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啊!敌人啊!”于班长惊讶地喊一声,随即开车冲了出去,绕过前面车,接着是第八辆、第七辆……就在这时,耳边传出几声枪响。龚剑诚耳边空气都震颤起来,枪声将披上一层薄雪的杉林惊动,那分外鲜明的一株株耸立在雪地的松林,出现了几点白雾,那是子弹出膛后的硝烟,随即雪纱从树枝上滑落。伴随枪声的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龚剑诚眼前出现了他最担忧的一幕,停在原地的瞿连长的汽车成了几个变大的蛾子第一波袭击的目标,美军特战队员十分凌厉地射击,然后少尉冲到第一辆车前面十几米处,又举起枪,接连射击。
  龚剑诚的眼前探出一个个带血的烟雾,那是瞿连长和车上同志头部和胸部中弹时喷溅出去的血花,几乎就在四五秒内,第一辆车上的五名志愿军同志全部牺牲。
  几个白影接近汽车,随后飞身上去,将驾驶室两具尸体抛出车外山沟。此刻,龚剑诚生平第一次对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他刚才不走神,不去想于班长的口音和弟弟那么相似,不早点鸣枪示警,警告前面的同志,瞿连长可能就因为对方反击而立刻陷入回击状态,他就不会死!龚剑诚的眼睛里喷出火舌,也实在没想到这几个化装的特战队员会如此雷厉风行。莫名来由的敬畏和恐惧之感使他不寒而栗,他知道遇到了对手。他深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嘴里清清楚楚地说道:“我发誓干掉你们!”
  而此刻,第二辆、第三辆车上的志愿军战士还在发愣,由于这些特务出色伪装和凌厉攻击,运输连的战士包括一排长都被欺骗和震慑了。一排长最先醒悟过来,他见连长他们牺牲了,就大喊一声“消灭敌人”,即率领部下还击。可是,枪声响起的时候,美军特战队已经占据优势,且有掩体依托向后还击。第二辆车已熄火,一排长他们在车里没伸缩隐藏的余地,美军少尉和他的两个部下抬手两枪,朝一排长打了三枪,可怜的一排长壮志未酬,张着嘴巴,瞪着眼,身子歪了一下,就倒下了,他身边司机也中三弹牺牲。

  藏在车后的战士们开始凭借车挡板射击,但已无济于事,这伙武装的匪徒早就冲到车上,他们可不是来战斗的,而是逃脱。少尉亲自驾车,启动汽车后,将车开了出去。此时吴耕率领的特战队和警卫连的一排正从山上收缩包围圈。起初他们还以为山下来的志愿军运输队会截住特务,所以吴耕并没有直冲下去,而是率领大家朝西面的公路包围过去,以便堵截敌人的最后一个逃跑路线。
  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一把把白晃晃的刺刀从四面八方对准山下,战士们如狸猫一样奔跑,子弹带发出微弱刺耳的摩擦声。战士们喘着粗气,满身油汗,仿佛冲下去,就能全歼敌人。就在大家距离山下还有三百多米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枪声,起初是零星,随后如暴雨般倾盆大作,那是第二辆车后的四个战士、第三辆车上的全体战士对第一辆车射击的声音。
  就在敌人要逃跑的千钧一发的时刻,东方天际苍穹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鸣,由于天气寒冷,美军出动的五架战斗机分前三后二两个波次掩护低空飞行的两架直升机的轰鸣声在空中划过,犹如几个黑色蚕茧被拉扯出了缫丝,死神在沸流江上空已开始织布,而志愿军的军车就在路上,致命打击随后就到,一切都在悄然进行。
  龚剑诚原本是为捉一个俘虏,这样立功也好和崔忠浩滞留君子里,再到志愿军首长那里“求助”,或者找机会逃跑,他的北方之行就可以顺利结束,可现在,他和崔忠浩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龚剑诚的第六感觉相当好,虽然此刻飞机距离这里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可他听到了那种恐怖的航空发动机划破天空的声音。
  瞿连长的第一辆和一排长的第二辆车受到致命袭击,这时候如果不挺身而出,这个连就可能全军覆没了。龚剑诚突然从车上举起手,对路过汽车大喊:“敌机来了!把车开林子里!”
  这一声震醒了所有车上的战士,他们还打算增援前面,去和敌人战斗。但龚剑诚的提醒,才让大家惊出一身汗。车队立刻发动汽车,各自朝附近山沟冲过去,此刻他们都听到了撕裂空气的飞机轰鸣声,所以动作十分迅速。
  战士们顾不上那几个敌人了,汽车是运输兵的生命,保卫汽车就是使命。战士们都受过训练,血与火的战场也锻炼了他们驾车技能,几乎在不到一分钟内,这些汽车就发动起来,接着挑头直奔附近的林子,尽管有两辆车差点栽进沟里,但志愿军英雄司机们还是用娴熟的技巧将车摆平,然后在敌机到来之前冲到了树林边隐藏起来。一排长虽然牺牲了,但勇敢机智的那辆车的战士跳进驾驶室,推开牺牲排长,把车也开走了。
  @ptuantuan 2787楼 2014-07-18 19:23:57
  连夜看贴,忍不住在这要回复了!没有真正的 历史 ,真的是我们现在的悲哀!伟大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先烈!不管是在朝鲜战场还是抗日战场,不管是国军还是共军,在抗击外敌,以及涉及重大关键点上爆发出的精神就是真正华夏精神!谁说涯门之后无中华?!!!
  感谢楼主,以深厚的功力和努力不懈的付出让我们能真正见到这段 历史 !
  不知有否考虑去香港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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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团兄好,感谢您的真诚鼓励,我虽然艰苦一些但为了后人不那么艰苦地寻找抗美援朝真相,付出点也是一种快乐,奉献是自夸了,但我确实用心写了这个东西,已经筹集多年。至于香港,暂时没门路,也不想了。志愿军是中华儿女,我跑去香港出版这本书,寒心。等待吧,我希望……
  这里是山北坡,茂密的树林被白雪覆盖,但由于山林很密,北坡裸露在雪野外的松树林藏几辆车,如果不仔细看,是不容易识别的。战斗机从南面飞来,主要关注沸流江流域有无我军战斗人员,且等待中情局分队集中在X17地,所以飞行员并未看到山北的这些刚刚隐藏在林子里的多辆汽车。飞过的时候,没发觉大汽车队,倒看见有两辆车在路边,就是此时开始启动的被劫持的瞿连长的头车,和龚剑诚所在,由于班长驾驶的尾车。

