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阴阳两界

  更奇妙的是,这位盲医生用的药——大部分都是我们日常生活常见的食物,比如绿豆、红豆、葡萄干等。
  最奇妙的是,不论你是什么病,所用的“药物”大概就是这几种,唯一有所变化的是绿豆、红豆等的粒数不一样。比如张三的病,他用21粒绿豆、21粒葡萄干,但是李四的病,给的却是20粒绿豆、20粒葡萄干。况且他不管绿豆粒等的大小,只是在乎粒数的多少。
  如果按现代科学的观点,这根本完全讲不通,但按照中国文化的象数之学,却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举得这个例子,只想说明,很多事物之间的关联,虽然按现阶段的科学理论看,是比较荒谬的,但不能就完全贸然否定这种现象。
  如果真要上了战场,这种“换衣服”的迷信,我想我们大多数人会顾忌的。
  在日本军队中,也流行着各种各样的“战场迷信”。例如日本士兵,习惯带一种叫做“千人缝”的护身符——就是拿一块布,让一千个路过的女人,每人缝一针。据说把这种“千人缝”带在身上,能避弹。
  表舅听到王正魁提到“盲医”两个字,不禁眼睛一亮。连忙试探的问道:“那这个‘盲医’也算是个奇人,竟然有这种本领”。
  王正魁忽然很感慨的、喃喃的说道:“是啊,其实他的确是个奇人,不是他的话,我也活不到现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表舅不失时机的连忙追问:“那这个‘奇人’,是怎么个‘奇’法呢?”
  王正魁好像已经沉浸在回忆中了,两眼发亮:“我觉得他比传说中的诸葛亮、刘伯温都厉害,我这辈子什么人没遇见过,上到帝王将相,下到贩夫走卒,甚至连蒋中正先生,我都见过很多次,但我觉得没有一个能称为‘奇人’,除了这位瞎子。”
  表舅发现,王正魁好像根本不太忌讳谈这个瞎子,于是边鼓足勇气直接问:“咱们县志里,有专门几本书是讲关于瞎子奇闻异事的,并且这些书中记载的瞎子,好像都是同一个人,但时间跨度却长达三百多年,所以,这本身就很奇异,并且和你接触的那个瞎子的事迹,书中都有详细的记录”。
  王正魁听完,睁大眼睛吃惊的问:“真的吗?怎么会有人知道的这么清楚吗?我可从来没向别人提起过,你说说看,书里记载那个瞎子的什么事”。
  表舅便把那个瞎子如何乔装改扮成郎中,如何设计杀死坂田,还有那几个血洗王正魁村庄的日本登山兵,也被他一个不留的、用计谋全部诛杀掉等。
  王正魁只听的目瞪口呆,并不住的啧啧赞叹。等表舅讲完好久,他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说:“这一段我还从未听说过,没想到这些竟然也是他干的,古书上说‘万人敌’,他也许就有这种本事。”
  表舅看王正魁对于谈论瞎子,没有丝毫的不安,便打消了以前的顾虑。他小心翼翼的问王正魁:“您现在算是唯一一个、和那个瞎子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从瞎子下山刺杀完坂田后,你们就再也没见过吗?”
