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相——被四川相师收养后,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事

  第四十一章 熊枣花
  墨白一直以来,就是一把刀,一把钢刀。很多道门中人遇上厉鬼能劝则劝,能渡则渡,他却把自己架的太高,从来不知道何为留情,如今一刀劈下去却被崩了口。
  墨白首先被破坏掉的是静脉,因为气压的原因,暗红色的血液被一下喷射出去,画符耗尽了墨白的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因为大出血而变得迟缓与麻木,眼睛在慢慢的散光,整个人倒在刚画好符的地上休克,呼吸在渐渐的变弱。。。。
  何老婆子一直在静处看着墨白,确定墨白流出了大量的血以后才撤掉了四相阵,就在何老婆子准备去看看墨白的尸体时才发现地上的符有些棘手,墨白画的是一张最简单的至净孙乙符,属于初学者学习的一张符箓,作用在于对阴气与鬼有一定的影响。本身这符对何老婆子没有威胁,可是墨白这最后一张符却让何老婆子不敢靠近墨白。
  墨白以命借的符箓力量太大,让何老婆子不敢靠近,却又不甘心,便笑了起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非要来送死。”
  虽然何老婆子赢的一点也不光荣,但是何老婆子就是赢了,她以一个阵法加一句话让墨白死了,心里很高兴,如今又借了老祖的法返老还了童。
  看了看一身紧实而白皙的肉,何老婆子心里非常高兴,走出这里,再次回到人间,如今的何老婆子就是又一个黄花大闺女,又骗过了一切,可以再活几十年。
  手中的两把弯刀就是老祖留下的两把拥有老祖加持的法器,更是打开鬼域的一把钥匙。再次通过弯刀打开了鬼域的门,何老婆子希望与期待的世界就在门外,这如同一个梦,让何老婆子梦了数个十年,他的一双白皙而老掉牙的手有些颤抖。活下去!人性最基本的愿望,再次的活下去!
  鬼域与外界就像是被一面单边的玻璃分割开来,何老婆子能清楚的再次看见地下石室的供奉的黑色雕像,跨过去通向新生!
  何老婆子光着身子离开了鬼域,再次来到石室,摸索着来到地面,终于再次呼吸道了人间的空气,虽然带着一些墨白烧掉纸人的气味,不过这还重要么?
  一丝阳光照射入树林,何老婆子穿梭在树林中,远远的离开了荆棘,她这一身皮肤如缎子般光滑,是不可能让荆棘留下印子。
  阳光照射在何老婆子的身上,何老婆子却感受到了钻心的疼,低头看着自己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燃烧,如同点燃的纸,由一个小小的点变成一大片,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何老婆子浑身如同被烈火焚身,甚至能自己闻到自己身上燃烧出的独特气味,大喜过后的大悲让何老婆子歇斯底里!
  站起来,再次倒在地上,再一次的站起来,又倒下去!何老婆子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燃烧?
  何老婆子非常恐惧,半个身子已经烧不见的她倒在地上,剩下的半个身子瑟瑟发抖!对死亡,人人怀有恐惧,何况何老婆子这种穷尽一切也要让自己活着的人。
  真有天道么?
