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故乡的原风景
我接着道:“有天啊,教授在上课,突然悄悄走到那位爱照镜子此刻正在照镜子照的聚精会神的女生身边,低声道,咦,你怎么有2个鼻子啊?这时,恐怖的事情出现了。只见那女生竟然哇的一声吓哭了,下意识的扔掉了手中镜子,随后疯狂的反复摸脸,手忙脚乱的翻包,转身问身边同学要镜子,得到否定答复后,竟然冲到门外,大喊着要找镜子。”
“你能听懂这个催眠,你就有做催眠师的潜质。”我看着一头雾水的疯子得意洋洋的道。
“实话说,我听不懂,太唯心了。”让要强的疯子摇摇头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怀着敬仰的心回忆那位著名教授在课堂上的牛刀小试:“道理就是,教授在她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是,当你有2个鼻子时,你就会怎样怎样。因为太过匪夷所思,女生肯定会牢牢记得这句话,但绝对不会当一回事,不放心里去。正是因为不放心里去,所以当某天突然有人在旁边说她有2个鼻子时,她才会毫无准备的吓一跳。有2个鼻子这句话对于爱美的女生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如遭雷击,她一懵是极自然的事情。然后在那瞬间,大脑被这信息冲击的暂时短路,她的下意识是相信了,进入了教授曾经设定好的反应程序,条件反射般的摸脸查看鼻子,然后冲出门去找别的镜子来证明。”
“教授的这种恶作剧小催眠比一般的批评教育有用多了,以后那女生再也不敢上课偷偷照镜子了.一旦有这种行为,她就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摸鼻子,感觉自己真有2个鼻子似的,甚至她生活中照镜子次数都少多了。”
疯子呆若木鸡聚精会神的听着,表情就相当于我听他说可怕又神秘的埃波拉病毒,隔行如隔山嘛。
突然疯子啪啪啪大力鼓掌:“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沉声道:“催眠不是有点意思,如果坏人会催眠,是件很可怕的事!你记住,催眠师最常用的句式就是当你……你就会……,我怎样……你就会……,你若碰到这样的话时,要特别谨慎,尽量分神想别的,千万别专注于什么事物,否则就会不知不觉被人催眠,知道吗?”
疯子吐了吐舌头,好象觉得我太过夸张了。
“疯子,对了,你说,如果你被胡主任催眠了,你敢保证自己不说出埃博拉装在哪个瓶子之中吗?现在我们俩都看穿他的庐山真面目了,他一定会加快如意计划的。”
“这些日子你跟我说过不少催眠学知识,我想,这个埃博拉病毒就是我的底线吧,就是我的最后一道保护机制,只要涉及到这个,我就会从催眠中醒来。就像你说的命令佛教徒去吃肉,贞女脱衣服,这样触及底线的事,内在保护机制就会唤醒催眠。”
“我怕的就是埃博拉不是你的底线啊。”
疯子的表情也有所动摇,看来他自己也信心不足:“要不有空你对我催眠一下试试看?”
“可是有监控啊,万一你真的指出了埃博拉在哪个瓶子咋办?”
“哎呀,这倒真是个问题!”
我道:“我们试着毁坏监控怎么样?”
“没用,不出半个小时人家又会冲过来你装上!”
这时,突然墙上的喇叭响起了音乐声,每个病房都安装有喇叭,有时医生护士在办公室里对着话筒说一些事情,所有的病人都能听见。
这首曲子我感觉非常耳熟能详,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像是笛子,也像是箫,清净悠远,异常动听,让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曲子清新悠扬,欢快中又带着淡淡的忧伤,音乐就像叮咚流淌的小溪水,顺着山涧慢慢的流入我们干涸寂寞的心灵。
我脑子里立马就浮现了家乡的山川、河流、草地,以及父母亲戚的脸,想到家乡我顿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思乡情怀,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我看了一眼疯子,疯子闭着眼睛发呆,想必也是陶醉在了音乐之中。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重重的一巴掌拍在疯子脸上:“快捂住耳朵,别听了,这是催眠!”
随后,我紧紧的捂住了自己耳朵。
有时听觉比视觉要难屏蔽的多,不想看到什么闭上眼睛就好,而音乐,美妙的音乐却是无孔不入,可以从指缝流入耳朵,我耳朵都捂得生疼了仍然隔绝不了那音乐。于是我又大声唱着摇滚歌曲,只为屏蔽那美妙又诡异的音乐。
就像武侠小说里,高手用乐器对决一样,黄老邪吹洞箫,功力差的人便七孔流血头痛不止。
我和疯子头上也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拼命分神,想起别的事情,甚至想到了毛片。但家乡的景象,父母的模样却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钻。
这首美妙的音乐太魔性了!
