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士岭传奇》---献给世上的野士,呼叫你们。caizhihong。

  第十五章:闪回:白毛子大雾之老贾

  【15】
  那一天,本对女人彻底死心的老贾跟着蔡九闯入白毛子大雾,飘荡到那船冢尽头的的秦淮渡口。

  哪里知道那天进了烟雨楼,老贾头一抬就见到了他走遍长沙全城而寻之不得的心上人柳如烟。

  老贾年幼时父母双亡被叔叔收养,他长众人几岁便先谋生立业,小小年纪就外出干活贴补家用,吃了很多苦头。

  那时候赌场和窑子这些地方都需要一些帮工,而这些地方由于特殊,老板都不愿意请一些成年的帮工,老贾这种刚刚略懂人事又还未成年的小工便十分吃香。当时赌场和窑子只有一墙之隔,老贾便在两地之间穿梭干点迎来送往鞍前马后的活。

  虽然老贾在外人看来只是个能干活听使唤的孩子,但这家伙其实心思很重,他每天辛苦干活,早出晚归忙活得像个成年男子。

  谁都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却深深的痴恋上了隔壁窑子的头牌:柳如烟。

  老贾对柳如烟的感情可谓相当深厚,为了在柳如烟面前显得自己成熟能干,他有几次还跟在巷子里面调戏她的地痞斗狠,结果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老贾最惬意的时候就是隔三岔五的去给如烟姑娘的院子里送柴火,偶尔能见到柳如烟,柳如烟虽然大上老贾八九岁,但也正是活泼的年纪,她样子媚身段好声音甜,偶尔跟老贾聊上几句,就能让老贾脸红上半天。

  看到眼前这小孩子如此害羞,柳如烟更是哈哈大笑,一看到老贾就说姐姐抱一抱。

  柳如烟在窑子里面厮混了几年后,便被省城路过的盐商刘员外看上赎了身,去做了那位财主的九姨太。

  临去省城的前几天,老贾专门找机会去送柴火,又遇到了柳如烟,柳如烟就要嫁给财主,心情想是大好,看到平常经常取乐挑逗的小弟弟,没头没脑的丢下了一句话:“有空来长沙找姐姐玩!”

  如烟走后,老贾更加寡言少语,他心灰意冷没有了念想。他一直有勤奋练习点粗笨的功夫招式,还在家里收藏从江边捡来或者从别处搞来一些刀剑兵器,就想着哪一天能够有一身好武艺去行走江湖。

  柳如烟去了省城后不久,老贾想到她留下的那句话,便决定去省城找她一趟,也正好闯荡闯荡江湖。

  老贾上了船,到了长沙,他也并不知道柳如烟具体在哪所府邸里面享福,就知道赎她的员外姓刘,长沙城里的刘员外还真不少,两个月里老贾访遍了整个长沙城,最后也没有找到如烟一丝的踪迹,只好返回铜官。

  如烟走后,大概是这种事情太让他费心伤神,老贾便断了再恋上女人的心思,他大大咧咧的只管练习武功和刀剑,但没有良师指导也只是长点蛮力而已。

  本来想拜鬼二为师学点本事,结果鬼二却失踪了。

  那天在烟雨楼,楼梯上柳如烟浓妆艳抹正跟着众人下楼,手里还拿着一块小小的丝巾。

  老贾对柳如烟有一种特别的眷恋,这青楼女子可以说是老贾一生唯一痴迷过的女子。看到心上人竟然在这里,老贾心里一紧,想喊句姐姐你怎么在此。

  哪知道那柳如烟却根本不认识她,只是从他身边经过一把扑进了胡麻子的怀里。

  老贾看到心里生气,一把从胡麻子手里把柳如烟抢了过来,胡麻子看到老贾喜欢也只好让了过去。

  老贾看到眼前的柳如烟一点也不像认识自己的样子,以为她是被人强迫,几次试探,柳如烟都没有反应。

  老贾偷偷在她耳边说到,:“姐姐,你可曾记得我?”柳如烟只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当然记得,你是皇帝哥哥。”

