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出狱,我做了一个恐怖游戏——格式塔崩溃实验

  第四十六章 逼近8号病区



  说到装疯,我已经得心应手熟能生巧了,毫无压力。
  于是我霍然起立,指着王福全老爸的遗像大声道:“这个老头不是人!”
  现场一片哗然,“说什么呢,这臭小子!”
  “找死是不是啊?是不是神经病啊?”
  王福全摩拳擦掌哇呀呀叫着正要冲上来教训我时,我又悠悠的道:“玉皇大帝下凡尘!”
  王福全破涕为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死者家属都觉得很高兴。
  我再次大声道:“生个儿子会做贼!”
  王福全再次举起拳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我冲来。
  在拳头离我面部十几公分时, 我不紧不慢指着遗像旁边的水果供品道:“偷得蟠桃献父亲!”
  王福全举在空中的拳头打也不是,收回也不是,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这首鬼马搞笑的诗自然不是我原创,据野史记载好象是大才子唐寅的作品,我略微改了几个字,此刻用来捣蛋再合适不过。
  然而我的表演并没完,这还不够疯颠不够像精神病人。于是我像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同胞那样蹦蹦跳跳,围着棺材载歌载舞起来,舞姿既像拉丁舞又像道士跳大神:“哎哟往着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来,不用心情太坏;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动起来,为新的明天喝彩!”
  我的唱法是流行音乐曲调加点旁边道士吟诵经文的那种调子,然后几首歌瞎串一起,听起来既像是念经又像是唱歌,非常奇怪。
  我唱的投入时还很有节奏感的拍几下棺材盖,就像打鼓似的,场面嗨翻了,当然只是我一个人在嗨。
  王福全已经气的如中风老人一般只知道站那儿哆嗦,别的冷静些的死者家属忍无可忍爆发了:“赶跑这个疯子!”
  很多家属愤怒的冲上来团团围着我,举着拳头要揍我,,李嫣适时出现了,她挡在我前面,陪着笑脸跟死者家属一一鞠躬道歉:“不好意思,这个人确实是有点精神病症状,他是我院的病人。他坚持要来参加葬礼,他说和王医生关系非常好,王医生医术精湛,平常对他又很照顾,打扰大家了,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许多朝阳医院的医生也纷纷出来证明我确实是有精神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嫣人美声甜,谁也不忍心对这笑容可掬的可爱小姑娘下手,再说谁也不敢把精神病人怎么样,谁也不会跟精神病人一般计较,最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俩离开灵堂。
  打赌赢了,李嫣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大好。
  “你是少数民族的啊?那舞姿跳的跟阿凡提似的,太飘逸了,嘻嘻!我都快笑疯了,却憋着不敢笑!”
  开心完李嫣又表示自己今天真吓的魂飞魄外,连说这真是个险局,险中求胜,赌局太刺激了。
  经过这两次打赌,我相信李嫣对我的崇拜和信任感应该是大幅提升。
  我心里暗暗好笑,你个傻丫头以为是险棋,你以为我托大,其实这个赌局我在心里精密演算了无数次,反复思虑可能存在的漏洞和问题。想来想去,只有2个关键点要做好就行,第一是保密,第二是王福全老爸要按时去世。第二点是我无法掌控的,我不可能去下药毒死他老爹,只能看上天帮不帮忙。
  我国很多地方的殡葬风俗都差不多,简单来说,其中大多都包括有灵堂设三天,所有来吊唁的人,死者的儿女孙子辈一律要对他下跪迎接等礼仪规距。哪怕来参加葬礼的是个七岁不到的小孩子,哪怕死者儿子已经白发苍苍,但仍要对来吊唁的孩子下跪致谢,绝无例外。
  我之前了解到星海市的殡葬风俗和我老家差不多,才敢立下这个赌约。
  只要走近灵堂,鞭炮一打,那就是来客的信号,死者儿子女儿等就得迎出灵堂门外,下跪致谢,并将来者引领进去,陪来者跪在灵堂前烧一些纸钱。
  我记得李嫣说过,王福全的爸爸肺癌晚期,活不过半个月,为保险,我将赌期延长至二十天。
  为避免王福全知道我的想法,提前有防备,派人将我堵在殡仪馆大门外不让我进去,所以我一直对子妍守口如瓶,这确实是一个说出来就不灵的主意。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这世界最不可信的东西就是反复无常的人性和女人的嘴,千万不要指望一个女人能替你保守秘密,这或许对蒙在鼓里受折磨的李嫣不太公平,可我也别无选择。
