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出狱,我做了一个恐怖游戏——格式塔崩溃实验

  第六十章 神一样的推理


  人类的适应性特别强,常年伪装一件事,久了你自己都会信以为真,甚至习惯。这就是所谓谎言重复千遍即接近真理。
  所以常有一些警官卧底黑道,搞到后来,真的就习惯了那种生活,真的愿意加入黑道,不愿再去当警察,这种事电影和生活中都能见到。
  我现在,岂不是也尝到了精神病人的甜头?从刚开始的抵触到现在开始喜欢精神病的“优越”身份?
  我本来就是个性情特别奔放不拘小节的人,常妄想随心所欲的做许多惊世骇俗只要自己高兴的事情,可惜这不行,我得和所有正常人一样,默默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和收敛性格,迁就别人,迁就社会,循规蹈矩。
  “对男人和女人而言,有什么事是无师自通的呢?除了吃饭睡觉喝水大小便这些本能的事情。”天线宝宝终于发问了,打断了我的遐想。
  “做爱!”我脱口而出,心想这下可绝对不会错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这种事很多处男处女是要看小电影学习的,其实就算学习了第一次还是不容易找着路。”天线宝宝摇了摇他那硕大的头颅。
  “爱因斯坦,你来答!”天线宝宝还是严格按照以往的规距。
  “男人最无师自通的事是撸管,女人最无师自通的事是化妆打扮。”爱因斯坦淡淡的道。
  又是一针见血精确无比的完美回答。
  他像是一个骄傲的世外高人,他说话时从不看人,要么看天,要么看地,要么看远方,总之就是不看人,孤傲的像古龙笔下的绝世剑客西门吹雪,或金庸笔下的独狐求败。
  “你再问一个吧!”反正我来这儿就是娱乐的,放松身心的。
  原本没问题的天线宝宝突然也思路泉涌:“为啥古代人搞基不疼?”
  我愣住了:“首先你这个问题是有问题的,你怎么知道古代人搞基不疼?你是古代人吗?问题都不对,我怎么答?”
  “因为古代搞基的特别特别多啊,比如说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分桃之癖都是说古代搞基的故事嘛。稍懂一些历史你就知道古代搞基是件光荣有面子的事情,皇帝和贵族人家都要养娈童的嘛!娈童就是漂亮的男孩子嘛!因为古代搞基的特别多,所以我推理出搞基不疼,不管我推理的对不对,你就在这个结论上再推理一下,为何古代搞基不疼。”
  从天线宝宝这段话我不难看出,天线宝宝以前一定也是个有文化喜欢看书的人,就算精神有问题了,知识还在。
  我想,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也只有精神病能问得出来。
  然而更莫名其妙更无聊的人自然还是我,竟然盯着精神病要回答问题。
  “哦,我想是心理作用,因为搞基是件光荣的事情,所以大家就有动力去做这件事,心能改变物质嘛!所以自然就不觉得疼了!”我只能从最唯心也是自己最擅长的心理学角度去答。
  天线宝宝不屑的笑了笑,将目光投向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道:“让我们从史实中找寻答案。古代人拉完屎怎么擦屁股呢?历史知识告诉我们,是用厕筹(即竹片)、绳结、石头、土块等随处可见的东西。虽然古人很聪明的将石头、竹片打磨的光滑圆润一些,可这些东西终究比不上舒适的卫生纸。那么,这些很硬的东西擦屁股会导致什么情况呢?自然是导致娇嫩的菊花生老茧,越来越粗糙,耐受力越来越强,久而久之,搞基当然不觉得疼了!”
  一个诡异有问题的问题,他却从另一个诡异的角度找到了答案,面对这种脑洞大开的创意答案,神一样的推理,我只能用力鼓掌。
  做完今天的功课,天线宝宝摇头晃脑的转身,向远处踱去,爱因斯坦亦步亦趋的跟着。
  我不舍得他走,我想多聊一会,但和他之间的交流基本全是回答问题,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光火石的一刹,我突然想到初次和天线宝宝见面时的场景,那时他说有个秘密,结果准备说时,被爱因斯坦打断了,然后胡主任又来找我了。
  这是个好话题!
  于是我大声叫道:“天线宝宝,记得几个月前就在这儿,你说有个秘密要告诉爱因斯坦吗?”
