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便宜在网上买了一件死人衣服,生活从此诡异了起来……

  “那是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

  “一张符纸。”

  听着刘劲的这个回答,我心往下一沉,符纸这东西是与术法息息相关的,并且符纸一定是会术法之人所作,这再次证明了此事有人为因素。

  “早上你说这事与我有关,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继续问。

  “因为,那符纸上写着你的名字,还有一串像是出生年月的数字。”听着我的问题,刘劲停了下来,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顿时目瞪口呆,刚才我以为那符纸上一定写着我不认识的符文,没想到却写的是我的一些信息。刘劲见我发呆,就把符纸的内容说了一遍,上面的文字是“周冰”,数字正是我的生日。

  听到这里,我已经按耐不住了,让刘劲赶紧带我过去。从大门进去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路两边是院子,院子里停了些车辆,我估计有些是殡仪馆职工的,有些是死者家属的,在这些车子中间,还有几辆白色的灵车,与我之前看到的接走罗勇与陈丰的车子一个样。

  正对着水泥路的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表面贴着褐色的瓷砖,虽然看着压抑,倒也不失庄重。我径直往小楼走去,刘劲却说不在那里,他带着我绕过了小楼,往后面走去。

  绕过小楼,后面还有两个建筑,分别是一排的平房和一栋两层小楼,高烟囱就是从平房那里支起来的,而刘劲也正是带我们往那里走去。

  走到平房门口,刘劲停了下来,然后对我说:“你确定要让你表妹也进去吗?”

  他这一提醒,我看向苏溪,有些犹豫,刚才只是听了他的描述我就浑身发冷,苏溪一个女孩子要看到谢文八尸首分离,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没事。”苏溪的回答让我与刘劲都愣了。

  最终苏溪是与我们一起进去的,刘劲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以为是拐子铁了心要烧了这尸体,结果刘劲告诉我,这里不仅是焚烧尸体的地方,同时也是存放那些暂时不用焚烧的尸体的地方。

  走入这排平房,光线一下就暗了,一股凉气也涌了过来,我当时就有些奇怪,殡仪馆这种地方,本来就比较阴森了,为何不把里面的灯弄亮一些,非要再人为地弄点诡异的气氛出来。这事后来我有问过拐子,拐子说光线弄太亮的话,里面尤如白昼,会让死者不高兴的。

  刘劲先带我们到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地方,拐子与两个陌生男子坐在里面,见着我来了,拐子招手让我们进去。进了屋子,我左右看了看,拐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他不在这里,你来看看这个。”

  说完,拐子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我猜到这就是刘劲刚才说的符纸,赶紧走上前去接过来。黄纸上没有其他的符文,就用红色的朱砂写着“周冰”,下面是我的生辰。有几个字都有些模糊了,像是浸了水一般,我想起这是从谢文八嘴里挖出来的,那浸湿符纸的一定就是他嘴里未干的唾沫或者尸水了,当即就不想再拿着这纸,把它还给了拐子。

  拐子把符纸重新揣回包里,这才问我有没有什么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呢,真正要对付我的人,想查明我的生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我只是不明白把这符纸塞在谢文八嘴里做什么,拐子回答了我,说这应该是一种秘法,可以让死者的魂灵去找我复仇之类的。

  听着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想起了前天晚上的招魂幡,以及被招过来敲窗户的脏东西,难道那真是谢文八的亡魂?

  这时拐子带着我们三人出了办公室,来到外面的走廊上,估计是不想让那两人听到这些隐情。出来后,拐子分析说,有可能前天晚上他们把谢文八尸体弄过来时,尸体嘴里就已经有了符纸,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天晚上谢文八的头颅与尸身没有分开,所以他推测尸体还是在他们走后才出了问题。

  “拐子哥,你是怀疑殡仪馆里的人对尸体做了手脚?”刘劲说这话的时候,往刚才那间办公室里望了一眼。

  听了他这句话,我猛然想起了镜子,镜子的地址栏上不就写着“殡仪馆”三个字么!