有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首可怕的音乐才停了下来,我和疯子大口喘着粗气。
“疯子,这是一首纯音乐,我们从没有刻意去听过这首曲子,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我想,每个80后,90后年轻人都会听过。”
“什么曲子这么牛逼?”
“这首曲子叫做故乡的原风景,是日本一个陶笛大师宗次郎的作品,全世界范围内都很有名,很多国产电视剧都采用了这首曲子。比如陈小春的《鹿鼎记》、古天乐的《神雕侠侣》。鹿鼎记里曾柔一出场,或者一到有点伤感的场景,这曲子立马就响起,全剧中至少响起了有几十次。这首曲子说的就是思乡情结,胡主任知道我们肯定听过,并且也知道我们一时只会觉得耳熟但猜不出来是什么歌,所以才会投入去听。没有歌词的纯音乐,总是很难猜出是什么歌。”
故乡的原风景,这是一首非常美的曲子,动听到了极致,只要你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管你身在家乡还是他乡,这首曲子都能让你落泪,让你想家,这就是音乐的魔力。
“是真的很好听,以后有机会我要听个百来遍!”疯子心有余悸的道。
“我不知道他用这音乐想催眠我们干什么,但在这种地方,任何时候都不要陷进催眠才安全。”我看着墙角的那个喇叭,有种想砸掉它的冲动。
但这屋层高太高,我没有梯子,如果用板凳桌子折叠的爬上去的话又麻烦又危险。最关键的是砸了也没用,人家又会给你们装上,所以我还是摇摇头,作罢。
我奇怪的是,既然胡主任苦苦哀求疯子达不到目的,那为什么他以前不用催眠疯子的手法得知埃博拉病毒在哪里呢?
我细细一想,立时明白了。原因应该是催眠师的眼神、手势动作、语气都很重要,缺一不可。而胡主任每次来都做贼心虚怕疯子害他,要穿上厚厚的细菌防护服。笨拙厚重的防护服使得手势动作无法施展开来,脸上的透明防护罩使得眼神的力量有限,以及面罩的隔绝更使得声音效果大减,这些都制约了催眠术的施展。
催眠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被催眠者一定要在某种程度上信任催眠师,而疯子早就视胡主任为坏人,胡主任一来便提高警觉性,催眠难度自然又是大大增加。
也许胡主任偷偷试过对疯子催眠,但以失败告终。因为失败,因为疯子并不了解催眠术,所以疯子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为什么胡主任以前不用刚才的音乐催眠疯子呢?
我情不自禁的转进屋子里,仔细看了看实验室,桌子上密密麻麻摆了数百个小瓶子,如果疯子用手一指说喏,那瓶就是埃博拉,你能看得清具体是哪一个吗?
至少屋角的监控肯定是看不清的。
我驻足在玻璃门外都看的眼花缭乱,墙角的监控就更不用提了。
我深知这间实验室有着全世界最凶险的病毒,至今还不敢推门进去一睹为快,在门前一米处站着看就是我的极限了。
所以,音乐催眠不行,必须胡主任身临其境在三米范围内可能才能看得清埃博拉到底在哪个瓶子里。
如果胡主任不出现,想用音乐催眠达到目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必须得命令疯子抓起埃博拉瓶子才能看得清!可问题是,这个埃博拉可能就是疯子的内在保护机制,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轻易抓起危险的埃博拉瓶子的,他指一指倒是有可能。
这时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我匆忙跑去接过电话,胡主任的声音传来,磁性浑厚,温暖的像三月徐徐的春风,温柔的像春风下摇摆的柔软杨柳。
我看了紧跟在身后的疯子一眼,沉声道:“是胡主任!”
