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

  在加更一次,算作宵夜。(*^__^*) 嘻嘻……
  阿拉耶识以为自己安全了,忙叫杨征去接应后面的慈心。杨征却摇头道,公子命令保护天巫周全是头等大事,以公子武艺在强敌面前可自保无虞。杨征带来的黑衣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对付以巫术秘法取胜的血巫卫就显得很笨拙,一干人围着灰色影子猛砍一通,却连片衣角都没挨到。
  老女巫不料被这么多人缠住,一时半会儿抓不到阿拉耶识,顿时火起,拔出生铁铸的爪篱样的武器朝最近之人点去——铁爪篱倒像是有生命一般,迅疾在那人右侧背部啄出几个血洞,那人惨叫倒地。众人骇然,杨征也暗自心惊:他带来的这帮黑衣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杀敌好手,没谁是贪生怕死的孬种,能令好汉惨叫的伤口肯定不是普通皮肉伤那么简单。杨征神情凝重,命令众人全力拖住血巫卫,自己带一小队人马护送阿拉耶识火速撤离当地。
  虽然并不了解慈心与杨征的计划,可目前形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战场上阿拉耶识唯一能帮忙的地方就是服从安排。杨征带着三十人的精锐小队骑马护送阿拉耶识从林间小道撤退。阿拉耶识被众黑衣人护在队伍中间,穿梭于大片的白桦林中,厚厚的衰草枯叶充塞其间,马匹跑起来反不如石子地面快。深秋天色黑得很快,酉时光景已经夜色朦胧,前路看得不甚清楚。阿拉耶识不惯夜间骑马,跟着前方汉国黑衣卫士稍嫌吃力,正在慌张时,却听见林子里扑啦啦一阵异响,整个小队全部勒马察看动静。须臾,一名卫士拎着一只山鹰和一只夜枭来报告:附近林子里死了好些飞鸟,死状奇怪,鸟身没有伤口,尚是暖和的可是全身僵硬张着翅膀收不回去。杨征等人也觉得怪异,阿拉耶识思维最活跃,瞬间想到新闻和纪录片里讲述的动物奇观中,有一种说的就是飞鸟集体死亡,科学家推测是大气、水源、辐射等环境污染,也可能是食物中毒。
  阿拉耶识脱口说道:“可能是荒山野岭里有瘴气,也可能是这片的鸟儿喝了不干净的水中毒。” 杨征素知天巫之能,遂也点头道:“天巫言之有理,鸟儿吃了有毒的果子时,也是身体僵硬强直的模样。传令下去:不可喝此地的水,路上再不停歇,一口气赶到邬家集。”手下得令而去,杨征转头对阿拉耶识解释,到邬家集后给她换辆马车,众人稍作休息后还要连夜赶路,他们要和慈心公子在灵丘会合。
  “我们不能把慈心一个人丢给血巫卫。那两个血巫卫我以前见过,女的叫银月婆,男的是车枯长老,我以前被人掳走时,秦皇就派出他二人寻我,所以我对他们有印象。他们南蛮的巫术很厉害,我怀疑那些飞鸟的死和他们有关,也许他们这一路跟踪监视我时已经在这片地方做了手脚……”阿拉耶识忧心忡忡,想要和杨征想个万全的法子。
  杨征见她犹豫,心中焦急,急切道:“天巫无须担心,公子做事自有计较,况且秦国人有求于公子,不会把他怎样。我把黑羽军留下缠住血巫卫就是为了护送你到汉国。公子下过死命令,我等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完成任务,请天巫放心。”
  “黑羽军”一词让阿拉耶识有些错愕,这些黑衣人居然不是慈心养的食客和家奴,听起来到是和棘奴的飞龙军相仿佛,难道是汉国官兵?慈心只是一介商贾还能向官府借兵,看来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少东家那么简单。从昨夜到今夜,自己最亲近的两个男子相继呈现了一些隐秘,蒙在鼓里的只有她而已,亏她还殚精竭虑为这两个家伙打算。
  阿拉耶识自嘲地撇嘴: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们。她有些酸溜溜地抬头望天,无意间瞥见北方天际有一团红色暗芒缓缓飘动,她张大嘴失声道:“那是什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天边有一团拳头大小的红色圆球状的物体在发光,它在空中轻飘飘地摇摆,慢慢朝这边移动。杨征不由得紧锁眉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管它,我们赶路要紧。”杨征下令起程,阿拉耶识也只好强压心中疑惑打马前行。
  却说被约有二三百人的黑羽军死死围住银月婆,虽然她的铁爪篱杀了好几人,奈何对方人数众多,脱身不易。眼见阿拉耶识在眼皮底下逃脱,银月婆大怒,把裹身的麻袍脱下抛向半空,麻袍在黑压压的黑羽军上空展开,唰唰飞出一群小虫子落在黑羽军身上,中者顿觉奇痒无比,抓挠之后立时留下血痕,皮肤见血后吱吱响,血痕瞬间扩大深化,伤者抓挠更甚,皮肉翻滚鲜血横流,露出白骨,其情甚是恐怖。未受伤的黑羽军立刻四散开,不再采取围攻手段,纷纷取出随身的弩箭朝银月婆招呼。面对训练有素的军人,银月婆有力使不上,只得收回麻袍当做挡箭牌挥舞,把漫天的弩箭扫下地。
  正在忙个不亦乐乎,却听场外传来一声暴喝:“银月婆,你还在闷头和小辈们纠缠,也不抬头看看那是什么!”
