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nlunsheng 1204楼 2014-05-10 18:33:11
感谢楼主为我们带来了传统 武侠 风格的作品,辛苦了。。。。。
精彩之余有点小建议哦:
1、感觉李文成缺少鲜明独特风格,是否考虑随着他个人武功增高自信增强,行事风格更加独特鲜明?
2、感觉作品侠气偏低,是否考虑突出重点人物侠义气概,上升到大侠高度;
3、是否考虑站在天下各个门派或者帮派的角度描述武林,仅重点描述荆州地盘有点狭窄的感觉;
4、人物勾心斗角描述不太多
以上纯属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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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兄台建议。
第一点的建议简直就是点出了我的心声,我想写的主角基本性格就是一个内敛,聪明的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优点和缺点,当他能力越强,性格中某些特征就会表现得越突出。
第二点的确是侠气偏低,因为主角李文成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侠。我想写的并不是想突出侠义,这一点可能让一些喜欢传统武侠的朋友有些失望了,我其实想写的是对人性的剖析,对人生,对命运的无奈,当然很可能写不好。
第三点,后面会写到李文成的经历,摊子铺得会比较大,对于写不写得好还是没什么把握。
第四点,这个我会注意,我自己是这么想的,对于主角成长的设定是慢慢涉入江湖,目前的情况他最多还是一个旁观者,所以从主角的视角来看,涉及人物勾心斗角描述确实不多。
@石之瞳 1194楼 2014-05-08 20:09:52
好像原帖写到了第二个故事快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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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伤疤 1196楼 2014-05-08 20:47:05
就要结束了啊?原帖里天下英雄才出来一小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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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文成成名只是在江南而已,对于中原腹心地带,第三卷基本上只写到那里了,是为了以后作铺垫的。
@公子麟 1210楼 2014-05-13 14:24:08
老石,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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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接了个项目,非常忙啊,等闲下来会更的。
@辛忎 1214楼 2014-05-14 12:58:19
其实石兄的《剑幻》我虽然没看多少,但是后面的文字我是斟酌过的,如石兄所言,越写越有领悟。说实话,石兄后面的文笔很洒脱自然,而前面的就显得略微生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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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湘湘见见欢欢 1217楼 2014-05-17 00:18:31
拜读大作,,,
我也有个楼主一样的毛病,,,就是写一段回头看看不满意,,然后重写,,,,,,总是写了几万就重来,,,,之前一次也是把背景搬到明朝,,结果,电脑硬盘坏了,存搞都没了,,还有把故事套进的 历史 年份,事件,,都一下子没了,打击太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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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悲剧了,硬盘坏了那真打击人
@lenns50235 1207楼 2014-05-11 16:35:00
怎么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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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麟 1218楼 2014-05-17 13:38: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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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鱼之苦 1219楼 2014-05-17 14:08:59
第4页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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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心舟 1201楼 2014-05-09 12:30:00
不要让他们分离嘛,好不容易他俩有爱慕之心,就要分离,好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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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悲伤才会有欢乐嘛
二十八. 长铗归来
“
人人都道江南好,
春来秀色纤,
夏日可采莲。
满塘春水碧于天,
东风拂蒂莲。
娇阳似花白日艳,
绿荷径下叶田田,
鸳鸯醉留连。
”
水色明秀,岗峦成峰,一阵娇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歌声来自湖上的一艘小船中,船上的三个女子正荡舟采莲,和歌高唱,当唱到“鸳鸯醉留连”时,三人忍不住咯咯地笑成一团。
时当仲夏,莲肉正值饱满,味鲜津甜却又不嫌结实,这时节不少乡民都会望风采摘,拿到集市上也可换得好价钱。而少男少女们这时候都会穿戴新装,泛起一叶叶扁舟,在湖上边采边唱,以期能遇见心中情郎。
这一阵歌声传入湖边立马聆听的一男一女两骑耳中,那女子听到“东风拂蒂莲”时,脸上微微一红,待听到“鸳鸯醉留连”时,脸上更是一阵羞红,不禁轻轻说道:“这几个乡野女子,怎地如此粗俗直白,倒也真不知羞了。”
一边的男子正听得入迷,见身边女伴如此一说,不由讪笑一阵,连忙道:“七妹说得极是,这些乡野女子,没个教养,怎比得上七妹大家闺秀的风范。”
“哼,那是当然。”那女子撅起嘴道,脸上立刻春风得意。
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上穿了件翠绿的劲装,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上微微有些苍白,似病后初愈,却掩不住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她腰间悬了柄镶了金边的长剑,此时手握缰绳,踏马而立,显得英姿飒爽,但与那大家闺秀的风范,倒是沾不上甚么边。
身边骑马的男子比她大了四五岁,也是一身玄色劲装,肩上挂着一支长枪,样貌有些普通,身形颇高,他侧头凑在女子身边低眉顺眼,但脸上精神饱满,却也透出一股勃勃英气。
“三哥,你说大哥会不会有事?”那女子问道。
“不会的,大哥武功高强,区区一个飞贼,岂能奈他如何,何况他身边还有四个贴身护兵相随。”男子道。
“那四个护兵怎么比得上咱们兄妹俩。”女子道。
男子道:“那是,那是,若不是七妹途中生了病,大哥让我留下来照顾七妹,咱们三英一出,那飞贼还不手到擒来。”
“怎么,你嫌我是累赘了?”女子眉头一扬,鼓起俏脸道。
男子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留下来照顾七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女子头一歪,“哼”了一声,脸上粲然一笑,瞧得身边的男子一阵出神。
此刻四周空旷如野,没有半分遮蔽的地方,雷声在天边轰然响起,二人脸上不禁露出焦急之色,男子转头四望,突然马鞭一指,道:“看,七妹,那是似乎有一个村庄,我们赶紧赶过去避避雨。”
女子顺着马鞭的方向望去,暮色霭霭中,远处的方向露出一截模糊的屋宇来。女子点点头,二人朝屋宇的方向策马狂奔。
那屋宇远处看着不大,来到近处,才发现构建也颇是高大,门前的墙壁约有两三丈高,门顶实木制就的匾额上刻着“阮家堡”三个大字,仔细瞧去却似新漆上去一般,上面隐隐约约有些划痕。
大门紧闭着,天空也开始飘起雨来,二人下马走到门前,那男子用力连敲了几下木门,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微微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头往外瞧了瞧,见二人穿戴不似平常人家,又将门拉开。
“两位有甚么事,是来避雨的么?”那管家模样的人道。
男子脸露喜色,忙道:“是啊,这雨也来的真急,可否借贵地避避雨?”