我们都有点惊慌失措的感觉,不明白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两个人不由自主喘着粗气,就像屋内缺氧了一般。
没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恐惧胡主任到了这个地步。
第八十九章 正面交锋
这还是胡主任暴露真面目后我和他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我对着电话傻了眼,喉咙干涩,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胡主任先开口了:“你们好啊,两位聪明的小伙子!疯子说崔冕的事,基本全对,崔冕说疯子的事,基本也全对,我太低估你们智商了,后生可畏啊!看来把你们安排在一起是个错误啊,本来我还以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结果你们倒成了盟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没错,我们俩是暴露在无穷无尽的监控之下,我们俩没有秘密,他对我们俩的一切了如指掌,然而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
“胡主任,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的陷害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罢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深呼吸了几次,原本到嘴的满口脏话硬是咽了下去。
我心里对他恨之入骨,想嘴上狠狠的骂几句,但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口那些脏话。
那种感觉就像你到了家乡脏兮兮的菜市场看到满身油腻的屠夫和卖菜小贩时就忍不住想说些方言和脏话。而到了一个高级舞会,身边全是穿着晚礼服捧着红酒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绅士和美女时,你动作都不由得慢了起来,优雅了起来,不敢造次,说话都轻声细语起来。会说英语的情不自禁说英语,不会英语的也会说起普通话,绝对不会蹦出方言来。
胡主任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温文尔雅的气质让你永远无法粗鲁起来。尽管我在心里,在无数个寂静夜里,在心里诅咒了害我的人无数次,但当我知道他就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时,我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嘴上却骂不出一个字的脏话来。
“你普通?不普通罢?你还在装?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因为崔冕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的事!我来朝阳就是上班挣份微薄工资,我不想参与任何不法勾当!也无意知道任何人的任何秘密!”我感到很委屈。同时心中也有疑惑,我在胡主任眼里是不普通的?我明明就很普通,一个会催眠的心理医生,穷困潦倒的吊丝,仅此而已。
“那些小混混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任何有可能阻碍我们计划的人,我们都会将他们清除!小混混如果真带一群人来病院闹事,接下来会怎么样?会惊动警方,甚至媒体,那么,精神病院将会过多的曝光在公众视线下,既影响医院生意,也影响我们的计划。所以,他们必须得死!你的毛病在于你太过好奇,好奇害死猫呀,你知道吗?当然,也许你来精神病院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8号病区,就是为了阻止我们的计划,对不对?所以你也必须得进监狱!”
我心中一动,明白了几分,胡主任不是忌惮几个小混混,他们几个人掀不起什么波澜。胡主任忌惮的是怕事情闹大,引发公众关注,从而使更多人注意到精神病院反常的地方,比如说转世人这一现象。
任何人的任何邪恶计划,总是见不得光的,总是希望知情的人越少越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然而,当胡主任坦言这一切就是我干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慌乱,语气里还充斥着洋洋得意和一种就是老子干的,你能奈我何的感觉。我想,他这么坦白和嚣张,一半原因是知道我们都已猜出真相,明人不做暗事,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算准了我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控告他,何况我们也逃不出疯人院,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他陷害我的原因,实在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他说我是因为8号病区而来,我想一定还是存在着什么误会,把我错当成了什么人。
我问道:“我就因为好奇8号病区你们就要把我害成这样?我就是一个普通毕业生,我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8号病区,我怎么会就是为了8号病区而来?”
胡主任发出阵阵冷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因为我脑中问号太多了,我害怕他随时挂电话,他不回应我就立马换了个问题追问道:“你们不想让公众注意8号病区是吗?可后来已经大白于天下了啊,电视都在放转世人了。”
“那些小混混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任何有可能阻碍我们计划的人,我们都会将他们清除!小混混如果真带一群人来病院闹事,接下来会怎么样?会惊动警方,甚至媒体,那么,精神病院将会过多的曝光在公众视线下,既影响医院生意,也影响我们的计划。所以,他们必须得死!你的毛病在于你太过好奇,好奇害死猫呀,你知道吗?当然,也许你来精神病院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8号病区,就是为了阻止我们的计划,对不对?所以你也必须得进监狱!”
我心中一动,明白了几分,胡主任不是忌惮几个小混混,他们几个人掀不起什么波澜。胡主任忌惮的是怕事情闹大,引发公众关注,从而使更多人注意到精神病院反常的地方,比如说转世人这一现象。
任何人的任何邪恶计划,总是见不得光的,总是希望知情的人越少越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然而,当胡主任坦言这一切就是我干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慌乱,语气里还充斥着洋洋得意和一种就是老子干的,你能奈我何的感觉。我想,他这么坦白和嚣张,一半原因是知道我们都已猜出真相,明人不做暗事,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算准了我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控告他,何况我们也逃不出疯人院,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他陷害我的原因,实在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他说我是因为8号病区而来,我想一定还是存在着什么误会,把我错当成了什么人。
我问道:“我就因为好奇8号病区你们就要把我害成这样?我就是一个普通毕业生,我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8号病区,我怎么会就是为了8号病区而来?”
