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相——被四川相师收养后,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事

  简单的说,这个所谓的鬼域是由这个顺天道人所创造的一个“家”,顺天道人非常清楚这个域中的任何细节,面对浮屠和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阴气,这些都对墨白极度不利。
  墨白的气愤来至于草芥人命,提着剑闻着念经的声音,顺着浮屠的阶梯就往上跑。脚下全是白骨,周围被一层黑雾笼罩,两盏大红灯笼泛着诡异的红光,一切都显得飘渺,却又真实。
  墨白不爱去考虑这种境地,仿佛就往前或者往后两条路。不管他怎么选,永远是往前,哪怕是刀山,他也就上了。一口气跑上了浮屠,在人骨搭建的浮屠中间,墨白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气,有些像肉香,却香的十分特殊。浮屠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坑,坑中正冒着热气,带着浓浓的特殊香味,所有的念经声在坑中传上来。
  这是一口锅,一口人骨头搭建而成的锅,在锅中煮着许多人的尸体。沸腾着的是水,很多的水在冒泡,混合着人的尸体散发出一股热气,传来一阵人肉香。
  所有的人尸体都在锅里煮着,露出一个头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诡异的是所有漂浮在水上面的人头都没有疼感一般,全部张着嘴在念经,正是墨白听见的太乙救苦护身妙经。
  墨白仔细的看着那些人头,却发现一个问题,所有男人的头上都是长发。就在墨白准备仔细观察的时候,锅中间却是一阵翻腾,何老婆子严重自残的身体飘了起来,将水染的血红。何老婆子的尸体像是没有重力一般,飘在那锅中央,更诡异的是何老婆子的尸骨自己动起来!
  那锅中的水对何老婆子仿佛有腐蚀性,将没能自残剖出来的骨头全被给“煮”了出来,露出何老婆子透红的骨头来。
  念经的声音依旧在继续,何老婆子的尸骨还在蜕变。墨白突然才想墨白,何老婆子做的是一种祭祀,或者是一种古老的邪法,目的就是为了打开这个鬼域,那两把刀就是这个顺天道人所创造的骨教的一种邪器,上面带着一种邪法,当何老婆子已经没办法再通过返魂香继续活命以后,最后一口气以人的身份,打开了大光明经的封印。
  错已铸成,何老婆子对墨白肯定恨之入骨,如今鬼域里正主不见,何老婆子却跑了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墨白下定决心要解决这个丧心病狂的祸害。
  何老婆子的尸骨还在锅里“煮”着,就在墨白愣神的功夫,念经的声音突然停了。一时间整个鬼域中静的可怕。
  墨白只是听过所谓的鬼域,今天是第一次遇上,心里也乱糟糟的,便大喊起来:“人在做,天未见!管你是神是佛、是鬼是魔,滚出来!”墨白的怒吼贯穿整个鬼域,声音大的像是在咆哮。
  回答墨白的是何老婆子那具通红的尸骨,此时就站在墨白对面,一具只有骨头的尸骨,诡异的站在对面,尸骨的背后是一个供桌,上面正摆放着那两把弯刀。
  何老婆子的尸骨中传来她的声音:“我叫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分个高下。”
  墨白没说话,他如何想都不会想到何老婆子会说出这种话来。何老婆子再次开口道:“你看看你左边。”
  墨白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清瘦的老头,头上的头发都落的只剩下几根,整个人弓着一个背,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墨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头,正是我师傅陈三尺!
  简单的说,这个所谓的鬼域是由这个顺天道人所创造的一个“家”,顺天道人非常清楚这个域中的任何细节,面对浮屠和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阴气,这些都对墨白极度不利。
  墨白的气愤来至于草芥人命,提着剑闻着念经的声音,顺着浮屠的阶梯就往上跑。脚下全是白骨,周围被一层黑雾笼罩,两盏大红灯笼泛着诡异的红光,一切都显得飘渺,却又真实。
  墨白不爱去考虑这种境地,仿佛就往前或者往后两条路。不管他怎么选,永远是往前,哪怕是刀山,他也就上了。一口气跑上了浮屠,在人骨搭建的浮屠中间,墨白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气,有些像肉香,却香的十分特殊。浮屠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坑,坑中正冒着热气,带着浓浓的特殊香味,所有的念经声在坑中传上来。
  这是一口锅,一口人骨头搭建而成的锅,在锅中煮着许多人的尸体。沸腾着的是水,很多的水在冒泡,混合着人的尸体散发出一股热气,传来一阵人肉香。
  所有的人尸体都在锅里煮着,露出一个头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诡异的是所有漂浮在水上面的人头都没有疼感一般,全部张着嘴在念经,正是墨白听见的太乙救苦护身妙经。
  墨白仔细的看着那些人头,却发现一个问题,所有男人的头上都是长发。就在墨白准备仔细观察的时候,锅中间却是一阵翻腾,何老婆子严重自残的身体飘了起来,将水染的血红。何老婆子的尸体像是没有重力一般,飘在那锅中央,更诡异的是何老婆子的尸骨自己动起来!