  我坚信只要李嫣不走漏风声,王福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是利用这个传统的殡葬风俗来整治他。作为还算孝顺的儿子,他自然不愿去多想父亲要离世这个残酷的事实。王福全的下意识思维一定是觉得愤怒和好笑,心道我怎么会向崔冕下跪,打死我都不会向一个我讨厌的情敌兼精神病人下跪。
  每次王福全来查房我都观察他的表情,看他是否有特别悲痛的情绪出来,结果他最近一直表现很正常,说明他父亲病情一直没有恶化,最后几天时我才隐约有些着急。
  好在他的老父亲和老天爷给力,在最后一天时,让我得偿所愿。
  我承认自己利用死者是有些不厚道,可也是王福全将我逼到这个田地。
  在办完葬礼后,王福全总算是遵守承诺,和李嫣一起去医院办公室说因一些原因,病人和医生共同决定请求换主治医生。
  私人医院,病人就是消费者,就是上帝,换主治医生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因我的身份特殊,是监狱送过来的,所以也颇费了一番周折,不过总算是搞定了。
  新换的医生是个老头,性情和蔼,好说话,再说他那把年纪肯定不会是我的情敌,不会故意整我。
  我虽赶跑了王福全,但后果也很严重,依他睚眦必报小鸡肚肠的个性,我想他现在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已到不共戴天的程度。只要逮到机会报复我,他一定会把我往死里整。
  所以,我只在胜利中高兴了几天,又开始恢复以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生活状态。
  在我的监护人李嫣的要求下,我的电击治疗中止了,药量也大幅缩减,因为不用再像从前那样瞒着李嫣,我可以当着她的面将药冲进马桶了。所以,我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了,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原本干瘪如骷髅的身体也慢慢的变得结实起来。

  “虽然你是半疯,可药不能停啊!”每次我往马桶扔药的时候,李嫣还是会唠叨几句。
  我压根不是半疯,我是正常的,可我真不相信女人的嘴,所以我还是一直不愿告诉她。
  当然她有时也会问:“你说你是间歇性精神病,为啥你和我在一起时从来都是好的呢?”
  “大概是你的美丽和温柔融化了我吧,前几天你不在时,我看到王福全又发作了一次呢。”
  骗一个喜欢你的女人比骗王福全那样狡猾的人可容易太多了。
  我开始有意识的靠近8号病区的那群所谓的转世病人,常去他们病房周围溜达,偷听或者偷窥。
  每条走廊都有上锁的铁门,有时进不去,有时门会虚掩着,因为并不是每个小护士都能做到胡主任讲过的那条无论到哪里都记得关门。
  我感觉8号病区的人他们之间似乎都认识,但他们的认识却不是这辈子的认识,而好象是上辈子的认识。因为他们依然满嘴上世纪的事,聊的东西大多还是围绕中国的抗日战争那段历史。
  听胡主任提过他们的身份大多是星海市及周边县市的一些黑社会头子,照说基本上都是本地口音才对,而他们说话的口音很杂,江西、安徽、浙江、江苏各地口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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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厌食症患者


  我历史知识不太精通,听着他们满嘴烂熟的淞沪会战、长沙会战、常德会战等等战役,以及战场上的惨烈情景,不明所以,我对残酷的战争没有什么太多感触。
  如果不是早几个月胡主任告诉过我他们是黑社会分子,以及小郎认出他大哥这两件事的话,有时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横店跑过来的群众演员。要知道每年在横店干死的日本鬼子实在是不计其数,群众演员沉浸在杀敌的戏分里醒不过来,产生既视现象,也是符合逻辑的。
  不管他们说的言行举止有多逼真,逼真到比历史书还详尽,好象真的经历过抗日战争似的,思想半唯物半唯心的我始终还是难以接受前世、转世这些事,总是试图从科学或心理学的方面来解释他们的行为。
  转世精神病人基本集中在三楼,也就是说三楼呆的全是那群号称转世人的精神病人,我在四楼,没事下来溜达很容易。
  今天三楼跟往常一样,依然菜市场似的热热闹闹,他们好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侧耳在听。
  “连长,你说这小日本鬼子这么欺负人,为啥咱们还不开打啊?”
  “委员长说攘外必先安内,打日本鬼子先缓一缓。”
  “妈的,委员长让我们做缩头乌龟,老子可不干了!”