胡主任发出阵阵冷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因为我脑中问号太多了,我害怕他随时挂电话,他不回应我就立马换了个问题追问道:“你们不想让公众注意8号病区是吗?可后来已经大白于天下了啊,电视都在放转世人了。”
“那时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们已经来到江西了,至于星海的转世人,他们爱调查就调查去吧。有些事是不可控制的,医院不可能装得下几千个转世人,当有的转世人失去价值之后,我们便将他送回社会,所以被媒体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什么才叫失去价值的转世人?哪些转世人才是他们眼里有价值的呢?看来他们在江西建分院,并不主要是为了精神病院的业务发展,而可能是另有目的。
他们来江西顺便将我梢了过来,并顺便想了一个圈套来整我,而不是千里迢迢刻意送我来江西。
他们确实没付出多少,就将我玩了个半死不活。
我继续问:“转世人就是你们造成的对不对?怎么造成的?你们利用催眠,让人看到前世,是不是想找一个人?还是想找一件东西?这个人或这件东西可能就在江西,是不是?”
胡主任冷笑几声:“你又犯了老毛病了,你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就是因为好奇惹的祸,有些事你不该知道,知道多了对你没有一丁点好处。”
疯子突然摁了免提,对着电话大吼道:“胡主任我操你七舅姥爷!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的害我和娜依?”
胡主任轻笑几声:“因为你懂别人不懂的事,我需要用你。”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和疯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这句话。
“抱歉,我不可能告诉你们。其实就算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呢?你们说的话又有谁信?”说完胡主任大概也觉得这事挺滑稽,开怀大笑起来。
我苦笑,是啊,警察都不信我们,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信?
我再次在心里确定,胡主任要办的一定是一件顶天动地的大坏事,以他的智慧、财力、手段,做什么常人不可以做到的事一定都是轻而易举,而这件事他害了那么多人,至今还守口如瓶,可见这件事情有多么重大,多么艰巨。
刹时,我脑中念头百转千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要将我们怎么样?”我舔了干裂的嘴唇。
“2条路,一条是疯子交出埃博拉病毒,我放你们自由,你们永远不要靠近朝阳精神病院。第二条,你们永远在这里呆下去直到死!崔冕,你的父母和李嫣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不是我威胁你们,这个世界上想让一个人消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我不想让你们消失,我想一个正常人身陷精神病院出不去,这件事应该比死亡要恐怖的多!有时,无聊和空虚就是最恐怖的事!”
我胸腔里如同装了只调皮的小兔子,蹦来蹦去。我不担心他们杀我,他们肯定有特别的原因不能杀我,如若能杀也不用等到今时今日了。只是问题确实如他如说,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并非一定就是死亡,很多事情就比死亡恐怖的多,比如说永远身陷精神病院这件事。我在心里迅速的转动着各种念头:“胡主任,明明有许多机会你可以斩草除根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为什么非要用一些复杂手段来陷害我?开始将我送进监狱,后来将我变成神经病……我想,杀了我比这些都要简单快捷吧?”
第九十章 我的身份?
和胡主任聊到现在,我心里越来越凉,我知道我们已经越来越危险了。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我们知道他们越多东西,我们俩就越可能被斩草除根,然而矛盾的是我又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问那些问题。
胡主任得意的大笑:“呵呵,你也意识到我杀你易如反掌?你也猜到我故意不杀你一定另有原因?不错,不错!至少有三个原因我不能杀你。杀你如同捏死只蚂蚁,可杀掉之后怎么办?一个显而易见的你能猜到的原因是我不想精神病院出现任何命案,这样会引起大批警察和媒体前来调查和关注,这个前面已经说过。更何况你本身就是监狱寄存过来的犯人,你不明不白的死了,监狱不可能不去追查,我不想精神病院活在镁光灯之下。那几个小流氓是被我们电话催眠死在外面,总好过于死在精神病院。另一个原因是一个真正的催眠师的最好武器就是催眠,能用催眠的手段杀人,何必再用刀子杀人?催眠杀人不留痕迹,永远不担心被警察查到,可不比我直接用刀杀你安全的多?最后一个原因就不告诉你了,因为这个原因你自己可能还蒙在鼓里。”
世事真的就是这么戏剧性,因为王福全恨我,所以故意不用麻醉,从而使我苏醒,因为想害我,反而无意中帮了我。而我在精神病院没被杀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我的囚徒身份,这些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胡主任怕的显然不是监狱来调查,他至始至终害怕的就是媒体和官方力量过多关注精神病院,从而使人察觉到精神病院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杀我的最后一个原因是不是我对你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呵呵,不是。这事关你的身份问题。”
“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头雾水之后立马心惊肉跳起来。从心理医生到强奸犯到精神病再回到心理医生加强奸犯,现在又有人暗示我,我的身份还远不是这么简单……
任何涉及到我个人的问题,都会让我想起格式塔的恐怖体验,都会让我害怕我再次陷入格式塔的疯颠之中。
“呵呵,跟我装糊涂呢?这个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合不合作?”
