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

  两人简短交谈间,剩下的黑羽军行动迅速,已经把周围几丈野地的树木点燃,一时林间腾起火焰,缠绕在树上的蛇群立时跌落,纷纷往更深的密林中退去。
  远方的灵蛊船上,最后面的一盏灯笼的红光忽地黯淡,仿似即将熄灭。噬魂灵蛊船附近的丛林中,几个灰影围着中间一个裹着黑头巾的中年巫师,巫师脸色发黑,几个灰影人不住地帮着搓揉他的前心后背,这伙人旁边尚有一些灰色人影蹲伏在地人人手持一面蛇皮小手鼓,其顶端扎着灯芯草,他们捻动手鼓的柄,柔软的灯芯草虽然在蛇皮上敲打显然不会发出清脆的鼓声,只有摩擦出微弱的沙沙声。原本黯淡的第三盏灯笼又慢慢亮了一些。
  一个灰色人影奇道:“蛇灵,虽说北方天气比南蛮冷,灵蛇调动难些,但属下已经加大了灵药的分量,而且用的是银花王蛇皮做主号鼓,别说是青花蛇,就连本地的土蛇都可以召集起来进攻的。属下……属下实在不明白这些青花蛇怎么都反涌回来了?”
  坐在中间的黑头巾巫师望着远处树林中烧起来的火焰,气恼中带着忿恨:“哼,这些中原人好不奸猾,居然用火攻我的蛇阵……奇怪,他们竟然还有行动力,前面放的毒攻和幻攻难道失效了么?”
  其余人听蛇灵这般说,均有些不解。他们是噬魂灵蛊船的蛇灵巫师,负责驱蛇。噬魂灵蛊船发动全靠巫师方阵的咒语和灵力支持,飘在天空的噬魂灵蛊船只是一个象征和联络的处所,灯笼是进攻的指挥,红灯炽亮时,表示进攻顺利,反之表示受阻。灵蛊船上飘荡的黑纱,看起来阴森恐怖,其实是主阵发出的联络旗语。此时灰影蛇巫对蛇灵禀告,主阵发出旗语,问为何咒语的灵力不济,导致行船不稳。
  黑头巾蛇灵定了心神,小眼睛露出不屑的厉光,吩咐手下们全部入阵持咒,往灵蛊船输送咒语灵力,自己却掏出一面稍大的蛇皮鼓,双手掌在那棕红色的蛇皮上反复摩挲,蛇皮微微颤动,蛇灵满意地狞笑:“蚩尤大神传的驱蛇灵术,岂是你们这些黄帝子孙可以抵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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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闵和麻生於一行人也在刚刚发动的蛇灵攻击中搞得很狼狈,所幸人未受伤。因为他们人少,所以前来攻击的青花蛇不如慈心这边的多。饶是如此,麻生於、边如颂、何应三和鹿小碌的马匹都被咬死,石闵的朱龙是个灵物,竟然知道躲避毒蛇,有贴近的毒蛇,它还会踢开它们。全赖石闵心思与见识过人,脱离秦信王和僖王的避难圈后,便和麻生於等人取了小便淋在身上,又用汗巾沾了自家尿液蒙在口鼻上。飞龙军都是来自三教九流的华夏族人,石闵小时在军营里边听这些华夏军人讲各类掌故传说,知道童子尿是避毒祛邪的偏方。不仅人尿被利用起来,石闵居然能让朱龙也撒了一大泡,劈头盖脸地浇在朱龙身上。其他四个飞龙卫的马儿不通人性,撒不出尿来,结果很快便被蛇群咬死。
  噬魂灵蛊船上的灯笼黯淡时,石闵他们同时察觉到蛇群的恐慌和逃离。西北边森林燃起的大火早引起石闵的警惕,这样大的山火绝对是人为纵火,定然有人用火攻的办法清理蛇群。看山火方向就在慈心和阿拉耶识离去的方向上,石闵心急如焚,一马当先抢在前面赶往山火燃起的地方。他没有料到阿拉耶识与慈心决定折返回秦军大营寻求庇护,错过与他们会合的路线,等他赶到火场,发现附近到处是慈心黑羽军烧焦变形的尸体。夜风吹起,火势越来越大,已成燎原之势,阻断了往西去的路。石闵大声呼喊阿拉耶识和慈心的名字,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树木燃烧发出的噼啪响声。火光的映照和炙烤下,石闵却浑身冰凉,他不敢想象,阿拉耶识没有跑出火场葬身其中……
  跟着赶来的麻生於、边如颂四人也见到尸横遍地的惨景,见到主子的惨白脸色,便猜到最糟糕的事情也许已经发生了。
  夜风撩起石闵的墨发,他抬起嗜血的眸子深深地盯着飘荡在空中的噬魂灵蛊船,双手平平操起钩镰长枪、合金宝剑,猛烈而凌厉的杀气从他挺拔的身体里迸发,麻生於几个从未见过自家公子如此镇静而骇人的神情。
  鹿小碌低声唤道:“公子,董姑娘她……”何应三靠鹿小碌最近,忙用手肘捅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要毁了噬魂灵蛊船。秦国人必须为他们国君的野心和贪婪付出代价,嬴少苍,若非滢儿的慈悲,你哪里有机会放出噬魂灵蛊船来害她!”他用坚毅决绝的凌冽口气道:“鹿小碌传我将令,若我今晚不能回来,飞龙军交给蒋千指挥,蔡泽奚为副将,飞龙卫由张温统帅,辅佐四殿下石韬。突袭宣化粮仓的计划不变。”
  鹿小碌呆了呆后,立刻单腿下跪受命。未等他起身,石闵已经和其他三个飞龙卫朝噬魂灵蛊船突进,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丛林中!鹿小碌直挺挺地站立起来,悲愤地看一眼同伴们离开的方向后,施展轻功往飞龙卫众人等待之所而去。
  飘在空中噬魂灵蛊船不是由木料做成的真的船,船身用黑色篷布绷在龙骨上做成,上面扎满风幡和黑纱,风幡上写满蝌蚪状的咒文。这样大的船能够在空中飞翔飘荡,据说全靠上面的咒文和支撑它的巫师阵输送咒语和灵力。噬魂灵蛊船操控者由十二个巫师方阵组成,每个方阵以十二地支命名,分别代表一类巫术,驱蛇巫师属于巳方。十二地支巫师阵中央——就是噬魂灵蛊船正下方,是噬魂大阵的阵眼和指挥中枢。此地被幻术的障眼法隐去,只能看到离地上方悬垂下来的黑纱漂浮,下方好像空无一人,实则下方有十天干灵枢。充当十天干灵枢的巫师是南蛮灵巫,地位在长老和大巫之下的高级巫师。
  此刻,一个黑纱覆面,身穿青色束身衣裙的女子立于噬魂灵蛊船船头,狂乱的夜风刮得她的衣襟翩跹,将其聘婷健美的身形展露无遗。十天干灵枢驱动灵蛊船朝南方而去。因石宣、石韬带领人马往津台赵国边境撤退,引起灵蛊船上黑衣女巫的格外关注。
  她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反正已经大开杀戒,正好把所有的威胁全都除掉……经此一战,也给中原诸国一点教训,我蚩尤后人终归要重回故土。”她抓住几条黑纱,迎风一展,黑纱便如同有生命的牢牢捆在一条竖立的船桅杆上,整条噬魂灵蛊船仿佛得令一般,朝赵国边境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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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nisi 5111楼 2014-03-30 12:53:00
  @羽蛇神 :楼主高才,本土豪赏100金聊表敬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助楼主再造高楼神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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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亲一个。
  石宣、石韬带领的人马最多,然而车枯长老的解药不够,将官们还能勉强支撑不被幻术和毒雾袭击,下层士兵就倒了大霉。队伍中不断有人中毒倒地,更有一些意志薄弱的士兵被心魔所生的恐怖幻境吓得鬼哭狼嚎,惶恐中挥刀乱砍,自己人互相厮杀起来,就连石宣这等嗜血魔头也倍感压力,那种冥冥之中的未知恐惧最是令人崩溃。不等他们喘息,青花蛇已经一拨拨游过来,顷刻间军士惨叫连连。
  “南蛮妖术果然厉害!”石宣目中厉光闪闪,立刻下令除了他和石韬的亲卫侍从的其余人等在此抵挡蛇群。他只能舍车保帅,用人体去堵蛇群的进攻。
  果然,噬魂灵蛊船上的黑纱青衣女巫见人马没有继续撤退,便让船暂停上空,她飞到桅杆最高处观战。西边丛林大火蔓延,青衣女巫跃下灵蛊船来到底部十天干灵枢,娇声质问蛇灵何在?