  “委员长说过,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所以我相信他这只是缓兵之计,他绝不会容忍日本鬼子继续作乱的,大头你不要急。”
  “停止内战,国共合作,不管国军还是共军,都是中国人,都有守土抗战之责。”
  我站在长长的走廊上,扶着栏杆,佯装遥望远方,实则偷听背后病房里的对话。
  如果说我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精神病院,我真会以为这是一群抗日电视剧演员在背剧本。
  突然,胡主任从我身后走了过来,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一哆嗦。我感觉莫名其妙,以前给人感觉那么和蔼亲切的胡主任,为什么现在却让我觉得有点害怕?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为何扫视过来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害我的人,但我明白,他一定知道谁是害我的人,害我的人肯定与他所说的那个很有办法的伊藤先生有关。
  我下意识的恐惧反应说明我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潜在的敌人。
  胡主任走到护士办公室附近,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对办公室里一个小护士道:“小张啊,你过来,309号房还有个空床位吧?有个病人要安排进来。”
  “可是胡主任,你不是说三楼只能关……”
  不知是张姓护士压低了声音,还是话语戛然而止,我身子尽量往前凑,都没听清楚只能关什么。
  “没办法,所有房间都满了,这个病人很重要。”
  “有多重要?要不要一级防护?”
  “他岁数很大,80多岁的人了,患上了厌食症。他是抗战老兵,理应要特别优待一点。”
  护士点点头:“我知道了!”
  朝阳精神病院的病房格局和普通医院差不多,也分档次,有单人病房,双人病房,甚至还有大车店似的十几人病房。
  开始我是被安排住在单人病房的,花费当然巨大,只是当时我疯了,我完全不知情。前几天我偶然看见自己的天价医药费用单后,立马决定要申请换成普通病房,我要求换四人一间的,大车店似的多人病房我和李嫣指定都受不了。

  尽管李嫣拍着胸脯说你没钱还有我呢,没事,住舒服点好!我坚决不同意,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喜欢花父母的钱,更不喜欢花女人的钱。
  花父母钱把精神病院当宾馆住已经让我够内疚的了,怎么能再欠女人的钱?
  三楼是转世人的专属病区,有四人间,有单人间,有双人间,还有十几人一间。我常来偷听的是十几人一间的那间房,原因一是它靠近走廊,容易偷听。二是我觉得人多,应该能听到更多信息。
  三楼病房大概住了五六十个病人,全是所谓的转世人。
  没几天,我看到一个颤巍巍的白胡子老头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去了三楼,我悄悄一路跟着。
  老头瘦的像块剔了肉的猪排骨似的,也像方便面里经过缩水处理的蔬菜那样干瘪,他坐在轮椅上整个身体小的像个孩子。但看得出他腿很长,骨架很大,没得厌食症之前应该是个彪形大汉。
  老头去了唯独只剩一间空床的双人病房309,我偷偷尾随着。
  “老人家,喝点稀粥吧!”一进屋一个小护士就端着一个碗迎了上来。
  “不!”老人的声音有气无力,虚弱的不得了。
  “听说你都好几周没吃东西了啊!”
  “我不想杀生!”
  “我这不是瘦肉粥啊,就是稀粥,绝对没有荤的啊!”
  “植物不是生命吗?不是生命怎么会从种子长成高高的水稻?粥不是米做的?米不是水稻长成的?”老头很不满意小护士的话,吹胡子瞪眼,声音变得异常的愤怒。
  老头说完就坚决的闭起了双眼和嘴巴,小护士伸到他嘴前的一小勺粥僵在他嘴边半天,只得无奈的抽回去。
  小护士傻了眼,无言以对。旁边几个护士见情况不妙也轮番上阵,软磨硬泡好话歹话各种手段都使尽了,老头就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任你说破嘴,他就是不张嘴。
  眼见护士们纷纷败下阵来,旁边的医生叹了一口气,低声对一个护士道:“挂营养液吧,可不能让他饿死在咱们这儿。”
  又过了几天,我偷听医生护士们聊天,才算了解到这老头的厌食症根源在哪儿。他上过战场,是抗战老兵,而且杀敌英勇,但老来突然信佛,感觉自己这辈子杀生太多,尽管杀的是万恶不赦的日本鬼子,可一心向佛的他仍不能原谅自己。
  他说他从此要吃素来赎罪,再也不沾荤腥,本来这也没问题,老年人肠胃不好,吃素对养生也有好处。
  但没过多久,他又走火入魔似的对家人宣布他什么都不能吃了,吃任何东西感觉都像在杀生。




  他振振有词的说,水稻不是生命吗?植物也是生命,我不能吃饭!任何蔬菜瓜果都是生命,我无权剥夺他们的生命!
  如此引申开来面包、包子、馒头、薯片等所有超市以及世界上你能看到的一切食物,他都不能吃,因为这些食物都是由小麦粉或别的什么植物做成的。人类科技还没有进展到完全人工合成食物,即便有,那价格也一定昂贵的要命。
  所以,这老人就因为不想杀生而患了厌食症,他靠着挂营养液撑到今天。
  厌食症患者各种各样,大多厌食症患者是因为怕肥胖等原因演变而成,像这位老人这样有这么古怪想法的厌食症患者,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但联系到他的身份,杀人太多晚年信佛,似乎成这样又顺理成章。
  其实有信仰不是坏事,但万事不要过头,物极必反,很多人信佛就信的走火入魔。
  例如我曾有一个同学是佛教徒,我尊重每个人的不同信仰,但我反感我一吃肉时他就在旁唠叨说我要遭报应,下辈子要轮回做猪被别人吃。
  有次我终于忍无可忍,想到一个问题来难为他,我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些基本的你做到没有?”
