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只有十五岁,在今后的多年里,我一直想要去了解墨白的内心,可惜我不懂爱情。不过,我可以肯定墨白的心中有熊枣花。
当天的墨白,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心脏在以光速跳动,就在他走过河府瓦房的时候,在河边遇见了一个不太老的老人。
老人不太老,只是走到了墨白的身边,随手丢掉了一个银币。银币在墨白的脚前转着圈,借着月光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这是一枚中国的银元,正面刻着袁世凯的头像,背面写着一元。银元因为长期的把玩变得银白闪光,面上有一层薄薄的包浆,看得出来银元主人很喜欢把玩这枚硬币。
早在六十多年以前,陈三尺辗转反侧去堂兄家里讨生活活命,被烟管妓院压榨完最后一滴油的他,只有去要饭乞讨,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有一定的愤怒,所以很少听见他提及。
他应该早已经忘记了所谓的乞讨,却不愿意对人说起此事,其中还有很深刻的原因。
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如果不是吸福寿膏导致他骨瘦如柴,肯定早已经被抓了壮丁,甚至名曰:国难当头,岂能坐视。
大烟瘾在身,又没有力气,在战乱年月乞讨是一件及其不容易的事情,想要活下去,什么狗饭泔水都要吃的下去。
陈三尺对墨白说过:记得那天的天很蓝,蓝天就在眼前,太阳晒得他头晕眼花,手脚在行走间不停的抽搐。前面正在打仗,街道上乱哄哄的,平民在逃,士兵也在逃。眼前的阳光橘红橘红的,在眼角甚至有了彩虹,身上的不适早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爽快。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要死了。
就在恍惚之间,忽听闻前方传来一阵铃声,铃声清脆,宛如天上来。抬头就看见一匹矫健的白马,拉着一个马棚两轮,红绸缎子的车面儿,一角一个铃铛。
马车走过陈三尺的身边,马棚窗户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娇小白红的脸来,看见了我,对我一笑,丢下一物,砸的青石板路面脆生生的响。
是一个女人,在陈三尺记忆中最美丽的女人。一瞬间被陈三尺铭记了一辈子,并且藏于心灵深处,所以这枚银币一直带在他的身边,带了一辈子。
同样的是感情,陈三尺和墨白都无法去追寻,一个选择了深藏并且铭记,而另一个选择了毁灭。
在今天,我会说:爱情就是这样,也许是一句话、一个笑容、一个钩钩手指的小动作,如果你抓住了,这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爱情。
墨白捡起银币,老人已经走远,便追了上去,这老头很是奇怪,明明看起来走的特别慢,一脚与另外一脚犹如写公正的楷书,一笔一划,眨眼间却又已经走了好远。墨白练武出生,居然满头大汗也追赶不上,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回头已经走出了成都府。
老头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师傅的银币?为什么要去找到墨白?这些暂时都给我没有任何关系。
墨白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而我依旧在青羊宫傻傻的等着他,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出现。
苦楝被砍伐,鱼塘被放水,在当地村长的带领下完全摸清楚了当地的状况。结果很出乎意外:都是近期才修鱼塘和栽树的,最多不过几十年。
再往前走,村长就再也不知道了解放前的事儿了,询问当地的老人也得不出很有用的线索,只知道许多年前鱼塘哪儿有许多树木。
横跨四百年,根本无从查,又因为四川人在清初和抗日战争的时候有过大量换血,大有的手下便让村长带着去找鱼塘的主人。
鱼塘的主人姓郑,人称郑三眼,据说也是祖传的风水先生,因为看地极为准确,十里八乡有人动土都得找他看,所以叫他郑三眼。
这就完全引起了人的注意,既然都叫郑三眼,那么肯定能看出来这小小的局,为什么自己还要修鱼塘载苦楝树?其中肯定有问题。
郑三眼家一共三口人,郑三眼老婆是个哑巴,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全靠郑三眼一个人养活着,家在村子边缘。当大有手下找到郑三眼家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单单是如此简单。
郑三眼家是个小院子,院子中有一颗大梨树,村长怎么叫门家里都没人开,因为郑三眼老婆是哑巴,平日都在家,半夜三更的能到哪里去,便翻墙进去。
眼前的景象把村长吓个半死,大梨树上挂着三个麻绳,分别挂着郑三眼一家三口,身上全穿着白色的孝衣,脖子被重力拉的老长,舌头伸出来紫红紫红,面庞被憋得像牛,脸上挂着一股诡异的笑容。
僵尸突现,发现是布局引发的僵尸,被僵尸咬死居然招不到魂,随后郑三眼一家暴毙,墨白消失。这就像是一个九连环,一环扣一环。大有被搞的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大有蹲地上用一块石头划着,嘴里念叨:坟主和姓郑的如果是世仇,如果有人从中作乱,导致了僵尸尸变,然后杀了姓郑的一家,这样事情就能成立了。。。
