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密者》:一群埋葬不可告人事件的人(葬2开始更新)

  第十六章.凤凰的供词
  我的心往下一沉,我们千辛万苦地走到现在这一步,一切真相看起去都将揭晓了!想不到这空地的地面会突然爆炸。高松在我们身边自言自语般的言语,让我感觉更加绝望。连他都这么说,看来真相真的伴随着这爆炸声后要消声灭迹了。
  我呆了好久,身边的其他人也都没有动弹,相信他们心里想的和我一样。终于,沈头最先打破了沉寂,他扭过头对着高松说道:“你是不是就是专门维护汇龙山里机密的特务?你到底知道多少?而现在这次爆炸,是不是你的人干的?”
  沈头这接连着的几个疑问句愣头愣脑地抛向了高松,我明显感觉到沈头自己心里也没啥底了,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手里这个高松身上。
  高松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呆呆地看了沈头一眼:“就算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负责汇龙山事务的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的军队当年忙着内战,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调查这一切,撤回台湾后,工作重点更加没有放在这种诡异事件上。”
  沈头点点头,接着对铁柱说道:“你们赶紧指挥战士们清理下现场,看看损失大不大!可惜了那两台挖机,想想办法弄上来。”说到这,沈头又看了疯子一眼:“你也留下来吧!尽量保证损失最小化。”
  接着沈头对着旁边站着的战士们喊道:“来一个排!跟我走一趟。”
  战士们连忙集结好,脸上的表情都非常慌张,看得出都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走出来。沈头自己走到了高松身边,对他说道:“我们就继续吧!你不是说还有其他的通道吗?咱现在就过去,就算有最后一点希望也要试试!”
  高松点了点头,转身再次往悬崖方向走去。我和飞燕、大白三个人见沈头没有布置我们跟着疯子留下,便也在他和高松身后往林子里走去。我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高松,可是又不敢多嘴,再者,我也真不知道自己要问些什么,只是觉得太多古怪,满头雾水,勉勉强强能把各个线索拼凑到一起,可是又始终模糊。
  沈头还是沉住了气,他和高松走在最前面,高松不吭声,沈头也不发问,好像在和高松较劲似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高松还真憋不住了,他小子之前也说了不会再坚持,要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某些秘密在他心里憋了十几年,可能也憋得难受吧?他扭头看了我们后面这些人一眼,然后对着沈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几天自己也查到了一些什么?但是这汇龙山出现的幻象里的毛子士兵不止一股,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吧?”
  沈头“嗯”了一声,没有接他话,好像知道高松会一五一十交代似的。高松见沈头这个模样,便也住了嘴,大白就忍不住了,朝前追了几步:“你说半截留半截干吗啊?赶紧一五一十交代呗!”
  高松白了大白一眼,然后又去看沈头,沈头却冷冷地说道:“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谁是凤凰!你真要交代,直接从凤凰开始吧!”
  高松一愣,但很快就缓了过来:“沈头,之所以我这么干脆就选择了交代,原因也很简单。小特务最后的结果是拉去枪毙,但特务头子的作用就不小了,相信还能多活几年。实不相瞒,我就是凤凰。”
  沈头“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还有个特务是个老中医,而且是个神棍。”
  高松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沈头回头看了我一眼:“小王和我说起过古场长当时要他们进入汇龙山来,其实是要找凤凰蛋的。老孙已经是被关押在大通湖农场的学员了,没有太多人身自由,于是你们设计了一个需要凤凰蛋做药引的阴谋来让古场长上当。老孙也不傻,听了古场长私底下的交代后,自然明白了这找凤凰蛋是什么意思。所以,在小王对我说了古场长那个小秘密后,我就想到了这凤凰蛋很可能是和敌特凤凰有关系。到最后老孙坦白了凤凰是负责维护汇龙山里的秘密时,我更加确定了,敌特凤凰,原来压根就不在地方上,而是守在这汇龙山里一直没走过。老孙那次上山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来联系上你!”