  于班长的车开的很慢,龚剑诚让这车上的战士们跳车,战士们连滚带爬冲向树林防空。就在这时,美军航空队的战斗机就降临了。飞机投下四枚炸弹,都扔到了山里。但一串串威力极大的子弹扫过了公路,将龚剑诚这辆车的蓬顶和侧面木挡板打碎,龚剑诚和崔忠浩躲过一劫。不过这辆苏联老汽车顷刻间就成了光秃秃平板车,所幸没有打中发动机,只打破一个双轮的后轮胎中的内侧的一个。
  “于班长,追敌人!”龚剑诚一边喊,一边和崔忠浩举枪朝前方射击。前面的车刚才侥幸因为车速快而逃离。但他们随即遭到了从山上扑下来的吴耕的特勤队的攻击,副驾驶座位的一个特工被打死,但是少尉开着车继续飞奔。
  于班长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两车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一前一后追逐。美军三架战斗机俯冲后飞了过去,在很远的天空转弯,就要飞回来做第二次扫射,这一次他们会矫正目标,龚剑诚他们和前面的车都将被打成筛子。飞机到达前,也就还有两分钟的时间,美军少尉已经不顾生死,只求将车开出危险地区,然后就可以逃向前面的山区。他在加速,于班长也在加速。不过于班长熟练苏式汽车的性能,加上车后的挡板和篷布都不见了,车重见轻,阻力减少,他的车很快就赶上了少尉的那一辆。龚剑诚将枪支扔给了崔忠浩,然后在两车交错的瞬间,腾空飞起,手却像猛虎下山时的虎爪一样,落到对方的车篷顶,随即抓住车帮,稳稳向下一剁脚,接着就是扫堂腿。
  @人是利益动物 2810楼 2014-07-19 12:56:57
  太惊险了。拍成电视剧,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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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兄辛苦了!若真有那天,我一定请您看首映式!如果我能得到门票的话!或许猴年马月了……但总有个念想。
  初伏,我这破电脑就烧坏了主板,修了一中午。自己鼓捣,将就备件用。
  龚剑诚虽没有秋风弟弟的一身凌厉武功,但小时候,两人父亲都是东北军的军官,教子很严,在军校父辈都是武术好手,尤其秋风的父亲更是得到武术真传,因而,两个孩子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龚剑诚喜欢读书,对拳脚不上心,但毕竟从叔叔那里学到了一些花拳绣腿的本领。纵然多年过去,龚剑诚时常用之强身健体,还有些看家本事,光腾空跳车后不受伤,身体不倾斜还能给对方致命一腿这一点,就超出美军特战队员的本事。
  龚剑诚腾跃而去,于班长将汽车猛地开了过去,超越了敌人的车。少尉只听车后有两声咕咚响动,还没反应过来,那时龚剑诚正将他的两个特工队员击倒。龚剑诚纵跃后,借助腿功,身如桅杆脚如船,伸缩如鞭势如澜。虽然没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千钧之力,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惯性,瞬间将对手撂倒。空降伏兵,让刚刚上车就遭到自家空军屠杀惊魂而定的两个特工魂飞魄散,就见一个黑影扑面袭来,他们毫无准备,即被龚剑诚扫堂腿划倒,龚剑诚借势用力一踹,将其中的大个子踉跄着的特战队员踹出挡板,笨重身体顷刻间摔出车外,折进了积雪覆盖的山沟。
  另外一个虽然倒下,但却反应敏捷。他刚要抽出匕首御敌,龚剑诚第二腿就到了。撂倒他之后,将其匕首压在腿下,龚剑诚忽然来个老猫上树,身子纵起,双臂死劲拧住对方的脖子,然后借助对方用力反抗的力量,轻轻一拧。不过力道不足,也没想用足,他希望这个家伙活着,所以借助对方的力量,将这特工顺手牵羊,逼迫到栏板边,然后飞起一腿,这家伙瞬间身体大挪移,只叫喊一声,就被踹到路边的树林,滚进沟里。

  少尉耳边传来了惨叫声,但反光镜一片酒红,他又不能回头,虽然他的手下都被龚剑诚掀下车,可他什么都没看见,因为旭日东升,镜中的雪愈发耀眼,晨曦像燃烧的火焰,从面向东方的反光镜折射到眼睛,他有点头晕目眩,忽然觉得在劫难逃。
  少尉想坐稳身子,灵巧躲避于班长那辆车,希望超越,但无济于事。他到如今开这种苏制车的时间也没超过一小时,那还是训练营的事了。就在他惊慌失措,想超越前车无果,内心郁闷之时,副驾驶室的门被打开,他正要从怀里拔手枪,一双铁钳般的双腿已从车窗外冲进来,龚剑诚下来后,瞬间就用一条腿猛踢少尉面门,少尉拼命把握方向盘,但还是被踢的满脸是血,顿时眼睛模糊,头晕脑胀,失去了方向感。
  风挡玻璃已被特工们射碎,因而龚剑诚得以抓住门框灵巧飞身进入驾驶室,汽车立即失控,少尉想反抗,但龚剑诚进来时已缴获被踹下车特工的匕首,立即横在右手用刀刃抵住了他的脖子。少尉感觉到匕首的冰冷,只要他动即刻见血封喉,他不敢动了。与此同时,于班长脚踏刹车,车速骤减,少尉这辆车猛地撞到了前面车后桥,咣当一声,少尉和龚剑诚两人都差点因为惯性冲出去。但龚剑诚立即踩到刹车,两车在相互咬合状态下双双挟进山根,立刻停下。少尉则因为头撞前方风挡的边铁框,头破血流,瞬间晕了,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被龚剑诚再次将匕首抵住了下颚。
  “缴枪不杀!”于班长和崔中尉都从车上跳下,拿起枪冲过来,对着少尉大喊。此时,后面追来的吴耕的特勤队员早已将第二个滚落山沟的特务擒住,虽然那家伙被摔得遍体鳞伤,但总归不碍性命之忧,不过第一个被踹下去的情况不妙,因上身首先触地,已经昏迷。吴耕让两个战士将其背到林子里,进一步观察伤情。因敌机迫近,吴耕命令大家分散隐蔽,然后带着几个战士朝龚剑诚的那辆车跑来。
  “没事!这小子成俘虏了!”龚剑诚将匕首扔了出去,崔忠浩接住,于班长对龚剑诚竖起大拇指。龚剑诚微笑擦擦汗,随即用力一扯,将晕乎乎的少尉从车里抻下来。
  “老崔,把他捆起来!”崔忠浩到此心里也落了地,没出大事就好,假如这个少尉死了,他也很不好过,担心这件事将来落个把柄,日后即使活着回到了汉城,也有口难辩。
  “老王,你真行!”崔忠浩对龚剑诚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绝对想不到龚剑诚这样凌厉,在特工这个行当里,会点拳脚不算出奇,可如此武艺高强他没见过,虽然自己的韩国柔道功夫不错,但能在运动的飞车上制服强敌,和龚剑诚相比,他的那点花架子把式简直不值一提。老于从车上拿出绳子,帮助崔中尉捆绑。但从他无比钦佩的眼神里,能看出于班长现在还似乎坠入梦里。
  “老王,你可不像汽车连排长啊!”于班长怀有诚挚的敬意说,“比侦察英雄都厉害!”
  龚剑诚没说话,因为他已听到了飞机引擎的声音,立即拉着俘虏,挥手朝老于和崔忠浩喊:“敌机回来了,快疏散!”
  “同志,快隐蔽!”身后追来的吴耕也对龚剑诚他们大喊。说话时,已经能看到美军战斗机的影子,几个人立即逃进山林岩石后,前后就相差十几秒,飞机的机关枪就扫射到路边的汽车。瞬间就击中第一辆车油箱,汽车爆燃起火,大火很快吞噬了后面相连的老于的车。气得老于狠狠抽了美军少尉两个巴掌。“都是你这狗特务,我怎么像首长交代!”
  少尉被抽脸,此刻也清醒多了,当他看到自己驾驭的汽车燃烧成火球,也感到后怕,如果刚才不是被擒,恐怕他已和这辆车一起,去见上帝了。他心头多少滚过一丝侥幸和感激,不由得看了龚剑诚一眼,从眼神可以看出,他是真服了。到现在,少尉只有乖乖认可做俘虏了。
  飞机围绕起火的汽车肆虐一番,但没恋战,而是朝山南面飞去。飞机走了,吴耕带人过来,龚剑诚主动和吴耕见面,并给他敬军礼,双方都不认识,龚剑诚、老于和吴耕都自我介绍。
  “我叫吴耕,801警卫部队副队长!”
  “我和老崔是运输连的,但和老于他们不是一块儿的!”龚剑诚黝黑的面孔涌现出对吴耕的尊敬,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多,但龚剑诚意识到这位901警卫部队的副队长级别不低,立即表现出基层战士的淳朴和爽直。“这几个鬼子,起初我们都以为是老百姓,还是警惕性不高。”龚剑诚自我检讨说。
  “这次多亏你们了,同志!”吴耕摇着头,非常诚恳地紧握龚剑诚的手说,“你的擒拿术,可不一般啊!”
  “我就是在家乡时学点拳脚,比一般战士激灵,没啥的,首长!”龚剑诚挠挠头,笑呵呵地谦逊说。老于过来也对吴耕说:“首长,老王当运输兵那可是糟蹋人才了,我看啊,他应该去侦察部队!”
  “是啊,我也觉得王同志是块好钢,你是哪个部队的?”
  龚剑诚立刻回答事先编排好的后勤部队番号的代号,以及自己所在某团的代号。吴耕略微熟悉,就点点头,拍拍龚剑诚的肩,欣赏地看着老于,然后笑着说:“好啊,这个战士我要了,等战斗结束,我给你们首长打电话,到我们801部队来吧!”
  “首长,我哪儿够格!”龚剑诚摸了下后脑勺,这才发现,手上有不少血。
  “够格!唉?老王,你受伤了?”吴耕关心地要看看,龚剑诚甩了下手,“是胳膊破皮了流的血,不碍事,敌人还没全部消灭,首长,我请求跟您一起战斗,反正我的连也打散了,等敌人全部消灭,我再回部队。”
  “是啊,现在沸流江北岸警卫部队还在肃清敌人,老王,这两位同志,”吴耕指了指崔忠浩和老于,“你们都非常勇敢,但任务很艰巨,保卫首长机关,我们的兵力有限。所以你们汽车连我临时借用,全部去围剿敌人!”
  @人是利益动物 2819楼 2014-07-19 15:00:12
  龚真会演,还能装纯朴和率直。
  将来拍剧,我推荐柳云龙。
  甚至楼主可以设法联系柳,看他能否把这部小说推荐给导演和制片人。
  毕竟抗日谍剧已经拍滥了,韩战谍剧还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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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兄,禁区啊……电视剧抗美援朝都禁播,这个直接对抗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电视还能上?韬光养晦……不会变。
  “服从安排!”老于和崔忠浩都敬军礼,尤其是老于,显得非常兴奋,做梦都想去前线部队打一仗,当运输兵老是挨炸,许多战士心里都窝着一口气。不过,当他看到燃烧的汽车,想起刚刚还活生生的瞿连长,鼻子一酸,眼睛就潮湿。
  “首长,我们连长还有几个同志,牺牲了……”
  “我知道了,你们连是好样的,如果不是你们,让这群狗特务逃出去,会严重威胁沸流江和城川郡后方的安全,他们是专门来破坏的。”吴耕深吸一口气,指着被擒的少尉,“这是一伙偷袭敌人,山那面还有一大股正在逃窜。”
  说完,他站在高处,对追过来的警卫连战士和特勤队骨干以及龚剑诚他们喊:“同志们,前面矿区就是指挥机关,首长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敌人来袭,化了装,人不少,但敌人低估了我们的保卫能力,现在,我以指挥员的名义,命令运输连同志和我们的警卫部队一起,全部上山,消灭残余的敌人,不让一个特务漏网!”
  @人是利益动物 2823楼 2014-07-19 15:11:26
  后面是否有个小问题:龚如果不和崔在一起,崔就可能使坏,别人没思想准备
  如果和崔一起,太积极的杀空降兵,崔回去就可能打小报告。
  不积极,自己就有危险。空降兵又不知龚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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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第三点呢……呵呵,崔也是苦大仇深的人……如今特别佩服龚剑诚
  志愿军振臂高呼,群情激奋,尤其是汽车连,听说敌人是冲首长机关来的,更加热血沸腾,纷纷举枪要求参战。龚剑诚他们就跟随吴耕和警卫连同志紧急出发,赶赴沸流江两岸,誓将敌人彻底消灭。

