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阴间的快递——八一八这几年送快递见过的怪异包裹

  不过时间一长,我居然也习惯了,甚至有时候摸出套路,还能躲开她几招。
  转眼到了十二月,天寒地冻的,闫至阳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不由有了一丝庆幸,大半个月对方都没什么消息,是不是这货已经忘了找我收拾我。
  或者,难道那天晚上那匹马没给他驮回去,反而开始了国内旅游?然后,闫渣男就死在了旅途上?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心中一阵凉意。这样算不算犯法呢?
  但是命运没让我嘀咕多久。这天下午,我送件回公司,见请假请了一个多月的佟亮回来了。他见我进门,立即笑着递给我一份快递:“你的快件,刚才有人送来的。”
  “给我的快递?”我惊讶地接过来一看,见发件地点是河北承德。发件人是闫铭德。闫?我一看这个字儿就打一哆嗦。肯定是闫至阳家发来的。会是什么呢?
  我举起快件晃了晃,感觉里面好像就是一张厚纸。妈蛋,别是什么律师信啊,别是闫二代出了什么麻烦,现在要请律师跟我打官司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擦冷汗。佟亮在一旁看着我:“你好像很害怕?”
  “没没没,”我自己都觉得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就是第一次收快递我激动。我自己先激动一下去啊。”
  说着,我尴尬地往仓库那边挪。佟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见他没跟过来,这才钻进仓库,拆开快递,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接法庭传票和律师信的准备,伸手进去一捞——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里面放着的不是传票和律师信,而是一张红色的请帖。请帖做得很复古,打开一看,上头一行潇洒自如的毛笔字:韩笑先生:闫氏集团将于十二月二十八日举行鉴宝大会,望届时前来。地址:河北省承德市XX街道南栗骨香。落款人是闫铭德。
  什么鉴宝大会?我看得一头雾水。可除了这精美的请帖之外,还有一封信,我打开一看,觉得字迹有点熟悉。仔细一想,卧槽闫至阳的字儿!虽然没看过他写过几个字,但是那字的操行我是一看即知。
  天下没有人能写出这种拽得二五八万风格的字体。这封信很短,语气也不咋客气,大体是说,二十八号是他们闫家的聚会之日,让我去呢是因为他正在家族大本营老巢里养伤,伤还没全好,这都拜我所赐。如果我不去,那就去法庭起诉我故意伤人。如果我偷偷泄露秘密跟人一起去,那也要去告我。如果我不去,基本就是法庭见了。
  我一看这信,气儿不打一处来。闫至阳跟猪婆特么的是失散的兄妹吧?!有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太像螃蟹了,任性霸道横行无忌,还特么鄙视人家正常走路的。
  我拿着这请帖在仓库里来回踱步,犹豫着这咋处理。现在陈清姿出去送件了没在,但是她在的话,我要不要告诉她呢?可如果告诉了,估计她会跟着我去承德,或者不让我去。那这样的话,是不是闫二代就会真的去告我故意伤人?卧槽跟有钱人打官司那就是找死啊。
  正犹豫不定的时候,我听到门外佟亮的声音响起:“陈姑娘回来啦!辛苦辛苦!”
  陈清姿回来了?我心中一紧张,下意识地将信跟请帖一起塞到制服外套里。只听陈清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是啊,渴死我了,有水喝么?!哎,佟大哥,豆芽去哪儿了?”
  我一听问到我,只好走出去冷哼道:“在仓库整理东西呢。你倒是能干。”
  陈清姿放下水杯白了我一眼:“这点小事算什么。我继续去忙了。“说着,这女汉子又出门骑车走了。
  我看了一眼笑得一脸和善的佟亮,心想刚才他那一嗓子明显是在给我预警。这货难道知道什么?
  “我说亮哥,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我低声道:“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知道我不想猪婆看到这快件?”