  高松苦笑了一下:“看来你们要挖咱们,真正动上脑子的话,我们这些潜伏人员确实也无处遁形啊!没错,我就是凤凰,我几年前之所以在易阳镇工作,其实就为守着汇龙山里的秘密,不想让你们插手进来查。胡小品案之后,我明白了凭借我们这么几个人,要想捂住这一切真不太可能了,汇龙山里的幻像还是在不断出现,难保下一个胡小品不会出现。而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我自己躲在这山里,一旦发现有人起疑直接想办法灭口。”
  “那老焦呢?老焦也知道这些吗?”我插嘴道。
  高松摇了摇头:“老焦啥都不知道!嗨,不说他了!我给你们说说当年在汇龙山里建造军事基地的整个经过吧!老孙知道的那些你们应该已经听他说了吧,而在他当年走了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复杂,但也是因为不复杂,看上去非常简单的情况,却让人更加感觉恐惧……”

  鬼面人老孙遭遇了那晚的恐怖经历后,撒腿就跑了,再也不肯回汇龙山。军部也听说了一些东西,于是专程从重庆调过来一个外号“鬼见愁”的家伙负责汇龙山建设项目。鬼见愁是个独眼,剩下的那只眼睛很大,眉毛也浓,出了名的大胆不怕邪,军部认为,这种人才是真正能派上用场,将在汇龙山里大张旗鼓干上一场的人。
  鬼见愁到了汇龙山山下的营地那天,就当着那几百号兵和壮丁的面,毙了几个喜欢传那晚诡异事件的家伙,然后独眼一瞪,大声说道:“党国需要达成的目的,务必赴汤蹈火。目前并没有遇到困难,就算有,也不过是一些神棍的伎俩。”鬼见愁挥了挥手,手下挑出一筐大洋,他对士兵和壮丁们夸下海口:“能赶在计划进度之前完成汇龙山军工厂项目,这一筐大洋都是大伙的。”
  当兵的本就是草芥命,尤其为当时的国民政府卖命的,还不是图个钱。之前那晚发生的一切,本就没伤到士兵和壮丁一分一寸,大伙自己一想想,寻思着不过是场幻象,似乎也不是多大个事,便也都沸腾了,当天就再次上山开始挖地。
  汇龙山便热闹了几天,在鬼见愁这种土匪出生的头头带领下没日没夜地挖,一门心思想要把这军工厂早日建成。而我,也是在汇龙山开工的第七天,被派到的汇龙山协助鬼见愁工作。
  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有点悬乎了,参与建造的士兵和壮丁在山上出现了失踪事件,而且绝对不是做了逃兵。好生生的一个人,你这一眼瞅上去的时候还在,满头大汗地忙活,可你一扭头,人就不见了,连地上的脚印都还清清楚楚的在。
  鬼见愁自己没有亲眼见,始终说那些人都是逃跑了,说要逮回来直接正法。可接下来,那些毛子兵的幻象居然又出现了,不同于之前老孙带队开工第一晚的阵仗,一出就是两三百。而当时出现的是零散的,时不时这边的士兵汇报说看到了三五个端着枪的毛子幻象四处转,那边的壮丁又说看到了七八个毛子兵好像被人追赶一般四处跑,还对着空气打枪。半个月下来,类似的报告有十几次,但是人员伤亡却没有过,就是稀里糊涂少了几个人。士兵失踪这码子事,在当时国民党军队里本也常见,逃兵特别多。士兵和壮丁们慢慢也皮了,看到了也不再那么害怕,只是说这汇龙山阴气重,可能下面埋的死人多。
  鬼见愁还是那句话:老子没有亲眼看到,谁和我扯这一套我就揍谁!当时我们身边还有一个负责协助的,是一个美国参谋,他倒是好像想明白一些东西,自己带着几个兵时不时上山下山,哪里说出现了那些毛子兵的幻想他就往哪里跑,据说还真被他遇到过两三次,其中还有两次出现的那些幻象说话声音居然都还能听到,完完全全好像放电影一样。
  多年后胡小品案里,胡小品看到的那支毛子兵队伍的说话声,据说胡小品也听到过。我和老焦这些年在这林子里猫着,遇到的幻象里,也有过一两次是能听到声的,但大多数都和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一样,完全没声,就看到他们嘴巴一张一合的。
  美国参谋那时候有个笔记本,他把在汇龙山出现的离奇情况都做了登记,还要人给他的上峰发过电报。可他的上峰不知道是不相信他的鬼话,还是压根没时间看他的汇报,一直也没搭理过他。美国参谋便有点憋屈,在营地他也不方便和别人扯这一切,毕竟都是下面的兵蛋蛋。鬼见愁那家伙普通话本就不标准,再说也不见得愿意听美国参谋说道这一切。于是,有一天晚上,这个老美就跑到了我的营房,扯着我聊了一气。他是个中国通,中国话也还顺溜,他给我说的事,却让我后背直冒冷汗,因为他观察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汇龙山出现的幻象里的毛子兵,十有八九是两军对垒的阵仗,一边就是他们美国的什么陆战队军人,另外一边竟然是苏联人,之前大伙看到的在汇龙山山顶掘土的,就是苏联人。
  这都算了,老美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是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告诉我,这两股军队还好像是在打仗,一方就是和我们同样在汇龙山挖地基要建什么玩意的苏联人,就是那天晚上在空地上开工的家伙,另一帮却是跑来破坏他们工作的美国兵。
  美国参谋说完这一切后,软塌塌地靠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一张脸雪白,然后对我说道:“我听说过你们中国的阴兵的事,在我们美国南北战争时期,也出现过两军对垒的战场幻象。可是,像现在汇龙山里出现的一切,却这么像模像样,甚至好像每次出现的画面,都与其他画面是有联系的。好像是……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事似地。”
  美国参谋说的这些话,当时也让我有点慌张。大伙都知道的,阴兵这种事很多情况下是古时候在现场发生过的一幕一幕,可是美苏两国的毛子兵就绝对不可能在我们中国内陆上演过这么一出啊,幻象里出现小日本都还勉强说得过去。我把我这想法和美国参谋说了,他也点头,但紧接着他说的话让我觉得更加不真实了,他告诉我:“如果以前发生的事情会成为幻象在我们眼前出现,那有没有可能以后发生的事情也会因为一些我们无法解释的原因,在这个汇龙山上出现呢?”