  王正魁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把左腿的裤脚撩起来,在他腿肚子上,露出一块巴掌大的、奇怪的伤疤——这个伤疤像是蜂巢,也就是在肉皮上,有一个个秘密麻麻的孔。表舅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伤害会造成这样的伤疤。
  接着,王正魁并没有直接回答表舅的问题,而是讲述起来他抗日战争中,在人山的经历:“人山,在缅语中被成为”胡康河谷“意思就是”魔鬼居住的地方。
  进人山的部队时是4万人,而出来时,却只有8千人。也就是5个人中只有1个人或者出来。
  那个地方简直比地狱还可怕。
  我的一个副官生病掉队,在一个大树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被蚂蚁给吃了。人谷连蚂蚁都如此凶猛。
  蚂蟥,蚊子,各种毒虫,疟疾,登革热,猩红热,拉肚子,都是对人生命的巨大威胁,并且没食物吃,当时正当是雨季,雨点大的像小型的鸡蛋,几分钟就能在地上下一两尺,如何睡?地上的沼泽有的齐腰深,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有一个师长,受伤躺在担架上,一同随部队撤入人山。由于艰苦的自热环境,伤口恶化,最终没能走出人山。这个师长有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司机,这次师长出来征战没有带王培清,而是把他留在家里照顾家人。一天夜里,在后方的司机好像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师长穿着一身整齐的军服,走进一个在山上的庙里,然后推开庙门,看了一会,接着便把门庄重的关上。
  等王司机后不久,就接到了师长阵亡的电报。后来据当时在师长身边的参谋证实,师长就是死在一个山上的庙里。
  还有一个军长患了登革热,在担架上昏迷了两昼夜。为了抬他,二十多个年轻的士兵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其中一个还有他的警卫营营长。
  我在书上看到一则这样的资料——在二十多年后,一帮缅甸克钦帮的游击队员进入人山打游击。当他们进入一个被藤萝遮蔽住洞口的山洞时,他们惊呆了:里面是满满的尸骨!这就是杜聿明当年穿越人山时,某队士兵来这个山洞里避雨或者休息,因为人山的山洞一般都有瘴气,加上这些士兵太劳累太虚弱了,以至于集体死在这个山洞里。那些可都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啊。
  我记得有一个连长叫王方,他和自己手下的一个勤务兵感情很好,那个勤务兵脚受伤不能行走,王伯方舍不得丢下他,就一路背着。但当来到一处地形很陡的山坡下,每个人必须扯着绳索才能爬上去。王伯方面临一个异常艰苦的抉择:
  继续背着这个受伤的士兵走,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把这个把这个伤兵留下来,这里就是他生命的终点,但是看看这个年轻的伤兵,眼睛里满是活下去的渴望,况且很快就能走出人山了。
  该怎么办?
  后面的长官看到王方他们几个犹豫不前,就连忙过来看个究竟。当长官了解情况后,当机立断,悄悄的在王伯方耳边下了命令。
  王方没有办法,只能眼含热泪按长官的命令做——悄悄的拉上冲锋枪的最后一颗子弹,趁那个年轻的伤兵不注意,一枪结果了他。
  这些事,都是我亲眼所见,那么多年过去了,仍然历历在目,还经常梦到那些,这是我最害怕的恶梦,并且会经常惊醒。
  其实,我在过人山时,也差点死掉,那时,我虽是个营长,但在那种极端的条件下,我各方面的待遇,几乎和普通士兵没什么差别。因为我们属于先头部队,所以死亡率更是高的惊人,先头部队就相当于小白鼠,你要试吃很多菜,蘑菇,因此很多人食物中毒而死,但也用生病,给后面的兄弟们探明了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不能。
  但因为人山的原始深林遮天蔽日,即使大白天,光线也非常暗淡,更不用提夜里了。因此,即使两个人相隔几米,就可能看不到对方。所以,如果稍微不小心,就很容易和部队走散,迷失在茫茫的、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中,那样就会更快死掉。
  可怕的是,我就和部队走散了。
  那天,我带领几个已经极度疲惫的士兵去探路,一开始,还能互相感觉到对方就在身边,但我那时因为极度的劳累,意识有点模糊,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在挪动,脑中却一片空白。像睡着一样,直到一只猴子因为被惊吓,而发出尖利的叫声时,我才猛然惊醒。
  我猛然发现,身边的那几个弟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大声喊,没人答应,再喊,还是没人答应。嗓子都喊哑了,让人没有任何人答应。那时,在密林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知道最可怕的事发生了——我和部队失散了。
  我的心狂跳,死亡的恐惧使我两腿发软。难道我也最终不能走出这地狱般的人山吗?可是我才二十多岁,家里父母还在,我难道永远就见不到他们了?我真的不想死,那时,我记得自己蹲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
  哭了好大一阵,才觉得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不知为什么,我除了想到了我们村,我父母外,还想到了我们村的那个世外高人——瞎子。
  我在村子里养伤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点拨,而幸运的逃过日军的围捕。我多么希望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再能用他超人的智慧、和洞察力点拨我一下,使我再一次逃出绝境。可是不会了,他自从上山躲避日军后,村里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再说,他怎么会来到这千万里之外的人山呢?
