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风采]最新 情洒坦赞铁路 我在非州六年(系列)

  最新 情洒坦赞铁路 我在非州六年(系列)
  (前文可能操作失误,中间有大片空白间歇,给朋友带来不便,故本人重新编辑此文)

  笔者毕业于中央财院,命运造化,当了一名英语教师。78年铁道部招翻译去坦赞铁路,因而有机会前后出国三次,总计六年多。我愿将在那儿遇到的趣事写出来,供朋友们分享。

  《一》 巧遇联合国四朝元老

  “我到达累斯萨拉姆一见到雷尔主席,首先要告诉他,我是听从他的建议,乘坐坦赞铁路的车来的,我今年八十岁,我的夫人八十二岁,我们可以算是坦赞铁路年纪最大的乘客了。”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头发灰白,和蔼可亲,十分健谈的老人。她的夫人坐在旁边静静地倾听着我们的谈话。老人不时地转过头给他夫人解释几句。他就是曾在联合国秘书长办公室工作过的四朝元老,退休的史密斯教授。我在坦桑尼亚的姆贝亚地区铁路专家组任翻译。今年(1992年---笔者注)11月2日赴达累斯萨拉姆出差的途中,在火车上巧遇史密斯教授。
  史密斯先生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对我说,从1961年到1964年,他任联合国驻坦桑尼亚的代表。那时,尼雷尔总统要求联合国帮助修建这条铁路,他表示联合国无能为力;其他几个欧美国家也反映冷淡。后来卡瓦瓦从北京归来,带来了令人鼓舞的喜讯,中国朋友答应修建这条铁路
  说到中国朋友,老人的眉毛都飞扬起来,他自豪地对我说:“五十年代初,你们的伍修权将军去联大开会,在伦敦时就住在我家里,我接待了他两,三天。伍将军态度和蔼,办事干练的作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也喜欢你们后来到秘书长办公室工作的中国朋友。我们一直都合作不错。尼雷尔总统一提起中国朋友就赞不绝口,他说其他国家的专家一来,就要高薪,住宅,汽车。干的不多,要得不少。中国朋友可不一样,聪明勤奋,吃苦耐劳,一心一意为坦桑人民工作。5年前在伦敦见到尼雷尔的时候,他就邀请我乘坐坦赞铁路。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史密斯先生是应邀参加在哈拉雷举行的英联邦会议后,乘汽车经卢萨卡来姆贝亚的。我在姆贝亚上车时,见一位老人吃力地举着摄像机,从列车一进站到重新发车,跑前跑后,一直不停地摄。原来就是他。史密斯先生是澳大利亚人,曾在赖伊,哈马舍尔德,吴丹,瓦尔德海姆等秘书长手下工作.60年代,他任联合国非洲高级专员。在1962年的刚果战乱中,史密斯被叛军抓获,在运送途中,史密斯从飞驰的卡车上跳下来,逃过一劫。
  列车在坦桑尼亚的丘陵地带运行。时而穿过光秃秃的荒野,时而盘旋在逶迤曲折的山道。他动情地说:“30年前,我乘汽车从达市去卢萨卡,一路颠簸,到达目的地时我的身子骨都快颠散了。而这次乘坐你们的铁路,感到舒服极了。”我告诉他:“我的一位朋友参与勘探这条路线时,哪里有路哦。他们穿原始森林,爬陡峭山坡,趟湍急河流,进茫茫荒原,用脚踏出一条路。今天这长达1860公理的铁路线,他们曾栉风沐雨,饥餐露宿,走了两个来回。”“中国朋友真是伟大。”老人赞叹道,眼中闪出亮光。
  第二天早上7点多,列车进入了著名的坦桑天然动物园。一见面我就问他:“昨晚睡得怎样?”“香极了,舒服极了。”他边说边指窗外。“瞧,这麽多野生动物,真可大饱眼福。”只见三三两两的长颈鹿在悠闲地伸着头吃小树顶上的叶子;斑马,野猪,羚羊却随着火车的鸣笛声,惊恐地逃遁。团团黄云向远方逝去。偶尔还可看到几头大象在路基不远处饮氺。“当初你们是怎样从这野生动物穿行的地方修出路来的呢?”他感叹地问道。“当时的条件当然艰苦啰。”我告诉他:“刚才经过的基沙基车站,几乎就建在野兽出没的中心。工程建设期间,狮子,大象在夜晚光顾建筑工棚是常有的事。有的工人早上一觉醒来,头边就盘着一条毒蛇呢。”我还告诉他:“我们现在经过的路基,是在沼泽地上,用片石,石渣,垫起来的,我们给它取了个形象的名字----黑棉土地带。”“啧,啧,你们中国人不畏艰险,克服困难,真了不起。”他由衷地伸出大拇指。
  路边的房屋渐渐多了起来,已经看得见飞机起落,这预示着达累斯萨拉姆客站快到了。“密斯脱罗,感谢你一路上对我们的照顾,感谢你告诉我们这麽多关于坦赞铁路的动人故事,我这回的旅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明,你们中国人建造的坦赞铁路对南部非洲的经济发展,对坦赞两国人民的生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待我回到伦敦后,我一定要写一篇介绍坦赞铁路的文章,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条举世闻名的大铁路。当然;我绝不忘记给你寄一份来。”“好。非常感谢。我将是你热心的读者。”两双手又一次紧紧地握在一起。
  原载《郑铁工人报》总6484期。

