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蛊记》——我是一个被苗女下蛊的“负心人”

  第九章 夜宿荒山,坟头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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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问话的时候,颇有一点儿趾高气扬的味道。

  我听见了,心里面顿时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平静地微微一笑道:“只是略懂。”

  干瘦老头瞧见我不理会他的挑衅,回过头来,朝旁边另外一个中年人说道:“二爷,一家女不吃两家茶,你们这儿既然又请了先生,那我便走了。”

  他说罢,转身欲走,而这时那被叫做二爷的人慌忙出手拦着,赔着笑说道:“嘿,鹤爷,别啊,你这么走了,我这两孩子怎么办啊?”

  干瘦老头有些悲愤地说道:“那你们做事为何这般不地道?”

  我背负双手,沉稳地望着这干瘦老头,也不言语,脸上带着平静地微笑,这时那郭家的老大终于开口说话了:“鹤先生,这位年轻人是我女儿男朋友的大学同学,是家属,过来看朋友的,此间一切之事,以你为主……”

  听到这话儿,那干瘦老头方才没有再闹,而是给自己找台阶下:“郭书记,你也晓得的,做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同行插手,胡乱指导……”

  郭家老大点头说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二爷好是一顿劝,将这位干瘦老头给哄走之后,那郭家老大走到了我的跟前来,与我握手道:“你好,我是郭晓燕的父亲,多谢你能够过来,她前两日昏迷前,还说起过你。”

  这郭家老大是官场中人,喜怒不要形于色,手掌宽厚,笑容温和,我不敢怠慢,与他相握,说郭书记你好,我也只是过来瞧一瞧,算不得什么。

  郭书记眉头一抬,说看出了什么没有?

  我说郭书记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郭书记一愣,这才缓缓地说道:“宦海仕途,无数阴风暗箭,防不胜防,总是有许多想要扳走我的人在,不过我可以说一点,那就是我个人绝对没有结什么私仇。”

  我指着敞开的门,说二爷呢,又或者别的人?

  郭书记说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讲来便是了。

  我说古往今来,诈尸之事呢,有,但是少,为什么呢?因为人死魂消,魂魄归于幽府,又或者飘散开去,唯有心中怀着无比的怨念和记挂,方才迟迟不肯恋栈而去,我不知道令堂是何情形,但是刚才感受了一下梁京身体里面的气息,却只有阴森狠毒,而无半点温情慈悲之意,仔细想想,应该是被人设局了。

  郭书记有些发愣,说何为设局?

  我说设局的办法很多,比如在棺材底部画一个血符,让死者难安;又比如抱一只黑猫放在棺材边,或者坟头;再有一个,就是堪舆和阴宅风水大凶,那才是最可怕的……

  郭书记摇头,说不可能,那阴宅我们是特地找人瞧了的,说是穴星后靠青山,两边有护,穴星突起明显,稍开窝就坦下穴,穴前内堂平坦,是一处一阴宅风水,极小的富贵龙穴,可保子孙后辈福祉,连绵不绝。

  我摇头,说如果是这样,我倒是想不到为何会诈尸——人埋了么?

  郭书记说人自然是埋了。

  我说多久了?

  郭书记算了一下,说三天时间了吧。

  我说没有亲自到场看,所以我没有发言权,如果可以,我想去坟头看一下,你觉得可以么?

  郭书记点头,说无妨,不过你一路劳累,先吃点东西吧?

  带着我过来的郭晓芙也附和,说是啊,吃点东西吧,总不能怠慢了您。

  我推辞不过,在郭家随便吃了一顿,然后在郭晓芙一远方堂兄的带领下前往阴宅去,而郭晓芙也非要跟着一起来。

  如此三人,匆匆赶往阴宅所在之处,那远方堂兄叫做郭威,跟后周一个名字,不过人挺老实的,沉默寡言,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到了木兰山附近,我们顺着山路走,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方才抵达那阴宅处。

  这阴宅修建得漂亮,远远望去,月光下的阴宅依山傍水,又有园林植株环绕,十分气派,特别是那墓碑修得那叫一个富贵堂皇,让人觉得这哪里是阴宅,活人都未必能够住得这么好。

  我围绕着那阴宅瞧了一圈,突然间走到角落处,蹲下身来,看到这儿居然有一个黑窟窿。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有几分腥臭的湿气,又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青草,发现居然枯萎了。

  郭晓芙也瞧见了这窟窿,比了一下,发现居然能容一人爬进爬出,不由得骇然,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奶奶下葬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弄啊,除了一身寿衣之外,都是一点儿她平日里佩戴的金银珠宝,怎么就引来盗墓贼了呢?”

