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最具决定意义的往往是那些不假思索的行动。
——纪德
强悍足以驰驱灵魂,你因自足而无需粉饰。
你的存在,不必依恃上帝、大众和情人。甚至淡漠于万有,
你是其中慎独的一个,是不假外求的,鄙夷的,超拔于一切虚弱和伪善。
坐在绿树上看太阳驾驶着她的金马车,看月亮开着她的珍珠马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山楂散发出香味,躲藏在山谷中的风铃草以及盛开在山头的石南花也是香的。
然而爱情胜过生命,再说鸟的心怎么比得过人的心呢?
关于第一场爱第二场恋,第一次告别第二次失恋,第一个人第二双手。
许多许多的第一次和后一次。
我尽可能想起那些脸,那些笑起来孩子气嗔怒时让人疼爱的脸,
在几经升降逡巡犹疑决绝的故事后,
随着收尾的章节,盖上书页封底,便不见了。
——《漂游放荡》
少年的生性总是这般,热衷漂荡,并无定所。
这些年来,无论在路上,不在路上,列宁式的记忆和流行曲哲学灵魂不亡地跟随着自己。
愉悦,哀伤,激动,孤独,像装在日渐磨损的背囊,一路随行,轻重自知。
成长与旅行,从未硬生生地撕裂分离过。
若是倒叙到第一次出行,那时那日,阳光和雪山见证了少年最初的成长。
又或许我只是想减轻对人事和感情的过分依赖,从兵荒马乱中做个逃者跑掉。
不知道我们为何总是恋于选择。而贪念多得总是解决不了现状。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地球上,我们若是穷极一生所能去到的地方,
大约都不足整个地表的万分之一吧。
但是短暂而颠沛的生命里,总是因为害怕,而需要出去。
就像童话里胆小的孩子,生怕被老巫婆抓起来关进逼仄黑暗的衣柜里一样。
怕黑。于是需要光亮。以坦荡来获取自由。
陌生寂地里的温暖相遇。
哪怕我们彼此只是一两天三五小时的面对面和说话。
有时根本连一句对白也没有,微笑已经很好。
那天那日,懒懒长长的海岸巴士线上。
乘客们是不是都站着睡着了,我们也互相看了看。
没有说话。
这或许是最好的电影情景。
每当天寒天暖,开窗闭门,与梧桐路过,跟斑马手语。
之后。再阅读相片,就能觉得时间没有平白消耗。
我是密封袋,你是食品。
我们都还有那么多运气的架撑,在生命的途径上叮叮当当,
足以走过许久。过不了期。
旅行的最后的几天,给你写的一封纪念信。
埋头在细小的愉悦,忽略了遣词。
十分拙劣,仅靠记忆书写本的虚拟翻阅,找些言辞。
那些缜密缜微的爱呵,大概是怎么样都记叙不出来。
那种揪着弄着,无止绵长的如同手腕表带的牵挂感,怎能止于三言两语。
所有经历过的污秽的神圣的,大概抽丝剥茧之后,都是同一个模样。
记忆足以证明,时间真的是残忍。
理想主义无非是值得幻灭的假想。爱情有时也真的是死性不改的"狗娘"。
哪怕我们再习惯得到失去得到失去。再世故自大与悭吝小心。
漫漫时空里,哀伤与喜悦,都可能止于弹指间。
烟熄后落空。
我想我是喜欢那种无目的的游荡的。
就像那时的梦。内心汲满了厚厚的好奇、未知、迷惑和兴奋。
后来,慢慢地,睡床飞过的那些地方,如同透过搭乘多次的机舱窗户,
外面的景色,一一都通过眼睛放进了记忆。
再后来,我竟只一味地着迷陌生之境,湖光山色对我来说,都非最后的目的。
我大概只是想走在路上,无人困扰。
相信他城彼地,偶然是最好的际遇,毫无预知、生涩但惊奇的那种感受。
偶然的一片沼泽林,偶然的一叶河舟,偶然的一块路石,
偶然的一张脸,偶然的一间旅馆,偶然的一碗热汤。
脱离游客众多的热点景点是原则,好的景色,已经存在了任一角落,
日光下飞扬起的灰尘,在陌生境地里的空气里,都会觉得美。
记忆里总是怀恋夏天的炙热,可是往往深刻的却是又潜入骨髓的寒冬。
年复一年,仍旧渴望着夏天,去怀念那些耳边温热的呼吸和未曾放下的双手。
阳光攻占了整个夏,和初秋,记忆十分率性地留在相纸里。
你的耽搁,其实等同于我的抒情。
我借这些书写,给时间的结果造一个火堆,予后面的冷冬天。
冬来时,都勿忘再借双手取取热。
我在光影分明的旅馆里,找到了微蓝的背影。
我在海拔四千米的公路上,找到了天堂般的亲吻。
我在沙峰的曲线上,找到了大风的形状。
我在大雪弥漫的旷湖边,找到了隐约的大雁。
我在麦浪起伏的田野上,找到了日光里一张愉悦的脸......