  银月婆吓了一跳,忙收了麻袍飞到一株桧柏树枝上四下张望,果然看到天边发红光的圆球,惊得老脸皱成一颗核桃:“噬魂灵蛊船!这东西怎么到这里来了?”
  “自然是巫王的旨意。想是巫王信不过你我二人,派灵蛊船当最后的杀着。”车枯长老道。
  “这,这倒让我老婆子糊涂了,巫王要杀叛逃的天巫,我二人绰绰有余,何须动用灵蛊船?”
  “你这婆子只知侍弄毒虫,哪知天下大事。巫王定是想借和谈之机,杀了赵国人,还有那个作对的僖王。”车枯长老言之凿凿,不由银月婆不信。他和慈心交手时发现灵蛊船出现后,立时向慈心报警。他隐伏在秦皇嬴少苍身边司警卫之职,清楚慈心和秦皇的粮食交易,是以不敢对慈心下杀招。慈心却是晓得在护送奈丽公主入秦途中,在青川谷大开杀戒的噬魂灵蛊船的威力,当下心急如焚与车枯长老一起追赶而来。车枯长老认为灵蛊船出现是为了把阿拉耶识在内的一干赵国人和异己全部杀光,慈心惊怒交加,不意嬴少苍如此阴损歹毒,不顾后果。
  慈心浑身冷汗浸透,马上吩咐黑羽军射出报警响箭。三支响箭发出尖利的破空呼哨,带着燃烧的火光飞上高空,仿佛是对着噬魂灵蛊船示威一般。这是汉军通用的报警信号,警告自己的人有危险就地隐蔽。发信完毕后担心阿拉耶识和杨征忙于赶路没看到,慈心又派了人去追阿拉耶识。
  只有等天意了,眼下他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噬魂灵蛊船!
  慈心眼见两个血巫卫从袍子底下里摸出一个竹筒,用指甲挖了些粉末弹在麻袍外面,心中一动,开口对他们道:“灵蛊船靠近后,周围的鸟兽活物统统都要死。我若是死了,秦国秋粮的缺口没有人补足,不过是饿死老百姓,可别忘了信王也在这里,他可是秦皇最亲的人,他死了你们难逃罪责!”这几句话就撩拨得二人忐忑不安,彼此疑道:“小子,你虽然说得在理,可噬魂灵蛊船只有巫王本人才可调度,我们怎敢违抗巫王令?”
  “小心行得万年船。两位如果不想做错事,不如兵分两路,一人去灵蛊船处打听确实消息,一人给信王报信。如果确定是巫王旨意,就凭灵蛊船的威力,这一带的人谁也活不了。”
  车枯长老还在迟疑,银月婆失色道:“老天,他们升灯了!”远处空中,好像是为了回应三支响箭的挑衅,原本只有一盏红灯笼的空中又多了一盏,与先前那盏并列飘在空中,像一对血红的巨眼狰狞审视大地。每一盏红灯笼就代表一里方圆的杀伤力,进入其杀伤区域的人畜均无可逃生。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慈心大喝,“今夜若是秦国、赵国任何一个王爷死了,必起内乱和战祸。巫王下旨杀人可能是一时意气,事后追责,你二人难逃干系!”
  慈心话音刚落,天空上升起了第三盏杀戮的红灯笼。原本尚在摇摆的车枯长老吓得打了个激灵:“不对不对,这是要把我们也一起杀了呀!”
  银月婆干瘪的核桃脸也因恐惧而哆嗦:“车枯,这不对劲啊,其中有诈。”他们此次监控阿拉耶识,全没想到带灵蛊船的防护药。噬魂灵蛊船每升一盏灯,不仅代表攻击范围扩大,也表示攻击烈度增强,所使用的毒药和巫咒更多。车枯长老和银月婆随身带的药粉最多可以抵抗二盏灯的强度,在灵蛊船无差别的攻击下最多能坚持半个时辰不发狂,而遇到三盏灯时只有一刻钟时间可以逃跑。
  车枯长老忙将纳入怀中的竹筒翻出来,倒了一堆白色细粉给慈心等人,“赶快在周围散出十丈的地方,你们坐在里面闭上眼,堵上耳朵,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慈心抓一把白粉在手后跳上马,死命朝阿拉耶识的方向追赶,丢下身后一连串的“公子公子”的惊呼。银月婆见状也冷静下来,也取出一包白色细粉,抓一撮撒在自己身上,其余的全数留给车枯,“我去灵蛊船那边问情况,你去救信王和赵国太子。”然后把灰麻袍一抖,整个人化成一片灰色迷蒙影子,刮旋风般消失了。车枯长老也如法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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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还在公司加班ing
  @羽蛇神 1146楼 2013-09-29 13:45:00
  作者:sweet郭小兔 来自:Android客户端 时间:2013-09-29 13:34:00
  然后呢~我不喜欢那个小月月,讨厌的女人,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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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猜小月月结局是什么?
