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多年刑警,从不信鬼神,跟你们说说国内所谓的灵异凶案真实内幕

  赵达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见我一直盯着尸体看,问了声难道我看的不恶心吗,我摇头,回答说只是断了头而已。在我眼中,这起案子并不恶心,我见过比这恶心百倍的案子。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我也稍微打量了这个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屋子,除了死者身上,其他地方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老张突然惊慌地叫了一声:“红衣女,是红衣女!”
  今晚先到这里 明晚九点见
  听到老张的惊呼,围在屋子里的一群警察脸色都变了,大家都远远地躲开无头女尸,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不去看。
  “你们他妈都干嘛呢?还办不办案了!”赵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烟,他朝着众人嚷嚷着,但我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天气不算热,他的额头却沁满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夹着烟卷的两根手指也在微微发着颤。
  法医和鉴定科的人也都赶到了,他们的现场取证程序都很专业,我一直盯着尸体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敏感的神经,让我在老张说“红衣女”三个字的时候,就看到了尸体完好的红色衣服上。
  这个时候,两名男警察走过来向赵达汇报情况,他们是这片街区的民警,因为接到邻居的举报,说连续一整周时间,晚上都听到了女人的哭声,敲门又没人开,这才报了警。他们来的时候,想办法把门外的锁给卸了下来,但没想到,门里边也用铁链上了锁,他们是锯子把木门锯了开一个大洞。
  我转头,木门里面的把手上,的确有一根很粗的铁链,颤了好几圈,还用生锈的大锁锁了起来,钥匙就被扔在地上,鉴定科的人正戴着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钥匙装进袋子里。法医正蹲在地上,观察着无头女尸,还一边给女尸拍照。
  我绕着屋子走了起来,除了门是从内被锁起来的,窗户也是这么个情况。屋子很小,一共只有两个窗户,窗户的插销紧紧地扣住,我立刻分析出来,这是典型的密室杀人案。但这个现场,和我以往遇到的密室杀人案现场不太一样,我仔细地观察了床还有桌子上的茶具,摆放整齐,上面还起了层灰,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
  赵达已经抽完了一根烟,但他随即又点上了第二根,老张倚着墙呆呆地站着,我注意到他的双脚正在打着颤。我朝他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来,立刻拉着我的手说不要查,查不出什么的。
  我问他刚刚说的红衣女是什么,老张再三犹豫,最后哆嗦着说,这已经不是第一起红衣女的案子了,还说这起案子根本不是人干,而是鬼。赵达厉声喝止住了老张,赵达怒气冲冲,让他不要妖言惑众,还说身为一个刑警,如此胆小怕事。
  但赵达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我又问赵达究竟是怎么回事,赵达看着我,突然双眼亮了,把我往门外拉,我随他走了出来,赵达递了一根烟给我。我接过烟,赵达替我点燃了,从赵达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有求于我了。
  果然,赵达见我深深吐出一个烟圈之后,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帮他,他才刚上任没多久,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被降职。赵达终于跟我说起了红衣女的事情,前几年的时候,G市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红衣女的案子,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个警队的队长,他亲眼目睹了好几起红衣女的案件。
  红衣女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好几起下来,死者都死在了门窗紧锁的屋子里,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有的身上赤裸,有的衣着完好,共同的是,死者身上穿的或者被扒下来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她们身上某个部位都被人割去,从脚到手,从胸部到喉咙,这些都发生过。最恐怖的是,死者的街坊反应,在某个时间段,他们总能听到女人阴森凄厉的哭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问已经发生了几起,赵达说这是第五起了,前几年,G市闹的沸沸扬扬的,那段时间,市里的人闻风丧胆,特别是女性,都把家里红色的衣服扔了,整个市的垃圾场里,红色的衣物堆积成山,足足烧了好几天才烧完。大家都在说,这起案子不是人做的,而是冤鬼索命。
  因为案子在G市的影响特别恶劣,所以上级下了死命令,必须尽快找到凶手。但是,警队原来的队长查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辞职了,他说他查不出什么了,迟早要受处分,还不如自己早点辞职。
  赵达因此才受调,提拔成了警队的队长,他当上队长的这几年,没有再发生什么恶劣的案件,没想到,红衣女的案子又发生了。赵达求我,说我是这方面的专家,让我一定要帮他,否则他警队队长的位置,肯定坐不久了。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力地踩了踩,我问他:“你相信有鬼吗?”