  辛方灵枢回答蛇灵刚才在进攻西边人马时失利,他动用巴蛇鼓截人去了。青衣女巫也吃了一惊,中原腹地还有可反击蛇灵之人——此人断不可留。“传我法旨——”话还未完,突然头顶船体摇晃,周围十二地支阵法中传来兵器交手的声音。青衣女巫嗖地飞到灵蛊船顶掠阵,竟然发现寅、卯阵方中有几处混战,黑暗中银光挥洒,顷刻间巫师倒下一片。
  “什么人敢坏我阵法!”青衣女巫气得跺脚,取出一对新月形金梭,朝当中银光最盛处掷去,却听清脆当啷声响后,飞去的金梭被弹回来,跟着来的还有一个白衣俊美男子,翩然冷暗地立在船头,风吹起他一头墨发,还有白衣上水墨修竹也跟着娑婆起舞。男子眼光里盈满浓烈黑暗的杀意,给他俊朗的容颜添上修罗之气。男子正是带着麻生於、边如颂和何应三闯入噬魂灵蛊船大阵的石闵。青衣女巫认出来人后,不由惊怒交加,只是黑纱覆面掩盖她真实行迹。随着石闵纷飞衣衫飘来的还有一股尿骚味道和解毒药粉气息,青衣女巫立刻明白他们是如何能靠近灵蛊船大开杀戒的。
  “可恶。”她心中咬牙,传闻赵国军神石闵谋略无双,竟然精明到连噬魂灵蛊船的三重攻击毒能破解,断断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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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女巫双手大开大合划了一个阴阳和合抱虚图,青色衣衫和黑色面纱充气激荡,灵蛊船的黑纱立刻漫天狂舞,状如妖魔;杆头上结系的哑铃震动不已,一股无形的气浪扑面而来,顶杆上光明大作,原来灯笼升起了第四盏!从噬魂灵蛊船的十二地支阵法中传来清脆有节奏的敲击声,随后天干主阵中响起沉闷的隆隆声响,向远处扩散。
  石闵青松一般矗立在黑色篷布上,寒声喝道:“妖女,尽管把十二盏灯笼都升上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邪术厉害还是我的手段快!”话音未完,石闵如迅捷的猎豹揉身挺近,半空将银枪飞挑青衣女巫。青衣女巫大骇,驱动条条黑纱缠住银枪,身体却贴着篷布船绷滚到船尾。趁石闵抽回银枪的档口,她弹出一口黑丸在空中蓬地炸开,一阵紫红烟雾袭向石闵。石闵竟然丝毫不避,身形如鬼魅般朝青衣女巫激射!女巫哪里见过如此同归于尽的厮杀,她刚才弹出的是尸油炼制的毒蛊,中者身体很快肿胀发紫发黑,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毙命,但是石闵的武功完美地体现了中原武学快、狠、准的特点,和西南夷族擅长巫蛊毒术迂回杀人法相比,石闵占了优势。噬魂灵蛊船适合远距离清场、戒备、控制和大规模屠杀,如果被敌人摸到船上,其结果必定两败俱伤。石闵正是想用他超绝的近战武技毁掉噬魂灵蛊船。青衣女巫从初始的轻狂吓醒,慌忙打出信号,立时有巫武从四面八方跃上船头,包围石闵。石闵的皮肤开始变色,尸毒已经浸入肌理。灵蛊船第四重攻击是幻听魔音,中者头痛欲裂。可此时的石闵面色越发冷峻,薄唇紧抿仍有丝丝鲜血沁出,右手挥舞银枪,左手持合金宝剑,其势悍不可挡,煞气宛如地狱修罗,所过之处只见血雾氤氲不见活人。避在一旁观战的青衣女巫看得遍体生寒,她万万没料到自己亲自指挥的噬魂灵蛊船生生被一个石闵搅乱,眼看此行的主要目的就要败坏,怨毒的目光扫过全场,发现十二地支阵法中尚有三个飞龙卫正在大开杀戒,使灵蛊船的攻击威力下降。
  麻生於、边如颂、何应三此时在第四重巫术的攻击下勉力支撑,身手已经不如先前灵活,只能在一群巫武的围攻下暂时立于不败之地,但魔音的闷声持续震得心脑欲裂般疼痛,却是比死还难受。几人明白,刚才主公对鹿小碌下命令已是存了必死之志。天巫遇难,主公是不会独活了。当年他们几人就是专门守护董秋滢的人,追随主公和董姑娘而去是职分所在。飞龙卫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泰山崩于前亦不会有半点退缩。
  胃疼了整整一天,胃病是典型的心身疾病,和工作息息相关,看来我的压力管理还是不到位
  灵蛊船升起第四盏灯笼时,津台地面上生灵一片慌乱,石宣、石韬带着小股人马侥幸逃出攻击范围,被他们留在当地斗蛇的士兵就没那么走运。在群蛇攻击下还勉强可以支应,魔音袭脑则彻底断送了他们性命。与车枯长老一同留在当地的秦军和飞龙卫亦不能幸免。噬魂灵蛊船的巫师和巫武们属灵巫支系,与车枯长老所在的血巫卫修习的巫术截然不同,魔音幻术对车枯长老同样有害。
  “不好,不是巫王!不是巫王!”跌跌撞撞中车枯长老发出愤怒的吼声,他竭力朝秦信王嬴允直奔去。
  所有的人都在魔音幻术中挣扎呼号,人群倒地呼喊者比比皆是。只有信王和数名亲兵傻傻立在当中,听到车枯长老呼喊,嬴允直飞奔而至扶起他。车枯长老满口鲜血,虚弱地对他说:“巫族内乱……快……咬舌吐血,可多活片刻……”
  嬴允直红了眼,直着嗓门对亲兵下令:“鸣锣绕场通知所有人,咬舌吐血!”说完,他一马当先奔到僖王嬴长平处,抓住他的肩头摇晃,让他咬破舌尖放血。嬴长平双手抱头尚在做徒劳抵挡,乍见嬴允直完好无恙,霎时有些明白,只认嬴少苍这番苦肉计实在高明。然而嬴允直却是来告诉他脱困之术,使嬴长平更加不解。嬴允直无暇解释,他还必须尽量保全飞龙军,否则两国交兵后果不堪想象。
  阿拉耶识与慈心他们快至秦军大营时,与魔音幻术同时袭来的,还有去而复来的毒蛇,只是这次的蛇可不是从地下钻出来,而是在树林中扭曲身体飞来的。
  飞行的蛇!它们和阿拉耶识在纪录片中看到的差不多,靠绷紧坚韧的环状肌肉,从树干上绷直成一条棍子样发力弹向空中,扭曲身体使坚硬的鳞片摩擦产生作用力向前,可在空中飞行一百多米。
  没等阿拉耶识回神,已经有几个黑羽军被降落的飞蛇缠住脖颈,勒住咬死。
  数条飞蛇朝头顶降下,阿拉耶识惊叫连连!