  我看了她一眼,说你们这儿盗墓的事情挺多的么?

  郭晓芙摇头,说不多啊,倒是听说过北边有人搞冥婚,喜欢挖一些刚刚下载的女尸去给人配对,闹得沸沸扬扬,后来给破获了——只是我奶奶都那么大年纪了,也不适合冥婚啊?

  我说也许不一定是盗墓贼。

  她说不是挖坟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洞出来呢?

  我笑了,说你奶奶之前不是诈尸了么?

  郭晓芙听到,浑身不由得一阵哆嗦,说王哥,这半夜三更的,你可别吓我啊?

  旁边的郭威也是给吓到不轻,脸色苍白地说道:“不会吧?”

  我说会不会,把坟起开来就知道了。

  郭晓芙连忙摇头,说这怎么可以呢,我爸要知道这个,非得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我知道这个时候将坟挖开来也不现实,那就没有别的手段了,我让两人站定,而我则左右打量了一下。

  这一番看,才发现这墓碑并非端正,而有一些偏颇,坎下有粉砂,左边有浸水,接着有一块无端硕大的怪石,土质古怪,有些发白,正对路冲,怎么看都有些不自在……

  我虽然不是专门从事风水堪舆的文夫子,但一理通百理通,许多东西它是相互的,我这边看着不舒服,想必躺在里面的人,也未必好过得了。

  我大约打量过一番之后,找郭晓芙问起,说给你们指点阴宅的人,到底是谁?

  郭晓芙说他是武口的风水大师周俊辉,外号平一指,这鄂北一带,好多阴宅都是他帮着看的,随手一指,便是上佳之处,他早两年就已经金盆洗手,去了海南,我们家也是托了好多关系,方才得到他指点的,怎么了,有问题?

  我摇了摇头,又问道:“那协助你们出殡发丧的,又是何人?”

  郭晓芙说那人叫做孙富佳,也是这儿混的,不过名气没那么大,除了这件事情,又折腾几次之后,他就关门闭户,听说是要出远门了。

  我问他,说那这个姓孙的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郭晓芙回忆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说他也说,告诉我们这片地不好,虽然外表上看着是个小龙穴,但如果家里面没有镇得住的人,只怕会引来灾祸;另外那晚出事了,他是极力阻拦我奶奶入土的……

  我眼睛一亮,说那为何又给安葬了呢?

  郭晓芙说我爸也有些犹豫,结果后来一番商量,觉得还是比较信周俊辉大师一些,毕竟人家的名气摆在那里,而且跟我们家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我摇头,说既然是老交情,为什么出事之后,一直躲在海南不回来呢?

  郭晓芙听我的意思,不由得疑惑道:“你是说这阴宅有问题?”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笑了笑,说道:“对了,小郭,你跟你奶奶的关系如何?”

  郭晓芙说很好啊,我奶奶自小就很疼我。

  我说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就在这里,跟她守一夜的坟头吧?

  郭晓芙愣了一下,说啊?

  我说怎么,不愿意?

  郭晓芙犹豫了半天,方才说道:“王哥,若是往日,我也没有什么,只是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肯定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笑了笑,说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到你的。

  得了我的保证,郭晓芙这才安心下来。

  她既然留下,那郭威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来的时候还带了香烛纸钱和贡品,此刻便在坟头上面烧了起来。

  我们赶到阴宅的时候是夜里十点钟,我说守坟,这两人果真就听了,跪在墓碑前又是磕头又是拜,而我则来到了旁边一处空地处,盘腿而坐,然后默默修行起来。

  我尝试着用南海降魔录来炼化心头那一股阴郁的气息,只可惜这东西如同泥鳅一样,滑不溜丢的,轻易很难捉摸。

  不过正是如此,却越发显出了修行的难度。

  不知不觉便是深夜,夜露深寒,郭晓芙有些冷,靠在我旁边睡着了,而郭威则强打精神,四处巡视。

  喵……

  就在这静谧之时,突然间有一声猫叫响起,我抬头望去,却见坟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一只黑猫,皮毛油光水滑,而一对眼睛则如同琥珀一般透亮。

  它在坟头上站立,郭威去撵他,结果就朝着旁边跑去,郭威想去追,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道:“留步。”

  我深吸一口气,摇醒了郭晓芙,然后说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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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半夜遇尸,奶奶浑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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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晓芙睡得迷迷糊糊,结果被我一推,犹如梦中,摇晃了一下脑袋,说嗯,怎么了?