  这时一个特勤队的战士跑过来,将被击毙在山脚下的一个美军下士身上携带的通讯密码本交给吴耕。龚剑诚眼尖,立刻认出那小本子不是美国陆军的密码本,可能是中情局此次行动使用的通讯密码,但因战争时期美军通讯机关会对空军和地面作战行动进行统筹,所以这密本不可能只单单给中情局使用,和空军一定有接口,只要用心,就能从里面搞到美军作战密码体系的一些规律,他看看吴耕,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在考验吴耕对这小本子的敏感度。
  吴耕受过专业训练,当然懂得缴获这个密码本的重大意义,浓眉下的那双睿智的眼睛里闪烁出一缕神秘的不易察觉的喜悦之光,他谨慎地装在怀里,然后从身边警卫战士手中拿过短波无线电通话器,要通了戴靖远,激动地报告:“我是吴耕,北边逃跑敌人都解决了!我带回来一个运输连队参加战斗,还缴获了一只白兔子!”
  “白兔子”,谙熟密码暗语的龚剑诚偷偷一笑,蹦蹦跳跳的兔子,多像密电频率啊!无疑是指密电码,龚剑诚的眼角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他为我军缴获这种高级机密感到欣慰,也为能作为一名中国军人参加战斗而自豪,这次行动或许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经历,无论出于什么企图,他都暂时作为了志愿军的一员。想到这里,龚剑诚内心涌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激情,他用手握紧崔忠浩的手,暗示他要精神十足。
  崔忠浩此刻也俨然成了一名中国军人,起初的忐忑不安和罪恶感从脸上消失,到此,他相信了自己的这张脸,和志愿军无异,所以也很有信心地看了龚剑诚一眼。
  两人快步在前,但龚剑诚还是十分留心吴耕的通话,以此找到这次行动的指挥员的信息。吴耕汇报过之后,信心十足地等待对方指示。很快,听筒里传来几声爆炸的杂音,接着一个男中音快速回答。“干的好,老吴,你们赶快向沸流江12号地区靠拢,刚才遇到了敌人两架直升飞机,前方正战斗,敌人不会得逞,现在有一架受伤逃了,另外一架也飞过去了。但特务头子漏网,就藏在江边的山里,你要赶快!”
  “明白!”吴耕放下步话机,挥手指挥大家向山里进发。龚剑诚心里暗暗高兴,这说明中情局的特务还在附近,心里也踏实多了。

  积雪覆盖的山岭,战士们紧急行军。太阳升起来了,龚剑诚第一次以主人的姿态夹杂在这股朝气蓬勃的队伍里,比起长津湖噩梦般的日夜,龚剑诚忽然有一种跨越了世纪的感觉。仅仅不到一个月,朝鲜战争的局面就全然改观。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自豪和伟大。
  他再没有高于忧郁的飘零感,更加坚信,伟大的祖国会在战争中控制局面。尽管百年积弱,但这个伟大民族正处于洗雪国耻,蒸蒸日上的时代,志愿军一定能将美帝国主义赶出家门口,赶出三八线,和朝鲜人民一道,打到美帝国主义罢手。
  飘零感早已随着山谷升腾起来的雾气消散,阳光照耀在山岚之上,龚剑诚似乎第一次见到了朝鲜半岛的河山也有云蒸霞蔚的瑰丽景观。前方传来零星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战士们害怕赶不上战斗,都加快脚步,不顾一切地朝南山赶。
  胶底鞋,快速行军,这就是志愿军通用的作战语言,不用战斗歌曲助威,也不用指挥员用手枪挥舞指路,这些贫苦农民组成的军队,对大山寻路有一种天然的灵感。积雪在脚下发出嘎吱的声音,战士们口中呼出冷气,但没有一个人掉队。运输连的二排长和于班长在后面指挥战士跟住警卫连的脚步,很快,就攀越了小山峰,朝东南方向直插。