那人道:“两位如何称呼?”
男子道:“我叫唐康,这是我结拜的义妹,叫程薇。”
那人脸色立刻有些动容,连忙客气道:“原来是‘龙腾七英杰’的‘回龙枪’唐少侠与‘芙蓉剑’程姑娘,久仰久仰,只因最近流寇颇多,敝人怕沾上麻烦惹堡主责怪,所以要问得清楚,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唐康见那管家识得自己大名,不禁一阵得意,这时那管家又道:“两位请随我来。”
二人牵马随那管家进了屋,将马系到门边不远的柱子上。里面的大厅也颇是空阔,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也黑了大半,厅里更是朦胧不清,只能见得几步远的地方。
里面微微有些腥臊味,程薇忍不住轻捂鼻子。走了几步,来到大厅中央,地上有一大堆的柴禾,有一些半截都是黑糊糊的,那管家停住道:“两位可在这里暂且歇着,这是以前留宿的路人剩下的薪柴,或许两位用得着,我就不打扰了。”
那管家说完,转身消失在朦胧的大厅中,唐康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几下,终于将地上的木柴点燃一团小火。
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程薇吓了一跳,只见大厅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乞丐,程薇不禁皱了皱眉头,又将鼻子捂住。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似从天上泼下水来一般,不时裹着雷声与闪电,将大厅映得亮如白昼。
程薇不禁有些害怕,悄悄将身子与唐康挨近,唐康心中正喜,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敲门声,过了片刻,那管家从大厅侧里的一间房门里出来,向堡门口行去,一阵轻语交谈之后,便见他身后跟着六个人,也向厅中央走来。
那六人也是躲雨的路人,瞧装束都是过路的商贾,身上各自带着长短不一的防身兵器。陆陆续续地,不断有过路行人来堡中躲雨,不多时便集聚了二十来人,有劲装武士、道人、商贾、脚夫,还有四个武官装扮的汉子。
这时火苗已经爬满整个柴禾堆,烧得正旺,将大厅映的敞亮,二十多人团团围着,在火旁烘烤给雨淋湿了的衣物。大厅里倒是安静,只有那四个武官不时地斜眼瞟向程薇,眼神看了让人冒火。
唐康已经愠怒,正要叱喝,只听程薇已喝出声来:“好大的胆子,你们若敢再瞧,小心本小姐将你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那四个武官见程薇身上带着长剑,却也不惧,仍是嘻笑不已,其中一个满脸精悍的武官对身边的同伴哈哈一笑,道:“这也怪了,她不瞧我们,怎知我们在瞧她!”
程薇脸上通红,猛地站起身,拔出身上长剑,怒道:“你还笑,信不信本小姐一剑劈了你。”
那武官嘻嘻道:“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转头却对身边的同伴道:“这小姑娘好生猛恶,若是娶回家怕是身边多了只母老虎,那可不大妙了。”
那四名武官一齐大笑,旁边瞧热闹的一干人也跟着吃吃笑起来,唐康豁然站起,怒视四人,喝道:“你们是谁的部下?胆敢如此放肆,连我们‘龙腾七英杰’你都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唐康只消与你们长官通告一声,立刻便可扒了你们身上的猪皮,将你们一帮猪头斩下来喂狗。”
那四名武官一听“龙腾七英杰”之名,脸色立刻大变,一下子噤了声,连旁边烤火的众人也都各自一惊。
程薇却不依不饶,走到那调笑的武官身前,当胸刺去一剑,那武官连忙退避,手掌搭到腰间的刀柄,却不敢拔刀相迎。
唐康见那四人畏惧,心中气也消了大半,便道:“七妹,算了,与这几个有眼无珠之辈计较,倒显得咱们掉了身份。”
程薇道:“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非得给他们一点教训不可,除非他们每人自掌嘴巴一百下,这事便了。”
那四名武官见要自掌嘴巴,却也不愿,不禁裹缩着身子左瞧瞧,右瞧瞧,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僵持不下,这时,那堡中的管家也跑了过来,向程薇道:“程姑娘,这四位大哥看样子也知道怕了,不知道敝人能不能做个和事佬,请程姑娘放过这四位大哥。今日诸位能凑巧在此相遇,也算得上是缘分了,还望不要伤了和气。”
程薇见那管家言语和气,念他借地避雨之情,顿时消了不少气,又见四人畏缩的样子,冷哼一声,脸色才平下来。
那管家立刻道:“多谢程姑娘!诸位,我们堡主有请,诸位若是愿意,请随我来!”