我斩钉截铁的拒绝道:“绝不合作。那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它就会天下大乱。宁可死我们俩个,也不能害死别的无辜的人。你们小日本狼子野心虎视眈眈我们中国,要埃博拉还不是想再一次发动细菌战?”
“不不不,我们就是日本普通企业家,没有官方背景、军方背景,我们不是要战争,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胡主任终于承认了他的日本人身份,他的中文说的相当的流利,如果他不承认,没人敢相信他是日本人。
至于胡明强这个名字大概是他已经取得了中国户口。
当然,这些细枝末的问题并不重要,我更关注的是其他重要问题,我问道:“那你要埃博拉这个魔鬼做什么?”
虽然胡主任是个狡诈的人,心机很深,但我直觉觉得他现在没有必要骗我,我勉强可以相信他的这句话。
“这个东西对我们有一定的用处,但肯定不是细菌战争,你放心。中国很好,中国人很友好,我们要世代和平相处下去。”
“埃博拉除了杀人外还有什么用处,你直接告诉我吧!”我简直就要崩溃了,大吼道。
胡主任轻笑:“当然,是会死一部分人,但是不多,绝不像当年日本侵华那么多。”
胡主任终于承认埃博拉的最终目的还是用来杀人,既然不是大规模的战争,那可能是用埃博拉来毁灭一部分特定的人,比如说一个村庄,一个县城?那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可就是这样,也是我和疯子无法接受的,只要是利用我们来杀人,这些我的良心都无法接受。
疯子沉声道:“你了解病毒吗?病毒不是枪炮子弹,不是人可以控制的,当它传播开来,就是一场大瘟疫。这是全世界都束手无策的病毒,只要你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死亡人数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你可能也会感染上埃博拉病毒,我也会,不要玩火自焚!当年美国投向你们日本广岛长歧的两颗原子弹够可怕吧?可是原子弹杀人再多也有个数目,病毒杀人可是不长眼的没有底线的,它一旦扩散开来,比2颗原子弹要可怕百倍!”
“要玩埃博拉病毒去你们日本玩去吧!”我接在疯子后面大骂道。
“这么说,你们是不想合作喽?”胡主任原本亲切到和我们拉家常一样的语气骤然变得像寒冰一样冰冷。
看来胡主任是铁了心要埃博拉病毒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值得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再加上一条,如果你们愿意合作,我不仅还你们自由,还给你们一辈子都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两位都没什么钱对吗,钱有多好你们都知道是吧?”
恐吓不行,换利诱了,我想。
“钱是好东西,我不否认,可是这种沾满人血的脏钱,我不想要!”疯子回答的跟我心里想的一样。看来我们的三观都比较正常健康。
我心中一动,突然问道:“胡主任,就算现在疯子指着某个瓶子说是埃博拉病毒,你相信吗?你又怎么确定他没有在骗你?”
我问这话的原因就是想试探他们将如何使用这种病毒,会用什么办法来传播这种病毒。当然,我也想知道胡主任能用什么办法来辨别疯子不是在骗他,毕竟他是一个这么狡猾的人。
听我这么说,胡主任以为我有合作意向了,声音又变得温暖磁性起来:“很简单,我们会找个人来试一下,将他隔离,确定是埃波拉病毒之后,我们就要展开如意计划。”
听他轻描淡写视人命如草芥的语气,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南京大屠杀,想到了历朝历代血流成河的战争,中国人的命,真的就那么贱吗?
