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灵笔录---一个法医为你讲述那些不敢公之于众的灵异诡案

  21  

  云杜若和南宫怡是女生,听到我的提议估计是想起403宿舍那四具吊死在吊扇上的尸体,看她们的表情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请笔仙是巫术和道家的请神大同小异,所以韩煜对过程有些熟知,请笔仙要到阴气越重的地方效果越明显,而且时间最好是凌晨两点。

  现在不偏不倚刚好合适,我们回到女生院,让管理员带我们去403宿舍,解开上面的封条进去,深更半夜打发生命案的宿舍,管理员是一个中年女人,脸上写满了惧怕和胆怯,站的远远的不肯过来,见我们进去转头就跑开,生怕多看一眼。

  这里刚发生过命案,而且还死了四个人,韩煜说整个合德医学院估计没有比这里阴气更重的地方。

  南宫怡见多识广找来纸,在上面画出请笔仙所需的东西,上面横着写着1到10的数字,然后下面间隔有序地写着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在年代的左下方,上下排列写着男,下面对应的写女,然后年代的右下方,也是上下排列,上写是下写否。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我第一个坐下去,位置刚好是聂冰婉曾经坐的地方,云杜若和南宫怡应该是有些害怕,见我坐下后犹豫了片刻一左一右坐到我旁边。

  韩煜站在我对面没有动静,我白了他一眼。

  “你天天口里说着除魔卫道,你该不会也是害怕了吧?”

  “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只是我卖的是殡葬用品,天天给死人做道场,身上沾染的都是亡魂之气,有我在是请不到鬼魂的。”韩煜翘着嘴角淡淡一笑。“没事,你们都是方外之人,即便能请来,也是一般鬼魅,我会保护着你们的。”

  韩煜说完发现和他一样没有动静的还有太子,我也好奇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还站着?”

  “我修佛法,有八部天龙护体,邪魅恶灵无法近身,我坐下来一般鬼魅都要退避三舍,你们怕是把这里坐穿也请不到你们想看见的东西。”太子拨动着念珠淡泊地笑了笑。

  南宫怡说请笔仙三个人也可以,不要再耽搁过了时间就不灵了,太子和韩煜站在我们对面,全神贯注的戒备,我和云杜若还有南宫怡纷纷抬起手握住笔。

  韩煜顺手关掉房间中的灯,昏暗的宿舍让我想起视频中那诡异恐怖的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看云杜若和南宫怡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一脸紧张连呼吸都刻意被控制。

  我按照南宫怡教我的话,念出请笔仙的念词。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如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念完后,按照顺序第一个发问的是云杜若,她舔舐着嘴角好半天才怯生生地问。

  今天……今天是几号?

  云杜若应该还是不太相信请笔仙,她的问题也是试探性的,按照我们看到的视频,如果真请来笔仙,我们手中的笔会开始移动,但是云杜若问出问题后,那支被我们三人握住的笔纹丝不动。

  云杜若紧张的重新再问了一次,笔依旧没有移动丝毫,我抬头看看对面的太子和韩煜,心想会不会有他们两人在,那些东西不敢靠近。

  见云杜若问的问题没有反应,南宫怡深吸一口气怯生生地问。

  房间里一共有几个人?

  这些问题都可以验证到底有没有请到笔仙,可是南宫怡接连问了三次,被握住悬空在纸张上面的笔没有半点动静。

  云杜若和南宫怡都很失望地看着我,如果真能通灵,韩煜说过能招惹到游散的孤魂野鬼,既然聂冰婉四名女生能在这宿舍成功地请笔仙,为什么我们请却没有反应。

  我生日是哪一天?

  我没有报太大的希望,随口问了一句,可当我话问出口的同时,我们手中的笔突然开始缓慢地移动,刚才还泄气的云杜若和南宫怡顿时又惶恐的紧张起来。

  站在我们对面的韩煜和太子也变得全神贯注,我蠕动着喉结在昏暗的房间中注视着移动的笔,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真的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我们的手,但我很确定不是我在控制这支笔,看云杜若和南宫怡的表情,相信她们和我一样震惊。

  笔在纸上勾画出三个数字。

  五、七、十

  我生日正是农历的七月十五!

  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类请神的巫术,在此之前也是抱着质疑的态度,可如今见那笔落在纸上留下的印记,准确无误地说出我的生日,让我在心中暗暗大吃一惊。

  可接下来云杜若和南宫怡所问的事那支笔又悬停在我们手中纹丝不动,当轮到我的时候,我当然没有什么想知道的事问所谓的笔仙,只是想验证这个巫术到底真实与否。

  我曾患过一场重病险些丧命,是我几岁的时候?

