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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异闻录:从业多年的老法医告诉你有关尸体的诡异怪事

  凶手毫无人性,杀人模式和一般的连环杀手也不同。

  两次行凶之间的间隔太短了,还袭击我,再加上之前的举动,凶手似乎是在炫耀。在向世人展示他的变态行为。

  我狠的咬牙切齿,第一次强烈的想要把一个人抓住,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

  太激动了,血一下涌上脑袋,眼前一阵发黑,脸上的伤口涨得更疼了,这是又要晕过去的节奏。

  我可不想一头栽倒在尸块中,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总算是缓过神来。

  休息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之后,伤口就没那么疼了。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小乔。
  “你能出来一下吗?”小乔想当刑警,但是她受不了血肉模糊的画面。

  “有什么事吗?”我慢慢的走到了门口。

  “我想起一个事,可能很重要,在你昏迷的时候,说了一句,肯定是你!”

  “肯定是你?你确定?不会是听错了吧。”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乔认真的点头说道:“不会错的,肯定是这四个字,我百分百肯定!”

  奇怪了,难道说我在昏迷的时候,知道了凶手是谁?
  “也许只是一句胡话,你不用着急,慢慢想,如果有用,你肯定还会再想起来的。”小乔很贴心的安慰我。

  “波哥他们回来了没有?”我很想跟波哥聊一下,他是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肯定可以解答我的疑惑。

  小乔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是要回来休息的,都累了一天了,可是出现了新的尸块,波哥下了死命令,不找到其他的部分,谁都不可以休息。”

  三天出了两起碎尸案,警察的压力有多大的是不用说了,案子报上去,都要惊动省厅的。

  还好第二起案子还没有传出去,如果传出去,被民众知道了,警察的压力会更大。
  “你休息一会儿吧,说不定一会儿就又要忙了。”

  小乔说的没错,我又累又疼,不休息一下的话,是无法完成接下来的工作的。

  和杜凡不一样,我在工作室里是睡不着的。跟着小乔上了二楼,她用椅子拼了一个床,我躺下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太阳已经到了西边,是下午了。楼下很吵,像是有十几个人在吵架,小乔也不见了。
  伤口不是那么疼了,我走到窗口向下一看,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都是记者,小乔和看门大爷正在维持现场秩序,忙的满头都是汗。

  这种情况我当然要下去帮忙,刚走到楼下,有记者看到了我,疯狂的向我挤过来,吓了我一跳。这架势我只在粉丝见明星的时候见到过。

  小乔扭头一看我,吼道:“你下来干什么,还不快上去!”

  记者听她这么一说,更加激动了,都往这边挤过来。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看这情况,很有可能和我受伤有关,也就是说第二起碎尸案曝光了。

  回到楼上上网一看,一切都清楚了。
  黑暗圣教又发帖子了,帖子直接说在昨晚碎尸狂魔再次出手,一名大学女生被残忍杀害,尸体同样是被切割成了一千块,目前警方只找到了一小部分。

  同时帖子里还指出,一名警察与嫌疑人正面遭遇,没有抓住嫌疑人,还被打伤了。

  帖子的浏览量已经突破了百万,留言都有了上百页,我看了几条就失去了兴趣,大部分都是在说警察没用,保证不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混蛋!”我都快要气疯了,我不是警察,居然把我和警察扯在一起,摆明了就是要给警察难看。

  事情已经是很清楚了,这个黑暗圣教一顶就是凶手。帖子中说了很多的细节,就算是警察也不可能了解的这么清楚。
  帖子的IP地址还是大学城,网络技部的同仁们术总算是有了些突破,技术人员在学校的服务器上发现了后门程序,整个大学城的网络对嫌疑人来说没有任何的障碍,还无法追踪他,所以黑暗圣教才敢这么嚣张,发帖挑衅警察。

  技术人员只能删除后门程序,想要通过程序反追踪嫌疑人,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基本上也不指望了。

  凶手很自负,碎尸狂魔是他给自己起的外号,用黑暗圣教的口吻表达出来,说明他非常在乎这四个字。

  我快速的把所有的回复都浏览了一遍,在十几页之后,我找到了白色圣教的回复,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你就是凶手!
  果然是出现了,中间时间间隔没超过三个小时,我有些怀疑这两个ID有可能就是一个人,凶手可能有人格分裂。在连环杀手中,存在有人格分裂情况。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麻烦了。一个患者可以分裂出四个甚至是更多的人格,通常情况下,主人格是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的,凶手要是其中一个分裂人格,那么主人格对犯下的案子毫不知情。

  《致命ID》这部电影讲的就是人格分裂的杀手,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看了很多遍。

  我只有祈祷,凶手不是这种情况,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我不想看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越想越生气,我不想听楼下吵闹的声音,下楼回到了工作室,差不多一天了,没有发现新的尸块,这很反常。
  暂时到这里了。
  乔局长又拍桌子了,他愤怒的吼声隔着两层楼我都听到了。

  足足被训了半个多小时,波哥才从局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锅底的颜色都不足以形容他脸黑的程度了。

  这个样子的波哥相当的吓人,就像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我的时间不多,波哥很快就要回大学城去了。

  “波哥,我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非要现在吗?我的时间很紧!”