这时一个劲装武士道:“你们堡主可是‘狐八刀’阮连狐阮前辈?”
那管家道:“正是。”
众人暗自一阵惊诧,唐康心中也吃了一惊,阮连狐是浙东一代有名的武林名家,以前常常听父亲提及,这几年不知为何却销声匿迹了。唐康的父亲唐彦武是越州府的府军教头,武功高强,向有军中第一高手之称,年轻时好勇斗狠,会遍越州各路武林好手,能与之匹敌者不超过十人,而这阮连狐便是其中之一。
据说阮连狐有八招厉害的刀法,靠着这八招刀法,他打败了不少武林好手,声名渐渐累起,因为姓名中有一个“狐”字,所以江湖人称“狐八刀”,也有暗地里讽他狡猾难缠之意。
众人见阮连狐相邀,心中好奇,都想见识见识这位武林前辈是何等模样。
那管家领着众人向大厅内侧的一间小门走去,出了门,是一条曲幽的走廊,外面长满了高大的松柏,雨势比之前也小了许多,一些零星的雨丝透过影影绰绰的枝叶飘进廊道,飘到众人脸上,令人只觉有些幽冷。
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半圆拱的石屋,那管家堆开屋门,领着众人走进去。众人刚进屋,便大吃一惊,屋里摆着四副冷冰冰的棺材,一边坐着一个全身白衣素服的人。
屋里有些昏黄,墙壁的两边各挂着一只油灯,灯芯上燃着豆子般大的暗光,那白衣人蓬着头,脸颊消瘦,极是憔悴。
他见众人进来,微微抬起脸,露出杂乱的胡须,昏黄的灯光之下,边上又摆着四副棺材,直令人生起一片孤独凄凉之感。
众人正在惊异间,那人道:“诸位好汉,阮某冒昧请诸位前来,只觉心中过意不去。”
一个道人道:“莫非阁下就是阮连狐阮堡主。”
白衣人轻轻叹了口气,道:“惭愧,想不到江湖中还有人记得在下的名号。”
那道人道:“阮堡主客气了,若非阮堡主好意留宿,只怕我们还在外面淋雨呢。”
阮连狐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甚么。”
众人见阮连狐温和有礼,完全不似江湖中流传的样子,不禁大感诧异,这时阮连狐道:“敝庄清苦,也没什么可款待各位的,子福,你去给诸位好汉沏杯茶。”
那管家应了一声,走到一边的桌上,拿茶壶倒了二十几杯茶,一一给各人端上。众人只是道了声谢,将茶端在手里,也不沾嘴。
阮连狐这时道:“诸位,阮某身边摆着这四副棺材,诸位心中是不是觉得奇怪?阮某请诸位前来其实也没甚么大事,只是想向诸位讲个故事,诸位若嫌阮某啰嗦,可以自行回去大厅休息,不用理会我。”
众人心中本来奇怪,这时见他如此一说,倒是有些期盼,有人便道:“无妨,无妨,这长夜漫漫正值无聊,阮堡主直管讲,我陆冲爱听。”
阮连狐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道:“从前在一座山上有四位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跟随师父一同习武,他们情谊深厚,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有一天,师父拿出四个锦囊对四位弟子说:‘你们都长大了,师父给你们每人一个任务,就放在这四个锦囊里,你们只有完成这个任务,才能成为我真正的弟子。这四个锦囊现在你们不许拆开,下山之后,才可以拆开,也绝不许互相告知,直到完成任务为止,你们才能上山。’”
阮连狐讲到这里,停了下来,轻嘬一口茶,又叹了叹气,神情十分古怪。他顿了顿,道:“诸位想知道师父给这四位弟子的任务是甚么吗?”
众人不禁点点头。
阮连狐道:“四位弟子分散下山后,打开他们的锦囊,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师父给他们的任务竟然是一样的:那就是杀死另外的三名弟子,成为师父的唯一传人。这个任务犹如晴天霹雳,在四位弟子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最小的四师弟性子最软,他不忍师兄弟之间互相残杀,终于向其他的三位师兄道出实情,四人知道了各自任务,都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既不愿互相残杀,又担心被师父发现违抗师命,不能饶恕他们,终于,四人一合计,便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偷偷跑上山,合力偷袭师父,最后将师父杀死。”
他讲到这里,舒了一口气,似乎解脱了一般。
众人听着故事,都没有出声,屋里一阵沉闷,阮连狐道:“诸位应该很想知道这四位师兄是谁吧?”
他说完不待众人回应,又道:“这四位便是‘金刀无敌’陆展鹏、‘冷月刀’冷秋雄、‘夺命快刀’林锋,还有一位最小的师弟正是阮某本人。”
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呼,即是惊呼阮连狐出人意料的坦白,又是惊呼那另外三人的名号。
这三人都是江南一带颇具声名的武林高手,只是在近几年里接连被杀。据说杀他们的人是一位黑衣青年,三人之死在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除了这三人,武林中还有不少高手折在那黑衣青年手下,据见过他出手的人形容,他刀若鬼魅,出手便夺人性命,又因其行踪诡秘,专在雨夜现身,无人知道他姓名,江湖中人便送了他一个“断魂刀”的绰号。
如今江南一带武林中最引人注目的青年高手,非“断魂刀”无疑,江湖风传他的武功直追“烟雨杏花庄”的大公子柳乘风。
阮连狐接着道:“这些年来,阮某时时想起师父,想起师父的养育之恩,心中便一直有愧,如今师父的后人终于寻仇来了,三位师兄都已死去,只怕我也是命不久矣,我想,那也应该是我们罪有应得吧。”
众人想着他师父残忍的任务,见他神情萧瑟,直觉有些不值,不禁纷纷安慰,唐康这时忍不住道:“莫非你师父的后人便是江湖上传闻的‘断魂刀’?”