  赵达一愣,犹豫良久之后,他开口说他原本不信,也不想相信,可是大家都说有鬼,案子这么诡异,死者死在了密室之中也就算了,以往的四起红衣女连环杀人案,现场除了死者自己留下的手足印,就什么都没发现了。大家都听到了凄厉的哭叫声,不是有鬼,他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让他摆正心态,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最可怕的是流言蜚语,他是一队之长,他的一言一行,会影响整个警队。我决定接下这个案子了,我对悬案天生就有一种征服欲,更重要的是,红衣女的事情,让我想到了在自杀林里发生的事情。
  稻草人断头,迷雾中红色衣服的人,这一切,都似乎是这一起案件的预兆,而那里,又刚好是B市330公交车重现的地方。直觉告诉我,这一切有关联,我很相信我的直觉,因为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我在这个街区绕了一圈,没有发现装有摄像头。虽然这里是闹市区,却不是高档住宅区。那个时候,摄像头还是稀罕物,除了一些单位,就只有一些高档住宅区能装一两个了。
  “赵队长,之前那几起红衣女案子的资料,还都在吧?”回来之后,我问了一句,我害怕的是,B市的警队把这些东西也都调走了。
  留下这句话,我换了个鞋套,重新进到了犯罪现场。孟婷正瘫坐在门边,她身边是一摊呕吐物,我蹲下身把她扶了起来,悄悄在她耳边说,如果受不了,就先回车子里休息,但孟婷死活不肯出去,还说她再也不想一个人待了。
  老张见我进来,慌张地跑到我的身边,问我说是不是队长请我接这起案子了,我点点头,说我要破了这起案子。老张拼命劝我不要接,查下去只会惹祸上身,老张说,原来警队的队长跟他说过,如果再发生这样的案子,千万不要查下去。
  老张的话,我都听进了耳朵里,看来警队原来的队长辞职一事,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他还掌握了重要的线索。我暗自记下,准备回去之后,立刻去拜访警队的原队长。老张还在喋喋不休地劝我不要接这起案子,赵达走了进来。
  我的介入,让赵达底气足了起来,他更加厉声地呵斥了老张,说如果他再敢乱说什么,马上给他处分。老张哭丧着脸,看了我一眼,最后唉声叹气地走到了一边,他也不帮忙现场的调查,就那么愣愣地站在一边。
  “赵队长,老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我问赵达。
  赵达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从我接手这个警队,他就这个样子了,他的确是和几年前英勇的样子,不太一样了。”
  我暂时把老张的事情放在一边,继续搜寻起犯罪现场来,鉴定科的人正忙着取证,不过他们的搜获似乎并不是很大,除了死者身上的血迹,现场就再也没有任何血迹了,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作案工具。我有些困扰,死者的颈部被人切开的话,鲜血必然呈喷射状,不可能不留下一丝血迹,就算是清理过,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胜利街又是闹市区,如果是把死者杀了之后,再转移进这里,想不被人发现,很难,更何况是再营造一个杀人密室。现场调查整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期间,跟随办案的警察询问了打电话举报的人和几个邻居,我也在一边仔细地听着。
  他们的说辞,没有太大出入。他们说,这间屋子长期没有人居住,他们也不知道屋主是谁,大概是一周前,他们半夜听到了女人凄厉的哭声,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屋主回来了,因为什么事情哭了。
  但是,持续一周下来,大概半夜十二点,他们都听到了哭声,那哭声越听越让人发怵,街坊的文化水平都不高,难免迷信,他们越来越害怕,最后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报警。
  询问的警察一字不漏地把现场询问的笔录做好了,我都记在了心里。有价值的东西就两个,一个是这屋子长期无人居住,这和屋子里整齐却起灰的用具不谋而合,另一个关键点,在半夜十二点的哭声。
  这个时候,现场的取证和调查进入了尾声,几个法医抬来了一个担架,把尸体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而我,却一看到了死者手腕上的一条手链上……
  那条手链,化成灰我也认识,这是上警校的第三年,我送给女朋友许伊的生日礼物。
  “许伊!”那一瞬间,我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眼前一阵发黑,其他人我都看不见了,我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具无头的尸体。天旋地转,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尸体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几个法医见我这样,立刻把担架放了下来,我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手解下了尸体手上的手链,我哆嗦着把手链放到眼前。我不敢睁开双眼,这条手链,我太熟悉了,它是我亲自买的,手链上还刻着许伊的名字。