  那锅中的水对何老婆子仿佛有腐蚀性,将没能自残剖出来的骨头全被给“煮”了出来,露出何老婆子透红的骨头来。
  念经的声音依旧在继续,何老婆子的尸骨还在蜕变。墨白突然才想墨白,何老婆子做的是一种祭祀,或者是一种古老的邪法,目的就是为了打开这个鬼域,那两把刀就是这个顺天道人所创造的骨教的一种邪器,上面带着一种邪法,当何老婆子已经没办法再通过返魂香继续活命以后,最后一口气以人的身份,打开了大光明经的封印。
  错已铸成,何老婆子对墨白肯定恨之入骨,如今鬼域里正主不见,何老婆子却跑了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墨白下定决心要解决这个丧心病狂的祸害。
  何老婆子的尸骨还在锅里“煮”着,就在墨白愣神的功夫,念经的声音突然停了。一时间整个鬼域中静的可怕。
  墨白只是听过所谓的鬼域,今天是第一次遇上,心里也乱糟糟的,便大喊起来:“人在做,天未见!管你是神是佛、是鬼是魔,滚出来!”墨白的怒吼贯穿整个鬼域,声音大的像是在咆哮。
  回答墨白的是何老婆子那具通红的尸骨,此时就站在墨白对面,一具只有骨头的尸骨,诡异的站在对面,尸骨的背后是一个供桌,上面正摆放着那两把弯刀。
  何老婆子的尸骨中传来她的声音:“我叫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你分个高下。”
  墨白没说话,他如何想都不会想到何老婆子会说出这种话来。何老婆子再次开口道:“你看看你左边。”
  墨白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清瘦的老头,头上的头发都落的只剩下几根,整个人弓着一个背,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墨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头,正是我师傅陈三尺!
  天涯抽风了。
  墨白被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陈三尺会在鬼域里?不过眼前的鬼确实是陈三尺,还没等墨白开口,陈三尺就问道:“你和小孤尚好?”
  墨白点了点头:“还好。”
  陈三尺点了点头说道:“甚是想念,只是困与此地,无奈。”
  墨白被马河坑过很多次,多长了个心眼,便随口说道:“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
  墨白的话是列子中天瑞的一段话,心里想如果真的是陈三尺的鬼魂,断然能接出下句来,问过以后,就看着陈三尺,眼珠子撇在一旁,死死的盯着何老太婆。
  这陈三尺显然是假冒的,听着墨白的话,假装着思索着,墨白见状,突然提剑大吼道:“你个婆子,总是弄些装神弄鬼的勾当!”
