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给你们讲讲我当时《守墓》时的那些诡事—— 

  那一只手凉唰唰地按在我的后背上。
  呼啸的火车紧随而来,就象一只发了狂的牛。
  
  我的身体失衡,向前冲了过去,我扭过头向身后看去。
  我看到了,那人隐隐地站在雾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阴暗,只有那人的眼睛里冒着阴邪的目光,还有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就象一个剪影立在那里。
  
  我的眼睛一黑,头擦在奔驰的火车厢上感到扎心的疼痛,身体立刻在空中螺旋地飞了起来。
  随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耳朵还可以听到声音,除了火车的轰鸣声,隐约中还能感觉到有一双脚走到了我的近前。
  几秒后那脚步声渐渐地走远了。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抖声通过身体传递到耳膜上,象在打鼓。
  
  我很奇怪,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疼。相反的,却感到从所未有的身心放松的愉悦。
  
  身体就象漂浮在空中,黑暗中,我觉得轻飘飘的,象在河堂子里飘在水上的那种感觉。
  
  四周就象有无数个风铃在叮叮当当地响,还有一阵阵隐隐的乐器声,象打鼓、象吹笛子还有点象手风琴的声音。
  
  然后有一匹马来了,好像还拉着车,我听到轱辘停在我的身边,有一个东西从上面跳了下来,毛茸茸的一只手轻轻一提就把我捞到车上去了。
  
  我好像听到有个老太婆的声音说,“给他‘看’”
  
  有一股气就吹到了我的眼皮上,我就觉得自己从没睁过眼皮,一下就可以看到了东西。
  
  我一看自己,身上包个白布单子,有个老太太头上缠着黑布,她身后背个东西,两只毛茸茸的手扒在她的肩膀上。
  
  我想就是那东西把我提到这马车上的。
  
  那老太太说,“你是李大旗对吧。”
  
  我说是啊,我当时脑子虽然清醒,但是却不能判断自己究竟在那里,真真假假的感觉。但我知道我肯定是出事了。
  
  她伸出手,手指头奇长,就跟甘蔗一样,紫黑紫黑的,我还数了数,居然有五节。
  
  她大拇指在中指的关节上来回地按,按到第三节的时候她吧嗒吧嗒嘴说,没错,你寿路到了,该上车了。
  
  我脑子嗡地一下,好像眩晕一样,我着急了,心想难道真是接我的‘人马’到了吗?
  
  我说老人家你意思是不是我阳寿到了?
  
  她摇摇头说,“天门清静路,不回世俗言。”
  
  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耳朵边上凉风嗖嗖地往后扯,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情况,如果非要形容就象日月星辰都在往后移动一样。
  
  那马脖子上有铃铛哗啦哗啦地响,越跑越快,我身子就越来越轻。
  
  我着急了,我说我李大旗一生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你就这样带我走我不服。
  
  她终于说话了,喊了一停。马车一下就停住了。她说,“这趟车是个人都要坐,但从不会搭错人。”
  
  她摆了摆手,我看到有一只象猴子的东西,但又不是猴子,尖嘴,细长细长的,两只短耳朵,大脑袋小细腰。
  
  老太太说,“上尺子。”
  
  象猴子的那个怪物就从车上抽出个象称一样的东西,一扶那称就立了起来,有点象称面粉的那种坐地称一样,金黄的颜色。
  
  它爬到称的中间,伸出了那条卷曲的尾巴。一伸一缩地在刻度上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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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东西在老太太耳朵边唧唧叫了两声。
  
  老太太鹰一样的眼睛狠盯着我说,没错,就是你了,李姓名大旗,四十八岁阳寿已尽,是时候上路了。
  
  她不等我回话,用手一推。我就觉得耳朵边呼呼生风,身体象树叶一样从马车上飘了下去。
  
  下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身体极度地冷,就象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
  我一边大叫一边往下看,那底下象水,蓝瓦瓦地一片,椭圆形的,水里头有怪物一样的东西露着脊背,在水里头无声地一沉一浮的,大概有六七只巨大的眼睛露在水的外边,上下左右可以随意地乱滚。
  
  我想我完了,这是不是就是转世投胎了?还是魂飞魄散了?
  
  要不这底下就是阎王爷住的地方?可我这四十几年没做过愧心事,难道真的叫好人不长命吗?
  