  
  上图 与史密斯jiaoshou


















  与史密斯夫人摄于达累斯萨拉姆火车站 摄影者就是史密斯教授








  《二》中国专家组的狗儿传奇

  坦赞铁路中国专家驻地所养的狗,并非从中国带来,而是地地道道的本地狗,但一旦受中国人豢养,它们对中国主人非常忠实,演绎出许多感人的故事。
  新卡的狗
  敌我分明 警惕性最高 战斗力最强 组织性最好
  新卡是坦赞铁路的西部终点,是与原赞比亚铁路连接的地方。它位于卡比利姆波西小镇。这小镇有两个车站,一属赞铁,我们叫老卡,一属坦铁,故叫新卡。卡比利姆波西,其他中国专家戏称卡脖子猛喝稀。(意即为了月末伙食尾子多分点钱,平常吃省点。)我从1979年7月到1980年11月在此工作。那时的新卡大院有三个专家组,二十来人,养有七条狗。这些狗警惕性最高。凡是黑人白人,一靠近大院,嗖的一阵风,全上,没有不心惊胆颤的。这些狗泾渭分明,凡是中国人不咬,但黑人白人海外华人,一律照咬。大院经常来客人,上级机关,使馆经参,路局分局;兄弟组,医疗组,纺织组,建筑组。。。。,绝大多数是第一次来。但凡中国人到来,就像是老熟人,它们从不咬。如果不是中国人,狗儿们便群起而攻之。就连天天喂它们的黑人也不例外。黑人帮工班达,是专门喂狗的,每次端出狗食时,都要拿棍子扫一圈,不然群狗照样咬他。院里的三位黑人司机,啥时来上班啥时咬。有一天招待所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喊声,群狗包围了哪里,企图攻击。我赶紧上去解围。原来是来了一家英籍中国人,一对夫妇带两个女儿。尽管是中国人,但洋味太重,才招致围攻。
  新卡的狗以大傻子为头领。大傻子个头大,长相像老虎,群狗都跟随它。母狗大黑脾气最暴躁,每次都冲在前。有个周六下午,大家正在打牌,忽然一群狗向饲料仓库冲去,汪汪乱叫。有情况,大家赶上去看,只见一条大蛇在逃窜,群狗紧追不舍。
  新卡的狗非常有组织性。我们经常在篮球场放电影,并邀请当地黑人来看。当时的电影不外乎是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英雄儿女,它们是百看不厌。看到激烈处,他们还站起来高呼:莎娃,莎娃(好的意思)。黑人进院来,狗儿们的保卫工作非常严密。球场通宿舍区有两个路口,每个路口趴两只狗,只要黑人一接近路口,狗便汪汪示警。另外有三只狗作游动哨,警戒篮球场。有黑人稍一骚动,站起喊莎娃,莎娃时,游动哨马上冲过去,一阵狂吠。黑人马上坐下来,不敢啃声了。
  根据新一期的技术合作安排,新卡大院于1980年10月撤销。大傻子威名远扬,经参处点名要了去。我在经参处等待回国时,见到了大傻子。一个月不见面,我一下车,大傻子一下去跑来,给我摇头摆尾,甚是亲热。听经参厨师讲,他们原有两只很厉害的大狼狗,它们欺生,大傻子刚来时,寡不敌众,给咬跑了。大傻子在卢萨卡流浪了三天,又杀了回来,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咬服了那两只狗,从而奠定了大傻子在经参处的霸主地位.
  姆皮卡的狗
  对主人绝对忠诚 其它闲事 一概不管。
  姆皮卡是坦赞铁路赞比亚分局所在地 它那里的狗很有特色。对养它的主人绝对忠诚 其它闲事 一概不管。据说一位中国厨师养了一只狗,平常形影不离。他有天晚上夜深去散步,突然犯病倒在草丛中,不省人事。他的狗直奔医务室。大夫睡着了,觉得有人想推门,起身把门打开,一看是狗扒门,气得一脚踢去,“呜”一声狗跑了。刚躺上,狗又来扒门。这回大夫踢得更狠。可一躺下,狗依然来扒门。这回大夫出门了。狗一见大夫出门,马上在前引路。这位厨师及时得救了,此后把这狗当成了救命恩人。这位厨师期满期回国时对他的接班人说:这条狗你要好好善待,老了时也千万别杀它,放它出去。后来处理这条狗时,人们带它上车,开了百多公里,把它扔在荒野。可两天后,这狗又回来了。
  姆皮卡的狗对主人的忠诚毋庸置疑。但是,它只对主人门前五米宽的距离负责。你一进它的范围,马上扑过来咬;一出此范围,它马上偃旗息鼓,天塌下来也不管。有个晚上,有人进大院偷储藏室东西。小偷掂了个凳子站上,用竹竿通过上面开着的窗户,挑起放在床上的毛毯,偷了十几条,折腾至少一小时。储藏室离住处只十来米远,整个期间,竟无一条狗叫喊。
  曼古拉的狗
  英勇善战 勇斗大蟒
  1983年,本人第二次出国在曼古拉工作。曼古拉在坦桑尼亚境内,是个偏远山村。我们只四个人,呆了不到一年,一事无成,也没养狗。倒是另一个中国机械专家组养了五只狗。一次山上下来一条大蟒,偸吃鸡蛋,被狗发现。狗儿们把它包围起来,轮番攻击,后来在当地黑人的帮助下,打死了这条大蟒。
  姆贝亚的狗
  忠于职守 威名远扬
  1991,7到1993,7,我第三次出国在 坦境内的姆贝亚工作。姆贝亚是坦桑最西部的一个省,其省会也叫姆贝亚 ,姆贝亚省与扎伊尔,赞比亚,马拉维交界。说是省城,比不上国内任何乡镇。刚进大院时,就见厨房边立一木牌:英雄小花之墓。据老战友讲,小花是一只大狗,忠实主人,勇猛无比,后被当地人打死,葬于此处。院里剩下一公一母两只。公狗忒讨厌,家贼难防,经常偷咬我们养的鸡。好几次大家想除掉它,但它很狡猾,逮不住。
  我们附近有个丹麦人的住所,周围有铁丝网围栏。围栏很高,有二米多。里面喂有两只狗,母狗一身银灰色的毛皮,像狐狸,公狗是一头大狼狗,高大威武。每次我们走进还离十几米,两只狗便想冲出来,趴在铁篱笆上一阵狂吠,我都感到背脊发凉,脚打颤。 1992年7月,丹麦人调往首都达累斯萨拉姆工作,那里不让养狗,他便把狗无偿送给我们。我们真是喜从天降。来了方知,公狗叫斯康平,母狗叫范恩(fine英语美好之意)。牵来时,我去喂它们,它们经温顺得像小兔子。我们一下子成了好朋友。它们一放出来,马上清理门户,把原来的两只狗全咬死。我们原以为:都是我们养的狗,它们会和睦相处的,没料到发生惨剧。这两条狗,非常忠于职守,从不偷鸡吃。院里来了陌生人,总是一马当先,吓得陌生人不敢动。
  晚上,我们在一间房子里看录像。有时,门一下给撞开,斯康平进来,蹲在地上。它也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出去巡逻。有次打扑克,输家钻桌子。这位老兄一钻下去,斯康平一下子冲进来,这两位猛地来个亲吻。
  这两只狗,血统高贵,郎才女貌,下的崽一定不差。凡经过此地的上级领导机关:分局,路局,经代处,都提出要狗崽,兄弟组更不用提了。范恩不负众望,一下子下了11只。可惜当时死了三只。稍大一点的陆续送达市。送达市的命运各不相同。去经代的可享福了。据说经代夫人像儿子一样看待,伙食肯定比招待所的专家还强。去分局的可遭殃了,无人疼爱,像流浪狗一样。有次我们往路局送狗,分局来人接站。一下车分局司机催我们快走,赶在路局来人前,到分局大院狸猫换太子,把分局那条狗给路局。刚到门口傻脸了。路局的车正等着哪。去路局的狗也享福了,它们成了路局大组长夫人的掌上明珠。
  