  虽然瞎子不可能在那时出现在我面前,但当我想到他时,突然脑中仿佛闪过一道闪电——对,瞎子的那些书,我真是糊涂,瞎子的那些书我怎么忘了呢!
  自从瞎子走后,就再也没回到村里,而日军虽然在村里大肆奸淫烧杀,但因为瞎子住的地方,是个极其破旧的房子。又没人,所以日军根本就没兴趣进去。等日军撤走,躲进山里的村民陆续回村,虽然日军的破坏,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伤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我也回到村里,一开始还是胆战心惊,怕日军再来,总是提心吊胆的,白天还敢在村后的悬崖边边散步,边注意悬崖上,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晚上还是偷偷的回山上的山洞里睡。直到过了两个多月,日军再也没来骚扰,我心里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说实话,我一直期望瞎子也赶紧回来,他要是一回来,我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心里会很有安全感,所以,我几乎每天都要去瞎子的住所外面看看他是否回来了,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这样一直过了两个月左右。
  一天,我突然有想进他屋里看看的欲望。虽然以前也经常来,但都因为瞎子在,所以每次来,都是在靠门的椅子上坐一会,并没进里屋看过。而现在屋里没任何人,瞎子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对这个世外高人的住处,突然变得非常好奇起来,会不会屋里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秘密呢?
  我捡了块石头,几下就把门上的锁砸开了。记得那已经是黄昏,屋里的光线非常暗,因为很长时间没人住,屋里稍微有点霉味。
  屋的外间还是以前的那种摆设——一张破旧的桌子,两边各有一把同样破旧的椅子。瞎子一般都在这见来找他算命的人,我也经常坐在这里、和瞎子话不多的偶尔聊几句。
  我好奇的是里屋。
  里屋的门口吊着一块破布帘,当我往里间的门口走时,心脏忽然跳的很快,我努力的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挑开布帘,借着昏暗的光线往里看时,才松了一口气——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破炕上放着一张炕桌,而炕桌上竟然摆着笔墨纸砚,并且还有一摞厚厚的文稿,我当时非常吃惊,心想,瞎子怎么还会写东西呢?他能看的见吗?难道他根本不是瞎子?只是伪装罢了?
  我走过去,从那一摞文稿中拿了上面的几张,粗略的翻阅了一下,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现这些纸上,竟然布满整齐干净、并苍劲有力的小楷。
  我连忙把所有的文稿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带到家里仔细阅读。
  不知为什么,那些书稿竟然全是讲在特殊的环境中,如何才能生存下来的。当时读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写的这些东西,比较有意思,至于实用不实用,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没想到的是,当我在这密林中迷失的时候,正是这些书稿救了我的命。
  我记得书稿上,首先讲的是如何在密林中找到水和食物,这是人生存下来最基本的需求。比如,如何才能找到安全的水源呢?其实最简单的方法,不是找什么仪器直接化验水,而是追踪一些动物的足迹和粪便,从找到它们的饮水处,这样的水,饮用起来就会相对安全些。也就是说,既然动物喝这种水没事,如果人喝的话,问题也就不会太大。
  书稿里还讲到这样一个古代部队找水的故事——战国时,齐国出兵远征,一举征服了孤竹国。大军凯旋回来的路上,正是隆冬季节,河流溪涧,全部干涸。数万官兵找不到饮水,饥渴难忍,人困马顿,无法继续行军。齐王急得焦头烂额,召集众将想对策。大臣阴朋说:‘我听人说,蚂蚁夏天住在山北,冬天宿在山南。蚂蚁窝附近一定有水的。让士兵在山南找蚂蚁窝,再往下挖掘就能找到水的。’齐王根据这种建议,果然找到了水源。
  所以,当我意识到自己和部队失散后,在恐惧、绝望、痛苦了一阵后,慢慢的就平静下来了,正如瞎子以前所说的那样——面对危险,不等不靠,要发挥自己的潜力。
  我想首要的问题就是解决饮水,那时我已经喊得口干舌燥,饥渴难耐,而军用水壶中,已经一滴水都倒不出来了。我开始试着用瞎子书稿上,提供的那些方法找水。
  我首先观察了一下猴子的足迹和粪便,因为在这种热带雨林里,猴子的数量最多,也最常见。我就努力在松软,泥泞的地上,找这样的足迹和粪便。因为森林中光线很暗,所以我不得不弓着腰,努力的看地面上找这类痕迹,最后,还真的在一片开阔地,发现了一个池塘,无疑这里就是猴子来饮水的地方,我找到一汪比较清澈的水,然后慢慢的把军用水壶灌满。在灌完水后,我的求生信心一下子增强了很多。
  但我真正想找的,是一种神奇的草,这种草,在瞎子的书稿中占得篇幅最多,不但详细说了这种草的功用,连这种草的形状等外观特征,都用了很多的文字,不厌其烦的加以描述,并且还配了图。那这是种什么草呢?