  这个问题知道的人很少,我记得我只告诉过韩煜一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而那支笔竟然离奇地又开始移动,似乎这个笔仙只对我有求必应。

  当笔从纸上被提起来的时候,我震惊地看着纸上留下的笔迹。

  七!

  我七岁那年还在孤儿院,因为重病险些夭折,我抬头和韩煜对视,见他也眉目紧锁,手慢慢下去等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道道符,我想他也明白我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她们既然请不动笔仙,你就继续问。”韩煜面色凝重地对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关于我病重的事或许韩煜还知道,我迫切地想要验证笔仙的真伪,那只有问一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事。

  “我可有兄妹?”

  被我们三人紧握的笔再一次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所推动,落在纸上的是字上。

  “这笔仙也不灵验啊,你档案我看过,你是孤儿,父母早亡,并无兄弟姐妹。”云杜若抿着嘴诧异地说。

  可我的表情却更加沉重,没有理会云杜若的话,再问一句。

  “是男是女?”

  笔在纸上的女字上画了一个圈。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轻微地蠕动一下,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这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我的确有一个妹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从小我们就感情很深,我视她为亲妹妹,她也亦然如此。

  这个问题没有巧合,我开始有些慌乱,或许只有那些无孔不入游离的鬼魂会知道这些事,我舔舐着嘴角看向韩煜和太子。

  我的眼神是肯定的,韩煜明白我看他的意思,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人知道我最后两个问题的答案,既然能清楚地出现在纸上,说明……

  我们请到了笔仙!

  韩煜心领神会,手中一直夹着的道符一前一后贴在宿舍关闭的大门和我们对面的窗户上,然后左右各贴一张在墙上。

  “帮忙,你的般若心经,能除迷障破邪魅,倘他们真招惹到邪灵恶鬼,想必也是害死之前住在这宿舍四名女生的,以你的佛家修为念般若心经,一切鬼魅无以遁形。”韩煜一边拨出桃木剑一边对身旁的太子说。“我已经用道符封了这房间,邪灵恶鬼无处可逃,帮我让这些鬼魅原形毕露,我来除魔卫道。”

  太子左手抬起于脐前结金刚拳印,右手结施无畏印,闭目一边拨动念珠一边细细念着。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韩煜持剑而立双眉剑挑,可是直到太子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子慢慢放下手中的念珠一脸淡定地说。

  “若有鬼魅听闻般若心经必会如受无间地狱之苦,定会因为惧怕而现形逃窜,可这房间却风平浪静,应该是没有什么邪灵恶鬼之类。”

  韩煜手中的剑也慢慢放下,对我淡淡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我明白,我们应该并没有请到什么所谓的笔仙,可是我更加疑惑,我问的问题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可那笔又是怎么会在纸上回答出正确的答案,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并不是属于我的力量在推动手中的笔,既然太子和韩煜都坚信这房间没有鬼魅存在,那又是什么推动了笔?

  砰!

  正当我陷入茫然的思绪,宿舍的大门被打开,我们回头看见蒋馨予怒不可遏地站在门口,她先是看着房间中的我们,然后目光落在我们围坐的纸上,我和云杜若还有南宫怡的手还伸出握着那支笔,蒋馨予应该是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在她身旁的是气喘吁吁的华冠文,一个很和善的人如今看着我们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旁边的管理员怯生生缩到一边,估计是她见我们大半晚上来发生命案的宿舍,感觉不妥通知了蒋馨予,而如今惊动的还有周围宿舍的学生,外面围满了人,都好奇地看着房间中的我们。

  我明白蒋馨予的愤怒,就在之前她还告诉过我们缘由,她是在坚守和完成莫永元的心愿,她希望把莫永元的信念延续下去传递给这所学校每一个学生,所以她一直独立承担着那些不愿提及的伤痛,希望那些因为她的过失而流传的传闻能慢慢消散。

  可如今……

  我们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发生命案的宿舍请笔仙,这无疑把蒋馨予坚守多年的一切瞬间付之一炬。

  22  

  蒋馨予是带着愤怒离开的,她的眼神中透着想要驱逐我们可又无奈的神情,我知道我们在这403宿舍里做的事对这所学校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还在想,既然没有请到什么鬼魅,那支笔为什么会移动,是什么力量推动那支笔在纸上勾画出正确的答案,一整夜我都没有合眼,韩煜也解释不通我心中的疑惑。

  第二天回到局里,案件陷入了僵局明明疑点重重可我们都不清楚该如何下手,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到切入口,银月慵懒地趴在太子身边,这是南宫怡给韩煜的特权,能带着一条狐狸出入神秘莫测第四十局的估计也只有他一人了,但韩煜依旧对外宣称银月只是一条白色的博美。