  假冒陈三尺的鬼魂见被拆穿,忽然化做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中。何老婆子那边却有了动静,只听见何老婆子在念:
  尘秽消除 九孔受灵 神台往生 灵骨奉成
  墨白听得何老婆子的念咒,这是变了样的往生咒,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手里捏紧着剑,仔细的盯着何老婆子。
  何老婆子只剩下一具骨骸,双手的白骨在不停的捏着手诀,转眼间那血红的骨头便变的淡白,再转眼已经恢复了身上的血肉,变成了一个苗条少女的模样。
  何老婆子当初已经老的路都快走不动了,如今晃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少女模样,因为没有穿衣服,所以前凸后翘的,对于墨白这种快三十却没有见过女人的人来说,无不是一种诱惑。
  何老婆子仿佛很满意自己的这个身体,左右看了看,嘿嘿笑了。
  墨白第一次见这种景象,被搞的很是被动,不看吧!怕被阴了;看吧!觉得又有点对不起自己。何老婆子撩了一下重新长出来的头发,面对墨白也不做作,一点都没有想要遮蔽的想法,双手捡起来早先用的双弯刀,随手就对着手臂一割,鲜血流了出来,看着鲜血,更是笑的惊天动地。
  何老婆子笑过,大声说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为什么你偏偏要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墨白摸不清出这个疯癫的老婆子究竟要搞什么,换做平时,墨白早就打完收工了,如今身在鬼域,又是别人的地盘,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嘴里却不能服软:“天下共一道,你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违背了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账是必须要算的。”
  第三十九章 三士道
  墨白一夜未回,而我则一夜没有睡,闭上眼睛就是纸人白生生的面庞和红彤彤的眼睛,格外吓人。盯着房梁看了一夜,心里既担心墨白又恨墨白,不由思念师傅来,依稀记得在莲花村口,我因为中了钩吻的毒,师傅抱着我翻越莲花村的山头,那一撇斑白的头发。
  天亮的很快,转眼间太阳已经升起,墨白还是没有回家,后院的猪不停的叫,我瞪着一对熊猫眼起来喂猪,打开大门,却看见门口堤坝里坐着一群人。
  准确的来说是一群和尚,因为墨白的家地处四川盆地边缘,所以赶集经常会碰见一些藏人,而目前家门口坐的正是一群穿着红黄相间僧袍的和尚。
  依照藏人的说法,这群和尚应该是叫喇嘛,喇嘛原本是藏语,意思和和尚差不多,在今天这个词却被用烂了,原本的称呼为:出家的男人并且受十戒为沙弥,受具足戒的称比丘。喇嘛的意思为上师,不是一般和尚能称为喇嘛的,上师的意思是“善知识”。
  这群喇嘛穿着深红色的批单,领头的一个老喇嘛戴着黄帽子,全部打坐在我家门口,看起来这些喇嘛的衣服并不是很华贵,很多都已经破烂,但是非常整洁。
  打头的老喇嘛看见我开门,手里一收老菩提,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那喇嘛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藏人气味,皮肤也被紫外线晒的发黑,不过笑起来特别慈祥,一口很好的白牙。
  那喇嘛开口就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我:“你嘛,好小伙,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后背?”
  我被何老婆子搞的尿了裤子,一晚上没睡,神都没回过来,虽然这喇嘛非常慈祥,但是我也怕,便下意识的往后退想去关门。
  那喇嘛见我怕,笑容更盛:“你嘛,不要怕,我看看的嘛。”
  越是这样我越怕,正准备关大门,那老喇嘛便伸手来摸我的头,我偏头想躲,也不知道怎么的依旧被抓个枕着,喇嘛的手非常温暖,摸着我的头感觉非常舒服。
  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喇嘛又问到:“你告诉我你们这里有多少小孩子嘛。”
  就在我由于着该不该相信他的时候,房子后面传来熊健的声音:“孤子,起床没?”
  我一听熊健来找我,也就没那么怕了,便回答:“我一般大的两个。”
  熊健走到屋子前,也被吓住了,这哪里来的这么多和尚?便问我:“怎么这么多阿暇?”(阿暇为当地人对藏人的一种称呼,有褒有贬,勿乱用。)
  我正被老喇嘛摸着头,听熊健的说话心里就急,这背着别人叫也就算了,当面叫算怎么回事,心里有些责备熊健。
  谁知道那老喇嘛一见熊健,笑容更盛了:“你的嘛,好小孩,我喜欢。”
  熊健虽然发育的挺早,皮肤也黝黑,但是肉嘟嘟的也是非常可爱,换今天的话说就是很“萌”。
  就在这说话的时间,不仅仅是老喇嘛,打坐的一群喇嘛都站了起来,围在熊健身边,眼睛发这光,像是捡了金元宝一样,又像看见了熊猫。
  一群喇嘛围着熊健左摸摸,又看看,搞的他的脸像猴子屁股一样,憋了半天才小声的说道:“别摸我啊!”
