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相——被四川相师收养后,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事

  孤子在这里祝福各位亲:
  熏风拂,南鸟还,阳回始凭栏。
  相祝愿,种福田,恭喜结善缘。
  衣争鲜,炮震天,人间庆团圆。
  托春水,寄流烟,传语报平安。
  一路狂奔到了市殡仪馆,才发现另有玄机,成都市殡仪馆已经关了大门,停止接收其他尸体,门内墙角隔三差五都是背枪的兵哥哥,看起来阵势很吓人。
  冷房的尸体和电影里的尸体有本质的区别,电影里僵尸被人咬,只会在脖子上有四个血洞,然而眼前的尸体,却不只是于此。
  首先是尸体的颜色,呈现出一种奇诡的白,如同浑身上下都打了粉一般,整个人瘦的如皮包骨头,根本看不见一丝肥肉,胸口和腰间肋骨翘的老高,其次是整个尸体仿佛被铁刷刷过一般,很多皮肤都被撕开翻起来,露出里面点点红的肌肉,整具尸体烂的不成人形状,看的我胃里只翻腾,差点吐了一地。
  墨白等几人却对如此怪异的尸体非常感兴趣,都蹲在尸体旁边不停的去摸那些伤痕,看的我浑身都不自在,便跑到门口去蹲着看他们。
  几个大老爷们,对一具尸体翻来覆去的看,简直是超越了我的任何底线,等了半响只听见他们在小声的议论,也不知道说什么。
  讨论了许久,我也没听出来有什么关键性的进展,基本上都还在老实的推演过程,突然大有掏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玩意儿,是一部手机。
  九五年,手机已经脱离了大哥大的范畴,变得相对薄而小,不过依旧庞大,对于我一个农村泥腿子,这玩意儿实在新奇。
  我很好奇那么小的一个工具,人怎么能通话,千里之外的人说话居然能马上传到耳朵里,非常好奇,大有的表情却非常的沉重,听了没十秒就挂了电话。
  “在海椒市那边又出现了情况。”大有很不乐观的说。
  了一和渡空一听就急眼了,马上商量着分头就往海椒市去,而墨白留在殡仪馆,准备招尸体犯魂,看能不能了解点什么。
  以我对墨白的了解,一般墨白的世界中不是黑就是白,恨不得杀尽世间不平,这次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平静的可怕,只是蹲在尸体前面一言不发。
  我真的写不动啊,真的真的写不动了。
  墨白找了一盆清水,又画了符,开始招魂,结果却是让他皱了眉头,因为招不到死者的魂。前文中说过,人死了以后最起码要有怨气才会变成鬼,否则只能称为亡灵,亡灵只能在人世间逗留不了多少时候,随后魂飞魄散。
  墨白被搞得只搓双手,一脸严肃,怎么可能没有魂,僵尸吸人的精元,却不吸人的魂魄,按道理这个人死亡到现在才一两天,又是枉死之人,应该受怨气吸阴气化为鬼,怎么可能没有魂?
  殡仪馆里全是死尸,以墨白敏感的身体,可以探查到身边有一股股的阴气,正是鬼混游荡,却偏偏没有死者的魂魄,没办法之下,墨白便想开天眼去查看一番。
  结果这天眼却惹出了大麻烦,前文所说,天眼并不是修炼就能修出来的东西,而是一种类似于上天的赐予,心中起码要一心卫道,毫无杂念。一个人一辈子只追求一种信仰,且心中要一尘不染是很不容易的,所以人岁数越大,而天眼就越难以保存,这也是很多真正的得道者只愿意闭门清修的原因之一,红尘太炼心。
  在鬼域中,墨白就被何老婆子给动了道心,虽然真去救活了墨白,却是让墨白怀疑了自己的信仰,如今想要借助天眼查看一下,天眼却再也开不出来。
  墨白面无表情,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翻江倒海。如果说上次是信仰崩塌,那么这次他的信仰被完全击碎。
  我能看见的就是墨白脸色的巨变,那样的眼神我只在墨白眼睛中看见过,眼睛仿佛在诉说着绝望,支撑着墨白的只剩下曲解的道与怒火,陈三尺早年的教诲已经彻底远离了墨白的心。
  天道下济而光明,天道又是何道?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道是何物?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究竟错是道,还是对是道?墨白在狂怒,以前自己一直所追求的道,如今已经远离了他,他的怒火在燃烧他的理智。
  我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墨白招魂会招成这个样子,我不敢去问题,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看着他。