  1.与棘奴完婚成为将军夫人,但是夫妻关系紧张,不受宠。
  2.棘奴癫痫病好以后,改邪归正,从此安心做将军夫人。
  3.被棘奴杀了。
  4.被石宣杀了。
  5.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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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小佑 5029楼 2014-03-25 17:12:00
  楼主 这个是什么游戏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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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有游戏,是我最开始和读者的互动。
  我刚回家,连晚饭都没吃
  秦军大营处火把将天空照亮,战马嘶鸣, 秦国甲士已经披上轻甲整装待发,奉僖王命令来调军的吴姓军侯一马当先,正要领队出发时忽听传令兵来报有人求见,只见数名南蛮人装扮的武士在一位灰袍裹身手持拐杖之人的带领下进入大帐。此时大营中僖王和信王带的将官都急于赶往和谈之地参战,只有僖王亲信副将博儿干留守大营。博儿干此人心机坚忍多诈,自右脚负伤变瘸后就充作僖王随行幕僚。博儿干等人见此时此地冒出几个南蛮武士,直觉内有蹊跷,忙施礼问询。
  为首的南蛮灰袍人劈面拿出一面乌木雕刻的令牌向在场众将官展示,众将立刻认出这是南蛮巫王的王令,与秦国御玺一同收藏。巫王令是巫王号令南蛮诸部族的唯一信物,作为奈丽的陪嫁物来到秦国,才使嬴少苍成为有名有实的巫王。见令如见君王,众将复又朝巫王令单膝跪地见礼。
  博儿干迫不及待道:“未知陛下遣南蛮使者来边境大营所为何事?我们与赵国人和谈失败,僖王着令前去策应使团……六百里加急文书已发往宣化。事情紧急,还请使者长话短说。”
  为首南蛮灰袍使者一摆手,说不用了,与赵国人的纷争由他们南蛮巫武去处理。在场将士面面相觑,均不明究里。博儿干正待开口,却听南蛮使者道:“和谈之事巫王另有安排,此间一应善后事宜交由我们办理。要立即下令所有秦军留在大营中待命,也请诸位切勿轻举妄动,各自回营帐歇息。”他的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更兼神态傲慢,令本就急于救人的信王僖王的部将们光火。
  “就凭你们这些连战场都没上过的蛮族,也敢与赵国人交手?快快让开,休要贻误救人时机。”有人带头反对,其余人等立时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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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儿干也觉得南蛮使者来的好不蹊跷,须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与骁勇善战的羯人正面作战还真不是南蛮部落联盟集合起来的武士能应付得了的。似是对将士的反应早有准备,使者傲然道:“此战是南蛮归附大秦的首战,必取全功,由毓秀皇后亲自督战。”见众人流露不可思议的神色,使者指着大帐外的天空道:“我南蛮的噬魂灵蛊船正驶向交战处,毓秀皇后就在船上。你们此时过去便要做了灵蛊船下的枉死鬼。”
  西北天空果然飘着三盏鬼魅的红色灯笼,正是传说中噬魂灵蛊船的标志。众将骇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为首的南蛮使者朝其他南蛮武士点点头,后者立刻四散开来,立时便见营地各处冒起阵阵绿烟。
  “诸位将军休要惊慌,这些绿烟是驱毒安神的药熏,以免诸位被噬魂灵蛊船误杀。请诸位让出地方,我还要为此地施咒方可。”为首使者一边说,一边把手中像拐杖样的木棒插入地面。他盘腿坐在拐杖前,低声嘟哝一大串又吟又唱的词语,插在地上的拐杖随着他的咒语不停地震颤,竟然发出嗡嗡的鸣叫声。
  博儿干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警觉到秦皇这样大费周章安排灵蛊船介入,连毓秀皇后都出面督战,一定是给太尉允燹、信王嬴长平等犬戎宗亲发出的警告信号。他是僖王心腹,自然知道太尉和僖王原本是借石闵和天巫之事来试探嬴少苍的底细。允燹、嬴长平等犬戎宗亲对南蛮亡灵士兵颇为忌惮,噬魂灵蛊船虽然在青川谷绞杀允燹派出伏击的人,但它终究是小范围杀人的利器,并不适合军队作战,因此上灵蛊船虽凶名在外,反倒不甚担心。博儿干思忖:“莫非,噬魂灵蛊船亦可用于两军对垒,皇帝派它来杀鸡儆猴?”
  忽听旁人惊呼,他抬头看时,发现噬魂灵蛊船正快速从大营附近的天空掠过,黑漆漆的船身长约二十丈,鼓荡着黑纱,忽悠悠飘在半空不像是用木头打造之物。船体上方数丈高处漂浮的三盏红色灯笼十分邪气渗人,好似孤魂野鬼的照明灯。这便是二月前青川谷剿杀了五百死士的南蛮秘法制作的噬魂灵蛊船,据打扫现场收埋尸骨的汉国青川谷里正说,那些人死状古怪,全身僵硬,有的身体极度扭曲,或带笑或惊恐,更有好些人自残身体,挖眼咬舌抹脖子的不一而足。噬魂灵蛊船确实诡异,杀人方式与中土用兵器取人性命完全不同。单单一艘噬魂灵蛊船就如此凶悍,也不知死灵战士又是何等灵异?
