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wangt777 2017-07-25 22:09:39
  想起一部法国电影《豺狼陷阱》里面有句台词“为国做爱”,当年看这电影时,满屋子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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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ngt777 哈哈,小王兄弟幽默!
  @t_t_s 2017-07-26 08:39:41
  老赵这段写的很好,激情四射,罗曼提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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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感谢TTS小弟鼓励!
  *914

  “不,我们不是敌人,我也不是拉夫列尼约夫笔下的《第四十一个》。”(注:苏联国内战争时期,一支红军残部从里海岸边向卡拉库姆沙漠撤退。从死亡的包围圈里冲出重围的有二十三名战士和政委。他们中有一个女战士玛柳特卡,她是神枪手,百发百中,每放一枪,都要数个数,她的死亡簿上已经有四十个白卫军官了。但是,她却没有击中第41个敌人,因为他们共同被困孤岛,并逐渐陷入爱恋之中……)
  艾琳娜情真意切地看着龚剑诚,被这句话感动。龚剑诚轻轻抚摸着她,判断今天的情感是真实的,遇到的难题也是真的,也就是说,艾琳娜可能会被苏联内务部以叛国嫌疑调查起诉,她的确很不妙。
  龚剑诚抚摸她的头发,用自己的手帕擦去她眼底泪花。“我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你的同志和英国情报机构的人估计在外已经揣测出多种绯闻,不要哭,眼睛是瞒不过人的。”龚剑诚安慰起来。
  “无所谓了。”艾琳娜跪趴在龚剑诚的大腿上,手指拿着那张照片。
  “这是我偷拍的,霍夫曼在去年12月30日从香港拿到汉城去的,他的手提包里,就有这样一把木钥匙,我曾经注意到,只是他没有发觉。他不知道我偷拍,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夫妻,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几次肉体关系,因为是领导和助手,上级不允许我们在海外关系太密切,这样就失去了相互监督的作用。我不能过问党的机密。
  @伤心凉粉123 2017-07-26 20:49:15
  现在 决定 从头开始 看过来 来顶赵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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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兄,您是我的榜样!!坚持!
  *915

  可我还是担心他,所以拍摄下来。当志愿军进攻汉城的前夜,他出去了,外面的炮声都感觉要到汉城市区,那时候他才回诊所,我发现钥匙不见了,一定交给了谁。他回来就收拾行李,告诉我赶快转移。我问是不是中共部队打过来了,他诧异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不,中共打过来是同志,那还怕什么。他后来说了一句,这次我们的敌人是美国CIC。我当时就问,我们是医生,几乎给他们所有的高级军官看过病,美国人不是很友好吗?”
  龚剑诚也觉得诧异,问道,“你问的对,当时我们从未对你们产生过任何怀疑,战争很残酷,挪威的医疗船都满了,瑞典和印度的医生都不够,多亏有你们的诊所。”
  “是的,我怀疑他的话,可他很焦急,我就催问,为什么要离开汉城,我们究竟被谁给盯上了。”
  “他告诉你秘密了吗?”龚剑诚问。
  “他告诉我说,没有提前离开,是因为总部正在实施一次西大门监狱假暴动事件,我们打算用这种形式将藏在监狱地下防空洞里的一个很大的秘密运到釜山去,然后从那里经由海上运往符拉迪沃斯托克,这样可以瞒过所有人,包括美国人、南朝鲜人,以及中共和北朝鲜人民军地下党,他们都不会知道这座监狱地下隐藏过什么。
  *916

  只可惜,我们内部有美国人的卧底,那卧底已经将西大门的秘密泄露给CIC的安德斯上校。所以我们必须逃出汉城,以防不测。这就是我了解到的钥匙秘密。”
  龚剑诚边听边分析艾琳娜所言的真伪,提到西大门暴动事件,他引起了相当高的注意,因为妻子李真娴就牺牲在这次事件当中。后来当艾琳娜提到地下防空洞里藏有特殊秘密,这等于是将那次事件最初的政治暴动和潜伏性质升格,进一步补充了悬而未决的李德武死亡事件。
  龚剑诚问道:“这样看,李德武是你们的人?”
  “这秘密级别很高,我不知道,不过最少也算是合作的朋友。”
  “李德武在南方杀了许多共产党,这种人你们也要?不可理喻!”龚剑诚哼了一声。
  “那是表面的,越是反共凶的人,他的潜伏手段越高明。”艾琳娜说,“其实李德武最早曾经去过苏联学习,我在莫斯科大学期间就见过他,那时候,他刚刚离开朝鲜,后来我到远东工作,他的未婚妻李真玉还曾经为我做交通员,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
  *917

  艾琳娜讲述到这里,并没有引申出李真娴来,但也足够引起龚剑诚的注意。他对李德武和李真玉的关系以及不怀疑,这样看李德武早就是苏联共产党的地下党员,而李真玉在给朝鲜劳动党中央工作之外,也给苏联情报局服务。
  “我听说过李真玉。”龚剑诚加了一句。
  “是的,那女同志死在日本了。她和李德武有一个女儿,当时在苏联共青城的福利院,他很爱这个私生女儿,不过我感觉他到南方后,以及叛变了革命。”
  “哦,这样就顺理成章了。”龚剑诚点点头,“我在日本就见过李德武的女儿,很乖巧的姑娘,就在前几天。”
  “是吗?那孩子我见的时候,还很小。”艾琳娜很高兴地说,眼睛因为提到了孩子而明亮起来,这是女性专有的表情,“可惜李德武和李真玉都死了。”
  “是啊,很遗憾的事。不过,能否告诉我,你们要运出去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龚剑诚努力想知道答案,这样回溯起来,也有的放矢。
  “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开始提到过什么?您该猜得到。”艾琳娜没有直言。
  “原子弹秘密?”龚剑诚皱眉问。
  “应该是,也可能不是,后来威洛比将秘密全部运回东京,这是我们对美国谍战的失败。不过,我坚持认为那些东西不在东京,因为麦克阿瑟这个人很骄横狂妄,他长期在日本当太上皇,一直想搞单干,东京有美国政府眼线,威洛比也不可能将日本人的秘密放回日本去。
  @谭拉登 2017-07-26 19:02:01
  老赵晚上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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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辛苦!!
  *918

  我想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批东西一直隐藏在南朝向,所以在汉城西大门监狱里藏着,让人想不到,你知道,如果是原子弹的秘密,双方为争夺秘密一直明争暗斗,找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藏起来,不是更好吗。”
  “可是,汉城在仁川登陆后,还在美国人手里,为什么威洛比不早点运出去?”龚剑诚觉得这种推测逻辑上很难成立,就皱眉问,“这是不可能的事,9月18日光复汉城,美国人有许多时间将其转移。”
  “别忘了,亲爱的龚,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动的,如果是放射性的东西就更难。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洛克希德公司约翰博士一行人首先要到汉城去,后来又在大邱搞了另外一个地下核仓库,所谓的62计划,难道仅仅是为了将来战略轰炸机投掷原子弹的战备仓库吗?”艾琳娜显然知道的很多,这都超乎龚剑诚的意料之外,看来许多事在美苏谍战中,都不会保留很久,双方都有间谍,62计划也已经不是机密。
  “你说的这些,我许多都不知道,但我对李德武可能真是红色间谍感到恐惧,这样看,南朝还有谁不是呢?”
  艾琳娜淡淡地苦笑。“逝去的一切,都随霍夫曼的离去成为无谓的故事,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是想,后半生还能不能活着,怎么活着……”
  *919