  说来也怪,自从银月见到太子后,每当太子拨动佛珠静修时,银月总是安静的竖起头,皎洁而妩媚的眼睛变得虔诚,似乎能听懂太子嘴里无声颂扬的经文,太子也不介意身边多一位信众,是不是人对他来说都不要紧,用他的话说,弘扬佛法即是普度众生。

  我思绪凌乱地翻看着面前一大堆案件档案和资料,南宫怡在外面叫我,被送到解剖室里尸检的尸体,有死者的家属前来认领。

  尸检已经完成,我特意还重新缝合上,每一次移交尸体我都会亲自去,算是一种对死者的尊重,站在解剖室门口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花白的头发和哭肿的双眼让她看上去苍老虚弱。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目光呆滞的坐在解剖室门外的长椅上,手反复搓揉着衣角,一抹头发凌乱地低垂在她额前,憔悴的脸颊让我有些黯然。

  她是聂冰婉的母亲,我看手中的移交单她叫张秀兰,丈夫早逝是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聂冰婉拉扯大,我想聂冰婉是令她骄傲的,能考入合德医学院的都是出类拔萃的好学生,何况聂冰婉马上也要毕业,张秀兰艰辛这么多年总算是快要看见曙光,可如今等待她的将不会再是从前那个乖巧听话品学兼优的好女儿,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解剖室的大门阻断了这对母女,那门里面躺着的是从此阴阳相隔再也不会醒来的聂冰婉。

  我打开门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默默地叹了口气,张秀兰颤巍巍地从长椅上站起来,那不是一段多长的路,可张秀兰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艰难,我心里清楚她到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和接受,自己的女儿如今会躺在冰冷的停尸柜里。

  她的手一直都在轻微地颤抖,可我始终没看见她留下的眼泪,哀莫大于心死,我想眼泪洗涤不掉张秀兰的悲哀,她心里流淌的是血。

  我等她情绪平复一些后,拉开停尸柜的门,把聂冰婉的尸体推了出来,我看见张秀兰明显身体抖动的剧烈,嘴角不断地蠕动,聂冰婉的尸体被包裹着,我伸手过去拉开拉链的时候,声音很轻地说。

  “死者经过尸检,并且被缝合,身体上会留下创伤,希望你看之前能有心理准备。”

  张秀兰的指甲已经陷入到肉里,我知道她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对我无力地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拉开拉链,张秀兰仅看了一眼便哇的一下,大声痛哭整个人瘫软的倒在地上,我连忙把她搀扶起来,她支撑着我的身体号啕痛哭,聂冰婉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模样,我想或许在张秀兰的心中也会很陌生。



  “你确认无误后,在这里签字就可以带走了。”我把一份表格递到张秀兰的面前。

  张秀兰还紧紧牵着聂冰婉的手,声泪俱下地摇晃着她早已冰凉的身体,呼唤着她的名字,似乎还坚信她能奇迹般睁开眼睛,我没有催促张秀兰,时间长了渐渐我发现来这里的人总是比谁都要幼稚,总是期盼着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出现,对于这种无助而绝望的表现,我一直都很理解。

  我始终都站在张秀兰的旁边,担心她因为伤心过度会晕厥过去,很久以后张秀兰才用颤抖的手接过我手中的表格,眼泪不停滴落在上面,她把笔拿过去,渐渐开始恢复了清醒。

  这是我的女儿。

  这一句简短的话,我明白从张秀兰口中说出来会有多艰难,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是无法用言语的安慰减轻她的悲伤,唯一能做的只有重新把拉链拉上,或许对于张秀兰来说,多看一眼都是生不如死的伤痛。

  “等……等一下。”张秀兰的目光落在聂冰婉的脚底上,表情依旧是悲伤,不过如今却透着一丝疑惑。

  我正把聂冰婉重新放回到尸袋中去,听见张秀兰的话停了下来。

  “怎么了?”

  张秀兰放下纸笔重新抱起聂冰婉的右脚,脚底上有一行纹身,很独特的纹身,没有图案也没有字符,仅仅是一排规整的数字。

  110302。

  “冰婉怎么会有纹身?”张秀兰茫然地自言自语。

  “这纹身你之前没有见过?”我好奇地问。

  “没有,冰婉一向洁身自好,而且我对她很严格,从来不允许她做这种事,冰婉她一直都很听话,怎么会纹身?”张秀兰摇摇头很诧异地说。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张秀兰,或许在父母眼中儿女都是完美无瑕的,但终究也有自己的思想和爱好,就如同谁会想到品学兼优的聂冰婉会请笔仙呢。

  只不过在对聂冰婉尸检的时候,我也发现过她脚底的这行纹身,上面的数字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听张秀兰这么说更是好奇。

  “你最后一次见聂冰婉是什么时候?”我认真地问。

  “两个月前,当时她开学我送她走的时候陪她去买衣服,当时是夏天,记得她买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很好看。”张秀兰回忆到这里声音又变得哽咽。“冰婉很喜欢让我帮她看看合不合适,我记得那个时候她脱鞋的时候脚底好像什么都没有。”

  “两个月前?!”我一愣眉头慢慢皱起,加重语气问。“你确定两个月前聂冰婉的脚底上没有纹身?”