  我想过,也许这个秘密只是精神病人小明暗恋小花,或是男精神病人小明撒尿时竟然蹲着撒这种无关紧要很无聊的秘密,毕竟天线宝宝是个有童真童趣的人。
  “是吗,你让本宝宝想一想。”他又如聪明的一休那般,手指在脑袋处转圈。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秘密就是我们在行为治疗中心就是听弹琴写字画画,而有一群人跟我们待遇怎么就不一样呢?”天线宝宝委屈的嘟起了嘴。
  “他们有什么好待遇?”我一听便来了精神。
  “他们的待遇可好了,在一个小房间里看武打片和毛片,杀声震天啊。”
  “什么样的武打片?成龙的还是李连杰的?怎么会还有毛片?”
  “应该是战争片,炮火枪声轰隆隆的,还有一些女人的凄惨的尖叫声,好象那个片子强暴戏分挺多!那不是毛片是啥子?这么刺激的片子为什么就不给我们看呢?”
  抗日神剧!他们看的肯定是抗日神剧!天线宝宝说的有特殊待遇的一群人肯定就是那群转世病人!
  那究竟是用抗日神剧催眠那群人,让他们自以为自己是上世纪的军人,还是类似发条橙子那样的厌恶疗法呢?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见我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天线宝宝道:“对了,我是好孩子,捡到东西要交给警察叔叔,我要去110了!”
  天线宝宝哼着歌蹦蹦跳跳的:“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的说了声,叔叔再见!叔叔再见!叔叔再见!”
  最后四个字如同录音带卡了带似的,他反复循环。
  “等等,你捡到了啥子?”我冲过去按着天线宝宝的肩膀。
  我也真是无聊透顶了,我发现自己从最初的害怕天线宝宝变成喜欢和他交流,我想,还是我最近太压抑了吧。
  “一封信!”
  天线宝宝从裤裆里掏出一个信封,对我扬了扬,我看见信封上面写着“星海市人民路朝阳精神病院胡明强收”。
  胡明强,就是胡主任。
  天线宝宝像变魔术一样迅速将信藏回裤裆,结果他裤裆一松竟然掉下一块鸡腿,他弯腰匆忙拾起。拾起后,又掉下一个拨浪鼓,他弯腰再去拾,结果又叮叮铛铛的掉下一大堆孩子的玩具,有水枪、会唱歌的机器猫、弹弓,还有一个有点像汽球一样的东西,圆圆长长的,但顶部是尖的,造型好奇怪的汽球!难道是避孕套?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人类的裤裆真是个类似于宇宙黑洞般的神奇存在,什么都能放得下,前几天某抗日神剧的剧情是女人裤裆里还能藏一颗手榴弹。
  天线宝宝的裤裆也像是机器猫那个什么都能掏得出来的兜。
  当然,不能怪天线宝宝邋遢,把什么东西都往裤裆里塞。只能说我们院的病服设计的极其不合理,没有口袋,有东西只能藏裤裆里。
  现在我站在病人的角度来看,认为病服设计极其不合理,但前阵我还是医生时,那时我就认为这衣服设计的相当好,没有口袋,和监狱一样,这样可以杜绝病人私藏危险东西。
  很多事情站不同的角度便得出不一样的答案,所以,很多事,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没有绝对的答案。

  第六十一章 他们都不存在?


  信封上的字迹我眼熟的不得了,我拍了拍脑袋,究竟是谁的字迹呢,我怎么这么眼熟。
  “宝宝,你等会。”天线宝宝又准备走,我发现只我超过十秒不说话,天线宝宝就要闪人,他是个急性子。
  “你要干吗?”
  “我在想,这封信你没必要交给110,你直接给胡明强就是了。胡明强就是胡主任。”
  “我知道!刚才他夹着一摞文件走过,信就从文件里掉下来的,他没注意到。”
  “那你还这么麻烦,交给110干吗?直接还给他喽!”
  “可是我想受到警察叔叔表扬,戴大红花,上电视呀!”
  “哦哦哦,这样,这样!你想的对!”我拍了拍巴掌。
  我猛的想起来那字迹是谁的,是我老爸的!我老爸是单位里管宣传的,以前单位里的宣传栏、黑板上的一些工作宣传文字都是他写的,他能写一手极其漂亮飘逸的粉笔字!
  我老爸给胡主任写信干吗呢?