  老喇嘛对熊健说:“让我看看你的背嘛,好小孩。”
  熊健不同与我,要看就看呗,反正农村的孩子都被人逗习惯了,随手就把衣服给撩起来,熊健的背上什么都没有,那个老喇嘛用手不停的去摸熊健的背。
  手仿佛有魔力一般,几番摸过之后,熊健的背上凸显出一个红色的胎记来,这也太神了!
  连续吃五天喜酒,还有两天,每天凑份子和打仗冲锋一样。
  看着熊健的胎记,不仅仅是那个老喇嘛,一群穿着红袖子的藏族和尚都露出了一种非常特别的表情来,既不是高兴,也不是沮丧。
  熊健被这群人吓住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洒脱,脸色一变,“哇哇”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在喊爹叫娘。
  老喇嘛见状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就开始念经,也不知道念的是什么,听都听不懂。其余的见状也纷纷坐在地上念经,四川多雨水,屋檐下全是一滩一滩的水,只见几个喇嘛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也不管是否被水打湿。
  一时间喇嘛的念经声和熊健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我被搞得完全摸不清东南西北。
  熊健家有两个孩子,一姐一弟,小的就是熊健,大的叫熊枣花,早早的初中毕业就进城打工去了,熊健的妈是村里出了名的母老虎,一身下地劳动练就的腱子肉不说,一张嘴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战斗机”。
  听见熊健的哭喊声没多久,房子后面就听见熊健妈骂娘的声音,张口闭口都在骂熊健,大意就是不小心摔着了活该的话语。
  看见真相的熊妈也被吓个不清,一时间摸不着头绪,一把抱住熊健站我身边,问我怎么回事,我也回答不上来。
  熊妈一手抱住熊健,一手抄起一根农村常用的长条板凳横在身前,然后就喊熊健爹。
  没半个小时,我家门前围满了整个村子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
  那群喇嘛也不说话,就坐地上念经,熊妈听说喇嘛摸过熊健的背后,就掀了熊健衣服看仔细后才放心。
  老喇嘛淡定的念完经,然后小声的对熊妈说了一句话,刚才还骂骂咧咧的熊妈突然就转了性子,吆喝众人该干嘛干嘛去。
  熊妈以王八之气轰走了众人,又把喇嘛给请到了我家堂屋,然后打发我去烧水泡茶。熊健一脸苦逼的在灶头前烧水,我喂完猪,两个人贴着墙壁就往堂屋听。
  熊爸是个没有主见的人,熊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在堂屋里就听见老喇嘛和熊妈的对话声。
  西藏有句话叫“朱古”,意思为化身,也就是所谓的藏传佛教许多派系中的活佛转世制度,许多佛教派系中都相信灵魂不灭,生死轮回的观念。能够转世的一般被成为活佛,是在当地又一定名望或者一定作为的大喇嘛,在转世(圆寂)之前会留下一定的作证,让人好寻找转世之后的他,有的活佛圆寂的时候说的很详细,有的说的很弄通,寺庙的人通过降神或者占卜来寻找和灵童,最后通过金瓶掣签的方法来确定转世灵童的身份,再赐予坐拜,最后确定继位。
  按说转世在活佛转世之后便立刻寻找,一般配合线索,会很快找到转世的灵童,而熊健都已经十几岁了,怎么会找上他?
  在西藏红教的某个分支中,在四川境内靠近青海一个教作宗扎朗的地方,有个苦修的寺庙名为平措,寺庙中有位大喇嘛。
  大喇嘛生平追求苦修,净省离开寺庙找了一座山峰,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山峰上生活,自己一个人修葺房屋,供奉佛祖,从不下山寻找食物,大喇嘛认为如果佛祖真有灵,定然不会放弃他的追随者。就这样这位大喇嘛在苦修了数十年的《涅槃经》后,终有所成,在转世之前只留下了一本阿补扎补(非常贵重的藏文经书)和一颗marai(玛瑙),还有一句话,大意为:若为佛,会发出和marai一样的光。
  此寺庙从未有过转世,所以也没有一系列转世制度,在寻求了很多红教帮助后,大喇嘛(也就是我家门前那位),终于找到了一个背后拥有红玛瑙胎记的藏族小孩,又经历过千辛万苦之后,在金瓶掣签的时候,却发现找错了!