  “我知道,就浪费你几分钟的时间,都是和案子有关的问题。”我有些忐忑,毕竟认识波哥就和我说过几句话。
  波哥犹豫了两秒钟,同意了,我们去了会议室。

  话到了嘴边,我不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各种问题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波哥等了一分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小子有什么问题,快说。”

  “您破了很多的案子,肯定敬仰丰富,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您相信直觉么?特别是在破案的时候。”

  “直觉?”波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就是在案子中遇到一些看起来正常的情况,但是你就是觉得不对劲。”我无法描述出自己的感觉,只能简单的说一下大概。

  “直觉很重要!”波哥似乎明白亮了我说的话。“作为一名警察,证据是很重要的,教科书上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直觉也很重要,是警察的一种本能,有时候案子陷入僵局的时候,需要的就是一点点直觉。”
  波哥犹豫了两秒钟,同意了,我们去了会议室。

  话到了嘴边,我不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各种问题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波哥等了一分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小子有什么问题,快说。”

  “您破了很多的案子,肯定敬仰丰富,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您相信直觉么?特别是在破案的时候。”

  “直觉?”波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就是在案子中遇到一些看起来正常的情况,但是你就是觉得不对劲。”我无法描述出自己的感觉,只能简单的说一下大概。

  “直觉很重要!”波哥似乎明白亮了我说的话。“作为一名警察,证据是很重要的,教科书上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直觉也很重要,是警察的一种本能,有时候案子陷入僵局的时候,需要的就是一点点直觉。”
  “还有一种情况,有一个人她不是嫌疑人,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她展开的,这种情况……”

  波哥直接了当的说:“你是说李依吧,一个优秀的侦探,要自己去验证直觉是否正确,而不是靠别人。小伙子,你很有潜力。”

  我有点意外,波哥一下就说出了我的怀疑,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怀疑她。我还有很多问题向波哥请教,可波哥已经大步走出了警局。

  思量再三,我做出了一个决定,独自去找李依谈一谈。

  我换了一件连帽衫,又找顶帽子,可以把脸上的伤遮住,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很狼狈。

  小乔还在对付媒体记者,记者们是铁了心的要守在这里,不得到消息绝不离开。这也正合我意,有第三人在场,有些话会说不出口。
  我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警局,打了辆出租车,到了大学城。

  在李依宿舍楼下,我没有上去,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在楼下见面。

  十分钟后,一个女孩站到了我的面前,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李依没有穿奇怪的衣服,也没戴各种金属饰品,一件花格衬衫,一条牛仔裤,黑色的长发散乱的批在肩上,皮肤很白,再配上她精致的五官,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我这才意识到李依的校花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只不过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眼圈也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你怎么了?”李依很好奇我为什么这副打扮。

  “受了点小伤,我和嫌疑人打了一个照面。”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李依的反应。
  李依很惊讶,掀开了帽子,看到了我脸上的伤。“啊,伤的这么严重,怎么弄的?”

  “被犯罪嫌疑人打的,你没看新闻?”

  “你就是那个被打的警察,就是你发现……发现……发现了林晓曼?”李依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哭出声来。哭的声音很大,引得路过的几个男生都往这边看。

  “你别哭啊,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越是安慰,李依就哭的声音就越大。索性扑入的我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我的双手僵持着,不知该放哪,僵持了几分钟后,我慢慢的把手收回来,轻轻拍着李依的后背。

  李依哭的很伤心,她是真的伤心,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只是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为了我受伤,亦或者是因为林晓曼的死,我不确定。
  哭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我的安抚下,李依总算是逐渐止住了哭泣,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

  我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都被泪水打湿了,女人都是水做的,这话真没错。

  李依从脸色绯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我又不知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你的伤还疼吗?”李依头也不抬的问道。

  “还好吧。”我心里有些着急,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还引来一群人在不远处围观。

  “我们走走吧。”李依提议道。

  我们两人谁也不说话,在校园里转了一小会儿。我直接了当的问道:“李依,你和连环碎尸案到底有什么关系?”

  李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确定我与案子有关?”
  “你和两个被害人都有某种联系,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我有点心虚,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依和田小可认识。

  “是啊,我就是一个扫把星,认识我的人都要倒霉。”李依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没想到李依会这么说,我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李依的话里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你认识田小可?”

  “当然!她是我的知音。我们喜欢同一支乐队,我还给他刻过好多CD。”李依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也就是说她听的音乐都是你介绍的?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实际上也没有多长时间,我是去找我哥的时候偶然认识的。”

  难怪田小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死亡摇滚的女孩,原来接触的时间还不长。

  “那林晓曼呢,也是你的知音?”

  李依摇摇头,“我们并不是很熟,只是认识见过几面而已。”
  我还想问别的问题,李依停了下来,看着前面说道:“你知道么,人的心理很有趣,从诞生之日起,就对死亡有一种恐惧,一间房子里如果死过人,就连从门缝里吹进来的风都会变的可疑。死亡摇滚只不过是把这种感觉用音乐的形势表现出来了。”

  这话说的很有点道理,可是我不明白李依为什么这么说,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了不远处的老建筑。我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

  警方昨天刚搜查了这里,并且严密的封锁的了消息,知道的人没有几个,李依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一直走在前面,路是她带的。

  “你知道这栋建筑里死过人?”我记得的没错的话,校方说只有一些退休的老员工知道这事,毕竟都过去好多年了。校方也在找知情人,还没有结果。

  李依缓缓的讲道:“很多年之前,这里有很多的住户,都是学校的老师或者是工作人员。在这些人中有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并不相爱,但是迫于各自父母的压力,结婚了,还生下了孩子,罪孽就是这么开始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感觉李依像是在讲故事。

  李依根本就不听我的话,继续说道:“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注定就是个悲剧。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吵架,有了孩子之后,他们暂时停止了争吵,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直到有一天,丈夫发现妻子有外遇。是妻子结婚之前的情人,愤怒之下,丈夫做了很可怕的事。你是警察,你知道很多愤怒杀人的案例吧?”

  我点点头,的确有很多这样的案例,愤怒杀人,又叫过激杀人,在凶杀案中占相当高的比例。我决定不再打断李依的讲述,她讲的有几分真实感。

  “在那个年代,思想还没有这么开放,人们还是很看重贞操观的。丈夫在一气之下,杀死了情人,还是用的特别残忍的方法。把情人打晕之后,拖回了家里。因为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种,强迫妻子和孩子们看着他把情人切割成了一片一片的。杀戮一旦开启,就无法停下来,男人唤醒了心底的恶魔。他已经无法停下手了。”讲到这里,李依停下不讲了。
  “你说的房间是三楼最边上的那一间吗?后来发生了什么,妻子和孩子怎么样了?”

