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潮郡杂俎---潮汕地区居民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及的不可思议事件

  
   潮州地区位于闽粤交界处,建制距今已有两千多年。本地居民习惯被称之为“潮州人”或“潮汕人”,因独特的地方文化,国内多数媒体更称之为中国的第57个少数民族。(可图片搜索“潮州营老爷”“潮汕风俗”“潮州劳热”。)
   既然潮州是一座古城。漫长岁月的积淀必然给古城留下不少诡吊的不可思议的故事,茶余饭后街头巷尾,居民口中娓娓道来。
   (一)加油站的大火
   记得事情发生在90年代初,当时是允许私开加油站的,尤其是在离潮州和汕头市区有点距离的小城镇内,反正有需求必然有供应。这个所谓的加油站规模其实不大,是一幢4层楼高的小洋楼,营业门面也就6米宽,店铺内零零散散放着装满火水,汽油,柴油和机油的大铁罐。小洋楼向后延伸是住满居民的街巷,另一边是整排的商铺。
   那时候我姑妈就住在附近的街巷里。这天夜半,姑妈在酣然睡梦中被一阵喊叫声吵醒,她跑到小阳台外声音来源处一看加油站火光冲天情况危在旦夕。不容多想,姑妈赶紧拉起熟睡中的姑父跑出小巷到大路对面避难。此时警察和消防队也相继到达,只是眼前的火情显然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火,一时之间压制不下来。
   油站内,老板及妻子、儿子还有两个女儿都困于火海中。警戒线外的居民心急如焚地看着这一家子在三楼惊惶失措地跑到临街窗口用工具猛击被锁死的防盗网,一会儿又跑到同样被铁条焊住的阳如声嘶力竭地喊救。消防设备不足,警察和消防员一番徒劳施救后也只能爱莫能助地看着这一家子在楼上楼下来回奔突。更只能寄望于还在路上的其它设备能在惨剧之前赶到。
   一直处于高温的油罐终于在阵阵惊慌呼喊声中爆炸,一个接着一个。
   奇迹在这一刻没有发生,悲剧却还是不期而至,生命在灾难面前竟然如此脆弱,挡不住大火的肆虐,画上了终止符号。
   警戒线外,居民惊魂未定。原来在附近卖炭的老头一脸阴沉,木然地说:“怪不得了。几天前油站老板到我店里走动,无意间说他一家子这段时间总见到他死去两三年的前妻,就站在楼道上看前家人,神情哀伤。不知是索命还是警告。老板当时还说想请几个师公(潮汕话,大概就是和尚道士一类的人)作作法。现在看来是迟了。”
   这老头一说完,人群里立马炸开了锅,都像恍然大悟地,不约而同的说着这阵子发生在街巷里的怪事。
   每到傍晚日落时分,总会隐约听到自家门口像是坐着一个人,一个在哭泣的女人,哭声悲恸且绝望,可是打开门一看,哭声即止,门口更是空无一物。把门关上了不一会儿,那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的悲泣声又幽幽地传来。起初街巷里的居民们都不以为然,讲究点的也就买了些贡品和香烛拜拜家里供奉的神明和祖先,以求心安。这会儿算是全明白了,那油站老板死去的前妻,可怜的鬼魂,知道家人难于逃脱这血光之灾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凄然泪下。可惜,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
  
  
  
  (二)三人行
   这是海阳县境内的一段桑浦山麓,一直以来,人烟都不罕迹,有上山取泉水的,有在山林种植果园的,当然,也有一些地方是埋葬死人的,山下则部分地方是片片稻田,一侧,还有一座历经修缮的山神庙,神庙前一条大路通往各乡镇.
   阿廖阿赖和阿翁三人即是同学也是老友平时倒也没什么特殊嗜好,在那个人人都加得起油的年代,骑着摩托车在乡间与城镇间兜风对他们来说是件愉快的事.
   这天晚上,三位老友一人一部座骑于乡村小道漫行,路越走越崎岖也越走越狭隘,两边是绵长的灌溉用的水沟还有成荫的大树,这三部车只能一人跟着一人列队前行,阿廖开在最前边,阿翁在中间,阿赖则紧跟其后.
   "前面快到‘奈河桥’了,谁有种停车在桥上大撒其尿,那么一会到镇上宵夜我请客."不知是谁兴奋地喊道.
   这里所谓的"柰河桥"其实是一座用石头砌成的拱桥.在殡葬尚未严制执行的年代里,装殓死者都用非常厚重木料钉成的棺材,送葬车队开至这拱桥前都会熄火停车,棺木也就靠人力抬向山上.这么做开始是怕拱桥承受不了汽车加上棺木的重量而坍塌,也是怕死者灵魂滞留在岸边不懂得过桥,所以孝子在前边带路,边走边撒冥纸,并大声告诉亲人"前面过桥,小心慢走."久而久之形成了风俗,当地人也就戏称这石拱桥为阳间的"奈河桥".
   这三人一前一后驶过拱桥,阿翁和开在前边的阿廖开心的谈着什么,一会笑骂这路不好走开得太慢一会又奚落开在后边的马力不足.忽然发觉阿赖一脸的惊恐,不顾危险地冲过前面两部车,并转过身对同伴说"开快点,别讲话了,有急事."原来在前面的两位觉得莫名其妙,但见阿赖失去理智般地加大油门向前疾驰也只好一并跟上.
   这伙人开得良久,见有灯火明亮,已是到了村头.阿赖才将车速慢下,在一家杂货店门前熄火停车,尾随而至的那两位好奇地追问他不要命的举动的原因.
   等阿赖猛吸了几口烟压惊,平复了些许情绪之后才对他们说:"我们过了‘柰河桥’之后,你们都没心没肺地瞎扯,却没瞅见桥上满地的冥钱,桥边十米开外有一座还摆放着花圈和招魂幡的新坟,本来我就知道新坟在下葬后的百日之内为大凶,路过它周围的都要懂得闭口不言见人不打招呼,也不知我们有没有犯忌,我看见那土冢竟在一缕轻烟笼罩之后,走出一个身穿寿衣的老太婆,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她已飘到阿翁的后座上,坐在上面,然后裂着嘴对我微笑,我当时差点没给吓破胆,但又不能对你们明说,才发了疯地跑回这村镇,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啊."
   阿赖这一说完,大家同将目前移到阿翁身上.只见阿翁一脸的冷汗,跌坐在地上,喃喃地说:"怪不得我还在埋怨摩托车没有动力,原来有人坐到我的车上."
  
  三(校舍)
   下面一则是我一朋友小时候的一次经历:80年代初,父母工作调动,一家人移居到凤凰山附近的偏僻山村。单位当时给员工分配了一间住所,是一排遗弃了的校舍.众所周知,潮州地区的学校当时多数办在村里的祠堂或某些大户人家的庭院落内,直到开放后,才有华侨回乡捐资建校,莘莘学子才有了明亮的新教室.
   我们搬进的这老旧校舍却是一排平房(据说最初是粮仓),总共有4排20间房,我家就搬住在最靠近山体的一排.与我们同时搬进来的是另一户同样是一家三口,同样是新调动过来的邻居,因此,空置了不知多少时间的校舍终于住进来两家人.
   当时我也就10来岁,少不更事的,我还记得"乔迁新居"的那天,原先就住在附近的居民先是一脸热情,知道这两家人竟然住在第4排时表情又十分诧异.隔壁那家人同我爸妈关系很融洽,男主人40有好几,竟然还是一关乌黑的头发,女主人看得出平时也保养得很好,一定没做过什么粗重活,都是显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还有一个儿子,是个20出头的大哥哥,戴一付黑框眼镜,平时不言不语,撞见熟人也不爱主动打招呼,想必唯一的专长就是啃课本.
   因为我爸爸没有兄弟,怕这一移居外乡家里的祖先就没人拜祭,于是爸妈就把祖上的家神(灵牌)和菩萨都请过来供奉,那黑发伯伯当时一边整理物品一边嘲讽我爸爸思想老旧.
   入夜,黑暗弥漫,吞噬平静的山村.
   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都是给山里的乌啼与蛙鸣给闹的,还有来自隔壁的吵闹声,这才搬进来的头天晚上就骂起架来,应该还有劝架的,总之挺热闹,不一会,还有人走到屋外,在两排房子的空地上走过来,走过去,不停地跺脚.
   就这样持续好几天,反正一到晚上,隔壁夫妻就会骂架摔东西,他们家的儿子还有不知是谁也会跟着嚷嚷.可是第二天清早,这家子又和好如初,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喝白粥.爸爸忍不住问黑发伯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干吗闹家庭纠纷.谁知道这邻居是一脸的茫然反过来对爸爸说:"我还以为是你们家呢,从搬进来到今天我就一下也没合眼,现在倒好你问起我来了."
   这一来一往辩论了许久,大家都还是觉得噪音是对方家弄出来的,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讲出来,也就只好彼此作罢.
   那些住在其它三排的居民似乎没别的爱好,一清早的就都有意无意地跑到四排这边来,把我们两家当成动物园里的猩猩,评头论足的,这些人群里有一位白发苍苍鼻子大大红红的老爷子,每次都是走到我们的大门前,显得十分谨慎地往屋内左瞧右瞧,请他屋内坐坐他总是摆摆手说:"不了不了,就看看."然后对黑发伯伯和爸爸说:"你们单位是越来越糊涂了,领导都用屁股想事情,这房子有问题的,信不得人.这整排房子都不干净,都多少次了.你们还是赶急搬出来吧."
   这房子能有什么问题呢?漏雨透风还是潮湿发霉,在那个时候能有一瓦避风挡雨也是知足了.也因此,每次黑发伯伯和爸爸都不以为然一笑置之.
   过了两个星期的一个早上,妈妈在做好早餐后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听说爸爸今天要到省城里出差,会去两三天,好像和隔壁的黑发伯伯一块去.
   打点好一切后,爸爸就想过去找黑发伯伯,见大门紧闭以为是他家今天起晚了,任是如何叫门也没人反应,他只好张凳子站上去从回字窗往屋内探看,这一看可把爸爸吓瘫在地上.
   黑发伯伯和他儿子悬吊在屋梁上,舌头伸得老长老长.金黄色的晨光泻入屋内,照在他们腊黄的脸庞上,黑发伯伯曾说他最爱晨早的阳光,只是,这一天的晨光覆盖的是他没有生命的躯体上.
   爸爸喊来了一大帮乡亲,还有那个说话古怪鼻子红红的老爷子,大家忙着撞开了门才又吃惊地发现女主从也死了,她整个头都浸到打水的铁桶里,硬是活生生地把自己溺毙.(待续`````没时间打字)
  接上面的(校舍):
   这下山村里谣言四起,都在劝说爸爸搬家.爸这下才感到事态严重,可既定的行程改不了,只好让我和
  
  妈妈寄住在一排的乡亲家里,等他回来后再作打算.
   当时我还不懂什么是恐惧,也没觉得这第四排有何不妥,只是当天妈妈做饭老做不好,那些米放在锅里
  
  头,火无论烧得如何旺,可米就像是泡在冷水里一直煮不熟.傍晚时,我瞒着妈妈偷偷跑回房子那边,一个
  
  人溜达了一会,竟神差鬼使地来到黑发伯伯家那锁住的门前,从一条门缝里朝屋内窥探,见到黑发伯伯和
  
  他儿子被一群未见过的穿戴奇怪的人围住,呆呆地坐在茶几前,须臾,这父子俩拿起利器拉出自己长长的
  
  舌头一下就剪了下了.
   我这才十分地害怕,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告诉妈妈,就在转身之间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我抬起头向上看,
  
  此时太阳下山暮色四合,我无法看清对方长得啥样子,只知道这人怎么也得有1米8的高度,身上还散发一
  
  股腐烂的臭味.那人一手揪住我的头发,一边拖着我往山里的方向走去.我挣脱不开只能无助地嚎叫.
   此时万分惊恐,但余光里看见那个古怪的老爷子蹒跚地朝这边跑来,手里拿着一件布料然后狠狠地往
  
  揪住我的恶人身上狠抽,逼使他放手.老爷子刚好趁机把我拉到他身边,并大声对着那恶人咆哮,斥骂他离
  
  开.那人后退几步,看来是有点畏惧老爷子手上的布条,僵持好一会,见没能制服我们就转身向黑发伯伯的
  
  屋里跑去,钻入墙体消失不见.
   我也没敢将此事告诉妈妈,怕挨骂,然而,当天晚上妈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古怪老爷子同她说:你们
  
  算是走运了,有请了家神和菩萨供奉,要知道那第四排房子下埋葬着7条人命啊,那些没人拜祭的野鬼怨气
  
  很大,谁压了它们的坟冢,它们就拉谁去做替身,好在你们有家神和菩萨帮你们挡过一劫又一劫,但是你们
  
  要继续无动于衷恐怕就没办法再镇住它们了.你们要赶紧搬出来,晚上千万不要在4排那里过夜,要不后果
  
  不堪设想了.我今天借用了村头土地爷的披风救了你儿子一命,不过完全得罪了它们,恐怕以后我也无能
  
  为力了,你们要好自为之.
   第二天妈妈还没来得急把这事说给乡亲们听,就得知古怪老爷子失踪,找遍了那个地段的山麓都没能
  
  找着.爸爸当天回来后我们家就迁走了.
   再后来村里边集资把整整4排楼房都推倒,在上面盖起一座供奉三山国王的老爷宫(潮汕话,就是道观
  
  神庙),开挖地基时的确挖出7口大小不一的棺材,更奇怪的事其中一口里边竟有两具尸体,一具年代久远
  
  已成骨架,另一具保存完好,死者手上竟还拿着一张绿色的布片,细看之下原来是村口地头爷宫里土地爷
  
  神像上的披风.
  