  后来,‘梨’让施文德策反在纳粹假币厂的日本工程师平野正,他接受了任务。从那时候起,施文德就利用帝国保安局的有利身份和条件,对平野正和京子做跟踪、观察和窃听。为策反成功,‘梨’带了一封平野正的家书,让施文德交给平野正,后来他们接触上了,平野正表示愿意为盟军工作。”龚剑诚停顿了一下说,“施文德还回答了福田京子的一些情况,说她人很保守,呆板,身体单薄,不讨人喜欢,没女人味儿。”
  “这与我们见到的福田京子似乎不太匹配。”考尔博士说,“京子小姐还是很有魅力的。”
  “也许她那时候就是那个样子!”龚剑诚说,“在集中营工作,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展现出魅力。”
  “说的也是,”考尔耸耸肩,“这么说,施文德是可以对平野正和福田京子身份负责的,只是听证会上,施文德见到福田京子了吗?”
  “没有。”龚剑诚回答,“他们是分别被带进去的,听证会不是法庭,一般不需要法律意义上的对质。”
  “这样说,基姆准将过去就是苏联间谍!”约瑟夫军士长说。
  “可以下结论,因为施文德作证,但也难说。二战时期,美国和苏联是同盟国,我们的租借法案给苏联卫国战争巨大的支援,其中情报互通的情况是有的,基姆准将当时的做法完全符合美国的利益,说不定是多诺万允许让他干的。”
  “可安德斯准将阁下说,基姆准将是间谍,依据不单单就是施文德证词吧!”考尔博士很较真,而且也不惧怕安德斯的权威,他想把事情搞透。
  传错了,这是过去的。

  919

  龚剑诚将她搀扶起来,两个人相拥而坐。龚剑诚没有继续问,因为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这把钥匙到底是怎么回事?”龚剑诚问。“这与你说的胡安,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霍夫曼将钥匙又转给了胡安?”
  “我仅仅知道这些,后来霍夫曼手里再也没见过那把钥匙。我想,在西大门监狱暴动事件前后,这把钥匙曾经发挥过相当重要的作用,它既可能是两个情报组织接头的唯一信物与桥梁,也可能是总局最高级别特工出现的标志,还可能是那批物质的开启钥匙。由于党性太强,霍夫曼到澳门避难期间也没有和我提及,我真不知道它的作用。”艾琳娜欲言又止,想了想继续说,“但我知道,就是这把钥匙,杀了霍夫曼,还连累了我,我亲爱的战友牺牲了,这没什么,因为他是坚定的苏联共产党员,二战中有多少次差点牺牲,可他都坚强地活了下来,他走了是一种幸福,我丝毫不怀念,可面对这样的功勋,我的国家却要对他另一个无辜的战友……将我带回去关进劳改营,我怎么能说得清当年日本人为什么最后谈判时放弃投降苏联!我委屈,不公平!如果最终要处决我,我死都不瞑目!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艾琳娜越吐越多,而且越来越合乎逻辑,龚剑诚到此基本相信了她的话,确实是一种苦闷的结果。但是,如果钥匙的出现是苏联谍报机关高级信物,艾琳娜的理解就没错,那的确是铲除霍夫曼的最残酷的钥匙。
  *920

  “我在李德武尸体上,见过这把钥匙的印模,你懂印模吗?”龚剑诚也抖出了一点实料,为的是进一步沟通这件事。艾琳娜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懂,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钥匙可能不是一把,他们很可能会使用李德武的尸体运输有关原子弹的机密核心部件和材料,当然这是我猜测的。也可能总局想干掉李德武,已经不是一天两日的事了,这家伙后来去了南方后,就不听苏联情报总局的指令,自己惹出的杀身之祸。”
  “看来你说的合乎实际,难怪李德武的尸体出现在釜山,当时我们还真以为是运输印制钞票的银版!”
  “银版,就是钞票的模子?”艾琳娜孤零零地抱着自己的双肩,苦笑后摇摇头。“那不可能,没那必要,战争时期想运输几块银版,简直太容易了,不是那种功用。”
  “可原子弹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为什么还要装神弄鬼,从汉城搞到釜山去呢?”龚剑诚也自言自语。他摇摇头。“但总归是有用的,至少对于苏联来说,这些资料都是十分宝贵的。”
  “是的。”艾琳娜点点头。“我对那些东西是什么不再有兴趣,可能那些东西也已经到达苏联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亲爱的龚,霍夫曼死在了胡安手里,死后却牵连到我,我心有不甘呀!”
  @t_t_s 2017-07-26 22:17:59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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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您辛苦啦!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07-26 23:27:26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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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辉兄弟,您好!
  @谭拉登 2017-07-27 07:28:27
  老赵早上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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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辛苦!
  *921

  “直接策划暗杀他的人,是胡安吗?”龚剑诚问。
  “不,胡安不会亲自动手,当时霍夫曼被关在釜山陆军监狱,是宪兵把守。如果杀他,必须经过精心策划。”
  “那么,你如何认为那把钥匙,就与霍夫曼的死有关,还与CIC的内奸有关?”龚剑诚问。
  “这个秘密我想交给你,我不求回报,只想让你帮我想出一个主意,我还有希望吗……”
  艾琳娜近乎哀求的目光凝视着龚剑诚,这既是一个条件,又是一个诉求,作为朋友,龚剑诚必须接招。
  “我们一起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方式可以转变自己。”龚剑诚尽可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决心。艾琳娜感激地点点头。“对于我这样唐突地用这种方式找您,不会想我在利用你的善良吧?”
  “怎么会,如果我太太活着,我们可能早就是好朋友了。”龚剑诚微笑鼓励。“我只是想,你告诉我关于CIC内奸的秘密,安德斯会不会相信,因为上一次你的好朋友,就是那个死去又活了的苏联情报员索菲亚女士耍了我们,安德斯很生气!”龚剑诚皱眉摇头,“我担心美国人怀疑你的用心。”
  *922

  “我知道,其实我并不想投靠美国,但又觉得无能为力,我真的很矛盾,想摆脱困境,就要给西方一点好处,可我并不想投靠他们成为叛徒,那样做我会对不起霍夫曼,对不起在西班牙内战和卫国战争时期为了反法西斯战争捐躯的同志。”艾琳娜的话本身就是矛盾的,龚剑诚听得出,她现在没有主意。
  “这是个问题,艾琳,世界上的有些事就是这样,不偏不倚地走路,就如同在钢丝绳上演杂技,没有一根平衡杆,你根本站不稳。”龚剑诚的话也有几分哲理。艾琳娜苦叹了一口气。
  “是啊,亲爱的龚,我手里的平衡木就是这张照片,我知道霍夫曼那天去跟谁见了面,这是我唯一能把握的东西,而且从后来我观察到的蛛丝马迹看,那个人就在美军谍报系统。当然,这成不了你的功劳,如果您带着这根杆子交给安德斯这位真正的马戏团老板,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甚至影响你的未来。”艾琳娜苦恼地用手指梳理凌乱的头发,捏着额角,这是她过去常有的动作,表明她在苦苦思索。不过,既然这件事是她引起的,她就必须下决心。她坚决地抬起头,不折不扣地说:“我信不过任何人,只想让你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你不会害我,利用我,这我知道。所以,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能让您引火烧身。”
  @谭拉登 2017-07-27 19:07:47
  老赵晚上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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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晚上好!
  *923