  沸流江边的告别

  历经艰险终于见到了曙光的龚剑诚,此刻忘记了疲倦,和崔忠浩勇敢地走在前面。这次意外加入的战斗,也使得崔中尉切身体会到了这支中国志愿部队和南朝鲜军大不相同。部队有坚定的纪律性和饱满的战斗热情,官兵平等,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和目标努力,这与南朝鲜军队中残存的日本武士道式的粗暴管理和不太适合本土部队的美军模式都有天壤之别。崔中尉的眼神由最初的渺茫变成了坚毅,他似乎看到了挣扎在迷途的自己,正在为一个模糊的信仰而陷入困顿。
  随着迷雾散去,他逐渐抬起头,第一次以一个自由人的眼眸眺望朝鲜山川大河。这里是他的祖宗之地,只是多年来沉重的枷锁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成为悲惨的本土奴隶,他的心头从未在这片美丽的山河中体会到一次自豪和荣耀。但如今,他忽然心扉洞开,在充满友谊的志愿军群体里,切身体会到了这支同样贫穷却不一样纪律和风气的部队带给朝鲜的新气象。
  崔忠浩走的很踏实,他感觉上司龚剑诚很神奇,这位中国人不单是蛟龙入海,关键是他浑身散发出的巨大的感染人的能量,这个人满腹策略,却谦逊入谷,遇事不慌,能充分融入伪装的角色,崔忠浩甚至都不觉他在伪装,仿佛他就是这支部队的一员,只是久违了才归队。崔忠浩对龚剑诚从服从变成了崇拜,如今他也成了出色的卧底,从九峰出发时还惴惴不安,但在一次主动性的追剿残匪的战斗后,崔忠浩就觉得这份胜利,似乎就应该有自己的份儿。遇事,他心安理得,豪情壮志,俨然成了这支部队的英雄,他为自己能表现出一个特工应有的水准自豪。
  环境造就人,其实对于崔忠浩来说,他并未觉得回到北方是一种罪恶。当年,他也是抗日战争时期的积极分子,一个爱国者,回到祖宗之地驱逐外来势力,天经地义。虽然这股势力不像日本侵略军那样霸占土地,屠杀他的人民,可作为军人,不应也没必要考虑中央情报局的此次行为有什么不妥。可是,他原来不喜欢考虑的东西,现在完全变了,他变得有思想。近一周与志愿军打交道的经历,造成了他思维的转化,就好比一个人长期生活在友善的环境里,他也会模仿出友善,会对任何人微笑一样,崔忠浩开始为他能活下来,亲眼目睹志愿军的军容而庆幸。
  他觉得和中国军人说话要比自己人亲的多,也轻松的多。中国军人对同志都有春天般的温暖和热情,而这些恰恰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崔忠浩从未收到冷遇,也从未受到无端的怀疑,遇到的战士都把他当做兄弟和战友,他甚至有点为自己的下作和欺骗行为感到可笑和一丝不安。
  烦恼烟消雾散,沸流江畔的枪声飘然入耳,崔忠浩不再觉得心悸,而是怡然自得。他巴不得希望那股残余被消灭,这样,他和龚少校也就踏实,也避免了因为他们参加了志愿军一方谋害中情局特工而受到军法惩罚,尽管这是出于自保,无奈之举,但这样被怀疑的结果是,早晚要在情报系统的大清洗中丧命,他不傻,龚剑诚也不会回去讲,一切都销声匿迹最好。崔忠浩坦然地朝前走,如同归家的路,他走的踏实而稳健。跟着龚剑诚,就有出息,以后找机会离开大同江畔,就凭他现在的伪装能力和对志愿军的了解,出入三八线都不是问题。
  崔忠浩随着龚剑诚走在战士们中间,特别留意部队是否有辱没朝鲜人民的言论,即便是打诨说笑,也能代表部队的思潮。可他没听到一句对朝鲜民族的蔑视语言,相反,这些可爱的中国人在谈论朝鲜经历时,都热情地称呼尊称,似乎把帮助朝鲜,打退外国侵略者当成了自己责任和义务,从这一点上说来,崔忠浩和他们的心是想通的,这些人是他的兄弟。
  电脑主板可能烧了,我去修理。今天不更新了。谢谢大家大热天来关照!
  @kittyxw 2841楼 2014-07-19 16:52:11
  顶楼主!文章看的我热血沸腾,也几度流泪,可能这跟同为东北人有关系吧。追看的第一部军事 历史 小说是金满的远征,这是第二部。从那些图片和地图截图就知道楼主在用心来写作,在尽量客观地还原一段 历史 ,也正是这些不浮夸的文字才更让人信服。对于那些脑残的抗日神剧,天晓得是怎么登上各电视台的,希望我们不会因这些神剧而麻痹了对手的实力。
  我姥爷也是参加过抗战和抗美援朝战争的,只可惜在我妈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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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因为我们同样有感受,我也曾在写的时候流泪。这么多年了,我们的屏幕还只是在电影频道才能看到上甘岭,英雄儿女,这些影响了一代人的好影片,如今再没有续集。而且抗日离谱剧满天飞的时候,我们却没有任何能力将剧情延伸到建国之后的战争。我不懂政治,但我知道,那些志愿军越来越少,而如您姥爷的英雄,更是各种原因早逝。抢救历史也好,弘扬正气也罢,我用半路出家的算不上文学的笔锋,坚持要写到抗美援朝结束。或许我手头有些资料,但有资料的人或许不会写。一起支持这个帖子,希望更多的人看到!
  崔忠浩不再关心什么美国人命运,美军指挥官那种装腔作势的号令,也只是遥远的咆哮,如同眼前那条蜿蜒大江,被冰封起来,成为他生命的年轮一个沟坎,甚至是眼睛刚刚痊愈的黑圈,就在上个月,他就曾经挨托德上尉的打,那天他喝醉了,对崔中尉没能从囚犯口中得到情报发怒,用审讯犯人的皮鞭狠狠抽了他,他的眼睛被鞭梢扫过,当夜就肿起很高,从未哭过的崔忠浩,那夜满眼是泪。
  美军对待韩国部队的官兵不平等,韩国自己人对自己人也变本加厉,崔忠浩受过诸多屈辱,挨过不少上司的打,这在南朝鲜下级军官和士兵中很常见。

  冰封在胸中的自由乐曲在奔放,曾经困在深渊的那颗心从囚禁状态苏醒,崔忠浩的眼睛里流泻出一个热血青年应该有的那份豪情。起初,他觉得应该压抑自己的这份张狂,但后来发现,龚剑诚和志愿军战士们融合的非常好,在来城川的路上都谈笑风生,自己反而更加坚定了充当一次真正的中国人的信心。
  @lingoboy 2846楼 2014-07-19 22:29:23
  @栖阳逐剑 这些小说有什么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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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利益动物 2848楼 2014-07-20 07:20:19
  各人观点可以不同。觉得没看头的可以不看。
  觉得不顺眼的评论,也可以视而不见。
  但我很喜欢,所以,还愿意猜测下一步的情节发展。
  现在我猜下一步的情节可以是:。
  赖斯被俘了。
  龚与李联系上了,克公同意龚以归原运输队名义顺路押送赖去关押地点,其实就是放跑他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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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别喜欢利益兄的积极参与和支持,谁都不是李克农,但我们可以追溯前辈的智慧,感受其运筹帷幄的博大精深。利益兄猜中了一大半,已经很了不起,毕竟两个人的头脑能有如此重合相当不易。赞一个!
  队伍很快越过山梁,紧急行军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在江边不远的一个山岗追上了戴靖远指挥的保卫部队。现在,敌情明朗,志司首长也调来了附近的志愿军野战部队,开始对沸流江南岸进行封锁,严防特工潜逃。
  龚剑诚和崔忠浩始终走在一起,从雾气沉沉的不熟悉的山地徘徊寻路,到豪情满怀冲下山坡,他们的每一步对于自己使命来说虽然说看不到什么曙光,但对于从此不再黑暗中躲藏而是光明正大的走路这一点来说,两个人都走出了一大步。
  战斗已经接近结束,沸流江白茫茫的江面由于冰封,看起来犹如一条冰冻的奶酪,此刻就能看见上面燃烧的一些飞机零件和残迹,显然,志愿军击落了受伤的那架直升飞机,机组人员不知去向。
  此时,杨朝山的警卫连也得到了野战部队的支援,人数锐增,大家分几个纵队,沿着高地向棱线以南搜索。白溪般的浓雾依然弥漫流泻于山下,偶尔还能听到枪声,但都是试探性的,几乎没有回应。山上天气晴朗,但是一点也看不见刚才曾经爆发过战斗,龚剑诚抬眼,瞥见了隐藏在松林上方的天线,从布置的数量看,这里肯定是重要指挥机关。
  @lingoboy 2846楼 2014-07-19 22:29:23
  @栖阳逐剑 这些小说有什么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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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解您的意思,作为小说,虚构的嘛,是没看头。不过您仔细看看,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因为我在文中有许多你见不到的资料,虚构?
  根据目测,志愿军的全部搜索兵力估计已达到两个营,因为五里以外的地方都能看到志愿军的搜山队,许多战士谨慎地在雾霭之中寻觅,虽然后来的人大多不知道实情,不过,敌特行动,在朝鲜后方已是人人喊打的代名词,纵然不是志愿军部队搜索,光动员当地的老百姓,也让赖斯的中情局残军在劫难逃了。