  我隐约听到几个人在叫我,还有人在拍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我极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或许,这条手链根本不是我送给许伊的那一条。心存侥幸,我慢慢睁开了眼睛,手链很新,就和刚买来的时候一样,手链上,刻着两个很小的字,“许伊”……
  脑袋里最后的一丝理智,此刻荡然无存,我把无头的尸体搂进怀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许伊,我也猜测过,她已经遭遇了不测,当真的看见她的尸体时,我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坚强。
  我不停地叫着许伊的名字,心疼地摸着她断首处的伤口,许伊清秀的面庞,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只是这一刻,许伊的头,已经不见了。脑海中许伊的那张脸,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模糊,我想留住她,却发现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
  好像有几个法医让我快把尸体放下,否则可能会影响之后的尸检,但我不管不顾,仍然紧紧地抱着许伊的尸体,许伊伤口处已经凝固起来的血液,蹭了我一身。好像有几个人想要把我拉起来,但赵达大声喝止住了他们。
  我也不知道我歇斯底里地哭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警局的休息室里,悲伤过度,我晕了过去。母亲和孟婷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猛地坐了起来,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母亲也哭了,孟婷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点头,强忍住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掉落下来。
  我翻下床,许伊的尸体肯定在停尸房里,我要去找她……
  可是没跑两步,我就感觉双腿发软,身体里的力气,像被人全部抽空了,她们扶住了我,孟婷一个劲地劝我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哀求她,扶我去见许伊。
  几个法医正围着许伊的尸体,讨论着什么,见我来了,他们都让开了道。许伊正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没有了头的她,变得那么陌生。看着许伊,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只有在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哭过。重要的人离世,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再一次回到了我的心头。
  “李教授,这……”赵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
  “赵队长,能让我一个人陪一下许伊吗……妈,你们也先出去吧……”我提起力气,喃喃地说了一句。
  赵达答应了一声,便带人出去了,母亲似乎放心不下我,不肯离去,但在孟婷的劝说之下,她们还是出去了。
  偌大的停尸房里,只躺着许伊一具尸体。停尸房里的灯光很亮,刺眼的光,让我哭肿的双眼微微发疼。但我不想有一秒钟不看到许伊,我趴在挺尸台上,哭的几乎要再次晕倒,只是那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不让我解脱。
  我的世界,好像已经崩塌了,许伊失踪之后,唯一让我撑着下来的信念就是那接近百分之零的生机。我发过誓,我一定会找到许伊,现在,我终于找到她了,只是,她已经离我而去,只留下一具冰冷的无头尸体。
  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期间母亲和孟婷进来过,她们想带我出去吃点东西,但我不肯离开许伊,她们给我买了吃的,也堆积在一边。直到我哭的眼泪再也流不出来,母亲和孟婷才再次回来。母亲蹲到我的身边,抱着我的头轻轻抽泣,我感觉我像是已经死了,任凭母亲怎么说,怎么轻拍我的头,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孟婷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她的手里,正拿着我送给许伊的手链。我终于有了反应,接过手链之后,我的心像被刀绞一样。
  “李可……你真的要继续这样下去吗,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为伯母想一想啊!”孟婷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愣愣地看了母亲一眼,母亲满是皱纹的脸上,泪痕无数,我鼻子一酸:“妈……我想死……”听到我的话,母亲哭的更惨了,她把我抱在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李可!”孟婷提高了分贝,“你还是为人称道的李教授吗?你就不想找到杀害许伊的凶手吗,就这样颓废下去,你还比不上我一个女人!”