“如意计划就是散播埃博拉病毒,然后这只是第一步而已,第二步第三步才是你们真正的计划,才是你们来中国的目的?对不对?”
胡主任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我沉声道:“我要和疯子商量一下,暂时挂电话吧。”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一边是自由和荣华富贵,另一边是暗无天日没有女人的精神病院……”
疯子不由分说的摁断了电话。
我看疯子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给他打预防针道:“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没有什么自由和荣华富贵,当你交出埃博拉病毒,我们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我们就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杀掉,明白吗?”
“我知道!”疯子闷闷的道。
“那你在想什么?”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眼前这个人。
“我在想,如果真把埃博拉给他,他会用什么手段来传播这种病毒,用人肯定是不行,现在我们国家的疾控中心和一些医卫组织非常厉害,一发现反常早就将人隔离了。他不可能把病毒就这么洒向天空,病毒暴露在真空中存活不了多少时间,必须要有宿主。”
“那么,用动物?”我想起了艾滋病毒来自大猩猩,非典来自果子狸。
“对,用动物!”疯子眼睛一亮,又喃喃道,用什么动物才能快速传播呢?
“先别想这个,当务之急是先想接下来他会怎么对付我们,他已经跟我们直接摊牌了,我们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了。”
“反正宁死不从!”疯子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有些事不是你咬紧牙关不说就可以的,天知道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叹了一口气。
我建了个群,喜爱本贴的一起来玩耍吧。群号,229809366
第九十一章 病毒之王
和胡主任的这通电话解开了我的不少迷惑,但也新增了一个可怕的迷惑,就是我的身份难道还不止是心理医生?我还有多少个身份?我不敢顺着这方面多想,我害怕又是胡主任的什么催眠诡计。
做完格式塔实验经历人格分裂骗局的我,早已经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了。我宁愿去想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蛇,宁愿去想胡主任的阴笑,也不愿去想我到底是谁,我还有什么身份这些事。
我和疯子终于离开了冰冷的走廊,这次再瘫坐在沙发上时,我已经没有品尝红酒和抽雪茄的雅兴了。
“对了,他们一定是蝙蝠来传播病毒!是蝙蝠!”疯子突然兴奋的拍腿大叫道。
至于为什么是蝙蝠,疯子跟我详细介绍了这种有点奇葩的生物,他当然不是细菌学家,只是研究病毒的学者基本都了解蝙蝠这种东西,因为它们是真真正正的病毒之王!
蝙蝠有2个最异于普通生物的地方,一,它是目前存活的唯一会飞的哺乳动物,其他会飞的东西都算鸟类或昆虫类。
第二,蝙蝠是全世界所有生物之中携带病毒最多的生物,它们自己因基因突变对所有病毒都免疫,拥有百毒不侵之身。并且因为它们会飞,活动范围大,所以就跟蒲公英散播花粉一样,它们可以将病毒带到任何遥远的地方。
首先就不说蝙蝠传播病毒这一茬了,就是从外型和生活习性来看,这种生物已经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了。比如它们伞状的奇怪翅膀,老鼠一样的头部,古怪的叫声,睡觉时竟然倒挂着,有的蝙蝠还会吸血……
蝙蝠身上至少携带了60多种可以致人生病的可怕病毒,其中包括狂犬病毒、亨德拉病毒、马尔堡病毒,甚至埃博拉病毒等等。
江西这一带深山老林多,蝙蝠洞自然不会少。如果胡主任他们尝试抓到几十只蝙蝠,为它们注射埃博拉病毒,并将它们驱赶到某一地,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到时病毒一旦扩散开来,人人自危,身在江西的胡主任他们自然也脱不了干系,除非他舍得脱掉自己那一身精致合体的高档西装,一天到晚将自己包裹在行动不便的细菌防护服里。
胡主任当然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冒着生命危险还要持续这个计划,可见这个如意计划对他们而言是多么重要。
当疯子说到这些时,我不由得想起童年时老是飞进家里来缩在屋顶角落鬼叫的可怕蝙蝠,我用棍子打落它们,用脚企图踩死它们,软软的,肉乎乎的,很恶心。
我接着又不可避免的想到满世界铺天盖地飞的都是密密麻麻黑压压的蝙蝠,像一大片乌云压顶,而所有人类都在吐出内脏血肉模糊倒地死亡的可怕场景……尽管我肯定没有密集性事物恐惧症,但这也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到时这个世界唯一能活下来的,也只有不怕埃博拉病毒的病毒之王蝙蝠吧?大概所有的动物都将被埃博拉病毒毁灭殆尽。
那么,这个世界所有动物包括人类都会慢慢消失,最后,百毒不侵的蝙蝠变成这世界的主宰?
