起一记震耳欲聋的吼叫。闷油瓶皱了皱眉,让我们随后跟上,他自己先缩了骨飞快地往入口跑了。我知道肯定是胖子他们出事了,顾不上再细问,急忙也和卫先生一块顺着来时的路朝胖子那边赶。

好不容易挤出羊肠甬道和藏宝室,刚一踏入之前的那条墓道我就感觉到了不正常。四周太安静了,就凭刚刚那声惊天吼叫也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我开始担忧起来。

忽地,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飘飘忽忽传入了我的耳朵,它听上去离我很近,当我想仔细听时又感觉离得很远。似乎是一个人在唱歌,又好像只是变幻莫测的风声。我试图捕捉到这声音中确切的音符或唱词,却总是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那般虚幻而不真切,仿佛还带着一丝邪恶的意韵。

渐渐地,我的大脑中只剩下这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好像在召唤我去寻找它一样。我只记得我先是加快了脚步,接着就不顾一切地向前跑,中间似乎有人喊了我一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嘴巴上面一阵疼痛才恢复了意识。一看我还是在墓道之中,卫先生正蹲在旁边。

“你还好吧?”他问。

“怎么回事,卫叔?”我勉强坐了起来,头还昏昏沉沉的。


“刚才的声音有摄魂之力,幸好我及时察觉。不过……”他指指前方,地上睡着一排溜人,胖子、黑眼镜、小庄,唯独不见了闷油瓶。我心里一紧,忙问卫先生他去哪了。


卫先生说他发现我不对劲之后就点了我的昏穴,然后顺着那个蹊跷的声音找到前面的一间耳室,结果发现胖子等人都躺在地上人事不醒,闷油瓶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记号,他只好先把其他人救出来。我受到的干扰最轻,所以也最先清醒。我一听闷油瓶失踪了,赶紧爬起来就要往那耳室去,却被卫先生拦住了,说是得先把这几个人救醒,不然我和他一走,万一他们再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我虽担心闷油瓶的安危,也明白不可能把胖子他们扔在这危险的地方,但是该怎么救呢?

我想起自己以前在斗里中邪的时候都是被闷油瓶的血唤醒的,而我的血在云顶天宫时也多多少少有点类似的功效,便划开了手背,试着把自己的血喂进了胖子的嘴里。


一两分钟后,胖子睁开了眼睛。我一看有门,连忙让其他人也喝下了我的血,很快他们也苏醒过来。胖子说,他们本来在原地等我,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卫先生把当前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我们几个人就一起赶往出事的那间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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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姑娘们,有亲发现章节数标错了:有两个四十五章,第一个应该是四十四章,另外,第五十五章大意地跳过了。所以,五十四章以后的章节数都有误,还请大家自行更正,今天才应该发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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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耳室,官方解释是指正屋两面的小室。按照我们现代人的说法,就是四合院堂屋旁边的厢房,在斗里特指主墓室旁边的小屋子,主要起一个仓库的作用,里面多半放的是墓主人的陪葬品。

这间耳室是一间圆形穹庐顶的小砖砌耳室,整体面积约有10平方米,远比一般的耳室大得多,四面墙上画有壁画,有不少已经脱落,只能依稀辨认出背景是一大片草原。柱子的白色石灰底上还有黑色、红色的彩绘,可惜已经看不出来到底画的是什么了。

此处显然是成吉思汗的“御府库”,里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陪葬品,比起之前的藏宝室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蒙古人大爱的金银器以外,还有若干玉器、陶器、瓷器、铜器,和诸汗国进贡的玛瑙、珍珠、珊瑚、水晶、纳石失等奇珍异宝以及各式各样的异邦兵器。尤其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正中石台上那一把白色的大弓,充满了霸气和威严,不知是不是成吉思汗当年“弯弓射大雕”的武器。

这些丰厚的陪葬有力证明了马背上的帝国曾经是何等的强盛,然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耳室中央无端端开了一口井,闷油瓶的记号就刻在这口井的井壁上。

其他人都忙着看那些陪葬品,我和卫先生站在井边研究这口奇怪的井。从风水学上讲,不管阳宅还是阴宅,内中有井都是不吉利的事。成吉思汗手下人才济济,他的堪舆师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我想了想,总觉得怪异莫名,不禁凑近井口往下看,里面又深又黑,什么也看不清。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跳下去!跳下去!我明知这样做无异于自杀,可手脚就是不受控制地爬上了井口。

“小吴,你干什么!”耳边冷不丁响起一声大喝,我如梦初醒回神一看,自己的半个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进了井里,卫先生的双手正死死拽着我的衣服。

我愣了一下,连忙后退几步远离了这口井。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不觉一阵后怕,假如没有卫先生,我肯定就跳进去了。这么说来,难道闷油瓶也是因为被这口井的神秘力量所影响最终跳了下去?不对,如果说闷油瓶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跳到井里去的,不可能还能想到在井上留下记号。所以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先行下去调查了。

我把刚才的经历以及设想和其他人一讲,他们也觉得这井非常玄乎,不过常年混迹于坟冢古墓的胖子和黑眼镜都表示从来没听说过历朝历代有在墓里修井的做法。倒是卫先生和小庄提供了两种不同的想法。

卫先生说,上世纪七十年代,北方某个超级大国实施了庞大的深钻工程,前后整整持续了二十四年时间,其最深钻孔达到了惊人的13,000米,然而至此该工程就出人意料地戛然而止,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后来他才从该国一位离职的地质部部长所著的禁书中得知,当钻探的深度接近13,000米时,从钻井中传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仿佛有数不清的人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书的最后,这位部长坚称,他们打开了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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