  那晚我和他聊了很久,我也读过几天洋学,也算懂科学的人,可我俩聊来聊去,却始终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到最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怎么说道这事了。接着第二天就发生了那件让鬼见愁也发狂的事。
  当时工程的进度也算很快,整块山顶的空地被挖了快二十米下去,按照美国人最初的设计方案,到二十五米后,便可以往这坑里下砖头下水泥,然后分五层建造一个用于军事项目的建筑物。鬼见愁是个急性子,一边指挥着士兵继续往坑里架支架往下刨,另一边也没闲着,拿着美国人的图纸,在空地一边挖了一个通道,铺上了台阶,也就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暗道。鬼见愁好大喜功,准备早点把这个大门给建好,请上某个高官过来看看挂牌仪式。
  到那天暗道也修好了,还装上了两扇铁门。铁门是建在水泥台子上的,铁门后面当时是空的,就是那个巨大的坑。鬼见愁专程到附近找了个石匠,刻了“中美技术合作社”几个字样到一块石碑上。之所以没有用当时比较普及的木质招牌,而用的是石牌,因为鬼见愁希望让这个招牌多彰显一下我们中华文化,不要太西化,目的只有一个,讨他的上峰高兴。
  招牌挂在了铁门顶,被鬼见愁差人用红布包住,他自己专程去了趟省城,请下了那位高官。高官也很开心,当时国民政府把与美国人的合作看得很重,现在这个中美技术合作社工程进展迅速,之后老美的技术人员,科研项目就会被引进过来,也算他老人家的一个政绩。
  那天早上,山顶的士兵和壮丁们站得整整齐齐,我和美国参谋也都在山顶候着。鬼见愁跟着高官上山了,高官看了下进度,又看到了那张体面的大铁门,心情很好!鬼见愁瞅准时机,对高官说道:“要不您老今儿个就帮我们把这中美技术合作社的招牌给揭了呗!”
  高官忙问“在哪啊?”
  鬼见愁指了指铁门上方那红布包着的石牌,高官更得意了,夸鬼见愁懂事,知道在和美利坚合作事宜上,还弘扬我们中华文化教育一下他们。高官挺着大肚子走到了那块石牌底下,扯着红布下面的绳子,微笑着就要拉下那块红布。
  红布被拉下的同时,我们最害怕出现的事情也同时出现了。只见在高官身边,凭空出现了几架楼梯,那些带着银色肩章,被美国参谋说像是苏联军人的幻象又出现了。只见他们站在楼梯下,胯下就是我们那位被吓得脸色苍白的高官。苏联军人们手里拿着铁锤和矬子,正在我们挂着的那块石牌上刻着字。
  高官的警卫兵当时都被吓傻了,站在那目瞪口呆。鬼见愁大吼一声,亲自冲过去把高官给扛了回来站到了旁边。接着,在我们当时两三百人众目睽睽下,只见那些苏联军人的幻象有鼻子有眼的在那块石牌上刻上了一排俄文。我身边的美国参谋嘀咕了一声:“阿门!”接着对我说道:“他们刻上的是远东第三机械厂!”
  鬼见愁当时也慌了,站在高官身边不断解释:“这是幻象!这汇龙山可能以前埋过死人!这一切都只是幻象,等会就没了!”
  也被这小子说中了,那些个苏联军人刻完字后还真的消失了,铁门前一下子空荡荡起来,可是,那块石牌上的字……我是说那一排俄文,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消失,反而是留在了石牌上,和我们自己刻上的“中美技术合作社”几个字重合在一起。
  高官当时脸色很不好看,也没有当场训斥谁,瞪了鬼见愁一眼就下了山。而美国参谋发出的电报在那天下午也有了回应,说会派人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并要求我们停工!