  “艾琳娜,我就那么值得你……信任?”龚剑诚看着她微笑,“我可是美国特工,战争结束了,我也可能去美国生活和工作,我的立场和出发点,都必须符合美国利益。”
  “那是另外一回事,亲爱的。你和他们不一样,首先你不会害人这我懂,另外,你从来不会利用职务打女间谍的主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这和我一样。”艾琳娜捧起龚剑诚的手掌,放在脸颊上,仿佛那滚烫的余温可以熔化她心中飘荡无主的冰山,“我们都是最善良的人,不会轻易倾倒在哪一个势力的脚下。这就是你的气质。其实,我真的很依赖你,从上次香港接触过几次后,我就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主动投怀送抱,即便让你瞧不起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关键的问题是,你能保护我,而我了解过你的为人是一言九鼎的男子汉。”
  “可我……原则上不会保护一个美国的敌人,你要清楚,除非你对美国无害。”龚剑诚的这句话说的比较严厉,但艾琳娜并不在意。
  “我不管,现在就是你半个女人了,虽然我们还不那么了解……”艾琳娜很珍惜同龚剑诚的缱绻缠绵,这种风格与龚剑诚想象中苏联谍报员的角色真的不符,但龚剑诚认为,过去所道听途说的那些苏联间谍的故事,并不真实。
  “说说你的打算,我如果能做的尽可能帮你,艾琳娜!”
  @柏树湾7 2017-07-27 14:26:13
  老赵辛苦!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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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树湾7 柏树湾兄弟,谢谢您!
  *924

  “叫我艾琳,我喜欢最亲近的人这样叫我!”艾琳娜亲昵地歪着头更正。
  “好,艾琳,其实,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一试,这对我们都不会有伤害。”龚剑诚主动提出了建议。
  “说说看,只要能解脱我什么都干!”艾琳娜用一种同谋者的目光欣赏地看着龚剑诚。
  “其实,我有个计划,是这样想的,”龚剑诚想了想,捧着艾琳娜的脸颊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然后龚剑诚低声说,“我们一起帮助CIC抓住内奸,然后由我帮你制造舆论,说那个人是双面间谍,最好你能再提供一点他给美国人干活儿的材料,让莫斯科海外总局对那个曾经协助‘胡安’置霍夫曼于死地的潜伏者产生怀疑,那家伙就身败名裂了,这样对你审查从逻辑上说就是错误的,当年没有得到原子弹的资料,追其责任,不全在霍夫曼,是因为苏联情报部内部有奸细为美国人工作。这样你就是被陷害的好人,撤销对你的怀疑便指日可待。”
  艾琳娜的目光渐渐地明亮起来,她从拥抱状态下脱开手臂,坚强地坐直了身体,虽然这个点子有些不确定因素,可总归是一条光明的路。她定定地看着龚剑诚,洞察他说这句话后,是否还有什么内私的埋伏,她感激地点点头。“这主意不错,只是,那安德斯会怎么看你?”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07-27 07:53:28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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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兄弟好!
  *925

  “我有我的办法,这件事对四方都无害。”龚剑诚掰开手指,指明了未来的出路。“你看,首先,在美国军事情报系统的卧底完成了他的使命,只是不幸被CIC查出,他还是有功劳的,所以苏联情报总局不会见死不救,这和当初霍夫曼被捕后的情况大不相同,因为这个卧底肯定知道胡安谍报系统的存在,如果他投降美国,后果相当严重。但事实是,他的下场和霍夫曼博士会完全一样,不管他投降还是死扛,都不再是有作为的间谍,只能等待命运,这样的话,你也等于给你的领导们一记响亮的耳光。第二,安德斯抓住了一个隐藏很深的内奸,必然不敢对华盛顿声张,这我敢打包票,因为一旦美国情报委员会、国务院和国防部的安德斯的反对势力听说CIC内部有内奸,兴师问罪是小事,限制CIC发展,缩减明年的军事情报预算,那问题可就大了。目前中央情报局正在约翰.杜勒斯的斡旋之下积极扩张,而且中情局从一开始就代表着华尔街的利益,正愁没机会击垮如日中天的远东军事反情报部队CIC,这件事张扬出去,对我们极为不利。所以,安德斯肯定会想一个万全之策,既不能白白抓了一个间谍,也不能伤及自身的发展和利益,所以,通常的做法是,和你们的人沟通,把这个潜伏鼹鼠秘密放了,由苏联人自己处置,但可能附加一些对安德斯有利的条件,这个我预测不了,安德斯是顶级谋略家,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926

  第三,也解脱了你。你就不担心被冤假错案永远关在监狱了,纵然这案子会拖下去,但你生命无忧。另外,我会在必要的时候,用特殊办法召唤你出山,只要我适当地将福克斯的案子,或者维尔纳的案子,还有一个你预想不到的案子(暗指詹姆斯上校叛徒苏联,龚剑诚此处没有说出)重新来一次,他们就必须让你出来,因为你是这几件案子的直接当事人,没人可以取代你的作用。苏联领导也是爱惜人才的,没必要对你长期查下去,那时候你可继续与我们合作,我们会设计一个结局,完成任务后,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你说的这些让我心里充满了阳光,亲爱的,仿佛我又回到了少女时代我的故乡,和亚美尼亚女同学在原野中骑着马……”艾琳娜的双眸因为这个计划的明媚而充满了光辉,她握紧龚剑诚的手,感动不已。不过她是现实的人,想想也是叹息。“我能退到哪儿去呢……苏联红色谍报网遍布全世界,目前只有南美洲和非洲是净土了。”
  “到时候再说,去一个中立国家去生活,或者就在亚洲,改名换姓,到时候我帮你设计一次失踪。”
  “那要很稳妥,苏联谍报网是万能的。”艾琳娜担忧地说。
  “苏联谍报机关纵然特务满天下,可又能奈何你呢!你一不出卖苏联机密,二不出卖同志,只想淡出谍报圈过自己的生活,就是消失了而已,问题不大。这就是我目前能考虑到的结局。”
  *927

  艾琳娜松弛的手指逐渐握成拳,她黑色的大眼睛里闪烁出一点希望的火光,一种敬仰和喜悦涌上面庞,神情看起来也不那么凄楚无助了。“我很在乎这样的结局,可我没有你的帮助,寸步难行,他们在全世界都有间谍组织,如果想找我,也不是很困难,这就需要你费心了。”
  “这就不用管了,我龚剑诚说话算话,只要我还有这份能力,一定帮你,也算是对你照顾我已故太太的感激。”龚剑诚揽住她的腰,给她安慰说,“不要害怕,你没有做错什么,即使对胡安复仇,也是他咎由自取。”
  “亲爱的,你没有问我,我是怎么知道霍夫曼被胡安的人毒死的吗?”艾琳娜似乎无以为报,开始说出一点秘密。龚剑诚其实早就想了解这一点,但他不是那种利用女人感情的人,因为双方心灵的交汇,才能产生合作的动力,他从不勉强,或者从不主动去打听更深的秘密,以免让自己养成“喜好打听”的危险习惯。
  “哦,我还没有想到这件事,但你总归有办法的。”龚剑诚敷衍。
  老赵就写到这里,大家辛苦!晚安!
  @t_t_s 2017-07-27 23:34:16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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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您上午好!
  @谭拉登 2017-07-28 07:58:24
  老赵早上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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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 ,您辛苦!!
  *928