  四(醉酒奇遇)
   有个年轻人,之前在庵埠镇做服装生意.他不吸烟不好色就是特别好酒,而且从不一个人喝酒,认为那是在喝闷酒会折寿.时间一长久,周围那些个喜好杯中之物的酒国英雄就都成了他的"莫逆之交",每每聚会必是一醉方休,甚至有时会喝个三两天不回家,反正醉了就睡,醒了又再接着喝.
   这不,喝出祸来了,那晚听得朋友诉苦说镇上某某人得罪了自家兄弟,于是乎借着酒劲跟哥们几个把人家狠狠揍了一顿.谁曾想,这个被打的在当地还有点社会关系,最后,这酒鬼一伙人除了赔人家医药费还弄得在镇里混不下去,只好搬到汕头光华北一带另谋生路,并租了套房子安顿妻儿.
   这糊涂鬼做人做事向来大大咧咧,租房时一看合眼缘价格又不贵就租下了,没想到头天晚上搬进去就出问题了.
   这晚,那些哥们帮他搬完家后又相约去海鲜牌档"觥筹交错",留下妻儿在房屋里.
   他妻子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劝说多次仍不思悔改只能作罢.大概是10点多,妻子刚洗完澡走出客厅,赫然看见一个瘦得只剩下骨架的丑陋男人坐在沙发上,嘴上叼根香烟,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咳嗽声,一脸木然地看着自己.
   妻子一声尖叫,随手抄起鞋架上的鞋子就往沙发上扔.那丑男人倒也老实,只是呵呵一笑跑到阳台纵身往楼下一跳,不见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看了看周围环境,这大门确是锁得好好的,那阳台更是有防盗网罩住啊,这神秘人从哪而来,是不是近来自己心力交瘁导致思觉失调,唉,不管了,先离开这里再说.于是她抱起儿子下了楼,拔打丈夫的手机但打不通,没电了.无奈又不敢回家,母子俩最后只能到旅社开了间房住下.
   到了第二天,妻子还联系不上自己的糊涂丈夫,气得七窍生烟,心里自是把那挨千刀的诅咒个一万遍.待到傍晚,又怕丈夫回家找不到自己,就壮了壮胆抱着儿子回到房子里.
   进了门她提心吊胆的视察了一圈,见一切并无异常就走到厕所想解手,就在这时儿子跑过来扯住她的衣角喊"妈妈看,那个叔叔在笑!"
   她目光顺着儿子指向的地方,顿时面如土色毛骨悚然,昨天晚上那个一口黑牙,满脸皱纹,脸色黄得像腊纸的丑陋男人竟然慢慢地从阳台的防盗网走进来,不,是透过防盗网凌空走进来.
   又是一声尖叫,这妻子除了害怕更是无计可施,只得拖着儿子又跑到外面住旅社.
   话说这糊涂丈夫自昨夜干倒了兄弟相关人等,心里十分得意,本来今晚还准备进得另一场硬战,却忽然良心发现,辞别众人,不到子时就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哆嗦好一阵才打开门,发现妻儿都不在.他感觉很恼火,嘴里头"臭婆娘,臭婆娘"的骂个不停,然后瘫躺在沙发上打嗑睡.不知那来的一阵咳嗽声让他睁开惺忪的双眼.一个丑陋猥琐的男人不知何时坐在旁边,望着自他傻笑.
   "你走错了地方还是我走错了地方."他摇摇晃晃地丫起来对这陌生人说,却见对方从衣袋里翻出香烟,一口又一口地吸吮.良久才抬起脑袋回答:"我来喝茶."
   糊涂丈夫彻底给激怒了,用非常难以入耳的脏话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还不够解恨,又径直往那老鬼身上狂吐口水.直到对方呵呵一声笑后走往阳台消失不见.
   糊涂丈夫还在骂个不停,说这死老鬼臭不要脸,走错地方还他娘的敢在我房里抽烟,弄得到处乌烟瘴气,又他娘的想喝茶,喝个屁,臭不要脸的.
   总算是骂累了,这才走支屋内躺下,忽然想到事情有些不正常,那老鬼竟然会凭空出现又凭空地消失.一个激灵让他坐了起来,思前想后,那些喝下去的酒水顿时化作冷汗直飙,这下彻底给吓清醒了.
   之后他找回妻儿,又叫来一伙朋友,当即收拾行李,连夜搬家.
   有时候,人要是发起狠来,鬼也得惧他三分.
  卖烟老伯
   (以下内容涉及潮州地区风俗,有看不明白的可先网上搜索一下"潮州鬼担西瓜",或图片一下"潮州盂兰胜会","潮州施孤"!也可视频看一下去年香港台来潮州拍的风俗片"有闲来滴茶",里边有粗略地介绍.)
   金石镇镇区改建之前,在食街有一位卖烟的老伯,人们都亲切地称呼他"群伯"。
   群伯在当地还真颇负盛名,首先,流传他是神明转世投胎,所以尽管家境很不错也不能娶妻,并且要不停地广结善缘,行善积德.因此,镇区里哪一户家里有人往生,就找他来给死者沐浴穿衣并安排出殡及法事事宜,末了,他也不收钱,最多是收个几块钱的红包(利是)还有几颗糖.要是乡亲们入宅(乔迁新居),出花园(潮州当地的成人礼),结婚等想要择个良辰吉日都大可以跑到他烟档前找他帮忙.
   不过,他最成为话题的是传说他有"阴阳眼".
   每年群伯有三个"节日"是不出来摆摊的.一,农历6月初6.潮州当地的"鬼节".平时祭拜祖先是忌讳用牛肉牛奶或西瓜作贡品的,在6月初6有祭拜的却一定要摆上西瓜,但条件是在过去12个月内家里有死人有丧事的.这一天地府也会派阴兵出来收西瓜,而所收的瓜都集中在桥上,因此,当地人入夜后都尽量避免步行过桥.更因此在潮州要去探望亲友是万不能将西瓜作为手信,否则,极可能被对方骂个狗血淋头,而潮州人6月份之后大多数都不吃西瓜了(我外婆就是例子,她未出嫁时在娘家亲眼见切开的瓜都变成水,所以直到
  今天都不敢吃这玩意.潮州有句话:半夜食西瓜--反进,意思是半夜吃西瓜不正常.)二,农历7月14,这是中国公认的鬼节了.传说这一天鬼门大开,地府放假一日,这一日的阳光也是影响不了鬼魂的.潮州人将7月14称之为"施孤","普渡",会备好多好多整整好几桌子的贡品和香烛,先是在家里祭祀列祖列宗,然后成群结伴将贡品搬到榕树下,池塘边,溪边或路口进行祭拜,祭拜的对象就是那些无主的孤魂.三,农历正月春节,这自不必说.
   这两个群鬼出没的节日群伯通常是躲在家里的佛堂内,整天不出门,就算实在没办法要出来走动,也一定头戴草帽从大路上走.不是怕魂灵会伤害自己,只是老撞见这东西多少有点不自在有点恶心.
   可是也有例外.
   有一天傍晚,群伯收档回家,半路上见两小男孩嚎啕大哭,他恻隐之心骤起,就骂起原因,其中一男孩十分聪明,只是拉住他往家里跑,到了那男孩的家里,他才指着客厅上对群伯说:"那几个陌生的老人家很不讲理,来到我家话也不讲只是吃东西,而且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群伯一看,差点晕倒,这不过是这家人因祖先忌日在祭祖,而这家的祖先吃相实在不好,放着餐具不用直接用手,想必生前是饿死的.
   还有一次是在中午回家,就快迈进大院内,见一人擦身而过,他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之前住在附近的老邻居,只是已死去多年.群伯感动呐闷,这老邻居今天怎么就回家了,手里还拎着一只卤水鹅,挎过大门时还对自己善意地微笑.群伯倒十分淡定,就回家跟弟弟说了所见所闻,他弟弟就跑出去了解情况.那家人的媳妇一听这事大吃一惊,说:"今天是公公的忌日,他回来吃贡品倒是好事,只是几天前我就跟丈夫商量要杀一只家里养的鹅祭拜,后来一忙就忘了,想必是说了没做到公公自己拿的."
   于是两个人走到鹅圈一看,一只块头很大的狮头鹅吊死在竹栏上.
  感谢各位童鞋的鼎力支持,本人尽量保证每日最少更新一篇!!再次感谢!!
  六(村道野冢)
   从大寨(地名,后一分为十个自然村.当地人仍习惯称为大寨.)到金石镇内不过1公里,现在交通是十分方便了,在潮汕公路和其它村道未建成的时候,仅有一条土路互通往来,就在这半路上有一片柑园,柑园对着道路的一侧是一座野冢。
   70代后期,文化解禁,潮剧开始在潮汕大地重新唱响.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想看一出什么黑白投影也得等到猴年马月的,好在这几天晚上,金石戏院公演潮剧,一时,颇为轰动.
   今晚唱的是"陈三五娘",等到结束后时间已接近11点钟,那会在村镇,这个钟数是什么概念就不作解释了.黄月英本来是和几个同伴一起来听戏的,谁知在散场后上了个茅房就和大家失散了,找好很久,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联系上.只好壮着胆孤身一人走回村里.到了柑园,此时乌云蔽月,夜莺悲泣,天际几点寒星弱光复照大地,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像是妖精在张牙舞爪.黄月英停下脚步不敢向前,混身打着冷颤.隐约,前面不远处似有人群攒动,她想着,应该是大寨里的村民,正好和他们一同回家.没有犹豫她就飞跑过去向人群大喊:"阿伯阿婶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没人搭她,都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
   黄月英急了,生怕又跟丢了人群,便一个箭步扯住走在人群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袖子.
   那人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对黄月英说:"好吧,我们一起走!"
   黄月英惊叫大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又顾不得把自己摔疼,哭喊着向村里的方向跑去,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回到家门口,用力地推开大门朝着父母大喊了一声"娘啊"就虚脱晕倒在地.
   她看见,扯住的中年男子惨白的脸正在脱皮,两眼正不断向外冒血.旁边的一群人则只有散乱的头发没有五官.
   80年代,下海经商的人比比皆是,到处商机的确为部份人带来财富,同时物欲下也带来治安问题.
   吴伯和隔壁村的黄伯几年前通过投标,取得了这片柑园的承包权,不过非但没有丰收还年年亏本,问题就是出在每年柑桔一成熟,就被小偷摘个精光.原曾想,柑园只要白天看守好就行,晚上是没人敢逗留的,不料那些个梁上君子的确有"贼胆".又转念一想,贼人即然晚上敢来这里,又光顾了连续几年,那一定是没撞见那些可怕的事,鬼怪出现看来只不过是人们自己吓自己以讹传讹罢了.
   第二天晚饭后,两位老人家就带着席子棉被来到柑园守夜看哨.
   篝火旁,他二人在秋冬季的寒风里滴着工夫茶闲聊.黄伯几杯浓茶下肚,不禁有些饥饿,来时又匆忙没备点东西果腹.正好离此不远有几亩番薯地,便留下吴伯看守柑园,自己拿上麻袋准备挖点"平民人参"犒劳自己.没三支烟的工夫,就收获了半袋,他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往回走,却与来往的一个人撞个正着,一看之下,对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不说,竟还长着两个脑袋.
   "娘啊!"黄伯顿时魂不附体,惊惶失措地跑回柑园.
   吴伯听了黄伯的祥述后竟是哈哈大笑,然后问黄伯:"你跑了那你看见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反应?"
   "我记得他也是很惶恐,从另一个方向跑去."
   吴伯嘻笑着点点头,:"那就是了,人家可不是什么妖啊鬼的,想必是哪户穷苦人家或是乞丐半夜里偷点粮食回家."
   原来是虚惊一场,两人便不再提起,只是将番薯洗净扔在火里烤熟,美美地饱餐一顿后各自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噪杂的怪叫声搀混着男人的哭声惊醒了他俩.
   黄伯悄悄躲在柑树后面.只见土路另一边有一群人,正围着野冢转圈.这群人身着麻衣,头顶白布,走前边的手执青竹,随后是8个人抬着棺木,棺木上还坐着一愣头愣脑的小男孩,再后边就是拿着白旗的十几个人了.这严然是出殡送葬的队伍.不过黄伯觉得十分蹊跷,在那个时候土葬是合法的啊,没必要三更半夜出殡,再说这群人的打扮与潮州当地的丧事风俗也有出入,最明显不同是坐棺木上的小孩,之前没见过这么送葬的.
   这黄伯倒也好胆色,想走前些去看个明白.蹲在另一旁的吴伯赶紧摁住他,示意他回去.
   两人不声不响地回到帐篷.吴伯拿出白酒,人各一口喝了压惊,便平静地对黄伯说:"这大概就是阴兵送葬了,你瞧见没,那群人全都是后脚跟不着地的,坐棺木上的男孩虽然睁着眼,但从面貌和肢体细看就知道是个刚夭折不久了死尸.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野冢里埋的是一家4口人,在清朝时是从外地而来准备到海阳县上任当差的,路经此地被竟遭贼人杀害,后来由当地好心人收埋.但这官差一家冤恨难平,虽无害一条人命,却时常仿生前各种举动吓人,今晚也是这么回事."
   黄伯听罢不禁感叹,客死异乡还落得骨埋荒野,实在可悲.
   ``````还未写完,此章待续``````
  六(村道野冢)
     从大寨(地名,后一分为十个自然村.当地人仍习惯称为大寨.)到金石镇内不过1公里,现在交通是十分方便了,在潮汕公路和其它村道未建成的时候,仅有一条土路互通往来,就在这半路上有一片柑园,柑园对着道路的一侧是一座野冢。
     70代后期,文化解禁,潮剧开始在潮汕大地重新唱响.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想看一出什么黑白投影也得等到猴年马月的,好在这几天晚上,金石戏院公演潮剧,一时,颇为轰动.
     今晚唱的是"陈三五娘",等到结束后时间已接近11点钟,那会在村镇,这个钟数是什么概念就不作解释了.黄月英本来是和几个同伴一起来听戏的,谁知在散场后上了个茅房就和大家失散了,找好很久,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联系上.只好壮着胆孤身一人走回村里.到了柑园,此时乌云蔽月,夜莺悲泣,天际几点寒星弱光复照大地,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像是妖精在张牙舞爪.黄月英停下脚步不敢向前,混身打着冷颤.隐约,前面不远处似有人群攒动,她想着,应该是大寨里的村民,正好和他们一同回家.没有犹豫她就飞跑过去向人群大喊:"阿伯阿婶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没人搭她,都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
     黄月英急了,生怕又跟丢了人群,便一个箭步扯住走在人群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袖子.
     那人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对黄月英说:"好吧,我们一起走!"