  我老爸一辈子伏案写宣传文章,导致文字能力很强,但与人沟通能力弱,不善言辞,常常和人大眼瞪小眼干坐着找不到话题说。
  所以我从从小学读到大学,老爸很少给老师打电话,但常常会给老师写信说一些犬子顽劣,让您费心了之类的客套话。但若和老师面对面开家长会或通电话时,他又一个字一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我猜他信的内容可能也是类似于给老师写信那样的客套话,劳烦胡主任多照顾我一些,什么医疗费用我们会按时支付之类。
  既然是我老爸写的信,我想我应该有权拿回它,并将它交还给胡主任吧?
  但天线宝宝这样的孩子心态,要技巧性的要回才对。
  “宝宝你真乖,你好棒!”我竖起了大姆指。
  天线宝宝羞涩的低下头去:“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听说110现在很忙,最近杀人等大案子特别多,如果你没有熟人,你去报案,很可能被人冷落,毕竟这捡到东西是件小事情。接待你的人万一大意将信件弄丢,耽误了胡主任的事,那可不得了,你不仅得不到表扬,还可能,还可能挨批评哩!”
  “啊!这样!那我直接去还给胡主任吧!”
  “那胡主任就不会表扬你了哦!你就白忙乎啦!”
  “那怎么办呀?”天线宝宝的表情像要哭出来似的。
  “哎呀,我想起了,我110倒是有个熟人,我帮你转交给他,好不好?”
  “你不会抢我的功劳吧?”天线宝宝将信捂在胸口,警惕的看着我。
  “怎么会,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
  天线宝宝千叮咛万嘱咐的才勉强将信交给了我,爱因斯坦撇嘴不屑的笑了笑,我这种糊弄小孩子的伎俩在他看来当然是低级的要命。
  我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我想要拆开这封信!这种不道德偷窥他人隐私的事,我向来是不屑去做的,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我父亲的信,我看看应该没事儿吧?
  我犹犹豫豫走走停停的在树荫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想了半天,才艰难的做下决定,我缓缓的拆开信封,取出信纸。
  看完信,我靠在树上,无力的用后脑勺撞着树,“咚咚咚”。
  我抓着头发,捂着脸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这不是真的!不是!”
  信里的内容极其惊人,如果是真的,足以摧毁我的一切。
  我不甘心,我又抓着信纸,一字一句用心的看了三遍,没错,是我父亲的字迹,绝对没错,应该不是伪造的。
  我又抓着信封,试图看邮戳,看是否从我老家寄来。一时没找着邮戳,但信封背面写着寄件人的地址,没错,是我家的地址。
  正在这时,我背后一麻,将是有个小虫咬了我一口似的,然后我突然感觉眼皮好沉重,手中信封有如千斤重,信封飘在了地上,我脖子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眼前好亮,我眯着眼打量,原来有人拿着手电筒翻开我眼皮在照射我的眼晴。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强光下我的眼睛不能视物,看不清眼前人。
  “你当然在朝阳病院,你现在还记得你几个名字?”一个人操着略显生硬但勉强能让我听懂的普通话问我。
  我听不懂这句话,人一般不就只有一个名字吗?我下意识的回答:“我记得我叫崔冕!”
  “治疗效果很好!”是胡主任的磁性声音。
  “你就记得这个名字就行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慢慢的忘记,那些都只是一场梦,知道吗?”我视力慢慢恢复了正常,我看见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穿着白大褂的老年男人面无表情的对我道。
  虽说亚州人长相在欧美人看来都差不多难以分辨,但中日韩三国人外形差别其实挺大的,至少亚州人自己绝对能分辨的出来。
  韩国人五官精致,身材瘦削,显得腰细腿长,日本人普遍矮小,眼睛略深,皮肤也黑一些,再结合他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所以我感觉这个矮老头应该是日本人。
  奇怪的是这个日本人和胡主任的衣着,他们穿着类似太空宇航员那样的衣物。仔细一看,是那种无菌防护服,没有一寸肌肤暴露在空气外面,一般在做手术时医生才会穿。
  难道他们给我做了什么大手术?开颅?我惊恐的摸头,摸遍全身,没有绷带,也没有什么地方疼痛,这才略微放心,那他们干吗要穿成这样?我顾不上问,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我父亲信里的内容是真的?”
  “你不应该看,对病情没有好处!再说看别人信件并不礼貌!”胡主任温和的道。
  “我只想问是不是真的!”我用力的拍着床,咆哮。
  “很遗憾的告诉你,是真的!”胡主任点点头。
  “我不信!我要见李嫣!李嫣在哪里?”我疯了一样大力的拍着床板,想坐起身,却觉得身体有千钧重,浑身使不出来一点力气。
  “李嫣?”胡主任和那个矮小的日本老头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好象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似的。
  “对,李嫣,我女朋友,朝阳精神病院的护士!”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胡主任摊开双手无奈的道。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她眼睛很大,身材很好,很漂亮,喜欢穿天蓝色牛仔裤,爱穿平底鞋,常扎着简单的马尾!你们好好想想!”