阮连狐点点头,又道:“六年前,当我的大师兄陆展鹏被杀时,我便知道我们的报应来了,后来师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本来我也要死的,只是这些年我念着师兄弟情深,一直四处搜寻他们的尸骨,想让我们四个师兄弟死也要聚在一起,只因我常年不在堡中,反而躲过了劫难。”
他说完向那四副棺材望去,众人也顺着他的眼光往四副棺材望去,这时程薇声音有些颤抖道:“阮前辈,你那三位师兄弟的尸骨都找到了么?”
阮连狐笑了笑,道:“找到了,他们三人的尸骨就在这三副棺材里,最后一副便是准备留给阮某自己用的。”
他话还未完,程薇便觉胃里一阵犯恶,忍不住“哇”地一声,将白日吃得东西全吐到地上。
唐康连忙扶着程薇,向阮连狐道:“阮前辈,实在对不住了,我七妹大病初愈,受不得一些刺激,失礼了。”
说罢赶紧将程薇扶起,往堡内大厅的火堆边行去。程薇吐了几吐,顿时好了许多,一想到那棺材里都是些不知腐烂成甚么样的尸骨,直觉恶心,便硬生生忍住,不再去想。过了一会,其余众人也纷纷回到火堆边。
夜色渐晚,外面雨势渐歇,虫鸣的声音也不时响起,传入众人耳里,直催人犯困。厅内火势仍旧很大,看样子燃一整晚也不成问题。
几个商贾在火堆边用一张半破不破的烂席子简单地铺垫一下,便抱着兵刃睡去,有人没有随身物事,干脆甚么也不管,找个稍暖和的地方倒头便睡。
一边的火堆在烧,地上倒颇是干燥,唐康只稍稍清理了一下,便侧着身子躺在地上,闭起眼睛。程薇将头枕在唐康腿上,一会儿闭着眼睛,一会儿又睁开,不时地向那四个武官横去,那四个武官早已怕了,找了个离二人远远的地方,闭着眼睛打盹。
寂静的午夜,众人都已睡熟,突然,一声尖叫在夜空里响起,一下子将程薇惊醒,程薇摇了摇唐康,唐康早也被那声尖叫惊醒,立刻弹起身,这时厅中众人也纷纷醒转。
大厅侧里的那间屋门突然被撞开,那管家踉跄地跑了进来,虽然夜色很沉,厅里却也能瞧得几分真切。那管家右手捂着左腕,往众人这边飞跑,左腕淅淅沥沥地滴着鲜血,染红了全身,显然左手已齐腕断去。
一个年纪稍长的劲装武士上前将那管家扶住,道:“怎么回事?”
这时众人也都围了上来,那管家一脸惊恐,不住地往后望去。众人顺着他的眼光瞧去,只见一个黑衣人立在离众人三丈外的地方,柴堆上的火仍然燃着,火光上下跳跃,映在那黑衣人冷峻的脸上,就像一块万年寒冰。
黑衣人左手里提着一个人的颈子,那人头软软地垂着,嘴里呜呜咽咽,不知道在说些甚么。
唐康不禁大吃一惊,以他的身手,那黑衣人是如何进来,竟然没能看出。
黑衣人右手使刀背将那人下颌托住露出脸来,众人望去,不由大惊失色,那人正是阮连狐,此时他却似手无缚鸡之力,黑衣人冷冷道:“说,他在哪里?”
阮连狐嘴里动了动,众人听不清说些甚么,黑衣人已闻言侧身,向前走着,似乎便要穿过众人,往某个地方行去,对众人俱是视若无睹。
扶着那管家的劲装武士已横刀在前,向黑衣人道:“在下陆冲,阁下报上名来。”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向前踏着脚步,眼见便要撞到陆冲刀上,陆冲不禁后退两步,喝道:“阁下是谁,若是再不回话,莫怪我陆冲不客气了。”
“让开。”黑衣人道。
旁边与陆冲一路的三个武士闻言抽出兵刃,将那黑衣人围在中间,这时围观的数人也拿起兵刃,立在一边盯着黑衣人。黑衣人的狂傲之气早已激怒众人,且那管家伤重凄惨,阮连狐怕是不久也会丧命,这都激起了众人的敌忾之心。
那管家这时咬着牙道:“他就是‘断魂刀’!”
最近很忙,刚好这个周末有时间来更新。
没想到仗剑竟然落寞至此,从主版降到副版,武侠的最后一块阵地也要消失了。
@青铜水月 1249楼 2014-05-17 22:41:43
还以为仗剑降为副版,石兄也没有动力更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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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些朋友在等着,我不会失去动力的
@柳伤 1246楼 2014-05-17 19:51:13
回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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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客气呀!