  他用力的点头。
  我又道:“佛说一碗水有无量众生,对不对?”
  他还是点头。
  “那么作为佛教徒的你喝水吗?如果喝的话,水里成千上万的微生物是不是能算作你在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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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振振有词的说,水稻不是生命吗?植物也是生命,我不能吃饭!任何蔬菜瓜果都是生命,我无权剥夺他们的生命!
  如此引申开来面包、包子、馒头、薯片等所有超市以及世界上你能看到的一切食物,他都不能吃,因为这些食物都是由小麦粉或别的什么植物做成的。人类科技还没有进展到完全人工合成食物,即便有,那价格也一定昂贵的要命。
  所以,这老人就因为不想杀生而患了厌食症,他靠着挂营养液撑到今天。
  厌食症患者各种各样,大多厌食症患者是因为怕肥胖等原因演变而成,像这位老人这样有这么古怪想法的厌食症患者,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但联系到他的身份,杀人太多晚年信佛,似乎成这样又顺理成章。
  其实有信仰不是坏事,但万事不要过头,物极必反,很多人信佛就信的走火入魔。
  例如我曾有一个同学是佛教徒,我尊重每个人的不同信仰,但我反感我一吃肉时他就在旁唠叨说我要遭报应,下辈子要轮回做猪被别人吃。
  有次我终于忍无可忍,想到一个问题来难为他,我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些基本的你做到没有?”
  他用力的点头。
  我又道:“佛说一碗水有无量众生,对不对?”
  他还是点头。
  “那么作为佛教徒的你喝水吗?如果喝的话,水里成千上万的微生物是不是能算作你在杀生呢?”
  第四十八章 转世遇故人


  面对这个刁钻的问题,我同学愣了愣,不过他很机智,很快回应道:“微生物到我肚子里并未死,仍随着肠胃里的水生存着,只是换了个生存环境罢了。到时我把它们尿出来,它们又回到精彩纷呈的大千世界去了,阿弥陀佛!”
  有点诡辩的意思。
  “好哇,那假如是开水呢?微生物早就被你烧死了呀!”我那时也挺缺德,就跟天线宝宝似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哑口无言了。打那以后我再也没见他喝过开水,他开始喝生水,他也没有再取笑过我吃肉。
  从他再也不喝开水这件事来看,我还挺佩服他对信仰的虔诚。但此人的虔诚度若拿来与这位绝食大爷相比,显然还是不够格的。
  据我所知,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军人从残酷血腥的战场归来后,为防止他们出现心理问题,一般都要接受一定程度的心理疏导。毕竟战场上杀人如麻这些事不是每个人的神经都能承受的,哪怕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也不例外。
  而我国前些年显然没有这种条件和医疗水准去针对每一个抗战老兵进行心理疏导,所以也许有很多他这样的老兵出现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
  我的导师曾说过:“我们常说精神病人很危险,危险在什么地方呢?要说对你人身伤害那是小一点的危险,不算什么。真正最大的危险是什么呢?是他可能会同化你的思想,这点你们做心理辅导时一定要注意。”
  导师的意思外行可能听不懂,我们搞心理学的明白他所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
  治疗精神病人,一定要尽量顺着他的意思,不要逆他的意思,试着去理解他想象中的世界和三观。但矛盾和可怕的地方是你若太过投入的进入到他的世界里,且相信他世界里的东西,你就容易自己也变成和他一样的精神病。
  要么你不能理解他,走入不了他的世界便难以治好他,你若太理解他,你就变得和他一样了……
  这也是很矛盾很悖论的事情。因此很多心理医生其实自身心理疾病也不小。心理医生扮演着树洞的角色,听着各种阴暗吐槽,对心理和性格肯定有一定的影响;更可怕的还在于心理医生要经常逼着自己以精神病的思维去思考东西,目的是代入到精神病的角色中以求感同身受,这才是最可怕的。




  在观察8号病区的同时,我也在争分夺秒的和子妍多接触,她是我翻盘出狱的唯一希望。她确实是忘记了很多从前的事,好象真不认识我了。我慢慢的让她相信我也有艾滋病,于是她渐渐的不再畏惧我,敢和我靠近一点说话了。
  今天,我又去三楼走廊溜达,一个满脸刀疤光着上身的精神病人正从门里走出来,差点和我撞个满怀,我匆忙避开。他满身都是纹身和伤痕,五官粗野,看起来就像坏人。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个混黑道的人。
  他大约是去上厕所,而厕所在走廊的底端,我盯着他,他路过309病房时突然定住了。
  我好奇的抚着走廊慢慢的挪了过去。
  我看见刀疤脸正死死盯着那位厌食症患者大爷,嘴唇颤抖,他伸出了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大爷,像是遇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似的,神情特别激动。
  厌食症大爷也挺困惑的看着他,从大爷的眼神看得出来他应该不认识这个刀疤脸。
  突然刀疤脸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他猛的立正,夹紧屁股,手放头旁边,对着老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于连长,吴森贵向你报到!”