  博儿干正自思索时,大营出口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几个好奇的兵卒见噬魂灵蛊船稀奇,跟出去看究竟,没想到刚步出大营没几步,几个人就齐齐发癫,互相砍杀起来。这时,夜色里钻出一些灰袍裹身的神秘人,用拐杖将其分开打晕,扔进大营当中。
  “若再有擅自出营者,便是同样死法。”那些灰袍神秘人丢下这话后又消失在夜色中。神秘人与南蛮灰袍使者穿着打扮一样,不过使者露出了头脸而已,他们自然都是效忠巫王的巫师。他们出现和离开同样快当,令博儿干怀疑这些人早已潜伏在大营周围把他们这支人马监视起来了,这让他彻底打消了派人送信给僖王的打算。
  今夜的主战场因为有石闵的飞龙卫的加入显得格外别扭热闹:三方人马混在一处,秦赵两军短兵相接,飞龙卫则堵在西边,阻止任何一方追赶慈心。飞龙卫的身手高超在赵国极富盛名,把得令追赶的秦国甲士杀倒一片;赵国太子石宣的青锋骑和石韬的卫队骁骑营对上威名赫赫的飞龙卫时亦只有招架的份儿。那场面极像牧羊犬放牧,但凡有出溜掉队的羊,牧羊犬都会把它们赶回队伍中去。
  原本石闵、嬴允直、石韬三人混战,渐渐地因石闵功夫高于其他二人,最后竟变成赢允直和石韬联合迎战石闵一人。石闵仅凭阿拉耶识所赠的合金宝剑便把两人的路子封得死死的。
  石韬怒道:“永曾,你太过分了!认出少司命隐瞒不报,还私下从边关偷逃入秦会她,成为秦人俘虏,如今你有何话好说?你还不快让开!”
  石闵哂道:“滢儿是皇上亲自指婚与我的妻子,我去见她天经地义。她如今是秦国太后义女,又是国师,自然不愿回赵国。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现在帮着石宣掳她回赵国,是想让她做太子妃吗?”
  石韬闻言身形稍滞,似是掂量石闵的话。没有石韬分担攻势,赢允直的压力陡增,石闵眼见已将二人引至岩石背后,遂连刺赢允直几剑后削断他手中之剑,只一晃神便用合金压住了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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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闵以平静的声调继续说道:“信王,我因着袭人之故不取你性命,也请你看在袭人的份上放过滢儿。跑马大会后,秦皇违背约定扣押住她不放本就理亏,滢儿一心想着自由,国师、公主的荣华富贵于她无用,我必须成全她。”
  信王倔强仰脖道:“若天巫好好当她的国师和公主,万事好说,但她要想去别国为宾客,其中利害已非朋友私交可言,莫说触怒陛下,就连我秦国人也不会答应。修成侯的飞龙卫纵然可以阻我一时,却阻不了我大秦铁军!”
  “秦国内患不息,嬴少苍连自己的皇位未必能保,却还有闲情为了一个女子大兴刀兵……”石闵嘲讽道。
  信王立刻反唇相讥:“修成侯好口舌,却不知自身危殆!不过是赵王养孙却想和当朝太子争女人,你今已犯下大逆不道叛国之罪,为秦赵两国共同诛杀的乱臣贼子。丧家之犬尤自托大,实在可笑!”
  石闵本就明亮的瞳孔射出一道寒芒,压低声音道:“我本就是亡国亡命之人,不劳信王提醒。”不等信王有所反应,反手用合金剑柄敲昏了他。
  收回合金,石闵看一眼旁边呆立的石韬后道:“四殿下,多年以来棘奴视你为皇子中唯一的朋友,特意引你到此方便说话。”
  回过神来的石韬勉强道:“如何?”他眼见石闵数招擒住嬴允直,心知自己与他身手差别太大,若他要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这亦是此人最为人忌惮之处。
  @击筑 5045楼 2014-03-26 07:00:00
  只希望不要写死棘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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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要求在逐渐降低吖————以前说是要把女主嫁给棘奴,后来要求给一个光明前途,现在只要求别弄死了O(∩_∩)O~
  石闵早将石韬一举一动瞧在眼里,短暂停顿后,石闵坦然道:“四殿下,虽然太子撕毁与秦皇的密议,挑起两国纷争。但一山不容二虎,秦国和赵国同为北方强国,迟早必有一战。秦皇刚与南蛮联姻,国内各方势力尚未平衡,现在是与秦开战的最佳时机。石宣敢于撕毁与秦皇的和谈协议,就是瞅准了这一点。假若迎回少司命石宣功劳不小,他的太子地位得到巩固——而且,”石闵恨声叹道,“石宣对滢儿志在必得。民间传言,滢儿是天人下界,凡间只有帝王才配得上。难道四殿下甘心把皇位送给石宣?”