  “霍夫曼是通过一个特殊的发报装置,将他即将被毒死的情报传递出来的。”艾琳娜说到这里,流露出一点神秘的悲伤,“一个特殊的戒指,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那东西,霍夫曼被你们抓后,安德斯还算礼遇,没有没收那戒指,其实里面有一个特殊的天线,如果结合矿石收音机,就能组成发报机,而且稳定的短波频率,能传递很远。”
  “收音机,这在监狱是不大可能的!”龚剑诚皱纹问,“你是说,那个要毒死他的人,给他传递了这台收音机?”
  “苏联人研制的用于发报的收音机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它可以放在鞋后跟里,如果你们的法医记录还在的话,霍夫曼出事的那天,一定穿着你们美国大兵的那种很旧的皮鞋,因为釜山的冬天是很冷的,比香港要冷的多,但霍夫曼被抓时,他穿的是单鞋。”
  龚剑诚的大脑迅速回放这件事,很快,他就在记忆的模糊闪点,发现了艾琳娜说的秘密,照片上霍夫曼的身体的确是穿着那种美国人的皮靴,很旧,很普遍,这也是监狱里稍有照顾的囚犯想要得到的靴子,这种鞋比较保暖,能抵御寒冷的冬天。但是,他绝不相信考尔博士和哈根上尉,这两个出色的法医专家会遗漏检查靴子,因为当时霍夫曼的死因是疑似中毒,他们必然会寻找药丸,鞋跟是主要怀疑点,他们不会疏漏,如果里面藏有一台特殊电池装置,这件事早就有定论了。可是,他没有看到,也没有听说。
  *-929

  “我们可能检查过靴子,CIC的法医检验是无差别检查,即没有死角,这个假设可能不成立。”龚剑诚给艾琳娜的推测泼冷水。但艾琳娜却很坚定地坚持道:“这是我们营救同志的一种模式化手段,请你相信,除非那靴子在检查之前,就被人调换了。”
  “你的暗示是,被打死的文森特,是胡安策反的人?”龚剑诚继续探寻道,“我们调查了当班的两个美国宪兵,一个是美国黑人罗曼,一个是混血,他们供述当时有一个叫李银春的朝鲜女性给038号霍夫曼博士浆洗衣物,出事那天那女人就不见了。而且那个戒指,文森特队长在被打死之前,在CIC有供词,说他从霍夫曼博士手里夺取之后,就送给了一个叫韩惠英的韩国女友,但那个韩惠英也就此消失,我们至今也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影子。不过,那戒指后来却在李德武的身体上见到了,正如你说的那样,那戒指是一个微点相机,但可能还有天线功能。”
  “所以我说的没错。但我不会出卖一个同志,只是你们抓错了人,那个文森特并不是我们的人,他是见钱眼开的家伙,过去我开辟的这条线,和他做过几次走私军用品的买卖,这个人不是苏共地下党员,就是个喜欢占便宜的白痴。”艾琳娜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是被胡安的人打死的,至于你说的李银春,她是我的人,是朝鲜地下党,许多关于霍夫曼在釜山监狱的事,都是她告诉我,并把我的关怀和总部的一些消息传递给霍夫曼同志。这个朝鲜同志已经撤回到了北方,你们也不可能再抓到她了。”
  *930

  龚剑诚的内心因为李银春的离去而如释重负,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朝鲜地下党被抓捕,因为无论是CIC还是其他韩国的特务机构,抓住朝鲜特务尤其是女人,会疯狂用刑,侮辱、强奸、令人发指的酷刑,他们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所以被抓住的朝鲜女特工,只要有可能,龚剑诚都会借用一些手段让她们体面地死,在洛东江战斗时期,他就曾经干预过韩国特务队对两位女共产党潜伏人员的用刑,改为枪毙。
  “那么,韩惠英呢?”龚剑诚问。
  “我不认识,和文森特做交易,是我的交通员珍妮,可惜她后来不幸失踪了,我一直没有找到她。”艾琳娜伤感地说,“那姑娘非常漂亮,纯洁,也是以为苏共预备党员,我始终觉得对不起她。”
  “珍妮死了,被人杀害,就是釜山金泰珠铺子附近的地下防空洞里,应该是一个擅长使用FS匕首的女人杀的,这个人我追踪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抓到蛛丝马迹。”龚剑诚遗憾地告诉艾琳娜这个不幸的消息。
  *931

  艾琳娜确实是第一次听到有关珍妮的死讯。她怔了一会儿,凄凉地低下头。“我就是知道会这样,原来传闻她死在马山郡了,但那个死者不是她,我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谁会这么狠毒杀害一位那么美丽文秀的朝鲜姑娘呢……”
  “如果如你刚才所说,珍妮是你的人,而韩惠英你不认识,这么看,韩惠英就是你们另外一个系统的特工,胡安的人了。我彻底明白了。”龚剑诚脑海中对霍夫曼死因的疑问,今天有了初步分流,即一方面是保护他,给他传递信息的艾琳娜的人,比如李银春;而另外一方面,是以韩惠英为代表的苏联特务,一心一意想探知霍夫曼的情况,并最终毒死了他。这样理解就顺畅了。
  “可是,韩惠英毒死她的可能性为零,倒是你的同志李银春有机会下手,可你否认了这件事。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毒呢?霍夫曼博士又是怎么知晓自己即将被毒死呢?”龚剑诚耐心地看着艾琳娜问。
  艾琳娜确实在思考如何回答,即便龚剑诚不问,她也会给与暗示,这是她取得龚剑诚信任的充要条件。
  “我的话可以体会理解,但我不会指明某一个人的身份。”艾琳娜很清楚自己在出卖同志,即便是胡安战线的人,他们也是苏联同志,艾琳娜恪守自己的原则,即不出卖战友,只是,她需要给龚剑诚必要的暗示,以换取日后龚剑诚对她的保护。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07-28 19:00:01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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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兄弟好!
  *932

  “下手的人,有可能不是他身边的人,可以考虑韩国警备区陆军医院的医生,联合国军在釜山的医院如丹麦、挪威、瑞典医院的大夫,北欧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苏联情报员,这是地理因素决定的。他们都会定期给重要囚犯检查身体,我想CIC有这个规则。都可以给霍夫曼换一双靴子。”
  “是有这个规矩,对重要犯人,我们会保证其身体能够接受某种酷刑,所以在审讯前后,都要求医生做体检。”龚剑诚承认。
  “所以,要考虑是那些人,我本身就是医生,更懂得毒死一个人,需要的药物可靠性、用药的剂量,用什么样的方式诱导服用。”艾琳娜坦诚了这方面,她也干过。“所以,我的暗示已经很明确,不要光盯着监狱里的人,他们会给下毒者提供便利条件,但并非是直接下毒者。但是,下毒容易,骗过CIC的法医学检验是最艰难的一关,我想霍夫曼同志牺牲前,是有充分的思想斗争的,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他是自愿服毒,因为他发出的电报暗示过自己可能会被暗害,虽然没指明是总部为保全大局,对他痛下杀手,可也很悲伤地说,他选择参加革命,从不后悔,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是坚定的列宁的儿子,布尔什维克战士。”艾琳娜陷入短暂的回忆,似乎在盘算该不该拿出那份电报,后来她还是作出决定。
  *933