  慈心迅速脱下斗篷当头挥舞,一片蛇群哔哔啵啵掉地。他凌空挽起剑花,将那些不开眼直直飞来的飞蛇砍成数段。阿拉耶识正要松一口气时,却见那个护住杨征的黑羽军突然丢了武器,抱头惨呼。顷刻间几乎所有的人面孔扭曲起来,很多人都丢下武器捂住耳朵,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在地上打滚。再看慈心深锁秀眉,紧咬牙关,脸涨得通红,砍蛇的动作也迟滞起来。
  “你怎么了?”阿拉耶识冲慈心大喊,然而慈心一言不发,依然站在原地挥动宝剑砍蛇,只是动作不再流畅,手臂再次低空挥舞时,宝剑脱手而去。
  一条硕大的飞蛇恰恰朝慈心飞来!
  惊骇之下阿拉耶识本能地朝慈心飞扑过去,两人同时倒地,飞蛇也落在了阿拉耶识身上,浓烈的腥气吓得阿拉耶识扭转上身,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块鲜红的龙凤戏珠暖玉从衣襟中掉出来,飞蛇高昂着蛇头正要啄食猎物时却突然变软,飞快从阿拉耶识身上游开。不仅如此,空中的飞蛇好像是断线风筝一般,齐扑扑全部掉下来,黑压压挤做一处,昂头看着慈心他们,急得阿拉耶识操起地上的剑朝最近的群蛇砍去,狂叫:“该死的东西,我砍死你们!”
  剑锋落下,蛇群被阿拉耶识砍得七零八落,其余的飞蛇见状齐齐掉头往后窜,争先恐后挤作一团,逃得比来时还快,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阿拉耶识愣在当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看怀中的慈心,他此时脸色转好,原来鼓突的双眼此时也恢复正常。少顷,所有的黑羽军也安静下来,失魂落魄地蹲坐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阿拉耶识心疼地拂去慈心嘴角噙着的鲜血,“刚才你们所有的人全都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到底听到什么了?”
  慈心眨眨眼睛,深深吐了口气后抓住阿拉耶识的手臂,“方才我听到沉闷的鼓声,脑子立马撕裂般疼痛,胸口也如同巨石压身,几乎不能呼气……你没有感觉?”
  阿拉耶识点点头,又马上摇头:“我只看到你们打滚,失去抵抗力。有飞蛇过来,我把你扑倒后,那些蛇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统统跑了!”阿拉耶识抬头向远处噬魂灵蛊船张望,见那上面隐隐约约有黑影晃动,第三盏和第四盏灯笼已经灭了。
  “奇怪,只剩两个灯笼了。船上似乎有人,可能是银月婆在和他们交涉,他们停止攻击了?”
  “此地不是说话处。”慈心从地上撑起上身,看一眼灵蛊船后招呼阿拉耶识和其余幸存的黑羽军立即撤退。
  其实,银月婆没有露面,她早赶到了噬魂灵蛊船附近,凭借血巫卫高超的潜行隐踪术观察动静。当她看到戴面纱的青衣女巫立在船头后,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使得她立刻改了主意,打算先袖手旁观。然而她没有能够置身事外,第四盏灯笼亮起时,她也吓了一跳,哪里还有看热闹的闲情?她咬破舌尖躲在一颗大树上,闭目调息抵抗魔音幻术。
  青衣女巫从倒地的噬魂灵蛊船上跨出来,她头上戴着的黑纱帽已经掉落,露出一头散乱的青丝和一张姣好的容颜,而此刻,她的神情是惊惶的,脸颊褪去健康的红润,露出一片灰败的颓丧,她原来是秦国毓秀皇后奈丽。离她十丈远处的夜色中,浮现出成片黑压压的人马,旌旗招展,当先一面黑色大旗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旗下立着一匹雪白骏马,马上的人手持一柄劲弓,紫金冠束顶,面孔冷严邪魅,三团火云纹萦绕在眉心和颧骨上,愈增其威势和酷烈,正是秦国皇帝嬴少苍。
  “陛下,您……您怎么来了?” 奈丽马上双膝跪地,结结巴巴地对着前方说。
  只见他的嘴唇翕动,冷冷道:“奈丽,你是嫌命太长了。”他轻轻打个手势,立刻有几个巫武上前,拖了奈丽就走,吓得她挣扎着扑在上带着哭腔道:“陛下恕罪!臣妾、臣妾也是为大秦江山社稷着想才动用了噬魂灵蛊船——杀了赵国皇子大将,牺牲点士兵也是值得的——陛下,臣妾见陛下日夜为国事操劳,而朝堂内忧外患纷争不止,臣妾立功心切,才想到这个法子……本想一举功成后为我南蛮立威——”
  “住口!”嬴少苍煞气大炽,双眼精光暴涨,火云纹在火把的映照下红得几乎滴血,“我秦国之事,岂容他人置喙。南蛮公主奈丽僭越失仪,大胆妄为,祸乱朝纲,特废去皇后之位,着即赐死!”
  奈丽浑身一抖,睁大美丽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绝情之语——这是自己新婚不足二月的皇帝夫婿说的么?
  随侍身后的岩弄扑到地上磕头哀求:“请陛下饶了皇后一命!此事均是我劝阻不力,未能及时禀告陛下才铸成大错。请陛下免去皇后死罪,一切由我承担!”
  嬴少苍转向岩弄,眼神锋利如刀,“区区一个侍卫凭什么承担!尔等来自蛮夷未蒙教化,才屡有犯上作乱之举。奈丽罪无可赦,你也难逃罪责。着即革去所有职司,遣返南蛮!”