  
  我的忠实朋友斯康平
  
  《三》姆贝亚的岁月 艳阳高照下的惊风密雨

  1991年7月到1993年7月,我第三次出国就在坦桑西部的姆贝亚。姆贝亚是一个省,省会中心也叫姆贝亚。这里当时有中国专家九人。机务2,车辆1,工务1,医生1,运输1,电务1,厨师1 翻译1。一位农业组的朋友夸赞姆贝亚的天气:昆明都比不上。一年中,最高温度28度,最低温度零上5度。这里一年四季空气清新,温暖如春,艳阳高照。可我在姆贝亚的第一年,却处在冷风嗖嗖的惊风密雨之中。人云: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三个中国人是条虫。我还没到姆贝亚,就已被卷入了内斗的漩涡。机务,车辆,工务,医生,这几位抱成了团,其他人则是另类人物。斗来斗去,谁赢了?92年底,他们中一个人回国,捎信给尚留下的同伴:大事不好,姆贝亚的事,路局分局领导全知道。不要再去惹那个姓luo的翻译,此人手眼通天,路局分局领导都信任他,一年来,我们啥把柄都没抓住他,他倒抓了我们不少。 朋友们可知我这一年是如何度过的了
  说我“手眼通天”,太抬举我了。真实的情况是:我这一年,吃饭防噎,走路防跌,夹着尾巴做人。我时时告诫自己:你是英语水平最低的翻译(英语基本靠自学的),你只有与人为善,勤奋好学,乐于助人,不搞歪门邪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第一次出国时,一位郭姓朋友(回国后为长春站站长)当面说我:你这位同志对人热情过度。我回答:热情过度也比作恶多端强。说这些只想表明:我非好事生非之人。我三次出国,结下的朋友也不少。别看分局内部也斗得不亦乐乎,但他们两派,都是我的朋友。正是他们,告诫了我不少事儿。所以有人想整我,我事先早已洞若观火。
  我一直弄不明白,没有翻译,他们就是聋子,瞎子,何苦挤兑我。我到姆贝亚的第二天,组长,医生和我去替路局专家组买牛肉。到商店时,不让我下车,他们去买。我好生纳闷,他们不要翻译。事后才知猫腻。他们每公斤买成300先令,报400先令。(逹市500先令)每月往逹市发200公斤的话,至少赚2万先令。此事绝密,除他们那小圈子外,绝不让外人插手。我假装不知道。
  “树慾静而风不止。”他们的头,那个组长,到期回国。之前,上级曾多次做工作,挽留下来继续干。可他归心似箭,坚决回国。上级只好国内选派他人。选派工作要花半年多的时间。可这位临到回国时,夫人来信言国内位置已被人补上,他也变卦要继续干下去。太晚了。他未能留下来。他们悲愤莫名,迁怒于运输的王工与我告了状。(20年后的今天我还说:我们根本没告状。)他们处处挑我们不是,连唱几句京剧都说是幸灾乐祸。我还傻呵呵去找新任命组长提建议:搞好团结,广开门路,大家发财,多分点“麦子”。可有朋友告诉我,这位组长说了;“他提这建议,那建议,我就是不听。他敢自己去做,抓住就是事。”怪不得有天组长严肃地找我谈话,说我把集体的东西送人。我连忙解释,分局来的朋友,我是在我的责任地里摘的西红柿请他。他说我种的菜也是集体的,不能私下送人。我当时真是“打不出喷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我还是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翻译工作‘。一到姆贝亚,领导说交通警察要扣我们的车,还要到法院起诉黑人司机辛巴,叫我去看怎么回事。我去拜访了交通警察司令。他说我们的车车检已过期。我向他解释,我们的车属于坦赞铁路局,车检统一在首都达市进行,车检过期不是辛巴的责任。这位司令马上叫来秘书,抽出起诉书,当面撕毁,立即放人。由此,我与这位司令交上了朋友。过几天,司机辛巴背上脖子长疮,已溃烂流黄水。像他那样的下层苦力,到医院开刀根本不行,动手术可轮不上他。无可奈何,向我们求救。我到医院找了院长。这个医院是英国伊莉莎白女皇二世捐建的,是省会唯一的医院。医院只看病开方,不卖药。病人拿方子到街上买药。院长接待了我,马上叫来外科主任,立即安排手术,主任亲自主刀。辛巴治好后,拿出当月的一半工资酬谢我。他说他老婆说;你的命是luo翻译救下的,要感谢我。我当然拒绝。我说:一上车,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伱安全开车就行了。我在那两年,辛巴随叫随到,再苦再累,从无怨言。我离开时,他还流泪念叨曾我救了他。
  《三》姆贝亚的岁月 艳阳高照下的惊风密雨