看到了冬天里的暖阳。看到了迷惘后忽而的清澈。
看到了渐暖光阴里的沉着信念。看到了往后唯一的笃信。
看到了覆着薄尘埃的十指。看到了不会迷途和落魄的沼泽。
看到了萤火虫如星空照明了步履。看到了猿猴跳入没有漩涡的时空。
看到了蓝色海湾里万分的明朗。看到了牵手游过的透明轨迹。
看到了封闭暗房的双人床上开出了花。看到了柏油路上鸽子静默地起飞。
看到了半空不惊不管身世的亲喃。看到了海底悬崖遇见时波澜的身姿。
看到了冰淇淋在来往中流下的热泪。看到了水母闪耀着骄傲地飞跃。
看到了红树林边纵容伪装的嘶叫。看到了水鸟站在了记忆的模样。
看到了原野的彩虹湿热的形状。看到了斜阳里背着光的侧脸。
看到了你。看到了晴朗。
那时拒绝持续的长时间拥抱,只是因为期间并没有任何爱。
而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是需要触摸他的。
哪怕抱着一个晚上到天亮,睡得十分不安稳。能触摸得到,便以抵达自身的安全岛。
而那个岛,其实只是自己给自己感情的通行灯。
感情出了问题 我很无奈 这是我所无能为力的。 (缄默、)
每一段感情都会有自己的麻烦。加油。
有些伤痛也许伤人。比喻起来,无非象断手保命。
看起来是伤愈,可亦于常人不同了。
人生多经历,故更坚韧才是好的。
我不想做人假肢。只一心为你心中之地。
你说要懂我 那么你来仔细看看 把我揉碎了看
骨头是贪婪 毛孔是笨拙 血液是卑微 肉身是盲目
还有五脏六腑的不甘心和占有欲 每一寸每一分 都是不好的
但你把它们合起来 合成一个我
你再看 是爱你的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完所有的路,但有你牵着的话才会觉得不虚此行。
爱是用来浪费的,是馈赠也是施舍,
是在让你经受更大苦难之前先给你尝尝的一点儿甜头。
明白了的道理还没有吃进肚里的食物珍贵,
明白了又能怎样,我知道自己明明不会照着它去做呀。
暗恋是藏在桌子里未送出的情书和无数次不经意的偷看,
初恋是脸红心跳小鸡啄米般的第一次亲吻和放学后的手牵手回家,
失恋是被甩后假装无所谓的死要面子和躲在被子里流下的鼻涕和眼泪,
跟那么多人相爱过,巷子口的皮卡丘气球却依然没有人买给我。
我害怕一切能轻易伤害我的东西,
绞肉机,电锯,煤气罐,但是却爱你。
多希望每一次恋爱都是最后一次,后来却庆幸着幸好还有下一次。
想回到谈恋爱时连牵手接吻的次数都在心里悄悄记下来的年纪去。
爱情有时候会很让人厌恶,
跟对象是谁毫无关系,就是单纯地不想跟除自己以外的人分享心情和感情,
我的真实想法有时必定会令你不悦,却又不愿意对所爱之人撒谎,
除了躲避别无选择。
越来越多的人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这尽头不是死亡,而是不断周而复始已经没有了可能性的人生。
我很懒,
新买的面膜用了一次便扔在柜子里,
几天前买的黑眼圈掰掰笔还没有拆封,
只要不化妆就嫌麻烦不想拍水和乳所以皮肤总是干得要死,
吃火锅弄得满身味道的连衣裙现在还扔在桶里没有洗,
这样的我却爱了那么多天你。
喜欢一个人就得连她的缺点也喜欢,
讨厌一个人就要连她的优点也讨厌。
人体中没有自我修复和愈合能力的部位就是心,
但偏偏受伤最多的也是它。
若能寻得教我如何不爱你的法宝,纵使给我千年灵芝万年太岁也不换。
被你轻易操纵情绪的感觉实在痛苦,
放浪形骸的大笑为你,受尽折磨的失眠为你,
你勾勾手指我便来,挥挥衣袖我便去,自尊心早被践踏的体无完肤。
如有来生,能否换你爱我如己,
也来尝尝这如切肤之痛般的所谓我爱你。