  镜子的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刘劲他们,之前是我觉得镜子应该不会害我,再一个那时我与刘劲的关系也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后来虽然我与刘劲熟了起来,却因为镜子与我联系的次数很少,我没想起与刘劲说这事。

  现在他们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殡仪馆,我才猛然间想到这事上面。这事说来话长,我示意拐子他们到外面去,然后我们一行人就走出了平房,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我才言简意赅地把镜子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我讲完后,刘劲就懊恼地问我怎么不早点讲出这事,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拐子则分析了起来:“根据刘劲昨天对医院老医生及蔡涵的推断,现在联系镜子的事情来看,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至少是有共同的目的,而镜子应该就是殡仪馆里的内鬼了,那辆奇怪的灵车也是他派出来的,我甚至怀疑罗勇与陈丰的尸体的确被接到了殡仪馆,只不过没有走正常渠道,所以我们查不到。”

  拐子的分析算是说到关键点上了,也把目前可疑的几个对象串在了一起。只不过,相比于老医生和蔡涵,我们对这个“镜子”仍然是一无所知。

  刘劲说出了一个疑惑,他说如果这镜子真是殡仪馆里的员工,他QQ上其他资料都没填,为何偏偏填了地址那一栏,还写着“殡仪馆”三个字,这不明摆着告诉我们到殡仪馆来找他么,真有这样傻的人?

  刘劲说完,我们几人都沉默了,这一点的确有些奇怪,我记得镜子第一次发消息时我就看了他的资料,什么都没有,第二次收到他的消息后我再看资料,地址栏就有那几个字了。

  “你们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早就想让你们到殡仪馆来了?”一直没吱声的苏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苏溪说完,我们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她的这句话能很好地解释镜子留下地址一事,只是问题又来了,镜子让我到殡仪馆来做什么呢?

  “拐子哥,谢文八尸体在哪里,我想看看。”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殡仪馆里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打算从出现异常的谢文八尸体着手。

  “去之前,你们最好做好思想准备。”听了我的话,拐子凝重地说道。

  “没事,这些天经历这么多事,我的胆量已是今非昔比了。”这话我说着一是给自己提胆,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个事实。

  意外的是,这次苏溪说她就不去了,她到刚才那办公室里等我们。我正想说她怎么突然就胆小了,她就说她婆婆的身体也是冷冻在里面的,她担心呆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要打开来看看。听了她这话,我一时黯然,刘劲与拐子则满脸疑惑,事已至此,我准备等会就把苏家的事也如实告诉他们。

  我们重新回到办公室,拐子打了招呼后,其中一人拿着钥匙与我们往里走去,苏溪则留了下来。越往里走,寒气越盛,我抬头打量着这个狭长的过道,突然想到,拐子说前天晚上他们把谢文八放回来并离开时,谢文八的尸体都没问题,那完全可以调出他们离开后过道里的监控啊,看看都有谁进去过。

  可我抬起头来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走道里有探头,刘劲问我在看什么,我疑惑地说这里怎么没安监控。拿钥匙的那个工作人员回了一句:“谁会到殡仪馆偷东西,在这里安监控,是监视人还是监视鬼?谁又敢看?”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凛,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是普通,与我想象中“镜子”的模样丝毫搭不上边。他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曾经听到的一个传言,说是监控探头能录下“鬼影”,我看着这幽深的过道,想象着一到晚上,这里就人来人往的样子,只觉身上的凉意更甚。

  差不多快到尽头的时候,那人停了下来,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门,之后他说在办公室等我们,就转身走了。待他走后,拐子说前天晚上谢文八死不瞑目,今天过来他的尸体又出了问题,现在殡仪馆的人对他的尸体都讳莫如深,不愿意再掺合了。