我越想越是恶心,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我冲到卫生间马桶,有一种强烈的想呕吐的欲望。
疯子关心的跟了上来:“你没事儿吧?怎么好好的想吐?”
我俯在马桶上,眼睛一转,突然有个想法,我转动脑袋四处打量着厕所。
“你在找什么?”疯子问。
“我在找监控,你这厕所里为什么没有监控?”一般病人的房病是绝无死角的,连厕所都有监控,病人毫无隐私和自由,怕的就是病人去厕所自残自虐。
“我不会自残自虐,也没人有兴趣偷窥我一个大老爷们洗澡上厕所,所以胡主任帮我拆了厕所的监控。”
“你有没有试过毁坏房间的监控?”我迫切的感到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不能再这样天天暴露在他们的全天候监视之中。
“有,研究遇到困境时我就没事砸监控和屋里的摆设发泄,反正砸完他们又得换新的,哈哈!”
想来也是,砸监控又有什么意思?砸了人家还得接着装,我暗暗摇头明白此路不通。
“好的,你过来,乘这儿没有监控,我要跟你说件事,快点,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说完。你当时不理解没事,但要牢牢记在心里。时间有限,太迟不出去胡主任就会怀疑我们了……”
见我神情严峻不像开玩笑,疯子满脸迷惑的靠近了过来……
不一会儿,听见了敲门声,疯子先走出卫生间,过了一会,我也走了出来,我看到门外静候着一个医院护工模样的人,他告诉我们他奉胡主任旨意要取走电话。我和疯子闪在一旁让他进来,静静的看着他拆走电话,这是我们跟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了,我手指都在颤抖,可我没有阻止。我知道阻止不了,更何况最重要的是电话对我们已经失去意义了。
反正又没人会相信我们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过的更加的绝望和了无生趣,我们连走廊也出不去了,我们的活动空间只有这一层楼。
一男一女若被长期禁锢在幽闭空间里一般绝对会产生2种东西,一是爱情,二是婴儿。概莫能外,哪怕是基佬都能给掰直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男一女之间最好的休闲活动除了那个还有啥?
当2个男人被这样禁锢在幽闭空间里会产生什么呢?我也正好奇着。
我想也会产生2个东西,一个是基情,二是压抑和无聊到极致后的吵架和打架。
事实上我确实看疯子越来越厌烦,恨不得揍他一顿。
我想,也许是妒忌,我妒忌他有事可做,而我无事可做。每天他可以钻在实验室里打发无聊时光,而我,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忙乎。有时我好奇的问他几句他还不耐烦摆架子,完全忘记我当初是怎么耐心细心的给他科普我的专业催眠学了。
期间胡主任来过一次,问我们考虑的如何,我们想都没想就破口大骂,将他赶了出去。
后来胡主任他们按兵不动没有任何行动了,我们不知道他又要打什么坏主意,更加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我察觉到自己不是精神病,自然也会抵触治疗,他们倒也爽快,没再强行对我进行任何治疗了。
这天午后,疯子又一门心思的钻在他的实验室里折腾,时而轻轻摇晃着试管里的不明液体,时而俯在显微镜上面,时而疯了一样大呼小叫,时而沉静思索。
而我,面对电视里的枯燥肥皂剧,无聊至极,只得像观察地上蚂蚁一样无聊的观察着他。
我在这儿空虚到度日如年,疯子却沉浸在他的细菌世界中乐不思蜀,显然,我比他更渴望自由。
每天疯子进实验室之前,就会像道士请神那样淋浴更衣,表情庄严,给人一种非常神圣的感觉。他穿上那厚厚严密的细菌防护服就要近半个小时,再经过淋浴消毒,这一整套严格专业的程序下来,时间就消耗不少了。
当他推开厚厚的实验玻璃门,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个极乐世界,有着无穷乐趣。一旦进入那个危险的实验室,疯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萎靡不振的他,顿时从头到脚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实验室对疯子而言,是天堂,而玻璃门外发呆的我,如同置身地狱。
我心想,还是他的学科好,没事可以在显微镜下看微生物活动,有细菌作伴。而我的学科催眠太孤独了,我除了催眠疯子没别的娱乐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