  石韬脸色急变,只因石闵的话句句说在他心坎上。他原本也是一任性胡为的皇子,六年前因董秋滢这一异数出现,令他震动不小。此前他与石邃、石宣等羯人皇子一样轻视华夏人,董秋滢引天雷治好石闵之后,他才开始接近朝中华夏官吏,参习其礼仪习俗。不想,因此反而笼络了人心。赵王石虎虽为羯人心性却爱浮夸奢华,最喜用周礼粉饰天下。因见四子石韬也习了周礼,举止比别的皇子斯文,近年也不曾闹出乱子,便越发宠爱于他,所赐封地和俸禄几与太子石宣比齐。
  石韬与太子石宣虽同为杜昭仪所出,却因为石虎偏爱而撩起石韬上位野心,让石宣嫉恨不已。去年,因石虎惩罚石宣办事不力曾说过“若非长幼有序,便废了太子另立石韬”的话,让兄弟俩矛盾加剧,处处都针锋相对。此次石韬带着大军参与谈判,是接到燕国上将军慕容恪的密函报信,揭穿秦国国师实际就是董秋滢,而且言明石闵已经从山东边境私自离军,到宣化与董秋滢密会,却被秦人擒下云云。石韬见信后调集七万大军欲讨要董秋滢与石闵二人,不料太子石宣也接到秦国密信到边境讨人。两兄弟一番争吵才定下和谈之策。石宣临场改变计划,令石韬措手不及,两军对峙他只能选择跟随石宣而动,心下想的则是:能抢回董秋滢最好,他亦有功劳。若不能,也是石宣担责,正好可以打击他的威信。最后石闵横插一竿子让他颇为头疼,瞧石闵的情形,为了董秋滢竟竟是要反了不成?
  “修成侯,你擅离职守已是大罪,今又伙同秦人阻本王去路,是想要叛乱不成?”石韬强自镇定,端起殿下和石闵长辈的架子训话。
  石闵嘴角牵出微微弧度,平静地答话:“殿下,我若是想要叛乱,今日在场宴饮之人无一能活命。我专嘱蒋千、张温只须尽力阻拦赵、秦两方追抢少司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滥杀伤了和气。你与太子所率步骑虽有十九万众,却在离此地三十里扎营,策应救援不及。”
  石韬点点头,承认飞龙卫今日确实手下留情,缠而不斗。“你既不想犯上作乱,逼我到此是何用意?”
  石闵道:“无他,想跟殿下做笔交易。”
  石韬褐色眼珠凝视对方,狐疑道:“交易?”
  石闵郑重其事道:“不错。今上宠信殿下,只要殿下替我在今上面前开脱,我便与殿下结盟,扶助殿下入主崇训宫。”
  石韬又惊又疑,若得石闵相助,将来即便石宣继位亦不足虑,随时有翻本的机会。飞龙军仅有五万人,虽不足以撼动石宣统帅的三十万部众,但一千飞龙卫却是一把匕首,牢牢插在天子脚下。石宣的崇训宫中卫士只有五百人,十万太子守军驻防在邺城以北,若是邺城内发起针对石宣的突变,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当年石闵抽风症治愈后又逢前太子石邃谋逆,大臣劝石虎有必要限制一下众多皇子在邺城的家奴、守卫的数量,以免生出祸乱。石虎便规定:太子崇训宫卫士五百人,皇子封王者三百人,其余皇子二百人。至于为何养孙石闵的飞龙卫能发展到一千人之众,乃是大司农李农的主意。李农是华夏人,与石闵之父石瞻交好,因石邃谋逆时石闵及时传递消息于李农,李农因而晋升为大司农。李农劝石虎说,十四位皇子个个勇猛善战、居有军功,然而多数骄纵无谋,彼此不亲,恐怕石邃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莫若提拔一华夏人将皇子们气势压一压,也好维持各方均衡。养孙石闵身份特殊,少年持重,且对石虎忠心,他的飞龙卫为各皇子所忌,是最合适人选。石虎采纳了李农的建议,但同时又规定石闵的飞龙军人数以五万人为限,也就免去石闵借机做大的可能。
  石韬不敢相信石闵会与他联手,毕竟他在跑马大会上还企图暗杀石闵。他因此试探道:“无利不起早。永曾,石宣一直在拉拢你,而且三皇兄石遵也和你结交。你我虽然交情最好,但你也不至于为了我冒大逆不道罪行。”
  加班回家已是深夜了。郁闷
  “我直说了吧。”石闵神色如常,侃侃而谈:“石宣意图霸占滢儿,所以我才隐瞒了天巫身份,独自潜入宣化会她。我原想悄悄把滢儿接到襄国安置,可滢儿畏惧石宣,不肯随我归赵。前者,我为石邃部属时为石宣所忌,买通我的管家吴天伦做内应向朱龙下药,致使朱龙癫狂把我摔下马,添了抽风恶疾……”
  “什么,你的抽风症竟是石宣所害?”