  “真的没有这个人!”
  “不可能,你骗我,你们合伙骗我!快放我出去!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捂着脸,心像刀割一般。
  “我看过你所有的日记,你有许多个分身,这些分身都有名字,分别叫天线宝宝、爱因斯坦、李嫣、子妍、小郎,这些都是你的名字。总而言之,这些人其实都是你自己,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日本老头用着生硬的普通话,一字一句的道。
  我记得,从监狱出来后,我一直没有停止记日记的习惯。原因可能是真的习惯了停不了,原因二是我担心有朝一日被人催眠或自己再次发疯丢失记忆。
  “胡说八道!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是精神分裂?神经病!滚你妈的蛋!”我暴跳如雷,声音吼到沙哑。
  尽管我嘴上吼的中气十足,但心里却是虚的。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我不能不相信父亲,父亲的那封信已经彻底击垮了我。
  我内心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绝望,我想起了电影《楚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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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楚门的世界



  楚门的世界,说的是某电视制作公司收养了一名婴儿,他们刻意培养他使其成为全球最受欢迎的纪实性肥皂剧《楚门的世界》中的主人公。
  婴儿叫楚门,是该剧的唯一主角。
  楚门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海景的小城(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摄影棚),他是这座小城里的一家保险公司的经纪人。楚门看上去似乎过着与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却不知道生活中的每一秒钟都有上千部摄像机在对着他,每时每刻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更不知道身边包括妻子和朋友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演员。
  他活在一部纪实片中,自己却不自知。别人常说人生如戏,他的人生则就是戏。
  那么,难道我和片中主角楚门一样,只是一个笑话?只是别人的玩物?我以为的真实世界,只是我的幻想?我眼中的世界,心中的世界正慢慢的分崩离析着。
  “如果有天你找不到李嫣他们了,你就离康复不远了。森田疗法、电击疗法、直接暴露疗法、系统脱敏疗法、生物反馈疗法、厌恶疗法,基本上对你用尽了所有办法,效果都不理想。还是日本来的伊藤先生有办法,他设计出来的治疗方案是目前效果最好的。”胡主任缓缓的道。
  阴暗的室内环境下,我看不见胡主任的眼镜,只看见他的金丝眼镜片闪着暗暗的白光。
  他以前好象对我说过“伊藤先生真有办法,果然不费吹灰之力”,现在他又说了,真的是指同一件事吗?是指他医术高超吗?
  我用力拍着头,头痛欲裂。
  我沉默了一会,有气无力的道:“你让我出去,我要去找他们!”
  “你现在需要休息,你昏迷了很久!你的想象中,有六个人格,他们分别代表你六种不同的性格,天线宝宝,代表你的天真童趣,好学的一面;爱因斯坦,代表你的智慧和知识;李嫣,代表你的爱情观;子妍和小郎,是你内心邪恶的一部分,这点不奇怪,每个人心中都有阴暗的部分;你,崔冕,是你的本体,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机智勇敢,是你最终想要达到的做人境界。”
  我的心如同泰坦尼克号,正在茫茫大海中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沉没。
  我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像个缺氧的人,过了很久我用尽全力的道:“可以给我一面镜子吗?”
  伊藤先生递过一面镜子,我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相貌平平,唯一出色的地方就是眼睛虽不大,但很亮,脸上伤痕密布。
  没错,是我,我印象中的崔冕长的就是这个样子!
  我用力的摔了镜子:“不对,你们在骗我!我脸上的伤痕是在看守所自己抓的,我记得!我就是我,不是你们说的什么精神分裂!”
  胡主任道:“不,是你自己在精神病院抓的!伊藤先生可以作证。”
  伊藤先生点点头。
  我黯然的向后倒去,头重重的摔在枕头上,枕头松软,我却觉得有如枕到了硬石,头部DUANG的一声。
  “好好的休息,忘记那些本就不存在的人。这样,你就能很快的出院,去见你的父母。你还年轻,有美好的人生和灿烂的前程。”伊藤先生微笑着道。
  “对了,我父亲的信呢?”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必须要再看几遍。
  “是写给我的,不是写给你的,所以我有权收回。”胡主任笑眯眯的道。
  “我可以再看一次吗?”我以哀求的神色看着他。
  “不必了,只会刺激你的精神,小伙子,听我们日本专家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我们走了!有需要可以按床头的电铃!”