  李依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又开口讲道:“为了惩罚妻子,丈夫强迫妻子和孩子拿着切成块的尸袋,抛到了三元桥下。那时候河水还很湍急,尸块被冲走了。这一夜给孩子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但是噩梦才刚刚开始。妻子为了孩子,选择隐忍。但是丈夫从此迷上了解剖,自己学了解剖技术。几个月之后,丈夫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机,这一次他把屠刀对准了妻子。丈夫并没有直接杀死妻子,而是让她活着,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切成了白骨。”

  听到这里,我的心理一惊,李依的讲述已经牵扯到了案子的细节,我现在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你说的房间是三楼最边上的那一间吗?后来发生了什么,妻子和孩子怎么样了?”

  李依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又开口讲道:“为了惩罚妻子,丈夫强迫妻子和孩子拿着切成块的尸袋,抛到了三元桥下。那时候河水还很湍急,尸块被冲走了。这一夜给孩子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但是噩梦才刚刚开始。妻子为了孩子,选择隐忍。但是丈夫从此迷上了解剖,自己学了解剖技术。几个月之后,丈夫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机,这一次他把屠刀对准了妻子。丈夫并没有直接杀死妻子,而是让她活着,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切成了白骨。”

  听到这里,我的心理一惊,李依的讲述已经牵扯到了案子的细节,我现在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因为丈夫在学校里一贯的表现都非常好,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妻子的失踪谁都没有怀疑到他,因为丈夫真的很悲伤,几次哭的昏厥过去。大家都以为是妻子和情人私奔了,警方也没有展开深入的调查。几个月之后,丈夫再次无法控制住中心中的杀意,他又动手了,这一次,他选择的目标是一个很像他妻子的女学生。”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李依的故事解开了我心中很多的疑问,我只需要去验证一下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李依又不讲了,我只有催促她。“那后来怎么样了?丈夫没有再次作案?”

  李依没有回答,扭过头来,笑着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说完了转身就走了。
  李依给我讲了老建筑的故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跟在她身后,目送着她进了宿舍。

  我这才开始思考,李依给我讲的故事似乎另有深意,她用故事的形式告诉了我很多线索,凶手就是故事中的丈夫。但是她为什么不直说呢。还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丈夫就没有再犯案?

  不管怎么说,我要尽快核实这些线索。打电话给小乔,让她帮我核实一下这些线索。电话那头乱糟糟的,看样子记者都还没走。

  放下电话一想,我走向了另一栋女生宿舍,我必须找林晓曼的室友了解一下情况。

  校方早安排好了,林晓曼的室友都在,我推而入,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有些悲伤,还有点压抑,只有一张床铺是空着的,上铺的女孩还在抽泣。
  空着的床铺肯定就是林晓曼的了,被褥折叠的很整齐,床上还放着几朵小花,还有一些笑零食,应该是是室友亲手摘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心里也很不舒服,大家一起生活学习,熟悉的到了成了一种习惯,偶尔会吵架拌嘴,但几天就过去了。可突然有个人就这么消失了,谁也无法一下就能接受,因为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因为我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我理解她们的心情。我女朋友失踪之后,我颓废了一个学期,就算到了现在,我都没有完全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时候再提起林晓曼,肯定会再次刺激她们的感情,有点残忍,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沉默了几分钟后,我开始提问。女生们都很坚强,含着泪水,回答了我的问题。

  事情和李依说的一样,林晓曼和她并不熟,两人只是彼此认识,见过几面。

  有一次林晓曼和室友一起,遇到了李依和她的哥哥,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我又问了点林晓曼的个人问题,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之后,我就离开了。
  在走廊上,我还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哭声。心情有些压抑。

  李依的说法得到了证实,她和林晓曼关系也就算是认识。李依在学校里大名远扬,认识她的人数不胜数,不可能因为是认识就杀人,理由太过牵强了,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还没有找到。

  为了更近一步的确认,我调出了林晓曼近半年的通话纪录,她只和李依打过两次电话,通话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分钟。短信也发过几条,时间都固定在星期日下午四五点左右,是学生会开会前的时间。

  我把李依和林晓曼的通话纪录做了一个对比,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号码。在两人的纪录都出现多次。在某一时间段里,林晓曼频繁的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发短信。
  “就是他了!”我有些兴奋,说不定这就是李依和林晓曼之间的联系。

  我从电信部门去的了机主的资料,大学城的一个男生,也算是个小名人,学校篮球队的中锋。很容易的就在学校里找到了他。刚自我介绍说是警察,这一米八多的壮汉就吓软了。嘴里不停的说着他不是凶手。

  就看着胆量肯定就不是嫌疑人,这心里素质估计杀只鸡都要晕菜。从中锋口中,我弄清楚了三者的关系。很狗血的三角恋爱,林晓曼喜欢中锋,中锋暗恋李依,李依压根就对中锋没感觉。

  线索又断了,我都快要习惯这种打击了。
  让中锋回去了,我又看了一遍通话纪录,按照惯例,同事肯定查过无数次了,如果是有线索,肯定早就发现了。

  我不死心,又看了一遍,看到一个座机号码,有些眼熟,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拿手机拨了过去,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欢迎您致电恒达贸易公司,恒达贸易公司是一家经营农产品进出口的……”

  没等电话被接起来,我就挂了电话。这个公司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拿出李依哥哥给我的名片,正是这家公司,田小可也在这家公司上班。

  林晓曼给这家公司打电话做什么?时间还是在两个月前了。
  让中锋回去了,我又看了一遍通话纪录,按照惯例,同事肯定查过无数次了,如果是有线索,肯定早就发现了。

  我不死心,又看了一遍,看到一个座机号码,有些眼熟,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拿手机拨了过去,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欢迎您致电恒达贸易公司,恒达贸易公司是一家经营农产品进出口的……”

  没等电话被接起来,我就挂了电话。这个公司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拿出李依哥哥给我的名片,正是这家公司,田小可也在这家公司上班。

  林晓曼给这家公司打电话做什么?时间还是在两个月前了。
  “唉!”我叹了口气,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林晓曼自己知道了。

  想到李依的哥哥,我突然想的了一个画面,在一片黑暗的中,猩红色的眼睛和一张诡异的笑脸。那个背影我很熟悉!