     黄月英惊叫大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又顾不得把自己摔疼,哭喊着向村里的方向跑去,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回到家门口,用力地推开大门朝着父母大喊了一声"娘啊"就虚脱晕倒在地.
     她看见,扯住的中年男子惨白的脸正在脱皮,两眼正不断向外冒血.旁边的一群人则只有散乱的头发没有五官.
     80年代,下海经商的人比比皆是,到处商机的确为部份人带来财富,同时物欲下也带来治安问题.
     吴伯和隔壁村的黄伯几年前通过投标,取得了这片柑园的承包权,不过非但没有丰收还年年亏本,问题就是出在每年柑桔一成熟,就被小偷摘个精光.原曾想,柑园只要白天看守好就行,晚上是没人敢逗留的,不料那些个梁上君子的确有"贼胆".又转念一想,贼人即然晚上敢来这里,又光顾了连续几年,那一定是没撞见那些可怕的事,鬼怪出现看来只不过是人们自己吓自己以讹传讹罢了.
     第二天晚饭后,两位老人家就带着席子棉被来到柑园守夜看哨.
     篝火旁,他二人在秋冬季的寒风里滴着工夫茶闲聊.黄伯几杯浓茶下肚,不禁有些饥饿,来时又匆忙没备点东西果腹.正好离此不远有几亩番薯地,便留下吴伯看守柑园,自己拿上麻袋准备挖点"平民人参"犒劳自己.没三支烟的工夫,就收获了半袋,他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往回走,却与来往的一个人撞个正着,一看之下,对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不说,竟还长着两个脑袋.
     "娘啊!"黄伯顿时魂不附体,惊惶失措地跑回柑园.
     吴伯听了黄伯的祥述后竟是哈哈大笑,然后问黄伯:"你跑了那你看见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反应?"
     "我记得他也是很惶恐,从另一个方向跑去."
     吴伯嘻笑着点点头,:"那就是了,人家可不是什么妖啊鬼的,想必是哪户穷苦人家或是乞丐半夜里偷点粮食回家."
     原来是虚惊一场,两人便不再提起,只是将番薯洗净扔在火里烤熟,美美地饱餐一顿后各自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噪杂的怪叫声搀混着男人的哭声惊醒了他俩.
     黄伯悄悄躲在柑树后面.只见土路另一边有一群人,正围着野冢转圈.这群人身着麻衣,头顶白布,走前边的手执青竹,随后是8个人抬着棺木,棺木上还坐着一愣头愣脑的小男孩,再后边就是拿着白旗的十几个人了.这严然是出殡送葬的队伍.不过黄伯觉得十分蹊跷,在那个时候土葬是合法的啊,没必要三更半夜出殡,再说这群人的打扮与潮州当地的丧事风俗也有出入,最明显不同是坐棺木上的小孩,之前没见过这么送葬的.
     这黄伯倒也好胆色,想走前些去看个明白.蹲在另一旁的吴伯赶紧摁住他,示意他回去.
     两人不声不响地回到帐篷.吴伯拿出白酒,人各一口喝了压惊,便平静地对黄伯说:"这大概就是阴兵送葬了,你瞧见没,那群人全都是后脚跟不着地的,坐棺木上的男孩虽然睁着眼,但从面貌和肢体细看就知道是个刚夭折不久了死尸.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野冢里埋的是一家4口人,在清朝时是从外地而来准备到海阳县上任当差的,路经此地被竟遭贼人杀害,后来由当地好心人收埋.但这官差一家冤恨难平,虽无害一条人命,却时常仿生前各种举动吓人,今晚也是这么回事."
     黄伯听罢不禁感叹,客死异乡还落得骨埋荒野,实在可悲.
   80年代末是汕头作为经济特区经济最为繁荣的几年,潮汕人的生活也因此有所提高.
   林国兴最近买了辆铃木王,不论用来走亲访友还是工作办事都方便许多.
   晚上,他洗漱完毕正准备睡下就接到女友的电话,说是女友的父亲得了急症,肚子疼得不行,要林国兴过去帮忙送院.
   女友的父亲,就是未来的岳父啊,自然怠慢不得,能不能把佳人追到手得靠平日里的表现.
   他赶紧穿衣御寒,骑着车出门.年轻人血气方刚,对于镇时所流传的鬼怪一事自是不放在心上,奈何在这夏夜,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要独自驶过柑园倒真的心里直发毛.
   事情就是如此地凑巧,当车子离野冢不远时就"喀"一声死火,哎,算是他娘的倒霉到家了,林国兴只好硬着头皮推着车向前走.一下子就走到那野冢的面前,该死的摩托车竟然像扎了根一样,便是用尽全力也没能动弹.
   一阵凉风吹起,卷动柑树的枝叶,沙沙地发出吊诡声响.
   林国兴不禁一身的冷汗,真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但越是可怕他越是迫使自己冷静.他想起父亲年轻时的经历;那是人民公社的时代,村大队让父亲隔三差五地往镇公社送番薯,马啼,土豆还有酸菜,且要在天亮前送到.开始几天父亲经过野冢都会瞧见同一个人坐在坟堆上吸烟,父亲非但没有吃惊反倒好奇,觉得此人十分好汉,终于有一次忍不住下了自行车走过去与那人搭讪.那个人也十分健谈,等到鸡啼便与父亲辞别,并托父亲帮自己买匹布,第二天一样送到此处.父亲当然应承,也于隔天晚上送到.
   那人很是高兴,便想还钱.父亲就说:"这年头钞票没啥了,你给我布票吧!"
   对方感到茫然,不知什么是布票,于是回答父亲:"我不知什么是布票,但我有好多钱,你自己看看那些是合适的."边说边用手指指坟堆,坟堆竟裂开一条缝.
   父亲害怕极了,赶紧推着车逃命.那人却在后面喊:"那你明晚再来拿吧."
   第二天半夜,父亲用自行车伏着两瓮潮州酸菜,站在这半路上面心里不断叫苦,犹豫着是该前还是该退.退吧,那时候就这么一条路可走,等到天亮吧,又误了钟点,如果回村果那更麻烦,公社时期啊,违背上级命令可是严重问题,再说了.遇鬼撞邪这一说在破四旧中就被否决,现在提起搞不好会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唉,横竖没个法,唯有向前,期望昨日所遇是梦一场.
   来到坟前,那人真的坐在土堆上等他.
   "你也别还我钱了,就当我孝敬你的,我们互不相欠,只是你不可再来吓唬我,我胆小."父亲对那人说道.
   那人平静地看了父亲一会,轻声说了声:"多谢了."就遁身不见!
   想起这事,林国兴已有了主意,就不再理睬摩托车,而是走近坟堆,点了三支烟放在无字的墓碑前,然后也为自己点上一根,接着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吞吐.直到香烟燃尽,才往地上一跪
  六(村道野冢)
     从大寨(地名,后一分为十个自然村.当地人仍习惯称为大寨.)到金石镇内不过1公里,现在交通是十分方便了,在潮汕公路和其它村道未建成的时候,仅有一条土路互通往来,就在这半路上有一片柑园,柑园对着道路的一侧是一座野冢。
     70代后期,文化解禁,潮剧开始在潮汕大地重新唱响.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想看一出什么黑白投影也得等到猴年马月的,好在这几天晚上,金石戏院公演潮剧,一时,颇为轰动.
     今晚唱的是"陈三五娘",等到结束后时间已接近11点钟,那会在村镇,这个钟数是什么概念就不作解释了.黄月英本来是和几个同伴一起来听戏的,谁知在散场后上了个茅房就和大家失散了,找好很久,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联系上.只好壮着胆孤身一人走回村里.到了柑园,此时乌云蔽月,夜莺悲泣,天际几点寒星弱光复照大地,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像是妖精在张牙舞爪.黄月英停下脚步不敢向前,混身打着冷颤.隐约,前面不远处似有人群攒动,她想着,应该是大寨里的村民,正好和他们一同回家.没有犹豫她就飞跑过去向人群大喊:"阿伯阿婶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没人搭她,都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
     黄月英急了,生怕又跟丢了人群,便一个箭步扯住走在人群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袖子.
     那人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对黄月英说:"好吧,我们一起走!"
     黄月英惊叫大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又顾不得把自己摔疼,哭喊着向村里的方向跑去,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回到家门口,用力地推开大门朝着父母大喊了一声"娘啊"就虚脱晕倒在地.
     她看见,扯住的中年男子惨白的脸正在脱皮,两眼正不断向外冒血.旁边的一群人则只有散乱的头发没有五官.
     80年代,下海经商的人比比皆是,到处商机的确为部份人带来财富,同时物欲下也带来治安问题.
     吴伯和隔壁村的黄伯几年前通过投标,取得了这片柑园的承包权,不过非但没有丰收还年年亏本,问题就是出在每年柑桔一成熟,就被小偷摘个精光.原曾想,柑园只要白天看守好就行,晚上是没人敢逗留的,不料那些个梁上君子的确有"贼胆".又转念一想,贼人即然晚上敢来这里,又光顾了连续几年,那一定是没撞见那些可怕的事,鬼怪出现看来只不过是人们自己吓自己以讹传讹罢了.
     第二天晚饭后,两位老人家就带着席子棉被来到柑园守夜看哨.
     篝火旁,他二人在秋冬季的寒风里滴着工夫茶闲聊.黄伯几杯浓茶下肚,不禁有些饥饿,来时又匆忙没备点东西果腹.正好离此不远有几亩番薯地,便留下吴伯看守柑园,自己拿上麻袋准备挖点"平民人参"犒劳自己.没三支烟的工夫,就收获了半袋,他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往回走,却与来往的一个人撞个正着,一看之下,对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不说,竟还长着两个脑袋.
     "娘啊!"黄伯顿时魂不附体,惊惶失措地跑回柑园.
     吴伯听了黄伯的祥述后竟是哈哈大笑,然后问黄伯:"你跑了那你看见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反应?"
     "我记得他也是很惶恐,从另一个方向跑去."
     吴伯嘻笑着点点头,:"那就是了,人家可不是什么妖啊鬼的,想必是哪户穷苦人家或是乞丐半夜里偷点粮食回家."
     原来是虚惊一场,两人便不再提起,只是将番薯洗净扔在火里烤熟,美美地饱餐一顿后各自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噪杂的怪叫声搀混着男人的哭声惊醒了他俩.
     黄伯悄悄躲在柑树后面.只见土路另一边有一群人,正围着野冢转圈.这群人身着麻衣,头顶白布,走前边的手执青竹,随后是8个人抬着棺木,棺木上还坐着一愣头愣脑的小男孩,再后边就是拿着白旗的十几个人了.这严然是出殡送葬的队伍.不过黄伯觉得十分蹊跷,在那个时候土葬是合法的啊,没必要三更半夜出殡,再说这群人的打扮与潮州当地的丧事风俗也有出入,最明显不同是坐棺木上的小孩,之前没见过这么送葬的.
     这黄伯倒也好胆色,想走前些去看个明白.蹲在另一旁的吴伯赶紧摁住他,示意他回去.
     两人不声不响地回到帐篷.吴伯拿出白酒,人各一口喝了压惊,便平静地对黄伯说:"这大概就是阴兵送葬了,你瞧见没,那群人全都是后脚跟不着地的,坐棺木上的男孩虽然睁着眼,但从面貌和肢体细看就知道是个刚夭折不久了死尸.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野冢里埋的是一家4口人,在清朝时是从外地而来准备到海阳县上任当差的,路经此地被竟遭贼人杀害,后来由当地好心人收埋.但这官差一家冤恨难平,虽无害一条人命,却时常仿生前各种举动吓人,今晚也是这么回事."
     黄伯听罢不禁感叹,客死异乡还落得骨埋荒野,实在可悲.
   80年代末是汕头作为经济特区经济最为繁荣的几年,潮汕人的生活也因此有所提高.
   林国兴最近买了辆铃木王,不论用来走亲访友还是工作办事都方便许多.
   晚上,他洗漱完毕正准备睡下就接到女友的电话,说是女友的父亲得了急症,肚子疼得不行,要林国兴过去帮忙送院.
   女友的父亲,就是未来的岳父啊,自然怠慢不得,能不能把佳人追到手得靠平日里的表现.
   他赶紧穿衣御寒,骑着车出门.年轻人血气方刚,对于镇时所流传的鬼怪一事自是不放在心上,奈何在这夏夜,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要独自驶过柑园倒真的心里直发毛.
   事情就是如此地凑巧,当车子离野冢不远时就"喀"一声死火,哎,算是他娘的倒霉到家了,林国兴只好硬着头皮推着车向前走.一下子就走到那野冢的面前,该死的摩托车竟然像扎了根一样,便是用尽全力也没能动弹.
   一阵凉风吹起,卷动柑树的枝叶,沙沙地发出吊诡声响.
   林国兴不禁一身的冷汗,真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但越是可怕他越是迫使自己冷静.他想起父亲年轻时的经历;那是人民公社的时代,村大队让父亲隔三差五地往镇公社送番薯,马啼,土豆还有酸菜,且要在天亮前送到.开始几天父亲经过野冢都会瞧见同一个人坐在坟堆上吸烟,父亲非但没有吃惊反倒好奇,觉得此人十分好汉,终于有一次忍不住下了自行车走过去与那人搭讪.那个人也十分健谈,等到鸡啼便与父亲辞别,并托父亲帮自己买匹布,第二天一样送到此处.父亲当然应承,也于隔天晚上送到.
   那人很是高兴,便想还钱.父亲就说:"这年头钞票没啥了,你给我布票吧!"
   对方感到茫然,不知什么是布票,于是回答父亲:"我不知什么是布票,但我有好多钱,你自己看看那些是合适的."边说边用手指指坟堆,坟堆竟裂开一条缝.
   父亲害怕极了,赶紧推着车逃命.那人却在后面喊:"那你明晚再来拿吧."
   第二天半夜,父亲用自行车伏着两瓮潮州酸菜,站在这半路上面心里不断叫苦,犹豫着是该前还是该退.退吧,那时候就这么一条路可走,等到天亮吧,又误了钟点,如果回村果那更麻烦,公社时期啊,违背上级命令可是严重问题,再说了.遇鬼撞邪这一说在破四旧中就被否决,现在提起搞不好会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唉,横竖没个法,唯有向前,期望昨日所遇是梦一场.
   来到坟前,那人真的坐在土堆上等他.
   "你也别还我钱了,就当我孝敬你的,我们互不相欠,只是你不可再来吓唬我,我胆小."父亲对那人说道.
   那人平静地看了父亲一会,轻声说了声:"多谢了."就遁身不见!
   想起这事,林国兴已有了主意,就不再理睬摩托车,而是走近坟堆,点了三支烟放在无字的墓碑前,然后也为自己点上一根,接着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吞吐.直到香烟燃尽,才往地上一跪