  我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他们转身,准备离开。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胡主任,请再等一等,伊藤先生说天线宝宝等人不存在,是我的另一个人格。那么,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跟我介绍过天线宝宝吗?还有,既然天线宝宝不存在,那我的信哪儿来的?我记得我的信是他交给我的!”我望眼欲穿的盯着他的背影。
  胡主任没有回头,淡淡的道:“你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你经历的一些事,有些是真的,有些是你幻想的,那些幻想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知道,你不说出来我们都不知道。对了,我从来没有跟你介绍过什么天线宝宝,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病人,我怎么介绍?还有,这封信是你自己在地上捡的,我们本意并不想让你看到这封信。”
  我又声嘶力竭道:“那8号病区呢?难道8号病区也不存在吗,那里那么多所谓的转世病人?”
  “这个是存在的,但你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只不过你不幻想前世,你老是幻想你是心理医生!”
  刚费尽全力坐起来靠着床头的我,顺着床板像下锅面条似的瘫软了下去。
  听胡主任这么说,我大脑一团乱麻,扯不断,理还乱,根本不知道哪些事情是真的,哪些事情是我的幻想。
  前几天才发生的我整治王福全那件事,是真是假呢?如果李嫣真不存在,那这事难道又是我的意淫和幻想?
  还有,那个电视节目是真是假呢,是我的幻想还是真的存在?
  我开始回想父亲的信,信中大意是:“胡主任,你好。我的儿子近况如何?你们的建议是尽量少与他联系,以免他出戏,让他相信他所经历的一切,这样对病情有帮助,所以我也只能常写信打扰你,在此深表歉意。
  你们说我儿子有妄想症,他固执的相信一切本不存在的事情,比如他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优秀的心理医生。所以你们决定采取类似于电影〈致命ID〉和〈禁闭岛〉里的那种疗法。(这2部电影经你推荐,我看了,娱乐性不错,但说实话,有点看不懂,可能我这年纪的人很难理解这些前卫的东西吧)。我想大意是不是指直接暴露疗法?我查资料,直接暴露疗法的大意是强迫病人直接面对他所恐惧和妄想的事情,阻止他平时采取的回避行为,直到恐惧反应和妄想反应减轻为止。
  所以,你们是不是故意营造了一个剧情,让他代入到其中,让他真的以一名心理医生的身份在生活?
  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精神有问题,所以你们设计这些东西配合他的妄想,慢慢的让他明白他所经历的一切,想象中的人其实并不存在?
  我并不明白他想象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在想象中又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去朝阳病院见过他几次,他好象不认识我们似的,很恐惧我们。所以,我们也害怕去你们院,去一次难过一次。
  好在你们朝阳精神病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精神病院,我就算不去,我也相信我儿子在那儿会过的很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治愈我儿子,再次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
  顺祝时祺。”
  《致命ID》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说的是某杀人犯有很多种人格,医生采取了一种极端的疗法,让他体内的邪恶人格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个人格,即治疗成功。
  《禁闭岛》说的是主角是政府官员,奉命去一所海上的禁闭岛监狱调查一宗离奇失踪案。经历了许多之后,观众才意识到,主角其实是个精神病。剧中的一切其实都是医生和护士们在配合他演戏,让主角相信自己是个检查官在调查真相,一切都只是为治疗他的精神病。
  如果我父亲信里说的是真的,他们对我采取的疗法就是结合了致命ID和禁闭岛剧情的综合疗法。
  照父亲信里的意思,也就是说,有些事是朝阳病院的医生们为配合我的妄想,刻意设计出来的剧情。
  他们就像是楚门的世界里的群众演员,都是配合我在演戏而已。
  第一点,不是胡主任认为,是主角这么干了。胡主任去哪里找这么疯狂的人来砸碎瓶子感染病毒?哪个正常人愿意去死?精神病可以这么听话吗?胡主任他自己愿意不要命的去干吗?