  “……”张秀兰估计是看我如此在意,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没有吧,当时她换衣服让我帮忙拿着,脱鞋的时候我好像没看见……唉,当时也没太留意,到底有没有我也记不清了。”

  我重新把目光落在聂冰婉脚底的纹身上,眉头皱得更紧,我尸检聂冰婉的时候,留意过这处纹身,从皮下色素沉积以及创口看,这处纹身至少有四年的时间,推算起来应该是聂冰婉刚考入合德医学院时候就纹上去的,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张秀兰并没有察觉到女儿脚底的纹身,否则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纹了有四年之久的纹身怎么会在张秀兰眼中消失。

  “聂冰婉在出事前可和你有过联系?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许就是一个简单的纹身,我没有再纠结下去,一边拉拉链一边若有所思地问。

  “冰婉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过心,她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总是经常给我打电话聊天。”张秀兰回想了一下声音沉痛地说。“异常的情况……倒是真没有,但有一件事让我担心了很久。”

  “什么事?”

  “冰婉原本打算毕业后出国深造,我一直在为她准备这方面的事,可是一个月前她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她不想出国了,打算毕业后就工作。”张秀兰说。

  “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放弃出国吗?”我问。

  “应该是谈恋爱了,她虽然没有告诉我,可我多少能听出来,当时她很开心,打电话时声音很甜蜜,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只要她开心就好,所以我也没有过多询问。”

  我一怔,聂冰婉的档案我反复看过很多次,学业名列前茅而且酷爱医学,出国深造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可她却突然放弃,而张秀兰察觉是聂冰婉因为恋情而放弃出国,但问题是,案件的资料以及走访调查的结果,都显示聂冰婉并没有和谁交往,她根本就没有恋爱。

  或者说……

  她没打算让别人知道这段恋情,她隐瞒了所有人,可知女莫过母,张秀兰还是察觉到只是没有说出来。

  “就因为一个放弃出国的电话,你就断定聂冰婉在谈恋爱?”我急切地追问。

  “冰婉出事的前三天,是我的生日,每年这一天她都会给我打电话,可那晚我等到十二点也没有电话打进来。”张秀兰细细回想一下很确定地说。“冰婉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而且很细心,我的生日她不可能会忘,我担心她有事就打了过去,电话那边冰婉声音很歉意,应该是她忘记了,而且说得很匆忙似乎想急着挂断电话,我以为是她累了,可在电话里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我再次一愣,张秀兰是说她过了晚上十二点才给聂冰婉打的电话,而那个时候聂冰婉居然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你听到男地说什么?”

  “……”张秀兰欲言又止很为难的样子,似乎不愿意说出来。

  “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和案件的侦破有关系,你也不想聂冰婉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有什么事你没说出来,很可能导致你女儿含冤莫白。”我加重语气说。

  “我听见那男人说……说……我洗完了,你去洗澡吧……”

  张秀兰一咬牙说了出来,我眉头立刻皱起,张秀兰不愿意说出来是怕影响女儿的声誉,可是我当然清楚张秀兰在电话中听到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聂冰婉应该是在恋爱,而且还和这个人关系非同寻常,可是我们自始至终在调查过程中都没有发现过这个男人。

  “聂冰婉有没有向你提过她和谁在交往?”我急迫地追问。

  “没有,女儿大了,很多事她不想说,我也不能过问,毕竟她有自己的想法。”张秀兰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我。“不过……冰婉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小到大她都坚持每天写日记,我想她会把这些事写到日记里,你们只要翻看她日记应该会知道她和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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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张秀兰带走聂冰婉的尸体后,我快步回到办公室,在堆积如山的卷宗档案中匆忙地翻查,好不容易被云杜若整理好的案件资料很快被我弄得一片凌乱杂乱无章。

  “你在找什么?”云杜若看我心急火燎的样子再加上被我翻乱的资料没好气地问。

  “日记!聂冰婉的日记本。”我一边翻找一边大声对其他人说。“都别闲着,过来帮忙找,刚才聂冰婉的母亲张秀兰说,聂冰婉有记日记的习惯,一定要找到聂冰婉的这本日记。”