  难道说袭击我的人是李依的哥哥李昊?

  想到这一点,我激动的颤抖起来,我怎么早就没有想到李昊呢,同李依一样,他也认识两位被害人。

  我需要核实一下李昊有没有作案时间,我记得他说过出差了。如果证明他有作案时间,那就是第一嫌疑人。
  “哦也!”案子有了重大突破,我一跳老高,大步向校门口跑去。

  按照李昊名片上的地址,我找到了恒达贸易公司。我没有找李昊,在向前台出示了警官证后,我见到了公司的人力资源经理。

  “警官,请问有什么帮到你?”经理很想笑,他忍的很艰难。

  我知道我的形象很不好,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公司是一名叫做李昊的业务经理,前天他在什么地方?”

  经理不加思索的说道,“按照公司的安排,李经理在国外出差,昨天才回来。”
  “你可以肯定吗?”

  “当然,我当时办事正好顺路,是我把他接回来的。”经理很肯定。
  李昊真的不在国内,我无语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竟然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我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查案子的辛苦。忙了半天,到头结果是一场空。

  在走之前,我随口问了一句,“李经理出差具体是谈什么业务?”

  “是一宗辣椒生意,我们公司准备进口一种非常辣的南美辣椒。”

  “魔鬼椒?这宗业务谈了多久,都有谁能接触到样品?”我想起了在李小可尸块中发现的辣度相当高的辣椒。
  “是魔鬼椒,应该只有李经理才有,但这是业务部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了。”

  经理的话又给了我新的希望,如果公司里没有人能接触到魔鬼椒,那李昊的嫌疑是跑不掉了。至于作案时间,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蒙混过关。

  见我面露疑色,经理又说道:“李经理就在楼上,你直接问他就好了,要我帮你叫他吗?”

  “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想问一下李昊和田小可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两个关系也就一般,见面打个招呼而已,你不会怀疑李昊是凶手吧。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李昊是个老好人,公司上下谁都知道。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我思量再三,我还是选择不见李昊了,一个精明的凶手,是非常善于伪装。在没有证据之前惊动他,很有可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必须有把握再找去找他,我决定先先出查航班名单,找到李昊不在场证明的漏洞,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

  查航班名单这种事,我还不够级别,上班才几天的时间,正式的警官证还没有发下来。我的警校学生证也只能忽悠一下前台小妹。

  看来又要找小乔帮忙了,等我回到警局,天已经快黑了,我惊讶的发现堵在门口的记者都不见了。
  警局大楼还是静悄悄的,整栋大楼只有三两个房间亮着灯。

  小乔大概回家了,今天她肯定也累坏了。那只有去找杜凡了,做为一名老法医,她或许会有办法。

  沙沙……

  楼里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到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走廊上的灯也没开,面前是灰蒙蒙的一片,一想到更加阴冷的地下一层,我脖子后面的汗毛都梳了起来。

  正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走了没几步,我就听到了一声叹息,头皮一阵发麻,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和我第一次听到的有些差别。

  接着一股冷气吹在了脖子上,我用眼角的余光向后一看,在我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是一个女人的样子。
  女人突然抬起双臂,五指张开,向我的脖子就掐了过来。

  我腿一软,差点就站不住了,伸手正要去扶墙壁,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疯狂的大笑声,“哈哈哈……”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转过身来,气呼呼的说道:“小乔,人吓人吓死人不知不知道,还好我没动手,不然伤到你怎么办?”

  “就你!吓的都哆嗦了,还能动手!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让你一只手都没问题。”小乔笑的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切!”我不想和小乔争辩,和女人讲道理,本身就是一个脑残的行为。
  等她笑够了,我才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家,都这么晚了?”

  “我在等你啊!”小乔微笑着看着我。

  “等我?”

  “你都忘了呀,你让我查的事。”

  我一下想起来了,我拜托小乔帮我查陈年旧案,看来她查到了。

  “发现什么了?”我急切的问道。

  “我有很多发现,你想先听那个?”

  “快别闹了,破案要紧,快点告诉我!”一激动,我说话的嗓门有点大。

  “你敢吼我!”小乔不乐意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都快愁死了,怎么就招惹了这位姑奶奶了。我各种道歉,过了五分钟,小乔依旧是板着脸。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哈哈,我就喜欢看你发愁的样子。”小乔笑道:“我没生气,谁让你下午去查案不带我的,这是一个教训!下次再不带我,我就真生气了。”

  女人的心真是难以琢磨,不过这时候我没心情纠结这些问题,我急切的想知道小乔发现了什么。

  第一条,李依和李昊根本就不是亲兄妹,李昊是独生子女,他的父亲的确是一名大学的老教师。但是没有在老建筑里住过。
  第二条,老建筑确实是出过一起失踪案,的确有一个女人和情人私奔了,但是两年之后,有人在外地看到了她们,生活过的很幸福。

  第三条,李依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以她的性格才会特别的叛逆。

  我傻眼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难道说李依编了一个故事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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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生气。我想不到她这么做的理由。但是细细一想,也许另有玄机。李依讲述故事时的语气不是装出来的。至少她相信是真的。

  倒是也还有意外的收获,我觉得李昊更加的可疑了,既然都没有血缘关系,为了会对李依那么好。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下一步怎么办,调查什么?”小乔问我。

  “当年失踪案件的材料你找到没有?”我很想看一下过去的档案。
  小乔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坏笑着说道:“这东西可不好弄,我可是花了很大的人情才找到的,还要在负责管理档案的师兄面前卖萌装可爱。你说怎么谢我吧!”

  “我请你吃饭。”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别的答谢方法了。

  “你当我是吃货呀!”小乔有些不高兴的直视着我,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样的小乔很可爱。

  “呃,那你说,我都答应你!”