  我看见绝食大爷坐在轮椅上盘着手中佛珠正发着呆,听到刀疤脸字正腔圆的军人腔调,他身子猛的一震,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他很愕然的看着刀疤脸:“你刚叫我什么?”
  刀疤脸再次恭恭敬敬的行礼:“于连长,3师7团5连战士吴森贵向你报到!”
  绝食大爷手中佛珠“啪搭”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珠,嘴里发出嗬嗬嗬声,上气不接下气,像缺氧了似的。他拼命扭动身子,似乎是想从轮椅上下来,但却移动不了分毫,挣扎间,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刀疤脸吴森贵匆忙小跑过去将大爷扶起。
  绝食大爷胸口急剧起伏,吴森贵在旁抚着他的胸口,半天半才平息下来。
  “你叫我于连长?你是吴森贵?快帮我把老花眼镜拿出来!”大爷睁大了眼睛,仍然看不清眼前人,手到处摸索想找眼镜。
  吴森贵在旁边壁厨上摸到老花镜递给于连长,于连长手哆嗦着戴了好几次才戴上,他细细的将吴森贵从头打量到脚:“小吴,你……你……不是死了吗?真的是你?”
  “是我,于连长!”
  “你……你……你不已经死了吗?”于连长结结巴巴的道,他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咦,真不怎么疼,难道我也死了?”
  我想,老年人各项身体机能衷退,包括痛感神经,更何况他常年绝食,有气无力,所以感觉不疼是很正常的。
  “不,你没死,我也没死!”
  “那你怎么没变老?”
  “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我醒过来了,我记得我在打仗呢,怎么好好的就到了精神病院?对了,于连长,抗日战争胜利了吗?”
  于连长再次呼吸急促起来,他满脸疑惑的道:“难道是鬼上身?吴森贵,你已经死了,你是不是鬼上身了?你赶紧从这年轻人身体上出来!咱们军人就算死了做鬼也不可以害老百姓!”
  站在一旁的我因事先比于连长知道更多内情,所以并不认为是鬼上身,但我跟于连长一样震惊,只不过我震惊的是难道转世人真的存在,催眠看到前世这事真的存在?这于连长好象是真的认识几十年前已经死去的那个吴森贵似的。
  “我就是我,于连长,不是鬼上身,我不是鬼!”
  “你明明已经牺牲了!我亲眼看见日本鬼子的刺刀捅进了你的小腹!”
  “连长我不知道你在说啥,可事实是我没有死,我活生生在站在你面前!”
  于连长胡子颤抖着,这种诡异的事让他哑口无言起来。
  “于连长,抗日战争到底胜利了没有?我到处问人,没有人理我,都说我是疯子。”吴森贵那迫切的眼神显得他好象真的不知道这件妇孺皆知的事情似的。
  “胜利了啊,日本鬼子滚蛋了!”
  吴森贵突然泪流满面:“狗日的小日本,我操他祖宗十八代!可算滚犊子了!”
  “怎么你不看新闻不看报纸?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这几十年你难道一直在昏睡?”于连长问。
  “于连长,你忘记我不识字了吗?”
  “哦,哦,对对!”
  上世纪抗日战争惨烈时,一方面是军队到处胡乱抓壮丁上战场,另一方面是爱国青年只要有手有脚都自告奋勇参军。由于举国危难,对愿意参军的人部队自然也不会过多挑剔,导致部队素质良莠不齐,不识字的大老粗多的是。
  新中国成立后,开始大规模扫除文盲,文盲基本已经消失,像吴德森这样四十不到的中年人是文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我认定为吴森贵被催眠到上一世的记忆时,这一世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就全部忘记了。他现在就像一个三四十年代穿越过来的人,与这社会格格不入,那么这样的人,除了精神病院还有哪里能装得下他呢?