  在拐子的带领下,我们三人走进了这间屋子,我进去时,拐子已经打开了房间的灯,我就看到空气中飘着丝丝雾气,证明着此处的温度比外面更低一些。

  我看了一下,房间的一面墙上是一排柜子,一个挨一个,拐子数了一下,走到一个柜子跟前,拉开了柜子,柜子被拉开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嘭”的一声。
  第064章 邪术
  听着这声音,我的心都颤了一下,猛地回头看过去,发现刚才开着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刘劲看到我的样子,解释说:“别担心,这门是带自动回弹装置的,但好像有些不灵敏了,刚开始回得慢,到后面突然就把门拉了回去,上午我们进来也是这样。”

  “这……”我很无语,先是把灯光弄那么昏暗,现在门又这样,这殡仪馆的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算没鬼,自己也得把自己吓死。

  “刘劲,过来帮我。”这时拐子已经拉开了柜子,让刘劲过去帮忙把谢文八的尸体抬出来。

  刘劲过去后,他们二人就从柜子里抬出了一个长形的黑色袋子,正是殡仪馆用来装尸体那种。房间正中有一个台子,他们把谢文八抬着放到了台子上。

  尸体放好后,拐子开始把袋子拉开,我走了过去,随着拉链的拉开,我的心也悬了起来。

  按理说,陈丰那没有眼珠的尸体我都见过,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还行,可当我看到谢文八的头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双目圆睁,面色乌黑,面上肌肉往里凹陷,被拐子掰开的嘴也半张开着,嘴皮发青……谢文八我是见过的,此时我却怎么也无法将面前的死尸与当日干洗店里那个小伙子联系起来。

  我赶紧移开了视线,往下看去,当拉链拉到脖子处时,因为失去袋子的束缚,谢文八的头往一旁偏了过去,直接脱离了身子,拐子没有管,继续往下拉,直到他的整个尸身都露了出来。

  “脖子上的伤痕像是被利器直接砍出来的,这得多大仇啊!”刘劲看着谢文八脖子上露出来那伤口说道。

  “不止那里,身上也有。”拐子说着,开始脱谢文八的外衣。我一听这话,赶紧凑了过去。

  当谢文八的上衣被扒开时,我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尸体上竟然有不少的瘀痕,看着像是鞭子抽的,遍布了全身。

  “这是死前的还是死后的?”我皱眉问了一句。

  “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死后。”拐子沉声回答我。

  我倒吸了口凉气,这是赤裸裸的鞭尸啊,对一具尸体下如此毒手,我实在无法想象施凶的人心理得有多变态!

  除了上身,谢文八的脚上同样有着鞭痕。看完这些,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快有些承受不住了,不是惊恐,更多的是震惊与愤怒,如果这情形让谢文八的妈妈见着,她肯定伤痛欲绝的。

  “这应该可以确定是殡仪馆内部员工所为的吧,能找出可疑对象吗?”我求助地看向拐子。

  拐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问过了,殡仪馆平时经常进入这里的有九个人,他们都住在外面那栋两层的小楼里,每晚指定三个人值班,钥匙放在值班人员那里,有活就这三人起来干,没活就都在宿舍睡觉,今天上午我与刘劲分别询问过他们九人,没有一个人承认,却也看不出谁在撒谎。这事要么真与他们九人无关,要么是凶手隐藏得太深了。唉,要是有监控就好了!”

  “那就九个人全抓回去审啊,你们警察审嫌疑犯不是很有一套么!”我当时也是心急,就说出了这句话。

  “哪有你想那么简单,全抓回去,殡仪馆怎么运行?还有,能问的我与拐子哥都问了,真看不出谁有问题。虐待尸体又不是杀人放火,还真有些不好界定。”

  “那怎么办?”我望向拐子,心里乱得不行。

  “我看这事还得从你身上找线索,谢文八死后尸体被挂在太平间,现在头颅被砍了,又被鞭尸,从表面上看是在侮辱尸体,可联系到他嘴里那张写有你信息的符纸,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上吊之人的怨气本来就重,现在应该是有人在进一步加强他亡灵的怨气,并试图把这股怨气指向你。”拐子看着我,有些担忧地说。

  “看来,是有人想让谢文八变成厉鬼去找你啊。”刘劲听了附和了一句。

  “小心!”