  原本大喇嘛希望本寺庙有了活佛以后会注定成为莲花生大士瞩目的寺庙,结果却招来了苦果,苦苦寻找之后,终于大喇嘛有一天晚上被赐梦,找到了我家门口。面对熊健,大喇嘛喜的是终于找到了,悲的是怕有找错了,所以才会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来。
  这事情搞得有些啼笑皆非,我捏着熊健的脸,怎么也看不出来究竟哪里像是所谓的活佛,熊健哭过后还留着清鼻涕,一点也不像啊!
  三士道,是《菩提道灯论》中的基础理论,把学佛的境界分为三层:下士道、中士道及上士道。
  下士道:人具有学佛天赋,厌恶三恶而深信因果,行五戒、十善,只求解脱个人一时的苦难,以人天乘的利乐为目的。
  中士道:求个人生死解脱,而思惟四谛、十二因缘之理。
  上士道:无上菩提心,誓渡一切众生。
  这便是西藏密宗和显教派所谓的三士道,和道德经中的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有一种异曲同工之秒,只是换了一种思维。
  当老喇嘛用蹩脚的汉语对熊爸妈说清楚熊健所在的中士之道,如若能再苦修,定能完成所谓的上士道,达普度众生之愿,莲花生大士定能绽开无上妙法。
  听着老喇嘛的话语,熊爸妈简直没找到北,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到如今,付出了无数心血却要被人带走,怎么可能同意。
  老喇嘛再次解释了熊健去做活佛,享受的待遇是相当好的,而且会受到无数人的敬仰。熊爸妈问了一个相当直接的问题:有票子拿没?
  老喇嘛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藏语:“格列奥塞,小孩的名字嘛。”
  对于生活在藏区边缘与藏人有接触的农村人来说,活佛的理解大多来于特别厌烦看的新闻联播,对于吃酥油和糌粑简直就是非人的待遇,所以熊妈坚决不同意。
  熊健和我贴在木墙上,我能感觉熊健的身体在发抖,他这样小的孩子更不可能理解什么是活佛,我便搭着他的肩膀。
  老喇嘛见熊爸妈不同意,忽然就跪在了地上,接着壮观的场面就出现了,一群喇嘛对着熊健爹妈长跪不起,熊爸没见过大市面,被吓得从凳子上跌下去坐在地上。
  喇嘛不多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跪着,搞得熊妈也没了脾气。
  熊健问我:“你说我要是去当了啥子活佛,那不是天天喝酥油茶?”
  我当时也不懂什么叫活佛,只能安慰熊健:“你龟儿子也能当活佛所,老子能当玉皇大帝了。”
  僵持了半天,熊妈实在没办法,就让熊爸去找村里小学的李校长,李校长据说是当年知青留在村子里的大学生,教了一辈子书,对这些应该很懂。
  李校长来以后,搞清楚情况,便拉着熊妈说:“活佛就是一方土地,就是土地爷,会受到最恭敬的对待,最好的教育,比在这山窝窝头啃土地有前途多了。”要熊妈自己考虑清楚。
  事情僵持到了下午,我和熊健两个人听墙壁都听累了,便翻窗跑了出去,两个人来到山边上,草长得正茂盛,我和熊健就躺在青草地了,一人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看天发呆。
  熊健问我:“你说我爹妈得不得把我送去当啥子活佛?”