  第二天山下就来了五台卡车,下来了很多美国军人,其中还有好几个戴着眼镜年纪比较大的白头发洋人。他们和美国参谋躲在营房里开了一上午会,中午出来就要鬼见愁先回省城,说汇龙山的项目他们开始接手。而我却没有被他们使唤走,留在了营地,但也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就只见他们三天两头的上山,拿着一些所谓的勘察仪器来回折腾。
  那么折腾了有一个星期吧!美国人便要我们中国士兵和壮丁们重新上山,把我们挖的那个二十米深的坑给填了,然后挑选了五十个年轻力壮的士兵和那些壮丁们留下,其他人第二天就离开汇龙山。
  士兵们临走前的那天晚上,我就有点坐不住,寻思着这老美到底是演的什么一出,想要去找着当时和我关系看上去还不错的那个美国参谋还问道问道。我正准备出营房,谁知道那美国参谋自己倒过来了,还带着几个老美军官。他给了我几包叫做巧克力的糖果,然后开门见山地对我说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一个叫拯救计划的方案。
  我哪敢随便点头,说要请示上峰。谁知道那个美国参谋嘿嘿一笑,操着他那口地道的中国话对我说道:“不用请示了,你们上峰说没问题,就看你自己意见怎么样?”
  美国人讲究民主,这趟过来实际上早就和上峰商量好了的。我见他们都这么说了,便也点了点头。然后那个美国参谋便和我说起了在汇龙山建造这个中美技术联合社的目的,居然是要生产一种叫生物兵的项目。他当时给我解释了一大串,我也听得不是很明白,大体就是说他们老美现在有了核武器后,大规模杀伤能力已经天下无敌,所以接下来要研究的就是单个士兵的超强杀伤力。扯了一大圈后,最后说到了节骨眼上,居然是用大活人来进行改造,可以让大活人变成一种非常强大的生物,然后用真空袋封闭起来,能存活十几年。他们想把这些生物兵像埋地雷一般埋在各个军事要道,在需要的时候释放出来,成为一支能改变战争胜负的奇兵。
  我听得一头雾水,反问道:“你们现在都已经把汇龙山挖出的地基给填回去了,难道还准备另外开工吗?”
  美国参谋摇了摇头:“这座山太古怪了,所以这个项目决定另外换个地方进行!再说你们国家现在内战,恐怕也不安全,所以项目很大可能会放回本土去。”
  接着他才说到了重点上,他们这次来的人里面有几个是科学家,他们对汇龙山里的蹊跷也解释不出来,只是觉得汇龙山里出现的幻象,很有可能是在未来会要在这里发生的。而未来苏联军人在这里开设的这个远东第三机械厂,也可能会对美利坚威胁很大,所以才会出现那些穿着草绿色军装的美国士兵的幻象,想要摧毁这一切。于是,他们决定把拯救计划里的生物兵在汇龙山里首次投入使用,也就是要改造一些大活人,用他们一种特殊材料的袋子真空包装起来埋到地下,在不时之需时放出来,以用来摧毁未来苏联人可能要在远山里做的建筑项目。而这些用来改造的大活人,他们瞄上了留下的那些壮丁。
  我听着听着,感觉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汗珠。我以前也是从事秘密工作的,知道有些真相是不能被人知道的,知道了之后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参与进来,还一个就是你彻底消失,保守着这个秘密到九泉之下去。我犹豫了一会,最后终于点头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情的壮丁们和那五十个士兵,又上山在美国人的指挥下,在悬崖那边挖下了一个狭长的暗道,暗道很长,里面也比较宽,一直连着那张铁门旁边的机关,也就是你们之前发现的那个小格子。暗道里放了很多的炸药,外围用很厚的铁皮包着,最外面就是水泥。
  到这个暗道建好了之后的一个夜晚,那一百多个壮丁被美国人在晚饭里下了药迷倒。美国人忙活了四五天,最后让那士兵们从他们的营房里抬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好像塑料包装的袋子,往那条暗道里塞。
  唉!当时那一幕谁看着都害怕啊!那层包装袋摸上去软软的,特别薄,好像用手一捅就能捅破,里面可是一百多号人啊,就被那么活生生地塞进了那条狭长的暗道里。接着美国人让我们的士兵呆在山下不要上去,他们自己那几十个人在悬崖边暗道的出口那又折腾了两三天才下山,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好像完成了一个什么伟大的事情。
  他们下山的第二天,我就被上峰招回到了省城,要求我提前准备进入潜伏,上峰还给了我一个代号,就是凤凰。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到汇龙山附近的县镇,维护好汇龙山里的机密,等到局势稳定后,美国人还会回来,再次详细调查汇龙山里的秘密。
  接下来你们也都知道,解放军一路破竹打了下来,湖南即将解放。我和另外七个潜伏的特务再次被召集到了省城,而这次给我们开会的却是美国人。他用投影仪投出了一张图片,给我们说了下汇龙山下面那条细长的暗道的构造,以及怎么释放里面埋着的生物兵,最后才说了里面炸药的引爆方式以及我们如果要进入那暗道需要的方法。这些细节我也不和你们说道了,反正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了,都被埋掉了……

  高松说到这时,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沈头面带疑惑的说道:“不过我自己也有一个问题搞不清楚,我们引爆炸药有个前提,就是需要我或者我的部下中的两个人才能开启锁。我听你们说了大刘也进入了汇龙山,可是他也只有一个人啊!当时负责维护汇龙山机密项目的特务之前已经死了三个,还有四个也不在汇龙山,那大刘为什么一个人就放出了生物兵,引爆了炸药呢?”