  “呆子!”小乔娇嗔一声说道:“等结案了,你陪我去看电影吧。”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相信。
  “那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了。”以小乔的脾气,我要是再不答应,就看不到档案了。

  “这还差不多。”小乔把档案袋交到了我手中。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拿出了资料。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我都看不清楚档案袋上的字。

  小乔按亮了走廊灯,雪白的灯光驱散了黑暗。

  我把手伸入信封中,摸到了里面的纸张,入手的感觉很脆。我小心翼翼的把纸拿出来,闻到了一股呛人的霉味,不用看就有些年头了。
  纸张已经发黄了,上面还有发霉的斑点。字是用钢笔写的,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需要仔细的辨认。

  第一页上有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照片保存的还不错。五官很清晰,是一个女人,瘦弱清秀。我心中却是一惊,这个女人和田小可很像,至少七成像。

  这就是失踪的女人,我又想起了李依讲的故事,女学生被杀的原因就是因为她长得像这个女人。

  小乔看我半天不动,提议道:“我们上去看吧。”

  我捧着资料,慢慢的上了楼,在小乔的办公桌上,我把档案铺在桌子上,一张一张的查看。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把卷宗看完了。因为只是普通的人口失踪案,办案的民警根本就不上心,记载的也不是很详细。大概只是说女人和情人私奔了,两年之后,有目击者称在外地见到了他们,就结案了。

  这一部分和李依讲述有些出入,她没有提到有人在外地见过他们。

  根据口头的传言,就结案了。我气愤的一拍桌子,“太草率了!这是严重的失职。”

  “唉!你生气也没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在我没回来之前,小乔早就看过档案了。

  不过这份档案还是有点用的,当中提到这对夫妻有一个孩子,还是男孩,现在应该二十五岁左右。
  基于李依讲述的基础上,我们收获了十年前悬案的嫌疑人,就是卷宗中的丈夫,这也是一条线索。但是也有问题,李依的讲述中就没有提到一个准确的时间点。

  “这个男人……”我用手一指,还没说完,小乔就抢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查过了,丈夫在五六年遭遇了车祸,不治身亡。他们的儿子在更早之前,因为重病也去世了。”

  也就是说,就算丈夫是十年前碎尸案的真凶,也和田小可的案子没有关系了。

  我产生了挫折感,之后我回忆,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起,我习惯了失败的感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到头来说却是一场空。
  平常心,平常心,我只能这么告诫自己。

  至少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在大学城的老建筑里的确是发生了些事,是不是李依说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交给我就好了,我保证会查清楚的。”我把李依的讲的故事简单的讲了一遍,小乔保证她一定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乔一上班就是文职,长的又漂亮,特别讨人喜欢,人脉相当广,她能很容易的取得过去的各种档案。这事她做很合适。

  明天有工作目标了,小乔很开心。时间不早了,我肚子又饿了,身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我决定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能更好的查案。
  可惜天就是不随人愿,我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警车冲进了警局大院,车子还没停稳,车门打开,雷正龙跳了下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我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又要在二号法医室里渡过了。

  雷正龙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指着他手中的一个袋子说道:“半个多小时前,在大学的一栋教学楼里发现的,现场已经被完全破坏了。你先查这个就行了。”

  我接过袋子,还没打开,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小乔就在我身边,自然也闻到了,几步就跳到了很远的地方。

  借着走廊的光,我打开袋子一看,切成正方形的肉块,白色的骨头茬子,还有暗红色凝固了的血块。样子是很吓人,但是我乐了。
  一片夜色之中,一个面容狰狞恐怖的家伙,拎着一个散发着血腥味的袋子,正在疯狂的大笑,不用太多的笔墨形容,这场面就相当的恐怖。

  “你笑什么,不是疯了吧?”小乔很紧张的看着我,雷正龙则是握紧了拳头。

  我赶快停止了大笑,再晚一秒,雷正龙的拳头就有可能砸在我脸上。

  看我不笑了,他们两人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点。

  我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肉块,直接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根细长的像是手指样的东西。

  “呃!”小乔和雷正龙都发出恶心要吐的声音,躲的更远了。
  “你们都跑什么呀!”我笑着说道:“这又不是尸块。”

  雷正龙一听不是尸块,就凑了上来。“不是尸块是什么?”

  “你自己看。”我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过去。

  雷正龙很轻松的就接住了。拿在手中看了半天,喃喃自语道:“这是……这是……猪尾巴?”

  “你说对了。这袋子里的都是猪肉,肯定是大学里某个倒霉孩子的恶作剧。”还好,这只是一场虚惊。只要再没有尸块发现,林晓曼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这小兔崽子。”雷正龙咒骂一声,就要把手中的猪尾巴扔了。

  “别扔啊,给小乔,让她拿回家做了去。”
  “少恶心我了!”小乔气愤的踹了我一脚。
  “没事,我不介意!”雷正龙拎着一袋子猪肉走了。

  看着雷正龙的背影,我也改主意了,案子随时都有新情况,如果我不在,还要麻烦杜凡。这不是我的风格。

  小乔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回头问道:“走啊,怎么又在发呆,不回家了?”

  “我不回去了,反正我都习惯睡椅子了。”
  小乔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一下就想到了我是怎么想的。“那也要先吃饭,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请客。”小乔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我无法拒绝小乔的热情,走出去不久,我又感觉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这种感觉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在碎尸案结束之后,还被跟踪了一段时间,牵扯出一个神秘的组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走了没多远,小乔轻轻碰了碰我,低声说道:“我怎么有一种被跟踪的感觉。”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跟踪者一直就没有出现,这更是证实我之前的猜测,绝对不会是记者。

  他不现身,我们也没有办法,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填饱了肚子,我们又回到了警局。

  小乔帮我拼好了椅子,正好乔局长下来,两人一起回家了。
  夜已经深了,我躺在椅子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银色月光从窗户照进了,给房间里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月色,显得很神秘。

  睡不着我就坐了起来,在台灯下,又看了一遍档案,在一张纸上画了一条时间轴,把所有事件按照时间先后顺序记下来。

  第一条是二十多年前的失踪案,无法验证是不是真的发生了碎尸案,我在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第二条就是十多年前的碎尸案,碎尸狂魔第一次暴露在警方视野中。