  谁知佟亮神秘地笑了笑:“小兄弟,哥是过来人,我看你收到快递的表情,就觉得你可能是有些事不方便让人知道,比如陈姑娘。你想去赴别人的约就去吧,我不会乱说。”
  卧槽?这是当我外头有女人,脚踩两只船?我本想辩解一番,但是想来这玩儿越描越黑,算了,就让他这么认为得了。不过这家伙怎么就知道我去赴约?转念一想,可能是摸着里头的东西像是请帖而已吧。于是也没深究。
  从河北回来后,干脆面君就总喜欢跟着我忙前忙后。其实他也不是忙,而是眼馋我经常随手买回来的巧克力啊,麦丽素啥的零食。由于常有好吃的,这货居然慢慢舍弃原来主人似的,总跟我一起。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
  这次收到请帖和信之后,我权衡半晌,决定还是乖乖去赴约。一则我是怕闫二代真的打击报复,那可能要在监狱里度过我的青春岁月了卧槽。二则,看他的请帖这意思,好像不是找我去秋后算账的,反而是作为客人去参加什么大会。
  这倒是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闫二代家里到底干啥的,还特么开大会鉴宝?于是当晚我偷偷搜索了一下鉴宝大会,闫氏集团,但是出来的结果让我吃了一惊。
  原来闫至阳家里真不是盖的,家族里的人除了政界要员外,不少都在经商。有自己全国各地开工厂的,有开餐饮的,还有买卖鉴定古玩的。
  而新闻上也隐约讲了一下闫至阳一家子的出身。确实是满清贵族,闫至阳的爷爷还曾经是国家考古队的教授来着,父辈开始经商,闫铭德是闫少的二大爷,也就是做古玩生意的那位。中央电视台有一档子鉴宝节目,好像还是闫氏集团出资赞助开播的。
  我看到这里顿时傻了,心中越发坚定了前往承德的念头。闫二代这么叼,我特么还是负荆请罪去吧我,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伤了他家太子爷,我有九条命也特么不够赔的啊。
  打定主意去承德后,我跟老板请了假,并特意隐瞒了陈清姿。等买了车票上了车,我才给她发了个信息:这几天身在安徽老家的父母生病,得回去探望,一星期后回来。
  发完之后,我便关了机,防止穿帮。等下了车之后,接到陈清姿的短信,这货居然没跟往常一样说卧槽,而是很关心似的说道:“早回来,希望老人早日康复。豆芽,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
  卧槽,看到这里我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收起手机,正待往出站口走,就见俩人迎了上来。我立即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这俩看似找茬的西装男。
  两个人都高大威猛神色冷峻,戴上墨镜就是黑客帝国。更要命的是,这俩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心中犹豫不定,就见俩人须臾间到了我跟前:“是不是韩笑先生?”
  “是,你们是?”我问道。
  “闫少爷让我们来接你。”西装男说道,一个拉过我的行李,一个半搀半推其实很强硬地将我推着往外走。同时,俩人还打了电话:“少爷,人接到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打鼓。看这架势,这有点找我秋后算账的意思啊。没等我想明白,我就被推上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坐在车里我心想,妈蛋闫二代本人算是低调了,没想到家里这么叼。看这车的架势跟俩黑衣人的装扮,应该是家中养的那种全职贴身保镖。
  很快车子开到承德的一处别墅区。虽然我对这城市并不熟,但是看周围住家的风格,这地方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绿化极好,安全设施完善,就连保安都格外帅点儿。
  车子开到一处欧式风格浓厚的别墅大院跟前停下。我下了车,顿时被这院子给惊呆了。如果不是身边俩人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我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北欧。
  偌大的院落里种满不知名的花木,有些居然在寒冬里也开出绮丽的花朵。而那三层别墅小楼便在这花木丛中隐隐绰绰,很有些宁静祥和的韵味。
  但是这宁静的美景很快就被几声震天响的狗吠声打断了。我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蓦然发现一头巨犬冲着我奔突而来。
  我回头一看,顿时寒毛直竖。这巨犬有一副藏獒的外表,毛发在风中凌乱飞舞。个头简直足以媲美一头小牛。
  “藏,藏獒!”我嗷地一嗓子赶紧躲到西装男保镖身后。
  保镖则打了个呼哨,喊道:“妞妞,来!”