  “不错。石宣于我有谋害之仇、夺妻之恨,我岂能归附于他。殿下最得国君宠爱,国君亦曾后悔没有立殿下为太子,如果我们借和谈失败做文章,相信国君将恶其更甚,褫夺太子之位也有可能。”
  石韬眼睛一亮,喜道:“我若登太子位,就请父皇封你为大司马,而且,必助你寻回少司命,成全你二人的姻缘。”
  石闵俯身拜谢:“永曾定相助殿下成事,还请他日勿忘践约。”
  两人遂就地击掌三声盟誓。
  清脆的击掌声将地上的信王惊醒,他蹭地从地上跃起,环视四周,看清混战中已被石闵引到三方军士视线以外的山坳背阴处,此刻见石闵和石韬并列站立大感不妙,正欲抽身却被石韬箭步抢上,一柄雪亮的宝刀已经架在脖子上。
  “信王何必着急,且陪着我二人走一遭吧。”石韬灰棕色的眼睛透出意味深长的的笑意,嬴允直敏感地察觉到在他刚刚昏过去的时刻,眼前二人似乎变了同党。
  石闵和石韬架着嬴允直飞身跃上小山头,对着兀自混战的各方喊话,让各自的人住手。见远处的嬴长平和石宣还在苦战。石闵以目示意飞龙卫副统领张温,张温转头说了几句后,只见几个飞龙卫遂以长枪点地,平地拔高数尺,踩着秦赵两国士兵的头顶窜入将领们纠缠混战的地域,奋起神勇挥动长枪,或挑或刺或扫,顷刻间便把酣战的秦赵双方分开。石宣和嬴长平这才发现嬴允直落入石韬和石闵手中。石宣和嬴长平两人各各吃惊,暗自气恼。石宣原本想将计就计,临阵杀秦人一个措手不及,那向着阿拉耶识下跪迎请的招数却是早已想好的事,他算准大敌当前,无论是石韬还是石闵都会被迫和他一起驱赶秦人,万万想不到石闵会将阿拉耶识拱手让给那个来历不明的汉国商人。如今,这个一箭双雕计策反被石韬和石闵利用,他恐怕捞不到什么胜利果子了。
  嬴长平一旁喝问:“堂堂战将也作挟持人质的勾当,快快放开信王!”嬴允直虽是嬴少苍得力助手,可现在需要一致对外,嬴允直若有闪失,他作为和谈领队势必担责。
  石闵更不迟疑,用真气震动胸腔向下面众人喊话:“我乃赵国建节将军石闵,秦信王已被我所擒!信王已经同意秦国收兵,退出津台。”
  这一下令秦军阵脚大乱,不由自主收起刀兵。信王还待要争辩时,早被石闵点了哑穴。石韬亦高声下令自己部属停止作战。“皇兄,今日秦人与我们争抢少司命,却被汉国人钻了空子,一昧与秦人纠缠甚为不智。我已打听清楚,劫走少司命之人是汉国余家商号的少东家,我们只需向汉国吕雉施压,他们就得送少司命回来。”
  石宣无法,只得顺着话头表示同意,但仍不忘摆储君的架子:“好,今日我赵国就先行退兵,请信王殿下护送我们到边境。”
  此时最搓火的当属僖王嬴长平,按理博儿干派遣的策应队伍早该赶到了,如今还不见半点动静。他有心拖延,却被石闵石韬两人看破,石韬将刀架在嬴允直脖子上,逼着他对嬴长平喊话。嬴允直骨头到是硬气,紧闭双唇一声不吭。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冷不防一股黑烟钻来,聚集在山头上的火把刹那熄灭。石闵反手把嬴允直和石韬推开,身体就势倒地,手中合金平平划出一片水银样光滑,黑烟里有人惊咦,慢慢地凝出黑乎乎的人形。
  那个黑影阴恻恻地嚷道:“大难临头,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中原人还不快些逃命!”
  众人重将火把点燃,才看清山头上杵着一个从头包到脚的灰袍人,因为他由一团黑烟所化,几疑是鬼怪。这正是前来寻找秦赵两国王爷的车枯长老,别人认不得,嬴允直却认出是嬴少苍最隐秘的护卫血巫卫,他们极善隐形、刺杀和下毒,平时须臾不离嬴少苍。
  嬴允直大惊失色:“血巫卫,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陛下也来了?”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就连石闵也蹙了剑眉:和谈一再出现变故,眼看局面得到控制,不料秦皇还要再摆上一道。
  “我等奉巫王旨意暗中护送国师,巫王是否亲临此地尚不清楚,但是我南蛮的噬魂灵蛊船已经离此地不远,不消一时片刻此地飞禽走兽都要死绝。我等怕误杀秦赵两国王爷,才来这里送药粉暂时护住此地,另有人去灵蛊船上交涉。”车枯长老飞快把噬魂灵蛊船的事情说了一遍,令所有在场之人如遭雷击。
  刚才混战中没有人注意北方天空上飘着三团红色,此刻齐齐望天,果见红色之物越来越清晰,是三盏红灯笼。噬魂灵蛊船因青川谷杀戮事件而称名于世,对于它的威力各种传说皆有,但都不离恐怖诡异。如今亲眼得见个个胆战心惊。
  石闵第一反应就是问车枯长老阿拉耶识的去向。车枯匆忙中只说慈心已拿药去追她,便不再理会他人,火速把竹筒中的药粉倒在自己的灰麻袍里兜住,然后重新刮起一团黑烟在场中急速穿梭,随后闻到一股淡淡的土腥气。
  车枯长老飞快布置好,对聚集在一起商议的秦赵两国将官大呼:“我撒的药粉只能解毒,解不了最厉害的幻术,最多也只够坚持一柱香时长。若是不想以身犯险,速速逃命是正经!”