  书稿上说,这种草长在滇缅之间的雨林中,人吃完这种草后,嗅觉马上回变得像兽类一样灵敏,我们知道,捕食兽类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例如,老虎能闻到周围一两公里内猎物的味道,它们在认路、找水源、找食物的时候,很多都靠嗅觉。所以灵敏的嗅觉,对这些动物的生存、延续是非常重要的。
  吃完这种神奇的草后,人就能在一定时间内,拥有这类动物般灵敏的嗅觉。在书稿上看到这种草时,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这应该是杜撰的、或者仅仅是传说而已,但当我身处那样的绝境中时,不知为什么,竟突然非常相信这种草的存在了。
  这种草生长的环境很特别——它一般生在“铁匠树”下,并且还得是五十年以上的“铁匠树”。我倒是认识“铁匠树”,因为这种书的木头特别硬,很多木匠用这种木头做刨子,非常好用。这里都是原始森林,五十年以上的铁匠树应该不少。
  耗费自己宝贵的体力找这种草,我觉得我这样做很荒谬,因为当你在森林里迷失的时候,体力就变得非常珍贵,因为体力就是你逃出去的能量和机会,我却用来找这种传说中的草!但以我的了解,瞎子绝对是个奇人,他的智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高,回想他所有的预言和对我的救命之恩,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怀疑和犹疑不决,马上开始找那种草。
  就这样,怀着奇怪的心情在森林里找啊找,终于,在一颗高达二三十米的铁匠树下,看到了瞎子文稿中描述的那种草。
  我狂喜,马上过去,边摘叶子,边往嘴里填。因为当时太兴奋,甚至忘了嘴里是什么味道了,但当我嚼吞了一阵后,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像开始炸裂一般的剧痛,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可能被骗了,这也许是种毒草,我就要被毒死了。随后,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两腿也越来越软,不知什么时候,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了的时候,感到脸上隐隐作痛,用手摸了一下,发现脸上有道道血痕,应该是什么动物抓的吧,不过幸好是皮外伤,躺在湿漉漉的地上很不舒服,我挣扎着站起来。天应该已经是黑了,密集的树林里,黑的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我忽然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很难形容——就像忽然开了“天眼”一样,也就是说,忽然觉得自己周围的东西,已经不需要用眼睛看,我就能分辨出来,并且那种和眼睛之间看到,有很大的不同,仿佛更有穿透力,更有细节。比如,我甚至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猴子。并且连猴子的大概数量和远近,我都能感觉出来,这是为什么呢?
  是气味告诉我的!我的嗅觉真的变灵敏了!那种感觉真奇妙,这个世界又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我面前。并且忽然觉得,视觉并不是想的那么重要,而灵敏的嗅觉,有时会使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变得更敏锐、更精确、更有穿透力。
  在黑暗中行走的时候,我能闻出哪些路是我刚才已经走过的。各种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我只需要认真闻闻,就大概就知道周围的环境——有没有水,有没有动物,以及这些动物离我大概有多远。
  有了这么敏锐的嗅觉,我的脑中就像安了一个雷达。我的内心一阵狂喜,但我最想闻到的气味,不是花香、草香之类的,而是尸臭味!