  第三条田小可碎尸案,就发生在几天前。
  然后就是现在的林晓曼碎尸案,至今再没有发现其他尸块。

  时间轴一列,我就发现一个问题,二十多年前的失踪案,李依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也有可能还没出生,没有道理知道的那么清楚。

  除非……除非……是有人告诉她的。我想到了李依的哥哥李昊。他的年龄才对。问题又来了,他与失踪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父母都是大学的老职工,退休后回老家去了。
  我真是体验到了抓狂是什么感觉,我直接给李依打了电话。李依不肯再提供任何的信息,她讲的故事是给我出的一道题,要我自己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一动脑子,时间就过的飞快。我放下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又困又累,躺在椅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虽然是睡着了,但是脑子没有停下来,睡梦中我看到各种奇怪的画面,发白的老照片、荒废的老减租、死亡摇滚的海报、狰狞恐怖的怪脸,还有很多我不记得了。
  我一觉睡到了天亮,从到南区警局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没睡的这么好了。睁开眼睛一看,警局里还是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伸一个懒腰,活动一下身体,感觉身上的伤好了很多。肿胀感消退了很多,瘀血都散开了,样子反而是更难看了。

  这也没什么,反正咱哥们光棍一个,也不在乎这些。我更关心的是案子。再也没有发现林晓曼的尸块,这很反常。

  想要知道凶手想干什么,只有用凶手的思维去思考。这是我大学一位导师的话,我尝试了一小会儿就放弃了。一点头绪都没有,除了凶手自己,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小乔直接就没来警局,她去找档案了。偌大的一个警局,只有我一个人,还无比的悠闲。

  波哥不在,也没人给我布置任务,我只有自己找到活干。思量再三,我决定继续调查李昊,找以前学校的老员工聊一聊,也许会有发现。

  给学校打了个电话,今天他们的老年活动中心开放,很多退休职工会参加,他们中间肯定有人了解以前老建筑的事情。

  一听这个消息,我早饭都顾不上吃,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大学城。
  老年活动中心特别好找,就在进了大门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独栋的二层小楼。走到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找错了地方,进去的时候一脚抬的有点低,踢在了门槛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我抬起头来,有三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都是年龄很大退休的老教授,老讲师。

  我快速的环顾一周,这些老爷爷老奶奶们有几个在打桥牌,有的在下围棋,还有的在玩象棋。几个老奶奶在一边研究乐器。
  角落里还有一块小黑板,上面写满了我看不懂的符号,两个老爷子正在争论什么。可他们全都停下了下来,一起看着我。
  我自打幼儿园起就不喜欢老师,上学前班第一天就逃学,经常被老师罚站找家长。突然被这么多老师盯着,我浑身难受。

  这些爷爷辈的老人们教书教了一辈子,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本身就带有一种强大的气场。被这么多人一起盯着,真是太可怕了,我都产生拔腿就跑的冲动。

  “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要是摔伤怎么办。”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说道。

  “啊,我没事的。”我赶快站起来,擦掉了脸上的冷汗。

  “哎呦!这孩子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看着一脸的伤。”老奶奶看到了我脸上的伤。
  “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我赶快表明身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被叫做孩子,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是警察,找大家了解一些情况,希望大家配合。”

  “配合,当然配合!你问什么都告诉你。”他们一下围了上来,把我围到了中间。

  “是来问碎尸案的吧,我听说了,太惨了。”

  “要我说,凶手肯定不是咱学校里的人,孩子们虽然皮一点,可都是好孩子,干不出这么伤天理的事。”

  “肯定不是!十年前就出了这么一回,当时我就纳闷了,什么人会有这技术。咱们学校可是没有医学院的。”
  “但是我们有医生啊,好几个校医呢!”

  “别提了,就咱们校医那点水平,有点不舒服就给你开消炎药。再严重一点就挂掉瓶,不是我老李小瞧他们,就……”

  听着老爷爷老奶奶们议论纷纷,我的头都大了。

  “停,停!”我大喊一声,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老爷爷老奶奶们都盯着我。

  这一嗓子喊的很是舒畅,活一辈子,也就这时候最霸气,敢吼老师,还是这么一大群。
  “我的时间很紧,请大家听我说。”我清清嗓子说道:“学校里有一栋废弃的老建筑,谁了解情况。”

  “我!”所有人都举手了。我又无奈了,只有靠运气了。

  “那你来说吧。”我选了离我最近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
  “那栋建筑可年长了,解放之前就有了,好像是一个外国人修建的。可结实了,打仗的时候都没事。解放后当了一阵子教室,后来就改成宿舍了。再后来就荒废了。”

  “对,我就问做宿舍时候的事,听说有一位住户私奔了。”
  一个老奶奶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是因为学校招生量太大了,来了一批外地的老师,就安排在那住了。私奔的事我只是听说,具体怎么回事也不记得了。”

  “这事得问老刘头,这事他最清楚了,那些年可没少往那边跑。”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爷子走了面前。

  我打量了老头一眼,在一堆爷爷奶奶里面,就属这位最年轻了。

  “您是?”
  旁边的人抢着介绍道:“老刘头当年为了追一个住在老建筑里面的女孩,没少往里面跑,鞋子都磨破了,可最后还没追上。”

  老刘头老脸一红,“就你话多。”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知情人。我赶忙问道:“三楼最里面的那一间,私奔的是不是那家人?”