  时值早晨七点半左右。龚剑诚跟着吴耕,到达雾霭如汪洋大海一样弥漫的山下洼地,回头看,雾霭上方还是晴朗蔚蓝的天空。而他们已经和渔民一样,在雾的溪流中撒网。
  龚剑诚的队伍遇到了大部队,高处站着领导,正在指挥。忽然,他眼睛犹如马蜂蜇了一下,立刻转到他处。因为他见到了一个看似首长的军人,此人虽然正在指挥,但他的面孔对于龚剑诚来说,太熟悉了。
  眼前这些首长面容严峻,正和部下指点前方。他的部队枪支都很好,看起来弹药充足,大多是冲锋枪。吴耕跑过去,站在这个指挥员面前,简单叙述了一些经过。随后,吴耕和那个人指点了一下搜索方向,吴耕就跑回来,将龚剑诚他们带过去,与首长见面。
  眼前出现的这个干部模样的人身高一米八三左右,三十六七左右的年纪,平静的外表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烁烁放光,或许是因为目前战斗取得了阶段胜利,他的举止动作都带有决定性的豪迈的身体语言,但可以看得出来,他这样指挥大规模战斗的经验并不多。不过,当他聆听周围同志说话的时候,立刻就恢复了那种老练狡猾而又多疑的气质。似乎对任何事物包括人,都在投以默默无言的凝视后,目光随即画个问号。
  他身躯真的很高大,甚至比龚剑诚还要高,军帽上的树叶在晨风中起伏,让整个看起来不算魁梧但坚实有力的躯体犹如浮动在雾海中的青松,但还欠沉稳,比起龚剑诚心目中的那种咬定青山、身材矮小、却能经受住狂风暴雨的老油松还差那么一点点。
  @高能束 2840楼 2014-07-19 16:51:32
  
  楼主,这位有没有点林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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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演员童蕾吧?亮剑里的主角。漂亮到极致了,典雅修养也很够,就是面色略有忧郁,和林湘的有时候泼辣,看起来高傲狠毒而又古典的东方美差一点点。一家之言,大家发言呵!
  当龚剑诚跟随吴耕来到特勤队队长戴靖远身边的时候,只是一瞥,就让他完全想起了这个人的过去。心里猛然一缩,由于戴靖远处于朝阳的北面,龚剑诚的眼前眩晕了一下,虽然没有特别看清楚,但临近第一眼,他还是肯定了就是记忆里的那股人。心里翻腾开了,他最害怕见到熟人,可今天说什么也汇报不了了。
  这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龚剑诚做梦都想不到会在朝鲜前线见到他。所以愣住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为自己能否逃脱而担忧了。
  从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起,戴靖远就一直在敌人心脏地区活动,虽然那时候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甚至给外界看来,他还算是青帮的晚辈,但那时候的戴靖远就已是李克风安插在日军眼皮底下充任汪伪政府职务的天字号情报员了。
  戴靖远出身豪门,父亲和叔叔都是上海青帮大佬,经营鸦片馆、妓院、还有海上走私业务,戴靖远是在北京大学读书时被李克风吸收为中共党员的,从此,他就利用家族势力,为自己谋求了隐身职务,这一点他父亲和宗族的叔伯们到全国解放都不知道。
  戴靖远身兼两职,一方面是上海码头工人地下党的书记,同时有积极谋求在日军支持下的汪精卫政权的要职。虽然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十岁,但作为戴家公子,他风流倜傥,仗义疏财,又因为在上海和南京都有生意,所以公开露面的机会相对多些,龚剑诚由此认识他不足为奇。另外,还有一个特别原因。
  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时期,中共的谍报策略也主要针对日军。能在日本人那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而戴靖远和龚剑诚正是这方面出色的人员之一。但因为日军利用汪伪72号和原有的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叛徒,在日占区执行党的任务安全最难保证,往往一个计划执行,就是一项复杂工程,由不得李克风运筹帷幄,如解放战争时期那样可以挥毫泼墨,那时候李克风的地下党情报组织还很薄弱,算不上高效严密,正在发展阶段,因而内部出现叛徒的情况时有发生。

  
  戴靖远原型,上海滩某公子
  李克风执行党的指示搞某方面的情报,也非一蹴而就,成功和失败往往参半。所以,他往往双管齐下,利用手头资源,让其相互保护和监督,因为渠道限制,需要动员更多资源。龚剑诚也义不容辞。虽是蛰伏在军统内的间谍,但火烧眉毛的时候,也难免会让李克风调动去执行隐蔽特殊任务。这就出现一个问题,龚剑诚孤木难支,一个人根本无法独立完成某项任务,因此和当地地下党有业务牵连就在所难免,只是龚剑诚独立,从不和人见面。
  龚剑诚是李克风的王牌,也是党信任的有重要职务的情报员,所以他充分放权,让他知道一定层面的他经常保护的地下党组织上层领导人的内部情况,进而由他监督执行某项计划,这就要求他熟悉至少两组埋伏在上海和南京的地下党成员骨干的忠诚情况和家庭状况,其中就包括戴靖远领导的几个平行工人组织中的两支——而李克风之所以这样大胆放权,也是出于对龚剑诚信仰追求和才能的充分信任,所以龚剑诚能在幕后保护戴靖远,而对方却不知。
  当年龚剑诚受重庆方面资助,利用紧俏物资和日本人做生意。因而和日本总领馆和梅机关乃至宪兵司令部里的高层日军都有些私人来往,不要说日本人都是为大东亚圣战不遗余力,占领上海南京后,日军某些后方将校出现了腐败作风并不稀奇,他们以为中国已是日本帝国的一部分了,因而其家属们往往会利用军官丈夫和亲属的优势,在上海南京某些福利,乃至私利,纵然这些都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成是为日本圣战积蓄财务,但当黄澄澄的金条滚进腰包的时候,那些日本人是绝不会想到天皇的。
  越是上层人物,越可能不爱国,这句话不仅在中国,在日本也同样适用。暗地里走私一些贵重物资,这时候中国商人最为合适,因而龚剑诚便通过上海滩的青帮头目介绍,充当了日本人的买办和中间人,伺候日本主子高兴,自然好处破多,他们总要给龚剑诚一点便利,那就是会接触更多的日本高层,以便形成一个庞大的生意网络,拉下水的人越多越好,这是所有贪腐之人的座右铭。因而这种关系比起普通的恩情和收买都要牢靠的多,利益是把刀,毕竟有许多把柄在人手里,所以龚剑诚调入新三十八师别离华东之前,他在上海和南京是如鱼得水的。
  戴靖远,当时担任大洋船务局独立董事,兼任汪精卫“中华民国海军部”总务次长所属的负责水警稽查所物资调运处主任,也兼职中央海军学校辅导部次长,这都是虚衔,主要职责就是给汪精卫采买军舰所需物资,以及他的水警所需必要的武器。为此,戴靖远和威海卫、烟台、连云港基地队司令部以及海军练兵营的头面人物关系都很默契。

  
  汪伪政府的海军。左起为南京要港司令尹祚乾, 海军部长任援道, 汪精卫;
  最右为日本海军寺冈少将.
  当时日本人对汪精卫的海军控制很严,特别是在援助日舰方面,日本人对汪政权与伪满州国显然是有差别待遇,伪满州国的水上武力叫做“江上军”,但日本人还送了条旧式驱逐舰“海威”。汪政权名为正式的海军,但都是一些江南造船厂的小炮艇。日本人吝啬得连艘浅水炮舰都不肯给。汪精卫捉襟见肘,因而就在武器精良化上下功夫,在这方面,戴靖远当时化名“骆申”却给了他极大的帮助,通过自己的生意方便,给汪精卫的海军采购到了许多隐秘物资,深得汪精卫和周佛海的信任。
  后来,这些物资在日本投降前夕,大多落入江南我新四军游击队囊中,不过,因为戴靖远的出色伪装,直到光复前归队,他的大洋船务局董事的身份一直还在使用。内战爆发后,戴靖远被李克风秘密调离南方,去东北民主联军司令部,为东北局做情报和策反工作。被任命为东北二局局长,专门负责满洲的情报,因此龚剑诚认识戴靖远就不光是在江南了。
  龚剑诚和戴靖远也曾经打过照面,不过那是他的一个任务,暗地里帮助保护了戴靖远,这也是李克风单独交代的唯一一次惊险任务,戴靖远却对此全然不知。
  @栖阳逐剑 2014-07-20 10:34:28
  @kittyxw 2841楼 2014-07-19 16:52:11
  顶楼主!文章看的我热血沸腾,也几度流泪,可能这跟同为东北人有关系吧。追看的第一部军事 历史 小说是金满的远征,这是第二部。从那些图片和地图截图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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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ttyxw 2868楼 2014-07-20 12:59:19
  楼主加油!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历史 骗不了人,顶多是我们自欺欺人,现下已经有很多文章和影视剧作品还原部分抗战的真实 历史 了,部分肯定了gmd正面现场的作用,而广大群众也不再是一谈到抗日就只提gcd的好了,因为事情胜于雄辩嘛!相信再过若干年,楼主也不会为无处出版而犯愁了,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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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呵呵,我等待!关于抗日的事,习大在7事变纪念仪式已经让一位国军老兵和一位共军老兵共同左右,用意深刻。都是中国人。那个时期,毛主席也是很尊重蒋公,只是蒋介石没有坐江山的才能,光复后屁股还没坐稳就想着分家,重兵进攻张家口和延安,政治输了一筹。
  龚剑诚行事谨慎,从未和他说过话,也不知道戴靖远能否记得起自己,只是耳闻对方记忆力超群,虽然那时候龚剑诚在社交场合使用化名,身份也多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但这张曾经被日伪通缉的中共情报高手那张睿智的人物出现眼前,还是让龚剑诚心有余悸。
  他扫视戴靖远,已今非昔比,如今的戴靖远不再是那时候的贵族之气,锋芒毕露,英姿勃发,而是看起来老练而气盛,眉宇间杀气很足,只是那固有的城府和坚韧的神态没有变,若说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的眼睛看事物依旧那么含蓄,还多了几分严厉和霸道。
  戴靖远“也许”并不认识龚剑诚,起初在吴耕讲述他英雄事迹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打量,而是用首长对待普通战士一样的目光,欣赏和鼓励地看着他和身边的于班长他们。姿态也是微笑加赞许,这是首长的艺术,这样的姿态会让被表扬者感到无尚光荣。
  @栖阳逐剑 2857楼 2014-07-20 11:05:00
  @高能束 2840楼 2014-07-19 16:51:32