  在何老婆子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穿着一件普通不行的青色道袍,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一个道髻,留着一撮山羊胡子。
  这个神秘的道人走到何老婆子的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何老婆子挣扎。
  ……………
  熊健家里非常热闹,一群喇嘛对这个村子带来的冲突非常大,热闹终究会散去,而我终究要回到自己的家,墨白对我很严厉,很多事情他都会非常坚持,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欢他,只是早年的经历让我没有过娇生惯养,如今墨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很想去寻找,可惜我没有那个勇气。
  又是翻来覆去的一夜,这一夜我没睡着,喇嘛也没有睡着,第二天中午村长就通知熊妈去镇上,据说是有个叫传真的东西。
  老喇嘛答应的文件下的非常快,说明老喇嘛在所在地有一定的名望,当地政府也非常配合老啦嘛所在的寺庙,甚至派来一个主任陪同村长与熊妈一同来到了村子里,紧接着熊枣花也坐着长途汽车在下午回到了村子。
  有时候花了无数的心思与时间想要去办成一件事,却是竹篮打水,有时候完全不放在心上,却又异常的顺利。老喇嘛很显然属于前后两者,事情如此顺利,在两天之内就办成了迎接熊健回寺庙的所有琐事。
  熊枣花是村子里最早出去打工的一批,熊枣花人长得也不算特别漂亮,在村子里却是数一数二,很多人都怀疑熊枣花不是熊爸的亲生女儿,因为熊枣花并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所以村子里风言风语也挺多,当然这并不代表熊枣花和熊健之间的姐弟情。
  穿了一辈子胶鞋的农民出了穿皮鞋的熊枣花,配合着一身村里从来看不见的时新款式衣服,让村中很多老单身汉蠢蠢欲动。
  熊枣花是一个特别有自己思想的人,听闻了弟弟的事情后,虽然没反对弟弟去西藏当活佛,但是却要求一个星期以后弟弟才能走,姐弟二人和父母要好好在一起聚一聚。
  熊枣花遗传的是母亲的性子,却不是无理由的泼辣,只是性子有些要强,在她的坚持下,老喇嘛带着众人离开了熊健的家,决定一星期以后再来接熊健。
  因为地域问题,所以当地政府比较重视与藏人的沟通,那个主任来到熊健家首先夸奖熊健父母是那种思想觉悟高的人,再次代表政府感谢熊健父母对藏汉一家做出的贡献,就差点给熊健家挂一张光荣之家的画了。
  一阵寒暄过后,主任跟着村长走了,熊枣花给熊健带了一些东西,当然也有我的一份。我和熊健二人躲在屋檐后面吃着从未吃过的熊仔饼,吃的我直吞口水。
  熊健问我墨白去哪里了,我不知道,只能说他经常神出鬼没,不用管他。心里却骂道:狗日的墨白,你死到那里去了。
  天色又暗了下来,几家欢喜几家忧,熊健一家是心情无比好,仿佛所有的好事都到了他家,而我家,墨白还未归来,该怎么办?
  照旧我给猪切猪草,切着切着就听见熊健风风火火的声音在外面喊:“孤子,孤子!”
  原来他和他爹去村外水井挑水,就遇见墨白昏到在路上,熊爹背着墨白在后面。我一把丢掉切猪草的刀,跟着熊健往外面跑,跑到半道就看见熊爹气喘吁吁的背着墨白在往家里走,还提着墨白的剑。
  墨白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腕上老大一个伤疤已经结痂。熊爸把人放在床上,又去帮我请村里的医生。
  村里的医生也是个二把刀,原本是个半吊子中医儿子,后来自学又成了西医,不过半吊子总比没有好,来家里看了半天墨白才说他是因为大出血造成的休克。给墨白伤口包扎了简单的纱布涂了红药水以后开了一点中药就完事了。
  走的时候医生让我给墨白好好补补,我他妈一个屁大的孩子,能把白菜炒熟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哪门子补?
  不得不说我和熊健关系好的原因有一部分是熊爸熊妈对我特别好,因为以前墨白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跟着马三千学道有成以后才买的这破瓦房,独门独姓在农村是相当吃亏的,加上人生地不熟,墨白性子又孤傲,所以村子里没几个朋友。
  我来以后,因为墨白不接红白事,所以找他的基本上都是外村人或者镇上的人,这就导致了我自己一个人经常长期在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熊妈虽然不太讲理,但是我学习比熊健好一点,经常一起做作业,教教熊健什么的,所以对我特别好,一般有好吃的都要叫上我。
  得知墨白出事以后,熊妈带着熊枣花来我家串门,带着一只老母鸡,熊妈帮我杀掉鸡教我如何炖鸡,我就一边烧火一边学。
  熊枣花长期在外面打工,墨白也长期在外面跑,两个人基本上就没见过几面,听熊妈说墨白是个道士,比较好奇,就走到墨白卧室去看墨白。
  那年,墨白已经是老光棍了。
  墨白如何活过来的,其中还有曲折。明天再说,我要顶贴贴贴贴贴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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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被那位请我吃花生米的大仙给教训了,她说如果我要太监,她就让我尝尝太监的滋味。
  所以,更新快快的。
  小皮鞭抽的疼,顶楼!抗木昂!