@gundonfeng 1247楼 2014-05-17 20:03:24
顶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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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nlunsheng 1248楼 2014-05-17 20:34:12
支持!是的, 武侠 最后一块阵地都将没了,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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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80后 1250楼 2014-05-18 00:16:28
支持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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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xmark 1251楼 2014-05-18 10:56:18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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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麟 1252楼 2014-05-18 11:48:40
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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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鱼之苦 1253楼 2014-05-18 20:16:24
专门来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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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瞳 1245楼 2014-05-17 19:32
最近很忙,刚好这个周末有时间来更新。
没想到仗剑竟然落寞至此,从主版降到副版, 武侠 的最后一块阵地也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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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dqzdc110 1254楼 2014-05-18 20:56:35
顶,MARK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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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顶贴!!!
唐康心中一动,也提起枪,向“断魂刀”行去。
陆冲挡在“断魂刀”面前,正要说话,突然眼前一花,便听几声惊呼,接着便是兵刃落地的锵锵之声,他瞥眼过去,见另外三个武士纷纷捂着手臂,兵刃落在地上,似已受了刀伤,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舞刀护住身前要害。
“断魂刀”这时已向他头顶落来,陆冲见“断魂刀”身在空中,不禁一喜,使刀向“断魂刀”劈去,这一刀颇是快疾,陆冲以为便要得手,哪知刀去力老,却砍了个空。
陆冲止不住身形,往前猛冲几步,这时背后一阵寒风袭来,他知道“断魂刀”刀势已至,这时也来不及转身,顺着前冲之劲往前纵开,他身形刚一落地,头顶上的寒风又起,此时他已无力避开,一矮身,便往地上滚去,当他翻身过来,便觉眼前刀光闪烁,随即手腕一痛,手中钢刀已脱了手,再也抓不住了。
“断魂刀”伤了陆冲,便不再理会,转身朝一边踏行。
其余持刃围观的众人见“断魂刀”果然如传闻中身如鬼魅,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急忙远远退开,也不敢上前了。
“阁下好功夫,在下‘龙腾七英杰’唐康,向阁下讨教两招。”唐康这时已行到 “断魂刀”面前,抱拳道。
“断魂刀”向唐康瞥去一眼,也不答话,继续踏步前行。
唐康不由一阵火大,这人竟然视他若无物!
“龙腾七英杰”在越州可谓赫赫有名,七人都是武将子弟,个个武功不凡,势焰熏天,他们只要跺一跺脚,整个越州都要抖上一抖。唐康在“龙腾七英杰”里排行老三,虽不似父亲唐彦武年轻那般好勇斗狠,平日里也少不得与人切磋武功,却是除了老大高坚之外,武功最好的一个。
此处虽已出了越州城百里开外,他们的名声依然不坠,唐康话语也算客气,没想“断魂刀”竟狂傲至斯,他恼怒之下提枪一指,喝道:“阁下也当真狂妄,今日我唐康倒是要瞧瞧你是否真有本事。”
“断魂刀”终于顿住,在与枪尖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下来,唐康只觉羞辱至极,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被如此轻视过。
“看枪!”唐康大喝一声,脚下一沉,枪势回收,又往前一推,枪身展直成线,向“断魂刀”迅疾刺去,这一招唤作“弓步推”,是他的家传枪法,专刺对方咽喉,又稳又辣,他对自己的枪法一向自信,虽然心中恼怒,却是先发声,再收枪,一点也不愿沾上偷袭之名。
唐康一枪刺出,眼见便要刺中“断魂刀”,突然只见人影一闪,眼前已失去“断魂刀”的踪影。
“断魂刀”的江湖传闻唐康早已听说,但身手如此之快,却也出乎他的意料。
唐康身形不动,枪尖一抖,向上跳起,直冲头顶,他虽见不到对方身影,但时常与人切磋,也颇有经验。
果然,“断魂刀”自头顶落下,枪势正朝他冲去。
唐康只觉枪身一震,知道“断魂刀”架住了这一枪,他心中一喜,这一招“举火撩天”使出,若是对方抵挡,下一招“龙飞凤舞”便会顺势而出,这是他已练得熟极了的功夫。