就在大有划地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接着电话的他脸色很不好,听完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拉过来。
青俞、了一、渡空三个人继续抓僵尸去了,三天的时限越来越短,从我的眼神里都能看出来压力。我依旧被无视着,心里想着墨白和僵尸,蹲青羊宫大树下用手不停的扣着树皮,看着大有。
没过多久,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闯了进来,大有连忙挥手让人放下来,我好奇的围上去,根本没有丝毫的困意。
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儿,穿的西装革履,胸口的白衬衣被染的鲜红,大有扯开了衣服,只看见胸口肋骨上面有一个血洞,洞口的肉往外翻,把伤口挤压在一块儿,流出一点点已经发黑的血丝儿。
身边的人给大有报道:死者被一击毙命,伤口成洞穿伤,胸口的血管和肺、气管全部被割断造成的瞬间性致命。在死者的伤口上找到了胸针,确定为我们的人,编号073。
说话的人摊开手心,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能看见是一个胸针模样的东西,中间有一个小方块,被分成四份,第一份上面是红色底的镰刀锄头,第二份是蓝色底的五星国徽和两把刺刀,第三份是白黑相见直径的太极模样,第四份是红色的国旗。
大有接过胸针,死死的拽在手里,脸色黑的可怕。紧接着大有的手机又响起了了,大有听道半截,就连忙对电话吼道:拉过来!
这次就简单多了,又拉过来一具死尸,在大有掀开白布的那一刻,我一下被死尸吓的浑身颤抖,没错,死尸正是熊枣花。
熊枣花能来到青羊宫完全是因为她的死因,因为她也是被一剑毙命,身边的人继续对大有说着死因和身份,说是一个进城的站街女。
大有淡淡的说:进行致命伤痕迹对比。说完突然转向我,然后笑着问我:你认识这个女人对吗?
我被吓得停止了思考一般,根本没有觉察到大有的不对,点了点头,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大有。
每一件事情之间,绝对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所谓的巧合,大有显然也是其中一个。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原本简单到极点的僵尸事件变得扑朔迷离,墨白的消失更是让问题凸显出来,而我很久才反应过来。
我根本不相信墨白会杀掉那个073和熊枣花,我怕大有不相信,便唯唯诺诺的阐述了我心中的想法。
我成了一个累赘,并且我已经不在是小孩子,我有了我的思维,但是根本没有人来理我,甚至让我去睡觉,我只能躺在青羊宫的硬木板床上,睡的浑身都疼。
大有的厄运远远没有结束,因为第一天晚上我睡得很晚,第二天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打着哈气走到前院来,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有很多我是昨天没看见过的生面孔。
所有人都围在了一起,我好奇便走过去看,还没走到人堆里,就闻见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些像烧焦的肉与骨头,其中还有一些恶臭,我也说不出来。
我个子小,一下就挤进了人堆,这才发现人堆中又有两床担架,其中一个担架已经把面孔都蒙住了,明显已经逝去。另外一个白担架被了一和大有围了起来,站在我的角度无法看清楚是谁。
那具已经蒙住头的会不会是墨白?
我很怕是墨白,虽然大有的所有人都没给我脸色看,但是我心里是知道的这里的人八成都不待见我。我不敢动,但是又想知道尸体是不是墨白,便用及其小的声音问别人:这是谁呀。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没人说话,偏偏全部人都听见了,都转过头看着我,另外一个担架上传来一个声音:是陈孤吧?好孩子,快过来。
大有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愤怒,反而了一的脸色很难看,很悲伤。
越是这样的场景,我越不敢乱动,越是不敢乱动,我的手脚就越不受控制。两张担架之间相隔最多两米,在当时我却觉得是最遥远的距离。
精神太过集中和压抑,变忙中出错,我一脚带着了身后担架上的白布,一脚就从担架上带了下来,回头一看,我只觉得我背心全是流成了线的汗液。
第一天看见的被僵尸搞死的尸体,虽然残忍但是不恶心,而我眼前的尸体,很难以形容。尸体的整个身子,如同被硫酸浇过一层,皮肤全被烧成了焦炭一般,偏偏焦炭般尸身上,有许多条大口子,口子中间不停的流出一种脓一般的黄水,仿佛内脏已经全部腐烂,腐烂的身体里面传出来一股气味,就是刚才我闻到的味道。
尸体的一张脸也是惨不忍睹,不过我轻易的就认出来了尸体,是青俞。
师傅传授徒弟,天经地义。捡骨匠在中国的历史中已经流传了上千年甚至更久,本事就是吃的养尸地的饭,打交道的就是僵尸,所以在他们的不外传之谜中有许多对付僵尸的办法,我相信大有找人绝对不会找草包,所以可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僵尸,让青俞魂断他乡。
我更加谨慎的来到了大有身边,这才看清楚是渡空。原本慈祥的渡空,此时犹如刚从地狱出来。
来到渡空的身边,才发现渡空已经完全被变了一个人,我只晃了一眼就宁愿去看担架上的白布,因为不敢看渡空的脸。
渡空的一张脸,在后来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一张已经变了形的脸,整个脑袋犹如被打桩机来了一下,牙龈都被压了凸了出来,半张脸的皮肤完好如初,半张脸的皮肤却如同焦炭,半个口腔的肉都烂完了,露出血红的骨头混合着黑漆漆的肉。渡空的脖子犹如被剥了皮一般,整个肉仿佛都被碳化了,渡空的脖子因为在动,所以胸口上堆满了焦炭一般的肉,整个上半身的胸口往下凹进去,配合着几条三指宽的伤痕,流满了胸口的黄水,八成胸口的肋骨全断了。