  第四十三章 悲惨往事
  木头匣子原本属于何老婆子,何老婆子的真名叫何翠娥,一个太过于平凡而又有些文理的名字。
  我和墨白的家地址在王家村,又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和尚恼,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源自于古代的茶马古道,这是四川唯一一条进藏的路,早在解放前期这里盘踞很多土匪,通常做一些抢人的勾当,因为古代商人众多,这条道的油水很多,然而民国时期,大众民不聊生,所以抢劫变成了一种希望能吃饱饭的工作,于是当地人见什么抢什么,所谓和尚路过也恼。
  王家村的由来恰恰可以追溯到太平天国时期,石达开在大渡河投降骆秉章之前,遣散三军近三万人,留下六千心腹,谈判期间又再次遣散近四千人,剩余两千人进入清营,来到了成都,全部被杀。
  在此之前,有一位幕僚曾对石达开说过清人背信弃义,投降只有一死的结局。这个人便是顺天老祖,顺天老祖原本是茅山真字辈道士,名为真去。
  真去并不是茅山正统衣钵,而是茅山分支一系,据说真去早年拜得师傅以后,八岁便可熟背《黄庭经》、《五千言》、《玄钢论》等茅山基本经典,亦能画简单的符咒,又因为太多聪明,所以被师傅赐名真去。
  太平天国爆发时期,真去非常仰慕才十九岁的石达开,便起身投奔,因为精通天文地理与各种鬼神,所以被当时的石达开做为亲信,在1851年石达开二十岁被封为翼王的时候,太平天国的前途非常光明,而真去的师傅与茅山有恶,这样的大环境下真去自我膨胀的非常厉害,故而自封为顺天道人。
  真去在逃离屠刀以后,来到了当时王家村所在地,在这里真去为了给石达开复仇,开始研究各种禁术,最后在一本典籍中找到了关于骨头的禁术,又因为当时同真去被遣散的人相当多,容易引起麻烦,所以真去在心腹的帮助下,杀了许多一同的士兵,在当地建立了一座庙,真去被化作和尚,在庙下面修建石室,开始研究骨奉中的还魂禁术,想要还魂石达开的凌迟肉身。
  剩下的心腹,全部在当地化作村民,因为手下有姓王和熊的两位将军,所以村子又叫做王家村,村民因为没有田地,还需要烧山为田,便抢劫茶马古道行走的商人。
  在真去想要还魂的时候,却被引火烧身,自己也死在了庙中,不过真去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变成了鬼,继续研究所谓的骨奉。苦法大师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了真去,此时的真去已经相当强大,无法收复真去的苦法大师没办法之下,用大光明经封印了真去创出来的鬼域。
  随着时间的变迁,老的一批天国士兵都已经死去,人们渐渐的忘却了真去的存在。
  第四十二章 剑与玫瑰 (原楼被删)
  墨白一张老脸,苍白中有几分沧桑,或许还有几分刚毅,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慢慢的在走向大叔的路上,昏迷在一张普通的木床上,几分凄凉。
  就是这样一个人,和熊枣花心目中的道士形象千差万别,却有些独特,一个男人带个孩子的房间,居然可以如此简洁。虽然没有过多摆设,却也是有些书生气在其中,墨白酷爱梅,所以平常时候也画些自己满意的挂在墙上。
  原本事情本来就是看望病人,熊妈帮我熬鸡汤已经是千恩万谢。当天晚上,熊健却坚决要和我一起睡,并且有很好的理由,说我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如今他也要走了。
  墨白喝鸡汤完全是灌,我手底也没个轻重,反正看样子没呛住就算好,世间我和他已经找不出第三个亲人。
  原本和熊健都嘻嘻哈哈,一起没少做调皮捣蛋的事情,如今两人躺在床上却都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熊健才开口问我:“如果墨白死了,怎么办?”