  想起这事,林国兴已有了主意,就不再理睬摩托车,而是走近坟堆,点了三支烟放在无字的墓碑前,然后也为自己点上一根,接着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吞吐.直到香烟燃尽,才往地上一跪对着坟堆说:"住在里边的神仙啊,我现在有急事要处理,你就放我走吧,等我处理完事情一定买许多许多的贡品和香烛元宝在这里拜祭,让你老人家好好享用."说完又叩头,再骑上摩托车,拉手刹.踩离合,加油门.
   "轰轰轰"几声,摩托车扬长而去.
   这座野冢直到金石大道完全建成才被迁走,镇上曾多次请师公前来超渡作法都没能平抚其亡灵,后来大寨恢复雨仙爷宫每年灯首巡游,正月初一前班锣鼓(就是潮州大锣鼓为主角,再加上游标,然后只请大老爷的神符和金印,老爷的金身和香炉不随行.)走遍全镇,经过此处之后就再没听过相关的灵异事件.
   ---完
   (雨仙爷就是风雨圣者,与三山国王一样,都是出自潮州并在本土羽化登仙的神明!以后我会写一篇有关雨仙爷显灵及老爷灵符拯救我两个同事的真实经历,敬请期待!谢谢!!)
  
  七(女鬼选婿)
   李求财刚下得渔船,连续半月的海上作业让他精疲力尽,但又想起出海前天答应妻子回港后一起去探望岳父岳母,便转道到市墟上买了些补品作手信,回时经过靠港山令他想起自己的好友福叔.
   这福叔其实是福薄之人,祖上留无基业,膝下又只得一女,老伴也体弱多病,家里的生计一直靠他作船员在海上与骇浪怒涛拼搏赚取.不过这福叔的千金倒是长得十分标致,原本高考分数可保上广州几所有名高校,但她担心父母无人照看就直接去了汕头大学就读,每有假期回乡也是闺门不出,尽在家做些女工(作潮绣或潮州抽纱).眼看着她就要从大学毕业,出来后找得一份好工作就能帮补家用,减轻父亲肩上的担子.
   福叔每想到此就沾沾自喜.可惜,福无双全祸不单至,06年的“碧利斯”热带风暴夺走了他的千金.
   福叔承受不了噩耗精神崩溃,最后郁郁不欢撒手而去.他的妻子后来也被接回娘家.
   李求财本来与福叔情同手足,想今日已是阴阳两别不禁更添唏嘘.走着走着就来到福叔千金埋身的坟前,想着先与侄女说会话,完了再走远点到福叔坟前看看.
   潮汕的墓碑原本都没有镶入死者的相片,只是写上先考先妣某某某之墓,改风易俗那是在殡葬执行之后潮汕人从华侨那里学来的.这福叔福婶舍不得女儿化为一杯黄土就让人在碑镶上她生前的照片,并上书"爱女李静玲之墓".
   李求财坐在墓前,虽没备贡品祭拜但几滴男儿泪已显得他对福叔一家的真执情感.
   "侄女啊,你财叔看你来了,哎,回想我看着你长大,看在你在我面前奔跳,谁知道,你竟死在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前,哎呀,你这一走啊可把你家给弄散了,你爸他后来也是药石无灵啊,憋的,都是给憋死的.就你爸跟我关系好,不像现在的那帮混蛋,干什么都要看钱."李求财一边抽着烟一边坐在墓旁的松树下看着李静玲的相片喃喃自语,:侄女啊,你爸妈本想你以后要找个好人家他们也就有好日子过了,你却没能如他们所愿.可惜啊可惜啊,我是在替你可惜啊,你长得好看人品也好后来竟是红颜薄命,哎,多好的闺女,多俊的闺女就这么死了,真教人惋惜."
   或许是刚出港回来或许是悲泣后,疲劳的李求财竟在靠港山的孤墓旁睡着.恍惚中,福叔女儿李静玲向自己走来.
   "不可惜,财叔,要不你收了我吧."
   "胡闹,我都做你爸爸的年纪了,再说了,你水灵灵的闺女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你别揄揶我这半老头子了."
   李求财醒来时已是红霞满天,此时余晖为层林披上橘黄的轻纱,海上天水一色,金光粼粼.望着这怡人美景又想起刚才做的"春梦"李求财不由自主地脸红;都一把年纪了,儿子也快成家了还能想这脏事,而且想的还是老友死去的女儿,实在是人神共愤,他用力地往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他站起身子来到李静玲的碑前又吸了根烟,良久才说:"侄女啊我先回了,过两天再去看你爸,也不知他在下面过怎样了.好了我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然后转身下山.
   他身后的坟堆上,杂草尽已渐渐枯黄,只有一株五瓣梅开得灿烂.
   这都好几天了,可把李求财的老婆财嫂急得心急如焚,丈夫自出海回来后便不似往日的爽朗,整天不苟言笑且茶饭不思,问其原因他也总推说是"水土不服",那有人在自己的家里水土不服的,难不成别人是晕船他晕陆地.
   不知病因更教人着急啊,于是财嫂就找了村里算命的青盲占上一挂.那算命"子丑寅卯"地默念一番,便只道李求财有个大厄,然后拿了几张黄符要财嫂半夜放在丈夫的枕头下云云.
   半夜里,财嫂想依青盲的指点办事,不料,翻身的时候碰到了丈夫的左肩膀,彻骨的冰寒让她倒吸一口气.她又仔细的端详着丈夫,只见这个枕边人左边一侧是冻得僵硬冻得发紫,右边身体却闷出汗水,她又一遍地抚摸丈夫的右边的身体,那有如折胶堕指的极寒冻得她的手阵阵发麻.
   财嫂惊惶失措地想爬起来,让儿子一同送丈夫去医院就诊,这一阵忙乱吵醒了丈夫.
   李求财阻住了妻子:"别浪费钱财了,我这病谁也解救不了."
   "老李啊,你是得了绝症吗,千万不要灰心,现在医学发达,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治好."
   "不,癌症要不了我的命,多嘴才会为我带来灾难."李求财说着,平静地看着抽泣的妻子"你不是几天来老说我没精打睬吗,我几天来都没睡个好觉我能有精神吗,都怪我多嘴,那日山上在一个女人的坟前说了一堆不该说的话,现在好了,那个女人要招我为婿."
   财嫂很吃惊:"那是什么样的女人,要不我们找师公作作法."
   "没作用的,是我迷糊中答应了人家.刚开始的几天我一睡觉那个女人就会趴在我右边的身体上跟我说话,后来我强撑着不睡觉,她竟然能够现身到我面前,三番几次把我折磨得糊里糊涂的,我就答应了人家,现在她要我兑现承诺,要向我索命呢."
   财嫂听完觉得这实在不可思议就问丈夫:"那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她现在还趴在你身上不?"
   李求财轻叹一声对妻子说:"她是福伯死去的女儿,李静玲,她现在是趴在我身上,但她现在也在狠狠看着你."
   财嫂惊叫一声掩面痛哭.
   几天后,李求财死了,到阴间去娶了年轻貌美的娇妻,不知道这算不算孽缘。
  感谢各位同志的支持,本人即使上班再累也要多写些上来与大家分享!再次感谢
  八(凶宅)
   乌桥是汕头典型的老城区,前几年增建了高架桥和数几条新路,前段时间我返回去,竟感觉有些陌生,后来碰巧撞见昔日的好友,闲聊中,他讲起了他邻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咏欣和文杰都是从外地来汕头生活的,两口子在努力地奋斗了一两年后就萌生了买房置业的想法(当然是在好多年前,现在的房价别说一两年,一二十年能买上就是祖宗积德了).
   咏欣在药房上班,住在附近的林伯林婶经常上这里来买保健药品,后来相熟之后得他们老两口原本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很不幸女儿过世了,撇年迈年的双亲.最主要的是老两口还有一套闲置房,都在同一栋楼房里.几次磨合,两家人就做起房屋买卖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房子的环境其实很不错,顶多就十一二年的楼龄,站在阳台上,近处的梅溪甚至远处的牛田洋都尽收眼底.
   住进来一些日子,咏欣的文杰两个大人倒没什么不妥,就是他们那对双胞胎儿子的身体虚弱了许多,发烧感冒起斑出疹已成家常便饭.咏欣就想可能小孩子的抵抗力过底,这楼房靠近江河空气比较潮湿,所以才造成小孩子身体不适,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一天当司机的丈夫被公司派到外出跑长途.晚饭过后,咏欣和两个孩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咏欣感觉有些奇怪,两个平时十分调皮捣蛋的儿子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如此地乖巧听话,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出奇.两个人的动作也相当一致,不时地呆呆看着对面的沙发又不时地将目光从厨房移动到阳台.咏欣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你们兄弟两个是没吃饱饭没力气捣蛋吗,怎么就肯这么听话地陪我坐在这里."
   小儿子胆怯地跟她说:"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咏欣觉得十分意外,正想问个清楚,就听见大儿子对着她喊:"妈妈,那个姐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看望着你."
   咏欣感到心脏一颤头皮发麻,就喝道:"童言无忌,都有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看,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不,你撒谎."大儿子满脸通红地反驳道:"刚才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就来了,她还坐在你身边,还不讲卫生地用舌头舔你碗里面的鸡肉,你看,她现在又站在你背后,数着你的头发."
   咏欣简直吓得魂魄俱散.这要是搁在白天里非得狠狠教训这两个淘气包不可,可这是在夜里啊,人天生下来就对黑暗,对未知有种莫名的恐惧,两个孩子不知从那部电影学来的桥段,竟用来戏弄自己,着实把她给吓惨了.但她又忽然不知如何措词,只好强作镇定地看着电视,然后暗暗观察周遭的一切.但,都无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愠怒地微皱眉头,喝令两个小孩一同进屋睡觉.
   半夜里,熟睡中的咏欣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她坐起身子,只见自己的两个小孩都站在床前,抹着眼泪哭得悲切,问其原因,大儿子一脸的委层,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说:"那个姐姐不让我们上洗手间方便."
   咏欣神情严肃,正想责斥两个孩子,就听见房子里所有的水龙头都被打开来哗哗地流着水,又听见厨房的餐具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最后,是靠得最近的洗手间,传出来洗澡和女人哼歌的声音.
   无法用笔墨形容咏欣如何害怕得魂不附体,她只能啜泣着把两个小孩紧紧的拥入怀里,想抱着小孩逃出去却又打不开大门,想又联系给丈夫却一时联系不上(那个时候只有BB机,也就是寻呼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和两个孩子躲在被窝里抖索.
   或许是折腾了一夜,也或许是哭累了,就在破晓时分咏欣竟然沉沉的睡去,睡梦中,一个孱弱的女孩子慢慢向她走来,然后她看见这个女孩默认地流泪,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药片大口大口地吞进肚子里,许久之后,这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剧烈地抽搐,嘴边尽是呕吐物和白沫,最后吐出的唾液和呕吐物堵住了鼻孔倒灌进气管,呼吸越来越困难,越微弱直至窒息.
   这些是咏欣在梦中看见的场景,也是她自己体会的感觉,那种对生命失去珍惜的绝望,那种缺氧后的挣扎.
   她急喘着气从梦魇里逃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正危坐在窗户上,后背已探出窗外,两只手抓着布帘.两个儿子也在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哭喊着让妈妈快点下来.
   天亮了,朝阳透过云霭发出第一道光芒,却没有扫去这一屋的阴寒.
   咏欣神容憔悴眼圈浮肿,想趁着白天里请师公过来作法超渡,却不料一个女人尖叫在耳畔响起,咏欣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窥探了她的思维,只要她稍有反抗对方就会作出反应.
   接下来的两天,咏欣都在惶恐中渡过,只要一闭眼,那个女孩频死的情节就在她脑海出现,她不断地尝试同对方沟通,但都徒然.
   这天下午,八(凶宅)
   乌桥是汕头典型的老城区,前几年增建了高架桥和数几条新路,前段时间我返回去,竟感觉有些陌生,后来碰巧撞见昔日的好友,闲聊中,他讲起了他邻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咏欣和文杰都是从外地来汕头生活的,两口子在努力地奋斗了一两年后就萌生了买房置业的想法(当然是在好多年前,现在的房价别说一两年,一二十年能买上就是祖宗积德了).
   咏欣在药房上班,住在附近的林伯林婶经常上这里来买保健药品,后来相熟之后得他们老两口原本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很不幸女儿过世了,撇年迈年的双亲.最主要的是老两口还有一套闲置房,都在同一栋楼房里.几次磨合,两家人就做起房屋买卖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房子的环境其实很不错,顶多就十一二年的楼龄,站在阳台上,近处的梅溪甚至远处的牛田洋都尽收眼底.
  
  接上面:
   住进来一些日子,咏欣的文杰两个大人倒没什么不妥,就是他们那对双胞胎儿子的身体虚弱了许多,发烧感冒起斑出疹已成家常便饭.咏欣就想可能小孩子的抵抗力过底,这楼房靠近江河空气比较潮湿,所以才造成小孩子身体不适,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一天当司机的丈夫被公司派到外出跑长途.晚饭过后,咏欣和两个孩子坐在客厅上看电视.咏欣感觉有些奇怪,两个平时十分调皮捣蛋的儿子今天晚上竟然可以如此地乖巧听话,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出奇.两个人的动作也相当一致,不时地呆呆看着对面的沙发又不时地将目光从厨房移动到阳台.咏欣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你们兄弟两个是没吃饱饭没力气捣蛋吗,怎么就肯这么听话地陪我坐在这里."