  那狗立即停了下来,两只偌大脚掌踩到保镖的脚背上,伸出舌头讨好地发出“呵,呵“的类似笑声的声音。
  保镖附身摸了摸它的头,那狗居然很听话地趴到了地上。
  “谁这么凶残,居然养藏獒?还取这么可爱的名字。”我撇嘴道。但想起中东土豪还养狮子豹子,我倒也觉得寻到了一点儿平衡。
  “这不是藏獒。”那保镖说道:“这是松狮,黑色松狮,可能是品种比较纯吧,比一般的串子个头大点儿。”
  “松,松狮?”我惊讶地盯着它看了半晌,见那叫妞妞的庞然大物对我也没什么敌意,而是好奇地看着我。我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腰身,理了理衣襟,翻了翻白眼:“他妈的不早说,差点儿吓尿老子。”
  松狮这就温顺多了,这么呆萌这么大只,叫啥妞妞,直接叫小笼包啊。小笼女啊。
  听说妞妞是闫至阳养的宠物而已,我便放下心来,看来这货没啥攻击力,不过是为了无聊逗着玩的。穿过院子,走到别墅里头,却没见到闫至阳的家里人,只有一个家政阿姨正在做饭,见了我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去忙了。
  保镖说道:“大少爷在二楼。”
  “卧槽,大少爷,难道还有二少爷三少爷?”我问道。
  “家里有二少爷,不过不常在家。”保镖简单解释道。
  我只好跟着他上了楼,保镖指了指楼上第二个房间,然后便停下脚步。
  “你们不跟我进去么?”我问道,冷不丁想起自己不仅被闫至阳活埋过,甚至还曾经放任受伤的闫少爷自生自灭,我就有点心中打鼓。
  这让我进去,不会是报仇泄愤吧?看他骑马射箭那彪悍样儿,我是搞不定他。
  但是既然来了,那就硬着头皮去吧。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房门。
  “请进。”里面传出的声音温和低沉。
  我推门进去,见闫至阳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由于开着窗,屋里空间又比较大,倒是没什么烟味儿。
  我在屋里站定,冷哼道:“闫少爷,你没死啊。”
  “托你的福,活得不错。”闫至阳掐灭烟,转过身,双手抄进裤兜,面无表情地走到我跟前站定。
  我见他穿着灰色毛衫,里头套着白衬衣,看不出哪儿有伤,气色红润精神好,发型也一丝不乱,身上依然洒着绿茶味儿的香水儿,简直不化妆就能演偶像剧了。
  看来上次那伤已经全好了。
  “闫少爷,您可算是过得不错。”我冷哼道:“怎么,发请帖给我是想找我报仇?我要声明的是,是你先害我在先。”
  “不,我不找你报仇,我是想跟你解释清楚一些事情。”闫至阳说道:“从三年前开始。”
  “三年前?”我愣了愣:“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吧?三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别废话。三年之前,你去过河北沽源县。难道你不记得了么?”闫至阳叹道:“也对,你不记得了。但是,三年之前发生过什么怪事,你应该记得吧。”
  “三年之前,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皱眉思索半晌,忽然灵机一现。
  三年之前确实发生过一件怪事。那是一年冬天,跟现在差不多节气,某一天早上,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更神奇的是,这医院病房还是设备完善的加护病房。
  更特么扯淡的是,这医院居然在离苏州极远的石家庄。可当我醒来,慢慢回忆,也只能记得第一天晚上我跟同学下了晚自习就回了宿舍,到了熄灯时间就上床睡觉了。
  可第二天醒来为什么会在石家庄的医院?而且身上居然多处外伤。可更神奇的是,我记得那天明明应该是十二月二号,可病房里放着的台历上显示,当天居然是十二月十五号。卧槽,这十三天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当时虽然住在加护病房,但是我问过医生,谁送我过来的,我怎么会受伤,医生却只是说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送我过来的,说我倒在路边,也帮我付了足够的住院费。
  这特么更扯淡。加护病房的住院费可不是盖的,一个素未谋面的出租车司机会送我过来?但是醒来之后,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见手机里都是同学的未接来电,回过电话之后才知道,我们居然一起约着来承德旅游,可我到了承德之后就跟他们走散了,怎么都联系不上。现在警察也在到处找我的下落,大家还以为我遇害了。