  “找……找聂冰婉日记干什么?”南宫怡过来帮忙诧异地问。

  “张秀兰透露聂冰婉本来是要出国,可突然放弃,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她恋爱了,而且张秀兰确信聂冰婉在交往。”我把从张秀兰那儿无意中得到的情况告诉其他人。“这个案件即便是自杀有找到动机,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情杀的可能,就是因为走访调查中都反馈这四名死者没有情感纠纷,可依据张秀兰的话,聂冰婉一直都有在恋爱,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说明聂冰婉是刻意在隐瞒。”

  我把希望和新的线索都寄托在那本日记上,可翻找完所有警方移交过来的资料和证据都没有找到那本日记。

  刚被点燃的希望又渐渐暗淡下去,我看着面前一大堆被翻乱的资料和档案,有些失望地坐到椅子上,聂冰婉即便是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可为什么要隐瞒所有人,甚至连她最亲的张秀兰也不告诉。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聂冰婉录下整个自杀的过程,而且从视频中看403宿舍中的四名死者,在死之前最反常的就是聂冰婉,如果是为情所困而自杀也不是说不过去。”云杜若若有所思地说。

  “聂冰婉既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恋爱的事,或许真会把这个秘密写在日记里。”韩煜抚摸着银月说。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皱着眉头说。“今天张秀兰来认领聂冰婉尸体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聂冰婉脚底的纹身,她告诉我聂冰婉向来洁身自好不可能纹身,而且她最后一次见到聂冰婉是两个月前,她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时候聂冰婉脚底是没有纹身的。”

  我一边说一边在尸检照片中把聂冰婉脚底纹身的照片找出来,放在桌上诧异地说。

  “这纹身很奇怪,只有一串数字,110302,我始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串数字,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你们过来都帮忙看看,集思广益或许会想起来。”

  “现在的学生都有自己的思想,何况纹身也不能说是坏事,可能是一种纪念或者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南宫怡不以为然地说。“或许这串数字对聂冰婉意义非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我在尸检聂冰婉的时候特别留意过这纹身,以皮肤表皮的色素沉积和创口愈合程度,我检测过结果是,聂冰婉纹身纹在身上的时间应该是四年前,就是她刚考入合德医学院的时候。”我吐了一口烟雾不慌不忙地说。

  “四年前……那就有些说不通了,纹身又不会消失,既然是四年前纹上去的,为什么张秀兰最后一次看见聂冰婉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而在聂冰婉死后纹身清清楚楚的在脚底。”云杜若听完很疑惑地问。

  我转向拨动念珠安静坐在一旁的太子,说起纹身估计我们这些人里没有谁比他知道的更多,我第一次见到太子是在六道酒吧,当时和太子因为云杜若发生冲突,我抓扯烂他的衣袖。

  太子裸露的手臂上,整个手臂被密密麻麻的纹身所包裹,让人感觉无比的震撼。

  那纹身不是图案,而是一排排刚劲有力的小楷文字。

  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

  太子的半边手臂都纹满了金刚经,之前总感觉在身上纹身的人多少有些匪气,或者说不伦不类,可太子身上的纹身却看的是那样自然,甚至还有些超凡脱俗的感觉。

  “纹身有没有可能会消失,或者用什么办法能让纹身暂时不出现?”我转头看太子认真地问。

  “据说有一种方法可以,就是用鸽子血纹身,那刺青平时肤色如常,看不出半点痕迹,而醉酒或极其激动之时便会显现红色,艳丽夺目,所以鸽血纹身又称为酒纹身或隐纹身。”太子心平气和地回答。

  他走过来看看我找出来的那张关于聂冰婉脚底纹身的照片,很快摇了摇头。


  “这是普通的刺青,只要纹上去是不可能暂时消失的,即便是洗掉纹身也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关于聂冰婉的数字纹身到底有什么含义,我们反复研究了很久,惊奇的是几乎每一个人都和我有相同的感觉,这串数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没有一个人能想起来。

  而且这纹身和这件案子中其他匪夷所思的疑点一样,更是让我们想的焦头烂额,我可以肯定这是四年前的纹身,但为什么张秀兰却没有发现过,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张秀兰眼花没留意到,何况现在纹身的女学生大有人在,聂冰婉身上有纹身也不足为奇。