  楼主,这位有没有点林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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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演员童蕾吧?亮剑里的主角。漂亮到极致了,典雅修养也很够,就是面色略有忧郁,和林湘的有时候泼辣,看起来高傲狠毒而又古典的东方美差一点点。一家之言,大家发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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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能束 2866楼 2014-07-20 12:46:21
  楼主太厉害了。啥都知道啊!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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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过奖了,高能兄的眼光很独到,她确实有神秘感和高雅的气质,就怕我这书出版能上电视剧时,童小姐已经人到中年……唉
  不过,当吴耕高兴地拉龚剑诚近前一步时,对方的目光突然投过一丝深意的凝视。这让龚剑诚觉得既高兴也有点不安,因为戴靖远的目光盯住他的眼睛持续长达一秒,这对于一个情报“老江湖”来说,便如芒刺在背,意义非同寻常。从心理学的角度,这种意味深长的凝视除了一见钟情的恋人,一般对视是很少有这么长时间,甚至还这样执着的。龚剑诚仅仅和戴靖远对视零点零三秒,就赶紧将目光移开。他马上意识到,事情坏了,戴靖远的记忆力起了作用,他一定回忆着某个场合见到自己的印象,这对于长期潜伏敌后的战略级特工来说,基本就宣告了命运。可怕的一秒钟,相当于身份暴露,这让他感到莫名慌张。