  事后我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我这十三天的消失的记忆,可能是创伤性后遗症,可能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不想回忆起来,于是大脑开启自我保护功能,于是我就妥妥滴忘了。
  但是后来我也再也没想起过那段时间的经历,也便逐渐淡忘了。
  闫至阳提起这茬,我便将这段往事跟他简单讲了讲。
  “其实你没有忘记。”闫至阳沉默半晌,说道:“十三天的记忆就在你的脑子里,只是被人封印了。”
  “记忆被封印?你扯淡啊?”我啐道。
  “我没有说谎。早在三年前,你其实就见过我的堂哥闫云晓。他当时奉命护送我们祖上的一样东西回承德,虽然带着不少高手随从,却被人伏击,只好带着几个人绕道去了沽源县,打算从小路回承德。结果没想到在沽源县也收到伏击。这一次才是致命一击。跟随在我大哥身边的那些随从全部丧命,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一路往草原里逃,却在梳妆楼附近遇到来旅行的你。”闫至阳说道。
  我听他说的话,简直跟听故事一样:“你说我以前还认识你大哥?我特么怎么那么倒霉啊?等等,我明白了——”
  我眯眼看着他,冷哼道:“原来你一早就认识我,去公司找我的时候也别有用心吧?!你是故意骗我到沽源县草原来的是么?!”
  “没错。我是故意的。”闫至阳坦然承认。卧槽,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那你什么意思到底?”我问道。
  闫至阳说道:“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回忆起三年前被尘封的记忆,找出我大哥的消息和丢失的东西。”
  “那你他妈干吗活埋我?!”提到这个我就火大。
  “在你重伤昏迷的那几天里,我找人帮忙给你做过梦境透析术,想看看你的记忆里残留了什么东西。但是,你的梦境却是不完整的,只有一部分,我想,那是因为你的记忆被我大哥封印了一部分,所以梦境透析术也难以穿透过去。”闫至阳说道:“而通过你的梦境,我只能知道你们的一部分经历。”
  “那我经历了什么?”我不由好奇地问道。
  于是闫至阳将他通过梦境透析术看到的过去跟我慢慢讲了出来。原来三年前我跟同学来河北游玩,但是路上却走散了。因为我们本身的计划是,在张家口下车看望我们一个卧病在床休学的同学,然后再去承德玩。
  结果,张家口下车之后我们却意外走散了。由于手机没电,我也联系不上同学们,于是我凭借自以为是的方向感上了一辆公交车,满心希望能找到那生病的同学家,最后却发现我那方向感太优越了——我特么正好走了相反的方向,一直到了城郊。
  混到这地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于是一狠心决定来个背包游,询问了当地的人,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于是有人推荐了沽源县的梳妆楼。
  因此我便一个人坐车去了沽源县。到了之后找到旅馆住下,给手机充了电,这才打电话给同学,表示两天后承德见,随后,我便在沽源县自己背包旅行去了。
  可没想到到了梳妆楼附近,却意外遇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年轻男人。这人就是闫二代的堂哥闫云晓。这哥们儿身负重伤,我差点儿吓尿,但是草原上毫无信号,不可能就此拨打110,于是只好自己动手给这哥们儿包扎。
  幸好我们背包旅行都会习惯在包里放上紧急医药包,随身带点绷带碘酒什么的。于是我给这位苦逼堂哥包扎了伤口,喝了点儿矿泉水,这哥们儿才缓过一口气儿来。也就是说闫云晓最后见过的人是我,而我肯定知道他的一些事。
  “我能看到的只有这些。”闫至阳说道:“后来的片段则是一片模糊,甚至空白。再后来就是你被几个蒙面人活埋在殉葬坑洞里。但是由于当时附近有人经过,那几个人洒下去的土并不算多,也没来得及查看你是否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便匆匆逃走了。软土掩埋,土量又不多,也许是你命大,居然自己从土里爬了出来,探出头跟肩膀,这才被附近的猎户村民救下,送到沽源县的医院里。后来,我们家的人追查大哥的踪迹到了沽源县,找到昏迷不醒的你,这才给你转院到了石家庄医院。为了掩人耳目,并未留下任何信息。当然,这也是保护你的方式。否则,让敌方知道你还活着,并跟我们闫家有了接触,可能要杀你的人会更多。”
  “毛线?卧槽这么坑爹,原来我还有这样的过去?”我吃惊道:“你活埋我,就是为了刺激我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你也太毒了吧,至于吗??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活埋别人就太过分了吧??”