  我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张秀兰提到的日记本上,南宫怡忽然若有所思地说。

  “这里都是警方移交过来和案件有关的资料,还有就是勘查现场时收集的物证,日记本是聂冰婉的私人用品,而且是极其隐私的东西,我想聂冰婉一定收藏在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而警方在收集资料的时候应该不会留意到日记本的存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思索地说。“聂冰婉死后警方就封锁了403宿舍,聂冰婉有坚持写日记的习惯,那日记本一定还在403宿舍里面,看来我们还要回一趟合德医学院才行。”

  我刚掐灭手中的烟头,门外的警员敲门进来,说是刑警队的温近南带了一个人来,我和云杜若都是温近南的老熟人,南宫怡的意思关于四十局的职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让温近南进来怕是不方便,所以我和云杜若单独出去见他。

  站在温近南旁边的是一个挺年轻的男生,温近南一见到我们没有太多客套话,直截了当地说。

  “他叫吴霄,是合德医学院的学生,刚好也是403宿舍四名死者的同班同学,今天一早他来警局说有一些关于案件的事要反映,因为案件已经移交给你们,所以姜局让我把人给你们带过来。”

  我打量吴霄,在我们面前有些拘谨一直低着头,样子有些犹豫不决,想必到警局反应情况他纠结了很久,温近南离开后我和云杜若把吴霄带到会议室。

  “你有什么情况要反映的?”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询问,来缓解他的紧张。

  “聂冰婉不可能自杀!”吴霄沉默了好久才说出来。

  他的话让我和云杜若都吃了一惊,又是聂冰婉,我很诧异地看着吴霄认真地问。

  “你凭什么说聂冰婉不是自杀?”

  “我……我喜欢聂冰婉很久了。”吴霄低埋着头声音细小地说。

  “你喜欢聂冰婉?”我一愣立刻联想到张秀兰说过聂冰婉可能在恋爱的事,我们还未找到日记本,一直想找出那晚在电话中出现的男人,我看着吴霄惊讶地问。“你……你和聂冰婉在交往?”

  “不!不是这样的。”吴霄抬起头很坚决地否定。“我只是喜欢聂冰婉,从入学看见她第一眼开始我就被她吸引,可我从未向她表白过,只是默默喜欢她。”

  “暗恋?!”云杜若很意外地看着吴霄问。“那聂冰婉知不知道这事?”

  “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我们是朋友,但我知道她心里有其他人,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把这层纸捅破。”吴霄点点头低声回答。

  “那你为什么说聂冰婉不可能自杀?”我切入正题。

  “在聂冰婉出事前三天,她突然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当时我觉得好突然,但很高兴毕竟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是明白我的心意。”吴霄表情哀伤地对我们说。“我点头说愿意,聂冰婉晚上约我出去,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很好,让我陪她喝酒,然后……”

  吴霄说到这里停止下来,样子欲言又止。

  “然后怎么样?”云杜若追问。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聂冰婉有些醉,我说送她回宿舍,可她……”吴霄紧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细声地说。“可她说不想回去了。”

  我和云杜若大为吃惊地对视一眼,聂冰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当然清楚,相信吴霄也明白,我突然记起张秀兰说过,在聂冰婉出事前三天,她给聂冰婉在晚上十二点打过一个电话,在电话中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继续说下去。”我已经猜到张秀兰听见的声音应该是吴霄。

  “我没想到聂冰婉会让我去酒店开房,我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可那晚聂冰婉很主动,以至于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吴霄头埋的更低继续对我们说。“当我洗完澡出来,发现她在接一个电话,然后突然就哭了起来,对我说对不起,我当时一个劲的安慰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什么都不说,只问我两天后有没有时间,说想带我回去见见她母亲,当时我答应了。”

  两天后就是聂冰婉出事的时间,从吴霄讲述的事情看,聂冰婉的自杀似乎太过突然,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认真地问。

  “聂冰婉约你回去见她母亲,那天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找过,当时本来是有课的,我特意请了假,聂冰婉来的时候说忘了请假,让我先回宿舍等一会,可我等到第二天才知道……”吴霄的声音停在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我心里暗暗想,聂冰婉在死亡当天是有计划安排的,由此可见她并没有预谋去自杀,在她离开吴霄以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后面的事情发生。

  “你刚才说聂冰婉心里有其他人?”云杜若一本正经地问。“这么说聂冰婉之前是有男友的?”