  “是有那么回事!”老刘头点头说道:“后来还有人说在外地看到了她们,当时传的很多,说什么的都有。我是有点不相信,孩子都那么大了,都是妈的心头肉,怎么舍得把孩子丢下。事后那孩子也有点不正常,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几年之后就病死了。当时我就说了,这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我没带本子,无法记录,好在有手机,可以录下来。刘老头的讲述,让我更加相信李依说的,他们可能都被丈夫杀了。

  不能浪费时间,我继续下一个问题。“在那个房间里有一个老式的解剖床,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我知道!”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说道:“有一段时间不是搞大学合并么,学校想合并一所医学院,成为一所综合类大学。当时谈的挺好的,东西都搬过来一些,后来出了点岔子,事就没成,东西也没拉走,就扔在这了。后来没地方放,就堆在老建筑里了。”
  原来是这样的,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三楼那间房子根本就不是第一现场,是犯罪嫌疑人为了争取时间,故意布下的一个迷阵。

  “大家还知道什么情况,不一定与案子有关,只要觉得反常,有疑点,都可以说。”

  老人们沉默了,都在思考,我给了他们十五分钟的时间,还是没有人说话。

  “这是我的电话,大家要是想起了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打算再等下离去了,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大家。
  我起身正要走,老刘头说道:“我想起一个事来,不一定与案子特有关,但是我觉得有问题。”

  “那您就说。”反正我也没有明确的目标。

  老刘头说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经常去老建筑。就是老李家的小子,和那家人的小男孩是好朋友,经常一起玩。出了私奔的事后,就再也没见了。不过听说是也是生了一场大病。”

  一听是姓李的孩子,我就想起一个人来。“那孩子不会是叫李昊吧!”

  “对,就是他!”老刘头很确定的说道。

  老奶奶说道:“我经常见这孩子,没事就往学校里跑,听说是来找他妹妹,老李家不就他一个,怎么又多了一个妹妹。”

  “这事我问过他,说是从孤儿院里收养的,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歌唱的特不错。”老爷爷们又开始了议论。
  我看他们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迹象,听了一会儿也没有有用的线索,就偷偷的溜了出来。

  这一躺也算是没白来,有不少的收获。一边走一边反复听着录音,我感觉我离真相更近了一步。就差薄薄的一层纸了,只要我把纸捅破,就真相大白了。

  没走多远,一个人挡在了我面前,抬头一看,正是李昊。我有点惊讶。我从不太相信巧合,他又不是学生,居然还会偶遇?

  “呦,你这是怎么了?”李昊看到我的伤,大吃一惊。

  “没事,一点小伤,你是来找李依的?”
  “不是,我专程来找您的,有一个重要的情况要和您说。结果您不在警局,我一猜您就在大学城,我就找来了,结果在老年活动中心就看到你了。看您忙,就没好意思打扰。”

  我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我正打听他的事,他可能听到了。好在我脸上有伤,就算是脸红也看不出来。微微一笑,我问道:“你有什么情况要说。”

  “这情况可不一般。”李昊说的很夸张,“我也是昨晚才想起来的,其实那个老建筑,你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查到。”
  “什么地方?”我的眼睛一下瞪的很大。这个消息的确很重要。
  “有些年不是打仗么,为了防御轰炸什么的,修了一条防空洞,就在那建筑下面。小的时候我还进去玩过,里面非常的大,能藏不少东西。”

  “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相信,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竟然没有发现。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警察。那下边可大了,要藏人的话,少说也能藏好几百人呢。”

  “快带我去!”我猛的想到了一种可能。学校被波哥围的水泄不通,凶手根本就不可能把林晓曼带出去,人一定还在校园里,有可能就在防空洞里。
  “就我们两个?”李昊面露出害怕的神色。

  “两个大老爷们还有什么害怕的,再说了,你小时候不是经常下去么。”

  “可有好多年没下去了,谁知道下面有什么!”

  “有我在,放心!”路过商店,买了一个小手电筒,我就催促着李昊快点走,我急切的想看到防空洞。

  真正的第一现场很可能就在里面。
  暂时更新到这里
  再一次来到老建筑,依旧是那么荒凉,透着一股沧桑的味道。岁月最是无情。

  不过那个时候,我没心情理会这些,一心想的就是防空洞,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

  人在盲目的追求一个目标的时候,会忽略掉掉很多微不足道的细节。有些时候,这些小细节并不起眼,也不重要。但是在某些情况之下,这些小细节也会要人命的。

  李昊带着我直接绕过了老建筑的正门,到了背阴面,快走到一扇窗户前,他停下了。

  “怎么不走了!”我催促他。

  李昊用手指指前面,我看到警方留下的黄色警戒带。

  “绕过去就好了嘛。”
  我带着李昊从上次进去的窗户翻了进去。
  “防空洞的入口在哪?”我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催促李昊。

  “你别着急,就快到了。”李昊被我烦的都不行了。

  进入老建筑里,李昊带着我直奔楼梯,到了之后直接绕到了楼梯后面。指着地上一个硕大的拉环说道:“就是这里了,拉开这个就是入口。”说着,伸手就要去拉那个铁环。

  “你等一下!”我阻止了他。

  李昊不解的看着我,着急的是我,不让动的也是我。

  我把他推到一边,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目测地上是一个长宽各一米五的暗门。暗门边缘和地面接触的缝隙中没有灰尘,铁环也很光滑,没有锈迹。这些迹象都表面有人经常出入这里。
  只是在铁环上没有看到指纹,但我也不在意。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擦掉了,我尽然没有注意到。

  “就是这里了!”我的心里一阵暗喜,我猜的没错,第一现场有九成的可能性就是这里。我相信里面肯定有很多的线索,足够把凶手揪出来。

  “可以打开了么?”李昊看我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我直起腰才问道。

  “再等一下!”我看到墙角放着几根拖把,选了最结实的两根,一脚踩断,给了李昊一根。万一凶手在下面,这也是防身武器,两个大男人加上大木棍,足够对付凶手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李昊习惯性的拍了我一记马屁。
  “让我先下。”我抢先一步,一手拎着铁环,一手拿着木棍,用力一拎,纹丝未动。

  我有些尴尬,李昊说道:“你看着轻,可这下面是铁板,一只手可拉不起来。”

  我们两个一起用力,把暗门掀了起来,一股湿气扑面而来。

  下面比我的二号法医室还潮湿,但是没有霉味,说明空气流通非常好。

  在我的面前是一条楼梯,一直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之中。两边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上面有些水滴,湿湿黏黏的有些恶心。台阶一看就经常打扫,一点灰尘都没有。

  真的要下了,我忽然有点恐惧,我问李昊:“只有这一个进出口吗?”
  李昊挠挠头说道:“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啊。再说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也没敢跑多远。更远的一点的地方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啊!”