  师傅从来没隐瞒过我的身世,如今他已经走了,只留下墨白,如果墨白再走了,对于十来岁出头的我,能走哪里去?心中被熊健说的一凉。
  熊健看戳着我的心中痛处,便呸呸呸的说了几句,连忙叫自己乌鸦嘴。
  “下个月你就要走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么?”我岔开话题,不让自己往牛角里钻。
  熊健嘿嘿一笑,拍着我的肩膀:“你以后要是混不下去,就来找我,我给你当副活佛!”
  我强装着笑了笑,点了点头,心中却总是想着墨白的样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喜欢穿洗的白白的衬衣,心中想:狗日的墨白,不是所谓的道士五弊三缺么,你命比龟儿子都硬!
  熊健叨叨的问我藏区是什么样子,因为在他心中我是城里人,又和师傅到处跑过,便把我当成了百科,但是我哪里去过藏区,就胡乱的捡些好听的话来说。小孩子觉多,聊着两个人就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就去看墨白,结果还没醒过来,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不合适的衣服,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满满的是鸡蛋,不是熊枣花是谁?
  熊健揉着眼睛叫了一声:“姐!”
  熊枣花被一声姐给叫脸红了,在90年初,我和同班女生说个话都得脸红,怎么可能了解熊枣花为什么脸红。
  熊枣花一把推开熊健进屋,点火开始做饭,她的篮子里全是个顶个的大鸡蛋,还有一袋子红糖,把蛋打成荷包蛋混合猪油和红糖,做成月子蛋,很是补人。月子蛋顾名思义就是女人生小孩做月子吃的蛋,在四川很多地方都流行这种做法,一般人是吃不到这种蛋的,然而墨白一个大男人都能享受这种待遇,馋的我和熊健流口水。
  熊枣花端着蛋来到墨白房间,用筷子把蛋全给打散了混合着红糖和猪油成一碗粥,然后抱起墨白往他嘴里灌。
  熊枣花的灌比我的灌文明的多,时不时的还用手绢给墨白擦擦嘴,熊健在旁边看着碗里的蛋流口水,我顺着熊健的大腿就拧了下去,结果毫无反应。
  老王八村长带头给我家送来一只老母鸡,紧接着村里的人也陆续给我家送来一些鸡、蛋、白红糖等物品,在那个时代,一只老母鸡的价值非常高,因为可以产蛋,而蛋和白红糖也是稀罕物,村子的人就是朴实,谁家有事都来凑分子,比今天给多少钱的分子都显得珍惜,在那个年代,都穷!
  熊枣花把东西都列了一个名单,交给我,别人家有事的时候得去还。熊枣花的一举一动虽然让我和熊健都不太懂,却瞒不过这些上岁数人的眼睛,有的甚至给她开玩笑。
  熊妈也来帮忙,做了一顿谢客饭以后拉着熊枣花回家去了,家里除了一堆东西,剩下的就是我和熊健了,而我捏着送礼名单哭笑不得。
  村子里出现了一件事,就是何老婆子失踪了,村里到处找了都没找到何老婆子,都不清楚为何何老婆子会突然消失。
  何老婆子在村子里是独门独姓,据说何老婆子是嫁到这个村子里来的人,而且何老婆子的身世太过曲折,很多人都不愿意谈论她,所以她的失踪基本上没有人关心,这是为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墨白一直没有醒来,我隔半个小时就去看一看,心里焦急的不行,熊妈经常来我家,只是熊枣花再也没来过我家,很多时候熊妈都告诉我应该怎么去照顾墨白,我依葫芦画瓢,每天给墨白灌流食喂中药,还的烧水给墨白擦身子和换衣服,然后才是割草喂猪和喂鸡等琐事。
  一个星期很短,老喇嘛再次来到村子里,熊家以无托词,再舍不得熊健,也得让熊健走,熊健没有表情,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熊枣花抱着熊健,这是我再一次看见熊枣花,据熊健的小道消息,熊枣花和熊妈似乎是吵了架,熊爸在一旁默默的点两串炮仗,炮是土炮,威力老大震天响。
  老喇嘛牵着熊健的手走在前面,一干喇嘛走在后面,熊家人跟在最后面送熊健,我也跟着去送熊健,走过了一山一湾,熊健却回过头来哭的满脸花:“别送我了!”