转发是暗恋,评论是表白,拉黑是讨厌,或者,是我爱你。
好的爱情便不会让你觉得自由,但关键是,你被幸福地束缚着。
爱就留下,不爱就离开,爱情很简单,复杂的是制造爱情的人类本身附带的嫉妒、攀比、不满足和生怕自己捡了玉米丢了西瓜的可笑心理。
那些竭尽全力爱你却依然被你当作泡沫的人们不是跟现在的你一样可怜吗,
哪有那么多幸运的人儿,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而已。
是否爱一个人,不是看跟他在一起时有多开心,而是失去他以后你会有多痛苦。
好的生活就是就算你下一秒就死去也不会后悔你已过的人生。
我一生都不太愿意招惹麻烦,如果麻烦找上门来,我也会躲开。
我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愤愤不平,也许是心里有鬼,也许是懒惰,也许是窝囊。
反正我不喜欢跟着麻烦瞎起哄,
我悲愤但隐忍,不需要借人替我出气,我更不可能为旁人打抱不平。
我害怕与人来往到荣辱与共的地步,我畏葸因同仇而伪装团结的亲密。
孤獨的極致不是死氣沈沈,
而是沒完沒了的一笑了之,沒完沒了的喃喃自語,
在沒完沒了的自我對話的吵雜聲中心煩意亂。
如果悲伤是安静的愤怒,那么无能为力就是一种疲惫的善良。
我确信我受到了刺激,而不是伤害。
如果你说刺激是一种伤害,那么我认为是不妥的。
伤害是一种缜密的,纯洁的精神体罚,刺激是漏洞百出的、肮脏的畸形狂热。
我曾被刺激到活蹦乱跳,甚至想出要活得有模有样这样的馊主意。
当你不爱我的时候,我是怎么也弄不明白你的。
我曾为此付出过许多努力,我在哪一面深入你,哪里就筑起一道人性的大墙。
后来,我离开了你,在那一天,风雨交加的国道上,古老的山,白猿和僧侣。
闪电像眼皮上的青蓝血管,我仿佛正在与大雨中的一切缓缓作揖,
我不再爱你,在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你的全部。
要是哪一天,我不想告诉你我干了些什么,
也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你在没有我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
我不再试图从沉默中把自己解救出来,不再逼着自己喊叫,发作甚至辱骂,
我心甘情愿的让我们悄悄的淹死在这劈头盖脸的沉默中,
我和你就真的完了。
当眼泪流干之后,
你的生活要么一病不起,要么是放声大笑。
你对我说了很多,但不是我想听的。
隔靴搔痒,或许那种痒痛也是由于我神经的过度敏感而产生的。
你若不打量我,我其实已经不介意自己的丑陋。
就象你不暗示我你亏欠我太多,我根本不晓得我为你付出过什么。
我只想生活得忘我,澎湃、自由而辽远,不愿去悔恨或结识谁,慢慢地有枯有荣。
如果我可以少愛你一點,在你心裡我的樣子會更美一些。
因為這樣,我就不會怒目,不會生出無端端的情緒,
然後又訕訕的找你言和道歉,一副沒骨氣的敗相。
至少,我可以做個不言不語的正常人,不會一開口便走漏了心事,
將心底缺失的安全感曝光無遺,讓不過夜的眼淚反唇相譏。
我明知当初吸引你的是我的冷漠,
但我还是用无法停顿的热情把你吓跑了。
我往北上或南下,都带领你走。
清晨我的草帽里住了新邻居,草蜢和我的脱发在一起。
如今你是有单身汉的宽阔的私人自由;
还是与固定女伴同居,生活在狭窄的一成不变的琐事里,
对我来说都致命。
我怀念我们的燕麦和啤酒,在葡萄园和毛榉林,
我们不谋而合的偷欢、我们的脸晒着太阳、我们嚼着玫瑰花瓣的晚上。
我每次说「我没事」的时候,都是在自救。