  我很严肃的说道:“有个情况我必须告诉你,也许凶手就在下面,要小心一点。”

  听我这么一说,李昊吓得一哆嗦。后退了几步说道:“要不先不下去了,你打电话叫人来。”

  “不行!”我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拒绝了李昊的提议。“我们已经打开了暗门,如果凶手在下面,说不定我们已经惊动他了,我不能让他跑了。”一想到这家伙从我手中跑了两次,我急切的想要下去。绝对不会第三次再让那个混蛋跑了。
  “好吧,听你的。”嘴上这么说,李昊还是有点犹豫。

  “你放心,就算出事我也会保护你的。我可是格斗高手。”为了让李昊安心,我撒了一个小谎。

  我率先走了下去,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沙沙的脚步声。

  防空洞里面和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只是略有些潮湿。走到台阶下,我看到了一个厚重铁门,还包裹着水泥,我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李昊在我身后小声说道:“这个门我小时候就关不上,这么多年了,可能早就锈死了。”
  我抬头向里面看去,小手电筒发出的雪白的灯光能照的很远,但是依旧照不到防空洞的尽头。在我面前似乎是一条没有尽头的甬道,一直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之中。我低头看地面,水泥地面一点灰尘都没有,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

  “这么长?”我惊讶的说了一句。

  “我小时候记得不是很长,难道是我记错了?”李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我不再说话了,看他这个样子,再有一点刺激,说不定转身就跑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遇到碎尸狂魔。这一次,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深吸一口气,我迈进了大门,走进了防空洞中。
  防空洞全部是是用水泥浇注的,质量相当的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相当的结实。

  里面的隔音效果也相当好,外面嘈杂世界的声音一点都不听到。几乎就是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不断加重的呼吸声,甚至还有我的心跳声。任何一点声音,在这里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滴答!

  我听到远处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恐惧滋生,在心头一点一点的生长。我想和李昊随便聊两句,可那家伙卷缩在我的身后,在晃动的手电光中,面目显得十分狰狞。
  我慢慢的走着,仔细观察着防空洞,每隔几米,墙上就会有一盏灯,上面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根据灯之间的距离推算,我们大概走出了十米的距离,什么都没有发现。

  再往前走,地面上就有积水了,深浅不一,我就不再看地面了,这种条件下,不会有脚印的。

  “喂,什么都没有啊!”我小声说道。

  “啊!你说什么?”李昊似乎是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惊呼。我却觉得这一声叫得好假,很像是装出来的。
  “我说什么都没有啊!”

  “再往前走,再走一会儿就有一个岔路,两边有很大的房间。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李昊说他小时候也就在十米的范围内活动,没敢去再远的地方玩。

  又向前走了十几米,我们真的遇到了一个岔路口,左右两边各有一条路,再加上正面的路,一共有三条路。一个问题摆在了我们面前。

  “该走那边?”我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看我像是来过的样子吗!大哥,我也是第一次啊!”李昊可能有点紧张,话特别多。
  路要自己选了,一般人只能靠运气了,但我不是一般人。

  大学的时候,我听过一门人类行为学的讲座,通常情况下,人类都有固定的行为模式,比如进商场,习惯性的从右手边逛起。

  “这边!”我选择了右边的岔路。

  可惜这一次,我选错了,才走了没多远,就感觉脚下的水越来越深,我的鞋都湿了。

  我停下了脚步,在手电光能照到的范围内,全是积水。手电光照在水面上,折射出一大片的白光。更远的地方,大概已经被积水全部淹没了。
  “回去吧,我们该走另一条路。”话一出口,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总躲在我身后的家伙似乎是不见了。

  我猛的转过身,身后果然空空如也,李昊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瞬间就把我吞没了。

  “李昊,你在哪?别玩了,快出来!”我大声呼喊道。

  无人回答。

  “李昊!”我继续大声叫他的名字,声音在防空洞中传的很远很远。

  五分钟后,我不得不接受现实,李昊不见了。

  简单一分析,得出了两种可能性。
  一、李昊太害怕了,扔下我一个人跑了。

  二、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潜藏在防空洞中的嫌疑人袭击了李昊,并把他给拖走了。

  可不论是那一种,不应该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有些害怕,不断的告诫自己,冷静,要冷静。

  一想到独自一人身处一个黑暗的世界,我就有点心慌。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发现一格信号都没有。

  没有人会来救我,这样的情况之下,只有靠我自己了。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都快要从我的胸口跳出来了。

  腿有点发软,我用手一撑墙壁,想要歇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
  没想到摸到了墙上的青苔,冷冰冰,滑腻腻的,很让人恶心。我赶快把手拿开。

  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好一些了,我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走去,我又回到了岔路口。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出去找人。

  转身就要走,我听到前方传来拖拽重物的声音,用手电照过去,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立刻就放弃了找人的念头,我都不知道勇气是从那里来的。
  “混蛋,站住!”我大喊一声就追了过去。

  我一直追到了左边岔路的尽头,一扇虚掩着的铁门挡在我面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我推开了铁门,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仓库。

  在门口的角落摆着一些木箱子,已经腐朽不堪,但是遮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你跑不掉了!”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棍,大步走了进去。没走多远,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这个味道伴随我走过了大半生,十几年之后,我和小乔开了一个玩笑。说我光靠鼻子就能闻出血型来,一试之下,准确率竟然能达到百分之六十。这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小游戏,小乔乐此不疲。

  回到防空洞中,我的身边是无尽的黑暗,让人感觉到压抑的绝对安静,还有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杀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闻到了血腥味,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来,都很佩服自己,没吓的转身就跑,是个很大的进步。

  在不知不觉中,我迈出了很重要的一步。甚至是影响我一声的一步,如果没有这一步,我绝对破不了以后那些诡异恐怖至极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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