  车枯长老黑烟刮过的区域只有二亩地大小,哪里容纳得下这许多将士。
  石宣脸色青白,用骇人的声调咆哮着指挥他的五百青锋骑快速朝津台回撤,断不能葬送在噬魂灵蛊船下。石韬见状,稍微犹豫后也挥动将旗指挥撤退。他与石宣想法一致,只要能快速赶到据津台三十里的赵国边境与十九万大军会合,不信对付不了噬魂灵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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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百来人秦军和信王僖王尽数留在原地,像这样画地为牢躲避自己人的误杀还是头一遭。僖王嬴长平最初怀疑是秦皇嬴少苍设的圈套,但看信王嬴允直同样的惶惑却不是装得出来的。车枯长老撒药粉的区域里,还有石闵和他的飞龙卫,但仅有三百人不是全部人马。石闵忧心如焚,其余飞龙卫分做两股人马,统领蒋千带领一股潜伏在津台的赵国一侧边境,监视石宣、石韬兄弟的动向,另一股由右副统领蔡泽奚率领隐在秦军和谈大营附近。和谈因石宣临时变卦而打乱各方部署,飞龙卫个个身手高超,原是不惧与秦赵任何一方对阵,突然飞出来的噬魂灵蛊船让石闵快急疯了。不仅是担心飞龙卫的兄弟们没有对付巫蛊之术的经验,更是因为噬魂灵蛊船来的方向就是慈心和阿拉耶识逃走的去向。
  副统领张温性格机敏,识得将军心思,抢上一步对石闵道:“将军,卑职在混乱刚起时已着人分别报知蒋、蔡二位统领。石宣他们逃回津台,蒋统领便知事情有异,必然在当地盯紧他们;蔡统领在秦军大营附近,灵蛊船应该不会对秦人自己的营地发起攻击,所以卑职推断这一路飞龙军都无大碍,反而是少司命有危险。”张温是石闵忠实心腹,清楚少司命在少年将军心中的分量,他不欲将军在飞龙卫和少司命中做选择。“将军放心,秦人的亲王尽在此地,想必灵蛊船有所忌惮……我会见机行事,请将军放心。”
  石闵点点头,目光炯炯扫视全场,叫上麻生於、边如颂、何应三、鹿小碌四个原来董秋滢的护卫,跃马奔入西北方的丛林中。
  阴惨惨的噬魂灵蛊船飘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山涧中响起各种诡异的怪声,令人心惊胆寒。慈心和数十名黑羽军很快便追上阿拉耶识和杨征等人,然而眼前的情景震得慈心等人心胆俱寒。护卫着阿拉耶识的黑羽军人人都陷入癫狂:一些人在彼此搏命厮杀,双眼血红状如疯人。有的人则失去神智在挥刀自残、自杀,有的撕扯衣服,又哭又闹,有的中毒后在地上打滚……一个黑羽军护卫把阿拉耶识逼到土坎底下,双手牢牢掐住她的脖子,阿拉耶识正在拼命挣扎。
  @Desireefl 5083楼 2014-03-28 09:33:00
  阿拉耶识这个现代人,会被巫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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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小看巫师,医术和宗教就从巫术发端。
  慈心急火攻心,把手中宝剑朝那士兵掷去正中他背心,被掐得半昏迷的阿拉耶识软软地坐在地上。慈心飞奔过去扶起她,阿拉耶识微微睁开双眼,见是慈心赶到,哆嗦着指向一片山洼中的黑羽军护卫上气不接下气道:“是巫王的噬魂灵蛊船……嬴少苍这条绝户计……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计了,不愧是秦始皇家出的暴君……”
  “大牛,别怕,我来救你……不害怕啊……”慈心紧紧搂住阿拉耶识,心疼地轻拍她因为大脑缺氧而有些呆滞的脸蛋。
  在她身边不远处,倒着不省人事的杨征。黑羽军检查后禀告慈心,“公子,杨爷没有中毒受伤,只是昏过去了。”
  慈心对围成一圈的黑羽军下令:“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赶往秦军大营附近潜伏起来。”
  队长对返回秦军大营的命令有些迟疑,慈心黑着脸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才血巫卫察觉此事有异,定然不会对秦人大营置之不理。再说,我断定秦皇决计不会对我们斩尽杀绝,秦国过冬的存粮还得靠我筹划周转;纵然他想借机除掉僖王,可是大营里还有信王的亲卫,秦皇不是冲动的人,不会用这个两败俱伤的法子。”
  立刻有人把杨征放到马上,慈心和阿拉耶识同乘一匹马。马上,慈心盯一眼尚在癫狂状态的数十黑羽军,眼中闪过幽冷的厉光,心想:“嬴少苍,若此事真是你授意杀掉阿拉耶识,一定要叫你付出代价!”他对手下做了个手势,黑羽军立刻射出漫天箭雨,把那些已经中魔的同伴尽数射死。没有人对此有些微的迟疑,死亡对那些同伴来讲,是最好的帮助。
  黑羽军把慈心和阿拉耶识的二人一骑保护在中间,一行人匆匆往秦人驻地赶去。
  离他们二里的地方,噬魂灵蛊船飘在离地十丈的半空,船中旗杆垂下的条条黑纱在风中狂舞,拉出黑烟样的痕迹。红色灯笼在黑夜中转动,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每当光芒大盛时,屠杀就更激烈。