我不告诉你原委,是不想在我痛不欲生时听你还在说「何必」,
更不相信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你问了,如果我答了,无非又多了一个旁观者,
当你的好奇多过关心时,你甚至会笑话我的。
所以不要问我,我不是答案,我只是一堆问题。
我不知道孤独是尖锐的,还是平滑的,
它的质地是软是硬,是休克了的温柔,还是夭折的激情。
我都没有,我只觉得人间,如此冷,但我还要继续降温,降温。
即使他人友善相待,不计前嫌种种,我也只是个被原谅的老朋友。
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和好感,来谈情说爱。
我以为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伤口,却忘了自己本身既是刀锋,也是肉。
离开是因为绝望?不是。
是处境尴尬,想极力挽救颜面。
是希望的太多,机会全无而心不死,所以欲独吞不忍分享。
我从未如此疲倦,神既不开恩也不处死我,他只是惩罚我必须活着。
我游荡在烈日之下,饮水无源,
焦急地等待最后一个路过命运的神枪手。
请管好你的同情,别让它伤害到一颗濒死但仍想死的有尊严的心。
爱情?我不知道。
在你之后我也跟几个人说过「我爱你」,
他们曾是我的情人,讨我欢心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说「我爱你」,
但这仍不能避免我对爱情的厌恶。
我现在站在山顶,白鸟款款投林,夕阳镶镀所有的绿。
在你走后的曾经有人来过,现又变曾经。
我还和从前一样,
冷漠不减,温柔用不上,狠心过了头。
我曾拥有很多,不过后来都放弃了,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没有的好。
你劝说我追求的正是我好不容易才甩开的。
我吃惊我曾过着匪夷所思的生活,
那种生活是一双尺码相同的鞋子,并不是每双脚都适合。
我想我是要赤脚走过岁月的人,
即使从前星光再璀璨,也不如一个人看看月亮。
我没有遭遇过什么事,也没经历过什么人。
我只是路过了他们,
说来可笑的是,我好像是个暗藏杀机的不祥的人,
凡是被我路过的感情,到最后总是一片狼烟荒芜。
或许我的福份只能用来抵消自作自受的祸,不知还够不够。
反正这么多年,就这样此消彼长啊,竟也活的刚刚好。
你会渐渐意识到生存困境的,比你的想象力丰富梦幻的多。
若你未曾遭遇,你大概永远不相信你的耐力只够做完一半的事,
不会相信你怎么爱都爱不到,
你会觉得人类无毒无害,你甚至会扬言希望多受挫折多经历失败。
不要紧,我曾也这么觉得,
和你一样,我也不相信会有一天我的感概多过可爱。
以前我常抱怨,我何以怎么样。如今我觉得庆幸,好在没怎么样。
活着就是要经历后知后觉的明白,虽然这种明白形同虚设,
它象是稻田草人,威胁不到太致命的糊涂。
曾累犯过的种种,因年轻常撒娇赌气,
我押下了生命里的很多唯一,我输掉的都是我输不起的东西。
当我决定做一个坏人的时候,我的余生只需要做一件事——避免良心发作。
生命里有两句话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句是在什么都没做时说的「我很累」,另一句是在死不了的时候说的「我不想活」。
有时候我不说,并不代表我无动于衷。
我只是在等,等这件事在我心里彻底过去,或者彻底过不去。
我难过的是你在问我难过什么,
我害怕的是把我害怕的事情说出来。
在平行的时间里,总发生着垂直的故事。