  被我叫出的郭威也停住脚步,朝着我望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幽幽的冷风从左边的草丛中吹了过来,无论是郭晓芙还是郭威,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朝着我这边靠拢,而那黑猫则落在了阴宅下方的坡地处,挑衅一般地朝着我们又叫了一声:“喵……”

  黑猫的眸子如同琥珀一般,在夜里亮晶晶的,郭晓芙望了过去,下意识地一阵哆嗦,说王哥,那猫看着好吓人啊,把它赶走吧?

  我没有动,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左边的草丛处来。

  望着那黑黝黝的草丛,我开口说道:“不要躲了,人鬼殊途,你这样又是何必呢,早日前往幽府,方才是正理。”

  听到我的话,郭威和郭晓芙吓得不行,躲在我的身后不敢动弹。

  我瞧见前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便走上前,望着那黑黢黢的草丛走了过去,结果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这儿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飕飕的冷风。

  而下一秒,我听到了郭晓芙惊悸的尖叫声。

  我没有任何犹豫,回身过去,箭步如飞,一下子就冲到了那坟头来,瞧见那儿站立着一个满身披戴红绸的老妇人,正面无表情地朝着郭晓芙这边扑过来。

  眼看着就要抓到那小姑娘,还好我及时赶到,伸出了手,掐在了那老妇人的脖子处。

  我伸的是左手,而左手之上,则有一个古怪的烙印。

  那烙印的图纹,却是一只火焰狻猊。

  虽然没有降鬼之法,但这火焰狻猊吞服烟火,天生就自带阳刚之气,对于这鬼魂之属来说,最为克制。

  那老妇人被我掐住了脖子之后,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厉的惨叫声来,然后奋力挣扎着。

  这个时候,我才来得及打量对方的脸,果然跟墓碑之上是一般模样的,只可惜因为死去的这几天,使得脸色变得浮肿而苍白,双目深凹,浓黑的眼圈。

  不仅如此,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长满了又粗又黑的毛发,嘴巴处有几根尖厉的牙齿冒了出来,不断地张合,显示着强大的咬合力。

  她嘴巴里面满是新鲜的血肉,里面还有一头可怜的老鼠。

  她显然是想要摆脱我的左手掌控,结果到底还是没有能够成功,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掌朝着我这里抓来,却被我一只手给压住了。

  见惯了大场面,面对着这刚刚化作僵尸没几天的老妇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然而这场面对郭威和郭晓芙来说,却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惊叫连连,而郭晓芙也大声哭喊道:“奶奶,奶奶……”

  她认出了这裹满红绸的老妇人真是自家奶奶,又是恐惧害怕,想要离开,又不敢远离,十分纠结。

  反倒是郭威显得光棍许多,抓了一块硬泥巴,就准备冲上来帮忙。

  我轻轻松松地将这老妇人给凭空举起来,然后说道:“你们别紧张,她伤害不了你们的。”

  郭晓芙这才回过神来,哆嗦着问我道:“你没事?”

  我说我自然没事,只是你奶奶有事了。

  郭晓芙说她、她真的是我奶奶?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这么说吧,应该说是你奶奶留下的怨念,估计是被这坟头的风水改变了——怎么讲呢,你奶奶本来好好的,结果你们非把她葬在这么一个鬼地方,然后还给她披上大红绸袍子,再加上诸般布置,结果就变成这般模样了;而现如今她这个样子,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孤魂野鬼飘荡在天地之间,随时消失自不必说,而且还会将这种厄运传承到你们家人身上来……”

  我专攻杀人越货的手段,文夫子的学说懂得不多,也只是触及旁通地说一些,郭晓芙听得惊讶,说那该怎么办?

  我说最好的办法呢,就是移穴,我看也别折腾了,直接火化得了,毕竟你再土葬,回头还得被人弄。

  郭晓芙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整我们家?