  因为,在这原始森林里行军,尸体就是唯一的路标,后面的部队,都是沿着前面部队留下的一具具腐烂发臭的尸体,来调整行进方向的。所以,如果我能闻见尸臭味的话,说明我离部队行进路线很近,而令我恐惧的是,以我当时嗅觉灵敏的程度,竟然丝毫闻不见尸臭味,我知道,我离部队真的很远了。
  我努力辨别着方向,忽然,一股熟悉的气味飘过来,我内心一阵狂跳——没错,那是人的气味,准确的说,不仅仅是人体的气味,而还有那种防蚊水的气味。在这热带雨林中环境极为恶劣,这里的蚊子要比一般大好多倍,各种衣服就可以要人,不但有蚊子,还有吸血的蚂蝗,不涂防蚊水,就会被蚊虫、蚂蝗叮咬,甚至传染上可怕的疟疾。
  根据气味的强烈程度,我判断他们离我的位置,大概有一两公里。终于找到人了!我当时非常的兴奋,所有的劳累、疲乏,都一扫而光,我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快速的走去。
  虽然在漆黑的密林中,什么也开不见,但从前方散发出来的各种气味,让我清晰分辨出前方的障碍物——是石头,树木,还是土堆。因为这些散发出来气味各不相同,并且我和这些物体间的距离,完全可以通过气味的强弱来准确判定,所以,虽然看不见,但竟然也行进的非常顺利,并没有太多磕磕绊绊,要是没有如此灵敏的嗅觉,想在这漆黑的密林中顺利行进,那是绝不可能的。
  当人的气味变得越来越强烈,我知道和他们离的也越来越近了,我内心也越来越激动,就像一个失散的孩子,忽然找到家的那种感觉。我马上就能回到部队,并见到兄弟们了。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使我浑身一激灵——要是这几个人是日军呢?
  对啊,要是我顺着气味过来找的这几个人,是日本人怎么办?那不就是送上门去找死吗?
  并且如果是我方部队士兵,那应该在我军的行军路线上才是,而我们的行军路线上,有那么多人死掉,怎么会没有尸臭味呢?我幸亏没有冒然过去。
  当我感觉到,我和那几个人离得大概有几十米远时,我已经确定,那几个人一定是日本人!——因为日本那特有清酒味和米团味。和日本人作战这么长时间,当然也有缴获过日军战利品,其中就是清酒,那种酒我知道他们是怎么酿制的,反正和咱们中国酒味道非常不同。
  这几个一定是日军的侦查兵,负责侦查中国部队的位置和方向。而这种侦查兵,对一个部队的威胁是非常巨大的,因为一旦掌握你具体的位置和行进方向,那就非常被动了,尤其是咱们的部队,那时已经在人山恶劣的自然环境中,遭受到了极大的消耗,别说打仗,几乎走路都困难,很大一部分士兵,已经完全丧失作战能力。要是部队再被这几个日本侦查兵发现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当时下定决心,要干掉这几个日本侦察兵,并且是一个不留的干掉,但我知道以日军的军事素质——客观的说——非常的高。我在陆军军校学习时,一个专门研究日军的美国专家,就曾经告诉我们,日军的军事素质,不说其他方面,单说枪法,那就是非常了得。教官还告诉我们一个真实战例。
  那是抗战初期,中国部队一个营,在莱芜古城子设伏,准备全歼日军的一个小队。等日军一进包围圈,营长胡年筠马上一声哨响,200多支枪一起开火。强大的火力把日军压制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整个战斗过程,日军只有机会还击了一枪。
  此次战斗,我们在人数、火力、地形上都占绝对优势,并且全歼了日军。日军仅仅打了一枪。按说我们应该是大获全胜。但就是日本鬼子的这仅有的一枪,就击中了营长胡年筠!