  第二,不是胡主任把病毒交到疯子手上,是病毒本来就一直在疯子手上,你忘记前文了吧。
  第三,流感病毒通过飞沫传染,大多可以漂浮在空中。其他所有病毒已死,只剩2种流感病毒,瓶子一瓶,那么小的房间,感染概率自然极高。

  @aaall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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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亦真亦幻


  那么我当初来医院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心理医生的身份,我是以一个精神病人的身份来医院,只有我自己不知道,其他人全知道。
  也许当时我并不是一个人前来,我旁边有父母陪伴,只是我沉浸在想象中,认为自己是一个人来报道上班。有时你想看到什么,就真的能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大脑潜意识会帮你逃避,甚至帮你抹去一些记忆。
  期间胡主任等人配合我在演戏,真的把我当成心理医生那样出门来迎接我,我也就一直坚信了自己是心理医生。
  这种治疗方法我当然不陌生。
  有时比如某病人害怕一切有棱角的东西,害怕到极致,严重影响工作生活,我也会采取直接暴露疗法,催眠他,让他相信他处在一个全是尖锐物体的屋子里,让他避无可避。时间久了,他会明白,这些尖锐物体其实并不可怕,也就临床治愈了,这也好比是以毒攻毒的办法。
  等等,我不是精神病吗?怎么我脑海中老是浮起我治病求人的情景?我到底是心理医生还是精神病?我到底会不会催眠?
  我熟悉那些治疗办法是因为我这样治过别人,还是别人这样治过我?
  脑中问号太多,我无法回答,想的越多脑子就越乱,就像一个解不开的复杂绳结缠扰在一起。
  我在脑中回想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我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经历过的,哪些是我的幻想。我想我必须要找到知情人李嫣他们,将我脑中的所有事情说出来给他听,让他来分辨哪些是我的妄想,哪些是真的。
  可问题是这些知情人在哪里呢?李嫣不是每天都来陪我吗?怎么今天不来了?还是他们其实真的是不存在的?如果他们真不存在,那我只有去问胡主任和伊藤先生了?可他们二人,我却始终有种无法信任的感觉。
  对了,如果子妍和小郎不存在,那么我的监狱生活也是妄想?更重要的是,那我就不是强奸犯了?
  刹那间,想到摆脱强奸犯这个身份让我有点欣喜若狂的感觉,但转瞬,我又很失落。因为如果是真的,那我深爱的李嫣可就不存在了!可爱的天线宝宝也不复存在!
  不,我不要这样,我不想失去他们,我不希望我是疯子,我宁愿我是强奸犯!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匆忙滚下床,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我要找个东西,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电话!
  我足下无力,如同踩在云端软绵绵的,我跌跌撞撞的扶着墙才能行走。
  我要打电话回星海市人民监狱查询是不是有个叫崔冕的犯人在保外就医,这样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这样不就能查明胡主任是不是在骗我了?
  我现在几乎不敢信任任何人,但监狱是政府管辖的,总不可能骗我吧?

  满屋子走了一圈,发现2个问题,一是没有电话,二是即便有电话,我好象也不记得星海监狱的电话号码,我再一想,又苦笑,其实就算知道电话号码也没用。
  我记得,我在监狱时就懂得了很多相关法律法规,服刑犯人的信息是保密的,外人来查询某某某是不是在服刑是不合法的,是不予回答的。真想查询,必须要是罪犯亲属,要携带身份证等相关证件去监狱狱政管理科查询。
  刚才燃起一线希望的我又无力的垂下了头,突然我眼睛又一亮,等等!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又不是学法律的?我知道这些岂不是正说明了我确实是在监狱呆过,而不是我的臆想?
  除非我想的这些是错的,如果是正确的,那我一定在监狱呆过!胡主任在骗我!
  所有我经历过的事情,只要有一件能有人帮助证明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我就可以完全推翻胡主任他们说我是精神病这个结论!
  我疯狂的按动床头的电铃。
  不一会,一个身形苗条娃娃脸的小护士带着不耐烦的神情过来了:“怎么了,有事吗?”
  这种神情我不陌生,大多护士面对精神病人都这样,要知道有些精神病人比任何一种病人都难伺候,再温柔的护士久了都会脾气变差。
  所以我不在意她的表情,我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个事儿?”
  “嗯,你说!”
  “如果我想查询星海市人民监狱里有没有一个服刑犯叫崔冕,有没有可能做到?”
  “你问这个干吗?胡主任说了,吃喝拉撒睡等生理需求我们尽量满足,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们可以不用理会。”
  “你帮帮我,求你了,你有懂法律的朋友吗,你帮我问问。或者你有电脑吗,借我用用,我上网查查。”
  “对不起,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要走了!”小护士面无表情的转身。
  我冲上前拉住她的衣角,她以为我要非礼,手忙脚乱的推我,并发出哇的一声尖叫。我吓一跳,只得无奈松开手,她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只得暂时将这个问题压在心里,我扶着墙想出去走走,护士回头见我尾随着她,捂着胸口很紧张的大叫:“你要干什么?再上来我要叫保安了!”