  于是,在龚剑诚的注视下,她打开皮包,从一个本子里拿出了一页纸,上面有密电码,下面有她亲自写的一段俄文。她拿出来,给龚剑诚看,这也是龚剑诚第一次亲眼能看到苏联密码形式,原来是七位,而不是五位,其中前两位是字母,后面五位是数字。
  艾琳娜没有隐藏那段密码,因为是片段,即便龚剑诚看到,也没有用。
  电报译文虽然是俄文,但龚剑诚认识俄文:亲爱的远东党组织,我可能要诀别了。我一生追随伟大共产主义事业,并用我的青春和鲜血践行自己的信仰。我没有投降,按照计划完成了使命,我问心无愧。虽然组织上可能决定对我采取决定性的保护措施,让我永远离开苦难的囚笼,但我并不怨恨。我永远是列宁的儿子,坚定布尔什维克战士!当你们看到我电报时,我可能已服了剧毒药物,因为我没有选择。别为我伤心,世界革命总要有人付出生命和鲜血。苏联万岁!最后一次拥抱你,我的艾琳娜,我的战士。
  龚剑诚读过霍夫曼的这封信后,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悲壮的情绪。一位伟大的苏联同志,在完成了一个使命后,慷慨赴死,这是他十分钦佩的。他现在也明白了艾琳娜精神世界动摇的原因,就是因为霍夫曼死于自己的组织之手,虽然是一种决定性的办法,对于深陷囹圄的高级情报员来说,这种解脱也是一种自由的抉择,是霍夫曼乐意采用的牺牲方法,既然营救不可能,组织又担心霍夫曼叛变,所以被牺牲也无可厚非。
  刚才突然关机了,重启两次又好了。可能热吧。老赵就写到这里,大家辛苦,电脑辛苦!!晚安,同志们
  *934

  但是,龚剑诚的眼底立即浮现出鬼影,电报内包含的“鬼魅”,那是两个基本可以看得到的嫌疑人。一个是已经被安德斯怀疑的釜山警备区陆军医院医生,原CIC法医科伦斯上士;另外一个,能在霍夫曼死后有能力有机会换掉靴子的,那一定是看守!看守!龚剑诚了解过那段情况,当时是林湘审讯的看守,虽然第一时间CIC赶到现场并询问了值班的宪兵,但可能受到了那两个宪兵的证词左右,由于苏联间谍巧妙利用了文森特,让林湘也可能产生了视觉误差,不但没有仔细进一步审讯黑人罗曼和混血美军宪兵弗兰克,还给看起来无辜的罗曼提了职。
  龚剑诚意识到,这两个人当中,可能就有一个是苏联策反的间谍,而文森特不过是抛出来给CIC的鱼饵,用文森特的证词,引出所谓的韩惠英,再引出金泰珠的店,从而有机会在那里将文森特和那些参与走私的人,也是认识韩惠英的人全部干掉,这里面自然包括卢金奎少校。
  现在看来,CIC后来锁定在孙度妍会计身上,进而引发出釜山腐败案和假钞案,会不会是克风首长借用苏联情报机构在南朝鲜的谍报网现状,精心策划的呢!孙度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艾琳娜没有提到这个人,可龚剑诚却不能不重视孙度妍,她曾经说过,她的女儿林孝美过去就认识自己,这样看,那句话就包含深意了。
  *935

  龚剑诚不能继续深入探讨了,他隐隐约约感觉,韩惠英到孙度妍,是一个颜色的转变,虽然都是红色,但前者为紫罗兰,后者就是蔷薇,韩惠英可能是苏联情报机构的执行人,胡安的特工,而孙度妍,则很可能是李克风首长的同志,虽然他不能相信克风首长在南朝鲜会有潜伏卧底,但是并不能派出孙度妍过去曾经是中国共产党员,因为她说林孝美认识自己,这里面包含了极深的背景。知道“寒风”身份的只有克风首长和一号陈汉卿首长,以及不超过3个军委首长同志,那么,一个南朝鲜人的女儿,怎么会说见过自己呢?
  他默默地沉思,没有说话。艾琳娜对龚剑诚内心的变化没有察觉,依然继续自己的思路。“我还是有点怕……这个内奸如果真投降美国,而不是假设,那他会供出其他苏联谍报员,我岂不成了大叛徒?”艾琳娜担惊受怕地摇头,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龚剑诚深吸一口气,暂时忘掉了孙度妍。“这么深的卧底,不会一下子就投的,他首先会保持沉默,然后想尽快联络到组织营救他出去。他会坚持几天不开口,我对这种卧底很了解,他们都是意志坚强的人。虽然CIC酷刑不少,可安德斯不会轻易使用,他这个情报长官喜欢用仁义手段招募高级间谍,这我了解他,除非对待北朝鲜的间谍,他的手段会很残忍,毕竟是正面战场的敌人,他会采取极端办法,而对于苏联间谍他会慎重,如同当初给与霍夫曼的礼遇,这个藏在CIC内部的鼹鼠一旦被捕,安德斯不会轻易用刑。”
  @风火金土木水椿 2017-07-29 20:31:58
  顶啊顶啊,好贴不顶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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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火金土木水椿 您好!!感谢对老赵的鼓励
  *936

  龚剑诚分析的时候,目光变得十分敏锐。“另外,你要知道谍报学里的对等原则。如果这时候苏联方面再抓一个美国间谍……”
  “这倒是个办法,可会不会追查到我呢?我提供钥匙秘密,你们才抓住了他,这当然就取决于你们守口如瓶的程度。”艾琳娜的话具有普遍性,显示出女性做谍报员常有的弱项,即做事总是瞻前顾后。
  龚剑诚则摇摇头。
  “安德斯为什么要得罪一个善意的告密者?”龚剑诚轻轻地说,“挖出内奸,是安德斯上校最大心病,至于这个人能不能供出胡安,是另外一回事;CIC不会对胡安感兴趣,因为很实际嘛,走了一个胡安,说不定马上就来了一个瑞安,强大的苏联谍报机器不会因为缺少一颗齿轮就全体停运。安德斯不会做无用之功。所以我们关心的是清除CIC病体,让CIC成为一个团结的整体,因此只要鼹鼠被抓,安德斯就会感激你。那时候我会建议安德斯上校给你找一个安全之所,或许他做不到的话,我也能采取适当的行动。”
  “可是,安德斯会怀疑你与我的关系。”艾琳娜问到了现实问题,“我们见面时间不多,为什么我会向你透露情报?又不是美男计。”艾琳娜天真地嘟哝。
  *937