  91年7月底,坦桑海关在边境车站通都马扣了中国人八袋黄豆。这些黄豆本身就是中国运来的。每半年,有一船中国食品到坦桑,供给坦赞两国的各中国专家组。分给赞分局中国专家的黄豆吃不了,而坦桑这边有能人会做豆腐,黄豆不够吃,所以调拨了这八袋来。找到海关,他们说是姆贝亚农业部门扣的。农业部门是以进口动植物需要检疫为由扣下的。我又找到负责此事的农作物经理,向他详细解释了个中原委。最后他同意放行,开了放行文书。我拿到这尚方宝剑,直奔通都马。正好从赞境开来了一辆客车来此。我们刚把黄豆送上行李车,车就起动了。路局领导非常高兴,特地奖给我们专家组5000先令。
  91年8月中旬一天,我们的工务专家突然失踪。他是早上八点与工务段长提利亚向东方向三个站检查线路去的,可中午吃饭了不见人回来。等到下午又上班了也不见踪影。打电话问那个车站,回答说十点过就完事走人了。我们往东方向一站一站打电话联系,打了十几个站,回答都说没见人。晚饭也没回来。大家都心里发毛,难道人间蒸发了。九点过,将此事报告了路局专家组。领导非常重视,叫我们随时汇报。直到晚上10点过,这位专家又神奇出现了。他讲诉了他的故事。他们不到十点干完了活,又想往西到基加车站去看看。他们想不会用多长时间,所以经过我们大院门口也没下车打招呼,直奔基加。可他们到基加一下车,就被当地黑人团团围住,带到基加水泥厂警察站。原来是我们的道渣车掉下当初崩山的雷管。当地人检了交给国防军,确定是爆炸物。当地人对坦赞铁路有着深厚感情,说有人想爆炸铁路,那还得了。他们误把我们的工务工程师看成白人,当成犯罪分子。在警察站,警察要证件,谁都没带。提利亚提出;他们只要放任何一个人回去取,他,中国专家,司机,事情可以解决。可警察就是不同意。这三位在警察站一呆十个多小时,又渴又饿,干气没办法。直到晚上,他们派警察陪同,回了城,见了提利亚的证件,方才作罢。我们可不愿意了,堂堂中国专家被扣十小时,那还得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组长,车站警察司令,国家安全部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奔向基加,要讨说法。本想他们道个歉就算了。可他们死不认错。我们也强硬起来,要找他们的最高长官,姆贝亚省军区司令。这位司令只见中国人,不见其他人。他十分友好,听完事情经过后,他立即向我们道歉,并表示要严惩基加警察。“严惩”,够那小子喝一壶的。倒是我们高姿态了。说中坦人民是兄弟,我们的弟弟作点错事,可以原谅。此事圆满解决。
  在各专家组评选92年度先进工者时,基威拉煤矿组出现这样一件事。有人问组长,能不能选外组的。组长好生奇怪。问后方知:他要选铁路组的我。由湖南省派出的基威拉中国煤矿专家组,在姆贝亚设有一个转运站,没翻译。一遇大事,就来求助。平时他们的人迎来送往,办卧铺,都是我负责。我换替他们办了几件大事。煤矿医院照胸透的负片没了,我找到姆贝亚医院院长帮忙,坦桑卫生部一年才分给他医院两盒,他就给了我一盒。
  有天下午三点左右,来了一位英国朋友。他说在路上看见一场车祸,中国煤矿专家组的车出事了,一位领导受伤严重。他们请路过的英国人帮忙先来报信,叫我去联系医院,伤员车随后就到,一到马上动手术。我立即赶到医院,联系好一切事项。伤者是一位副厅长,所幸抢救及时,无甚大碍。事后,他感激不已。
  煤矿组分两批运来15个电缆铁塔。第一批他们取货不及时,被罚了5万先令。(合当时人民币一千多元)第二批煤矿组委托我全权负责。我就是铁路的,这一次吃里扒外。发现车一到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叫调度及时把车调到马拉维货场。(当时我国与马拉维尚未建交。但马拉维的经理已是我的朋友。)车一进货场,我叫叉车司机马上卸货。这一次只花了两万多先令。
  他们有两位专家准备办驾驶执照。给了钱给他们翻译,半年多办不下来。后托了我,三天办下了来。此事我都忘记了。不久我期满回国。回国后三个月,局援外办打电话叫我去一趟,说有人还我60美金。(当时合人民币500多元)我说我从未借给别人美元。援外办说你不要就算了。我去了方知;那两位煤矿组专家把给他们翻译的钱要了回来,换成美金,托回国的人捎到郑州,追着要给我。
  92年8月,上级派来了新组长,北京广安门车站负责运输的李工程师。老李对我是100%信任。可我忙坏了,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姆贝亚地区这一摊:机务,车辆,工务,运输,电务,有事都找我。对外而言,路局,分局,各兄弟组有事,都得去办。我自嘲我是清凉油翻译。清凉油,能治百病,百病不治。我忙得不亦乐乎。我有时我开玩笑,真怀念以前那惊风密雨的日子。他不找我,我乐得自在,自学日语。满蚊帐里挂满了纸条,日语进步很大。如今,那有时间学日语。
  8月底,四川公路组来求助。他们承包了边境一条公路。这条路都不是竞标得来的。条件艰苦,给的钱又少,都不愿干,算捡的项目。他们在基加水泥厂订了一批水泥,钱付了三个月不见一两,来了三次,水泥厂以各种原因不交货,眼看坦桑雨季来临,工程就要泡汤。他们工作地点离我们150来公里,来一趟往返得花费一天,而且还办不成事。我们组长叫我去办。我是啥发票没有,赤手空拳去的。我见了总经理把情况说了,他指示财务经理马上办理。不一会,财务经理连出厂单都开好了。我都未料到会这么快,措手不及。
  拿到碗里才算肉,得赶快弄走呀。我赶紧回来找到机务段长班达,借一两大货车拉水泥。我中午饭都顾不上吃,拿几个馒头,咸菜,汽水,到水泥厂装车。三点钟出发,到四川公路组快傍晚7点了。车到院子,听说水泥来了,院里一片欢呼声,老乡组长双手抱住我的手不放。连说;及时雨,及时雨。事后,他给了一大笔钱酬谢。
  回到姆贝亚已近11点了,那几哥儿们打扑克还未完。我把钱全部上缴。第一次出国加格达奇来的组长老夏一句话我永远记在心里;集体给你的钱,再多也无事。你个人拿的钱,一个恩棍(赞比亚最小货币单位)也是贪污。这位新组长真不错,说:你忙了一天,功劳大大的。首先给你一半,其余的大家平分。打牌的哥儿闻此感激不已。说:我们无功受禄,真是天上掉馅饼。
  其实我办事也送小礼物,发给我的酒,烟,汽水,各种罐头,我都贴出去了。凡是中国人经过姆贝亚车站,我都自掏腰包,买一大串姆贝亚特产小米蕉送给他们。坦赞铁路平均每天不到一列客车运行,所以每有客车经过,我都要去车站看情况。客车在我们这里要停20分钟。
  一天,我突然看到两个中国人。他们是赞比亚四川农业组的,准备取道达市回国。看到我,犹如看到救星。“有开水没有?我们用啤酒给你换。渴死人了。”我看他们快虚脱了,立即到办公室给他们提来一壶水,又跑到外面给他们买来小米蕉。他们感动得不知说啥好了,听到我是成都人,非要帮我往成都带东西。他们不是口头说说而已,而是真心的,还写下了他们在达市准备住的地址。叫我准备好,三天之内把东西送去。
  在姆贝亚这两年,真是酸甜苦辣备尝。我现在仍坚持这么说:我之所以在姆贝亚能办成几件事,主要是我的祖国强大,无私援助了坦桑人民;坦桑人民对中国高度尊重,对中国人民有着深厚的感情。
  工作期满临回国时,领导再三挽留,但我去意已决,早就想往“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境地了。

  铁腕总经理尼仑达
  79年7月我第出国一次时,坦赞铁路来了赞比亚的尼仑达少将任总经理。用当时中国专家组长靳辉(曾任铁道部副部长)的话来说:尼仑达,卡翁达总统的侄子,黑人的爸爸,白人的妈妈,比我还白。有军人风度。据说路局开生产会议,九点钟准时关会议室的门,除中国人外,任何人不准进来。
  朋友告诉我,尼仑达曾要求上前线与侵犯赞领土的南罗德西亚军队作战,卡翁达不准,尼仑达拔下手枪,脱下军服,撂挑子。说;当军人不让上前线,我不干了。尼仑达视察工作,走路大步流星,中国专家在后面一溜小跑。黑人朋友对他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以上图片摄于姆贝亚车站调度室 调度主任在做列车运行图
  姆贝亚的人蚤大战
  1992年的8.9月,我被跳蚤咬怕了,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感觉。晚上睡觉,感觉被针扎一下,之后奇痒难忍,拉灯看,啥也没有。有时,床上见一小黑点,马上捂住,反复揉搓。即便揉搓数遍,一放手,小黑点一下子蹦起来逃走,一晚上折腾睡不好觉。有人教我在地面上倒煤油,跳蚤蹦到上面跑不动。此法不见效果。每天一出门,眼睁睁看到几个跳蚤从脚上往身跳。上班第一件事,关上办公室门,拉上窗帘,脱光找跳蚤,总能找到几个,非得摁死不可。当时,我的双腿被挠得鲜血流淌,苦不堪言。奇怪的是,其他专家屁事没有。我们住的是独门独户,唯独我这一户受灾。后来方知,我门前有个专家们洗澡储水用的大水箱,院里的母狗就在下面下崽,大批跳蚤就是从那里出来的。门前杂草丛生,正是跳蚤藏身之处。
  我先用水攻:烧了两大锅开水淋,无济于事;后用火攻:浇上汽油烧,门前一片火海,事后蚤害依然如故。老天爷,还让人活不?我恨不得马上回国。
  随着坦桑的雨季来临,奇迹发生了。第一场雨过后,跳蚤竟销声匿迹。我真有重生的感觉。感谢老天爷,铺天盖地的大雨,打湿了跳蚤的翅膀,淹死了这可恶的东西。
  远嫁非洲的徐州姑娘
  92年八月的一天,突然一位中国妇女来早我帮忙买票,她要送她的黑人丈夫马孔德取道达市来中国回炉学习。
  后来得知,90年代初,有三个中国姑娘嫁到了坦桑。她们原是徐州十三中的学生。徐州有个中国矿业学院,当时有一批非洲留学生。她们是在歌舞厅认识的的。她们的父母离异,家境不好,想好頼嫁个外国人。
  其实,她们嫁到了坦桑的穷乡僻壤。一到达市,其中一位就跳槽了,嫁给了达市当地一个老板。另外两位姑娘随黑人丈夫去了基威拉。基维拉就是一个煤矿区,当时有个湖南煤炭厅派出的中国专家组在那工作。血浓于水,毕竟都是中国人,煤矿组安排她们在实验室工作。
  有一位命运不好,丈夫在外胡作非为,还经常打人。嫁给马孔德的这位姑娘好点。我看马孔德不善言语,人还老实。他们用中国话交谈。她亲切叫他老马。马孔德求上进,又联系上了西安公路学院,准备到中国学习一年。我给他买了票,还安排了汽车,下午送他上火车。
  转眼一年后,93年七月左右,她又来找我,这次她去达市接学习归来的马孔德。这次带来了女儿。她女儿一岁多了,与当地黑人一模一样。她本人身材瘦小,面黄肌瘦, 腊黄透黑。其实,我觉得她比黑人还难看。黑人是黑,但呈健康本色。她告诉我,她有一个梦想:四年后,她拿了绿卡,准备以坦桑尼亚人的身份到中国留学,此后再回坦桑工作。我钦佩她的志气,勇气。时隔快20年了,不知她的梦想实现了否?