  沈头一直默不出声地聆听着,到高松这下发问,他才好像刚从思绪里走出来。他扭头看了我和飞燕、大白三个人一眼,然后对高松说道:“你们潜伏的特务里面有没有姓穆的?”
  高松迟疑了一下,可能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把其他人都供出来吧!他想了一会后叹了口气:“是有一个姓穆的,现在的化名叫穆鑫。”
  沈头点了点头:“他也进入了汇龙山,你和老焦之前看到的那五具尸体,都是他的杰作。他和大刘应该就是趁着我们没注意,进入了你说的那暗道,完成了后续的特务行径后逃之夭夭了。”
  高松摇了摇头:“逃不走的!美国人的设计很歹毒,炸药爆炸的同时,开启机关的两个人必须是在你们发现的那个铁门旁边的小格子后面的暗道里。那么短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再出来的,他们肯定已经死了!再也找不到的。”
  说到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距离悬崖不远的地方。我猛然想起了我和飞燕困在那个暗道里,脚上踩着软绵绵的东西那一幕,我往高松身边挪了挪问道:“那些放生物兵出来的口子,是不是就是你们救出飞燕的那个洞啊?”
  高松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是那!我现在带你们过去的位置,也就是去那里!”
  我和飞燕同时脸色变白,之前我们自以为无人的温存空间,脚下居然是那一百多个苦命的被改造的生物兵身体……
  尾声
  我们第二天中午离开的汇龙山,我、沈头、飞燕、铁柱、疯子、大白开着一台卡车走的,车上还有老孙的尸体。之前一天我们带着高松到达悬崖边的时候,那边的战士也已经开了锅,对着那个塌方的暗道一筹莫展,里面也已经成为了平地,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了。
  高松被交给了后来赶到的负责国家安全的同志,沈头和那几个同志私底下还说了半个小时,具体说了啥我们几个人也不好过问。沈头后来要我们跟他回去的路上也有交代:“我们只是负责调查和处理一些神秘事件的部门,能让一些将会引起人民群众恐慌的问题消失,才是我们主要要做的。就算我们对最终的谜底还有好奇心,案子完了,也没必要追查下去。至于高松……”沈头顿了顿:“抓敌特的工作本来就应该给专门机构去负责。”
  陆总之所以没有跟我们一起回,因为他接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天山下工兵也架好了电话,沈头把一切跟首长说了后,首长的意见是为了不引起更多的群众恐慌事件,决定让汇龙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于是,陆总与那一个加强营的士兵,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让汇龙山从此在地图上被抹去,成为大通湖的一部分。当年老孙带的那个风水先生说的王八入水,看来也还真应验了。
  我们坐在回去的卡车车厢上,一直都沉默着,因为整个事件里,始终还有很多问题只能用我们的分析来作为结论,并没有挖掘到我们需要的真相。到那天晚上,沈头要铁柱停下车,大伙生了团火吃点东西。到大伙肚子都填饱了后,围着火,沈头终于笑了,他对大白说道:“大白,你看书看得多,一路上我看你也像是一直在琢磨。你想出了一些什么,给我们说说呗!”
  大白讪讪地笑了:“沈头,我的想法比较大胆,可能也有点深奥,我怕说了你们听不懂哦!”