“龙飞凤舞”,这名字虽然文雅,却是狠辣厉害的招式,它取自唐康家传枪法中的绷劲,对方若是硬架,他枪头一弯,将对方劲道卸去,突然又一回弹,往往对方便躲闪不及。
唐康枪头一荡,枪尖飞快向“断魂刀”点去,此时枪尖与“断魂刀”相距甚近,又是出奇不意,唐康几乎以为便要刺中,这瞬息之间,突见刀光一闪,“断魂刀”竟然行有余力,劈出一刀正砍在枪尖上。
唐康只觉手腕一沉,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这时“断魂刀”也落到地上。
唐康脚步一定,枪势便要刺出,突然“断魂刀”身形一动,竟向旁边闪去。
众人都凝神注目二人相斗,“断魂刀”突然闪出场外,都吃了一惊,待回过神过来,便听一声尖叫,一边观战的管家胸口多了一条深深的刀痕,鲜血往外直冒,眼见活不成了。
“断魂刀”杀了那管家,又闪回唐康面前。
众人大骇,刚才“断魂刀”与四位武士交手,也只伤不杀,似乎与传闻中颇不一样,这时突施辣手,杀了管家,众人心中开始直发寒。
唐康见“断魂刀”与自己交手之际,仍然轻易杀了管家,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不由手心冒出汗来。
“断魂刀”盯着唐康,眼神里寒意更甚,似乎透着些怒色,唐康不知“断魂刀”为何突然发怒,他丝毫不敢怠慢,枪身一挺,如箭一般向“断魂刀”飞射。
枪尖未至,唐康握在枪尾的左手一压,枪势向上撩起,他料定这一枪必然不中,所以后招已变,果然,面前已失去“断魂刀”的身影。
唐康只觉后脑劲风涌动,他腰身一扭,劲贯枪身,已朝后上方的黑影连刺三枪。
这三枪似连珠而发,迅捷已极,却没有一丝兵刃碰击之身,原来“断魂刀”也顾忌他枪法厉害,连连闪身落到地上。
唐康这三枪使出,胸口为之一窒,好在“断魂刀”也落得较远,唐康缓了口气,又挺枪刺去。
这时“断魂刀”却没退避,一刀劈在枪尖,身子却向前飘起。
唐康只觉人影一闪,“断魂刀”又不见了踪影,这时他想也不想,反身一枪,枪尖破空而出。他的家传枪法已有六七分的火候,这一式“凤回头”他自觉已使得极好,只想即使刺对手不中,也会令他狼狈不堪。
唐康劲力已尽,只觉刺去的地方空空荡荡,便知要糟,这时后颈突感一凉,唐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背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此时他脑袋一阵空白,全身发软,止不住地萎顿在地上,待回过神,便听一个声音大哭道:“你杀了我三哥,我要为他报仇,我要杀了你。”
唐康倒在地上,只觉后颈有些疼痛,却也并不剧烈,他侧过身抬起头,便见程薇疯了一般使剑向“断魂刀”刺去,一连刺了十来剑。
“断魂刀”只是轻飘飘地闪来闪去,程薇的剑根本沾不了他的身。
程薇剑法越使越快,却也越使越没章法,突地只觉手腕一痛,手中剑再也把持不住,落到地上,这时便听耳边一个声音道:“七妹,小心。”
她抬手一望,见手腕上有个红点,知道无碍,又回头望去,这时唐康已从地上爬起来。
程薇见他安然无恙,脸上不由露出大喜之色,她转回头望向“断魂刀”,“断魂刀”也向她望来,冷冷道:“小姑娘真不知好歹。”
“断魂刀”的样貌看起来比程薇大不了几岁,却直称她小姑娘,若唤作别人,程薇必然反唇相讥,此时她心中却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这冷峻男子也没传闻中那么可怕。
她心中想着,不由又向“断魂刀”望去几眼,见他面色虽冷,却还有几分俊俏,不禁脸上一红,心中顿时有些慌乱。
程薇怔怔地站了一会,唐康已走到她身边。“断魂刀”冷峻的面容又向她望来,她不由自主地望向“断魂刀”,眼光又往那管家的尸首落去,“断魂刀”像似知道她想得甚么一般,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杀人,从不冤杀。”
他话音一落,几个起纵,便从厅中消失。
“断魂刀”一走,众人这才喘得大气,大厅中一片狼藉,那管家的尸首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这时有人向缩在一边的阮连狐道:“阮堡主,你没事吧?”
阮连狐惊魂未定,过了片刻才道:“我……,我不是阮堡主!”
众人吃了一惊,那人见“断魂刀”离去,也渐渐恢复了精神,便向众人缓缓道来。原来他并不是阮连狐,只是附近村里的说书先生,有一日被阮连狐抓来,硬逼着他装扮成阮连狐,向过往留宿的路人讲叙那个故事。
故事的真假,他也无从得知,只猜想阮连狐必是想博得别人同情,而真正的阮连狐,便是大厅中的那个乞丐。此时大厅的角落空荡荡地,早没了那乞丐的身影。
经这一扰,众人也无心睡眠,过了不久,天色渐渐开始亮起来,众人也各自散去,唐康与程薇策马北上,一阵疾驰。
二人赶了约莫一个时辰的路,程薇便叫起累来,不肯走了。唐康也是半晚没睡,此时也觉有些疲乏,二人停在原地,左瞧右望,四处都是长满大树与荒草的原野,只有东边有条小径,两边绿茵垂地,此处二人也从未走过,便商量一阵,一致向小径行去。
行了没多久,已到小径尽头,面前现出一条大道来,二人上大道行了一阵,便见不远的地方酒旗招展,是一间颇大的客栈。
程薇大是兴奋,嘴里囔囔着要叫两间上好的房间,大大地睡上一觉。二人近了客栈,里面甚是热闹,此时离正午还远,客栈里出的人多,进的人少。
二人翻身下马,这时一个伙计勤快地赶过来,将二人的马接过系到马桩上,招呼二人进店。二人订了两间上好的房间,只觉肚子饿起来,便坐到一张饭桌上,向伙计叫些饭菜。
因离午时还远,客栈里饭菜并未备妥,那伙计央二人侯些时分。过了半刻,饭菜仍然未上,程薇便已耐烦不得,这次随高坚与唐康外出追贼,出行时还兴致满满,哪知刚行一天便生了病,加之昨日睡眠不足,心情不免烦躁,平日里她便有些小姐脾气,此时更觉有无数冤屈,忍不住吵嚷起来,那饭客栈伙计只得不停赔笑,一时也是无法。
正在吵闹间,突听一个声音娇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真是蛮不讲理!”
声音自侧边传来,二人转头望去,旁边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人,当中一个女子正斜着凤眼盯向程薇,那女子头上戴着一顶花色灿烂的羽帽,耳上垂着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肤色微黑,模样颇是俏丽,一身绛紫色的长裙虽被桌子遮住了大半,却透着一股火辣辣的味道,她身边坐着的二人衣着倒是粗陋,身上都背着兵刃,一副江湖草莽的装扮。
程薇心里本来烦躁,这时更怒,赫然起身,大声道:“你说哪个是野丫头?”