  如此,老贾便更加伤心,他想知道如何那嫁去长沙享福的柳如烟为何又沦落到这烟雨楼成了风尘女子。

  当晚,老贾便是睡到了柳如烟的房里,他反复从各个角度观看此女子确定她一定就是柳如烟,为何她不认识自己,这让老贾十分疑惑。

  老贾说起之前的种种旧事,这位女子只是哈哈的傻笑,完全没有应有的回应,她搔首弄姿,就想跟老贾洞房。

  老贾看到她如此,心里更加不好过,柳如烟虽说是为青楼女子,但却是老贾从小从心里百般喜欢惦念的女子,老贾还跑遍了整个长沙城去寻找她,如今好不容易在这里偶遇,她却不记得自己。

  老贾心里觉得失望,他挣脱柳如烟百般殷勤的怀抱,想来到门外透口气。

  来到门外,他隔壁正是胡麻子去的房间,胡麻子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老贾不经意往里面一瞥。

  他看到胡麻子正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周围烛光隐隐,那床上垂下丝绸锦缎,床上胡麻子正赤身裸体气喘嘘嘘,他眼睛半睁半闭的正看着房顶,而在他身上正趴着的居然是一具人的骨骸。

  这具骨骸正坐在胡麻子身上,骨骸的头上还垂下长长的绿色头发,这具骨骸身上还有腐败的肌肉未完全褪下,那头颅正俯身在胡麻子身上吮吸。

  窗外的老贾看到房里如此,差点昏死过去,而此刻那具胡麻子身上的骨骸也好像发现了老贾,它停下吮吸胡麻子,扭过头来,朝老贾的方向看了过来。

  老贾看到转过来的头骨上有两颗巨大的眼洞,那眼洞里面还有两颗干瘪的眼珠在转动。

  老贾想大叫,却发现叫不出声,而此刻柳如烟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打开房门,露出一张浓妆艳抹迷人的脸,招呼老贾:“哥哥啊,你为何在外面,快点进来,快点…”说着就准备出门来拉老贾。

  老贾看到眼前袒胸露乳风情万种的柳如烟,又偏头看了眼胡麻子身上那具正盯着自己方向的骨骸,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正常站立,他突破了喉头的阻力,声嘶力竭的喊叫了出来……
  第十六章:蔡一遁水

  【16】
  蔡九在街角低声说,沩水河到了。

  一阵冷风中,那人影站到了众人前面。

  众人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死死盯住路中间这个人影,蔡九一看,这人黑发披肩垂在地上,脸色惨白,身形只有一个孩子般大小,再一细看,这人蔡九认识,这不就是楼梯上钱胖子背后背着的那个女人吗?

  这女人正是那个钱胖子背后的女人,但是她的脑袋都在,不是只有半边。

  每一条河都是有自己独特味道的,这沩水河的味道蔡九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它就在离铜官不远处入了湘江。

  沩水河的味道是那种山野之间的植物夹杂着稻米香气,然后又把这股味道揉进一团由死鱼死虾甚至死人腐败而成的淤泥里,再经过湘土之地太阳暴晒干涸后,呈现出来的这么一股子味道。这股子味道不是伴随着它长大,不是天天闻着是绝对不会把它从其他很多种味道里面很快区分出来的。

  大米面馆附近的望城街角,蔡九认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传言中说起的沩河水鬼,,其他人冲上去围着她一顿乱砍,蔡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听说在这女人身上藏着一整条沩水河。

  那些人砍了半天然后散开,蔡九看见人群里根本就没有人,那女人不知道已经去了哪里。这时候蔡九感觉自己手在动,右手突然抡起刀子往前一砍,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快过。