  岩弄和奈丽闻之色变齐声惊呼告饶,嬴少苍充耳不闻,冷酷肃杀之色不减。这当口中常侍孙博平匆匆赶到,气喘吁吁地大呼陛下不可。嬴少苍阴气沉沉看着从小照料并教授自己兵法的师叔,责道:“孙常侍可是对朕的处置不满?”
  拉了一天肚子了,刚吃完药,要不行了
  @Desireefl 5143楼 2014-04-01 20:31:00
  出书吧!我订一本,太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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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书不是我想出就能出的。。
  孙博平忙伏地叩首道:“臣不敢。皇后擅自调动噬魂灵蛊船屠杀和谈赵国使团,虎贲郎岩弄知情未及时禀报,均犯下重罪,陛下的处置臣无异议。只是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惩办二人,而是查清噬魂灵蛊船到底造成了多大损失,赵国人对此变故的对策如何……再者,此间之事待陛下与国师、信王、僖王碰面后再议不迟啊。”
  不提上面三人还好,此刻嬴少苍勃然动容,正待说话时,一旁的石闵凄然长笑:“秦皇竟然还会挂记他们?信王僖王还有车枯长老护着,可怜滢儿恐早就丧命于妖后之手!嬴少苍,你这衣冠禽兽好算计,可惜纵然你杀了我和滢儿也无法坐稳龙椅。”石闵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一小把黄灿灿的谷粒,嘲讽嬴少苍:“慈心从湘鄂转运至宣化的粮草存放在东郊社仓,我早已着飞龙卫潜入仓中浇上桐油,只要我与滢儿出事,慈心替你筹来的百万担粮草尽数化为灰烬……”
  嬴少苍峻拔的身形在马上中晃了晃,原本阴森如修罗的脸不住抽搐,他忽地勾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噗地疾射在地上。众人骇得纷纷惊呼,早有太医、巫医和卫士等人上前搀扶嬴少苍下马。石闵冷眼瞅着秦人慌乱一团,脸上带了无尽哀伤和遗憾,也仰天倒了下去。
  高高的青杆树上飘下一团灰色烟雾,落地后化成一个灰袍巫师,正是躲在上面运功抵抗魔音幻攻的银月婆,她因见巫王嬴少苍吐血,不得不中止疗伤现身求见。
  慈心未料到噬魂灵蛊船如此邪恶霸道,他从太原王府借来的黑羽军本来有近三百人,第二次进攻的蛇群退散后只剩下不足五十人,折损如斯,断然无法完成起保护天巫去汉国的任务。
  他与阿拉耶识合计:与其冒险往西突进,不如贴近秦军大营静观其变。这次和谈先是石宣搅局,接着秦国的噬魂灵蛊船出来大开杀戒,秦赵两国梁子今番结得深了。二人推测,两国很快爆发大战,贸然行动恐遭军队误杀。他们观测秦军大营,不难发现其中异状。南蛮巫武们把持了大营入口,营区里不断腾起袅袅烟雾,还有听不真切的咒语吟诵。大营里是僖王和信王的亲信部属,如今营区内活动的南蛮巫武定然是随噬魂灵蛊船前来的。黑羽军探子来报,秦军在营中安然无恙,信王僖王均不在其中,南蛮巫武只有不足十人。看来巫武所为是保护秦军大营不受噬魂灵蛊船攻击。
  若说嬴少苍使绝户计也断不该把得力干将嬴允直牺牲掉,难道其中有诈?阿拉耶识与慈心均有同感,阿拉耶识更大胆提出计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打算浑水摸鱼,挟国师之威闯入秦军大营,把控制权抓在手中,然后制服南蛮巫武,迫使他们护送自己去汉国边境。
  慈心连连称妙,如今秦军左右统领僖王和信王都在赵国皇子和石闵的拦截下被困在中途,也许同样生死难料。他们决定赌一把,若大营中秦军群龙无首,阿拉耶识大有可为。两人相视一笑,慈心异常兴奋,又要互相配合演戏了,每当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完全属于自己。
  主意既定,阿拉耶识一马当先,和一众黑羽军做落荒而逃模样窜到秦军大营。守门的兵士见阿拉耶识和一干陌生护卫忽然返回营地,少不得大吃一惊,慌忙将众人迎进去。
  营中留守的巫武和巫师们见到阿拉耶识时颇不自在,虽然极力掩饰,但阿拉耶识读博士时在美国哈佛大学临床心理中心做访问学者,学习过识别面部微表情技术,立刻判断出自己就是噬魂灵蛊船的杀害目标之一。慈心和阿拉耶识交换彼此眼神,慈心立刻让自己的人也去秦军大营把门。此举立刻招来僖王副将博儿干和南蛮灰袍使者的反对。
  博儿干因见黑羽军是汉军服饰,又受命于汉人慈心,自然觉得不妥;南蛮使者早看见噬魂灵蛊船的灯笼全灭,猜到事情有变,却没料到阿拉耶识会找到这里来。戎秦和南蛮联姻后,南蛮噬魂灵蛊船还是第一次出征。因为行动目标是暗杀赵国两位皇子、建节将军石闵,还有僖王嬴长平和国师阿拉耶识,最初巫武们有些怀疑。噬魂灵蛊船是南蛮献给犬戎秦国的神秘武器之一,只因当初奈丽入秦时在青川谷曾经大开杀戒,令犬戎派人马对其分外警惕,嬴少苍只得将其隐于北部老阴山葱岭的皇陵中。掌管噬魂灵蛊船的十天干灵巫因无法及时联系到巫王嬴少苍,迟迟没有同意。后来巫后奈丽高调出面,强调这是为秦国君王分忧,是入秦的南蛮人立功震慑朝堂的绝佳时机,并出示了巫王令才得以调动灵蛊船。现在南蛮巫武们见到灵蛊船停止发动,而阿拉耶识安然无恙时均大感意外,一时想不透哪里出了差错。
  阿拉耶识大大方方坐了中军大营的主位,端足国师架子,劈头盖脑对博儿干发飙:“博儿干,你可知罪?”
  博儿干立时愣在当场,惶恐不已。其他将官不知究里,全都面面相觑,巴巴地望着阿拉耶识。
  阿拉耶识心头越发有数,突然抓起桌上简册狠狠砸下:“大胆博儿干,竟与南蛮妖人勾结,破坏和谈,谋害僖王与信王——来人,给我拿下推出去砍了!”秦军将官惊得合不拢嘴,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几个健壮黑羽军立刻上前反剪博儿干双手。
  博儿干吓得当场跪下,直呼冤枉。
  营中留守的巫武和巫师们见到阿拉耶识时颇不自在,虽然极力掩饰,但阿拉耶识读博士时在美国哈佛大学临床心理中心做访问学者,学习过识别面部微表情技术,立刻判断出自己就是噬魂灵蛊船的杀害目标之一。慈心和阿拉耶识交换彼此眼神,慈心立刻让自己的人也去秦军大营把门。此举立刻招来僖王副将博儿干和南蛮灰袍使者的反对。
  博儿干因见黑羽军是汉军服饰,又受命于汉人慈心,自然觉得不妥;南蛮使者早看见噬魂灵蛊船的灯笼全灭,猜到事情有变,却没料到阿拉耶识会找到这里来。戎秦和南蛮联姻后,南蛮噬魂灵蛊船还是第一次出征。因为行动目标是暗杀赵国两位皇子、建节将军石闵,还有僖王嬴长平和国师阿拉耶识,最初巫武们有些怀疑。噬魂灵蛊船是南蛮献给犬戎秦国的神秘武器之一,只因当初奈丽入秦时在青川谷曾经大开杀戒,令犬戎派人马对其分外警惕,嬴少苍只得将其隐于北部老阴山葱岭的皇陵中。掌管噬魂灵蛊船的十天干灵巫因无法及时联系到巫王嬴少苍,迟迟没有同意。后来巫后奈丽高调出面,强调这是为秦国君王分忧,是入秦的南蛮人立功震慑朝堂的绝佳时机,并出示了巫王令才得以调动灵蛊船。现在南蛮巫武们见到灵蛊船停止发动,而阿拉耶识安然无恙时均大感意外,一时想不透哪里出了差错。
  阿拉耶识大大方方坐了中军大营的主位,端足国师架子,劈头盖脑对博儿干发飙:“博儿干,你可知罪?”