  我说这不明白的么,而且跟你们请的那个先生,也就是平一指周俊辉有关,至于是谁,我觉得你们若是有能够碰上他,就会明白的。

  郭晓芙瞧着她奶奶在我手上渐渐地萎靡了去,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担忧来,满眼泪水,说那它怎么办啊?

  若是直接干脆,我用火焰狻猊将其灼烧而死就可以了,不过只怕那干瘦老头纠缠起来,就有些头疼,我想了想,说道:“它现在没有啥危害,刚才之所以吓你们,是想躲回棺材里面,结果被我们给堵住了——此事决定权在你父亲手上,就先将它放回棺材里歇息,明日再说吧。”

  郭晓芙说你放了它,不会有问题?

  我说那你们躲远一点儿。

  郭晓芙和郭威两人立刻散开了几米开外去,而我则松开了这老妇人的脖子,它没有在朝着我攻击,而是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紧接着匍匐着身子,一点一点地朝着那坟边的黑窟窿爬了过去。

  郭晓芙哭了半天,想起一事来,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来,说只怕我爸不敢相信,我拍一下视频……

  我伸手过去,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说别乱来。

  郭晓芙一愣,说咋了?

  我说你不知道类似这样的东西,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影像残留下来,如果你真的拍了,只怕它的恶魄会残留在你的手机里,从而一直缠着你,到那个时候,你可就有得哭了。

  听到我的话,郭晓芙后怕不已。

  这时那老妇人已经爬进了洞里去,居然还知道将洞口给堵上,乍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

  瞧见自家奶奶回了棺材,郭晓芙长舒一口气,接过手机来,瞧见这荒郊野岭的没有信号,忧愁地说道:“我们现在走?”

  我说离天亮都没有几个钟头了,不如等一下,然后让郭威下山去叫人吧。

  郭威问我,说现在不能走么?

  我摇头,说我们走是可以,不过老太太受了这一回惊吓,你觉得我们一走,它还会好好留在这里么?它若是找到地方躲着也就罢了,若是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回头给太阳光一晒,魂飞魄散了,你说这事儿算我的,还算是谁的?

  听到我的话,郭威无话可说,只有硬着头皮等天亮。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就算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一个人摸黑下山。

  郭威满脸郁闷,而经历过大喜大悲的郭晓芙却一下子变成了问题宝宝,揪住我就一直问起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我若是个文夫子,耍弄嘴皮的把式,跟她侃一天都没有问题。

  只可惜我修行的是杀人越货的手段,肚子里的东西不是怎么杀人,就是怎么逃跑,也没有太多故弄玄虚的东西,跟她聊了两句之后,反倒是困意上来了,说你们守夜吧,我先睡了,有问题叫我。

  我要睡,吓得郭晓芙直哆嗦,说王哥你别睡啊,我奶奶要万一爬出来,那该怎么办啊?

  我说你放心,你奶奶知道好歹的,这会儿应该是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睡下,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郭威将我给摇醒,说王先生,我下山去叫人过来?

  我说好啊,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郭威如释重负,慌忙离开,而郭晓芙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跟着去,还是留在这儿。

  如此一番纠结,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留下,不知道是因为关心自家奶奶,还是下意识地觉得跟我在一起比较安全。

  我昨夜有过休息,早上起来精神抖擞,打了一套十三层大散手,又腾挪跳跃,在这坟头上面练起了晨功来,倒不是我特意在小姑娘面前施展,而是我只要无事,早上都会如此锻炼,不分场合。

  郭晓芙瞧见我耍弄一番,收功之后,头顶上的热气腾腾而起,如同三注青烟升腾。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哥,你这功夫,是哪儿学的?”

  我哈哈一笑,说不过是门粗浅把式而已,算不得什么。

  郭晓芙对我十分好奇,不过我却并不愿意透露太多,如此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阳光照在了山坡上,而这时山下走来一群人。

  领头的自然是郭威,后来则是郭晓芙的父亲和她二叔,那个矮瘦老头鹤先生也跟着,还有的就都是他们郭家房族的人。

  这满满当当,一共来了十七八个那么多。

  众人来到了阴宅之前,那郭晓芙的父亲劈头盖脸就问我道:“小王,威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微微点头,说那是自然,郭书记如果不信,可以开棺瞧一眼。

  郭晓芙父亲脸色有些犹豫,毕竟死人入土为安,如果这个时候开棺的话,对先辈那可是一种大不敬。

  正是考虑到这个,他才会犹豫,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鹤先生,而那矮瘦老头也是捋了一下胡须,开口说道:“年轻人,说话做事,可得要负责任啊,你有什么证据,表明你们的话是真的,而不是幻觉?”