  “是的,我和她平日关系很好,再加上我暗恋她,聂冰婉有意无意中透露出她有一个男友,也不算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就是前段时间,冰婉接到一个电话,突然情绪失控和打电话的人争吵,我当时站到比较远,隐约听到好像是要冰婉做出什么决定,因为冰婉她性格内向,向来从不和人争执所以那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我想能让她生气的只有和她关系很亲密的人,而我听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云杜若问。

  “不知道,聂冰婉从来不在我面前说这方面的事,我更不会去问。”吴霄想了想记起什么,对我说。“对了,那个电话最后聂冰婉很气愤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听你的,一定会留着……然后就挂断了。”

  “对了,你和聂冰婉是朋友关系,而且关系很好,那你知不知道她有一本日记?”我一时半会也不明白聂冰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换了一个话题问。

  “有,聂冰婉告诉过我,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她总是会把每天发生的事都记录下来,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日记。”吴霄回答。

  吴霄的话证实了张秀兰提到的日记,也证实了聂冰婉在上大学后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这样看来这本日记就变得异常重要,或许只要找到这本日记很多困扰我们的谜团都能迎刃而解。

  吴霄来反映的这些事虽然对案情并没有太多的帮助,但至少证实了聂冰婉的确有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男友,还有就是让聂冰婉自杀的动机更加疑点重重。

  送吴霄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好好回忆一下,聂冰婉的右脚脚底可有纹身?”

  “纹身?聂冰婉?她身上怎么可能有纹身!”吴霄的表情有些吃惊,开始还摇头但慢慢也有些不确定地说。“有没有我也不清楚,毕竟她的脚底我也没见过。”



  24  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先找到那本日记,第二天我一个人赶去合德医学院,因为上次在宿舍请笔仙的事,我想起蒋馨予最后离开的眼神,她不惜一切地维护着这所学校的声誉和延续着莫永元的遗愿,任何破坏和违背这一切的行为都是她无法容忍和接受的。

  所以我没让其他人和我一同前去,我一个人或许会把蒋馨予的敌意和抗拒降至最低,在女生院楼下我遇到憔悴迟暮的张秀兰,她在几个女同学的搀扶下号啕痛哭,她是来取回聂冰婉留在宿舍里面的遗物的。

  怕是触景生情的缘故,张秀兰看见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想起聂冰婉,我多少有些同情这个女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我终究是无法领悟。

  站在张秀兰旁边的还有辅导员李河君,见他的样子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几天不见一脸的倦怠,估计他最近也是心力交瘁,一连死了五名学生,都是他班上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刚想和警方联系,看到你来就好了。”李河君见我快步走过来一脸焦虑地问。“403宿舍在案发后一直被警方封锁,而且蒋院长也再三叮嘱任何人不得擅自去403宿舍,如今学生家长来取回遗物,我已经请示过蒋院长她让安排在学生上课的时候去拿,这样能避免过大的影响,可警方的封条需要你们来拆除。”

  对案发现场的勘查已经结束,对案件有帮助的东西都带回去,听李河君这么说,我点点头表示可以帮他解开封条。

  即便蒋馨予再如何控制消息,可纸包不住火,看这些女学生脸上惶恐的表情就知道,提到403宿舍个个谈虎色变,李河君为此特意找了三名男学生来帮忙清查整理聂冰婉的遗物。

  我拆开封条打开宿舍,里面还是案发当时的陈设,原封不动没有被移动过,张秀兰一走进宿舍就悲愤欲绝地扑在聂冰婉的床上,抱着聂冰婉睡过的枕头痛哭流涕,李河君和其他人都无声地叹息,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张秀兰。

  等到张秀兰平静下来,我担心她睹物思人长时间的悲伤会伤了身体,让李河君安排女学生送她去旁边的宿舍先休息,等聂冰婉的遗物整理好以后再交给她。

  李河君一看就是挺严谨的人,安排事情也有条不紊,他带来三名男学生,安排其中一名负责登记,一名整理,一名归类堆放,这样清理出来的遗物会一目了然,同时可以把403宿舍里面四名死者的遗物都清理出来,等其他死者家长来领取的时候就方便的多。

  我最关注的是聂冰婉的日记本,每一样被整理出来的东西我都仔细留意,聂冰婉摆放在宿舍中的遗物,除了衣物外最多的就是书,而且大多是古诗词之类的文学作品,聂冰婉的档案中记载她是学校文学社的社员,尤为在诗词方面擅长,是合德医学院公认的才女。

  可是等到聂冰婉的遗物完全清理出来,我并没有看到那本日记本,宿舍就这么大,日记是很私密的东西,聂冰婉不可能放在其他地方,一定只会在这宿舍里,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心想或许是放在宿舍其他地方,等着男学生把其他三名死者的东西也都清理完,登记清单上根本没有日记本的记录。

  “怎么会没有?”我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什么没有?”李河君好奇的问我。

  “聂冰婉有一本日记本,她母亲张秀兰说她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想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记录在日记里,找到或许对破案有帮助,可是居然没在宿舍里。”我有些失望地回答。

  “日记?”李河君侧过脸看我一眼。“聂冰婉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难道聂冰婉没把日记本放在宿舍。”我点点头,注意力没在李河君的问题上,答非所问地自言自语。“除了宿舍之外聂冰婉还能把日记放在什么地方呢?”