  第四十七章 厌食症患者


  我历史知识不太精通,听着他们满嘴烂熟的淞沪会战、长沙会战、常德会战等等战役,以及战场上的惨烈情景,不明所以,我对残酷的战争没有什么太多感触。
  如果不是早几个月胡主任告诉过我他们是黑社会分子,以及小郎认出他大哥这两件事的话,有时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横店跑过来的群众演员。要知道每年在横店干死的日本鬼子实在是不计其数,群众演员沉浸在杀敌的戏分里醒不过来,产生既视现象,也是符合逻辑的。
  不管他们说的言行举止有多逼真,逼真到比历史书还详尽,好象真的经历过抗日战争似的,思想半唯物半唯心的我始终还是难以接受前世、转世这些事,总是试图从科学或心理学的方面来解释他们的行为。
  转世精神病人基本集中在三楼,也就是说三楼呆的全是那群号称转世人的精神病人,我在四楼,没事下来溜达很容易。
  今天三楼跟往常一样,依然菜市场似的热热闹闹,他们好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侧耳在听。
  “连长,你说这小日本鬼子这么欺负人,为啥咱们还不开打啊?”
  “委员长说攘外必先安内,打日本鬼子先缓一缓。”
  “妈的,委员长让我们做缩头乌龟,老子可不干了!”
  “委员长说过,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所以我相信他这只是缓兵之计,他绝不会容忍日本鬼子继续作乱的,大头你不要急。”
  “停止内战,国共合作,不管国军还是共军,都是中国人,都有守土抗战之责。”
  我站在长长的走廊上,扶着栏杆,佯装遥望远方,实则偷听背后病房里的对话。
  如果说我不是事先知道这是精神病院,我真会以为这是一群抗日电视剧演员在背剧本。
  突然,胡主任从我身后走了过来,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一哆嗦。我感觉莫名其妙,以前给人感觉那么和蔼亲切的胡主任,为什么现在却让我觉得有点害怕?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为何扫视过来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害我的人,但我明白,他一定知道谁是害我的人,害我的人肯定与他所说的那个很有办法的伊藤先生有关。
  我下意识的恐惧反应说明我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潜在的敌人。
  胡主任走到护士办公室附近,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对办公室里一个小护士道:“小张啊,你过来,309号房还有个空床位吧?有个病人要安排进来。”
  “可是胡主任,你不是说三楼只能关……”
  不知是张姓护士压低了声音,还是话语戛然而止,我身子尽量往前凑,都没听清楚只能关什么。
  “没办法,所有房间都满了,这个病人很重要。”
  “有多重要?要不要一级防护?”
  “他岁数很大,80多岁的人了,患上了厌食症。他是抗战老兵,理应要特别优待一点。”
  护士点点头:“我知道了!”
  朝阳精神病院的病房格局和普通医院差不多,也分档次,有单人病房,双人病房,甚至还有大车店似的十几人病房。
  开始我是被安排住在单人病房的,花费当然巨大,只是当时我疯了,我完全不知情。前几天我偶然看见自己的天价医药费用单后,立马决定要申请换成普通病房,我要求换四人一间的,大车店似的多人病房我和李嫣指定都受不了。



  尽管李嫣拍着胸脯说你没钱还有我呢,没事,住舒服点好!我坚决不同意,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喜欢花父母的钱,更不喜欢花女人的钱。
  花父母钱把精神病院当宾馆住已经让我够内疚的了,怎么能再欠女人的钱?
  三楼是转世人的专属病区,有四人间,有单人间,有双人间,还有十几人一间。我常来偷听的是十几人一间的那间房,原因一是它靠近走廊,容易偷听。二是我觉得人多,应该能听到更多信息。
  三楼病房大概住了五六十个病人,全是所谓的转世人。
  没几天,我看到一个颤巍巍的白胡子老头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去了三楼,我悄悄一路跟着。
  老头瘦的像块剔了肉的猪排骨似的,也像方便面里经过缩水处理的蔬菜那样干瘪,他坐在轮椅上整个身体小的像个孩子。但看得出他腿很长,骨架很大,没得厌食症之前应该是个彪形大汉。
  老头去了唯独只剩一间空床的双人病房309,我偷偷尾随着。
  “老人家,喝点稀粥吧!”一进屋一个小护士就端着一个碗迎了上来。
  “不!”老人的声音有气无力,虚弱的不得了。
  “听说你都好几周没吃东西了啊!”
  “我不想杀生!”
  “我这不是瘦肉粥啊,就是稀粥,绝对没有荤的啊!”