  “你的处境决定一切,你要被带回国审查,要进监狱,这种时候有叛逃的心理,可以掩盖一切。”龚剑诚用掩盖这个词,也包容了艾琳娜的其他用心。艾琳娜娇媚地抱住龚剑诚,亲吻了他,也表示不再怀疑,她坐起来默默地将照片交给龚剑诚,感激地说道:“我听你的!”
  “那么,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做?”龚剑诚追问。“那鼹鼠和照片的关系?”
  “我已经做了呀,”艾琳娜忍俊不禁,忽然神秘一笑,“你会知道如何抓住那个人的,就是隐藏CIC的卧底,这个人代号我不知道,但这把钥匙将让其现出原形!”艾琳娜由于心情激动,又亲了一下龚剑诚,“努力向前吧,我亲爱的野马!你在美国系统做的官越大,我就越安全,这是我最大的期望!”
  龚剑诚感激地点点头。“艾琳,我不认为这是你送给我晋升的礼物,可事实上,也算是一种。如果我做的稳当,我会给你保护。”
  “那……为了什么你这样对我好?”艾琳娜挽着龚剑诚的胳膊,目光悠长地看着龚剑诚,情意深深地等待答案。
  “为了……友谊,我们不可能做一辈子特工。”龚剑诚笑眯眯地回答。
  “嗯,算是一个答案,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是觉得你睡了我的身体,就是一种责任,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答案,我更喜欢!”
  @谭拉登 2017-07-29 20:12:41
  老赵晚上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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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好!感谢!!
  @fy0204se 2017-07-28 22:45:26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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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y0204se 感谢您支持!
  *938

  “中国人不善于表达那种肉麻的感情,事实上就是,你是我……碰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位白人女性,漂亮的姑娘。”
  “可我比你大,用中国传统的观点,我都该是孩子的小姨娘了。”
  “没结婚,没有孩子,你永远都是姑娘。”龚剑诚严肃地看着艾琳娜,“我没想到,第一次在香港见你的时候,你是那样干练泼辣……而现在,让我想到另外一个你。要知道俄罗斯姑娘有世界美女之称,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身材娇美,只要不发胖,你总会是一只美丽的天鹅!”
  “我妈妈就不胖,在我的家乡高加索山区,美丽的姑娘成群结队!”艾琳娜快慰地晃着头,表示骄傲。
  “哦,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呀!”龚剑诚也很认真地噘嘴,无辜地晃了晃照片。“就一张钥匙照片?我就能抓住内奸?”
  “嗯,留给你一个谜怎么样?”艾琳娜笑眯眯地快言快语,“我保证说,已经告诉你了,但可能你没有意识到,这也是为我们的安全考虑。当然,如果实在没有想到、看到,或者悟到的话,我会在贝鲁特分手的时候告诉你!”
  龚剑诚脸一红,他的确没有悟出来。“好吧,那我就思考一下,谜底!和一个漂亮的女人!”
  *939

  “我喜欢你,但不会纠缠你,和你有进一步的那种奢侈的关系,我知道我是苏联人,对你今后在美国的发展不利。可我能在霍夫曼死后喜欢一个信得过的人,是我的幸福!你很棒!”艾琳娜犹如在男朋友怀里撒娇,她说了一句情话后,就快活地拥抱龚剑诚一起站起来。她穿上裙子,踏上高跟鞋,点开屋子里的点唱机,那是她带来的一个电唱盘。艾琳娜喜不自禁,在房间中央跳起了热情奔放的高加索舞蹈。
  “美极了,这是苏联舞蹈吧,我在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的一次招待会上见过!”龚剑诚赞美。
  “这是高加索舞蹈,准确地说叫列兹金舞蹈,是我的家乡姑娘们和小伙子们最喜欢跳的。”艾琳娜欢快地旋转,一边回答龚剑诚的好奇,“我中学的时候学芭蕾舞,但是后来就荒废了,为了参加革命我放弃了成为舞蹈演员。”
  龚剑诚欣赏地模仿艾琳娜的动作,艾琳娜笑了起来。“你的动作像个孩子!看得出,你不会跳俄罗斯舞蹈!要这样,动作狂躁全身摇摆,姑娘们轻歌曼舞陪伴,就图个快活,婚礼上我们都这样跳!”艾琳娜高兴极了,为龚剑诚做示范。然后她开始认真地跳女舞步。双手伸平,或如羽翼一样轻抖曼舞,小小碎步时而移动,时而转动,脚下高跟鞋点点踢踏,但不是美国踢踏舞,动作优美,犹如天鹅在湖畔迎风招展。
  *940

  “来吧,高加索的雄鹰,你若在我故乡捷列克河做客,秋收的时候,来自奥塞梯的小伙子们和乌克兰、亚美尼亚来的姑娘们都会围着你——远方的客人跳舞!”艾琳娜随后就拉起龚剑诚在屋子里旋转。艾琳娜哼唱着点唱机里那首节拍明快,但词曲忧伤的歌曲。
  “深山的女郎,你已经尝到心灵欢乐,
  人生的甜蜜,你那炽热的天真的目光。你的朋友,在夜的黑暗里,无言地热情吻着你时,燃烧着柔情与希望……我可怜的俘虏啊,把你的头靠我胸前,把祖国和自由全都遗忘,我情愿和你一起隐匿荒山,我心灵圣洁之光!爱我吧至今,还没有一人亲吻过我的眼睛,黑眼睛的车尔凯斯青年,在深夜的寂静中悄悄走近……”
  龚剑诚很久没有这种放松时的运动,也跟着跳出了汗,习惯华尔兹和探戈的正统舞步,如今跳起这么欢快的民族风情舞蹈来身心轻松,但比起高加索长大的艾琳娜来,动作显得不是一般的笨拙。
  “过去在中国的时候,也有庆典节日,和苏军顾问团的人也跳过舞,这种高节奏对于东方人还真不适应!”龚剑诚喘着粗气赞叹,心情非常好,内心对艾琳娜产生了不少好感,因为她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自由奔放的气质,耳边也犹如听到了手风琴伴奏下,艾琳娜在故乡还是高中生时代的悠扬美妙的歌声。
  老赵就写到这里,今天中午就去老妈家了,才回来,晚安同志们!
  @已系五 2017-07-29 23:04:28
  先顶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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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兄弟支持!
  @谭拉登 2017-07-30 09:38:54
  老赵上午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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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辛苦啦!
  *941

  “你的歌声真好听,是什么曲子?”龚剑诚挥汗问,“真好听。”
  “是克尼贝尔的《草原啊草原》!我随意填的词,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诗人普希金长诗《高加索的俘虏》中的片段,我唱的好听吗?”
  “高加索的俘虏!美妙的填词!”龚剑诚读过普希金的诗篇,对这篇长诗有点印象,或许是巧合,或许这是普希金给予高加索人民珍贵的诗句,他不认为艾琳娜篡改歌词,拟用普希金的诗句有什么特殊含义。
  “你的嗓音很像上海的日本明星山口淑子,也叫李香兰!”龚剑诚放纵了自己,拉着艾琳娜的手,也跟着哼唱!“不过李香兰的歌曲缺少正义和战斗激情,你的草原却让人回想我在远征军时期戎马倥偬的岁月,仿佛也看到了英勇善战的哥萨克骑兵在挥舞马刀驰骋!只有高加索人民才能在这样的乐曲中跳出骏马奔驰的节奏!”
  “那以后就叫我高加索的李……李香兰吧!”艾琳娜说完咯咯低笑,随后两个人在艾琳娜继续哼唱的普希金诗的歌声中快乐旋舞。

  舞曲结束,艾琳娜将长篇恭敬地取下来,送给龚剑诚。“这是我最喜欢的唱片,送给你,留作纪念吧!”艾琳娜说完,紧紧拥抱着龚剑诚,眼眶里含着湿润的泪花,“谢谢你陪我跳舞,回到莫斯科以后,我可能只在梦中回忆今天的幸福之夜,如果你还记得起一个叫艾琳的亚美尼亚姑娘,就听听这首曲子,我会永远地祝福您!”