  感谢马季先生的《友谊颂》,在那百花雕零的时代,给我们送来欢乐,让中国人民了解了坦赞铁路,还让全国人民学了几句往斯瓦希利语 。
  
  坦桑前总统尼雷尔是伟大的政治家,政治生涯如日中天毅然隐退,真正把权力交给后继者。
  《四》 坦桑穆斯林过斋月
  三月初以来,每到深更半夜,总有一阵叮咚叮咚的鼓乐声把我从熟睡中吵醒。有人还边走边唱。开始我想:大概“那菲克(朋友)又要唱歌跳舞举行什麼庆典或办什麼活动,这一夜休想睡觉了。但是,鼓乐声渐渐远逝,周围又是万籁俱寂。
  后来一问当地朋友,才知道这是穆斯林的斋月开始了。坦桑有一半的人口信伊斯兰教。他们严格遵守教义教规,每年的公历2,3月份时,也就是伊斯兰日历的11月左右,他们要过斋月。伊斯兰日历没有31日,只有29或30日,11月份或者29天,或者30天,这取决于29日晚上是否天空出现月亮。如果那晚出现月亮,第二天就是12月1日。如果那晚没有月亮,这个月就有30天,次日即12月1日,斋月开始,全国放假2天。
  见月亮是否出现而决定次日是否放假,这件是非常有趣。1985年2月的一天,笔者正在首都达累斯萨拉姆。因为第二天落大潮,人们想去赶海,机会难得,所以都很关心第二天是休假还是上班。晚上9点过了,我站在海滩边仰望天空。可真怪,平时这里的夜空月朗星稀,天净如洗。可今天夜空却像一口倒扣的大铁锅,不见一丝亮光。心想明日的赶海一定告吹了。可就在10点坦桑电台播放新闻时,突然宣布斋月明日开始,放假两天。我好生纳闷。后来当地朋友解释说,在坦桑东北部一个叫奔巴的小岛上,人们看见了月亮,报告了政府,所以政府才做出了放假的决定。斋月期间,穆斯林每天要祷告五次,地点不限。清真寺,家里,办公室,工作地点,都可以。祷告的具体时间根据各地区日出日落的时间而定。在我现在工作的姆贝亚地区。祷告的时间是凌晨5点,下午1点,4点,7点05分,以及晚上8点20分,每次祷告5分钟。
  斋月期间,人们听到鼓乐声后在凌晨1-2点钟起床,吃完饭也还不到3点,然后继续睡觉。5点钟以前,人们相互唤醒。准备5点钟的祷告。从早晨3点吃饭到下午7点10分以后进餐,其间16多个小时穆斯林都不吃不喝,连水也不沾一口,但一切工作还得照样干。坐班公室的还好一点,但扛大包的搬运工,跑长途的汽车司机,都得熬过这漫长的一天。还记得在1984年斋月中的一天,一位穆斯林朋友给我开了七个多小时的车。我见他不吃不喝,递给他一枝烟。他平时嗜烟如命。可那天他刚抽一口就连吐不迭。马上把车停在路边忏悔好一阵儿。他说他刚才突然忘记了:这是斋月期间。

  《五》 一位我尊重的外交部女士
  1985年8月左右,我受命去为赞比亚分局的中国专家组办一辆汽车的过境手续。这种手续比较麻烦,要去外交部,商业部,海关等单位。哪一个单位一跑就是一天。尤其是外交部,有人去了三天也办不成。路局领导对赞分局来人说:你就安心等上十天半月的吧,这里办事效率低,盖一个章就得两三天。赞分局的老夏点将叫我协助办理此事。我自认英语水平低,但我腿勤嘴勤,不怕吃苦,别人不愿干的,我来试试。

  我先找人问清以前办不成的原因:一是去办事的人太多,要排长队。二是外交部下午一点正准时下班。你要是像平时九点过出车,十点到达办事,门都没有。因为没排到你跟前,早下班了。而我们专家组12点钟开饭,那是雷打不动的。饿着肚子排三个小时,还不见得能办上,所以这事谁都不愿干。
  我就提前吃饭,八点钟出车。到达外交部八点半,排上队。几个小时真难熬啊,快一点时我几乎饿晕了。还有两个人时,犹如有人给我当头一棒,下班铃响了。前边两人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我可不甘心呀。我见这位女办事人员在咳漱,马上说:“夫人,你一定感冒了,我懂一点医,幸好我还带了一点药,我送给你治病。”她说:“你以为给了我药,我就给你办事,你想错了。拜拜。”我忙说:“你不给我办事,我也要给你治病。坦桑人民和中国人民是兄弟姐妹,我不能看到我的姐妹有病不管:就是出于人道主义,我也要帮一个病人。”我拿出一盒清凉油,一盒咳必清给她,简诉了服用方法。(我第一次出国,赞比亚中国医疗队一位翻译告诉我的秘诀:作为翻译,这些常用药时刻带上,能派上用场)“今天办不成不要紧,我明天再来,拜拜。”就在我要走时,她叫我留步 。她说:“今天我加班,是利用个人休息时间,帮我真诚的朋友办事,不算违反规定。”
  