  ?***********************************今天完&********************
  第十一章 诈尸真假,老王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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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矮瘦老头的挑衅,我表现得十分平淡,说您觉得我会么?

  他一拍手,说好,若是开棺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说你说呢?

  矮瘦老头咧嘴说道:“自扇两耳光,然后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如何?”

  我说可以,但若是有个什么呢?

  矮瘦老头拍着胸脯说道:“那我就滚开,你觉得如何?”

  我点了点头,说行。

  两人这边打了赌,而旁边的郭家二爷则劝道:“大哥啊,这荒郊野岭、三更半夜的,几个小孩子家家担惊受怕的,出现点幻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你何必由他们胡闹?这入土之后再开棺,那是大事,会惊动老人的……”

  听到这话儿,郭晓芙不高兴了,说二叔我是亲眼瞧见的,若不是王哥拦着,我都拍下照片来了。

  郭家二爷一伸手,说那照片呢,你拿来我看看。

  郭晓芙一脸郁闷地说道:“被王哥拦住了,可是……”

  郭家二爷说那就是咯,他拦着你干嘛,也就是心虚咯?

  郭晓芙绕到那阴宅的边缘处,说我奶奶就是从这个洞口里爬进去的……

  她话说道一般,“咦”了一声,说怎么洞口不见了?

  她用脚踢了踢,发现那边的土是结实的,根本没有任何出入的痕迹,一下子就愣住了,郭家二爷更是不信,说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别闹了,大哥,我们回去吧。

  郭书记却没有动,而是开口说道:“别的我没见,但诈尸却是亲眼所瞧的,不管怎么说,挖开来看看吧。”

  他在郭家是长子,一言九鼎,一声吩咐之后,那些带了工具的人便开始下手了,你搭一把手,我搭一把手,便将刚刚修葺好的坟头给挖了开来。

  这坟修得好,也埋得深,如此一直弄了一个多小时,方才将坑给挖好。

  望着坑里面的那楠木黑棺材,矮瘦老头盯着我,说小子,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我说自然算数。

  郭家二爷也来了火,说费了这么大的周章,若是个假消息,看我不整死你!

  这话儿说得有些凶狠了,郭书记抬起了眉头来,说老二?

  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声,那郭家二爷便下意识地闭了嘴去,没有再多说什么,紧接着就是开棺,虽然此时阳光充足,不过我还是站在旁边警戒着,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棺材板打开来的时候,里面的老妇人虽然脸色惨白,不过却显得很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黑色的毛发,没有尖锐的指甲,也没有凌乱的獠牙……

  跟我们昨天瞧见的那个,虽然相貌一模一样,但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

  瞧见那红绸衣服包裹着的遗体,所有人都错愕地朝着我看了过来,而那矮瘦老头则显得格外活跃,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怎么样,你现在死心了吧?就你那点儿小把戏,就想在鲁班门前卖大斧,你够格么?

  郭书记瞧见这情况,也是一脸不悦,看着我说道:“小王,这……”

  他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了。

  我感受到了他浓浓的责怪之意,却没有解释,而这是郭晓芙却一下子凑到了跟前来,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啊,我昨天明明就瞧见奶奶出来了,而且还十分的恐怖,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了呢?”

  矮瘦老头在旁边插嘴说道:“小姑娘,他莫不是给你们下了迷幻药,让你们产生幻觉了吧?你也知道的,像这种江湖小角色,最喜欢弄这些东西了。”

  迷幻药?

  听到这个词儿,那郭书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眼睛眯起来,打量着我,怒气已经攀升到了一个极限,就等着我的解释了。

  而面对着这样的境况,我却显得并不惊慌,而是走到棺材边缘来,然后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情况来。

  矮瘦老头不耐烦地催促道:“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真的弄你了。”

  我瞧了一会儿,嘴角往上一翘,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矮瘦老头,说你确定自己就是对的?