  闫至阳垂下眼睑,抿紧嘴唇,半晌后才勉强说道:“对不起,因为你这封印我实在解不开,家族里的人也对这个一筹莫展。大哥失踪三年下落不明,着急之间,我一时用了这种极端的办法,是想希望你用自己的意志力冲破封印。因为你当年既然求生意志那么强烈,就说明本身有很锋利的意志力。”
  “我呸,少给自己的行为找开脱借口啊,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我一听这话更来气了。
  “那你要怎么样?!”闫至阳眼睛一瞪,我吓一跳,立即退到墙边。
  “我道歉了,我很少跟人道歉!”闫至阳冷哼道,一手撑到墙上,低头瞪着我:“我还没跟你算账!我拼命救了你,你就把我绑马背上让我自生自灭?!”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瞥了一眼他挽起的袖子。衣袖挽起露出半段胳膊,肌肉纠结,看上去是练家子。呸,本来就是练家子,骑马射箭差点儿灭了猪婆那彪悍的女烈士,能好惹么。
  “那主意应该不是你出的。”闫至阳冷冷一笑:“肯定是你身边那丫头出的馊主意。”
  “对,是她。”我毫不犹豫地将陈清姿供了出去。但是闫至阳却依然保持全身燃烧查克拉,一手撑墙俯身对我怒目而视的姿势。我顿觉有被揍的危险。
  “我说,总裁哥?要不我们坐下好好说,呵呵呵,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尴尬地笑道。
  闫至阳这才轻叹一声,收回胳膊,神色有点失落。
  我估摸着这货是想着他那生死未卜的大哥,于是我就脑补了一下那被封印的记忆里可能出现过的情况。再联系一下陈清姿跟厉笙歌的事儿,我猜测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闫堂哥重伤之余还进了一趟梳妆楼里,将某个东西,很可能是厉笙歌说过的封灵契给藏在了墙里,并且跟我拽了一句古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我顿时就被文艺青年的情怀惊呆了,于是问他为什么要对我朗诵这两句情诗。闫云晓则嘱咐说,让我一定记住这两句诗,并帮他跑一趟承德,去找承德闫家,找闫铭德,也就是这哥们的父亲说明这件事,说他将一件重要的东西藏在我说的这古诗里。
  但是没等我走成,杀手就追来了。堂哥生死未卜,我则差点儿被活埋。
  于是我将联想跟闫至阳说了说。闫至阳皱紧眉头:“你果然是跟厉笙歌见过面了。看来我们家的封灵契,是落在了她的手里。”
  “原来是你们家的。”我叹道:“其实我不知道你们找的封灵契约是什么东西,也不关心你跟厉笙歌的过去。我只想呢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能不能求你们放过我?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高冷女神,你俩爱干吗干吗去,为了感情纠葛互相抢对方家里的东西跟我有个鸟关系,非将我扯进来。”
  “我跟厉笙歌没什么关系。”闫至阳冷冷说道:“你也记住了,不要跟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混在一起。”
  “人家心狠手辣?你就他妈的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干的那点儿事儿。为了救自己心上人,把厉姐姐送给别的男人?你他妈就是个渣男!”我啐道。
  “闭嘴!”闫至阳突然怒喝道,一脚踹翻屋里的玻璃茶几。
  茶几上的茶具哗啦啦落了一地。嘈杂的响动惊动了外头的保镖。一个保镖冲了进来:“少爷,没事吧?!”