  博儿干立时愣在当场,惶恐不已。其他将官不知究里,全都面面相觑,巴巴地望着阿拉耶识。
  阿拉耶识心头越发有数,突然抓起桌上简册狠狠砸下:“大胆博儿干,竟与南蛮妖人勾结,破坏和谈,谋害僖王与信王——来人,给我拿下推出去砍了!”秦军将官惊得合不拢嘴,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几个健壮黑羽军立刻上前反剪博儿干双手。
  博儿干吓得当场跪下,直呼冤枉。
  营中留守的巫武和巫师们见到阿拉耶识时颇不自在,虽然极力掩饰,但阿拉耶识读博士时在美国哈佛大学临床心理中心做访问学者,学习过识别面部微表情技术,立刻判断出自己就是噬魂灵蛊船的杀害目标之一。慈心和阿拉耶识交换彼此眼神,慈心立刻让自己的人也去秦军大营把门。此举立刻招来僖王副将博儿干和南蛮灰袍使者的反对。
  博儿干因见黑羽军是汉军服饰,又受命于汉人慈心,自然觉得不妥;南蛮使者早看见噬魂灵蛊船的灯笼全灭,猜到事情有变,却没料到阿拉耶识会找到这里来。戎秦和南蛮联姻后,南蛮噬魂灵蛊船还是第一次出征。因为行动目标是暗杀赵国两位皇子、建节将军石闵,还有僖王嬴长平和国师阿拉耶识,最初巫武们有些怀疑。噬魂灵蛊船是南蛮献给犬戎秦国的神秘武器之一,只因当初奈丽入秦时在青川谷曾经大开杀戒,令犬戎派人马对其分外警惕,嬴少苍只得将其隐于北部老阴山葱岭的皇陵中。掌管噬魂灵蛊船的十天干灵巫因无法及时联系到巫王嬴少苍,迟迟没有同意。后来巫后奈丽高调出面,强调这是为秦国君王分忧,是入秦的南蛮人立功震慑朝堂的绝佳时机,并出示了巫王令才得以调动灵蛊船。现在南蛮巫武们见到灵蛊船停止发动,而阿拉耶识安然无恙时均大感意外,一时想不透哪里出了差错。
  阿拉耶识大大方方坐了中军大营的主位,端足国师架子,劈头盖脑对博儿干发飙:“博儿干,你可知罪?”
  博儿干立时愣在当场,惶恐不已。其他将官不知究里,全都面面相觑,巴巴地望着阿拉耶识。
  阿拉耶识心头越发有数,突然抓起桌上简册狠狠砸下:“大胆博儿干,竟与南蛮妖人勾结,破坏和谈,谋害僖王与信王——来人,给我拿下推出去砍了!”秦军将官惊得合不拢嘴,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几个健壮黑羽军立刻上前反剪博儿干双手。
  博儿干吓得当场跪下,直呼冤枉。
  营中留守的巫武和巫师们见到阿拉耶识时颇不自在,虽然极力掩饰,但阿拉耶识读博士时在美国哈佛大学临床心理中心做访问学者,学习过识别面部微表情技术,立刻判断出自己就是噬魂灵蛊船的杀害目标之一。慈心和阿拉耶识交换彼此眼神,慈心立刻让自己的人也去秦军大营把门。此举立刻招来僖王副将博儿干和南蛮灰袍使者的反对。
  博儿干因见黑羽军是汉军服饰,又受命于汉人慈心,自然觉得不妥;南蛮使者早看见噬魂灵蛊船的灯笼全灭,猜到事情有变,却没料到阿拉耶识会找到这里来。戎秦和南蛮联姻后,南蛮噬魂灵蛊船还是第一次出征。因为行动目标是暗杀赵国两位皇子、建节将军石闵,还有僖王嬴长平和国师阿拉耶识,最初巫武们有些怀疑。噬魂灵蛊船是南蛮献给犬戎秦国的神秘武器之一,只因当初奈丽入秦时在青川谷曾经大开杀戒,令犬戎派人马对其分外警惕,嬴少苍只得将其隐于北部老阴山葱岭的皇陵中。掌管噬魂灵蛊船的十天干灵巫因无法及时联系到巫王嬴少苍,迟迟没有同意。后来巫后奈丽高调出面,强调这是为秦国君王分忧,是入秦的南蛮人立功震慑朝堂的绝佳时机,并出示了巫王令才得以调动灵蛊船。现在南蛮巫武们见到灵蛊船停止发动,而阿拉耶识安然无恙时均大感意外,一时想不透哪里出了差错。
  阿拉耶识大大方方坐了中军大营的主位,端足国师架子,劈头盖脑对博儿干发飙:“博儿干,你可知罪?”
  博儿干立时愣在当场,惶恐不已。其他将官不知究里,全都面面相觑,巴巴地望着阿拉耶识。
  阿拉耶识心头越发有数,突然抓起桌上简册狠狠砸下:“大胆博儿干,竟与南蛮妖人勾结,破坏和谈,谋害僖王与信王——来人,给我拿下推出去砍了!”秦军将官惊得合不拢嘴,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几个健壮黑羽军立刻上前反剪博儿干双手。
  博儿干吓得当场跪下,直呼冤枉。
  @leafleon 5160楼 2014-04-02 16:20:00
  多有智慧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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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谬赞
  阿拉耶识看也不看地上的人,面若冰霜,犀利的眸子来回扫视营中众人,一字一句地说:“和谈之时,赵国太子石宣突然发难挑起争端,僖王可曾派人回来报信要求你们支援?”
  地上的博儿干和其他人纷纷点头,报信的吴军侯站出来证明阿拉耶识说言非虚,他指出正是南蛮使者不准他们外出救援僖王等人。
  阿拉耶识声色俱厉,斩钉截铁道:“你们上南蛮奸细的当了!两位王爷和赵国人混战时,南蛮妖人居然出动噬魂灵蛊船,想同时杀了秦赵两国皇室宗亲,挑动战乱,他们南蛮人好大举入侵中土之地。信王、僖王和赵国两位皇子、石将军联手为我和慈心杀出一条血路,好让我传递消息!”