  疯子也笑了笑:“老毛病又来了啊!又觉得自己是个百晓,说出的话都是科学,其他人都是白痴,只能听懂放屁。”
  大白在我们几个人面前也没啥好装的,他再次笑了笑,点了支烟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高松所说的那个美国参谋分析的是对的,汇龙山里出现的一切完全有可能是未来在汇龙山里发生的事情。我今天下午一直在琢磨,也琢磨出了一个一二三来。我不知道大伙有没有听说平行宇宙这么一个词,是老外一些科学家的构思。在他们觉得,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世界不过是我们这些人所经历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之外,可能有另一个世界,甚至另外好多个的世界。他们把这套理论还冠以了一个名词,就是叫平行历史。假设……嗯,只是假设哦!假设没有工业革命,那么各个国家也不可能串门串得这么方便,那么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也不可能打起来。都是一些赶着马车的土著,打到别人国家干路都要几十年,压根就不可能的事。”
  大白顿了顿,见我们听得都很仔细,便又吐了一口烟雾,继续道:“我们现在坐在地球的这一个角落,思想上也可以把这套比较离谱的解释用到我们现在经历的历史中。咱也假设,假设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原子弹并没有被发明出来,那么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军事强国会是哪两个呢?无非就是美帝和苏修,谁也没有真正能让对方吓破胆的原子弹的话,那他们十有八九会要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以美帝的技术,很可能能够攻到苏修境内,那么苏修的大后方,有没有可能退到和他们以前关系不错的中国内陆呢?于是……咱继续假设,假设在那个平行世界,嗯……在那个平行历史里面,苏修来到了汇龙山要建造一个所谓的远东第三机械厂,但在我们现在所经历的历史——出现了原子弹的历史里面,国民党当年也在这汇龙山里建造着一个军工厂,于是,两个历史里发生的事情,岂不是在汇龙山里重合了,于是,汇龙山岂不是成为了这两个平行世界的结界呢?”
  大白说到这打住了,很安静地看着我们其他人。我们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大致懂了他的意思。之后加入葬密者后,我也看了一些关于物理学,关于量子力学的书籍,大白说的这一切确实在这些书籍里有记载,但是也都是一些所谓伟大的设想而已。
  于是,当时坐在火堆边的我傻傻地笑了,我扭过头对着我旁边神情木讷的疯子问道:“不知道在那另外一个世界里还有没有我们哦?”
  疯子皱着眉头随口说道:“可能有吧!”
  说完这话后,疯子突然身子一颤,接着他猛的扭过头对着沈头说道:“我……我好像经历过老孙说的这种世界!我疯以前肯定是经历过这种世界……”
  《葬密者》
  第二部:人迹
  第六十八章.蒙洞
  几天以后,我们抵达了位于贵州的一个小镇,小镇所有的居民住宅都是部队建造——两层的楼房,这样就不会影响军用飞机的起飞。
  小镇名在此不便说道。很多年后,也就是我被组织上送到疗养院来的那一年,这个小镇外曾经隐蔽的军用机场终于被改为民用。在那个轰轰烈烈的时代,我们国家的西南、西北部有很多类似于这样的不显眼的小镇,每一个这种小镇的镇外,也都有着很多外界所不知晓的军用基地。到如今和平年代,这些军事基地大部分都改为了民用,或者闲置。大伙所知悉的6501工程,也是当时五六十年代林彪亲自打理的项目。让我们这些老军人比较伤感的是:号称中国地下长城的6501工程,现在居然成为了旅游景点6501风景区,也是对我们那个年代的一次疯狂地嘲弄。
  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便一直在镇外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部队营地里呆着。我跟很多战士一起早上五点起床操练,接着有专门的教员单对单,手把手地教我打枪,开车……一系列秘密战线工作人员必须掌握的技能,我也算学得很快,体重也同样长得很快。在大通湖农场时候我这个头可是只有一百零几斤的,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一下飙到了一百五。所以在最后离开训练基地时,有两个教员还开着玩笑说道:“咱部队这大熔炉,进来的是块铁,出去的就是好钢。”
  1960年4月的一天,我上了一台沈头派来的吉普车。进葬密者基地的过程在此也略过,虽然那一套现在看起来不过是当年那一干人等的故作神秘,但是多年来养成的工作习惯,也让我不想说道。基地里有个小型的火车站,通了铁轨。我刚跳下火车就看到了欧阳铁柱站在不远处抽着烟,看到我,他很兴奋,大步迎了上来对着我胸口重重地捶了几下:“还行啊!半年没见,都跟个小老虎似的的。也别闲着了,明天下午就跟我出发去蒙洞。”
  我左右看了一圈,车站里只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在站岗。铁柱又笑了:“找谁呢?惦记着飞燕吧?她跟沈头上北京接人去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挤出笑来:“接谁啊?”
  铁柱从我手里提过行李:“我也不知道,据说和接下来我们要办的蒙洞山区的那案子有关吧!”
  我在营地里只呆了一晚,第二天便和铁柱搭上了去湘西的火车。
  我们穿着地方群众的衣服,坐在火车的一个包厢里,铁柱对我说大白和疯子、悟空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去了我们的目的地:湘西蒙洞山区旁的小镇——康达县。我听着也就听着,没太多所动,更没有想到之后在蒙洞山区的那段恐怖可怕的经历,会改变我的整个人生轨迹,也改写了我们葬密者机构的命运。我当时心里压根就只挂记着飞燕,半年朝思暮想地等着和她再次见面,连见面的场景都幻想了很多次,可来到营地没瞅见她,特失望。我还是强迫自己没有表现出思春的俗人模样,随口对铁柱问道:“悟空又是谁啊?”