  
  山口淑子,李香兰
  @谭拉登 2017-07-30 19:34:15
  老赵晚上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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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晚上好!
  *942

  龚剑诚捧着唱片,也很感动,两个人又拥吻了片刻,艾琳娜指着房间里做工讲究的挂钟,“您该回去了,我一会儿还要和总部联络,然后到航空公司确认明天的飞机。”
  龚剑诚也依依不舍,但必须离开了。
  “以后我们怎么联络?需要确定一下。”龚剑诚严肃地说,“明天我们都代表各自的国家说话,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艾琳娜深情地望着龚剑诚,目光不再游移,充满了坚定,她趴在龚剑诚耳边轻言道。“我已经做好约定,如果将来有人问您,您喜欢跳舞吗?我这里有一张高加索舞的唱片。您就回答,不,我喜欢列兹金舞,但最喜欢跳蓝色布鲁斯。对方又问,我的曲子是草原啊草原,您一定喜欢。您回答:不,最好是李香兰的《三年》。
  “我记住了,但如果我想给你发电报,怎么办?”龚剑诚力求稳妥。
  “我最好的朋友索菲亚会给我帮助,你就给印度航空公司驻港办事处发出一封订票函,但要在信封上注明:交给尼古拉主任。落款是杜邦公司东京办事处山口淑子小姐。信的内容表面只写一个俄文字:经度(долгота)42.26 这是我的故乡大高加索的经度位置,即使被人看到也没人怀疑是我,因为那里还有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等共和国。就会有人通知索菲亚,然后想方设法,她会交给我。信的内容您用密写,要知道我可能……已经被监禁或者在监狱里,我唯一能用的显影剂是尿液……你明白吗?要用那种用尿液显示的密写药水。”
  *943

  龚剑诚深重地点点头。“我记住了,долгота42.26!蓝色布鲁斯,李香兰的《三年》。”龚剑诚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艾琳娜可能真的会被逮捕,目光也忧郁起来。
  “你多保重自己,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坚定信念,你还有一个朋友,时刻都在想着在遥远的西伯利亚或者乌拉尔山,有一个苦难的姐姐还在受难。”
  “不,是你的艾琳,虽然我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嫁给你,但要记住,我是你的女人。”艾琳娜矜持的泪终于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流了下来,她的肩膀因为难过而起伏。很久她用手帕擦去泪花,将唱片给龚剑诚包好,放入他的皮包内,然后默默地转过脸对着两个人曾经耳鬓厮磨的床的方向。
  “你走吧,明天见!”
  “再见,艾琳!”龚剑诚默默地将双臂抱住艾琳娜的后背,轻轻地吻了她的头发,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提包,转身离开了房间。艾琳娜始终没有回头,但在龚剑诚离开后,她已经像木雕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孤独的身影在台灯的映照下投放在天鹅绒的幕布上,她哀怜地抱着双肩任由大颗泪珠滴落在裸露的胸部。

  *944

  半岛酒店的走廊灯火辉煌,从3009出来后,龚剑诚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不过他确信在艾琳娜的房间里,没有人敢放置窃听器,理由很简单,她既然敢选择在这样明目张胆的豪华酒店里见自己,就一定摆平了考克斯少校,至于香港警署政治部那里,则根本没有人敢放肆地对艾琳娜不利,因为考克斯的朋友,也很可能是英国情报人员。
  出了半岛酒店,龚剑诚来到九龙尖沙咀梳士巴利道,面对维多利亚港,领略了一番香港的夜色,不过他是在故意麻痹跟踪者。后来他去了码头,不久便过海到香港岛。下船后便朝着美国领事馆方向慢行。没有想到从不远处疾驰而来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开了后,一个戴着眼镜的面孔对龚剑诚恭敬说道:“龚中校,还认识我妈?我是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的一秘伍德,总领事先生让我特来关照您回领馆,美国外交部有人过来了。”
  “谢谢,伍德秘书!”龚剑诚认识伍德,上次詹姆斯上校事件,这老兄没少为CIC出力。他上了汽车,关上车门,不过还是没忘记那两个尾巴,他探头朝外看了看,见那两位跟踪的便衣还在酒店门口错愕,他对两位挥挥手,然后和伍德一起去了美国领事馆。
  @t_t_s 2017-07-29 23:04:13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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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好!!!
  *945

  4月6日夜里十一点整,龚剑诚在领事馆一个单独的房间回见了跟随美国外交部和移民局官员到达香港的英国间谍福克斯博士的未婚妻克尔森小姐。龚剑诚知道领事馆内是有窃听器的,不利于和对方详谈,就和副领事打了个招呼,并和外交部来的两位官员通报了一声,说和克尔森小姐单独谈,是安德斯准将的意思。外交部的人哪儿敢阻拦这件事,尽管他们也想听听克尔森小姐和那位全世界闻名的原子弹间谍感情的心路历程,可他们的那点好奇在反间谍中校面前还是不情愿地收了回去。
  龚剑诚让伍德将他们拉到一家随机选的酒店,这样就很安全了。龚剑诚让伍德先回去,等候他的电话再过来,就和克尔森小姐进入酒店,在四楼一间包房内落座,随便点了几个粤菜。
  龚剑诚首先打量了对方。科尔森小姐看年龄不过三十岁,面孔严谨,挂着谨慎的面孔,看起了很无辜,也很局促,不过她梳着美国女大学生常留的发式,整齐的金发从额头中央往下直分,披散在肩头。略带灰色的眸子有一种胆怯和天真。她穿着一件咖啡色带格的很旧大衣,从不离身的小皮箱子已经掉漆磨出皮革的白色,但她仍然双手紧紧搂着皮箱的上把手,似乎那箱子是她全部的生命。尽管龚剑诚一再表示谦逊和随和,但她还是茫然无措地跟着这位举止稳重的亚洲人,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或许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所以一路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问。
  *946

  菜品上来两道,龚剑诚客气地递上刀叉和筷子给对方。
  “克尔森小姐,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这次交换工作的主要负责人,龚剑诚,美国反间谍部队CIC的中校官员,中国人。”龚剑诚含蓄地伸出手,和拘谨的科尔森握手。“希望我们今天是以朋友身份吃饭,别想太多,吃饱了,才有力气。”
  “谢谢您,中校先生!”克尔森小姐是典型做学问的人,做出的感激动作可以看出,她似乎长这么大从未怀疑过任何人说出的话。“这是最后的晚餐吗?”克尔森忐忑地问。
  “想哪儿去了,克尔森小姐,今天和你单独吃饭,也是最高长官的意思,没有别的,只想让你放松一些,顺利地回到你的故乡去。”龚剑诚努力消除对方的戒备心理,然后讲述了吃中餐的方法,克尔森感激地点头,摆弄了半天筷子,却不敢吃。
  “放松一些,CIC不是纳粹盖世太保,既然我们决定送你回去,自然就不会对你有任何限制,我只是想让你吃饱饭,我也没吃。”龚剑诚示范了之后,自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克尔森小姐看了一会儿,也模仿他的动作,谨慎地进食。
  “哦,福克斯先生的释放手续都办妥了,你放心!”龚剑诚抬起头,微笑地对克尔森小姐说,“但对英国人是隐瞒的,仍然说他还在坐牢。”
  “你们为什么要救他出来?”克尔森终于忍不住了,警惕地问,“还有我,联邦调查局不允许我工作,不允许我去实验室,我没有生活来源,他们就看着我饿死!”这句话带有控诉,克尔森随即抹了一下眼睛,“我没想到还会有希望获得自由。”
  嘿嘿,感谢大家,今天阅兵式,我修了一天电脑,现在好了。感谢大家!我就写了这么多
  @光辉岁月青青子衿 2017-07-30 22:58:32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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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辉兄弟,您辛苦!
  @对面的天空2016 2017-07-31 07:15:42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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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兄弟好!
  @谭拉登 2017-07-31 08:42:59
  老赵上午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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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下午好!
  *947