  矮瘦老头盯着我,说我当然确定了,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原本我还在想谁没穿内裤,露出你这么一个玩意儿来,现在却明白了,原来你跟那帮人,其实是一伙的,既然如此,正好一网打尽。

  矮瘦老头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望着我说道:“你说什么?”

  我没有理他,而是回过头来,对着郭书记说道:“真的想看?”

  郭书记对我似乎有一些失望,只是淡淡地说道:“小王,你证明自己吧,不然我也很为难。”

  我点头,说这并不难,只是各位要有点儿心理准备……

  说罢,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模仿着昨夜那黑猫的叫声:“喵、喵、喵……”

  我总共叫了三声,一声比一声更高,而就在我学猫叫的那一瞬间,矮瘦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雪白起来。

  而第三声猫叫的时候,那躺在棺材中的老妇人脸上肌肉不停扭动着,紧接着从口中吐出了一块黑乎乎的玉石来。

  这玉石一离开了嘴巴,她就开始蜕变了,如昨夜一般凶恶,满身黑毛,指甲修长而锐利。

  她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结果被那太阳光一刺,有赶紧躺到了棺材里去。

  如此一坐一躺,一坐一躺,持续了机会,那身体就开始冒出了滚滚的黑烟来,弥漫在了整个阴宅周围,十分难闻,体质稍微弱一点儿的,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去。

  众人瞧得一阵心惊,而这时我足尖一点,将那棺材盖给合上了去,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尴尬的矮瘦老头说道:“贵姓?”

  矮瘦老头说道:“林鹤。”

  我点了点头,说林鹤,鹤先生,事情我已经验证了,那么该轮到我来提问题了。

  矮瘦老头底气不足地说道:“姑且算你正确,那又如何?行行行,你牛波伊,那你来管这事儿吧,我走了,哼……”

  他转身欲走,而我却足间一错,拦在了他的跟前,平静地说道:“话都还没有说完呢,别走啊?”

  林鹤看向了郭家二爷,说二爷他这什么意思?

  郭家二爷刚才瞧见自己家亲娘在我一声猫叫之后,变成那般模样,脸色已经是难看得很了,此刻听到矮瘦老头招呼他,却也没有回过神来,直愣愣地望着那棺材,好半点儿都不吭声。

  林鹤瞧见最为支持他的郭家二爷不开口,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说好哇,你们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对吧?

  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人理会他。

  感受到了众人的冷落,林鹤恼了,说我滚我滚,你们特么的以后别来求我就行。

  他朝旁边挤开,而我却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

  我这一下很明显,本就是试探,没想到那家伙手脚不慢,一下子就晃开了去,我嘿然笑了,说别欲盖弥彰,咱们哥俩儿好好唠唠嗑,说一下你跟那平一指周俊辉什么关系?

  林鹤往旁边一窜,避开了我,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老子走了。

  说罢,他居然一个纵身,朝着那坟头的坡下跳了去,众人皆是心惊,然而却没想到林鹤怎么下去的,又怎么上来了。

  不过这一回是被踹上来的。

  出脚的人,自然是我。

  瞧见刚才还仙风道骨的林鹤此刻却如同一头死狗般趴在地上,众人皆是震惊,好几人还把郭书记给围住,生怕我发了神经,胡乱伤人。

  而这个时候郭书记却一把推开旁人,看着我说道:“小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一把揪住了矮瘦老头林鹤,然后抬起头来笑道:“这事儿我审过之后,再告诉你;另外如果有空的话,最好把那个孙富佳孙先生请回来,人家那是有些真眼力劲儿的,结果给你们赶走了。”

  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人不认,郭书记一个眼色,立刻有人掏出了手机来。

  他那手机比我们寻常用的手机要厚许多倍,一看就不同。

  我不再理会这些,而是拖着矮瘦老头的腿,一路来到了旁边的树林子里,瞧见没有人瞧见之后,一屁股坐在他跟前的石头上,然后说道:“嘿,明人不说暗话,说罢,到底咋回事儿?”

  林鹤死鸭子嘴硬,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真准备英勇殉职对吧?