  龚剑诚原来计划借助英雄身份,滞留在沸流江岸,然后找机会和崔忠浩逃脱,凭借他和老崔的隐身能力,加上现在更熟悉志愿军的组织结构和士气,即使过临津江、走过三八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现在,他必须修正这个冒险的打算,因为这双盯过无数双间谍特工的眼睛的双眸,此刻已经深不可测。不过,龚剑诚也感觉到,对方只是有一点回忆的架势,因为弄不准,才这样深看,所以自己还有机会暂时摆脱。他暗念和警告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让对方识破,否则那就不妙了。
  龚剑诚毫不怀疑戴靖远的反间谍能力,战争已经开打两个月,对于长期从事敌后情报战和对南满、东满和北满国民党特务秘密战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戴靖远来说,看穿龚剑诚的把戏只需时间和耐心,对方只要仔细询问运输队部队和首长的生活习惯,以及后勤部车辆分布和物资储运数据这些情况,龚剑诚就可能要露馅,毕竟他在南朝鲜,信息不灵,如果再让龚剑诚说出自己的连队是从鸭绿江哪个仓库取货,期间去没去过沈阳物资总站和某个代号的兵站,走的是哪条公路,过江时伤亡情况,这些只要出口,就会有纰漏,龚剑诚不会回答完毕就只好投降。
  为避免这样尴尬的局面出现,他只好装疯卖傻,嘴唇醇厚地撅了一下,如同一个经年不曾碰过白米白面的佃农,在忽然翻身解放的那天被请到饺子铺里开荤时嘴唇不敢沾牙的愚讷和感激一样,他拿出一副农民战士的爽直,拿出了那种没想到自己还受奖的局促,对首长颤抖地敬了个礼,然后他就傻笑,故作“假痴不癫”。
  但无论他怎样伪装自己,都掩饰不住对方面孔突然的忽然严峻和渐渐浮上的一层疑虑,戴靖远眼角边缘的睫毛在闪,龚剑诚知道他在确认什么,而且毫不回避。
  龚剑诚有几秒钟都忘记了自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高级侦察员了,长期在敌人那里潜伏,他甚至会主观地把自己当成与眼前志愿军格格不入的特务。只是,当他看到崔忠浩居然丝毫也不害怕,而且还蛮有信心地站在于班长和二排长他们中间,龚剑诚也有点恍惚了。
  他骂了一句自己,你担忧什么?想想真可笑,看崔忠浩,他一个南朝鲜特工都入乡随俗了,你龚剑诚在自己人地盘上,怎么倒刘姥姥进城了呢。现在见到李克风身边的人,应该高兴才对啊!要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可能离开情报体系,这个人也是自己将来奋斗的榜样啊……
  龚剑诚暗暗吸了一口气。抗日时期的“骆申”——代号“冷杉”的戴靖远就在眼前,看看人家!他钦佩又羡慕,暗自嗟叹:什么时候首长也让我回来啊……难道就这样让我潜伏到共产主义……
  龚剑诚多少暗自神伤,他厌倦了潜伏使命,但凡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谁不希望生活在阳光下呢,哪怕帝国主义的炮弹就在身边爆炸,一下子成烈士,至少他能获得一秒钟的自由空间。龚剑诚眨巴了几下眼睛,刚才还装傻,可现在,当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那一天的时候,内心涌起了酸楚,他的目光真的呆滞了。
  无缘以同志和战友身份和这位首长见面,龚剑诚心中五味杂陈。若戴靖远知道龚剑诚就是上海地下党情报工作的暗剑特工,至少三次保护过自己和组织的幕后同志,而眼前这位王排长就是他,不知道戴靖远会不会也会激动流泪。
  看到戴靖远,龚剑诚脑海里闪出一点点嫉妒和凄凉,也可以说是一丝的羡慕和无奈。若解放战争时期自己归队的话,东北二局局长就可能是自己了,他毫不怀疑首长会让自己去东北。若那样多好啊,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孤悬海外,看着潮起潮落,思念故乡却不得归隐。
  虽然龚剑诚对自己坚定的政治信仰无怨无悔,但谁愿意长期在魔窟里生活呢?在台湾,他几乎没有抬头看过落日,后来到了东京,更没有心情饱览什么富士山风光,当他和廖凯唐僧取经一样被运输机扔到战火纷飞的釜山机场,所见的不是妖魔鬼怪,就是可怜的百姓。什么时候能拥有戴靖远那种自由奔放的身份,能堂堂正正在战场上当一回指挥员呢……
  龚剑诚内心闪过三秒钟的迷茫,虽然他并不哀伤,但残酷的现实促使他不得不想。如果战争照这样打下去的话,他或许再也见不到祖国同志和亲人,即便活下来,一生都可能为回不到祖国而遗憾。当然,若能和苦难中度日的妻子栖居在海外什么地方,每日看着敌对国家的报纸上登载的关于中国的点滴消息,默默耗尽余生,也还算幸福。
  传出去的叫情报,给予自己的是孤独。龚剑诚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必须装出刚刚擒拿了敌人的朴实排长的豪迈吧,才不得不抬起头来,对周围的同志装作受表扬后特有的不安而憨笑。
  龚剑诚想等待这位熟悉的中共谍报前台先锋人物对自己的反应,如果戴靖远真识破了,那么,他只能走一次险,通过他传递自己需求,让戴靖远将自己恳求回到南方的信息传给李克风,有戴靖远帮助,事情会好办的多,自己也就能大雁南飞。
  @亦止于我 2878楼 2014-07-20 16:28:46
  楼主………………能不能多更新一点。。每天看那么一点 。。。。有点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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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每次更的少,也是因为这个帖子人气太少,大家基本不愿意说话。我也是无奈……又没有粉丝团助攻,,,但您的建议我会考虑!
  但是,他还是对迫不得已的打算而不安,就如同一个胸部有缺陷的美女绝不会轻易让人看到赤裸身体一样,龚剑诚保护自己的身份,如同保护身体的隐私。革命十几年,他从未主动在中国人面前暴露过身份,即使当年在新三十八师,都没对林湘说起过。只是到了南朝鲜,迫于环境严酷的生存压力,他才破例告诉了铁齿钢牙的李真娴,但这也是两码事,真娴总归是朝鲜人,对自己和中国的了解十分有限,即便真出了问题,他也能自己顶雷,不涉及别人,性质不一样。
  龚剑诚一直在“沉睡”,即便在解放战争最危急的时刻,他都很少提供国军战术情报给李克风,因而,对于戴靖远这位共产党颇负名望的侦察先锋来说,他不可能不知道龚剑诚这个人是保密局的大特务。不过他或许不能认识自己这张脸。
  不过记忆是不需要组织盖章就可保存的,戴靖远绝非等闲,龚剑诚对接下来的发展事态不可预测。他毫不怀疑,龚剑诚大名,应该上过满洲情报中枢——东北情报二局局长戴靖远要除掉的特务名单之首,谁让自己在一九四七年起就担任东北剿总保安处第二处的副处长呢。龚剑诚犹豫不决,七上八下,没想到自己站在阳光下,也有“罪恶”。
  潜伏,如同长期困在地牢里,无法分清醒和睡,梦幻与现实,如果说使命和任务是现实的话,那么助纣为虐的嚣张就是梦幻。卧底,就如同分不清的黑夜与白昼的蛇类,是一条眼镜王蛇,他唯一的感官就是第六感觉。一双看什么东西都灰暗的眼睛,退化了的四肢,绝不会留下走过的痕迹,每天都在窥视,都在守望,都在自我坚强,虽然牙齿里有那点毒液,但那根本就是最后的疯狂,一个情报员如果想到反击的时候,也是他自戕的开始。
  龚剑诚这条本应成为黑龙的英雄,如今被严酷的敌后环境冻掉了四肢,只能委曲求全地成为一条让不明真相的好人和知道一切的坏人张目切齿的冷血动物。他多么希望也成龙,也吐云吐雾,纵横九天,可他必须忍耐下去,成为一条阴暗的蛇。
  气候严寒了,还要蛰伏冬眠,以躲避严冬。只要一年里能咬上那么几口,吞掉一两个大猎物,就可以维持最低限度的体温和生命。但他终归是见不得天日的“毒蛇”,最害怕被人曝光,如果光天化日之下被围观,如果发生那种不幸,黑暗中潜伏的自己就再也没有价值和生命了。
  龚剑诚最担忧的情况出现了。戴靖远在听取了吴耕简单的战斗总结,并将英雄龚剑诚介绍给大家后,便走过来将龚剑诚上下看了个遍。
  “老王,你是运输五团的三连排长?”戴靖远深瞳里闪出一点不透明的光芒,虽然看起来还十分热情,并拿出了首长准备提升下属官职的姿态,但龚剑诚却十分紧张。他为防止不安情绪扩散,从而影响对方判断,就故意哆嗦了一下,然后把路上一直控制的袖子松开,血,立刻滴吧滴吧下来。戴靖远见到了,立刻皱眉,忽然觉得不该这个时刻问话。
  “老王同志,你伤怎么样?”戴靖远觉得自己走神了,马上过来看。
  “没事,首长,美国鬼子用匕首划的,可能……严重一些。”龚剑诚这不是撒谎,他的胳膊确实在和敌人搏斗时刮伤了。
  “叫卫生员!快给他包扎!”戴靖远马上回头让警卫员去找卫生兵。由于大敌当前,他也没心思对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人产生什么怀疑。人长的相似的很多,虽然戴靖远刚刚在脑海涌现出那点影子,他确实回忆起了在南京的某个宴会上,当时他是日本总领事邀请的客人,在南京伪政权海军部举办的一次新年酒会上,众多嘉宾里,他似乎见过眼前这个“老王”的影子,那时候龚剑诚只是一个日本人的跟班。
  戴靖远能回忆起这个片段,是因为那个和“老王”相似的人在宴会上,搞了一件很让他愤怒而无奈的事。当时正是日伪清乡运动的高潮期,每周都有新四军游击队和地下党被捕,其中一个叛徒曾经是戴靖远的部下,虽然没有见过代号“冷杉”的戴靖远,但他供出了下级情报联络点。
  戴靖远在宴会上得到了这个消息,一位担当酒保的日本共产党员冒着风险通知了戴靖远,南京地下党出了叛徒,整个江苏省的地下党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戴靖远当机立断,想立刻通知省委,转移几个重要交通站,避免人员进一步被捕。但就在他想要离开宴会,找个借口去处理这件十万火急敌情的当口,一个窈窕淑女穿着旗袍慢悠悠转到了他身边。
  女流二十出头,身材曼妙,黑亮的秀发上插着一个小小的梅花发卡,看起来像大学生,又犹如一个顽皮的舞女,眼神活灵活现,不过她看起来很害羞,但步履细碎,彬彬有礼,又似刚刚逃出家门的大小姐,忍俊不禁地来到戴靖远身边,面带笑容,想邀请他跳个舞,但从她并不狐媚的眼神看,这个丫头恐怕也是第一次邀请男人。
  @栖阳逐剑 2014-07-20 16:54:49
  龚剑诚最担忧的情况出现了。戴靖远在听取了吴耕简单的战斗总结,并将英雄龚剑诚介绍给大家后,便走过来将龚剑诚上下看了个遍。
  “老王,你是运输五团的三连排长?”戴靖远深瞳里闪出一点不透明的光芒,虽然看起来还十分热情,并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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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ttyxw 2884楼 2014-07-20 17:02:31
  好险~
  不过在这里被扣下谈话也是种福气,可以不用回敌人阵营了。只是如果因为自己人而暴露无法继续潜伏,太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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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剑诚必须回去,战争刚刚开始,他死也得死在南方……无语的潜伏啊
  弧光交错的时刻已过,宴会的日本主人请来东亚俱乐部海军乐队,因为德国和日本同盟,舞曲只能从德国作曲家中挑选,先是巴赫的小步舞曲。音乐起拍的时候,灯红酒绿的宴会厅开始出现成双成对的男女。但戴靖远根本不想跳舞,这个时候灯光昏暗,正是出去通知交通站转移的最佳时机,他刚要戴上礼帽,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凭空而来的娇女。戴靖远微笑示意让她找旁边的一个男人,可这位漂亮姑娘轻轻摇头,霸气十足地双手放在小腹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戴公子,听说您的舞在东亚俱乐部的比赛中获得过樱花奖!”舞女唇红齿白,说起话来燕语莺声,是一口略有苏州口音的国语,非常好听。戴靖远瞧瞧这个女子,一米六三左右的个头,身材很好,穿着法国新潮的半高跟鞋,蓝色碎花的缎子旗袍,烫发,漂亮而陌生。他立刻警觉起来,他朝门口望了望,只见一个陌生男子此时回头朝他笑笑,还用手摘了下礼帽,但仅仅是示意,然后就点头对门卫敬意,出去了。
  @数星星的狼 2887楼 2014-07-20 17:52:53
  楼主辛苦了,内容是不错,花了很多心思写。只是一山难容二虎,一书不要多主。你这有三本书的内容,非得揉搓成一本书。吃力不讨好啊。我建议你自己操刀剪成二本以上会有助于你出版。出不了简体,还有繁体呢。
  然后,多发点,没控制好,赶上进度,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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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狼兄确实是高见。怎奈我目前不奢望出版。抗美援朝题材特殊,出版社难做选题。将来出版机会来了,我会按照您的技巧,剪接一下。
  戴靖远不知他是谁?而他的微笑代表的含义也很怪异,他由此对眼前的女子也产生了怀疑,怎么会这么巧合,两人演双簧?当他再想看那男子时,已不见人影。眼前这位漂亮女郎用仰视的角度端详伟岸的俊男,微笑锁住了戴靖远的双眸。
  戴靖远还在追着看那个消失的男人,但已是徒劳。只在脑海里留下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一米七八的个头,二十四、五岁,看起来成熟狡猾,人长的偏瘦,有点黑,不算特别英俊,但给人的印象颇为老练圆滑。他就这样走了,而这个女子也就这样来了,戴靖远不用想就立刻意识到,消失的那个人可能和眼前舞女是一伙的,他们在策划什么,因而心里就没底了。
  女孩没有得到受邀人的答复,显得很不高兴,但她执着地没有离去,更没有闪开。戴靖远无奈,只好应付。知道自己太走神,就收回目光,专注这个女子。戴靖远不是那种容易暴露情绪的人,今天也是形势紧急,他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和紧张,所以对这位小姐显得颇为不礼貌。
  “我面对的这位公子,不是冒牌货吧!”女子很不客气地挑衅了。戴靖远硬着头皮搭话,不然要是被宴会厅里的日本特高课暗探盯上,甭说救组织的人,就连他自己也危险了。所以就礼貌地鞠躬,随即揽住女孩的腰肢,二话没说,就跳起了那天宴会散席后的第二支舞。
  戴靖远走了两趟,两人的舞步并不协调,但姿态却很融洽。他趁着探戈舞两人贴面的时机,询问女子名字,对方仅仅抿嘴微笑,并不回答。这让他很尴尬,也很焦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他恨不能立刻摆脱,然后从后门赶紧出去,目前还有点时间,再不走就完啦。
  就在这时,戴靖远家父府上的保镖一脸灰暗地走过来,戴靖远就知道出事了,这次出门,他只带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仆人的儿子,因为会点武功,父亲就一直让他保护儿子。可今天戴靖远见他一副倒霉的样子过来,就意识到不妙。
  “怎么了,阿全?”
  “大公子,我们的那辆雪铁龙汽车不见了。”
  “什么?”
  “都怪我,刚才想看看里面跳舞,就被人打了一下子,我晕了足有三分钟,车钥匙丢了,就这会儿,车就没了。”
  “外面不是有76号的密探吗?”戴靖远又气又急地瞪了他一眼。
  “他们都说……是有个先生开车走了,可他拿您的车钥匙,就以为是您的朋友或者戴府的人,就没拦着……”
  “唉,你去吧,车早晚会找到的,也许他仅仅想用一下。”
  “可他打了我,我一点都没看见人,这能是用车,不是偷吧?”
  “好了,你先回去吧,别告诉我爹。”
  “嗯……”阿全灰溜溜地出去了。