  他的身手依旧矫健,三步并作两步如同出弓的箭,消失在了殡仪馆内,留下我一个人。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去成都,还被墨白给丢了,心头有些气,也不知道该追墨白还是在原地等墨白,想了两分钟走出殡仪馆,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心里把墨白家里问候了多次,在殡仪馆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虽然我生在这种家庭,却依然对死人有着基本的敬畏,而且经历过何老婆子坑我,只感觉这殡仪馆中有很多鬼在我身边。
  我在这种惶恐不安和问候墨白家祖先中渡过了很多个小时,依旧没有熟悉的面孔回来,最后由一个兵哥哥把我带回了青羊宫。
  墨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大有和几个人都在屋子里商量,我在外面刨着盒饭,只听见青俞说坟山上不是养尸地,而是被人动了手脚,原本的坟是一个坦下穴,穴位在不高的山上,左右两边各有一座略高于坟山的小山,为护砂,穴后有座高山,高山下气而冲,穴前一马平川,正是富贵阴穴。
  简单的来说,左右两边为护住穴位的山,后高山是的气往下走,正走到穴上,穴在山腰,使得高山的气略有停顿,高山为脉,正是受了高山庇佑,加上前面的一马平川,正是富贵好穴。
  也不知道这个墓主家里是不是得罪过人,在穴位前面的空地上,正好挖了一口鱼池,堵住了高山的脉气,堵住不要紧,偏偏在鱼池边上栽了几颗老大的苦楝,苦楝属阴,为至阴之木,这样一来原本的富贵穴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因为高山脉气为生,往下走,鱼池和苦楝树皆为阴,形成了一堵墙,挡住了脉气,脉气如水,走不动自然往另外的地方走,穴就再也没有生气,无生便是死,死气又被穴前的阴气挡住,便成了一个死气聚集之地。
  死气聚集也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那几颗老大的苦楝,要知道人死后很快会腐烂,就算是死气聚集,也不可能形成僵尸,明朝的最后一年是1644年,距今快四百年了,苦楝树在四百年前甚至更久以前就栽下了?
  大有还不知道尸体召不到魂,不然可能更生气,青俞的话让大有很郁闷,四百年前难道就有人设了局,这假设没人敢想。
  大有让人去把苦楝给砍了,认定树的年龄,这事情肯定没有几个僵尸跑出来那么简单。
  海椒市的一个公共厕所里,发生了僵尸扑人的事情,一个年轻小伙子去上厕所结果被僵尸给搞了个人干,当了一他们过去,僵尸毛都没看见一根。
  我被搞成了几不管,墨白走了。大有也不知道墨白为什么走,问我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墨白跑哪里去了,大有也不管我,反正我就一张醉,一碗饭或者一碗怪味面就把我打发了。
  墨白狗日的跑哪儿去了?
  当时的天府广场开满月季花,当时的百花谭还有篱笆,当时的宽窄巷子各种脏乱差,当时的府南河水臭熏天。
  以上这些都跟墨白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过客,眼前高低矮落的房子和零星的菜园与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健步如飞,走过一条街一条巷。
  我没法写出来这段时间墨白的心里,我只知道他的世界已经不在了,如果能说出来,那么肯定不是信仰崩塌,紧接着他又遇见了他悔恨一辈子的人。
  在当时的年代,有一种人被称为小姐,她们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没有栖身的饭店与按摩院,脸上也很少有脂粉,在日落之末,在月出之初,她们来到小巷,不吆喝不喊,抽着彩蝶或者茶花。
  熊枣花梳直了头发,将妹妹头拢了拢,显得成熟些,穿上件贴身长袖T恤,下半生穿了一双黑色大腿丝袜和一条黑短裙,踩着一双高跟鞋,带着一股清淡桂花香来到了某条巷子,和他一起的有好几个姐妹。
  熊枣花接过一支茶花,点上深深的抽了一口,扫去了困意,贴着墙看着这座还不是很繁华的都市。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熊枣花在城里的务工是做小姐。
  我想一个男人的信仰崩塌,可能是买醉或者是温柔乡,不明白墨白到底在往前走什么,健步如飞的寻找什么,命运捉弄人总是那么的恨之入骨。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叙述,我只知道熊枣花死了,被一剑刺死在了小巷子中。在记忆中熊枣花的眼睛非常干净,笑容非常甜美,至少我特别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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