  一刀抡到了空中,才看到那个小女人出现在了刀的轨迹上,那女人肩膀上被刀划开的地方扑的喷出来一股激流,空气中马上弥漫着沩水河的那股味道。

  那股水还没喷到蔡九脸上,一团黑影就到了,蔡九被一股力量掀起,人在空中画了个半圈,脑袋狠狠的砸在了望城的街面上。

  蔡九从一阵晕厥中清醒过来,在黑暗中铜官镇上第二间铺子楼上受了那一下,把他脑袋里面那些不知道被藏在哪个角落的残破记忆打了一点出来。

  看来蔡九不是第一次被沩水河打了。

  蔡九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感觉到十分疼痛, 他惊醒后,脑袋里面首先蹦出来的是一个故事,是一个老鼠傀儡的故事,说一只老鼠控制了当朝皇帝,还睡了皇宫里面所有的妃子,后来被一个宫里的老太监觉察了出来,最后事情变得十分的离谱,蔡九当年听着这个故事,才知道了人事,而这个故事也算是胡麻子那方面的启蒙了。

  蔡九没有心思去回忆那个故事,他睁开眼睛看到,手边,刀不见了,儿子,儿子也不见了。

  蔡九看到儿子不在,马上就坐了起来,这下可是遇到了强敌,沩水河那女人在哪里,她在哪里?

  蔡九猛地打开双眼,发现胡麻子正看着自己,他低头看着蔡九,一张麻子脸靠得很近,一股口气喷过来,听见胡麻子充满关切的问,“九哥,你终于醒了啊?”

  蔡九摸着头问,“十八呢?”

  再一看胡麻子,一低头像是很伤心的在哭泣,他边哭边说:“九哥,咱们铜官没了,铜官没了啊!”

  蔡九没听见他这一句,他只是张口就问,十八在哪里,我儿子蔡十八在哪里?

  胡麻子停下哭泣说蔡十八他上了钱胖子的背。

  上了钱胖子的背?

  蔡九一问才知道,黑暗中的钱胖子准备下楼去野士岭,低头看见了蔡十八,他看到蔡十八没有带刀,想是记起了鬼二那句话,便想拜蔡十八当新主人。

  钱胖子往蔡十八面前一跪,然后就拜了他当自己的新主人。胡麻子说蔡十八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有,而且他好像很熟溜的还伸出右手碰了碰钱胖子的头顶。

  钱胖子见蔡十八摸了自己的头顶后,连忙转身过来微微把身俯下,蔡十八一步向前趴到钱胖子背后,钱胖子背着他说:“我带主人走上一圈玩玩。”然后钱胖子背着蔡十八就下了楼。

  蔡九问,他们去了哪里,为啥你不跟着去。说着来气,他又给了胡麻子一耳光,他骂胡麻子:“你刚才那副鸟样干嘛,你看到十八被人背走还不去追!”

  胡麻子说沩水河压着他,他动弹不得。他还说,黑鲨不是附身在钱胖子身上。

  蔡九说放屁,明明就是在钱胖子身上,要不他怎么背上背着个奇怪的女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主人,说主人说了这说了那,那个黑鲨从来就没离开过钱胖子。

  胡麻子说不是,胡麻子看了下周围,他说那“黑煞”真正附身的人是蔡九的养父。

  听到胡麻子这样一说,蔡九心里好像也突然想起了什么。

  胡麻子说蔡九晕倒后,钱胖子背着蔡十八下了楼,说去带主人走走。过了不久后,胡麻子在床上又听到木楼梯“嘎吱”的响了起来,而这次上来的却不是钱胖子。

  蔡九问上来的是谁?

  胡麻子说上来的正是蔡九的养父蔡老头。蔡九问父亲他来此作甚?

  胡麻子推开蔡九狠抓着自己的手,说到:“你抓我作甚,你父亲确实被附体了。”胡麻子推开蔡九后,从容的指了指地上的一团东西。

  蔡九低头看到地上有一团黑黑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只大萤火虫,这只萤火虫的触须和翅膀都在,这不就是那天晚上鬼二变作的那只虫子吗?这虫子怎么死了?