于是,我想对照历史卜卦出未来,赶在老去之前,到雪山下种玫瑰。
一个人,一双素履,无风无虫害,冬眠春醒。
如同关在海底的水族、花坞里打盹的哑石、舞在春雷下的闪电一样,
掌握无字天然的秘密。
把人生锯成羊齿植物,咬住谎言,衔一枚野薄荷,对自己只说清凉话。
下着雨的伦敦,水仙折价到七便士一枝。
你凝望潮湿的秒针,仿佛时间真的有了意义。
它走啊走,爱情从过剩走到不良,世界从温柔蛊惑到理直气壮的欺骗。
面对荒唐的生活,你时而萎靡,时而高涨。
泥土和时间,都是肉食动物。
你说。你看到它在替你侵略庄稼,杀生,款待你痛恨的人。
你何以用天理,分人间善恶。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想念是什么滋味,
我反复找你,只是怕你忘了我。
直到用光见面的借口。直到没有了再见你的欲望。
我一个人坐在旧屋,看着倒在门后的雨具,来不及翻页的09年的日历,
所有陪我经历感情失败的物件,
想起遥远的年代,沉静如风谷中放牧的百合,无人有来。
夜阑,记忆大明。
花旗松在青山缎海间呈蓝,蚂蚁王国建在蕨草旁。
神,请你来我的左边,赐给不眠的一切——夜蛾,猫头鹰,不幸的人——以被褥和美梦。
神,请你见证,过去的我与现在的我互掴,
我穿着甲胄太久已成肉身,那掉入潭渊的是我的碎片。
我不苦只是倦,完成生命是件粗活,你却配一颗矜贵的心给我。
因为极端刻薄,我对自己和外界都有过于严峻的浪漫要求。
当这种要求以幽默的形式表达时,就是调侃和讽刺。
以沉默的形式存在着,便成了清醒。
我缺少的是真正的宽容大度,虽不追究但从不原谅,也不接纳,
我只是无视一切。
我其实是个爱无能者,我缺乏爱所以我表演爱,极易厌倦。
我时常觉得变老了,又或是从未年轻,那些所谓少女时代的记忆,我是没有的。
我一直这样生活,而岁月带走的仅仅是它带来的一切。
我是个沉重落伍的情人,渴望衰老的爱。
想象着,与妳徐徐走向墓园石棺。
生命的出口被打开,山海银滩下,空气的手感光滑,昆虫停下来,蝴蝶卵浮在苦叶上。
河水漫过腿肚,我们沐足,鞠躬,松弛的眼袋笑了,皱纹刻在非洲象牙上。
我将捂住妳的眼睛,告别自己,且听妳——
我的苦难不是因妳,却止于妳。
在压抑的午后四点钟,邮差还未按响门铃。
是这样一个午后,我把苹果派送给波斯猫,鲜奶酪让给了邻居的爱犬。
在这食欲不振的午后,我决定不再寄,也不等。
我的一部分永恒的离开了,留下尖锐的梦,在断断续续的睡眠上穿孔。
追逐飞行的爱,多变的水流,风信子之旅。从此梦里梦外,我都是漂泊的吉普赛女郎。
一切强大都会因为你的依靠,而变得软弱;
一切丰富都会因为你的需要,而突然稀缺。
年少的我,喜欢在雨中闲看雾里钟楼,手边的诗集翻了又翻,黄柠檬在绿地水珠上滚过,
可一切美妙都捉不住专注,东张西望在觅着你,我迟迟不来的爱人。
如今,千禧年已过去十二年,地球安全,宇宙祥和,
我在成长时经过一条古典之河,我把手表丢在时间中。
我想,我已错过你,或命运根本没有安排你到来。
在与自己相处的二十多年里,我终于爱上了自己。
我抚摸着它的脾性时,恐惧就会掉下来。
它有原罪也有后患。它时常说谎,我则须见招拆招保持清醒。
它为我所生,却未必忠于我,但我必爱怜它。
我要拽住它渴望毁灭的心,请它感受亲情,以及等待。
我对它的爱非常自私,以至旁人靠近,会让我不安如遭遇情敌。
有些伤,如童年的腮腺炎,得过之后就会终身免疫。
它是一只盘坐在雪龛上的响尾蛇,卒于冬眠,宛若清白辞世。
请你以酒洁净它的毒舌,善待它的牙齿,
尽管它活着的时候咬伤你的子嗣,你绝不能对一具尸体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