  “你是学物理的?”龚剑诚问。
  “是的,我过去给福克斯博士做实验助手,您也懂物理学?”
  “不,我是学机电的,那还是二战前我在英国学的,也都荒废了。”龚剑诚用餐巾抹了下嘴角,“不过我对有学问的人,特别尊重。”
  “我就是一个试验员,称不上学问。”克尔森回答。
  “我看到你第一眼,你正在读一本德文书,好像是《歌德诗选》?”龚剑诚开始拉家常了。
  “是的,先生,您懂德文?”
  “略知一二,我自修过一段时间,二战之前中国和德国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也是工作需要。”龚剑诚的话很柔和,“你出生在德国?”
  “是的,战争前跟随父母移民到了美国,我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德国度过的。”克尔森似乎感觉到这个中国人很和善,加上她对中国的一些了解,就有些放松了。
  “我喜欢歌德的诗,还能背诵一段。但我德文说的不好。”龚剑诚谦逊地一笑,喝了一口汤,轻吟道:
  Über allen Gipfeln          
  Ist Ruh,              
  In allen Wipfeln 
  Spürest du       
  Kaum einen Hauch;         
  Die Vögelein schweigen im Walde.
  Warte nur, balde 
  Ruhest du auch.
  “这是歌德的夜之歌,您真了不起!!我这本书里第十二首就是这首诗歌!”克尔森小姐很惊奇地看着龚剑诚,“我能用英文再背诵给您!”
  “哦,这么说我背诵的还可以!”龚剑诚也笑了。
  “非常好!这也是我喜欢的诗,只是现在读起来……”克尔森小姐欲言又止,似乎猜到了龚剑诚背诵这首诗的微妙含义。随后克尔森用英文复述了一遍这首诗。
  @t_t_s 2017-07-31 07:43:51
  顶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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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TS兄弟好!!
  *948

  “所有山峦之上,一片安宁,所有树梢之上,你觉察不到一点声息,鸟儿们在树林中沉默不语,只需稍等,很快,你也将休息。”
  “很不错!克尔森小姐很懂诗的韵律。说来因为这首诗较短,我就记住了。”龚剑诚真诚地看着对方,“我对德国很向往,只是无缘去过,那时候从英伦到德国需要很繁琐的签证,又很穷,买不起船票,所以就没能如愿。”
  “可这不影响您对德国的了解!”克尔森同情地看着龚剑诚,自己也因为提到故乡有些伤感。“德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只是第三帝国让她陷入了灾难。”
  “战争结束了,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力享受自由。”龚剑诚以一种成熟的,语重心长的口气说,“前几天我读了一本小册子,是法国哲学家保罗•萨特写的《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你读过他的这个小册子吗?”
  “读过,他是倾向于共产党的左派作家,您不应该读他的书,美国奉行的是资本主义,萨特的书在美国属于禁书。麦卡锡主义笼罩下的美国,不是每天都高喊抓共产主义间谍者吗?”克尔森虽然拘谨,但谈起话来却唇枪舌剑,足见其学者性格和对共产主义的倾向性。“我宁愿相信,您是对我的一种试探,而不是您真正读了这本书,还有感受。”
  龚剑诚苦笑,表现出无奈。“你误解了我的本意。我再次声明,今天是随意吃饭,如果说试探的话,那应该由美国本土的联邦调查局来完成,我是在朝鲜战争前线做军情的,接触多了炮火硝烟,能有一点时间,宁静地阅读哲学,其实是我的一种心灵上的休息,怎么说呢,如果你经历过战争,就能体会,从朝鲜的长津湖活着回来,是多么的幸运。”
  这句话对克尔森产生了重大影响。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先生,我把您当做密探了。”
  @谭拉登 2017-07-31 20:07:03
  老赵晚上好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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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兄,您晚上好!
  *949

  “我是密探,可那是在战场上,我搜集军事情报,比如敌人的火力配置、兵力投入规模,当然,这些对于你们在美国本土习惯于每天喝咖啡的小姐来说,简直是小说里的情节。可我就经历过了,在长津湖战场,我们英勇善战的陆战第一师被中共军队打的落花流水,我们没命地逃,那些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中共志愿军战士,有的人连胶底鞋都跑丢了,还在端着二战前的杂牌枪支光着脚追赶我们,他们没有炮,没有多少弹药,就凭着勇气追赶我们,许多美国士兵不是被打垮的,而是被敌人那种意志力吓哭,我就夹杂在逃跑的部队里,惊慌失措,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士兵会突然从雪山上扑下来,然后朝你投掷手榴弹。”
  龚剑诚陷入了沉思,而这短暂的宁静,却在这位从未看到过战火的小姐脑海里,成为一段任意想象的充满血腥的世界,她很震惊,因为这样的故事在美国从未听说,美国媒体连篇累牍地宣传联合国军在朝鲜取得的战果,长津湖她似乎根本就没听说过。
  “先生,长津湖是一个湖泊吗?”
  “对,但结了冰,我们看到成百上千的人从冰面上快速扑过来,那种场面太震撼。”
  “是敌人吗?他们能在冰上打仗?”克尔森伸长脖子询问。
  *950

  “不,是我们败退的美军,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武器弹药都扔了,从长津湖逃难一样滴往回跑,后面是中国志愿军士兵端着枪猛追,那场面就好比一群饿疯了的草原狼追赶山羊。”
  “多么悲惨,我们的美国士兵会被杀死的,我在美国,他们宣称说,中共的军队十分原始和野蛮,和日本人一样。”克尔森皱眉回忆,眼眸也在疑虑的思想之光里显得踌躇不安。
  “那都是真的吗?”她问。
  “不,敌人没有开枪,我看到过那种场面,志愿军士兵追我们的士兵,但他们没有开枪,也不抓俘虏,就是朝前面跑,我们的士兵吓坏了,有的人跪下求饶,有人拼命逃跑,可这一切,敌人都视而不见,他们没有那种野蛮的屠杀,也不抓俘虏,就是跑。”
  “为什么?”克尔森问,“日本人不是很残忍吗?中国人为什么不抓俘虏,不杀我们的士兵?”
  “那是因为他们不需要俘虏,他们只想在前方堵住我们的退路,中国人是很有智慧战略的,另外,他们也从未虐待过我们的俘虏,许多在长津湖被抓住的轻伤员们,都给放回来了。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粮食给俘虏吃。”
  “真是奇怪的中国士兵,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军队。”克尔森表现出极大的震惊,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那我们的飞机大炮,还有机关枪会对他们开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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