   小儿子胆怯地跟她说:"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咏欣觉得十分意外,正想问个清楚,就听见大儿子对着她喊:"妈妈,那个姐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看望着你."
   咏欣感到心脏一颤头皮发麻,就喝道:"童言无忌,都有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看,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不,你撒谎."大儿子满脸通红地反驳道:"刚才我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姐姐就来了,她还坐在你身边,还不讲卫生地用舌头舔你碗里面的鸡肉,你看,她现在又站在你背后,数着你的头发."
   咏欣简直吓得魂魄俱散.这要是搁在白天里非得狠狠教训这两个淘气包不可,可这是在夜里啊,人天生下来就对黑暗,对未知有种莫名的恐惧,两个孩子不知从那部电影学来的桥段,竟用来戏弄自己,着实把她给吓惨了.但她又忽然不知如何措词,只好强作镇定地看着电视,然后暗暗观察周遭的一切.但,都无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愠怒地微皱眉头,喝令两个小孩一同进屋睡觉.
   半夜里,熟睡中的咏欣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她坐起身子,只见自己的两个小孩都站在床前,抹着眼泪哭得悲切,问其原因,大儿子一脸的委层,指了指厕所的方向说:"那个姐姐不让我们上洗手间方便."
   咏欣神情严肃,正想责斥两个孩子,就听见房子里所有的水龙头都被打开来哗哗地流着水,又听见厨房的餐具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最后,是靠得最近的洗手间,传出来洗澡和女人哼歌的声音.
   无法用笔墨形容咏欣如何害怕得魂不附体,她只能啜泣着把两个小孩紧紧的拥入怀里,想抱着小孩逃出去却又打不开大门,想又联系给丈夫却一时联系不上(那个时候只有BB机,也就是寻呼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和两个孩子躲在被窝里抖索.
   或许是折腾了一夜,也或许是哭累了,就在破晓时分咏欣竟然沉沉的睡去,睡梦中,一个孱弱的女孩子慢慢向她走来,然后她看见这个女孩默认地流泪,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药片大口大口地吞进肚子里,许久之后,这个女孩子躺在床上不断的剧烈地抽搐,嘴边尽是呕吐物和白沫,最后吐出的唾液和呕吐物堵住了鼻孔倒灌进气管,呼吸越来越困难,越微弱直至窒息.
   这些是咏欣在梦中看见的场景,也是她自己体会的感觉,那种对生命失去珍惜的绝望,那种缺氧后的挣扎.
   她急喘着气从梦魇里逃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正危坐在窗户上,后背已探出窗外,两只手抓着布帘.两个儿子也在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哭喊着让妈妈快点下来.
   天亮了,朝阳透过云霭发出第一道光芒,却没有扫去这一屋的阴寒.
   咏欣神容憔悴眼圈浮肿,想趁着白天里请师公过来作法超渡,却不料一个女人尖叫在耳畔响起,咏欣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窥探了她的思维,只要她稍有反抗对方就会作出反应.
   接下来的两天,咏欣都在惶恐中渡过,只要一闭眼,那个女孩频死的情节就在她脑海出现,她不断地尝试同对方沟通,但一切都徒然.
   这天下午,咏欣一个人在家里急切地等着文杰回来.一个电话响起,是自己的闺中好友,咏欣就跟对方说起这两天的经历,商量着如何化解这场厄运,突然,好友让她打住,并问她:"你家里还有人吗,你电话旁边就只有你吗,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叫声,带着哭腔的叫声."
   文杰回来后了解一切,就气冲冲地跑到三楼去找原来的房主林伯和林婶,谁知,林伯和林婶听了咏欣的说法后都老泪纵横.
   原来,林伯拥有二楼和三楼两套房,自己一家本是住在咏欣住的二楼这套房,后来女儿因高考落榜自觉无脸见人竟吞药自戮,害得老两口老无所依,又因怕睹物思人便搬到三楼原来出租给别人的那套房,一个多月前,因缘际遇就把这套凶宅买给了咏欣.
   现代人,穷其一生都不过为了衣食住行,但如果连最基本的住所都不得安宁那将是如何地凄楚.
   更值得一说的是一个如花年华的少女仅仅因为高考挫败就自我了断可见是多么地愚蠢,这种作为科举的牺牲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九(土角厝)
   在过去,潮汕人建房子都会添用一种材料,"灰土角",这玩意呈长方形,没有特定的尺寸,一般也就跟个西瓜一样地大小,说到底其实都是用粗沙和石灰混合而成,但在一定程度即经济又牢固.潮汕濒临台湾海峡深受地震、热带风暴、连月大雨或大旱的影响,但躲过自然灾害的往往都是年代久远的潮州民居.大到象埔寨、龙湖古寨、驸马府,从熙公祠、陈慈黉故居、己略黄公祠及道韵客家土楼等国家文物保护单住,小到四点金、下山虎、三座落及驷马拖车等独具地域特色的平常潮州民居,都许多是有"灰土角"的元素.90年代末这种材料逐渐被水泥钢筋替代,因为制作"灰土角"的沙子土多来自山里,长此下去恐怕连凤凰山都无法幸免,政府不得不制止.
   黄大叔在潮汕公路旁开了家做隔热板的工厂,认识的人也大多从事建筑行业,不知得罪了其中的那一位,这个人的心肠实在歹毒,从坟场里找来了一块人头骨偷偷溜进村里又偷偷填进"灰土角"里,帮黄大叔建房子的师傅哪里晓得这事就照样给砌上了.
   待到房子建好后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煮饭不是炒锅爆裂就是高压锅炸飞.买回来的肉食不过两个时辰就变质变坏(这种情况在祭拜祖先时会出现,同时买回来的肉食,没拿去祭拜的比祭过祖能多存放半天,还有,酒、茶、烟也会变淡很多,不信的找个机会比对一下).村里头的小孩子只要跨进他家大门就浑身发抖嚎淘大哭,周围人家养的狗晚上老爱集中在大门外像开审判大会一样地咆哮.黄大叔和黄大婶更是在半夜里冷醒过来,哪怕是在夏天,而且醒来后都感觉似乎被人压住不得动弹,意识却十分清醒,两人只好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直至天亮.
   有来串门喝茶的邻居,茶才喝不到三杯就神情紧张地对黄大叔说:"咱们到外边商量点事."黄大叔不知就里跟了出去,才听那邻居一脸惊恐地说;"我刚才进了你家,见一女的爬上你家的二楼,我以为是你家的亲戚,没承想我才坐下没一会工夫那女的就走进客厅,站在门边的角落里,她长得实在凶恶,简直青面獠牙,她就干巴巴地站着,瞪着大眼,不知是在看着你还是在看着我."
  
  接上:
   黄大叔自然害怕,回家后找得仔细就是没找到邻居所说的女人,就想着是邻居老眼晕花看错了,便没放在心上.
   又有一远亲前来做客,半夜里看见一个女人压在自己身上使她不能动弹,连救命都喊不出,最后吓得尿裤子不说双腿更肿得像水桶,第二天才被送进医院,她躺在病床上一边哭一边大喊:"我以后打死都不敢去你家了,她整整欺负了我一个晚上啊."
   黄大叔和黄大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托人才了个师公到家里斗阵作法.奈师公道行太浅作法不当,直接就把那女鬼逼得现身,才斗了一个回合,师公转身就跑,看来这道门中人也有赝品,这倒了诠释了潮州的一句谚语:师公遇着鬼--无法.
  那女鬼身穿寿衣,披头散发齿唇发黑面貌凶恶,毒骂黄大叔一家,吓得这家人是心胆俱裂,女鬼竟又威胁他们:"要是敢再找人来害我,我就搞得你们一家没一天安宁."
  第二天,黄大叔的工厂里一个工人被机器切断手臂,,第三天黄大婶午睡中牙垠内的血管破裂,鲜血浸湿了枕头,差点一命呜呼.自此,再没有人敢在留在房内过夜.
   一天午后,黄大婶没敢一人回家,就邀了我外婆和村内几个老人家一同上她家喝茶.她家闹鬼一事已在村里传得沸沸洋洋,但碍着面子,又觉得是在白天应该会安全便都去了.喝茶喝不到一半,大家同时听见二楼有人将墙撞得"咣咣咣"直响.听我外婆说她当时的确害怕但也不能落跑,就问黄大婶要了个烟灰缸,抽根烟压惊.谁知这烟灰缸竟当着众人的面前"嘭"的一声裂为两半.
   那黄大婶面如土色地对我外婆说:"阿婆,你看,你是亲眼所见了,她就是天天这么吓我的."然后抱着头难过地大哭.
   后来村里一个专帮人家处理白事(他家算祖传了,平时开铺买冥币钱纸寿衣香烛一类,有丧主找上门他就帮人家安排出殡落葬佛事超渡事宜)的师公找到了黄大叔,说是要到房子里看看.这个师公拿了青竹和芦苇在放里围了一个圈,自己站了进去然后拿了两面写着"令"字的黑旗,呼喝了大半天才偃旗息鼓起回客厅跟焦急的黄大叔说:"那鬼是你们‘请’回来的,尽管不是你们的意愿但同时也不是她的意愿,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于今之计是你们把她供起来,当成死去的先人一样祭拜,只有这样她才会罢休还会保佑你们,这就是佛法的的缘份."
   黄大叔一家自然答应,之后也就真的没见那女鬼出来吓人.
   有些事情,你惹不起但也未必躲得起.
  十(江湖诀术)
   民国年间,桑浦山麓的海阳县宏安乡寨墙高垒,戒备森严,寨门和环城河上的铁索桥在守兵看守下的泰然洞开.墙内集市万人空巷,商贾如云行人如织,一派繁荣景色.集墟中一有摊江湖卖艺,班主相貌清秀眼神深邃穿着浅蓝长袍他对着围观的人群高喊:"各位乡亲,敝班今借用宝地卖艺,一会儿我们的表演如能博得喝采,便请各位有钱出钱,让我们班团好好改善生活,如若出手失败在下向大伙磕几个响头打道回府,好不好?"
   众人高声唱诺,静待好戏出场.只见一五六岁的小男孩安然坐在板凳上,班主将他衣服退尽,拿起碗酒洒了全身,又用血和着朱砂在男孩背上画了一道符,那男孩忽然卧倒,不醒人事,班主拿起板刀往上喷酒又对着默念成咒,一声喝喊手起刀落将男孩头颅砍下,放在一旁.
   人群阵阵惊叫,本以为会表演钢筋铜骨却又见男孩身首异处,想必是班主失手将人杀死,正要作鸟兽散,听见班主叫众人稍安勿躁.
   班主又提刀将那男孩儿手足砍下,置于凳上.
   大家按捺不了住了,齐声高骂班主是虎狼心肠,杀人凶手,正想扭送官府却见班主哈哈大笑,道:"没过人的手艺岂能到贵地讨食,大家再看我如何作法再说不迟."说完他从袖里拿出一小盒白粉,均涂在男孩的头颅和残肢上,又将这些人体"部件"放回原来的部位,然后拿一深红色布幔盖在上面,最后口中念念有词化了一张黄符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掀开红布,那原本被碎尸的男孩儿正睁大眼睛看着慢慢坐了起了.虽然他脸色苍白如纸但真的活了过了.
   众人算是虚惊一场也算大开眼界,便都追问班主其中神秘.
   班主只笑不答,只是指了指地上的脸盆,众人只好往里扔钱.
   接下来几天,整个宏安乡的村民都争先恐后跑来看死后复生的江湖秘术.只有山下种田的喜叔全当没听过这会事,还是一样该劳作的劳作,没舍事干就品起凤凰单枞.
   经常同他一起推芋头到市墟售卖的水叔以为喜叔不知此事,但手舞足蹈地对他描述艺班的表演.那喜叔听完面无表情,冷冷说了一句"旁门左道".
   水叔不解,就问其原因.
   喜叔咽下一口清茶才慢慢说:"小时候,我父母养不起我就把我送到做潮剧的戏班里,这剧团在整个潮州府东奔西走倒也让我见识了好些东西,比如我们好几次做完戏就睡觉了,睡醒后发现大家都躺在坟堆里,收回来的钱也都成了灰烬,还有做潮剧演包公的时日一定要硬,不然会引得鬼魂伸冤,还有正式开戏的前一天晚半夜要唱一场给鬼而不是给人听的戏,奇怪的事太多了,剧团里的人都从不问为什么,我年纪小啊,不知轻重,就好问这问那的.有一次经过三河坝一带,在一个集市中倒也看过你说的死后翻生的好把戏,我们剧团里的团长虽不懂民间诀术,倒也知道不少事情,就跟我叫借尸还魂,那男孩是真的活人,只是术士作了法后就有一鬼附于男孩身上,你也看到了,白粉末是鬼的骨灰.也就是说被砍的都是那个鬼魅,你们看到的头断血流也只不过是障眼法."
   水叔听得入神,他深知喜叔为人,决不打讹语,正在感叹诀术的诡异就听到喜叔又说此法可破.但问了方法.
   两人闲扯了半天才各自回家,临走时喜叔再郑重地告诉水叔切切不可将破术之法拿来嘻戏,水叔应诺.
  
  接上面:
   第二天在集市里,水叔出现在人群中,只是没人知道他兜里揣着一张符咒和一把匕首以及一只活着的蛤蟆.
   那个名声大震的班主依然在为大家表演神奇的复活之术.同步进行的还有人群中的水叔,只见水叔将黄符塞到蛤蟆的口中,随着班主的步骤切下蛤蟆的头,前爪和后腿.
   可以预见诀术被破班主是怎样意外和焦急的表情,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男孩儿救醒过来.
   班主最后只能跪倒,抱揖喊道:"不知那位高人破了我这法术,敝人自问没得罪过谁,但如有不小心得罪的敝人愿听从发落,只是可怜了这孩子,再过两个时辰不救他就得了结生命,我求求你们了,谁是那位高人就出手相救吧."言辞倒十分诚恳,只是无人应答.
   这时人群里有人抓着水叔的手来到班主面前说:"这位老友鬼鬼祟祟神色慌张,还手里还拿着污秽之物,一定是他做的好事,害了这小孩性命."
   班主看了喜叔好一会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水叔瘫坐在众人面前,一脸懊悔地说:"我不想的,我是昨日听我好友说起了这破诀之法,内心十分怀疑,便想学他说的方法试试,到时好嘲笑他学识太浅,谁承想,这竟害了小孩."
   班主听罢不理水叔的解释,只是问了那真正的破法之人喜叔的所在就在众人的带领下匆匆来找.
   喜叔正在田里埋头掘芋头,见乡亲人等领着一陌生人前来便已心知不妙.
   那班主跟喜叔说明了情况就要喜叔解了破术,喜叔捶胸顿足一脸沮丧只道:"我的团长只跟我讲了破诀的方法,没告诉解决的办法,你要我如何是好啊,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对水叔说起,不料害了一条生灵.你作为布术之人岂无能力相救?"
   "这诀术无比深奥,破术之法更何止百种,但大多失传,且用了那一种破术方法就必定要用相对应的解法化解,现在连你这个罪魁祸首都说不出来这破术之法的来龙去脉现在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这是一场意外,没有人想到会有这种后果,只可怜那才五六岁的男孩儿最后被附在他身上的鬼魅反噬,失了性命.
   第二天班主就其它人员离开了宏安乡,临走时托人给喜叔捎了几句话:"我不怪你,因为是你的无知造成了悲剧,但我要劝告你,那日我观你脸相发觉你是有福之人,本可意外得到一笔财富,但这一次不但泄了天机还伤了人命,恐怕会有天报."