  看见熊健哭,熊家人也在哭,只是强颜着欢笑,而我受到这宗气氛,也哭了出来,我不多的好朋友都不在我身边,请我吃花生米的田妮子与我如今相隔千里,而熊健也要离我而去。
  熊枣花看见我哭,蹲下身子安慰我:“小男子汉,你不可以哭哦!你还要照顾墨白呐!”
  我哭着回了家,墨白还是没醒来,我发气的踢着墨白的床,踢得自己脚疼,便找了一截白粉笔,一瘸一拐在门板上画了三个小孩,中间的是我,左边光头胖子是熊健,而右边扎小辫的是田妮子。
  熊健走了,熊枣花再也不来我的家,熊妈也不来我家,我没办法杀鸡,就顿顿给墨白做月子蛋。终于在墨白昏迷了十天以后,醒了过来。
  我不懂一个人为什么会睡十天,也不知道墨白遭受了什么事情,看见他醒来,心里对他的期待变成了生气,便不想理他。
  墨白活是活过来了,却很虚弱,连床都没法下,脸色依旧苍白。
  我问墨白:“跑哪里去了,也不说一下,回来一睡就是十天!”
  墨白摸了摸我的头:“没做什么。”
  谢天谢地,杀千刀的墨白终于醒过来了。
  熊妈不愿意来我家是有道理的,在后来才知道,原来熊枣花对墨白是喜欢上了,熊枣花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喜欢上了墨白,当天回去以后熊枣花的脑海中就翻来覆去的全是墨白那张苍白的脸,居然睡不着。
  熊枣花的性格点燃了收都收不住,所以第二天又带着鸡蛋红糖来看墨白,这一看更不可收拾了,老话说的好: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熊妈多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熊枣花的心思,便和熊枣花大吵了一番,熊枣花顶嘴虽然顶嘴,可熊健马上要走,又不便伤了二老的心,便没再来我家。
  第二天,墨白歪歪斜斜的居然能下地,不得不说当年习武的底子是打好了的,也是马三千舍得给墨白用好东西。结果我去给墨白打鸡蛋的时候,墨白居然不见了。
  隔了一个多小时墨白才回到家,手里抱了个木头匣子。我就纳闷了,煮个蛋的世间你都能跑出去溜个来回,这身体还不好?
  木头匣子里面全是书和本子,有好几大本工作笔记,也不知道墨白哪里找的这些玩意儿,其中还有一本手抄本,也没个名字,墨白捡起来就看个不停,饭都不吃。

  1920年,农历庚申猴,这是一个动荡年月,唐继尧、吴佩孚、段祺瑞接连登台唱戏,川、滇、黔爆发战争军阀混战,华北五省发生特大旱灾(河北、山东、河南、山西、陕西),中国大地烽烟四起,饿殍遍地,这场灾难又被称为丁戊奇荒之四十年未有奇荒。
  何翠娥生在大户人家,从小女驯、千字一样不差,长大后也喜诗词,虽然人并不出众,好在琴棋书画、针线女红皆可,原本在陕西的何翠娥应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再不济也是商人家庭,刚好二十的她却遇上了大灾荒,逃荒如蝗虫,过之一扫千里,虽然何家大门大户,在这时候却顾不得何翠娥,因为她是个女人,在她的下面还有妹弟共七人。
  在那种粮食奇缺的年代,人的唯一目的就是走下去,因为无粮可食,人性在这个时候变得微乎其微,吃观音土、吃人肉、卖儿卖女、身为奴为娼比比皆是。
  当年发生了川滇战争,唐继尧在云南被川军逼近,被迫辞职,顾品珍接管云南以后爆发了川、滇、黔混战。当时的四川在混战,何翠娥一家往湖北走,虽然是逃荒,却是怀里有钱,一家人平安逃荒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何翠娥因为是长姐,平日眼光太高,一直未愿意出嫁,在逃荒路上却是备受父母轻视,逐渐产生隔阂。到达湖北边际的时候,又遇上直皖战争中直系冯国璋的部队,逃荒的何翠娥一家,穿的是粗布烂鞋,画的是锅底灰,不会引起部队重视,只是不让难民进入湖北。