  在这样的环境中,拐子突然的这句喊声差点吓破我的胆,当我看过去时已经晚了,谢文八的头颅从台子上掉落了下来,又弹了两下,发出几声闷响。刚才是刘劲站在谢文八的头边,拐子发现他的头动了后想让刘劲拦下来的,这才喊了出来。

  头颅弹了几下就没动了,我与刘劲哪里见过这阵仗,都傻了。还是拐子压得住阵,安慰我们说,头颅是圆的,又没有与脖子连在一起,台子不是很平整,导致头颅滚动也很正常。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说既然已经看完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我与刘劲听了这话,才反应了过来,赶紧点了点头。

  捡头颅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拐子身上,只是,我看到他把谢文八的头颅捧起来时,身形顿了一下。

  “怎么了?”当时拐子是背对着我的,我就问了一句。

  “凶兆啊……”拐子喃喃地说着,说完抱着头颅转过了身来。

  拐子的行为让我猜测他又发现了什么,因为此事与我关系最大,所以我还是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这一看,我的脸色更难看了,因为我看到谢文八的两个眼角处竟然流出了血水。

  我的心情已经无法言表了,就麻木地看着拐子把谢文八的头颅放回去,然后拉上拉链,再与刘劲一起把尸体放回柜子。直到刘劲拍了我一下,让我走了,我才逃也似地走出了屋子。

  “拐子哥,刚才出门时我感觉到一股凉风吹过,会不会是谢文八?”走在幽深的走廊里,刘劲问了一句。

  “别瞎扯,出去再说。”拐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看到我们出来,苏溪赶紧迎上来问我们怎么样了,我这时却根本没有心情回答她。看着我们脸色不好,刚才开门那个殡仪馆的员工也知道不对劲,都不敢一个人回去锁门,叫上了另外那人陪他一起。

  从平房出来,拐子见我一直不吭声,安慰我说:“你也别太担心,流血泪这事其实从科学角度也能解释得通,尸体之前冷冻在柜子里,体液都冻成了冰,拿出来放在台子上,在室温影响下,体液融化,就变成了血水流出来。”

  换作以前,我一定会相信拐子的解释,现在呢,我根本听不进去,我停下步子,看着他问:“拐子哥,我知道你近些年研究了不少这类事情,吴兵不救我,你能不能教教我应该怎么办?”

  种种迹象早已表明,这一系列事情完全就是冲着我来的,人的求生本能让我不得不向拐子求救。本来蔡涵是不错的人选,他应该懂得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只可惜他现在更像是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拐子没想到我会这样求助于他,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缘份,既然你能接受这种事,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谢文八身上发生的一切,的确是一种制造厉鬼的邪术,而流血泪就表明厉鬼基本上已经养成了。我以前看到过有关这种邪术的记载,当时我就觉得太过阴毒,没想到竟然真有人用。”

  “这事虽然变态,过程似乎很简单啊,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报复仇人?”刘劲听了,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首先画那张符纸就不简单,再一个,此术法应该是很凶险的,稍有不慎,厉鬼不受控制,会反噬施术人的,寻常人哪里有这个本事。”

  “既然有记载,那有破解之法吗?”我殷切地看着拐子,几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我研究这些东西都是靠在网上查阅一些资料,好多记载都不全面,还有一些是胡编乱造不足为信,所以我虽然有猜想,却一直没敢确定是有人用邪术养厉鬼害你,直到刚才看到此邪术标志性的血泪出现,我才确定了。只是,我看到的资料上面并没有破解之法。”

  听了这话,我的脑袋直接耷拉了下去。

  “你放心吧,虽然吴兵没直接帮你,他却让你后面去找他,这就证明你不会有事。”一旁的刘劲见我情绪低落,安慰着我说。

  “也罢,相逢不易,你先把我这东西拿去戴几天吧。”拐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欣喜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玉观音像,上面串着一根红色的线。