  孟婷的话,终于让我有了一丝理智,许伊死了,凶手还没捉到。我看着孟婷苍白的脸,她的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杜磊是和许伊一起失踪的,许伊遇害,杜磊也可能已经不在了。我这才知道,孟婷真的比我坚强。
  母亲还在继续哭着,我扶着停尸台站了起来,许伊的尸体,一直都被白布盖着,只露出她的肩膀和断了的颈部。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或许,我能为许伊做的,也就这些了吧。
  我强忍着悲伤,想让自己变回原来理智的样子,只是我头昏脑胀的,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我声音沙哑,跟母亲说,出去吃点东西。母亲激动地把脸上的泪擦干,说我能想明白就好。
  我没有想明白,我只想找到凶手之后,就去陪许伊……
  我身上还有一些凝固了的血迹,母亲和孟婷扶着我,到洗浴室冲洗了一下,我的脸很脏,满是胡渣,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我们出了警局。在警局门口,我们遇到了赵达,他也出去吃饭,我们便一起了。
  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一碗面都填进了肚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吃饭,只是为了生存。直到赵达的一句话,让我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李教授,你确定那具尸体是你女朋友的?”赵达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一条手链,未必能代表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了力气之后,我的思维也变得灵敏起来。那条手链,根本不足以证明尸体是许伊的,悲伤过度之下,我竟然没有去掀开白布看许伊的尸体。许伊的腰上,有一颗小痣!
  赵达见我这副样子,继续告诉我说,鉴定科的人已经在分析死者的DNA了,究竟是不是许伊,还得两说。我猛地站了起来,感激地冲赵达说了声谢谢之后,飞奔回了警局,我要去确认,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许伊的。
  可当我跑进停尸房的时候,停尸台上空空如也,尸体不见了!
  他们追了上来,我紧张地问赵达是不是把尸体转移走了,赵达也慌了,说没有,他立刻把警局里所有在班的警察和鉴定科的人全部找来,细问之下,竟然没有人把尸体转移走。老张脸色煞白,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副样子了。
  “查监控!查监控!”赵达当机立断,马上跑向了监控室,我也跟了上去。
  那个时候,监控摄像头还没有普及,只有一些高档的住宅区和国家单位里会安置一两个摄像头。监控室是没有人值班的,摄像头一直都开着,这么大的警局,又有谁敢随意闯进来,所以监控摄像头,形同虚设。
  赵达亲自打开了监控的画面,调到了我们出来的那个时间,可是,画面上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什么都看不到。画面恢复正常的时间,我们已经回来了。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分钟里,许伊的尸体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赵达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他问我要怎么办。
  “快,快去看看,犯罪现场搜集来的证据还在不在!”我想到了什么,立刻提醒到。
  很快,鉴定科的人跑回去了,但没一会,他们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说所有的材料,全部不见了!我们翻了整个警局,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不仅是那具无头尸体,包括采集回来的血液样本,鉴定样本,指纹,足迹,还有现场和尸体的照片,全部不见了!
  明天晚上九点继续,谢谢大家的支持!
  来G市之后,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发生了太多怪异的事情,先是稻草人消失,现在无头尸体,包括一切可能查出无头尸体身份的线索,全在那二十分钟,不见了。就连监控画面,也突然消失了。
  赵达气的一拳砸在了电脑键盘上,赵达发了火:“你们他妈怎么办事的,我出去二十分钟时间,就能什么都不见!饭桶,一群饭桶!”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只有老张,喃喃自语着什么,赵达指了指老张,让他有话就直说,老张叹了口气,说我们本来就不该查这起案子,再怎么查都不会有结果的。老张看着大家,说出了让大家都为之一颤的那三个字:红衣女。
  警局里所有的人,都挤在这间狭小的监控室里,还有一大堆人,正围在监控室的门外。赵达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同样没了底气。赵达朝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想了想,这些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警局的大门外人来人往,还有一个保安室,里面整整有三个保安值班,偷走尸体和线索的人想要带着那么一大具尸体出去,肯定会让人发现。
  最应该着急的是我,但我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扫了所有人一眼,跟大家说,案子只是复杂的连环杀人案而已,我一定会把案子破掉,丢失的尸体和线索,绝对还在这个警局里。警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让大家赶紧再去找一找。大家互相看着,迟迟没有行动。
  “还愣着干嘛?李教授说的话,你们都他妈没听到啊?”赵达猛地站了起来,接着我的话呵斥老张,“老张,事后你给我写份检讨,你再敢妖言惑众,我不饶你!”