   一年后,此时被人们逐渐忘记.
   这一天,喜叔的儿子来田里给他送来饭菜,忽见天上有几下枚银锭飘过,他大声喊来父亲,喜叔一见赶紧拿起手中的锄头往上空一抛,那串在一起的银锭是被打下来了,但随后落下的锄头锋口更狠狠插到儿子的项背上.
   喜叔的儿子伤势严重,挣扎了两个多月后还是死去,而喜叔打下来的数十枚银锭刚好付了他儿子的医药费用与丧葬费用.
  十一(阴差接魂)
   在潮汕,当你穿街过巷,偶能见到一木制招牌挂于店口,上面写着“长生铺”,那里面不卖灵药仙丹也不是寺庙道观,卖的却是棺材.
   90年代初,爷爷和父亲在潮汕公路开了家小作坊,隔壁就是做棺材的长生铺,铺主叫张伯,跟爷爷很合得来,因为两家店铺的后面有一诺大的菜园相通,爷爷闲暇时经常同张伯一起下棋喝茶.
   用爷爷的话说棺材其实就是几块木板钉成的盒子而已没什么好怕,以至于在寒冬里,爷爷竟拿着棉被睡在棺材里,开始时父亲和工人们都很抗拒,经过爷爷的"言传身教"后来大家就把床铺凉在一边,都跟棺材避寒.
   一天爷爷要外出办事,临出门就对父亲说:"今晚大家还是睡回床上吧,你听见没,昨夜开始棺材就有异响,不出所料的话这两天会有丧主过来取棺材,你们不要睡在那里了."
   父亲是明白了,但那些工人如何肯听,到就寝时还是觉得棺材里适服啊.
   工人中有个叫小李的,平时为人胆小,他见父亲今晚没跟大伙一般样就心里有些犹豫,但又不想在用竹子和沥青板搭成的工棚里风吹霜打,潮州,大海在其南,潮湿的海风肆虐,虽不能把水冻冰但能把人冻死.他跑到成排的棺材里找合适的,看见其中一个前端用红纸贴着"福"字,就想中国人向来讲究趋吉避凶,有个福字总比没有的安全多了.收拾收拾他就睡下了.
   半夜时分,他被别人推醒,蒙胧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站在面前,那老伯与正常人无异,还穿着一件崭新的唐装.
   "年轻人你是不是睡错地方了,这个写着我的名字呢."
   这老伯说话间身后出现了两个人,身穿黑色的薄薄的纱袍,手里拿着枯萎了的竹枝,全然没有表情地对老伯说:"他是欠了你好大的恩情要替你走这一趟吗,他还有很多年才到时间,现在恐怕不行的."
   那老伯听完只是淡然一笑地回答:"他可能睡错地方了,请神仙不要怪他,"
   小李听他们的对话,正在一头雾水,仔细一看,老伯穿着的唐装没有口袋,他立即吓出一声冷汗连声喊着对不起就抱起被子跑了出去.
   在潮汕,许多老人都会穿汉服唐装,尤其是正月营老爷,但这类传统服装如果没有口袋那就是给死人穿的寿衣.
   众人听到小李的叫喊就都起身来看,听了原因后众人又返到小李刚才睡过的棺材旁一看,原来棺材前端贴福字,后端也就是较小的一端也贴有红纸,上面写着姓名与生卒时辰.
   后来张伯得知后才告诉大家那是阴差来接亡灵,到这里主要是唤齐死者的三魂七魄.
   第二天,小李睡过的棺材被丧主拉走.
   写到这里又想到了父亲束发之时的奇遇.
   父亲15岁前奶奶就病倒了,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半年,那时候医院也叫卫生所,多半建在离城镇有点距离的城乡结合处,为的是陋离病菌,父亲每天都会前去送饭.这天晚上,他提着饭盒走在连接医院的大路上,这路呈7字型,就在快走到转弯的地方,父亲看见前面有两个人走得极慢,一人手中还拿着铁链.由于此路僻静又没有路灯照明,父亲甚是惧怕就朝前面的两个人喊并跑过去,追到路角一转弯,只见那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模糊渐渐透明直至完全消失,父亲更觉害怕,只好告诉自己是看见海市蜃楼,到了半夜,父亲尽做些奇怪的梦,梦见奶奶康复了,能走路了,来到床前把他叫醒,要他帮着爷爷持理家务,照顾弟妹.待奶奶说完来了两个人,跟奶奶说:"天快亮了,走吧."奶奶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大门.再仔细看那两人的背影与傍晚时在医院路上看见的那两人竟一模一样.第二天拂晓,父亲刚醒来,就听见爷爷在喊门,父亲开门后迎面的第一句话就问奶奶是不是过世了,爷爷默默的点头.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前两天都没时间发新的上来,这几天会再整理一下,力争一天更新两篇.这些内容全都不是故事(是的话就好写了,不用交待得清清楚楚),是我亲友的经历或从潮汕乡亲处听来的,从我只写了题目的草稿看来目前收集了有近两百个,请各位童鞋继续"收看".
  @真他吗的悲剧 2011-7-20 19:50:00
    楼主,你潮州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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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是潮州潮安的,不过十年前就移居别处了.
  十二(夜半惊魂)
   现在写一写本人的经历,不过地点是在福建的石狮.
   我舅舅在福建石狮开了家洗水厂,我过去帮忙了一段时间,因为这个行业属于漂染,对环境污染很大,所以选址都比较僻远.
   这工厂选在一个渔村里,由于渔民也是靠天吃饭因此从迷信角度来说与潮汕人有得一比,风俗也更为奇特,辟如做丧事竟请歌舞团跳脱衣舞,棺材做得特别大,有人睡觉的床那么宽.村民房子是建得很豪华,但外表的装饰画龙雕凤的与神庙无异,最特别的是每栋豪宅的旁边都有一两座坟丘,葬的是户主的先人,真不知是为表孝心还是在混淆生死.不过有一样倒与潮州地区相同,雨亭.
   何谓雨亭?就是本村村民因故死在村外,尸体不能运回村里,为了安顿死者和家属就在村头或村尾建一间屋子,屋内空无一物,路人连避雨也不敢进去.
   那个傍晚也就7、8点的光景,我和一位同事经过一条乡村小径,走着走着看见雨亭前围着一大帮人,出于好奇我们快步走过去,想探个究竟,就从雨亭的一个小圆孔朝里边一望却见这人群里三三两两作一撮,有的抽烟有的谈话还有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哭得悲切,旁边躺着一人,身上和脸部都一块布盖住.
   我们俩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赶紧转身离开.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大概接近12点钟,我从车间返回宿舍(车间当然与住宿的地方隔开,宿舍是一栋3层半的老楼,一楼是两间大大的食堂和几家百货店)经过食堂时发觉楼梯间(这个楼梯间从来都是紧紧锁住的,门上挂着生锈的大锁,最后还用木板钉了一个交叉封住,我白天曾往门缝往里边看过,满地的碎布还有锈迹斑斑的农具)的门被打开,一个梳着刘海的女人笔直地坐在靠背椅子上,穿着开放前的很土气的衣服,翘着二郎腿对着我傻笑.我当时就给吓得周身发冷头皮阵阵发麻,连气都喘不出来了,然后"哇哇"地嚎叫一声拼命地爬上二楼我住的宿舍里,里面还有上白天班的班长在睡觉,我总算能平复我的情绪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呼吸,心脏跳动得厉害.我没敢再回到车间里就在宿舍里发呆.
   大概1点钟,我表哥出车回来,打开门见我脸青唇白就问我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他比我更怕鬼就没说出来,只提出下楼去锅炉房打水洗耳恭听澡,他也就答应了.
   我们来回都要经过楼梯间,我紧紧地跟在表哥身后,不敢看楼梯间一眼.
   洗漱完毕,表哥搬了凳子坐在门口走廊上看书,我就到只有一墙之隔的电视房看电视.可恶的表哥要睡觉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就让我在半夜里一个人坐在诺大的电视房里耗时间.
   本身经过一两个小时前楼梯间那事后我还是惊魂未定,此时电视房的孤寂更教我不安,忽然,从电视房的阳台的已经废弃封住的洗手间里传来冲水声,然后,一阵脚步声从阳台转到屋内.
   我的心猛地抽搐,身子立刻站了起来,这时,日光灯开始闪动,可不是电影里像接触不良一样地闪动,而是开了关,关了又开很有节奏地闪动,我为了使自己镇定就走到门口,想试试开关是不是出了问题.手还没碰到开头,灯就已经正常地亮着.
   但是,我听到"哼哼"一声,像是有人在冷笑,接着电视在不断地跳台,天啊,从我进来这家工厂之前这台电视的遥控器就不知下落,我打死都不相信此时跳台是电视故障的一种表现,那有如此地巧合,那楼梯间女人的笑,那废旧洗手间的动静,那阳台的脚步声,那灯光``````
   我还没来得急害怕就把转过去看电视机,赫然看见电视正常了,没有跳台了,但荧幕上没有别的画面,只有声音调节器在活动,大声,小声,大声,小声,自己跳个不停.
   我知道自己快吓哭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或是被吓傻,我竟还一个箭步过去把电视一关头也不回地跑回宿舍.
   宿舍里,隔壁班班长和表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只有我,瘫坐在凳子上,满脸冷汗,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以上两件事貌似无直接关系,但后来有懂玄学的人告诉我,那天傍晚的遭遇事实上已经犯阴冲煞导致时运过低,才会有了半夜里撞见不该撞见的东西.
  @lover下个夏天 2011-7-21 0:50:00
    好看的啦!期待更新。。貌似广州那边的鬼好多都是厉鬼的。。弱弱的问下。还有僵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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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厉害怎会知道我住在广州?广州也是好多鬼灵异事件,闹得最出名的不外就是过去的广昌隆和现在的荔湾广场。我的计划内也会写有许多发生在广州的灵异,不过真没僵尸,这玩意现在最多是躺在南越王博物馆里.谢谢支持!!
  十三(婴灵)
   傍晚,张富下班回家,曾淑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肿得有如水桶的腿想给到厨房给丈夫做饭.
   张富赶紧跑过去搀住她.
   "不用了,我下班回来被同事硬拉着去吃了砂锅粥,还打包了一些回来给你."
   "哦.那我帮你拿衣服,你洗澡去."
   "不了,你还是坐着吧,不要随便走动,这些事我自己动手就行,你还是把粥给吃了吧."丈夫边说边把粥盛好放到太太面前,"我跟亲友们讨论过了,要不咱们到省城医院看看,这病总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顺便也好到省城走走散散心."
   曾淑琴没表示异议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鲜虾螃蟹粥,门铃这时响起.
   开了门,是物管处的老谢,上来送业主大会通知书.他同张富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只是他目前一直停留在曾淑琴臃肿的小腿上.
   "快一个月了,还查不出病因,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她就痛得不行."张富无奈地对老谢说.
   "是这样啊,我知道金凤坛有个老中医还挺有手段的,要不你跟我下去物管处拿他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说着,老谢站起了身子.
   张富跟着老谢下楼,拿了老中医的联系方式,刚转身要离开,老谢叫住了他.
   "我说你家什么时候来客人了,看来是个新面孔哦,是侄女还是外甥女,跟你太太关应该很亲密."
   "啊,你也看见了."张富有些诧异,下意识地翻弄手中的纸片,"你看见她在做什么了吗?"
   "看见了,不过好像`````"老谢有些犹豫,最后吐了一口气还是直说."小女孩好像智商有些问题,她干吗一直抱着你太太的腿一刻也下放松,又干吗不时对着你俩傻笑."
   张富听了老谢说的话苍白着脸有些不知所措,慢慢地蹲在地上,老谢掏出烟给他递上了一根,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站累了."张富木然地说,"老谢,你别对我太太说这事,她忌讳别人谈论的的那个小女孩的智商和行为."
   "哦,好的,我不再提起就是了."老谢顺从地回答.
   凌晨2点,张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身到阳台烟了几口烟.
   刚想返回房,一转身,一个15岁上下的女孩拉长着脸,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背后,他吓得倒吸一口气,对那女孩近似哀求地说:"你快走吧,别再纠缠我们了,那只是个意外,我们也不想的."
   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冷,我饿,我想回家."她啜泣着说,双眼流着红色的眼泪.
   "昨天我不是在楼下烧些香烛吗?"
   "被抢了,他们好多人我抢不过他们.爸爸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怎么回家,你要我怎么让你回家,难道你要我告诉你妈妈你死了但灵魂不息还在这个家呆着吗?"张富有些心烦意躁,"你先走吧,不许再伤害妈妈了,其它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哼!"女孩十分地不悦,跺跺脚向张富喊道:"我讨厌你凶巴巴的,我找我妈妈去."
   张富刚想制止,只见女孩跑进卧室里,接着传来他太太的呻吟.
   "怎么了,病又犯了吗?"张富跑到卧室,只见女孩紧紧地贴在太太的大腿上狠狠地瞪着自己.
   "给我拿个热水袋,我的腿冰冷刺骨."曾淑琴对丈夫说.
   张富拿了止痛药给太太服下又拿来热水袋敷在她的腿上,然后决绝地对曾淑琴说:"明天我们就去省城,一该也不拖了."
  
  接上面:
   一个月后.
   曾淑琴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景物从窗前掠过,海滨长廊,汕头的情侣街,绵长几公里的海岸线栽满金凤花,六月里金凤花开,每一棵的树冠上都星星点点宛若彩蝶飞舞,远远望去却又汇成火红的海洋.在海滨路靠礐石大桥的末端,就是汕头的老城区,曾淑琴的母亲就住在西堤码头的一栋居民楼里.她和丈夫刚从省城养好病回来,下了长途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这里看望母亲.