  我安慰熊健说:“除非你娃娃是捡的,不然你妈那么狠心所。”
  熊健很安静的说:“其实我也觉得,如果我这辈子能离开这破地方,就算好了,我不想和我姐一样,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说是在工厂里一干就是一天,我爹妈都读不得书,生下来我也读不得说,不像你娃娃,学习那么好。”
  我一直以为熊健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心里居然有如此的想法。虽然每学期他的学习都是赶鸭子(最后一名),不过人也聪明的紧。
  他这话就勾起了我的很多回忆,特别是那个一边丢书一边默默流泪的师傅,与他斑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背:“学习好有啥子用。”
  熊健又说道:“其实我妈已经给我找好了出路,初中毕业后就去学修车,说我力气好的很,以后车多了,我修车就能挣钱了。”
  明天多更,不打我。
  第四十章 困境
  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最先需要学会的是计划未来,这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同时又是一件必须的事情,听完熊健的话,我觉得原来一直以来我才是一个今天过今天了的人。
  熊健用非常拗口的话语为我讲述了一个故事,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玻璃杯子,中间装满了清水和茶叶。这个被子原本是在一个收粮人的手里,熊健的记忆中,那天是天大的好太阳,他父亲背着粮食带着他去镇上,准备为国家上税交粮。
  在82年分田到户农转非后,农民拿到了地,但是需要履行交粮上税的责任,有水利费土地费等各种税收,不愿意交钱就得交粮。
  熊健的父亲领着熊健来到镇上粮站,开始交粮,以为故意避开了交粮繁忙期,所以整个粮站没有多少人,负责收粮的是一个中年人,拿着一个时新的玻璃杯子,泡满了茶叶。
  收粮的过程很简单,收粮的人抓起一把稻谷,随口咬了一颗,然后摇了摇头说熊健父亲的粮过软,也就是含水量过高,必须晒过以后才能验收。
  粮站有专门晒粮的工具,熊健父亲就顶着烈日晒粮,熊健期盼着能早点交粮,父子二人还能去逛逛镇子,可是一直到了太阳落山,收粮的人依旧嫌弃熊健父亲的粮食过软,不予过称。
  这是一种刁钻,深入熊健的内心。他看到的是父亲的汗流浃背和收粮工作人员的玻璃杯子,所以熊健明白什么是活佛以后,决定必须要去,因为在他幼小的心中已经播种下了一颗不太好的种子。而我,正在为我自己所伤心,颠沛流离到如今,最后的朋友都快离开了,师傅烧书的背影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于熊健这是一件大事,必须慎之又慎,甚至熊健的姐姐熊枣花也从城里归来。双方交换意见是,老喇嘛必须开具两边证明,证明这件事情是真实可靠,同时必须对熊家有所表示,原本熊妈是要熊枣花一个城镇户口,几番争夺之下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喇嘛们暂且住在熊健家,有几个喇嘛当天回庙准备去当地政府开具证明,老喇嘛掏出了两件物品,一间是纯金的降魔杵,一件是挂着天珠的凤眼老菩提手串。
  熊妈看上了纯金的降魔杵,却对油腻腻的凤眼菩提有意见,并且大度的没要手串,只收了纯金的降魔杵,换做今天,那串菩提却是天价。
  熊健家整整热闹了一整天,看着人来人往我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不想再待在他家。
  回到家突然才发现墨白依旧没有回家,已经一天一个晚上了,墨白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我抬了根小板凳,坐在院坝里,看着周围的景物担心挨千刀的墨白。
  此时的墨白,心情和处境都比我复杂的多,眼前的浮屠早已经不见了,周围都是黑气笼罩,何老婆子撂下一句话:让你的道来救你。
  没错,墨白被何老婆子困在了阵里,一个不显山漏水的农村老妪,会那么多种妖术不说,还能借寿这种逆天法术,此时的何老婆子不知道跑到了那里,留下墨白一个人。
  鬼域中没有丝毫的阳气,人在这种环境下会被阴气冲爆身体,而墨白现在被困在阵中,在阵中墨白是无法知道究竟是什么阵困住了自己,只知道周围什么参照物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黑气,就算墨白跑断双腿,都不会跑出阵法,何况何老婆子还在附近,说不定来上一击,墨白也就拜拜了。
  肉眼看不见就开天眼,墨白的眼前全部都是青色阴气,非常浓郁,身上的阳气像是一滴墨水滴在江中,点点消散,便再不做措施。
  剑在手,术在身。墨白却无力杀出这鬼域,无人直接杀墨白,却要折磨墨白到死。没有人能永远的走下去,总会有气馁和失败的时候,墨白的心中五味杂陈。
  师傅一手将自己养大,自己却亲手杀掉了师傅的亲儿子,还害死了张警官。陈三尺一辈子怀才不遇,遇上都是一些有损自己的破事,到头来吐血而亡,什么是道,道又为何物?