  “好了,大家两个人一组,快去找,五分钟之后,监控室门口集合。”我说完之后,大家都行动了起来。赵达坐回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赵达求我一定要帮他,除了这么大的事故,如果尸体和证据找不回来,案子又不能破,他肯定得引咎辞职。
  我拍拍赵达的肩膀,立刻跑了出去。孟婷和母亲也已经回来了,听我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她们俩也帮着找了起来。我跑到了警局门口的保安室里,询问了情况,三个保安都说在那二十分钟里,除了跟我一起出去的几个人,再也没有人进出了。
  我更加确定尸体还在警局里了,我跑回警局,所有人都在仔细地搜索着,我不放心,也跟着大家一起找了起来。可我们把整个警局都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无头尸体。五分钟之后,大家都按照约定来到了监控室的大门。
  整个搜寻过程,老张都没有参与,他早早地就坐在监控室外的台阶上,等大家集合。整个警局,人心惶惶地,能找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就连我,一时都想不出尸体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加浓烈,无头稻草人莫名消失,是不是无头女尸消失的征兆?原本我怀疑是那三个保安说谎,但我马上就否认了自己的推测,警局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如果真的有人进出的话,那三个保安想隐瞒都隐瞒不了。
  我还怀疑是警局内部的人干的,所以我才让大家两个人一组搜索,防止那个人瞒天过海。大家都安静地站着,只是大家脸上的表情各异。赵达在我耳边说,所有的队员都在这里了,然后他就退到一边,把局势全部交给了我。
  “你们张队长出去吃饭的那二十分钟,谁出去过?”我直接开口了。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了很久,也没有人承认出去过。张队长告诉我,警局条件不好,也就两个大办公室,所有的警队队员挤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其他鉴定科的人,共用另一个办公室,如果谁中途出去了,肯定会有人发现。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赵达,直接把他的嫌疑排除了。我对了对时间,监控消失的时间,是在我们出门之后,我出停尸房洗澡的那段时间,监控显示没有异常,后来赵达又都和我们在一起,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他。
  推理到这里中断了,我的脑袋也有点疼,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我把无头女尸先放在了一边,询问起鉴定科的人,鉴定材料和血液样本,原本就放在鉴定科办公室的桌子上,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又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我一阵头大,赵达又下令,大家再搜了一遍,结果可想而知,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之后,赵达让大家都散了,他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哭丧着脸问我怎么办。
  我让他不要着急,线索断了,可以重新找线索。一连串诡异的事件之间,似乎有一条线索,它们环环相扣,互有关联,只要我能破开其中一环,离真相就不远了。我刚要去确认尸体是不是许伊,尸体就不见了,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暂时让自己不去想许伊,这样我才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不管尸体是不是许伊的,这件案子我都管定了,因为麻烦,似乎主动找上了我。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关的话,那么昨天晚上的那个诡异电话,也绝不简单。
  对方在电话中叫出了我,我不主动找麻烦,麻烦似乎主动找上了我。
  我把稻草人的事情告诉了赵达,同时交给他的,还有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我让他备个案,顺便帮我查查那个号码所在的地方有没有监控摄像头,也好揪出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