  “我不想干什么,请问这儿有没有个护士叫李嫣?”
  “没有!”她干脆的答道。
  “有没有2个精神病,一个叫天线宝宝,一个叫爱因斯坦?”
  “没有没有!”她很不耐烦的样子。
  “那有没有一个叫王福全的医生?”
  “这个可以有!”小护士眼睛突然成了心形状,双手合抱在胸前,看来她喜欢帅帅的酷似陈冠希的王福全。
  我刚想张口再问点什么,小护士伸出手做阻止手势:“请不要再说话了!我不想我男神尊贵的名字从精神……你嘴里冒出来!我不想和你讨论我男神!谢谢,我走了!没事请别乱按电铃!OK?”
  小护士回身重重的摔上了门。
  她没说完的精神二字,后面跟着的肯定是病字。
  因为精神病在医院里是禁忌词汇,一般医生护士都很少对病人提这个词汇,当然是为了显得不歧视病人和不刺激病人,她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又很快的收回了。
  王福全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这对我没什么意义,因为胡主任他们刚才说我的人格有五个,其中并不包括王福全这个人。
  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无法分辨。
  现在看来,我希望是真实发生过的美好事情其实是假的,我希望是幻想的可怕的事情,结果却是真的。
  我多希望那个讨厌的王福全只是幻想,结果他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也不矛盾,很多人都幻想美好的东西,可现实往往却是丑陋的。
  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有力无力的靠在墙角,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用力的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不信,我还是不信,我就是不信!你们一定是合谋好了玩我……我是心理医生,我怎么可能是精神病?我要去找我的宝贝李嫣!
  我曾那么真实的靠在她温暖的胸脯上面,她至少有C罩杯!我曾亲吻过她温热的嘴唇……那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她光滑的皮肤,乌云一样的秀发,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体香,那么美好的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
  可若是真的,李嫣她又在哪儿呢,为什么他们都说没这个人呢?
  为什么看信时我会晕倒?我感到背后如蚊虫叮咬那一下后就人事不省了,我想那一定是有人对我发射了高剂量的麻醉针。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食物,导致现在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第六十四章 行尸走肉


  我在屋子里像个瘸子一样拖着脚步,慢慢的走着,需要扶着墙壁才能走稳。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少天,不觉得饥饿,但浑身酸软无力,腿根本就撑不起沉重的身子,巨大的恐惧感让我脑子昏昏沉沉。
  我禁止自己去想那些可怕的往事,但脑子却根本不听我使唤,监狱里的老八、子妍、王福全、小郎、李嫣……所有我曾认识的人物影像争先恐后的在我脑子里蹦出来,他们在对我叫喊着,对我张牙舞爪着。
  这些活生生的人到底哪些是真实存在的,哪些是活在我幻想里的,我完全分不出来。
  我越想越狂躁不安,我用头拼命的撞着软软的墙壁,啊啊啊的放声大叫着,直到喉咙疼痛,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又如垂危老人一样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我想我是太过虚弱,又受到这么重大的精神刺激,大脑里的信息有如塞满了毛片的硬盘,很容易便崩溃死机。
  现在床边再也没有可爱的李嫣陪伴我了,想到这点我就想哭。
  人的精神有如电脑系统软件,系统一崩溃,任你硬件再新都没什么用。我知道我的身体依然健康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的大脑和心,已经濒临崩溃临界点。
  我没有翻身下床的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每天都有不同的小护士来给我服药,挂水,把我像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那样对待。
  以前我是装精神病人,尽量拒绝服药和治疗,现在我明白,我是真的有病。我不能再偷偷把药放马桶冲掉了,所以我非常积极的接受治疗,
  我不想这样精神分裂下去,可我也不知道我康复后生活有什么目标,又有什么事儿要做。总之好象我开始对世界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除了李嫣和家人。
  我异常的消极,喝水都没有力气,大便都不想用力,整天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我变成这样,一半是心理作用,一半是药物作用,有些精神上的药物会让人整天想睡觉,让人提不起半点精神和力气。
  偶尔当我精神好一点时,我会尝试问每一个不同的护士:“你们认识李嫣护士吗?你们认识天线宝宝、爱因斯坦吗?”