  日军的枪法咋就那么准呢?这是有原因的。
  日本有的作家叫五味川纯平,他曾经是日本关东军士兵——就是九一八事变中,侵占我国东北的那支日军部队——在他的《虚构的大义》一书中披露:日军平时在射击训练时,要求都极高:射击300米处的伏靶(形状就像是爬在地上的人头和双肩,完全仿照实际战场场景)时,不仅要求5发子弹全部命中目标,还要求至少要有3发是集中在一个拳头大的面积上。
  这可不是训练专门的狙击手,而仅仅是一般士兵的射击训练,都严苛到这种程度。不过达到这种水平后,还不算合格,后面还有更难的。
  我还清楚的记着,当时的美国教官,特别告诉我们说:“在实战中,情况是复杂的,不可能像射击场上那样,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现实是瞬息万变的,有时要求你必须要能在一秒钟内,完成从掏枪、举枪、到射击的所有动作,如果你做不到,很可能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要想自己的枪法真能用在实战中,光是打静止的靶子,那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训练在各种变化的情境中,快速反应,在运动和变化中,准确判定和击中目标。在战场上,真正用射杀活生生的人,和射击比赛中的打靶,不是一回事。
  日军在射击训练中,就模拟了这种实战场景,他们的射击训练,一般分成三个阶段:
  要求4秒以内击中300米外,突然出现的靶子;
  达标后,再把时间缩短到二秒里,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这也做到后,就戴上防毒面具快跑30米后再射击,这样难度更大,因为剧烈的呼吸和心跳,还有肌肉的状态,会严重影响射击的准确度。
  五味川纯就曾卡在这关,怎么也过不去,于是班长还有一些老兵常常尅他:“打不中就不准吃饭!”经过如此严格的训练的日军,几乎人人都达到了狙击手的水平。
  我知道,我遇到的这几个日军侦查兵,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们比一般的日本兵还要优秀很多,因为士兵里的精英才能当侦察兵。
  我真想端起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来个乱枪打鸟,猛扫一番,把这些狗日的小日本,全部消灭掉,那才痛快,但我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因为战场上最忌讳这种头脑发热的莽动,我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内心,使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尽快冷静下来。
  我知道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这几个日本兵的人数和位置。
  在漆黑的夜里,对我更有利,因为我可以不靠视觉,就大概能判断他们的位置,但具体人数,却很难确定,不要是说在夜里,即使在白天,在离几米远就看不见对方的密林中,视觉的作用也变得非常有限。
  我想狗一样轻轻抽动着鼻子,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努力分辨着日本士兵的气味是从哪个位置散发出来的。
  闻来闻去,我发现,他们根本不在地面上,而是在树上,因为那气味明明是从树上飘下来的,我当时还不相信,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风向等关系,通过嗅觉判断的位置错了,于是便连着换了好几个方向嗅,最后确定,没错,他们的确是在树上。
  我后来才知道,在缅北作战时,日军很多都住在树上。因为这些树,有的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树”——树干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他们在树上修了吊床,还把弹药挂在树上。并且树与树之间,还有索道和警铃相连,可以转移的转移,传递信息,发出警报。
  这就使这些日本鬼子,能够连续的在树上作战。
  这方法很科学,不但使自己能够免受地面上兽的袭击,还极大的增强了作战的机动性,并且一旦交火,这种居高临下的射击,也很有火力优势。
  这种方法一开始很奏效,使咱们的部队遭到了很大的损失。但是后来中国部队也有了应对方法——经常用机枪往树上扫射。于是,随着密集猛烈的扫射,掉下来不仅是树的枝叶和鸟类,竟然还有日本人。
  当然,我们在那个阶段,对日军的这种战法还不了解。所以,当我通过灵敏的嗅觉,判断出这几个日军确实是在树上时,感到非常吃惊,并内心还忍不住想,他们这种做法确实高明。
  要想把他们全部干掉,就决不能乱开枪,因为只要枪声一响,以他们严格的军事训练,必定会迅速的分散开。
  我现在年龄大了,在家的闲暇时间也很多,每当看一些战争电视剧时,都会觉得是那些都是瞎编,导演、编剧根本不知道真实战场是什么样,在真实的战场上,每个战士间的距离都要保持二十米左右,这叫作‘人员分散,火力集中’原则,怎么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人挨着人往前冲,人的密度那么大,真是那样的话,一颗炮弹打到这样密集的人群中,会死多少人?