  美丽的达累斯萨拉姆海滩 印度小孩和他们的黑人保姆
  精明的基拓威售货姑娘

  基拓威是赞比亚北部的大城市,比较繁华。85年我陪专家出差到此。有朋友托我帮忙买猫眼石项链。按英文应叫虎眼石。头天有人就买回来过,每根900克瓦查(赞币)。第二天我们去商店时,傻脸了,价格通通翻了一番,每根1800克瓦查。我问为什麼一夜价格翻倍,售货姑娘说,昨晚接卢莎卡总公司通知,涨价一倍。我突然眼前一亮,发现有一根标的是900克瓦查。我把那根反复检查,心想这根一定有什麼缺陷,当处理品卖。买还是不买,我拿不定注意。那姑娘看到此,对我说:这项链有毛病,让我指给你看看。我一给她,她马上把它撕成碎片,往嘴里一塞,喝口水吞下,随即又拿出一个空白小价签,写上:1800克瓦查。

  
  以上照片摄于1979年第一次出国地,赞比亚的新卡皮利姆波西。(卡脖子猛喝稀)是年32岁。

  刚到国外,就受到保密教育。老战友告诉我:大院发的“麦子”,(月末伙食尾子)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专家组的人,写信也不要告诉家里。有一次,分局反馈来一条消息,说我们机辆组老于泄露了最近分的东西。加格达奇来的机务组长,大院1号头头老夏极为震怒,会上说 :"有的人,分个狗XX也要到处穷抖擞."晚饭时,机务组来了三个彪形大汉,两边两人抱着膀子,一人从冰柜拿出一大块冰朝老于脖子里塞。三人自始至终都满脸堆笑。开个玩笑嘛。
  异国他乡见到来自家乡的人都分外亲切。新卡大院专家几乎全由关外铁路局的人员组成,(戏称俺们满洲国人)。关内专家凤毛麟角。我是成都人,但由郑州铁路局派出。离新卡70公里是赞比亚中央省省会卡布韦。卡布韦有个由河南省派出的中国医疗队。
  我还未到新卡,从郑州来个翻译的消息就传到了卡布韦医院。到新卡三天后,我去卡布韦。令我吃惊的是,一进医院,中国医生都跑出来欢迎,直呼luo翻译,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亲切得很。这一批专家的素质相当高,80年回国后,有的担任了河南省卫生厅长,有的成了省级医院院长,其余的也是省著名医学专家。事隔十几年,我们见到都分外亲切。
  在坦桑的达累斯沙拉姆,太阳直射下,有时温度达40度以上。但有个奇怪的现象。一到树下,马上感觉四面嗖嗖来风,凉快极了。一次我在海滩边的一棵小树下实验。一到小树阴下,风生骤起,一出树荫,立马无风。
  老颠懂了。翻译考试时32岁,1979年出国时是33岁。
  
  赞比亚的新卡车站
  
  1992年坦桑姆贝亚车站办公室 注意柜子上贴的毛主席画像
  
  在姆贝亚看双彩虹是司空见惯的事
  
  第一次出国工作所在地 新卡(新 卡皮利姆波希)1979年摄
  兔子咬人
  人要与人为善,不要轻易树敌,俗话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一位女翻译,自持别人都有求于她,瞧不起一位老专家,平时讽刺,挖苦,处处为难。这位老专家每次忍气吞声,从不与之发生正面冲突。这位女翻译与管理员有染,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无人管这种闲事。一天夜里11点过,这位女翻译进了管理员的房间,10分钟后,灯熄了。此境正被散步的老专家看到,报告了领导。领导慎重起见,找来几个人敲管理员的门,就说列车出了事故,专家去现场要领电池。里面可是乱了套。
  女翻译从窗口跳下去,下面是万年青,幸好是一楼,没摔伤,划破了裙子。没多久。这两位双双提前把家还。(提前回国,那毕竟不是光彩的事。)
  中国电影《英雄儿女》中王成呼叫:851,851向我开炮。当地人把851看成是英雄的化身。黑人朋友见到中国人就会竖起大拇指:其那(中国人) 851.
  当地人解释红灯记才可笑,说李玉和与李铁梅讲恋爱,那个老太太不同意。
  新卡黑人司机基幸巴,是一位非常尽职尽责的司机。他有个习惯,开车必唱歌。坐他的车,一路充满歌声。实际上他是低音小调。他说:唱歌开车,不犯困,保证中国朋友安全。
  喝汽水是热爱集体表现。
  刚来时,我分到半箱可口可乐,平常舍不得喝。一个下午,大院叫收空瓶子,我还有几瓶未喝完。老战友见状,赶紧把余下的全倒光在地上,把空瓶上交了。他告诉我,退空瓶换钱,就是大伙儿的福利,不能因我一个人耽误大家。所以, 喝汽水是热爱集体表现。
  国外 盼信
  诗云:烽火连三月 家书抵万金。在国外我可饱尝这味道。此打油诗写于1985年,达累斯萨拉姆,库拉西尼,中国专家组驻地。

  ( 一 )大院黑如漆,猛闻喇叭声,齐呼来信啦,顿时灯火明。
  心跳嗓子眼,半响无动静。只有医院忙,来了重病人。

  中国专家组驻地里有医院,各中国专家组的病人都往这儿送

  ( 二 )老魏五十整,老实出了名。火冒万千丈,高呼要离婚。
  为何恁激动,未得家中音。原凶坏天气,飞机误了程。
  老魏,毛泽东号司机,机车运用工程师,大嗓门,为人耿直。
  注:国外工作,每28天可收到国内来信,由外交部信使队乘飞机传递。