  “植物不是生命吗?不是生命怎么会从种子长成高高的水稻?粥不是米做的?米不是水稻长成的?”老头很不满意小护士的话,吹胡子瞪眼,声音变得异常的愤怒。
  老头说完就坚决的闭起了双眼和嘴巴,小护士伸到他嘴前的一小勺粥僵在他嘴边半天,只得无奈的抽回去。
  小护士傻了眼,无言以对。旁边几个护士见情况不妙也轮番上阵,软磨硬泡好话歹话各种手段都使尽了,老头就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任你说破嘴,他就是不张嘴。
  眼见护士们纷纷败下阵来,旁边的医生叹了一口气,低声对一个护士道:“挂营养液吧,可不能让他饿死在咱们这儿。”
  又过了几天,我偷听医生护士们聊天,才算了解到这老头的厌食症根源在哪儿。他上过战场,是抗战老兵,而且杀敌英勇,但老来突然信佛,感觉自己这辈子杀生太多,尽管杀的是万恶不赦的日本鬼子,可一心向佛的他仍不能原谅自己。
  他说他从此要吃素来赎罪,再也不沾荤腥,本来这也没问题,老年人肠胃不好,吃素对养生也有好处。
  但没过多久,他又走火入魔似的对家人宣布他什么都不能吃了,吃任何东西感觉都像在杀生。
  他振振有词的说,水稻不是生命吗?植物也是生命,我不能吃饭!任何蔬菜瓜果都是生命,我无权剥夺他们的生命!
  如此引申开来面包、包子、馒头、薯片等所有超市以及世界上你能看到的一切食物,他都不能吃,因为这些食物都是由小麦粉或别的什么植物做成的。人类科技还没有进展到完全人工合成食物,即便有,那价格也一定昂贵的要命。
  所以,这老人就因为不想杀生而患了厌食症,他靠着挂营养液撑到今天。
  厌食症患者各种各样,大多厌食症患者是因为怕肥胖等原因演变而成,像这位老人这样有这么古怪想法的厌食症患者,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但联系到他的身份,杀人太多晚年信佛,似乎成这样又顺理成章。
  其实有信仰不是坏事,但万事不要过头,物极必反,很多人信佛就信的走火入魔。
  例如我曾有一个同学是佛教徒,我尊重每个人的不同信仰,但我反感我一吃肉时他就在旁唠叨说我要遭报应,下辈子要轮回做猪被别人吃。
  有次我终于忍无可忍,想到一个问题来难为他,我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些基本的你做到没有?”
  他用力的点头。
  我又道:“佛说一碗水有无量众生,对不对?”
  他还是点头。
  “那么作为佛教徒的你喝水吗?如果喝的话,水里成千上万的微生物是不是能算作你在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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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故人重生

  “你不认字,那你也不看电视吗?怎么对现在的社会一点也不了解?”于连长还在不停的发问。
  “我看啊,我房间里天天放什么手撕鬼子,裤裆藏雷,石头射飞机的抗日电视剧,战友们都爱看哩!”
  “什么?你喜欢看那破逼玩意?”于连长用力的拍了拍轮椅。
  连外面的我都看出来于连长不喜欢抗日剧了,可吴森贵还是大声道:“喜欢,喜欢的要命,常常看得哭哩!”
  可见吴森贵不仅仅是不识字,还是个不会察言观色情商极低的大老粗。
  于连长气的白胡子一颤一颤的:“你这混球!老子就不喜欢看!”
  “为什么?”吴林贵被骂的一愣。
  “如果日本鬼子真的这么怂包,抗日战争需要打八年吗?如果双手就能把鬼子撕2半,那要飞机大炮做什么?这些电视剧都是垃圾,垃圾!是对我们抗战老兵人格和智商上的污辱!咳咳咳……”于连长激动的咳嗽起来。
  “哎呀,连长你息怒,我就觉得看得挺热闹,可真没想这么多,你老别气坏了身子。”吴森贵赶紧蹲上来上下抚着气喘吁吁的于连长胸口。
  “小吴,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不信你捏我的脸?肉乎乎的呢。”
  “那你身上这花花绿绿的纹身是怎么回事?以前你没有啊!咱们军人整这个玩意,流氓似的,太不像话了!”
  吴森贵端详着纹身,表情迷惘的道:“我也不记得了。”
  于连长又张口结舌了半天,我想他一定是满肚子的问题又不知从何问起,又过了一会,于连长又问道:“就算当年你没死吧,那你看看我,我当时比你大十来岁,我现在都快九十了,你怎么外表看起来才四十岁不到?我们连的战友基本全都去世了,我以为我是硕果仅存的一个了,没想到还有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老。不,我们连还有一个呢,你记得以前跟炊事班长相好的那个女人刘翠花吗,身子五大三粗,脸小小的像个猴脸似的。她也活着呢,也在这个医院。只不过奇怪的是她好象做了变性手术,外表看起来像男人。”
  我在旁想到,这个刘翠花不会就是小郎的老大吧?那个五大三粗长个小猴脸,说话却是老妇女声音的那位奇葩汉子?
  “咱们兄弟几十年没见了,没想到行将就木时还能遇上,喝他娘个不醉不归!你去把翠花也叫来,不管她是男是女,反正都是兄弟!”