饶是如此,渡空依然没死,而且还能说话。剩下的一个眼睛看见我,就连忙叫我过去,用一直手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用我的手来感觉就是一截木炭,靠近了渡空就闻见了那股难闻至极的气味。我没敢看他的脸,更没敢看他拉着我的手,便不停的看担架上的白布,结果发现渡空好像已经没有了双腿。
就在我走神的功夫,渡空用他木炭般的手死死的拉着我,我只能感觉他的手在不断的变小,他身上的油脂混合在我的手上,显得异常敏感。
我没办法只能看着渡空的脸,却发现他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在我的手心仿佛他所剩无几的手指在动。我确定了好几次,才感觉他的手指确实是在我掌心里动,不停的在动。我便猜测着是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间我明白他是要告诉我一些事情,是在我的手心里写字。
一直到他写了不下七遍,我才想清楚他在我掌心写的四个字:五行合一。
既然渡空悄悄给我写字,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也不敢张扬,大有这个人确实是把我吓坏了,我强忍着嘴巴,轻轻的用手握了握他的手,表示我知道了。
就在我还在想为什么他会单独告诉我这四个字的时候,渡空却大声的吼道: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渡空不只是说了一次,而是重复的说了很多次,直到他气绝。了一在渡空的旁边,显得很是悲伤,沉默。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未说过,渡空死后,了一站起身来,转身就往门外走,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那句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青俞、渡空都死了,了一走了,墨白消失了,在大有的脸上根本看不见任何的表情,还是那样一张严肃的脸,没有一丝波澜。虽然我明白青俞和渡空的身后事一定会特别漂亮,但是我还知道这次大有彻底将事情办砸了。
僵尸事件继续在发酵,并在当时的成都乃至四川引起了轩然大波。当天又是一条又一条的信息传到了大有的耳朵了,死人已经超过了预期的数字。
我本想多写,一是有些东西不能乱开玩笑,二是我确实没有看见过是不是僵尸,据我所知僵尸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就算是僵尸我相信青俞+渡空+了一这样的整容绝对会摆平。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官方也从来没有过准确的口径,而且也在各种媒体上宣传根本没有这回事情。最得力的两种消息是禽流感和狂犬病。
再后来,我便去了殡仪馆,等候熊妈和熊爸,最后得知的一个消息是有人用喷火器和白磷将其杀死,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些呢?这个问题于这个故事无关,也与我无关。
了一在今后的数年中,一直游走于四川各个贫困的山区,靠微薄之力作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最后的消息是他在一个叫马产平山上,身边跟着一个西藏跑出来的孩子,名字叫巴桑,再后来腾讯有一个叫活着的栏目,特别报道了马产平这个地方。
渡空留下了两句话,一句明面上的是: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人死之时您什么都不会带走,唯一能带走的就是自己的业。业在梵文中叫:karman,指的是情之行为,大抵为身业、语业、意业。这句话的意思又简单的可以说为,善恶有报,人在轮回时,业报一定会到。
这句话明面的意思很简单,大家都清楚,但是为什么渡空会在死之前重复这句话?在当时的我根本就想不明白,让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他暗地里留下的四个字:五行合一。
这句话在任何教派中都无法解释清楚,所谓的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都知道五行是相生相克,是不可能合在一起,如果硬要合在一起,只能解释为天地未分五行,而混沌,也就是所以的混沌时期,无生无死。
这是一句错误的引导,除非盘古老爷子再来一次,否则不可能有五行合一的说法。而这句话作为渡空单独告诉我,其中的深意我根本无法理解。
大半夜都还在更。
顶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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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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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来个惊艳全场的。
我反正一边喝酒一边码的。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