  林鹤就是不肯认,我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摸出了一把匕首来。

  这匕首是我在地摊上买的,二十元,平日里用来削水果用的,比不得正经的好刀,不过偶尔客串一下,还是挺有用的。

  我没有跟他太多废话,直接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肚子里去。

  我这一刀是避开了对方的重要脏器和肠子,捅到了间隙处,看着严重,其实没啥,不过我这一下,那家伙立刻就崩溃了。

  他嚎啕大哭道:“兄弟,兄弟,停手,我交代还不成么?我也是受人之托,赚一分苦力钱而已,不是正主……”

  第十二章 林鹤交代,梁京苏醒  我说别啊,大兄弟,我这还没过瘾呢,你怎么就招了呢?不行啊,我这满清十大酷刑还没有出来了,你咋能这样?给我过过瘾先……

  林鹤嚎啕大哭,说哥、哥,别这样,咱来日方长,好好处行不?

  我说谁跟你来日方长啊?

  林鹤说哥你这样当街杀人,真的不太好,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我拔出了匕首来,鲜血涌出,林鹤用手去捂住伤口,而我则故作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给你两分钟说服我,要不然下一道直接扎你脑袋上去,希望你能够有比较精彩的表现。”

  听到我的话,林鹤先是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腹中的疼痛,然后说道:“翔林地产,是翔林地产的张总指使我做的。他上一次在滨江花园口那边准备那一块地,结果给郭家二爷半路截胡了,听说用的手段还不怎么光明,他就有些恼了。一直在筹备这事儿,平一指周俊辉不是主谋,他最疼爱的小徒弟被压在张总手上,没办法,不得不屈服……”

  我说什么张总?跟我讲名字。

  林鹤慌忙说道:“啊?哦,他叫张波,张波。”

  我点头,说继续。

  林鹤苦笑,说我交代完了啊?

  我说平一指是被迫的,那么说你也是咯?

  林鹤尴尬地说道:“我倒不是……”

  我说你还有一分钟。

  林鹤慌忙说道:“背后出计策的人是叫做马大海,江湖人称毒贾诩,整件事情都是他在背后操盘的,我也是他找的;我知道的计划只是说服郭家不要动坟头的风水,并且稳住他们家人,后续还有计划,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另外他们不仅仅只是冲着郭二爷,因为郭二爷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他背后有郭书记,他们觉得郭书记才是大老虎,他不倒,一切休谈——等等,我还知道一件事情,他身边有人被收买了。”

  我在皱着眉头,说谁?

  林鹤犹豫了一下,说能够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的,估计是他的秘书吧?

  我说你确定?

  林鹤摇头,说我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

  我说那房间里面躺倒的两人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林鹤说是中了尸气缠身,很简单的,只要弄点艾叶草熏蒸半小时,然后饮入雄黄酒,口含鱼腥草,半小时之后自己就会醒过来——这只是一场意外,马大海也未必想要节外生枝,提前暴露。

  我说尸体口中的那块镇尸玉,你是怎么塞进去的?我明明在这里守了大半宿。

  林鹤说我这边一得到消息,立刻通知了在阴宅这边的负责人,是他弄的,那小子是个驭兽高手,找一两条老鼠,应该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我说妥了,你暂时保得住性命了,就这个说法,你回头跟郭书记讲一回就是了。

  林鹤这才抬头,一脸恐惧地说道:“你不杀我了?”

  很显然,他刚才是感受到了浓如实质的杀气了,这种东西说起来虚无缥缈,但像林鹤这种老油条却是能够分辨清楚的。

  我说你有一句话让我打消了杀意。

  他说哪一句?

  我说就那一句——“当街杀人不太好,注意点影响”,对于这个观点,我也比较认同。

  呃……

  听到我这句话,林鹤的脸完全就黑了下来,敢情后面讲的那一大堆都是屁话,早知道这样,不说就好了。

  我瞧见他的脸色变化,平静地说道:“你别后悔,如果你后面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活是能活下来,不过身子肯定会被我拆得细碎,连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林鹤又要哭了,说哥,你到底什么来路啊,张波我感觉就已经够凶了,但跟你比起来,简直像只小绵羊……

  张波?

  这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啊,不知道是哪路货色呢?

  我没有再耽搁,将这家伙倒拖着,来到了阴宅这边来,打量了一下乱糟糟的人群,开口说道:“郭书记,人多不好说话,叫两人过来旁听就是了。”

  郭书记听到我的吩咐,点头表示明白,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指着郭家二爷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跟着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说郭家二爷我认识,这位是?