  我几乎是看到人就问,连扫地大妈、护工大爷等都不放过。
  我都不记得我问了多少次,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偶尔也可以听到走廊里护士们在背后嘲笑我:“喂,今天那个精神病崔医生有没有问你们认不认识李嫣啊!每天都要问上十多次,烦死我了!”
  后来,我又试着问人别的问题:“对了,你们认识我吗?我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想确定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到底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如果我真的做过朝阳医院的心理医生,这些工作人员多多少少总是会有认识我的。
  这下被问的人大多是掩着嘴笑,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答:“你叫崔冕,是个心理医生!”
  还有人咧着嘴笑:“你叫崔冕啊,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精神分裂,可我不是白痴,我听得出第一种回答是在拿我逗趣,他压根也不认为我是心理医生。第二种回答是照顾我的感受,不想刺激我说我是病人。
  慢慢的,我不再问人任何问题了,因为我已经相信自己从头到脚的确是个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精神分裂病人了,我确信李嫣他们确实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变得不关心时间,不关心新闻,不关心一切,把8号病区及以前的所有人和所有事通通抛在脑后。我每天都像个尸体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什么都懒的去想,偶尔觉得躺得腰酸背疼时,便站在窗前眺望一下远方。
  我从来没有这么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过。
  我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我不是把泪水哭干了,我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
  以前遇到再大的困境,我还想挣扎,还想拼搏,永不言败,不见棺材不掉泪。但这次,我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不由得对自己绝望,对生活绝望,对世界绝望。
  我想我的父母,我想李嫣,尽管她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女人。
  想到她的温柔,她对我的好,我的眼泪就像洪水一样泛滥,她是除我母亲外对我最好的一位异性,叫我怎么能不想她?但是我明白自己就是哭瞎眼睛,她也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失去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到底过了多久。我站在窗前,只记得天亮天黑,日升日落,月圆月缺,天晴下雨,除了天气的变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的生活就是服药睡觉,醒来再服药,反反复复,每天都是这样的事。
  有一天,我上厕所时,在马桶的水面上偶然看到自己的模样,我发现自己再一次不认识自己了,我无法淡定了。
  水面中的人好象有四十多岁,凌乱的头发和眉毛纠缠在一起,眼睛半睁半闭,散乱无神,满嘴的胡子纠结的就像水底海带,几乎遮住了整个下巴。
  如果不是我熟悉自己脸上那一道道横七竖八的伤痕,我真的不知道水面上显示的人是谁。
  我记忆中伤痕是在监狱里抓的,胡主任却说我是躁狂时在医院抓的,以前我不知道该相信谁,现在我想,我更倾向于相信胡主任。
  最关键最可怕的是水面中的人表情呆滞,就像个傻子。
  这是我吗?我的年龄还没超过三十岁啊,我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仅仅是个精神病,现在外形还像个傻子。
  我父母还认得出来我吗?想到父母心就一阵绞痛,为什么他们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
  我想张口说话,却啊啊啊的发不出声音,就像个咿呀学语的婴儿。我太久时间不说话了,太久没和人交流了,喉咙肌肉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说话这一技能了。
  以前,再怎么困难再怎么绝望,内心总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我,这个信念就是查明真相,不要背负冤屈,不给家人丢脸。
  而现在,所谓的子妍,所谓的强奸,所谓的真相压根就不存在,我想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一把年纪了没有工作,没有老婆,还是个精神病,每天让父母花着巨额医疗费,我这样的废物活着究竟是干吗呢?
  我想到了死!只有死才能解脱,只有死了我才不会日夜思念着那个不存在的李嫣,才不会对父母心怀愧疚。
  我毫不犹豫的将头塞进马桶,憋着气,准备活生生的憋死自己。
  一分钟后,我的自杀失败了,我大喘着气,甩着湿淋淋的头发从马桶里拨出头来。我反复试了四五次,每次都失败。
  不是我想死的决心不够,是这种自杀就跟自己勒死自己一样,几乎不可能会实现。
  可是精神病院和监狱一样,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尖锐的可以自杀的物件,我找遍整个房间都找不到一件硬的东西,甚至连墙壁都是软软的。
  等等!我再次想起监狱这个关键词,前段时间我曾想通过打电话到监狱来确认是不是有个叫崔冕的在服刑,后来因为确实没人认识李嫣等现实情况而不了了之。现在我又突然想到监狱也没有尖锐的可以自杀的物件,为什么我会对监狱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我是不是去过监狱?胡主任是不是在骗我?我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内心突然有一个声音反复的在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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