   来到楼下,曾淑琴让丈夫提着行李上楼,自己拿着几袋手信慢慢地跟在后面.
   "咦!有人在吗?"经过二楼时她见米婆婆家的大门虚掩就探头询问.
   这米婆婆之前在红砖楼一带卖过无米粿(水晶球)和各类潮州粿品,因为做出来的东西价格便宜且真材实料,尤其是无米粿清香柔软不淡不腻,能与潮州古城牌坊街上的几个老字号媲美,因此吸引远近众多回头客,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叫她米婆婆.同时她也是看着曾淑琴长大成人的,几十年的老邻居,曾淑琴对这位老人家也如亲生母亲一样地尊敬.
   只见屋内空无一物洗刷地干干净净,曾淑琴正呐闷不解就见米婆婆从光线暗淡的厨房慢慢地走过来向她招了招手.
   "米婆婆,你康复了吗,能下床走动我就放心了."曾淑琴亲热地挽住米婆婆的手臂,"怎么屋里的家具全都不见了,你这是要搬过去和你的子女同住还是在搞装修呢?"
   米婆婆却没有回答,只是抚着对方的头发,良久才对曾淑琴说:"你回来了就好,该处理的事就得马上去处理,别等到无法收拾就晚了."
   "婆婆你说的是什么事,我不明白."曾淑琴说着,从一堆手信中拿几同样交到米婆婆的手里.
   "债,是你欠下的债,该还的总需要还不能逃避."米婆婆说着走回厨房里,等曾淑琴跟上去的时候已消失不见.
   她讶异米婆婆近百岁人了行动还十分敏捷,又想起米婆婆说的两句话,觉到很奇怪,难道母亲欠了她什么东西,还是两个老邻居闹矛盾了.她转身上楼想弄清事情.
   到了母亲的房里,大家都坐在饭桌前,张富埋怨她让大家好等.
   "妈,你跟米婆婆吵嘴了吗?"曾淑琴顾不上吃饭直接问母亲.
   "没有啊,她病了好久你是知道的,到你去省城之前都是我在照看她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到她家里她对我说的话让我不得其解."
   "你在开玩笑吧."母亲像触了电一般站了起来,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除了张富,在场的其它人也都直勾勾地看着曾淑琴.
   曾淑琴不知大家为何如此大的反应说是:"是啊,我刚从她家出来的,还把几袋补品交给她呢.有不妥吗?"
   她母亲听她说完,倒是平静了些,坐回椅子上缓缓地告诉她:"没不妥,不过,半个月前米婆婆就走了,闭眼的那一该我还在她身边,上周做佛事我也有去她灵前看她,这米婆婆向来视你为己出,她是来和和你见一面的."
   说完,看着曾淑琴痛哭流涕.
   大家下了楼来到米婆婆的房子里,那一袋正整整齐齐放在窗棂上.曾淑琴不禁跟母亲和丈夫重复了米婆婆的翻话.
   母亲先是沉默良久,然后才对她说:"你米婆婆是来提醒你的,记得你刚结婚没多久就怀上的孩子吗,你们当时不顾我的劝阻把他打掉,现在只怕那孩子回来要找你讨个说法.几个月前张富跟我说这事我不相信还跟米婆婆提起过."
   没等曾淑琴明白缓过劲来,张富就接着讲母亲的话头讲下去.
   "几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出卧房,然后见到一个小女孩站在厕所门口,我当时会奇怪以为她走错了门就想把她送出去,谁知她告诉我她是十几年前被我们打掉的孩子,因为我们一直没给她供上灵牌,家里的祖先都不认她,后来说着说着她就走到卧室里抱着你的腿,天天都抱着你的腿,无论如何她就不肯离开这个家.第二天,你告诉我你也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与我完全一样.但是,后来天一黑,她就会回到家里,抱着你的腿,好在你看不到她,但你的腿病就因此而来."
   曾淑琴又是悲恸痛苦.
   当天,张富就请了师公做佛法,给孩子安了个牌位,让她认祖归宗并享用香火,一家这才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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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外(州官破风水)
   当年林大钦(明朝嘉靖年状元)还是个举人,到京城赴考,北方及中原一带的举子曾嘲笑他:"西鸟东飞,遍地凤凰难立足."谁料,林大钦虽貌不惊人却聪颖有加,便对道:"南龙北跃,满江鱼鳖尽低头."韩愈当年因得罪皇帝被流放外地,他在<<左迁至蓝关示侄子孙湘>>一诗中写有: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通过以上两则可见,潮州府乃至整个广东整个南方在以文治国的古代里都被视为南蛮之地文化沙漠.但事实并非如此,单说广东潮州一府,从韩愈治潮八月之后,唐朝到大清乾隆年间,潮州有史记载的进士是四百六十人(其中状元、榜眼、探花各一人,都是出自海阳县.),举人是六百九十九人(武状元二人,各出自海阳和揭阳),武举人是一千五百一十二人,据记载,在广东六大州府中名列第一.潮州古城内的太平路(现为中华历史文化名街,潮州境内原共有一百五十二多座牌坊)四十七座牌坊依次毗鳞,从石牌坊的内容可以看出自古至今除了有十位宰相来潮当官,当地还出过礼部尚书、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布政司、巡按、工部侍郎、户部侍郎等官员,名目繁多,而五品以下官员更是不计其数,以到有本地商人去到京城后回来对说:"到京城不会说北方方言(国语)没关系,因为"御街讲白话".白话,即潮州话.
   话说某年,一位在京城任职的官员刘龙图回乡休假.她的母亲是位目不识丁的妇女,因为看见新任的知府林监成出外办事欲回府衙,整支护送的队伍甚巨,好不威风,便嘲讽刘龙图道:"你在帝都侍服皇上,官做到一品,回乡时却只带了两件破衫裤,还不如小小的知府,你看人家出行时鸣锣开道,旌旗簇拥,那如你一般寒酸."
   那官员听后只是淡然一笑,"母亲大人要不相信我当了大官,那你明天早上可把我的朝服拿到官道上晒,看那知府有何反映."说完,继续喝他的工夫茶.
   第二天早上,那刘龙图的母亲果然不信儿子所说,便拿了朝服放在官道上晒.
   此时知府林监成的大轿正好经过,忽见前面有一大红色官袍挡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下轿跪倒在地.
   那愚蠢的妇人未见过此等场面,觉得十分害怕便跑回家中.
   林监成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跪得筋疲力尽膝盖破皮.恰好这时有两只狗在嘶咬打架,把放官袍的椅子撞倒,林监成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但他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见自己受了晒袍之辱但无奈官小职微无法修理刘龙图一家便恨起潮州的地灵人杰,最后想尽办法大破潮州风水,据说,全潮州府共有十几处"风水宝地"遭到破坏:
   (1)在西湖山上破坏山上石头,又以石刻方式在石头上限定潮人官员级别、官衔,让潮州少出官员,不再出高官。
   (2)在潮州“鲤鱼眼”建凤凰塔(涸溪塔),使“鲤鱼”被钉死,潮州不再出高官。
   (3)在桑浦山 “牛尾地”建玉简塔(牛屎塔),致“金牛”被钉死。
   (4)在桑浦山“金牛腹地开挖山涵,洒乌狗血开凿出“横陇径”(又称“风吹巷”)、把“金牛”斩成两截。
   (5)在揭阳黄旗山(今称黄岐山),挖掘山涵,洒乌狗血,开凿出“老鼠径”,“割破娘伞,斩断旗竿”,变成“有伞无柄,有旗无竿”。
   (6) 揭东地都凤鸣山(金交椅),以剑砍断“金交椅”两边,凤鸣山上留下两道八字形坑壑——八字崩坑,使潮州出不了皇帝。
   (7)揭东地都青屿山(青狮地),使用宝剑,看准狮喉刺去,青狮被刺死,一股甘泉涌出,成狮喉井。狮球石被削去一角。
   (8)在澄海,饶平,海阳交界的莲花山“凿井注灭通天烛.
   (9)澄海象山 “砌涵锁链叉象鼻”,使培育不出文武状元之才。
   (10)把澄海龟山“掘沟切断金龟头”, 使不长寿,居不安宁。
   (11)把澄海大小凤山“挖峡斩残双凤翼”,使难以阻挡海潮台风,频生灾害。
   (12) 澄海小莱芜(乖山)林监成先将三支铁尖担分别埋于乖头、乖脐、乖尾、后把银剪刀埋入乖鳃小莱芜山中(乖脐)流出血水。
   (13)饶平海山岛望儿山“猴子弹琴”石瑶琴猴形均被毁坏。
   (14)在南澳港仔畔与蛇地两村中间的地带,挖一口“九角井”,欲让这里的人“狗咬狗”,闹不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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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的建涸溪塔败潮州最广为人传.闻名遐迩的潮州八景其中一景"龙湫宝塔"说的便是这里,不过,败潮州的涸溪塔竟能成为八景也实在令人不解.
   再说说林监成,后来不知何故被削去官职,卷铺盖回乡之时有"神笔"之称的潮州画家李子长给他送来一幅画卷,并吩咐他要回到家乡后再打开.不料林监成向来都奢望能得到李子长,今日对方竟亲自送上心中好不欢喜.行程才到一半便在海中打开,却见一条青龙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就是没有画眼睛,他命人拿出笔墨轻轻一点,青龙骤然破纸而出,在海中掀起狂风大浪,这一船人也就葬身海底.
   今天与好友闲扯聊到当今日下人心不古,便想起这个民间故事.写这个故事不是吹嘘潮州地区出过多少圣贤(天下古城何其多,徽州古时有牌坊一千多座,江浙更是遍地英才,潮州与之相比实在自叹弗如),而是想想潮州能有上则典故证明潮州地区也曾是重视读书文风鼎盛,为何没引起潮人的骄傲,反倒每每听见人家说"潮汕人很会做生意"就特别自以为是了,悲哀啊,什么时候潮汕人介绍自己能自豪地说"饶宗颐饶大师是我同乡",那将是何等美事.
   夜深人静,胡乱涂鸦,不知所云也!!
  这是2008年发生在我两个同事的身上的真实经历,这两个同事都被肮脏东西骚扰,后来``````
   十四(风雨圣者羊城显灵)
   潮汕人向来崇奉神明,尤其在正月里,各乡各社的游神和赛社(摆神前)活动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由于受地域和历史的影响,整个潮州地区供奉的神明也都不同,多数为三山国王,玄天大帝,风雨圣者,妈祖,伯公,安济圣王等等说不完写不尽,这些神明都来头不小,威风凌凌.唯独风雨圣者(潮州人也称为雨仙爷)还是肉身之时是个农家小孩,因能观天测雨预知祸福而得神童之名.
   风雨圣者,原名孙道者,大宋乾道九年降生于潮州府揭阳县桃山都孙畔村.大宋淳熙十一年潮州大旱赤地千里,孙道者随兄进城,当时知府在开元寺内设坛求雨数天竟不能成.孙道者可怜百姓凄苦便跳上案台,举起竹笠朝天三扇,骤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知府上书朝廷,皇帝立即敕封孙道者,知府拿着圣旨来到孙畔村,孙道者因是仙人转世不愿接受人间爵位便跳上山顶钻入一棵百年樟树,众人来阻,只是把他束发的红线拿在手,孙道者消失不见.
   潮州人感恩孙道者,便将樟树锯下雕成他的模样世世代代香火供奉.所以,现在看到的风雨同圣者神像都是面无髯,头不戴冠,身不穿袍,脚不着靴,头上只盖着一顶尖头竹笠,光着脚丫,赤着身子,身上扎着一块红肚兜.
   潮安县金石镇大寨乡(十乡),到潮州汕头一带极有名气,为这个乡寨带来名气的正是大寨内大路顶上的"雨仙爷宫".大寨原是一个乡一分为十个自然村,每个村相隔十年主持一次灯首,这个村就有资格请雨仙爷的金身到乡里的神前供人朝拜,而其它乡只能以雨仙爷的画像顶替.同时每个乡都摆神前,最大规模的肯定是主持灯首的,游神队伍视乡村大小决定,一般在三千人以上,整个庆典下来单是烟花炮仗就得花去五百万元,别的不说,单说爆竹,10个人在左边绑,另10个人在右边烧,如此循环整夜不停,以至神前附近的鱼池要在此之前把鱼捞上来,不然到了这天就会被厚厚的炮仗纸弄得窒息.(写着写着有点跑题了,大家去我的相册看看吧,相片也不是太多!)
   这两件事发生在广州,我同事的身上.
   老胖在白云黄石路某小区买了套房子,他和妻子都是广州人.跟我成友好友之后,每次他老婆回娘家他就得拉我过去他家"陪睡".虽然是一个一间房,但我还是不习惯,他便哀求我说是恐怖片看多了一个人在家怕黑,我也就没好再推辞,反正我和他关系很好,经常一起看足球一起喝茶.
   直到有一晚,我的另一个同事安仔也一起到他家过夜,大概一点多两点钟,我在房间里的电脑前打"使命召唤",安仔在旁边看着并不断催我把电脑让给他用.我正在兴头上呢那能说停就停,就不理睬他,不怎么的他动作极快地跑到我背后的床上把被子套在头上全身包得紧紧的,我以为他生气了就喊了他几声,他回答说:"没事没事,我有点不舒服不上了.你玩你的吧,别太晚!"听他说话还有些颤抖,但此时我"战事"要紧便继续我的游戏.
   过不久,老胖又想拉我过去陪睡,我便叫上安仔,谁知安仔反映挺大一个劲地摆手,弄得老胖极为不悦.
   冷静下来后我把安仔拉到一边问明缘由,安仔才坦白:"那晚我看你玩电脑,突然见旁边的窗户上有白影幌动,我再看仔细,原来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色长袍脸上还罩着纱布.但我同时想到这是在七楼啊,那个女人不是会轻功就是个鬼,再观察个白衣女人,她贴在窗户的玻璃上往我们屋内看啊看,不一会就爬了进来,进来后还没从窗棂上下来就对我作了个凶相然后纵身一跳不见了.我像被下了定咒,动也动不了,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想跟你说但又怕吓到你,所以我就钻入被窝里."
   我一听完马上给了安仔一拳,这小子做人实在不厚道,碰上这种事竟然不跟我讲还说是怕吓到我,要是我被害了那怎办.
   安仔揉了揉被我打痛的地方接着说下去:"你知道我爸爸是公交车司机吧,他开的线路的总站刚好在老胖家的附近,我爸爸经常在开早班(广州早班车是6点钟,司机四点多就要到车站取车)时经过这一带,好多次见有白色人影从车前掠过,爸爸以为撞了人便下车查看,但什么都没有,问了车站的同事大家都说有过这种遭遇,其实,附近就是广州挺著名的"伊斯兰教徒墓园".你说我还敢去老胖家里过夜吗?"
  
  接上面:
   我把安仔的话转给了老胖听,他听后跳得跟猴子一样,跑过来捉住我的双臂大喊:"唔好讲,唔好讲,死啦死啦,我好惊啊."一会又拉着我坐下并说:"我知道你向来阳气足,在家里又天天拜菩萨,所以才要你到我家陪我.其实我本人就是撞见过一次才会怕的,但我不敢说给我老婆听,怕她吓破胆.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也是我老婆带着小孩回娘家,我回到家里已经有十一点多,一进家门就打开电视看西甲联赛,奇怪的是洗手间里竟传来花洒放水的声音,我跑过去看发觉里边有人便问是谁,里边就传来一阵笑声,我以为是我老婆中途回来便没探个究竟,过了有半个多小时里边还没洗完澡,我忍不住又过去敲门,里边又是一阵狂笑,而且是很凄厉的笑声,我一紧张就打开门冲进去,兄弟,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到花洒开着,水雾中一个女人披着湿潞潞对着我看,那蜡黄的脸上还挤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我惊叫一声拿东西就死命地扔她,她倒也不嗔,穿过我身边就飘出洗手间的透气窗,我当夜吓得没敢呆在家里,现在也是,要不我老婆一回娘家我就得让你陪我.
   听他说完我背脊阵阵发凉,但又有些气恼,敢情他是拉我做垫背的?
   气归气,他要我帮他想想法子解决,可我又不是师公也没有法力,我也没辙啊,后来我从家里带了两张灵符,一张是要贴在墙上的风雨圣者神像符,一张是挂在身上的风雨圣者保身灵符给他,并教了他方法.
   第二天这小子带着黑眼圈回到办公室,还一个劲地打哈欠.我立马问他什么情况,他说:"我按你的方法把符贴在厅里,另一张就放在钱包中,睡到半夜,我老婆把我叫醒,我侧耳细听是你们之前睡过的客房传来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撞玻璃发出"嘭嘭嘭"的响声,同时混合着不情愿的呻吟声,我和我老婆赶紧起身查看,原来客房的窗户裂成碎片,玻璃上,还挂着几缕长长的发丝.
   最后他问我这魑魅魍魉到底除去没有,我只能告诉他风雨圣者能保潮汕岂保不得你一家.再后来也真没听他说过在家里看到肮脏的东西,只不过,他的运气还是一样地倒霉.
  还有另一个同事的“际遇”没写,现在是半夜了,我写得一身冷汗,明天白天再补。
  还会再写一篇同样是这个老胖认识我之前的鬼事-"出租屋",我现在不敢想!!
  不好意思了!!
  (补上昨晚写的"风雨圣者羊城显灵")
   接着说说另一个同事,他是粤西人,长得浓眉大耳,说一口带着粤西腔的广东话而且声音特别大还爱爆粗口.这小子原住在远景路,回单位只要一路公交车可到,平时他上班虽算不上勤快但还是守纪律,迟到的次数比我少多了,可是最近几天他不止上班迟到还爱发呆,关心他几句他还会对你咆哮,大家只好不去招惹这个火药桶.基于如此性格,我们暂且称呼他为"老粗"吧.
   这天午休,办公室里只剩我和安仔,我们趴在桌上睡觉,安仔的电话这时响起,是老粗打过来的,要安仔帮他向单位请几天假,安仔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才坦白:"这几日黑(运气差)到贴地."然后他把我们约到单位附近的茶餐厅.
   他一脸憔悴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看着他形如枯槁人如走尸地样子我们大吃一惊.他连喝了几杯清茶后就慢慢对我们讲:"在上一周,我下班回家,刚拐进巷子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惊叫声,我转过身,只见一个中年妇倒在血汨中,再细看原来是附近水果档的老板娘,不知为了何事从高楼上纵身一跃变成自由落体.我很庆幸自己走快了几步没跟着遭殃,出于人道我打电话报警又召来白车,医生抢救了一会就告诉警察叫黑车行了,送医院也没用.我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听到这话感到生命的无常和生生存的无柰,就走近前看了看她那行没有合上失去光采的眼睛,说了句‘真系好惨,简就没左条命,太唔应该啦.’一个警员站在我身后听了我这话走过来拍拍我肩膀不要乱讲话,我耸耸肩就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个夜里,我睡觉时老感觉有人进入我的房间,我打开台灯却又什么都没有,等我再睡下又感觉有人贴近我的脸往我的眼睛里吹冷风,这才让我睡不安稳白天上班没精神的原因.但你们知道我向来大胆,又不信鬼神一类的,也就没在意,直到昨夜``````"
   说到这里,他的额头飙出冷汗,泪水和鼻涕不断流出,看得出,他不是在哭,是给吓的.
   "直到昨夜我特意留着灯睡觉,想看看到底是老鼠还是流浪猫跑来我家里觅食.就在我快入睡时,一个女人也就是那天跳楼死掉的那个老板娘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直接坐到我的床上,她腊黄的脸染满已经发黑的血.我想跑想喊叫但是我动也动不了,只能躺着.她也没怎么样就是对着我看,整整看了我一个晚上,到了后半夜,她竟然靠近我贴在我额头上,然后像婴儿一样地哭,我感觉得很冷,尤其是和她接触的地方,更冷得让我发抖,再后来我就不睡人事了.当我再醒来时已是十点多,我颤栗地爬下床发现床头的地板上有一堆纸灰还有几张没化掉的纸钱,屋里的空气更是阵阵腥臭.我还没来得及洗漱就接到母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爸爸昨晚害了病,头整整痛了一个晚上,这会已送到县医院里,我这才要让安仔替我请假."
   听他说完我和安仔感到很不可思议,接着,他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米白的没有任何图案的方纸,说是在地板上发现的就是这种纸钱.我一看吓得大声尖叫,这是人家出殡时撒给小鬼的买路钱,潮州与广州并无样式上的区别所以我认得,老粗怎能带在身上,于是让他赶紧烧了.
   我曾看过香港的玄学大师说在坠楼或车祸等等的案发现场,不可靠得太近,不能直视死者的眼睛,思想更不能与死者的灵魂有直接的交集,也不能在现场说好可怜好可惜一类的话,因为非正常死亡的亡灵怨气与冤气都很大.
   老粗最后问我和安仔怎么办,我想了想问他屋子里有没有供奉那一位神明,他摇摇头说:"你们都知道了,我之前一直不信这些."
   安仔这时想起老胖的事就让我再请两张风雨圣者的灵符给老粗,我没拒绝就让他同我回家请符.
   等他从老家回到广州后,他约了我和安仔一同去他家看看.当他打开门,我们惊诧地看着,屋子里一地的纸钱和纸灰,像是有人在里边办过丧事一样,离大门最近的一块地板上还有一滩干涸了的黑血.
   老粗之后告诉我,那个亡灵真的再没来过,但是他经过巷子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十五(看戏)
   龙湖古寨已是连续三夜大灰埕上做潮州铁枝木偶,看的人不多,这年头家家户户有电视,谁还愿冒着寒风看早已能唱上好几段的潮剧.
   文婆婆晚饭后抱着小孙子出来透透气散步步,经过灰埕小孙子执意奶奶停下来看人家做戏:"阿嬷阿嬷,前面有好多人好热闹,我也想过去."
   文婆婆看了看,那有好多人,也就村里边几个好下棋的老头儿躲在戏棚下拼杀,埕上也不过三三两两个小屁孩在互相追逐.
   小孙子拉着她走到戏棚前,看了好久才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一边望了望台上看不懂的潮剧一边低着头像是跟谁讨论什么.过了好一会,文婆婆在他身边坐下告诉他天黑了,天气又冷,看戏的人都走光了.
   她小孙子说:"不,全部人都没走呢,他们都不说话."然后他要指了指文婆婆旁边的位置:"阿嬷他要拿东西给你."
   文婆婆顺势一看一个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老头笑咪咪地看着他,还挥了挥手中的鸡块轻轻地说:"鸡肉好食,过好食."
   文婆婆吓了一跳就问他:"你这阿伯从那里来的,之前在寨内都没见过你的?"
   老头呵呵一笑说:"我住在龙湖长时间长着呢,只是几年前死后我就住在山后(埋死人的地方),老是排不到时日投胎,我就跑出来看看戏."
   文婆婆听后再看看老头,面无血色,穿着寿衣,身上还散发腐臭问,不禁心内一惊知道自己遇到什么,赶紧抱着小孙子快步地离开.
   跑了好一会儿她才慢下来喘气,趴在她肩上的小孙子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还一个劲地蹬腿,大喊着:"阿嬷阿嬷快点跑,后面那个人要咬我."
   文婆婆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十六(出租屋)
   老胖好几年前在广州西华路经营酒吧,生意倒还过得去,只是昂贵的铺租和巨大的支出让他的盈利所剩无几,才不到两年,政府就要对酒吧的所在地段进行整改,他只得在朋友大炮的劝说下到佛山南海合开了另一家新酒吧。
   新酒吧的地点确定后就开始进行装修,在与同时老胖和大炮就在离酒吧不离的地方租了套二房一,这是一幢挺有历史的楼房,楼龄不下50年,简直可以申请成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房屋内的隔局和装饰明显是后来房东请人处理的,整体来讲还算卫生,就是光线不足,最让不舒服的是一打开房门就是一面大大的镜子,可以想象,你出入时门口的镜子里有另一个人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那是多么难堪.
   各处乡村各处例吧,老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租金不贵,再说长住的也就两个大男人.
   住了半个多月倒没什么异常,就是大炮老向自己抱怨一进这房自己就犯迷糊,老胖只能揶揄他酒喝过量了.
   老胖的妻子廖谊留在广州上班,趁着节假日就带着宝宝来到佛山跟丈夫相聚.
   车舟颠簸又兴奋地游览一个下午,晚饭后,疲倦不知不觉袭扰了廖谊。走进丈夫租下的旧洋楼,廖谊感觉有几分莫名的压抑,这里虽称不上是破败,却让人心绪不宁,晕暗的光线,仄陡的爬梯,潮湿的空气……
   “有没有搞错,大门竟然漆成血红色的,实在让人不自在。”廖谊看着丈夫打开门,挑剔地抱怨。“哇,这个更离谱,那有把镜子装在门口的,这可太不吉利了。”
   “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啊,或许是上个租客自己安上的,说不定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还是个注重外表的上班族,每天清早匆匆忙忙出门,关门前还不忘在镜子前臭美一番,多方便啊。” 老胖嘲笑的说。
   “咦!”廖谊好奇地指了指对面的另一户,只见大门紧锁,不过这大门却是铁栏栅门,木门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厚厚的水泥墙。
   “没人住的。”老胖停止手中的动作,给廖谊解释道,“第一天在看房子的时候我也问过房东,人家可能觉得我多事,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只是说去年就搬走了,之后有段时间没租出去,再后来也没足够的钱搞装修,干脆就把门也封住了。”
   “那你也不问清楚人家干吗搬走吗,这楼房看得我惶恐不安的,还怎么住下去吗,还有吗,你看那铁栏栅门插着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
   "柳枝啊,前几天不是七月十四吗?"
   "哦,那这对面门面也搞得太另类了,别人都是插个一两支,他这里可是几着不多把整颗柳树给搬到这里来了."
   老胖没再理会这些只是催了廖谊进门.
   安顿好妻儿后老胖就返回了酒吧. 廖谊见儿子睡得安稳就到洗手间洗漱,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自己疲惫的面容,突然,镜子里有个人影走过,像是一个老太婆,停下来站到自己的身后,两人的眼神在镜子里互相凝视. 廖谊吓得扔下杯子,就这瞬即那人消失不见.这时宝宝醒了,大声地啼哭, 廖谊跑过去看,只见宝宝一脸的虚汗,眼睛直勾勾看着门口,越哭越凶.再摸摸他的身体正热得发烫.
   这几天妻子老说这房子不干净不能住人,儿子又发着高烧,还在医院打吊针,搞得老胖心烦意乱的,还有那个死大炮,好几天了连个踪影都看不见.
   他暗自埋怨间,忽见大炮走了进来.还未等他开口大炮就摆摆手说:"兄弟,我知道你生气,但你听我说完先.那房子不能住了,从住进去时就感到很不妥,我睡觉向来连身都不翻一下,可现在我第二天睡来就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前几天夜里我回去拿电池,走到门口刚想开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喂’地一声叫我,我回头看了看,对面本来是用水泥封住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房门,叫我的是一个老太婆,我往她屋内瞧了瞧,里边还有一对父子一样的男人坐在地上吃饭.我当时就吓得跑回酒吧,可是这还未了,只要我一低下头只要我闭上眼睛我就感觉那个老太婆站在我身边昂着头对着我看.我实在怕得不行又不好跟你说怕吓了你家人,我就只能跑到寺庙前面过夜,到了白天我再开间旅馆睡觉.刚才回酒吧前,我壮着胆走回房子那里,我犹豫了好久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不敢上去啊,正想着离开,那个矮个子的老太婆就从楼梯出现还叫我到她家吃饭."
   大炮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喝着酒,酒能壮胆.
   老胖知道了这事再回想妻子廖谊说的话还有儿子的表现,当即作了决定:今晚不再回房子,明天找房东退房.
   第二天,老胖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房东一脸惶恐地打断了他:"好的.你们要退房我没意见,压金和租金我一分不剩地还给你们,不过这事你们不要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
   后来经不住他们的追问,房东才说那间屋子本来租住着一家三口,都是外省过来的,一个寒冬里在屋里烧煤炭取暖又不注意透风一家就中毒死了,之后租下这间屋子的人都坚持不到三天就喊退房.
  
  @hhynecc 2011-7-24 23:49:00
    楼主说的黄石路是不是新市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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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得太多了!!!是啊,那里有座外族坟墓,门口还有一个公交车站,那一带的灵异事件多过银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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