  平常,北京专家的家属可及时收到信,及时回信。万一带信飞机因天气原因在途中滞留了,信就不能按时到达。

  
  笔者第二次出国时在中国铁路专家组大院。达累斯萨拉姆的库拉希尼。
  
  美丽的达累斯萨拉姆车站
  
  达累斯萨拉姆客站
  曼古拉的一段公案 一个半途而废的中国项目
  1983年7月8日晚,一个由四人组成的中国水泥成品专家组从北京起飞赴坦桑尼亚。1984年7月15日,我送走最后一位专家回国,这个中国水泥成品专家组项目彻底解散。我却被中国铁路专家组留了下来,继续工作。
  坦桑有个叫曼古拉的地方。那里有个坦赞铁路遗留下来的混凝土轨枕厂。1975年坦赞铁路建好后,还有20万根轨枕,整个厂房,机器设备,尤其是做轨枕的模具,都保存完好。坦方想利用这个工厂更新老坦桑铁路。之所以叫老坦桑铁路,它与坦赞铁路截然不同。它的轨枕是铁的,轨矩1米。我们是混凝土,轨距1.067米。1982年中国派了个专家组对这个工厂进行了全面考察,结论是这个厂完全可以改造用来为老坦铁服务。中国政府正是基于这个报告,与坦方签署协议,正式派中国专家赴坦桑。
  协议是派30人,后改为派7人的先遣组,临出发1个月前,先遣组又缩为四人。这四人绝对缺一不可。组长,党政领导;混凝土工程师,技术权威;管理员兼炊事员,都得吃饭;翻译,他们的耳朵嘴巴。正是这位考察组长,这次又是项目的实施组长。
  我觉得,坦方的国家水泥总公司对我们相当友好,把我们当祖先人对待。我们开始下榻于全坦桑最豪华的乞力马加罗宾馆。后来我们想吃中国饭,离经代处近一点,对方又把我们安排在面临大海,风光旖旎的牡蛎湾宾馆。住了一个月,对方经理开玩笑说:我得提一大提包钱来结账。每天9点,公司的高级计划经理,50多岁的瑞典老头巴克斯特罗来接我们上公司谈判。10点开始, 11点半结束,他又开车送我们回宾馆。他可以说是我们的上级,但他乐于当我们的司机。他说;他到过很多国家,但从没有与中国人合作过。他一直敬佩
  中国朋友,现在能与中国专家共事,学习,是他一生的幸福。
  一个周一,他一见面就给我们说,他跑了几个地方,才买得两张中国江西杂技团周五的演出票。他高兴得就像小孩般的。可周四一见面,他懊恼地告诉我们,总经理要他周五到外地出差,他只好把票让给他朋友了,他真嫉妒他的朋友。
  但是,在合作中,我们的谈判总是别别扭扭的,几乎每次都卡壳。我们的组长每次强调:投资方找到没有,有没有设计,然后提出生活要求。要对方提供一辆新汽车,旧的,组装的不要,还不能与黑人对方经理合用。冰箱要新的不要用过的。生活上的东西,对方尽量满足。但说起投资,设计,他们就是请中国人来帮忙的,现在我们把球踢回去了,他们还真没撤。
  才到坦桑一个月,组长给我们交底。9月10月造舆论,说这个项目干不成,11月给上级打报告,国内再研究1.个月,一月分决定就下来,还可赶回家过年。他有时悲天悯人说:我们自己勒肚子,拿钱来支援他们,我就是要不沾包。我听到此言可吓坏了。这可不合乎我国一贯的精神。项目撤不撤消由政府决定,不是由一个小小组长决定的。我当时可作难了。有几次他给朋友难看,我翻译时犹豫了一下,他事后吵我,我怎麽说你就得怎么翻。有一次巴克斯特罗气得说出这样的话:坦桑尼亚就是有困难,没有困难,要我瑞典人来干啥,要你中国人来干啥。这些情况,我问过有经验的翻译朋友,他们都看出来:这个组迟早要出大事,劝我不要跟到犯错误。
  一月后,我们到了工作地点,曼古拉。曼古拉位于坦赞铁路坦桑境内中部,原是个荒无人烟的山区地带,因建坦赞铁路,在这里建了两个厂,轨枕厂与机械大修厂。机械大修厂一直在生产,从未断过中国人。水泥公司提供给我们的住处与大修厂的相比,天壤之别。我们住整一栋新建的房舍,里面是隔间,还有套房,水泥地面,卫生设备一应俱全。大修厂的弟兄们还在住干打垒,铁皮房子。门前就是杂草地,刷牙,小便倒很方便。晚上去大厕所或串门,必须带一把砍刀,因为你不时就会踩着一条蛇。床的四条腿都用罐头盒包着,里面倒满煤油,一防蚂蚁上爬,二防毒蛇上窜。夜里热闹非凡,那是老鼠的天下。
  到曼古拉半年多,几乎无事可干,朋友一谈工作,我们就用“投资,设计”堵了回去。组长与那位工程师倒是天天忙着下象棋,以至于有天他哥俩穿着裤头背心大战正酣,水泥总公司一行高管来视察工作时正被撞见,我赶紧出来救场。朋友对我们的态度很不满,在他们的一份内部通报上也有反映:“中国专家组组长似乎不愿意恢复水泥成品厂。”
  大修厂的中国专家组主要由宝鸡铁路机械厂派出。他们虽然也有内斗,但对我们组的状况态度一致,都是不满的。几个中国人在这儿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就是不干活,太不正常了。 他们那年扭亏为盈,引得人民日报两位记者去采访。大修厂的弟兄把我的们的情况告诉了记者,他们大为震惊。
  1983年12月28日晚上,安排对我们秘密采访。那晚就像是在搞地下工作。大修厂专为我们按排了一场电影。我们去看电影时,组长与工程师被大修厂的人暗暗包围,小便也有人“保护”。我与管理员则去与记者见面。他们要求我们对国家负责,对组织负责,如实地讲出我们的情况。
  此后,事情有了转机。1984年1月29日,我们收到了经济代表的亲笔信。他要求我们积极与朋友合作,克服困难,做好恢复工厂的前期准备,具体要求我们做好坦桑生产水泥的试验。这样,我们才开始动了起来。我们用坦桑三个水泥厂的水泥做模块,拿到达累斯萨拉姆大学实验室做破坏性实验。实验时周围黑朋友,“萨瓦,萨瓦”一片叫好声。数据表明,坦桑水泥完全能做混凝土轨枕。对方向我方表态:坦桑造轨枕,绝不向中国要水泥。
  1984年2月24日,经代处捎信来,要组长回国汇报工作。第二天,组长与工程师立即去达市,言因技术合作需要,要求组长延缓一个班机。其实真实原因是:组长抱怨,回国给亲友送东西远远不够。延一个班机,多拿14天的钱。临回国时,砍了一大串香蕉准备打箱带走。结果坦分局的朋友用香烟给他把香蕉换下来,否则回国开箱时,一大箱香蕉泥,真是闹国际笑话。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経代处要我将组长回国一事通报对方时,对方经理卡鲁惹问我:组长是否是国内强迫他来的,他才不愿意干。1984年3月11日,组长终于回国。组长走后,工程师说他回国安排我们撤退。可一个多月,不见撤退消息。
  4月18日,工程师患疟疾,坚持要上达市医院治疗。他原来在国内就因肺结核住院过,一到达市就被隔离开来。1984年5月6日,工程师因病回国。富有戏剧性的是,在我们帮工程师收拾行李时,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是他家里3月份的来信,信最后说:5月7日北京机场见。整件事就像编好的戏剧。事情到这份上,专家组只剩下一个做饭的,一个吃饭的真干不下去了。国内与朋友商量,撤销了这个项目。管理员7月15日回国,我被调到中国铁路专家组工作。
  这个专家组是撤销了,但我与瑞典高级工程师巴克斯特罗的友谊,几十年一直延续下来。1989年5月底,他与夫人来我国旅游。那时正是我国的非常时期。5月25日一天往我学校连发三份电报,要来郑州拜访我家。(事隔多年后有人告诉我,市政府当时有人问起学校此事。在那时,一天三份英文电报,从北京来,打到学校,好家伙,想干啥?)我专程到北京去接他们。周六早晨到郑州,下午参观我们学校,并与学生座谈。周日他们还去我校创办的郑州绿城广场外语角呆了一上午。周日晚回北京。
  八年后,郑州绿城广场外语角成立十周年,巴克斯特罗还专门从瑞典寄来讲话录音,向外语角的年轻朋友问好,最后用瑞典语呼口号;瑞中人民友谊万岁。
  