  铁柱也愣了一下,然后扭过头来对我问道:“你在训练基地没有遇到他吗?”
  我摇了摇头。铁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紧接着他岔开了话题:“小王,你没见过真枪实弹的战场吧?”
  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今年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打我懂事开始就已经是和平年代了。”
  铁柱点了点头:“这次带你见见真正的打仗。”
  铁柱这话一落音,我脸色立马变了,“忽”地站了起来:“是蒋介石的部队反攻了吗?还是苏修、美帝出兵想要扼杀我们稚嫩的共和国?”
  铁柱“噗嗤”一下笑了,把我按到火车的座位上:“你就不能小点声?没有你想的那么大阵仗,咱这次过去是剿匪。剿匪懂不?土匪而已。”
  我的那颗小心肝还是悬在半空中,在沸腾中没有下来:“还有土匪?几年前不是就消灭得差不多了吗?现在都解放十多年了,怎么又冒出土匪了?”
  铁柱还是笑得贼贼的,不急不忙地对我说起了我们这次要执行的任务——跟随一个营的解放军部队进入湘西的蒙洞山区,消灭匪帮刘振海部。
  这真刀真枪的新任务,自然让训练了半年,也憋了半年劲的我无比兴奋。我搓了几下手,咧着嘴乐了几分钟后,一个疑问又蹦了出来:“铁柱,我们不是有特殊使命的吗?怎么被编入了实战部队,参加剿匪任务了?”
  说完这话,我一拍后脑勺,指着铁柱笑道:“哦!我明白了,这次任务压根就只是对我的毕业测试。”
  铁柱却止住了笑,掏出一支烟点上:“小王,这趟任务可不是啥测试!”说完这话,铁柱走到这个软卧包厢的门口,检查了一下门锁,然后从行李架上把他的黑色公文包提下来,从里面拖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我忙伸长脖子望了过去,以为那文件袋上会写着“绝密”之类的字样,可上面压根啥都没写。
  铁柱慢腾腾地从里面掏出了几张相片对我递了过来,表情还是特严肃。可当时只有我们两个年岁不大的小伙在,也没个首长。于是他的严肃在我看来,感觉是半大孩子对同伴玩笑时刻意的故作神秘罢了。我咬着嘴唇憋着没笑,接过那几张相片看了起来,而我的表情也在第一眼落到相片上凝固,甚至我握着那相片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相片是黑白的,那个年代的黑白相片都透着一丝淡淡的蜡黄,但冲击到观看者的真实感却比现在的彩色数码相片要强些。第一张照片只是一个巨大的脚印,烙在一片湿漉漉的黄泥地上。按理说单纯的一个脚印,就算是大一点,也不会让我那么震惊的。可怕的是在脚印的大脚趾位置,一支看不清楚型号的步枪被压得陷进了泥泞中。
  哪怕是一支最短的步枪,长度也在七十公分以上,而相片中这支步枪,却只是镶在大脚趾这一个脚趾的印里面。也就是说,这个脚印的主人,他的一只脚趾的长度就有七十公分以上。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到自己的脊梁骨一阵凉意,眉头也皱了起来。我把手里的烟头对着车窗外甩了出去,接着翻到了第二张相片,这第二张相片里的画面却让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一股酸水瞬间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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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忘记更新了,今天多更点。葬密者1临界今儿个就说完了
  葬密者2人迹,今儿个也就开始了,希望大伙喜欢。
  今天开始每天更新葬密者2的一章,葬1的一章是七千字左右,葬2的一章是三千字。毕竟我的葬2比较精贵。有钱任性的就去腾讯阅读搜索葬密者去看就是了。这里我保证不会太监,大伙急性子就可以存一下,几天一起看得了。
  祝大家阅读愉快,昨天已经有女粉丝贴美照了,虽然一看就知道不是她自己的照片,我也很欢喜。再次送上祝福:周末快乐!