  众将士悚然动容,连跪在地上的博儿干也赤红了双眼跳将起来,迫不及待要杀了南蛮的巫武们。南蛮使者见势不妙,高擎巫王令牌大吼:“各位不要听信这个妖女胡说,陛下早知妖女有反叛之心,特遣噬魂灵蛊船做策应杀了妖女和赵国皇子皇孙,以绝后患。”
  一直立于旁侧的慈心哪能给南蛮使者机会解释,马上抢过话头质问对方:“一派胡言!天巫是秦皇亲封的国师,又是太后义女,于秦国功绩赫赫,人人景仰,怎容你在此颠倒黑白!”
  “毓秀皇后亲授巫王令牌,怎会有假?”南蛮使者吃慈心抢白,一时急眼把皇后搬出来。阿拉耶识长身而立,广袖一挥,朗声清斥:“来人,给我把南蛮妖人拿下!”
  不待黑羽军动作,二王的副将、亲随们早将南蛮巫武全数擒下。阿拉耶识接连发三道命令:一是把南蛮人全部关押在中军大营背后,二是着博儿干、吴军侯和信王副将丁迩赶快发兵救援二王,三是亲自审理南蛮使者。众人各自领命不提。
  营帐中只剩下南蛮使者和阿拉耶识与慈心一行人。慈心搜出他身上的巫王令牌递给阿拉耶识,阿拉耶识并不认识此物,但能号令噬魂灵蛊船的东西,想来是真货。
  阿拉耶识美眸闪着寒光对南蛮使者道:“噬魂灵蛊船果然厉害,又是毒攻、幻术,还有从天而降的飞蛇,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南蛮使者惊异地瞪大双眼,只听阿拉耶识恨声继续往下讲,“想不到吧,巫王巫后那么想要我的命,我偏不让他们得逞。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亲眼看到秦国燃起战火,嬴少苍被推翻下台呢——”
  “别跟这帮妖人废话,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慈心打断阿拉耶识,举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问:“方才我们来时,噬魂灵蛊船的灯笼全部灭了。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南蛮使者手中的巫杖是与灵蛊船相通之物,灵蛊船被嬴少苍亲自破掉阵法时,他的巫杖也失去感应,这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他因此回答说噬魂灵蛊船可能被人破了。阿拉耶识和慈心不信,疑心使者哄他们上当。这个南蛮使者倒也老实,说停止攻击时他的巫杖也是有感应的,只有噬魂灵蛊船被毁掉,巫杖才会变得和石头一样冰冷毫无生气。
  “好,你既然了解灵蛊船就陪我们走一趟,护送我们离开这里去西边汉国。”慈心把一颗黑色药丸塞到使者口中,“这是颗三尸洗髓丸,用三尸虫混合丹药炼成,黄老派方士死后放入口中保持尸体不腐烂的。活人吃了,里面的三尸虫会附在脑髓里,每日午时发作时生不如死。你只要将我们平安带出秦国地界,我自然给你解药。”
  一番话吓得南蛮使者直着脖子欲呕,他们这些巫师自小和各种蛊虫、毒药打交道,只认给他吃的是虫蛊。慈心一指点在他后背上,只听他喉咙咕嘟作响,三尸洗髓丸顺利落到胃里。
  博儿干和丁迩带走了大半人马,此时大营中留守的人数不足一百,分散在营门和四角警卫,只有一支十人小队在各营帐间巡逻。慈心计划以自己的黑羽军和守营门的秦军换岗,借此机会大模大样离开此地。所幸营帐里还有秦人衣服供黑羽军换装,阿拉耶识也给自己搞了一套。
  阿拉耶识让人把昏睡的杨征抬进自己的帐篷。今晚的幻术攻击发动时,阿拉耶识用瞬间催眠术催眠了杨征,使他躲过大劫,自己却因为身边少了护卫,差点被个发狂的黑羽军掐死。
  唤醒手法很简单,但是需要安静的场地。阿拉耶识花了几分钟时间解除了杨征所有的催眠指令。杨征慢慢从昏睡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天巫绝美亲切的笑魇。
  “我怎么在这里?”杨征头脑不甚清醒,他睡着时已经辗转了几个地方,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阿拉耶识把一套秦国军服放在他面前,“我们换上秦国人的衣服就走。我去里面更衣,你快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我们时间不多了。”说完阿拉耶识转进后面内帐换装去了。
  杨征从地上站起来,踢踢腿伸伸腰,觉得身体并无异状。阿拉耶识留给他一套秦军低级士兵的布甲,杨征很快就穿好,遂在外静等阿拉耶识。片刻功夫后,帐篷内室传来奇怪的响动,声音不大,还伴随着低低的支吾声。杨征略微愣怔,停一会儿他喊道:“天巫,小人在外面等候,有事就唤我。”里面的响声停了,杨征有些脸红,他知道天巫在里面更衣。他想,女人总是麻烦些,也许是天巫穿不惯粗笨的士兵服呢。
  等了半晌,再不见天巫动静,杨征心中泛起嘀咕。此时慈心早布置好一切却单单不见阿拉耶识出来会合,便寻过来看情况。杨征说阿拉耶识进去更衣有一炷香时间,慈心不疑有他,隔着帘子唤大牛却无人应答。
  慈心皱眉复又调笑道:“大牛,你可是不惯穿士兵笨重的布甲,要我进来帮你么?”
  里面的人还是不吭声。慈心的笑容有些凝固,杨征瞥一眼自家主子,然后尝试着提高声调喊天巫的名字,仍是无人应答。察觉有异的慈心一把掀开软帘就钻进去,内室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阿拉耶识的影子!