  就这么走了,连北星接过自行车高兴的样子都没看到,还有那围脖,真的没有机会再给绣红系上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好象闻到了香火味儿,紧接着就听到连续不断念经文的声音。
  金灿灿地一片片叶子一样的东西飞了过来,就把我身子给包住了。
  
  那只毛茸茸的手紧接着在黑暗里伸出来,在底下往上一弹我的身子,我就又飘回到了马车上边。
  
  那老太太上上下下看了我几眼,伸出指头又在关键上掐了几遍,突然说,“亮尺子。”
  
  象猴子的那个怪物从后边又拉出一盘象称一样的东西,伸出爪子在上头划了几道,然后用手一弹那称的刻度尺,啪地一声就齐刷刷地弹断了一节。
  
  老太婆在马车上头挪挪屁股说,“增二十年,有善女过阳。回去吧。难得。”
  
  她说完这话,我就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眼睛怎么睁也看不到东西,就象眼皮被封上了一样,但是脑门子那里似乎能够感受到光一样,我胸口发闷,就觉得恶心。
  
  嘴一张,热乎乎的东西就喷了出去。
  
  随即就觉得脑袋剧烈地疼痛,我听到耳朵边有很多人喊我的名字,老老少少不少人似的,七嘴八舌的。
  
  其中有哭泣的声音不停地叫,“爸。”
  
  我觉得身子有一处暖暖的,是我的手。我虚弱地动了一下手指,立刻上边就有东西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知道,肯定是绣红的眼泪。
  
  我就这样死里逃生一次,当然我也清楚,如果真的有看不到的东西接生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上也一定存在着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因果报应。
  
  这一次的经历直到现在我只对两个人说过,一个是我的挚友张面团,一个是比我小很多的挂名大师兄马文明。
  
  张面团在事后听我讲到一半就打断了我的话,他说李大旗,你知道那经是谁给你念的吗。我一笑,刚想说难道是你?
  
  但是张面团立刻做了打住的手势,他说有些话不要说的太过明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周,你媳妇实在没则了,去骆驼山的寺庙给你祈福,磕长头去的。她回来没多久你就好了,你知道吗,你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心脏都停了,身子都没温度了。
  
  医院死亡证书都准备好了,就绣红她一个人说你不会死,象魔怔了一样。谁碰你一下她就跟谁拼命。
  
  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躺在医院里,三天后渐渐恢复了一些,警察把我这个事情也立案调查了,可是人海茫茫,你让他们去找一个背后推你的人这又是何其艰难的事情。
  
  马文明在期间也来看过我,他说李大旗你不能死,就算不为别的,因为你差我这一千块钱还有一条烟的这个承诺你也不能死。
  
  我说文明我不会死,我好了之后去给你买中华抽。文明对着我呵呵地笑,他说中华就不用了,你那保健品吃不完给我一筒也行。他就是爱贫。
  
  幽暗的床灯开着,我这间是加重病房,因为我的颅骨破裂而且伤的极其严重,有感染的可能。
  
  绣红也不能常进来看我,只能在医院的招待所里待着。
  
  这一天夜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医生。他一进屋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的靴子上有泥。
  
  坏也就坏在我眼睛太好。我看在眼里,心里犯怵。
  
  我知道福宝山的事情已经逐渐地显现出一个局的画面,而我这个打更的很可能已经成为局中的一步棋,当我这个棋子知道了一些事情时,只有被解决掉的结果。
  
  比如老雷子留的那张纸条。因为在我昏迷之后,它被人在我的身上掏走了。
  
  这个人身子很瘦弱,虽然是男人的打扮,可我怎么瞧都象是个女人。
  
  他悄悄地走了进来,戴着黑框的大眼镜,他刻意地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李大旗?”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
  
  他点点头说,“我说话,你听着,时间不多了。”
  
  我看他似乎没有加害我的意思就又点了点头,他说,“老雷子死前是不是交给了你一张纸条?”
  
  他看我点头又说,“那就对了。老雷子死时你应该亲眼看到的,他真的是混身都是糊黢黢的,被电死的吗?”
  
  我虚弱地说了一个是字。
  
  他还想问我话,可是这个时候门外的走廊里传出了药车子的轱辘声。
  
  他说,“我得走了,不能暴露。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不过要等你身体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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