  “没事。”闫至阳语气虽冷,眼里却满是怒火。
  我冷哼一声没说话。保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闫至阳,半晌后才说道:“少爷,楼下有一男一女等你很久了,我说少爷在会客,所以一直没让他们上来打扰您。您看现在要不要见见他们?”
  “哦?是谁来了?怎么不早说。”闫至阳语气平静下来:“我下去看看。”随即,他看了我一眼:“邀请你来,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二大伯,也就是我堂哥父亲的意思。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吧,晚点儿我再来找你。你若需要什么日常用品,就跟吴阿姨说。也就是楼下的家政阿姨。”
  “哦。”我从鼻子里应了一声。闫至阳这才下楼去了。
  但是他下去之后,我也无事可做,没多会儿干脆也走到楼梯口,想要下楼逛逛。可就在我走到回旋楼梯转弯处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闫少爷,听说你心地好,能帮老百姓解决这些事儿,希望你帮帮忙,我们张家全家都感激你一辈子!”
  我听这女人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便探头往下看了看。只见客厅里闫至阳坐在长沙发上,俩保镖站在正屋门外。一对中年男女,打扮得确实像乡下人,突然对着闫至阳跪下来,砰砰砰磕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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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几声闷响,可见这磕头多用力。
  闫至阳立即上前将俩人扶起来:“两位这是干什么,我哪儿受得起。既然这样,我今天下午就跟着你们动身去看看。路程不远,想必很快就能到了。到了之后,我会去找两位的。”
  那对土里土气的乡下男女一听这话,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破涕而笑,千恩万谢地走了,保镖将俩人送出门外。
  我见这情况十分好奇,便下楼走到闫至阳跟前问道:“那俩谁啊?你家亲戚?看样儿不像啊。品位差太多。”
  闫至阳冷然道:“不是亲戚,是找我帮忙的。这几天受伤没去店里,就只能找到这里来了。”
  “你还开店??”我问道。只记得他开了一家杂志社。
  闫至阳看了看我,说道:“反正也是没事,今天带你去见识见识我真正的职业。”
  “哎我去,还真正的职业。你真正的职业是什么,蝙蝠侠?嗯嗯符合,一个无聊得只剩下钱的高帅富夜里失眠玩一把侠客游戏。”我点头道。
  闫至阳没说话,只是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我很好奇,你也会道术?我看你召唤过蒙古军魂。”我说道:“可你应该能解开你堂哥给我的什么记忆封印吧?应该是他下的封印吧?为了不让封灵契约的下落线索泄露出去。”
  闫至阳苦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哥是我们家族几百年来不世出的天才。他虽然现在只有三十几岁,道法却已经到了极高的境地。他的封印别说是我,就算家族族长,也很难解开。”
  “卧槽这么叼,是不是你大哥智商197+,而爱因斯坦才160…”我啧啧叹道。
  “我看是你美剧看多了。”闫至阳说着,催促我吃完午饭跟他出去一趟。
  我心中不解,为总裁哥去哪儿。总裁哥一副“懒得跟你解释,说了你也不懂,傻逼”的表情看了看我,没理睬我的话,沉默地吃饭。
  我也只好埋头吃饭,见总裁哥家的饭菜不错,虽然是家常菜,但是色香味俱全,我不由大快朵颐。
  吃完后,我便跟着闫至阳急匆匆地出门了。出门前,那棕黑色的松狮屁颠屁颠地跟在闫至阳的身后。闫至阳停下脚步,看着那狗沉思半晌,忽而说道:“妞妞,要不你也跟着去吧。”