  “知道!”吴森贵像阅兵典礼上执行首长命令的军人,一个快速的立定转身,还重重的跺了一下脚,一丝不苟的标准军人动作一气呵成。他迈着军步向外一溜小跑,目不斜视,完全没注意到走廊上倚着栏杆的我。
  刚才他给我感觉是吊儿郎当,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很懒散,现在遇到于连长,仿佛唤起了他血液里的军人本性,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他变得表情庄严,站姿挺拨,步伐坚定。
  “服务员……不,护士小姐,帮我买酒!上菜!越快越好!”于连长低头对着身上挂着的对讲器喊到。
  不一会,我听到三楼的护士办公室轰动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于爷爷要喝酒吃饭了?你再问下确认清楚!”
  “不可能吧!小月护士都哄了他三天了,他连口稀粥都不肯喝的呀!”
  “是的,没错,老子要喝酒!”眼睛不好但耳朵却很好的于连长又对着对讲器大吼了一声。
  不一会,几个护士像阵飓风一样从我身边叽叽喳喳欢快的掠过,他们一定是奔向食堂买酒打菜去了。
  “你真的……没……没骗我?于连长还活着那?”一个尖利的老妇女声音传来,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颤抖。
  我转头一看,没错,正是小郎的老大,那个小脸大身板的汉子。想到这威风八面的黑道汉子上一世的名字叫翠花,声音又变成这样,真不知道这一幕小郎看到会不会崩溃。
  “你都活着,凭什么咱们连长不能活着?”吴森贵不高兴了,用力的推了猴脸一把。
  “是是是,快去看看咱们的老连长。”
  于连长看见猴脸汉子的第一句话是:“翠花,上酸菜!”
  “现在又不是在战场上了,啥好吃的吃不到啊,吃酸菜干啥呀?”翠花看到连长竟然动作扭捏起来,声音竟然嗲了几分。他想伸出兰花指捋下头发作风情万种状,结果只捋到钢针一样根根直立的短发,神情颇有些扫兴。
  看到一个外形粗犷的大汉做娇媚小女儿状,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是不是,我一看到你就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这句话,以前咱们连不都这么喊的吗?哈哈!”于连长大笑。
  “你的老相好赵班长还活着吗?”
  “哟,于连长你胡说什么呀?我才不是他的相好,他一厢情愿的好不好?”翠花将手放在屁股后面,撅起了满是胡须的嘴,娇嗔道。
  我捂着嘴巴,拼命忍着笑。从我的角度看过,能看见翠花正在对于连长卖弄风骚,胡乱放电,看得出翠花以前喜欢的绝对不是什么赵班长,而是这位于连长。
  于连长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我说翠花你咋也没变老,还穿的跟个男人似的?”
  翠花呜咽着唱道:“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那谁把你打扮成这样?”
  “人家不知道!”
  “那你现在下面是……咳咳……”
  “哎呀连长你好坏,这儿有人呢,晚上再说!”几朵红云迅速的飞上翠花的小猴脸。
  吴森贵哭笑不得的立在那儿:“敢情我成灯泡了?那我退下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翠花妹子你可别误会!咱们兄弟几十年不见,先好好喝一盅再说。”于连长手忙脚乱的摆摆手,差点又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关门,上炕喝酒罗!”翠花走过来将门关上,他对我看了一眼。







  从门缝里我看见于连长哈哈乐着端起了杯子,夹了一大筷菜放入嘴里。
  顽固的厌食症竟然奇迹一般的好了。
  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男人之间有3种友情最靠谱,一是一起上过出生入死的战场;二是一起蹲过监狱;三是一起逛窑子。
  这第三种事儿比较特殊,也比较私密,一般绝不会轻易对人说,还必须得瞒着女友或老婆。由于2人共同掌管一个肮脏的秘密,关系想不铁都不行。
  反过来说,如果有朋友邀请你一起逛窑子,你该打心底里高兴,说明他把你当朋友,好朋友,真朋友。
  对于连长而言,一个已经死了的战友,几十年后又突然的毫发无损的冒了出来,你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开心的呢?
  在这种惊喜面前,还有必要坚持什么信仰什么不杀生呢?
  刚才翠花看了我一眼,令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现在毫无疑问是男人的身体,可他的眼神很奇怪,很柔和,里面像是有条小河在流动,确实是很像女人的眼神。
  更奇怪的是,如果人真的有前世今生,那是不是投胎转世后,仍然跟上一世外貌很相像?要不然于连长怎么会认出他们来?
  人受到遗传基因影响,大多外貌会像他的父母才对,怎么会还像自己的前一世?
  我想不通。
  也许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灵异的事情,这本身或许就是一种错误,很多灵异事情本身就是现有科学无法去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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