  赵达见我管定这件案子了,千恩万谢,说他的前途全部交到我的手上了,赵达还把前几起红衣女案件的卷宗材料全部给了我。收起卷宗,我出了赵达的办公室,找到了老张,我要让他带我去找警队原来的队长,原队长辞职一事,肯定有蹊跷。
  已经傍晚了,大家很快就要下班,老张还坐在台阶上发呆。我拍拍老张的肩膀,直接说出了我的请求,不出我所料,老张拒绝了。
  “李教授,李教授!我求求你,你听我一句劝吧,不要再管这件案子了,我老啦,你放过我吧!”老张声泪俱下,拽着我的胳膊哀求。
  我叹了一口气,“老张,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吗?”说着,我指了指老张的袖章,警察两个字,格外显眼。
  “这两个字,代表正义,代表荣耀,老师,这些都是你教过我的。”我改口叫他老师了,我想起了实习时,老张对我说的这句话,只是那个时候的老张,虽然年纪大,但却英勇无敌,充满正义感。
  老张沉默了,我坐到老张的身边,和他聊起了实习时候的事情,很快,警局的人陆陆续续都下班了。这么多年过去,人变了,事也变了,我变成了我想要成为的样子,但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我问老张,如果连我们都不管,这个世界还会有谁能管,那些惨死的人,又应该怎么办。
  “老张,我不信鬼神,我遇到的悬案多了,这次的案子,或许棘手,但也绝非无迹可寻。是人抓人,是鬼抓鬼,如果你觉得你还对得起你手臂上的那两个字,就变回以前的样子,也当帮帮你学生的未婚妻……”我长叹一声,留下了一句让他好好考虑,便要走了。
  母亲和孟婷还在警局的门口等着我,浑浑噩噩了这么久,我也该振作振作了,尸体未必是许伊的,只要她还有一线生的可能,我就不会放弃。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老张追了出来,他告诉我,明天上午八点钟,警局门口集合。
  我有些欣慰,看来老张是想通了。回到家之后,安全起见,我把窗户都钉死了,还用桌子把门给堵了起来,干完这一切,我已经累的不行了,洗了澡我便躺下睡觉了。指导这么多案子,我一直坚持的原则是不熬夜工作,我的大脑需要休息,这一次也不例外。
  卷宗暂时不着急看,但我却把卷宗紧紧地攥在手里,免得一觉醒来,连卷宗都丢了。
  第二天,我把孟婷和母亲留在了家里,准时和老张汇合了,老张开着车,带着我去找原来的队长了。老张告诉我,原来的队长叫钟玉东,今年也该有五十多岁了。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道太窄,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只好下来步行。老张说,钟玉东辞职之后,就来这个小村子过生活了,空气好,他们也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
  说着,钟玉东的家到了,老张敲了敲破旧的小木门,门半掩着,没有人回答,老张看了我一眼,直接推门进去了。屋子采光不好,里面黑漆漆的,刚走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烧香味。
  只见屋内摆满了香坛,每一个香坛里都插着几根烧香,而屋子的墙壁上,正贴着一道道黄符……
  房子是二层的砖房,农村里的房子都没有装修,看上去非常简陋。屋子里,除了浓重的烧香味,就是潮湿的霉味了,臭味来自地上的一滩滩积水,水泥地上,早就长满了青苔。墙壁上贴着的黄符,也都已经发了潮,有的甚至还在滴着水。
  老张连续大声地叫了好几声老钟,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声音的回音。而我却打量起屋子来,这房子有点奇怪,除了门,连一个窗户都找不到。这里是一层,天花板上根本没有漏水,也不知道地上哪里来的这么多积水,怪异的是,墙壁一点都没有潮湿,反而是贴在砖墙上的黄符在滴水。
  老张跟我说,我们恐怕是白来了,老钟不在家里。我却摇了摇头,指着墙角摆满了的香坛,说烧香才被燃了一点,钟队长肯定还在家里,一般人出门,是不会只半掩着房门的。老张听了,更大声地叫了几声老钟,但依旧没有人回答。
  我直接走到了楼梯处,准备上楼去,但老张却一把拉住我,他指了指楼道,说有点阴森。我往上一看,屋子里连个窗户都没有,所以采光才会这么差。楼梯连接的二层,更加阴暗,房子里还时不时传来滴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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