  
  戴靖远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男子肯定是偷车贼。他气得脸色发青,但又不能发作,这里来赴约的人,不是名流商贾,就是汪伪政府和日军南京警备司令部的头面人物,最差也是一些和日本人有关系的社会贤达和买办,哪个不是擘比云天,腰缠万贯,财大气粗,谁会在乎一辆车呢……戴靖远家也不差,别说一辆雪铁龙,就是一辆进口的卡迪拉克也买得起十辆八辆的。只是眼下没有车,又不能借,他怎么通知组织撤离啊!戴靖远追悔莫及,若非想通过今天的宴会结实一些名流和汪伪政权的头面人物,以便日后工作好开展,他是不会来这种地方曝光的。不用问,眼前的女子必和那个家伙是同路人!
  戴靖远鄙夷地看着女子,真想拒绝跳接下来的第六支舞,所以举止傲慢而卑劣,动作也开始粗鲁而轻狂,他只希望用这种女人不能忍受的淫亵举动,让对方主动退避三舍,甚至会为自己的下贱而悲愧。不过这一招对付别人可能奏效,但对眼前这位神秘的淑女,不但不能奏效,反而让她变本加厉,身体和戴靖远帖的更紧了。
  戴靖远转而改变策略,对身边经过的美女左顾右盼,还故意踩踏脚下的玉足,以破坏舞规的散漫打发这位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雅芳毓秀,可他努力了三次,女子的高跟鞋被他踩掉,没想到这位小姐却对戴靖远抱歉,弯腰穿上皮鞋照样曼舞。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戴靖远真着急了。
  乐队起劲鼓噪,舞曲达到高潮,第六支舞结束,戴靖远刚要愤怒地甩手离去。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奇异的女子忽然站在他眼前,两个人的距离差不多只有一寸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而不容闪开。
  @亦止于我 2894楼 2014-07-20 18:33:54
  再顶一下。。能回复一条是一条。。。这也是我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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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止于我兄,感激!真诚朋友!
  “戴公子,我想给你一个忠告。”
  “是吗?等我下次遇到你,再跟我谈如何利用女色接近一个道貌岸然的公子,然后让同伙出手行窃吧。”
  “不管您怎么看我,我必须告诉您,我今天冒昧来和您跳舞的本意。”
  “噢?看不出来,你的脸皮可够厚的!”
  “您看不出的事还在后面呢。”女子看出了戴靖远其实想摆脱自己,绝非出于讨厌,而是另有原因。他的焦灼不安,狼狈的男步,这和传说中戴靖远是舞池先生的口碑极不相称。

  这时第七支舞曲在热烈的掌声中响起,为答谢客人,漂亮的日本女服务生集体出现,端着托盘给池中男女倒上白兰地和日本清酒,大家对盛情款待非常赞美,喝过酒之后,又都蜂拥到舞池中央,继续寻欢。
  被侮辱的女子仍未离开,而是让脸色在饮下白兰地后略微平复。就缓慢迈动脚步,不过并未看戴靖远,这反而让戴靖远疑惑她的心里埋伏了什么要紧的话,所以也就自找没趣地跟随。但这次,她并没有碰戴靖远的胳膊,表现出对戴靖远的冷淡和不睬。
  “给我一个忠告,为什么不说呢?”戴靖远想看到葫芦里的药。
  “哼,您为什么不走开呢?”她冷冰冰地戏弄他的自尊心。
  “想听你说出忠告,然后我可能就……”
  “不辞而别,还是开溜?”
  “都差不多,不过我想诚恳地告诉你,你长的并不好看。”戴靖远说完,立即看女人的反应。这句让所有女人都会伤心的话,也是在一怒之下脱出的,说过后戴靖远马上后悔,他原本不是这种酸溜溜的人,况且他的眼里,这个奇妙的女子十分有吸引力,刚才的话等于反说,或者干脆是放屁。
  你自己要开溜,何必拿一个不认识的可能遭遇过创伤的女人的自尊当一杆烟枪用来麻醉自己的不安呢。天下女人没有人不喜欢男人对她的容颜慷慨地献出恭维,纵然她可能真是个麻坑脸。
  的确,女子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微微苍白,还有点泛青,但她很有抑制力,就像她飘乎乎地神奇走来一样,她的韧性超出了戴靖远的想象。她没表现出任何愠怒神态,只是轻轻低下头,心事重重地抚弄一下刘海,眼睛里忽而含上一点湿润的东西,委屈,她的确感到委屈。
  “都差不多,不过我想诚恳地告诉你,你长的并不好看。”戴靖远说完,立即看女人的反应。这句让所有女人都会伤心的话,也是在一怒之下脱出的,说过后戴靖远马上后悔,他原本不是这种酸溜溜的人,况且他的眼里,这个奇妙的女子十分有吸引力,刚才的话等于反说,或者干脆是放屁。
  你自己要开溜,何必拿一个不认识的可能遭遇过创伤的女人的自尊当一杆烟枪用来麻醉自己的不安呢。天下女人没有人不喜欢男人对她的容颜慷慨地献出恭维,纵然她可能真是个麻坑脸。
  的确,女子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微微苍白,还有点泛青,但她很有抑制力,就像她飘乎乎地神奇走来一样,她的韧性超出了戴靖远的想象。她没表现出任何愠怒神态,只是轻轻低下头,心事重重地抚弄一下刘海,眼睛里忽而含上一点湿润的东西,委屈,她的确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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