那女子道:“谁在这里吵吵囔囔,我说的就是谁。”
程薇怒道:“你才是蛮不讲理的野丫头,本小姐没惹你,你倒惹上门来了。”
那女子丝毫也不示弱,高声道:“惹你怎么了,蛮不讲理还不让人说了,这客栈又不只你一人,吵吵嚷嚷地,惹人心烦,我就说你了,那又如何!”
程薇气得要命,平日里都是别人宠着她,何曾受过如此抢白,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不由恚怒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女子,真不长眼,敢惹本小姐,小心本小姐抓你到衙门,打烂你这张嘴。”
那女子一阵冷笑,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说道:“哎哟,说不过就开始发横了,这也不知是哪家的官老爷养出的子女,说你蛮不讲理倒一点没冤,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子女这般横蛮,其父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日里定然仗势欺人惯了。”
那女子不但骂了程薇,连她父亲也一同骂了。
程薇一时气结,她虽刁蛮任性,却不是一个口齿伶俐之人,怒火交织之下,不禁拔剑而出。
那女子连连泠笑,道:“要打架么,我‘俏罗刹’最喜欢了。”
她站起身,露出腰间的彩色腰带,右手往腰里一探,一根彩色长鞭中自手中飞出,在空中旋了一圈,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原来却是她的拿手兵器。
程薇气呼呼地踢开身边的凳子,向俏罗刹迎去。客栈里其余客人见两女气势汹汹,连忙闪开一块空地,瞧起热闹来,唐康心里却暗叫糟糕,“俏罗刹”的名号近来可谓是越州城酒楼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据说在镆铘山有一伙强人聚啸为盗,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专与官府作对,这伙强人有三个首领,武功非常厉害,其中的三当家是个女子,姿色美艳,性子泼辣,正是这“俏罗刹”。
“难道另外二人便是那伙贼盗的两个首领,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贼寇?”唐康暗自想,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他刚想劝慰程薇,却见程薇与“俏罗刹”已动上了手。
“俏罗刹”的长鞭比程薇手中长剑长了足足三倍,长鞭在她手中如灵蛇一般上下翻飞,程薇只是持剑围着“俏罗刹”四周跳来跳去,一时近不得身。
程薇剑法本来不弱,这时却在“俏罗刹”长鞭挥舞之下只余防守,无暇进攻,心中怒气更是难平,忍不住大声喝道:“三哥,你站在那里做甚么,还不过来帮忙。”
唐康知道程薇的性子,她怒气上冲,一时半会定然难以消停,此刻又落了下风,若再不相助,只怕以后一两个月也不会理他。
唐康持枪在手,向“俏罗刹”踏去,走出没几步,与“俏罗刹”一路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已取下钢刀向唐康迎来。唐康见程薇势态颇有些急迫,也不搭话,挺枪直刺,那人拿刀挡住,两人一交手上,唐康便知那人武功差自己远矣。
他连刺三枪,那人已左支右绌,难以抵挡,另外一人见状,立刻持刀攻了上来,两人合斗唐康。
唐康与二人相斗片刻,仍然游刃有余,顿时放下心,向程薇望去,却见“俏罗刹”手中皮鞭越舞越疾,豪不留情地向程薇要害打去,程薇吃力抵挡,已是岌岌可危。他不由心中焦急起来,手上加了劲,向二人疾刺,欲将二人立刻制伏,再去相助程薇。
程薇与“俏罗刹”相斗多时,一直处于下风,心中更是焦躁,加上腹中饥饿,已全没了斗志,这时“俏罗刹”的长鞭迅疾地向她打来,她奋力使剑将长鞭挡住,那长鞭虽是软的,打在剑身却不停留,倏地一下又缩了回去。
这一挡顷刻已用尽了气力,眼见下一鞭即刻便至,程薇自知无力抵挡,霎时惊吓地闭起双眼。
这一刻似乎等了许久,程薇只觉身上并无异样,不禁讶异地睁开双眼,却见“俏罗刹”也是一脸讶色,再往她身后瞧去时,脸上不由露出喜色。
“俏罗刹”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捏着长鞭另一端的鞭梢,脸上笑意吟吟。“俏罗刹”吃了一惊,这人无声无息便欺近身后,将自己的长鞭捏住,武功实在有些惊人。
她用劲一扯,长鞭在那人手里,却分毫不动。她不禁有些着急,运鞭前送,顺势一抖,鞭子抛成一个弧形,向那人打到。
那人侧身一闪,“俏罗刹”只觉鞭梢有些松动,运劲往后一甩,鞭身往后飘起,却见那人身形也随着鞭梢往自己头上飘来。
霎时她只觉脸上似乎有风划过,再看时,便见那人已飞至身后,手里仍然捏着长鞭的鞭梢,另一只手却夹着一根羽毛,正是自己帽子上的羽毛。
“俏罗刹”暗自吃惊,知道那人手下留情,适才若不是摘着羽毛,而是出手攻击,只怕已然中招,她心中吃惊,脸上却是一笑,道:“哟,这位公子哥身手很不错嘛,莫不是来英雄救美的?”