  我没有伸手去接,疑惑地看着他。他这才解释说,这玉观音是他们家世代相传的,据说辟邪效果很好,他不会法术,帮不了我什么,希望这玉观音能帮我消灾抵祸吧,最不济,也可以让我有点心理寄托,让我等这事完了再把玉观音还给他就是了。

  本来我对这些“死物”是没什么欺许的,但上次吴兵给何志远的那张符似乎真有效果,想着,我就向拐子道了谢,郑重地接过了这枚玉观音。
  第065章 梦
  “谢文八的尸体就这样放在里面吗?”我将玉观音揣进内包后,问着拐子。于我而言,还是倾向于立即将他焚烧了,一具尸体总是比一盒骨灰恐怖许多。

  “唉,校领导都是吃屎的,昨天谢文八的妈去闹了过后,领导就给我们所里施压,不让烧尸体了,说是先缓几天,我只怕尸体这样放下去会再出什么乱子。”拐子一脸凝重。

  领导都怕家属把事情闹大,当然会尽量依着家属的意愿来。我担心的是殡仪馆那个“内鬼”还没现身,谢文八的尸体会不会再受到什么伤害,而那邪术又是否会真的应验到我身上。

  想到这里,我不由摸了摸衣服上放玉观音的那个位置,拐子说得没错,它还真能给我一些精神寄托。

  拐子让我放心,他已经给殡仪馆馆长打了招呼,从今晚开始,停尸房的钥匙指定专人保管,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不问原因,当天保管钥匙的人负全部责任。听了这话,我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刚走出殡仪馆,我突然接到了蔡涵的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征询着拐子的意见,他让我接起来并且要保持正常说话的语气,我深呼吸了两下,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蔡涵问怎么这两天都没见着我人,我就说在陪苏溪上课,没回寝室,他问我晚上有时间没,他叫上何志远,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饭,他的意思是我们仨重组寝室也好一阵子了,却从来没有正经聚过餐。

  听了这话,我赶紧捂住话筒,小声告诉了拐子,拐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就答应了蔡涵,他当即定下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我们商议了起来,现在蔡涵的嫌疑很大,在这个关键点上,他突然请吃饭着实有些蹊跷,不过当我说出吃饭地点后,拐子的神色就坦然一些了,正是上次刘劲请客的那家小饭馆,因为就在学校里面,拐子说谅他蔡涵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到蔡涵的可疑,拐子又给他战友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去罗勇村里向老大爷求证,哪知他战友说今天事情太多了,没功夫下村,答应第二天给拐子回话。毕竟是托人办事,拐子也不好再催,只有道谢着挂了电话。

  蔡涵之前的行为都掩饰得很好,每一件异常之事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所以现在我们还没有充足的理由与他撕破脸皮,只有等拐子战友那边的消息反馈回来再作进一步打算。

  挂了电话,刘劲问起了我与苏溪的事情,之前我一直没告诉他们实情,刚才苏溪说自己婆婆的尸身还冷冻在殡仪馆,刘劲他们都听着的,如果我再撒谎的话,以后就越来越不好圆了。我想着既然镜子的事都告诉他们了,苏婆的事也全说了得了,省得他们还以为我对人不坦诚,凡事都藏着掖着。

  我把与苏婆几次接触的事都讲了出来,只不过省去了苏婆假死以及黑猫的事,毕竟这是她与苏溪婆孙二人的秘密,我无权公开。听我讲完后,刘劲惊讶地看着苏溪,看了一会,他就说道:“吴兵大师曾说过一句话,周冰身边有一贵人,看来就是你了,我就说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气质非凡,你该不会是啥仙女转世吧?”