  人身体就像是海绵,阴有阴的好处,阳有阳的好处,所以人体会吸收阴阳二气,从而达到阴阳调和的目的,阴气过盛和阳气过盛都会对人造成伤害,过量便会死人。
  人生一辈子好长好长,又好短好短,长到这白天一天时间墨白都任由阴气涌入自己的身体,想了好多好多事情,短到眼前就是死期,一心卫道,却被何老婆子给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道常在,却又不在。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白摸出来一把又一把的符,却没有用处,随手一扔,飘在空中,捏了一个法决,符全部燃烧起来飘在空中,如同烟花般,一现过后回归黑暗。
  墨白笑了笑,何老婆子的话深深的触动了墨白的信仰,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天道既在,为何又眼睁睁看着这鬼域不管?道既在,又为何灭不尽人世间的邪恶?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困住墨白的,又何止是阵。
  天色渐晚,依旧没有墨白的身影,我在家里喂猪喂鸡,喂着喂着就哭了,原来我是一直如此依靠别人。
  熊健来找我,知道我没吃晚饭,便拉我去他家吃饭,那群喇嘛已经吃过了晚饭,在一起准备念经。
  老喇嘛右手向后高高举起,和左手拍在一起,然后让右手向下伸向背后又拉起,然后张口念了一句藏语经文。
  原来这群喇嘛是作辩经,老喇嘛的手势有很多种意思,举起的右手说明智慧的文殊在身后予以传经。两手拍在一起,又有很多种意思,比如大意为一个巴掌拍不响,世间的一切都是缘分的产物,其二代表着世间无常,一切如巴掌一般稍纵即逝,其三清脆的响声代表着无比的庄严,击出心中的慈悲与智慧。右手向下拉起代表着希望以自己的能力把众生的苦难救出来。
  老喇嘛的动作很奇怪,搞得我等不懂的人哈哈大笑,余下喇嘛却不以为然,全部给大喇嘛顿首,然后围在一起。众人开始一句接着一句的说了起来,只见众喇嘛不管周围人的笑声,与地面的积水等外界问题,用洪亮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说了起来,这种严肃的态度影响了所有人,都不再打岔。
  虽然听不懂喇嘛说的是什么,听着他们开口如洪钟的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约摸过了半个小时,这群喇嘛说话间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埋头苦想,有的对答如流,有的又支支吾吾。
  辩经完后,这群喇嘛从新坐在一起,以老喇嘛为首呈金字塔排列,开始念起了经,老喇嘛起头以后一群喇嘛都念了起来。
  经是藏语,一个字都听不懂,所有的喇嘛都闭着眼睛不停的念经,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整齐和清脆,听起来更愉悦,感觉就像有人用风扇在吹自己的心肝肺,说不出来的舒服。
  此时的墨白依旧在阵中,躺在地上,整个人昏昏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而遥远。自己明白离死已经不远了,可是诚心的求道,道在哪里?
  周围依旧是无穷的阴气,何老婆子的阵法依旧没有扯去,除了躺在身下的土地有感觉以外,周围什么都没有。静,静的非常可怕。
  “小孤不靠我,依旧会活下去,只是我对不住了陈三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有欲,天有闭眼。有人的世界才是地狱,地狱只存在人间。”
  没有天的天边,传来一阵佛吟唱,声音若有似无,是听不懂的藏文,一阵阵传到墨白的耳边,墨白感觉自己的胸膛炙热,伸手去掏出来几张纸,正是之前的大光明经,纸质的经书传来炙热的感觉。墨白开了天眼,发现纸张配合着若有似无的佛吟声音变得闪发金光!
  墨白笑了起来,哈哈大笑。这太滑稽可笑,原本求道,道无为,佛却来渡。
  墨白笑到没有一丝力气,原本一心正的道在道看来是那么的可笑,可是这却给了墨白最后一根稻草,至少这个世界还会有神迹出现,至少天地间依旧还有善。
  捡起了丢弃的七星龙泉剑,墨白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剑,因为剑非常锋利,所以墨白手腕的血直接喷发出来。
  左手扯下一片衣服,墨白沾着自己的学就在地上画了起来。
  墨白的记忆中,回想起马三千的教导:“画符如画虎,画皮难画骨。道行心诚身正缺一不可,画符先炼心修身!起笔一口气,请神咒、敕笔咒、敕纸咒、敕水咒、敕墨咒、敕砚咒、取笔咒、下笔咒、敕符咒。九咒成一符,一符卫天九!”
  此时的墨白,虽然想起了这些。手中的布条却在不停的挥舞,口中未念一咒!符是一口气,人亦活一口气!以心为骨,以血为笔,以天地为纸,画一符。
  符成,气绝。
  我要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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