  那狗顿时H了起来,在原地撒欢围着我俩跑了半晌才停下,跑得我眼晕。
  “这么大一只你好意思叫它妞妞?”我抽搐道。
  闫至阳照旧没搭理我,对着妞妞打了个响指,那狗先我们一步飞一般奔到大门口。门口的保镖打开门锁,妞妞便飞奔到了门外的一辆越野车跟前,回头望着我们吐舌头。
  “你又换车了?”我问道。
  “没,这是我干活用的车,方便。”闫至阳简洁地说道。
  嗯,车zhen倒是很方便。我心中补充道。空间大,性能佳,抗折腾。
  上车之后,那大狗乖乖地坐到后座上去。我便坐到副驾驶的位置。闫至阳发动车子,车便嗖一下飞奔出去。
  但是这一路倒是没怎么往繁华市区走,而是开到了一处公园一样的地方。没等我看清楚是哪儿,车子便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这是哪儿?”我问道。
  “避暑山庄附近。前面不远处是避暑山庄,后头则是卖纪念品的一些小店。我是在最偏僻的一条小巷子开的店,人少,僻静。如果不是旅游季节的话,人就更少。”闫至阳说道。
  我心想专找僻静的地方开店,你丫开的不是寿衣店吧你。但是看着他的神情,我也没敢说。万一他放狗咬我呢,这么大一只当胸一扑,我也得给胸腔震碎了。
  我们俩人一狗下了车,往闫至阳的小店走过去。等到了那店门口,我惊讶地发现这一整条街居然只有他一家店。附近好像原本有个小超市一样的地方,估计是卖旅游纪念品的,但是关门了。
  我皱眉看着这条街,见街边的树木枝桠光秃秃的,偶尔有一两只麻雀在枝头短暂停留,又禁不住那凄凉氛围似的,转而飞走了。
  “你这破地方都没个人,你开什么店啊,鬼店?!”我裹紧衣领,感觉这条街的风都似乎特别冷。
  “你说对了,我开的还真是鬼店。”闫至阳冷然道。
  卧槽??我扭头看了总裁哥一眼,心想这富二代真特么的恶趣味,养尊处优的生活不好好呆着,居然喜欢搞这些阴阳两界的事儿。
  小巷子尽头特么是条死路,而且那尽头上居然种着一株大槐树。
  槐树旁边就是闫至阳说的店。我抬头看了看,店面是古风的装修风格,匾额上写着闫记古玩铺。但是透过那雕花木门往里看了看,里头阴沉沉的,门口还挂着一串铜铃。
  “你这真的是古玩铺?”我问道,总觉得冷飕飕的。
  “是古物,但是都是凶物。或者曾经是凶物。”闫至阳说着,上前去开门锁。
  “你开这个卖给谁啊?”我撇了撇嘴。
  “不是我卖给谁,而是别人送钱给我,顺便送来凶物。”闫至阳说着,打开那店门。
  我感觉店铺里充满阴森气息,不禁摇头道:“卧槽,你这店这么阴森,难怪旁边的商铺都开不下去关门了。”
  “旁边的店是我买下的。我不想别人在旁边开店,太吵,而且人多眼杂。”闫至阳淡然说道。
  我靠,买下这么大面积店铺,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进了店里,我见里头跟一般的古玩店差不多,檀木货架上列满各种奇奇怪怪的古玩。有残破的镜子,有陈旧的鼻烟壶,也有奇怪的面具。
  “简单来说,我的店是帮人处理凶物或者解决麻烦的。今天上午你见过的一对男女,是承德县下板城镇的一对夫妻。他们有事请我处理。”闫至阳说道:“今晚我要去下板城镇,你如果想去也一起。“
  说着,他去了里屋搬出一个箱子,打了开来。我一看,里头居然有两只折叠铲,两只狼眼手电,还有一些道符,瓶瓶罐罐,罗盘等等。
  “你这是什么东西?”我惊讶地问道。
  “也许用的上的东西。”闫至阳说着,将这箱子搬上车放进后备箱,锁了店门,招呼我也上车。
  我也疑惑地再度回到车上,不知闫至阳带着这些东西是不是想再把我给埋了。想到这里我缩了缩脖子。转头一看,妞妞趴在后座,正枕着一只黑色的包。我眉头一皱,想起闫至阳曾经在火车上用过这包,里面放着的也许是他的弓箭什么的。
  这人出门就带管制兵器,像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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