  苏溪被刘劲说得脸上泛起了微红,轻声说:“劲哥你说笑呢,我啥都不会,都是婆婆的猫猫救了学长。”

  “那只黑猫吗?它还真是灵性,我真想再见见它。”刘劲说。

  “啊,它,它……”苏溪应该早就知道了黑猫的秘密,突然被刘劲一问,语气有些惊慌。

  “它白天都在家睡觉呢。”我赶紧帮她接了一句,她听了后,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在这个过程中,拐子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却盯着苏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学校时,时间尚早,刘劲打算去调查精神科老医生,拐子则继续去做谢文八妈的工作,希望她早日同意火化谢文八。走的时候,拐子让我估计着吃饭时间,提前半小时给他打个电话,到时候他与刘劲会在附近藏着,以防万一。

  因为苏溪在一起,我也不能回宿舍,干脆与她回了苏家,这段时间晚上睡眠都不太好,正好趁着白天放心睡一觉。

  “学长,之前你为什么要骗我?”路上,苏溪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让我措手不及。

  “啊?你指什么。”

  “你之前并没有告诉我婆婆临走前一晚去找过你的事情。”苏溪说着这话,低下了头去。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向刘劲与拐子坦白的时候,我打了自己的脸,因为当日我告诉苏溪,苏婆是怕她走后苏溪一个人孤苦伶仃,然后又觉得我人不错才托我照顾她的,并不知道我与苏婆之前接触过几次的事,更不知道苏婆死前还到学校宿舍找过我。

  “你别多心,那个时候你婆婆刚刚去世,我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才那么说的。”

  “没事,婆婆给你说她会回来的,这是真的吗?”她问。

  “她当时的确是这样说的。”

  听到我的回答,苏溪的眼中流过一丝喜色,然后就像小女孩似的说着:“学长,我想我能够理解罗勇父母了,只要婆婆能够回来,哪怕是像罗勇那样‘活着’,我也不会介意的。”

  本来看到苏溪那微笑的脸庞,我心中闪过一丝温情,可当听了她说出这话后,我脑海中想起苏婆一身黑色寿衣,面色乌青地站在我面前,然后浑身飘散着一股腐肉味,手上长着长长的黑色指甲,我的头皮瞬间就发麻了。

  我看着苏溪那憧憬的样子,不由得叹息道:有些时候,执念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回到苏家时,我仍然仔细把房外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异样后才进了屋。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我们在殡仪馆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如果镜子真是殡仪馆里的人,那应该在暗中观察着我们,我就想上QQ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结果还真收到了他发的消息。

  消息的发送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前,那时我们差不多刚刚离开殡仪馆,消息的内容是:顺势而为!

  我看着这句话,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镜子每次说的话似乎都暗藏玄机,我却又无法直接领会他的意思。从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一直对我还算客气,似乎与用邪术养厉鬼害我的人搭不上边,可今天我们刚离开殡仪馆他就发来消息,以及他地址栏一事,又充分说明他与殡仪馆有着莫大的关联,这一下我就有些糊涂了。

  再看这句话,顺势而为,我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觉得有些熟悉,念了一会,我想起这与吴兵昨天说过的话有点类似,吴兵的原话是世上一切皆有缘法,有些事必须要发生,试图阻止的话,不仅会惹火烧身,还会加快他的进度。

  吴兵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顺其自然,现在镜子又让我顺势而为,难道他们的意思都是说幕后黑手养厉鬼对付我一事其实没什么,让我不要试图阻止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彻底迷糊了,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

  在殡仪馆的时候,我就问过刘劲,可不可以通过手机QQ查到镜子身在何处,他告诉我没有办法,因为镜子不是一直在线,仅凭之前几次的登录IP只能找到他曾经登录时的位置,而无法定位他当前所在的地方。

  当我准备下线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镜子竟然没有叫我王泽,这是极其反常的,难道是他不需要再向我暗示我叫王泽了么?顺势而为,顺势而为,“势”指什么形势,“为”又是什么行为?

  带着这个疑问,我再次躺了下去,这一觉我睡了两个多小时,虽然是白天,却因为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了,我仍然没有睡好,并做了一个场景单一、人物复杂的梦,我梦到我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我打开了很多柜子,挨着看过去,里面分别躺着陈丰、罗勇、罗勇爸、罗勇妈、苏婆、谢文八,甚至冯坚,除此外,还剩下一个柜子,当我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时,一下就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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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比天涯快很多,直接从第66章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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