  第六十九章.车厢里发生的事情
  我实在没忍住,一把站起来对着窗外吐出一口酸水,然后抢过了铁柱手里的半截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让自己镇静下来。
  铁柱也紧锁着眉头看着我,相信他在最初看到这第二张张相片时,反应和我差不多。我努力对他挤出一丝笑,重新坐了下来,朝着手里这第二张相片,仔细地看起来。
  这是一团,或者应该说是一滩肉泥。如果不是因为这肉泥中糅合着一套深蓝色的衣裤,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一只被拍得稀巴烂的西瓜。和第一张相片一样,也有一只巨大的脚印印在黄色的泥土上,这一团肉泥就在脚印的脚后跟靠前一点的位置。被踩成肉泥的人在被这只大脚板踩了之前是什么样的姿势,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来,更别说能在这相片中扑捉出他当时的表情。我费了好大劲才分辨出他脑袋的位置,槮人的血红中,一片透着浅黄的白色脑浆呈四溅状。
  我的手往下垂去,闭上眼睛想象着这团肉泥的主人,当时经历的是如何恐怖与惊心的一幕。做孩子时候,我们喜欢用我们无知的大脑支配着我们的双手,肆意地捏死或拍烂地上的爬虫。看着爬虫的躯体被挤压得从中间往四周溅开的刹那,总有一种男性独有的原始破坏欲所带来的快感,让我们兴奋不已。可是在看完这第二张相片后,我感觉……感觉相片中被踩死的这个人,和我们孩童时施虐的对象——爬虫没有什么两样。
  我再次睁开眼睛,翻阅着后面的第三张,第四张……一直到最后一张相片。后面的每一张相片中都无一例外的有着这巨大的脚印。相信拍摄这组相片的人,是希望通过每一个脚印旁边,或者脚印里面被踩到的东西来体现脚印的巨大。包括脚印旁边有几棵树,抑或有着一条小溪,又抑或被脚印踩死的一只兔子。一切的一切,所带来的却只有一个信息,那就是这脚印的主人,是一个我们人类所无法想象,也从没有发现过的巨人。对!就是一个巨人,一个单说脚板就有着七八米长,四五米宽的巨人。
  我把相片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次,然后抬起头望向铁柱。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脸色很差,铁柱望向我的表情也特凝重。我点上支烟,接着对铁柱问道:“我们这次去湘西就是查这些脚印吗?”
  铁柱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可话还没出口,我们那包厢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吼声:“这位同志干吗的?”
  我和铁柱同时站了起来,一起冲向包厢门口。我们对了下眼色,铁柱一只手往腰上伸去,而我就一把拉开了门,并猛地冲了出去。只见在我左边的车厢里,一个穿着灰色衣裤的背影正朝着车厢的另一头疯狂地奔跑着。
  我压根来不及想什么,便朝着那人影追了上去,在我身后出门的铁柱却被一个穿着乘警制服的同志一把扯住了:“你干嘛的?怎么有枪?”
  我没有管身后的情况,心思都在前面那灰衣人身上。我们所在的软卧车厢里人不多,但是,一旦被这灰衣人跑进了普通车厢,那就很容易和车上的群众混到了一起,再也找不着了。因为那年代的人服装和发型都差不多,当时又是晚上,车灯也昏暗。
  就在我刚追出去快一节车厢时,从前面车厢值班间里钻出一个老乘警来,老头头发都全白了,可个头却不小,他面对着我把身子一横,大声吼道:“小同志你干吗的?”
  我没收住劲,眼看着就要撞到他身上了。几个月里学习的一些擒拿手段,在这种关键时刻可是要派上用场的。可那一瞬间,又好像觉得下不了手,毕竟对方可是一位年纪不小的老同志,并不是咱对立阶级的敌人,哪有对自己同志下手的道理呢?
  于是,我很狼狈地撞到了他身上,而这老乘警可能是看到了我身后的铁柱正被另外一个乘警抓着手,表情也一下紧张起来,一双大手抓住了我衣领。我伸长脖子,清楚地看到灰衣人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一扇车厢门后。
  和那两位乘警解释我们的身份没花上多少时间,我们身上都是有带某些在他们看来特殊却又并不神秘的单位的介绍信,要知道,那年代的介绍信可是比啥都牛。两位乘警很不好意思的对着我们憨厚地笑,问我们是不是需要他们通知车上的领导,在整个列车上搜索一下逃走的那个“贼”—— (想偷东西的贼,铁柱给他们解释的)。我和铁柱摇了摇头,说跑了就跑了,没必要影响了乘客们休息。实际上是不希望因为这一突发事件,让我俩的行踪暴露,毕竟我们葬密者需要比任何人都要低调,这是组织上要求的。
  打发走了两个乘警,我俩转身进了包厢,进门第一眼就看到里面的车窗完全拉开了,窗帘被吹得朝着里面“哗哗”的乱抖。本来被我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张相片,以及铁柱放在床上的黑色公文包都不翼而飞。
  “糟了!”铁柱说完这话便冲到车窗边,上半个身子探了出去。我却连忙转身往包厢外冲去,朝着之前两个乘警离开的方向望去。好家伙,只见那两个穿着乘警制服的一老一少,已经拉开了一节车厢的车门。我清楚地看到那个年纪老点的家伙扭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轻蔑,紧接着,他俩一起纵身往火车下面跳了出去。
  我三步两步追到那敞开的车门前,只见车门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高粱地,那一老一少别说人影,连条毛都捕捉不到了。我站在车门前犹豫了一下,扭过头看到铁柱也已经跟了出来,走了我身边。我俩沉默了有个十分钟吧,铁柱打破了沉静:“小王,这事咱要不要告诉沈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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