那人道:“这位姑娘说笑了,她是我结拜的义妹。不知道我义妹与姑娘有甚么瓜葛,可否看在本人的薄面上,化干戈为玉帛。”
“俏罗刹”见那人身形健壮,脸骨微微有些凸出,两颊如刀削一般,再瞧一身戎装,顿觉有些厌恶,她脸上笑意不减,说道:“阁下武功高明,我可打不了赢你,就算不想给你薄面,怕也由不得我了。”
那人道:“姑娘说笑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俏罗刹”道:“你先说你的名字?”
那人哈哈一笑,道:“在下高坚,这两位一个是我七妹程薇,一个是我三弟唐康,他们如是有甚么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俏罗刹”脸色一闪,盈盈笑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龙腾七英杰’,我一介乡野女子,今日真是莽撞,跑到老虎头上捋毛,没被吃掉已是万幸了,哪里敢说甚么得罪。”
她也不报姓名,走了几步将一边被唐康打倒的两名同伴扶起,就近拉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一屁股坐到边上,懒洋洋道:“唉,还是等我们的饭菜来了,美美地吃上一顿饱。”
这时程薇气鼓鼓道:“大哥,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可不依她,她刚才还羞辱我呢。”
高坚摆摆手道:“七妹,算了,闯荡江湖,要以和为贵嘛。”
程薇道:“不行,我不依。”
高坚笑吟吟道:“七妹休怒,大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程薇横了“俏罗刹”一眼,连忙问道:“甚么好消息?”
高坚意气风发道:“那飞天大盗‘神行雕’丁远踪已被我抓住,哼哼,任他如何厉害,终究还是栽在我高坚手里。”
说罢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唐康与程薇闻言大喜,均道:“真的,太好了,那丁远踪现在何处?”
“俏罗刹”闻得“神行雕”之名,心中一动,不禁凝神倾听。
高坚一转头,只见客栈里围观的人群中,三个全身护甲手持尖刀的武士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那汉子手脚均被铁链绑住,脸上,额头上有几道血痕。
那三个武士将那个汉子押到高坚身旁,高坚环望四周众人,脸上忍不住又露出一阵得意神色。
这时客栈的伙计连忙跑过来,将狼藉一片的地上收拾停当,又招呼高坚等人坐下,他脸色倒是平淡,似乎打架闹事已是家常便饭。
高坚等人分了两桌坐开,唐康、程薇与高坚一桌,一坐下,程薇便拉着高坚问这问那,早将刚才的恼怒一股脑儿忘了干净。
唐康这时插口道:“大哥,你属下还有个护兵陈鹿怎么没见着,他到哪里去了?”
高坚道:“我令陈鹿赶回越州城,通知我爹去了,过不了多久,应该便会有一队人马来迎接我们。”
唐康道:“过些日便是都护大人大寿之日,大哥这份大礼,都护大人一定非常高兴。”
高坚撇了撇嘴,道:“算起来我们出发到现在也只有十五天,这‘神行雕’也甚是狡猾,绕着我们兜圈子,不过终于还是将他抓住,卫戍营那帮饭桶们抓了两年还没抓着,也当真无用了。”
唐康这时大是兴奋,睡意全无,说道:“大哥,吃完饭,咱们赶紧赶回去。”
“不着急,不着急。”高坚笑呵呵道。
“就是,我昨日一晚没睡好,现在还犯困呢,今日少说也要等我睡好了再走。”程薇撅着嘴道。
高坚哈哈大笑,唐康楞了楞,他向来佩服高坚,想着已与大哥合到一处,只觉天下再无甚担忧,也哈哈笑起来。
闲谈间,二人向高坚讲述了昨日遭遇,这时客栈里人越来越多,当唐康讲到与“断魂刀”动手情形时,高坚忍不住高声问道:“那‘断魂刀’武功如此厉害,比我如何?”
唐康暗自估量,只觉“断魂刀”武功之高,大哥怕是有所不及,但见他脸上神采飞扬,也不愿直言,便道:“大哥毫发无伤将‘神行雕’擒住,这等武功,那‘断魂刀’如何比得!”
高坚闻言又是一阵畅然大笑。
三人吃完饭,待程薇睡足了觉,便出了客栈,顺着官道转折南行,沿途观花赏景,行得甚慢,走了两日,才不到五十里的路程。
这一日将近黄昏,高坚一行到了一间名为“会八方”的客栈投宿,正在晚餐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过了一会,便听客栈的楼梯间传来“蹬蹬蹬蹬”的脚步声。
高坚脸上露出喜色,片刻之后,楼上行来一群人,那群人衣着各异,有的粗衣着体,有的布甲履身,但身上俱是兵刃齐备。
当先一人快步走到高坚用膳的桌边,行了军礼道:“秉将军,都统大人知道将军擒获了‘神行雕’,命我等特来迎接。”
高坚往那人身后望去,眉头不由一皱,那人立马附到高坚身前轻声道:“公子,老爷临时有事,抽调了府中亲兵,这次随属下来的一共有一十二人,其中八人都是近日新聘来的护卫,不过看起来大多有些本事。”
高坚点点头,道:“难怪多数都不认识。”
他站起身向那一十二人望去,这群人多属健壮,当他眼光徐徐扫过时,只见一人立在其中,颇有些轩昂的气度,那人穿了件洗得有些发了白的布衣,腰间悬着的鹿皮剑鞘烂了好几处,里面的剑刃也给露出来,他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容貌清癯,气蕴神秀,微瘦的身形竟掩不住一股剽悍之意。
高坚暗暗有些吃惊,走到那人面前道:“你叫甚么名字?”
那人行了一礼,不紧不慢道:“我叫李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