  瑞典朋友巴克斯特罗夫妇1989年5月底访问郑州绿城广场。
  
  巴克斯特罗幸福的一家 壁上是我赠送的中国画 夀字为我校苏全老师所书赠
  
  
  与巴克斯特罗夫人交谈 于 郑州国际饭店 巴克斯特罗摄影
  
  我是一名教师,当然买不起名人字画,从多个朋友处讨得几幅作品赠给巴克斯特罗先生 ,作品水平不见得高,但他都把它们都视为珍宝 。
  ? 1985年坦桑海滩的海参大战 我由海参盲变成海参王
  ? 1985年,每赶到初一或十五产生大潮的那个周末或周日,坦桑达市的某一处海滩,总有各路中国专家组的英雄好汉们云集,赶海拾海参。当然,铁老大又是其中的主力。
  ? 我们每人都有一张表,记载着每天潮涨潮落的准确时间。潮落到潮涨的间隔是1小时40分钟。并非所有海滩都产海参,它跟海滩特殊的地形,特殊的构造有关。当地人叫海参“宭果”(斯语),绝不吃它。据说是香港商人去收购海参把价抬了起来。
  ? 我们一般提前一个小时动身。路上得坐渡船,坐渡船时人车分离。到达后做一些准备工作。退潮很有趣。刚才眼前还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海水渐渐退去,转眼海底露了出来,有的礁石还突出了水面。近海的小岛,穿布鞋就能过去。这时,海里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红色的海星,黑色带刺的海胆,鹅蛋大的虎斑贝(大型贝壳,背部全是斑点),运气好还能拾到晶莹发亮的大红嘴玉(大海螺)。我们要找的海参也是多种多样。最好最理想的是刺参,也叫梅花参。这种参很少,且娇贵,不能挤压。一压就变成浆糊了。有的海参,一碰着它,马上吐出一大堆象浆糊似的东西,粘你手指; 有的海参,一碰着它,马上吐出一大摊它体内所有的东西,鲜红鲜红的,只剩下两层皮。凡遇这类参,我们都扔了。它们像蜥蜴断尾再生一样,一到海里,又复活了。我们大部分拾的海参其实是海茄子。
  ? 我起初是个“海参盲”,对海参一无所知。第一次检海参,光听听别人高兴地呼喊,一个,又一个。我就是看不见海参。回来的路上,除了我,人人都带着丰收的喜悦。最少的也检了三十几个,多的有半麻袋,七八十个。我只检了三个,而且脚还被海胆刺137了一下,疼得要命。考虑到回来后还得马上加工海参,又得折腾个把小时,我一恼火,把这三个海参索性给了别人。
  ? 第一次检海参虽然铩羽而归,但我总结了经验教训,产生了巨大的灵感。海边的黑人儿童,从小就在海边,他们对海边了如指掌。老人家有句名言:相信群众,组织群众,充分发动群众。我何不请他们帮忙。第二次赶海前我做了充分的准备。一,巧妙地向黑人调度学了几句斯瓦希利语,分别学,然后组装起来;二,向医院借了三把剪刀,准备了八个编织袋;三,周五,周六储存了大量的馒头,油条。
  ? 第二次检海参,情况就有了天壤之别。一到海边,我就振臂一呼:“姆托托,吾可你呀,宭果,尼塔古趴加固啦。”(小朋友,帮我捡海参,完后我给你们东西吃。)
  大家正纳闷怎么冒出个斯语翻译时,十几个小黑孩蜂拥而来,听我调遣。我叫三个小孩用剪刀当场加工海参:把海参开膛破腹,把肚子里的东西全扔掉。三个小孩专门负责运输,把捡到的海参马上送到岸边。其余的检海参。我所说的产供销一条龙。他们检海参,如探囊取物那么容易。待涨潮收工时,我提了两大编织袋半成品上车,数量比青岛四方厂那几位检海参专家的总和还多。
  回到大院后,又忙了两个小时。先支上大铁锅,然后下坡去提几大桶海水倒在锅里。最后点火煮。绝对不能用淡水,否则海参全烂掉。开锅后还得煮半个小时。煮过的海参扔在地上,冷却后还一个一个地挤,完全把水挤出,有机会放在太阳下暴晒。晒干的海参保存几十年没问题。这次晒干的海参一共17,2公斤。按8:1计算,当初检了137公斤湿参。
  其他专家闻讯后,纷纷要求入伙,加入我的团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是来者不拒,凡是跟我干的,每次都有至少三公斤干海参的分红。
  由此,我获得了海参王的称号

  
  赶海奇趣
  此文发表于《郑州晚报》1989年8月26日
  对远离祖万里之遥,在异国他乡工作的中国人来说,节假日是倍感思亲之时。好在达累斯莎拉姆靠海,赶海去,既能领略大自然的旖旎风光,又能在童稚般的欢声笑语中忘却寂寞,妙哉。
  赶海,一定要算好日子,算好时间。我国的阴历初一和十五在非洲东部的印度洋也是潮汐大涨大落的的日子。涨潮落潮有确切的时间,每天相差40分钟。比如,今天是早上8点落潮,明天落潮的时间准是8;40.分,落潮后,有也两个小时的相对稳定时间,然后又慢慢涨潮。
  一般我们都是赶在落潮前赶到海边。那时,眼前的大海像流光溢彩的蓝色绸缎,起伏荡漾。不一会,脚边的海水渐渐退去,露出了沙滩,露出了礁地,露出了海藻,刚才还是被一泓碧水所阻隔的约半公里开外的小岛,现在穿着布鞋就能走过去。平时上班穿着短衣短裤的人们,今天不分男女老少,都得穿着全套工作服。没有经验的楞头小伙。脱光膀子赤膊上阵,,当时怪舒服,晚上可就遭罪了。轻则全身脱皮,重则得用烧伤药抹上。这里的太阳够毒的,不能图一时痛快。
  在有海藻的地方,间或能拾到漂亮的大贝壳。有的有小儿拳头大,背面密布黄褐斑点,我们叫它虎斑贝。运气不错的话,还能拾到大海螺,它正面红得透亮,叫人爱不释手。我们给它取名大红嘴,大约有两三斤重呢。
  此外还有静静躺在水底的海星,红色,五角形,就像人们剪裁的那样标准。有的海水中有黑黝黝的小球,球上有尖刺,一碰上就会扎进肉里,所以赶海时得穿胶鞋。
  赶海最主要的活动还是捡海参。并不是所有的海滩都产海参。有海参的地方一般是石灰质礁滩,有海藻。海参的种类很多,一般我们捡的是海茄子。它们一般贴在水中礁石的夹缝中,背部呈黄色或黄褐色,肚子呈白色。它的特点是肉厚紧实,不易压烂。
  刺参可娇贵了,只有在水中才能捡到,通体软绵绵地,一经挤压,就会变得浆糊一样。在水深的地方还会发现排球般大小的参,四四方方,像个大面包,背部还有一团一团的小白花,有人叫它梅花参。
  别看海参一动不动,像植物一样,任人拮取。但有的海参有自卫的绝招。有一种灰白色的参,一触到它,它马上就从嘴里吐出一股白色的胶状物,粘在手上用刀子也难刮下;还有一种参,脾气可大了,冲天一怒。把它的肠子,肚子全吐出来,殷红殷红的,身子就剩下两层皮,宁死不屈。
  海水涨潮时,大家像猎人一样,把收获物提着,扛着,抬着上汽车,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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