  胡麻子说是的,死了,你父亲把他吃掉了,蔡九说怎么可能?

  胡麻子说就是他吃了,钱胖子带着蔡十八刚刚下楼,蔡九的养父便上了楼,他痴呆的上了楼,环视了一周,看到了床上的胡麻子和地上的蔡九。

  蔡老头看了一圈,然后他蹲在地上“噗”的一声吐出来这么一个东西,这东西便是那只鬼二萤火虫。他吐了这个东西后就开始嚎哭,他边哭边说:“咱们铜官没了,铜官没了啊!”

  蔡九问他人在哪里,胡麻子说他走了,他去追钱胖子了。

  蔡九马上想到,没准养父真是那个被“黑(煞)鲨”附体的人,因为为什么那么巧,当初黑水塘鱼怪跑了出来后,正是钱胖子所说的到了铜官的时间,自己的养父便成了痴呆,他成了痴呆可能就是因为被黑鲨上了身。

  胡麻子说蔡老头看着蔡九昏迷在地上,跪下抱着儿子说爹爹无能,被黑鲨怪借了臭皮囊,如今得鬼二拼死相助,又重获了自由。他还老泪纵横的抱起蔡九说了一段往事, 蔡老头说:“儿啊,爹告诉你一件事情。”

  蔡老头这时瞥了眼床上的胡麻子,那意思就是让他记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胡麻子说蔡老头抱着蔡九说,蔡老头当年在长江上捡到蔡九的时候,蔡九并不是在什么小船上,蔡九是飘在水面上从上游缓缓而来,而且在蔡九周围还有圈圈的涟漪,那是水底下一些不知名的水中生物,他打渔一生但从没有看到过那些生物。

  老头说他跟蔡九养母结合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但村里鬼二说让他不要着急,说自会有后代为他送终,说他有造福之命。蔡老头于是收养了两个在湘江里面捡到的孩子,而蔡九是他从湘江里面捡起来的第三个孩子。

  蔡老头说他把蔡九从水里抱出来的时候,看到蔡九的脸颊下,是长有两块鱼鳃的,后来他把蔡九抱了回来,吃了几天米饭,那鱼鳃便自行愈合了。老头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他怕自己的孩子被人说成是妖怪。

  老头还抱着蔡九说,他刚把蔡九抱回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在床头看到一个人,那人非常矮小,每天都来。他接受过鬼二的一把辟邪剑,一直悬在自家房顶,他知道有这东西在,来访之人肯定不是污秽之物,没准还是哪路的神仙。

  蔡老头说自己记得那来访东西的长相,后来蔡九被从江中捡上来百日后,那造访的矮人便没有在出现过,蔡老头心想得把这人形象记下来等蔡九长大后告诉他,于是他便把那人的长相和身形画了下来。

  胡麻子说到这里,指了指地上的一副画,他说蔡老头说这副便是当年他画下的那副在蔡九摇篮边出现过的人像。

  蔡九从地上捡起来那副画,他打开画看到,画上面简单的画着一个人,看到那人,蔡九又吓了一跳,然后充满了惊喜,他惊喜的看到这个人便是自己在梦里,就是自己老是梦到的那个会遗传的恶梦里,在船被漩涡吞没的同时,躲在船仓里面观望的那个人。

  蔡九看到这个人,心里马上充满巨大的惊喜和满足,他觉得这人就是自己的生父,但这只是一种感觉,无从查证。

  蔡九问胡麻子,养父去了哪里。

  胡麻子说,蔡老头说了这些,然后就从窗户外面跳了出去,说是去找孙子了。

  蔡九连忙到了窗户边,但他从窗边看到的不是铜官镇子的大街,他看到的是湘江,这间镇上大街第二间铺子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行飘在了湘江上。