  @逍遥自在9811 5167楼 2014-04-02 22:00:00
  51页怎么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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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出错了,我也打不开
  自噬魂灵蛊船上红灯熄灭后,施加的毒攻和幻术统统止息,然而和谈的人马折损过半,如今只剩下不足三百人。车枯长老彻底被今夜的事情搅昏了头,面对僖王和信王的滔天怒火,他唯有默默承受——谁让他也是南蛮巫师呢。博儿干和丁迩及时赶到,说明此事件已被天巫阿拉耶识识破是南蛮人骗局,天巫如今在秦军大营坐镇指挥,静待两位王爷。
  闻听天巫无恙,信王嬴允直胸中大石落地。今夜的惊变一波三折,令自诩为嬴少苍心腹的他也感到寒心。当第四盏红灯亮起时,嬴允直完全绝望了。他那时终于承认,帝王就是帝王,绝不会允许任何背叛,他必然会采取一切手段扫平可以威胁到他的人。他的五哥,已经不再是以前恩怨分明的豪杰。天巫只是一个渴望自由、逍遥的异族女子,他终究再一次下手了。第一次自己帮着设套,第二次他不肯用乌蟾根相救,这次天巫恐怕再无以前的好运。我该如何对袭人交待?一股苦涩滋味升起,他木然想到:五哥机关算尽,没料到他派来监视天巫的两个血巫卫也救了赵国人的命,如今放虎归山,就等着与赵国人的全面开战吧。
  心如死灰的嬴允直不意在归营的路上撞见了秦皇嬴少苍的王师。嬴少苍欣喜地招呼嬴允直和嬴长平,却被二人冷面以对,尤其嬴允直,脸上明白写着愤懑不甘与伤心厌憎。
  嬴少苍伸出去欲拍他肩头的手在半空中缩回来了。他皱眉喊他七弟,嬴允直冷哼一声说托陛下的福,还死不了。这等怠慢令郎卫变色,呵斥嬴允直对天子大不敬。
  嬴允直鄙夷道:“陛下心疼臣弟,实是有心了。可惜臣弟不喜欢被人当猴耍,小的时候就不喜欢,现在更加讨厌!”他后面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冷硬。
  “你在说些什么,疯疯癫癫。”嬴少苍出言呵斥。
  “陛下,臣等该死,没能和赵国人同归于尽,请陛下治罪!”僖王嬴长平朝嬴少苍直直跪下,嘴里说着请罪的话,一双眼睛却似锥子般直刺嬴少苍,虽然征袍破烂,口角尚有血渍,然而难掩得意骄矜之色。嬴长平估量,虽然尚不清楚原委,但娇蛮的毓秀皇后背着嬴少苍出动灵蛊船,南蛮国与秦国的姻亲关系势必受到重创;不仅仅如此,嬴允直显然对皇帝已心生芥蒂,还面临犬戎系群臣的责难……嬴少苍若不能摆平当前局面,众叛亲离是必然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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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言重了,你无须为此自责。”嬴少苍自然清楚嬴长平所思所想,不为所动,继续用了君王平平的声调传达旨意:“和谈失败是朕疏忽了,未曾想到羯人豺狼心性,公然背信弃义。噬魂灵蛊船的事情,朕一定会追查到底,给将士们一个交待。”他用马鞭指了指山坳中的秦军大营,“今夜于此地扎营布阵,严防赵国人偷袭。”说完,他便纵马飞驰,慌得身后一干郎卫、黄门和武将们紧跟脚步,不敢稍有懈怠。
  一夜混战过后,天天露出熹微的光亮,秦军大营里各处皆灯火通明,在嬴少苍看来完全暴露了己方,是为兵家大忌。嬴少苍勒住马匹,蹙了眉头,不满地瞟了左右两侧的嬴允直和嬴长平,责道:“两位统领,这就是你二人麾下的军士的扎营布防?各营帐均点着明火,敢情是给赵国探子亮身家吗?”
  扎营布防的基本条规之一就是明哨和暗哨兼用,明令禁止各个营帐通宵点着灯火,统帅和主要将领的营帐还要做伪装,断不能像现在秦军大营这般恨不得把每只火把都点上,分明是给敌人指点进攻方向。更作怪的是,大营中尚有好多军士举着火把窜来穿去,说巡逻又不像,简直毫无章法。
  看清大营的状况后,别说嬴长平、嬴允直两位行军统领汗颜,就是博儿干和丁迩等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博儿干慌忙中滚下马伏地请罪,只是一时口齿打架说不利索:“卑职等离开时营中布防一如往常无有异状……这、这莫非赵国人杀了回马枪,袭营得手……”
  丁迩迅速反驳道:“不,大旗还在,卑职看得真切,跑动的皆是我秦国军士……许是国师下的令?”
  博儿干回过魂来,不住点头:“对对,多亏国师和慈心公子及时赶到大营,我等才得知上当。也是国师命我等发兵救援两位——”
  嬴少苍神色一凛,甩一记马鞭便如离弦之箭奔往大营。
  当滚滚昭昭的秦国王师队伍如龙卷风般刮到秦军大营门口时,守卫的秦军士兵不约而同地揉起眼睛,嘀咕道:“今日莫非真撞邪了,该在的不在,不该在的人却来了?”
  博儿干一个漏风掌扇过去,骂道:“我看你才撞邪!作死东西,陛下亲征津台,还不跪下接驾!”
  守卫的一干士兵之才如梦初醒,纷纷伏地磕头,山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外面浩大的天子仪仗惊动大营中纷乱的人群,面对突如其来的秦皇御驾,所有人都定在原地,目光混乱而惊恐。因布防失当而倍感丢脸抢在头里的僖王和信王异口同声发问:“何事如此慌张?”
  其中有个军侯是丁迩部下,率先带领大家跪地见驾。嬴少苍紧抿的薄唇一直不曾松开,只挤出生硬的问语:“国师何在?”
  军侯吓得直哆嗦,不住地磕头求告:“不干我们的事,刚才大家都在当值,国师失踪我们全然不知!”
  众人闻言大哗。信王嬴允直揪住军侯的衣襟连声追问,把对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指着阿拉耶识的营帐方向。嬴允直气得一把推开他,拔脚奔去寻阿拉耶识,秦皇得了方向指引,早催动马匹赶去,反而抢在前头。剩下的人也跟了过去。
  阿拉耶识的营帐在大营最深处,背靠一片大山石,占了最安全的地势。营门口,两个贴身侍女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嬴少苍过来也没敢出声。心中泛起不详预感,嬴少苍的心沉甸甸地越过地上侍女进去后,却见公子慈心手捧一团雪白的皮毛,失魂落魄地立在中央。见秦皇嬴少苍来到,他既不言语也不觐见,只管痴痴地盯着手中的皮毛看。此情此景有些诡异,嬴允直是个直性子,他对慈心与石闵联手劫走阿拉耶识的事耿耿于怀,质问道:“阿拉耶识去了何处?你把她怎样了?”
  慈心斜睨一眼对方后,露出古怪的笑容:“你问我,我正在问它。”他举了举手中的白色毛团,众人这才看清其手中捧着的是一块晶莹纯白胜雪的狐狸皮,每一根狐毛莹润透亮,华光闪闪,是从未见过的稀世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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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转折了。。。。。。。。
  等后续主线牵出个大概,这里就要停了
  丢读书频道和手机阅读平台上
  宣化西南郊的宛平城,景平侯的庄园中最幽静的一处院落中,四角的石质庭灯燃放亮黄的光芒,给这座初冬的北方庭院释放出好多暖意。一席细竹门厅帘将庭院和正厅的风景错开,竹帘的道道缝隙中透出更为柔和的烛光,在门前的地面上映射出一个萧索孤寂的半身人影。
  “公子,夜深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奴婢这就去铺床。”里面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
  没有人应答。地上那个半身人影的手臂动了动,一曲《虞美人》缓缓响起,琴音清越脱俗,哀而不伤。一个着翠蓝马面裙的窈窕女子把竹帘内层的团花织锦帘子放下来,彻底隔绝了厅内与庭院的风景,但仍有夜风吹拂,把织锦帘幕吹得轻轻鼓动。女子又端来装满热水高脚铜盆,绞了张雪白的面巾,叠成四方块,恭恭敬敬地从侧面双手捧到弹琴人面前。操琴之人本来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中,此刻被女子的伺候所扰,便停了手去接热气腾腾面巾净面。
  “翠珠,为何我弹这曲《虞美人》总不能得其神韵?难道真如天巫所言,此曲只合女子演奏吟唱?”