  “李老师,这些东西怎么分类?”

  我的思绪被宿舍整理遗物的男生打断,负责归类堆放的男生站在宿舍的窗边,指着外面晾晒的衣服茫然地问。

  这些应该是四名死者死前洗的衣物,出事后一直悬挂在窗外没人收,李河君走过去示意男生先把衣服收进来。

  “这件衣服是梁徽因的,我见她穿过。”李河君指着一件粉红色的上衣说。

  看的出李河君挺心细,班上一百多号人要管理他还真是尽心尽责,就连学生穿过什么样的衣服都还记得。

  “这条运动裤是陈静雅的,她喜欢晨跑好几次见她穿着这条裤子早上在操场跑圈。”李河君一边说一边帮忙分类。

  很快一大堆衣服被李河君清理出来,我见他如此细心走过去说。

  “你是辅导员,四名死者在学校的情况你最清楚,我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她们的情况。”

  衣服中最后剩下的是一双短袜,李河君把短袜放在聂冰婉的遗物里,抬头声音很低缓地说。

  “警方不是已经询问过我了,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说说聂冰婉的情况吧。”当着宿舍学生的面我也不方便问,把李河君带到外面的走廊。

  “聂冰婉……”李河君听到这个名字重重叹了口气。“很好的学生品学兼优,性格也好和老师和同学的关系融洽,可以说与世无争吧,就是单纯了点,可惜……”

  “可惜什么?”我眉头一皱急切地问。

  “哎!死者为大,我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李河君有些顾虑地深吸一口气。

  “你是她们的老师,也不希望她们死的不明不白,早日破案也能让你如释重负,有什么你最好都说出来。”我一本正经地问。

  “可惜不该和乔可薇来往。”李河君沉思了片刻无力地说。

  “乔可薇?”我一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和乔可薇有什么关系?”

  “之前聂冰婉还挺好的,可后来我发现她和乔可薇走的很近,乔可薇其实也没什么,但她喜欢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李河君欲言又止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比如请笔仙应该就是乔可薇教聂冰婉的,乔可薇作为一名学医的学生,但对灵异之类的事尤为热衷和痴迷,聂冰婉就是和她接触后,渐渐的像变了一个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想起在监控中看见的画面,当时乔可薇神神秘秘和四名死者交谈,好像是商量什么事情,如今听李河君这么一说,再想起乔可薇跳楼自杀的时候,她曾经说过。

  完不成请笔仙的人都要死……

  按照李河君地说话,请笔仙是乔可薇教聂冰婉她们的,那晚请笔仙应该是五个人才对,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乔可薇并没有去,她就是那个没有完成请笔仙的人!

  可后来乔可薇为什么会在凌晨四点遇到已经死亡两小时的聂冰婉四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聂冰婉在校期间可和谁在交往?”我越过这个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的问题,若有所思的问李河君。

  “聂冰婉?她……她好像没有和谁交往,至少我不知道,哦!倒是有一个男学生和她走的挺近,不过看关系应该不是男女朋友。”李河君想了想回答。

  “你说的这个男学生是不是叫吴霄?”

  “对,就是他,好几次我看见吴霄都和聂冰婉在一起,不过听说是吴霄暗恋聂冰婉,这事班里的学生都清楚,包括聂冰婉也知道,但两人谁都没提过。”李河君点点头对我说。

  “这么说聂冰婉到底有没有男友连你也不清楚?”

  “毕竟是大学生,何况还是女生,情感方面的事属于隐私,大学又没规定不能谈恋爱,聂冰婉有没有男友我是不清楚。”李河君很确定的点点头。“但是聂冰婉除了被乔可薇影响外,在学习和生活上很自律,据我观察她应该不会有男朋友才对,平日里她和宿舍其他三人都是结伴而行,没见她单独和谁在一起过。”

  李河君的话让我眉头皱得更紧,张秀兰和吴霄都坚持聂冰婉有一个从未露面的男友,可李河君却说在学校中没见过聂冰婉单独和谁在一起,而且走访调查过程中反馈的消息也证实李河君的话,不光是他其他学生和老师都异口同声称没见过聂冰婉和谁在一起过。

  那这件事就变得棘手,按照吴霄和张秀兰的话,聂冰婉有男友,而聂冰婉几乎不离开学校,每天的安排都是固定的,三点一线的周而复始,如果聂冰婉真有男友,那这个男人一定是在学校中的人。

  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难道聂冰婉身边的男友其他人都看不见?!

  今日更毕 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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