  队伍最前端突然发生骚动,有人堕马后人避之不及差点撞在一起。慈心正要令亲信去看个究竟,便听见前方发出警报,一骑人马从前面奔来,跑进时,却发现那报信之人脖子上缠着爬着一条小青蛇,其人眼睛圆睁,脸色紫红,吭哧说了声“有毒”就栽下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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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心脸色倏忽发白,他早听说噬魂灵蛊船每一盏灯笼代表一种攻击方法,毒攻、幻攻都出现了,毒蛇应该就是第三种了。原来,血巫卫给的药粉只能救毒攻和幻攻的急,不能对付活生生的毒蛇。不容慈心多想,周围丛林中响起沙沙的声音,堆着枯枝败草的地面慢慢蠕动起来,顷刻间有人惊呼中落马。
  “保护天巫!”慈心猛喝中跳下马,把衣袖中车枯长老的药粉尽数撒在阿拉耶识和杨征马匹周围,然后带领黑羽军持在周围。刚布置好,蠕动地面上立刻暴起一团团花蛇,劈面奔向慈心等人。慈心狂挽宝剑把蛇群绞杀,腥臭的蛇血溅了他满头满脸,其他人与他一样,拼命挥动手中武器砍杀从树上、地面袭来的蛇群。这些蛇全部是细小如手指的褐花蛇,毒性猛烈,中毒后浑身血液凝固,不消片刻就断气。天气已是深秋,这些毒蛇还有如此的活力,定然用异法饲养和驱赶而至。
  夜,越来越深沉,天上挂着圆月,照得地面清晰可见。
  蛇群越聚越多,已成漫山遍野之势,林中毒蛇吐信的嘶嘶声和着黑羽军刀兵砍杀声,掩盖了从灵蛊船方向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笛声。
  黑羽军虽然悍勇,对这些如麻的冷血畜生却极是被动,花蛇成群纠缠着滚过来,杀也杀不完,军士们小腿手臂是青花蛇最佳攻击目标。随着隐约笛声的驱使,蛇群展开跳跃攻击。有的花蛇已经钻进人圈缝隙,朝阿拉耶识爬来。阿拉耶识此刻已经恢复神智,见到圈子外成堆成团的花蛇早已恶心欲呕,见零星的几条花蛇爬过来便强压恐惧和厌恶,摸出火折子,抓一把干草点燃后朝花蛇掷去。花蛇果然游开了。
  正要松一口气时,驮着杨征的马突然倒地,一条花蛇正顺着马匹的后腿和腹部朝杨征爬去。阿拉耶识急得用贴身的匕首去削它,那条花蛇本来游动十分自如,阿拉耶识乍一靠近,花蛇竟不再有动作,伸着头被阿拉耶识的匕首削成两半。阿拉耶识一击得手,握着匕首颤抖着对慈心喊:“用火攻——杀不完的……”
  慈心闻言收剑回到阿拉耶识身边,阿拉耶识抽出马背囊中的火把——为了隐蔽行迹,黑羽军没有点火照明,但是火把却是备着的。慈心见状也不含糊,运起轻功,飞快收集所有马匹的火把点燃后朝蛇群中丢去,果然蛇群立刻退缩不进,攻势暂时停止了。阿拉耶识手持火把挪动到由黑羽军组成的保护圈边上,只看一眼便觉心酸愤恨:慈心带来营救自己的数百黑羽军已经被青花蛇咬死了一半!她噙着眼泪,恨声问道有没有酒,慈心听罢眼睛一亮,因为黑羽军跟着他这个大商家,因为待遇颇为优厚,士兵并不戒酒,很多士兵水囊里装着水酒。
  “把所有的酒集中起来,一部分围着这个保护圈洒酒,剩下的让轻功好的人撒在林子里,然后点火,烧死这些该死的长虫!”阿拉耶识恶狠狠地下令,“把死去士兵的衣服脱下来做成火把,给我烫死它们!”
  众人马上按照阿拉耶识的法子去准备水酒和衣服。慈心过来搂住阿拉耶识的肩膀,忧心忡忡:“血巫卫给的药粉撑不了多久,如果蛇群不能及时清除,我们赶不到秦人大营的话,后果难料——”
  阿拉耶识偏过头看着他,问:“遗憾吗?为了我,你死了这么多人手,自家还枉送性命。”
  慈心捂住她的嘴,目光灼灼:“我从不后悔做过的事情。早在与你一同乔装救人牲的时候,我就知道此生注定要陪着你冒险了。死人的事情我经历得太多了,可是我不能让你死在我面前。”
  阿拉耶识眼泪夺眶而出,贴在他的胸膛上抽泣:“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我们这里有血巫卫的药粉还死伤惨重,棘奴他们会怎么样啊?”
  “吉人自有天相。”慈心只得安抚道,“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石闵将你托付给我时叮嘱我保护好你。我们争取冲出蛇群去秦军大营,也许能和石闵会合。”
  阿拉耶识止住哭泣,道:“去秦军大营寻求庇护,我们去汉国的计划就落空了。”
  慈心坚定地摇头,“去汉国机会还可以再找。今夜所有的事情都是当机的行动,噬魂灵蛊船的威力不容小觑,我绝不能让你冒险。”
  “你说,这是嬴少苍的一石二鸟之计吗?他让噬魂灵蛊船在和谈时出击,不仅可以杀了石宣、石韬和石闵搅乱赵国朝局,也顺便剪除僖王,让犬戎派系的人看到他的实力,震慑安靖王允燹。也许,坐稳皇位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至于我么,不过是个不肯为他所用的外国女巫,我不离开秦国他或许不会拿我怎么样,一旦我有二心就必死无疑。”阿拉耶识觉得古代人的思维真的不能用现代人的逻辑去衡量,嬴少苍在她心目中早就被定性为残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暴君,其心理世界不能用常人眼光去判断。
  “也许吧,如果秦皇真是这样的算盘,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慈心深深皱起眉毛,“一个皇位让人丧心病狂至斯,连交好的亲兄弟也不放过,可怜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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