  “奴婢不通音律不敢妄加评说。”
  “你照实说罢。你不通音律可以完全不受框框套套所限,就说你的感觉。”
  “嗯……奴婢感觉,能写出这样词曲的人,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郁结于心。奴婢总觉得,作曲的人好像不得自由,应是一个亡国的落魄之人。天巫……天巫,也许是她说的那个中国可能已经不在了,她才流亡到此?”侍女字斟句酌地说,又担心地瞥一眼自家公子。
  “是么。”公子若有所思地擦脸、擦手,把面巾递给了侍女。他陷入沉思:天巫何来的故国之思,亡国之恨?这些愁绪本该是自己才有的,奈何偏偏自己在意的不是那些失落的东西。
  更鼓轻敲三声,翠珠又端了平底四方红漆木盆服侍洗脚。公子不自觉看一眼银质计时漏壶后便坐到睡榻沿上,翠珠跪地捧起公子双脚,细心地脱下白色袜套,撩起木盆中的热水浇在公子脚上,再用帕子细细搓洗。
  榻上的公子微闭了双眼享受热水和翠珠揉捏足趾和脚心带来的放松感。烛影摇红,氤氲的水汽中,公子的一绺墨发散在肩头,使他整个人更形疏懒淡漠,俊逸分明的五官却偏偏跳脱了这样懒散,淡色的双唇微微上翘,显得冷傲出尘。
  此章开始,飞天郎中+钜子嬴归尘要从若隐若现的灰色地带走出来,成为明线之一。
  @zZcs6 5188楼 2014-04-03 22:48:00
  这个,难道我看漏了么?奈丽的噬魂灵蛊船怎么就倒地了?秦少苍上了奈丽的船,怎么木有和棘奴碰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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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我发漏了一小段。多些指正。,下面重发
  惊骇之下阿拉耶识本能地朝慈心飞扑过去,两人同时倒地,飞蛇也落在了阿拉耶识身上,浓烈的腥气吓得阿拉耶识扭转上身,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块鲜红的龙凤戏珠暖玉从衣襟中掉出来,飞蛇高昂着蛇头正要啄食猎物时却突然变软,飞快从阿拉耶识身上游开。不仅如此,空中的飞蛇好像是断线风筝一般,齐扑扑全部掉下来,黑压压挤做一处,昂头看着慈心他们,急得阿拉耶识操起地上的剑朝最近的群蛇砍去,狂叫:“该死的东西,我砍死你们!”
  剑锋落下,蛇群被阿拉耶识砍得七零八落,其余的飞蛇见状齐齐掉头往后窜,争先恐后挤作一团,逃得比来时还快,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阿拉耶识愣在当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看怀中的慈心,他此时脸色转好,原来鼓突的双眼此时也恢复正常。少顷,所有的黑羽军也安静下来,失魂落魄地蹲坐在地上。
  “你怎么样了?”阿拉耶识心疼地拂去慈心嘴角噙着的鲜血,“刚才你们所有的人全都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到底听到什么了?”
  慈心眨眨眼睛,深深吐了口气后抓住阿拉耶识的手臂,“方才我听到沉闷的鼓声,脑子立马撕裂般疼痛,胸口也如同巨石压身,几乎不能呼气……你没有感觉?”
  阿拉耶识点点头,又马上摇头:“我只看到你们打滚,失去抵抗力。有飞蛇过来,我把你扑倒后,那些蛇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统统跑了!”阿拉耶识抬头向远处噬魂灵蛊船张望,见那上面隐隐约约有黑影晃动,第三盏和第四盏灯笼已经灭了。
  “奇怪,只剩两个灯笼了。船上似乎有人,可能是银月婆在和他们交涉,他们停止攻击了?”
  “此地不是说话处。”慈心从地上撑起上身,看一眼灵蛊船后招呼阿拉耶识和其余幸存的黑羽军立即撤退。
  其实,银月婆没有露面,她早赶到了噬魂灵蛊船附近,凭借血巫卫高超的潜行隐踪术观察动静。当她看到戴面纱的青衣女巫立在船头后,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使得她立刻改了主意,打算先袖手旁观。然而她没有能够置身事外,第四盏灯笼亮起时,她也吓了一跳,哪里还有看热闹的闲情?她咬破舌尖躲在一颗大树上,闭目调息抵抗魔音幻术。
  巳方的蛇灵阵营传来的灵咒力量突然莫名其妙消失,巫术反噬的力量回到操鼓的蛇灵身上,蛇灵大叫一声昏倒在地,第三盏灯自动熄灭。青衣女巫大惊失色,令人前去打探时,忽然一道劲气划破长空,第四盏灯笼被一支箭射中掉地!失去两股灵力的噬魂灵蛊船一阵摇动,石闵感到压力顿减,紫黑色鲜血溢出口鼻,脑中不复有剧痛,但尸毒已然入体。
  瞬间又是两支连珠飞箭破空而至,把仅剩的两盏灯笼射瞎。失去动力的噬魂灵蛊船在吱吱嘎嘎声中降落在地上。石闵飞身落地,单手拄着银枪,另一只手仍然将合金横在身前,不曾丝毫懈怠。恢复状态的三个飞龙卫亦落在他身旁,全副戒备地注视前方。
  青衣女巫从倒地的噬魂灵蛊船上跨出来,她头上戴着的黑纱帽已经掉落,露出一头散乱的青丝和一张姣好的容颜,而此刻,她的神情是惊惶的,脸颊褪去健康的红润,露出一片灰败的颓丧,她原来是秦国毓秀皇后奈丽。离她十丈远处的夜色中,浮现出成片黑压压的人马,旌旗招展,当先一面黑色大旗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旗下立着一匹雪白骏马,马上的人手持一柄劲弓,紫金冠束顶,面孔冷严邪魅,三团火云纹萦绕在眉心和颧骨上,愈增其威势和酷烈,正是秦国皇帝嬴少苍。
  “陛下,您……您怎么来了?” 奈丽马上双膝跪地,结结巴巴地对着前方说。
  只见他的嘴唇翕动,冷冷道:“奈丽,你是嫌命太长了。”他轻轻打个手势,立刻有几个巫武上前,拖了奈丽就走,吓得她挣扎着扑在上带着哭腔道:“陛下恕罪!臣妾、臣妾也是为大秦江山社稷着想才动用了噬魂灵蛊船——杀了赵国皇子大将,牺牲点士兵也是值得的——陛下,臣妾见陛下日夜为国事操劳,而朝堂内忧外患纷争不止,臣妾立功心切,才想到这个法子……本想一举功成后为我南蛮立威——”
  “住口!”嬴少苍煞气大炽,双眼精光暴涨,火云纹在火把的映照下红得几乎滴血,“我秦国之事,岂容他人置喙。南蛮公主奈丽僭越失仪,大胆妄为,祸乱朝纲,特废去皇后之位,着即赐死!”
  奈丽浑身一抖,睁大美丽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绝情之语——这是自己新婚不足二月的皇帝夫婿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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