  想要逃难,也得给钱,给钱疏通才能过湖北,怎么办?大批的难民只能看着枪口往回走,等待他们的就是一死。何翠娥的父亲虽然有钱,却做了一个在当时并不奇怪的决定,在如今,却是千夫所指。
  何翠娥的父亲总共有七个儿女、三房太太,加上他一共十一个人,身上的钱财不能露白,再有钱也得装穷,所以他只给自己最钟爱的太太以及三个儿子买了过路费,一行五人逃荒去,留下何翠娥以及一干姐妹与父亲的两房姨太太,
  在今天,叫嚣着与男人平等的女人们,该庆幸没有活在女人没有地位的年月中。树倒猢狲散,有钱的姨太太自己也卷铺盖走了,最多拉着自己的亲女儿,在这种时刻,伦理道德根本就不会存在。
  何翠娥一个人跟随者难民走,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是很危险的,何翠娥只能尽量不说话,穿着粗布衣服脸上全是锅底灰,走了几日,何翠娥感觉自己已经再也撑不下去,再走就是死。
  在何翠娥自己的回忆中这样写到:这种苍凉足以蔽日,这种悲惨千年为之落泪。
  有难民,就会有发不义之财的人,以儿女换粮食,以身体换粮食,以各种换粮食在每个逃难队伍中屡见不鲜,为求活命,何翠娥做了人生中第一次女人,以身体换了三个大白馒头,等待着她的是四个男人。
  何翠娥感慨这群男人,至少说话算了数,至少没有把自己关在他们身边、卖往窑子…….
  何翠娥凭借着三个馒头,撑过了一个星期,难民越走越少。在何翠娥的回忆中,有一天她跟着难民往前走,忽然间看见一个男人,白马银枪,一身军服如同天上的神仙。
  这个军官叫李唤之,是冯国璋手下一个小小的营长,手里有枪就是硬道理,何翠娥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机会,活命的机会。
  李唤之很年轻,年轻的目光总是在高处,何翠娥决定死命一搏,再走下去,只有死。
  何翠娥扯掉帽子,露出长长青丝,用水洗尽了脸上烟灰,脱掉了外面的粗布衣服,露出自己傲人的身材,死命的冲到了李唤之面前:君银枪白马,吾如三世修得桃花缘,君不弃,妾定追随天涯!君若弃,且救妾一命!
  那个时候草头王多的数不胜数,偏偏天不亡何翠娥,李唤之正是熟读诗书,又看何翠娥,一张脸庞白白净净,一对眸子清澈透明,其中有些忧伤、又有绝望,心里喜欢上了三分,说话又有涵养,再加三分。
  在跟随李唤之的三年时光中,何老婆子用自己的笔为自己写下了一世人的美丽,每一笔都浓墨重彩,每一句都如: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写不尽的哀愁。
  军阀混战,死的却是平民老百姓,为的只是一些人的野心。在何翠娥的回忆中,李唤之白马银枪,自然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却从来不忘何翠娥,虽然当初何翠娥是带着其他目的去接近李唤之,不过三年时光中也受了无数恩宠,被何翠娥描绘的非常甜蜜。
  因为冯国璋死的太早,捡来的孩子当脚踢,虽然都是直系部队,李唤之的政治生涯也告一段落,在一次直系与皖系的战争中,毫无疑问的李唤之战死。
  王家村已经过了当初真去的时代,只留下当地民风彪悍,骨奉一事已经过去多少年月,王家村传到如今,已经是王姓将军后代王武说了算。
  王武如名字,经常做些贩土勾当,从当地开路到云南,收了上好的烟土掺杂当地出产劣质烟土,混合贩到成都,渐渐的摆脱了抢劫之名,带领着村民走上了富足道路。
  在老成都的记忆中,茶可以喝可以玩,一直道解放后都存在这两种区别。四川茶叶分为花茶和素茶,在四川有峨眉和蒙顶等几大产茶区,甘露、黄芽、竹叶青、飘雪等都为上等好茶。
  四川好耍贪闲,故茶馆特别多,普通的茶馆卖茶只挑个旗子写个茶字,这样的茶馆多是老茶客的爱好,一晚盖碗、一副麻将长牌,快哉!