  胡麻子说刚才他晕倒的时候,湘江之主的使者已经来过,使者说湘江之主愿意帮助他们。

  蔡九连忙问,湘江之主的使者何时来的。胡麻子答他:刚才那沩水河小女人便是。

  蔡九诧异到,她难道就是湘江之主的使者?这说来好像也比较贴切,沩水河本来就是湘江的一条支流。

  但是,那“黑煞”现在在哪?它如果不是附身在钱胖子身上,也不是沩水河这女人,又被鬼二从附身的蔡老头那里逼赶了出来,它现在会在哪?

  胡麻子说他也不知道,他说这间铺子飘在水上离开铜官的时候,他看到铜官镇子周围被水围困,而水中有一尾巨大的鱼鳍,这尾鱼鳍像是一把锯子,它所游到之处,两边的水便分开,河床也被分成了两半。

  那黑鲨鱼鳍围着整个铜官转了一周,胡麻子说它把铜官剪成了一个棺材形状,然后铜官便从水面中被分开,整个铜官被剪成了一个棺材盖的形状后在水面浮现了片刻,便随着江水沉没到了湘江里。

  整个铜官都被淹没在了江水里,这大概就是蔡老头和胡麻子哭泣的原因吧。蔡九心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件事情便是,铜官镇古时不叫铜官,而是叫做“铜棺。”

  没错,是棺材的棺,古时说铜棺形状就是一口棺材,这棺材里面不知道埋着何人,而现在黑鲨鱼鳍一剪,好像把棺盖打开了一般,不知道这水下的“铜棺”里面,到底埋着什么人,这么大一口棺材,真是超越了蔡九这等凡人的想象了。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蔡九突然想起秦小翠还没有出来,他连忙问胡麻子小翠何在,胡麻子看着他只是不语,原来秦小翠没有能在铜官陷落之前逃出来,想来她是凶多吉少了。

  胡麻子说,蔡十八驾着钱胖子去救母亲了,现在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蔡九说你咋知道我养父去找十八了?

  胡麻子说,蔡老头在滚落窗口,落入湘江之前,嘴上说:“孙子,爷爷蔡一来救你了!”

  蔡一?难道养父就是湘江上的传奇渔夫蔡一?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蔡一早就死了,那个能在湘江里钓起龙种的蔡一,早就死在了长江里,他不可能是自己的养父,绝对不可能。

  胡麻子说,可能真的是,他说看蔡老头那眼神,根本不是普通渔夫的眼神,那是一种畅游江湖的豪情,这是自己这辈子未曾见过的一位传奇人物,没有想到他一直就藏在自己的身边,以前都说这位传奇的渔夫会遁水,看他从窗口一跃而下,然后水面上再未曾见过他人影的情况来看,蔡一正是遁水而去。

  蔡九说不可能,人类是不可能遁水的。胡麻子说,蔡一可以,因为他是人类中唯一可以遁水的人。

  蔡九说不可能,我不可能是蔡一的养子。胡麻子说你就是,为什么你叫蔡九,你儿子叫蔡十八?这些就是理由,你就是蔡一家的人。

  蔡九说,蔡一的家不在铜官,他应该在长江上,只有长江上才可以钓到龙种。

  胡麻子说,传说蔡一钓到了龙种后,便隐居到了湘楚之地,他从此消失在了长江,传说是为了躲避追杀。

  蔡九说,不可能,他从来没有听养父说起长江,他说自己从来就没有去过长江。

  胡麻子说,你难道没有听到刚才蔡一跟你说的那段往事吗,说完胡麻子一指地上那幅画。

  蔡九说,没错,这画里的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在白毛子大雾里藏在咱们船舱里的人。

  胡麻子说,这人我见过,不,不是,是这人的样子我见过,我以前见过他。

  蔡九问是吗?你何时在哪里见过?

  胡麻子说,我在庙里见过,这人人称西海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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