  郭书记说这是我秘书林权。

  我点头,说那再叫一个。

  郭书记愣了一下,回头望了一圈,又点了一人过来,却是他的堂兄弟郭临,看那家伙膘肥体壮、脸上隐隐流露出几分凶意来,我就知道应该是个捞偏门的角色。

  我这回没有再多意见,带着三人来到一个清静的地方,让林鹤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那家伙本就是个耍弄嘴皮子的角色,全身上下,最灵活的莫过于那一根舌头,此刻重新讲起来,却是十分清楚,不仅清楚,而且还层层推进,十分明晰,而当听到林鹤说起郭书记身边有奸细,而那个奸细很有可能是他秘书的时候,那个英姿勃勃的青年一下子就焦急了,大声喊道:“你别乱说话啊,我怎么可能背叛郭书记?”

  事实上,从林鹤开始讲起这事情背后的真相是,他的呼吸就一直不是很好,眼镜片后面的眼睛不停转动,双手也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显得十分紧张。

  而此刻说话的时候,他额头上的青筋毕露,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郭书记一脸阴沉,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浑身一震,直接跪倒在地,说郭书记,你千万不要信他的话啊,我跟了你有两年多时间了,一直鞍前马后、忠心耿耿的,你可不能误信谗言啊?

  郭书记冷冷地打量着他,说你起来,心里面没鬼,又何必跪拜呢?

  林权听到,勉强爬了起来,郭书记说你先回去吧,我自有计较。

  听到这话儿,林权面如死灰,脚步艰难地往回走,而郭书记的那个堂兄弟则朝着远处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过来把他给架住了去。

  林权离开之后,我平静地问道:“郭书记,林权叛变,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郭书记一脸坦然地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人的指责。”

  说完这话儿,他又说道:“不过有几件事情可能需要处理一下首尾,毕竟工作上的许多事情都是他帮着我办的,如果泄露出去,肯定不太好——我去打个电话啊?”

  我点头,说悉听尊便。

  郭书记去找了一个卫星电话拨打,而旁边的郭家二爷这时方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面前这面如死灰的林鹤,艰涩地问道:“你真的是翔林地产的张波派来的?”

  林鹤前倨后恭,不敢再演戏了,只有装可怜,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张波在荆门一带的势力太大了,我若不答应,只怕会家破人亡的。

  郭家二爷说顿时恼怒起来,说我朋友不说你是荆门最有名的阴阳先生么?

  林鹤说阴阳先生倒是,最有名不至于——你那个朋友,其实也是被张总给收买了,这才引出的我来……

  啊?

  听到这话儿,郭家二爷直接愣在了当场,而这时郭书记三言两语打完了电话,走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郭家二爷,说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能不能少一点?滨江花园口那块地,我叫你别拿,甚至根本不管,你倒好,不但拿了,还骗我说是凭着你们公司自己的实力——结果呢,弄成这样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郭家二爷满腹委屈:“大哥……”

  郭书记挥了一下胳膊,说别讲了,现在听一下小、王先生的意见吧。

  众人都看向了我来,而我则耸了耸肩膀,说道:“郭书记,我呢,只是过来看一眼我同学而已,把他弄醒了,我的事情也就结束了;至于那个什么翔林地产的张波啊,还有别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建议,你们自己看吧。”

  郭书记说那我娘这事儿怎么办?

  我说能怎么办,埋在这里,肯定是大凶,而且还会影响到你们整个家族的气运,要我说啊,你们也就别再多麻烦了,回头找一个殡仪馆,把尸体火化了,一了百了,然后再办一场法事,将老太太给送走,免得再折腾她了,你说是不?

  郭书记汗颜,说全听您的。

  不知不觉间,他说话都用上了敬语来。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上就算是了解了,那林鹤被郭书记的这个堂兄给控制住了,而随后大部队启棺下山,兵分两路,一路折回了郭家大宅,一路则直接前往殡仪馆里去。

  郭书记的能量颇大,将之前的那一位孙先生给请了过来,主持殡仪馆那边的事情,而我则来到了郭府,按照林鹤讲的办法,给梁京和郭晓燕祛除尸毒。

  这办法简单得很,而一应物件都是提前备齐了的,如此熏烤半小时之后,一直紧紧闭目的梁京喉咙里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呃……

  一声呕吐,他将口中的鱼腥草和腹中一大团的黑血块给吐了出来,人也一下子就醒了,瞧见我站在跟前,不由得一愣:“王明,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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