  而四川特有一种茶叫花茶,这里的花茶并不是掺了茉莉花兰花的花茶,而是另有指,在四川有许多窑子,因为四川刘湘不喜窑子。所以窑子为了躲避这种状况,便在窑子的面前挑个旗子写上花茶二字,做的却是卖淫勾当。
  因为花茶为窑子,所以茶叶的名字又给改了,加花的甘露便叫做碧潭飘雪,加花的普通毛峰茶叶叫做花毛峰,老茶客从来不提花茶二字。
  大烟窑子不分家,所以在老四川,有很多明面上挂着花茶的店,进去表面是真的几张桌子的茶馆,后面是烟厅,楼上则就是大众情人了。
  王武贩烟一次,少不得在成都逗留几天,好好的让同村的弟兄们好好玩一把,待在穷山恶水,又在枪口走一遭,身为四川人,不吃好耍好是对不起自己的。
  口吕品、叶矮子抄手、大口楼、哑巴锅盔、冒儿头肥肠,这些都是当时成都最牛的小吃,也是王武等人的最爱。交了货,拜过成都炮哥码头,就开吃。
  饱暖思淫欲,特别是王武这种人,钱在枪下,说不定那天就活该了,所以耍就耍安逸。吃饱以后,王武便来到某家花茶店,在这里有个女人在等王武。
  这个女人就是何翠娥,乱世一个孤女人活不下去,唯独栖身这种烟花地,虽然那时候何翠娥的年纪稍大,但是身材好,又读过书,又是少妇类型,也深受很多男人喜欢。
  王武就特别喜欢何翠娥,每次去都哄何翠娥说是要待她走,哪知道这次真的就想带走了何翠娥。
  何翠娥并不是被青楼买去的,而是自己自愿去的,当初去的时候说好了那天不干就走人,又怎么知道花茶店里心黑,不让何翠娥走。
  王武干的是砍脑壳勾当,花茶店里的人又何尝不是,最后都喊来了袍哥,找了中间人,才将何翠娥给带走了。
  何翠娥的命运再一次的转身,又是一个一方枭雄。
  成都人讲究一张桌子四只脚,说得脱来走得脱。意思就是凡是混黑的也要讲道理,花茶铺子讲道理讲不过王武,丢了面子,便想找回来面子。
  几年以后,因为一个女人而引发的血案发生,王武再一次去云南贩回烟土的路上,遭遇上了西康王刘文辉的部队(没错,就是那个政府要是比学校修的好云云的刘文辉,他五哥正是臭名昭著的刘文彩。),被打的全军覆没。
  贩烟土要道是私密的,怎么会被抓个正着?正是花茶铺老板报的当年一箭之仇。
  王家村的男人,大多都跟着王武这个挂名村长混,如今死了个精光,结果就是何翠娥遭了难。
  何翠娥在王家村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整个村子的女人都在整他,为了报复这些女人,偷男人成了她的家常便饭,这是为什么没人愿意在村子里说何老婆子的原因。直到有一天何翠娥在王武家翻出来真去留下的道术书籍,最后走上了一条抽返魂香,不想死借寿并施禁术返老还童的路。
  何翠娥在身前将一辈子的事情都写在工作笔记中,自语从不被上天眷恋,为何独在世上受如地域般罪刑。
  不要上架,不要打赏,我不签外站。
  我就想求个顶而已。就如此简单,不要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人在战斗好么?
  顶越多,更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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