  所以,在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扎堆,作战士兵绝对要散开,这样才能降低死亡率。我以前在内地作战时,曾经带领兄弟们,埋伏在两边的山谷上,伏击路过的日军。那是两辆满载日军的卡车,我们提前设下路障,所以日本鬼子的汽车,一遇到路障,必然会停车,这就方便于我们发动攻击。
  等两辆卡车一停,我们在上面一齐开火,但令我们吃惊的是,在卡车上的日军没有丝毫的慌乱,并且他们的汽车后面,根本没有那种遮风挡雨的棚子,而是完全开放式的,这样有什么好处呢?就是能保证一旦遇到袭击,车上的士兵,能立即从各个方向跳下汽车,在最短的时间内散开,因为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早散开一秒钟,就会少死很多人。
  因此,要想集中全歼这些狡猾的日本兵,并不是太容易。
  该怎么办呢?我苦苦的思索着。在又潮又湿的漆黑的丛林中,我能听到旁边蚊子可怕嗡嗡声,辛亏我涂了美军援助的防蚊水,这种防蚊水要比日本的质量高很多,总结起来可以说是‘用量少,效果好,气味小’,只要涂在身上,不光是蚊子,其他的昆虫也不会叮咬你。
  闻着自己身上防蚊水的味道,想着丛林里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这些可怕的蚊子、蚂蝗、蟒蛇……
  忽然,我脑中好像闪了一道火花——对,蟒蛇,有办法了!
  人山的蟒蛇非常可怕。我记得书上说过,最适于人类生存的地方,是自然环境不太好也不太坏的地方,原因是,如果自然条件太好,那么树木等植物就会疯狂生长,所以要伐木开荒就非常难,不能伐木开荒,人口就不会太稠密。这种丛林,就属于自然条件特别好的地方——日照充足,雨量充沛。所以动植物生长繁殖都非常旺盛,同样是蚊子、蚂蝗、这里的要比一般的大很多倍,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我们在人山的艰苦行军中,还遇见过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有一次,十多个兄弟走的实在太累了,他们发现有一块“大石头”显得还比较光滑平整,于是十多个人爬上这块石头,倒头便睡。等他们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时,忽然感觉身下的石头好像在动,便互相强打精神、推醒对方、翻身坐起,这才惊奇的发现,这哪是石头,明明是一个大乌龟的壳!乌龟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竟然能长到这么大个!
  更可怕的,是这里的大蟒蛇。
  我以前从没见过大蟒蛇,就觉得毒蛇才可怕,只是听别人说,大的蟒蛇能吞下去羊之类的大型动物,我总是半信半疑的,这次在人山才真正见到蟒蛇,并且是吃人的蟒蛇。有一次,我和几个弟兄遇见过一条凶猛的大蟒蛇,打两枪都没打死。这时恰好一辆坦克从这个蟒蛇的身上压过,把这条蟒蛇给碾碎了。
  令我们震惊的是,在这个蟒蛇的身体里,居然看到了士兵的钢盔,军装,还有一堆没有完全消化的人的肢体,这种场景真是很恐怖。可见这条蟒蛇,刚吃人不久。
  而我正准备用这恐怖的蟒蛇,作为对付这几个日本人的利器。
  蟒蛇对血的气味非常敏感,很多食肉类动物都如此。所以很多书上说,月经期的女性,更可能招致动物的袭击,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蟒蛇的嗅觉器官,和一般的动物不同,它们不是用鼻子闻气味,而是用舌头来感觉气味。
  我首先需要一个日本兵的血,来引来蟒蛇。
  我摸了一下腰间,恰好还有半瓶酒,这是为缓乏用的,并且如果受伤,也可暂时用来消下毒之类。
  我拿着这半瓶酒,在一篇漆黑中循着气味,悄悄的走到日本兵栖身的树下,然后把这半瓶酒倒在树下。这本来都是高浓度的医用酒精勾兑的,所以算是高度数酒,气味非常冲,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悄悄的隐蔽在树下,听着树上的动静。果然不出我意料,很快就听见上面有人嘟嘟囔囔说了几句,然后好像有人在踩蹬树干——有人下来了!我一下子变得很紧张,内心一阵狂跳。
  没参加过战斗的人,是不会理解酒对于士兵有多重要的。一到战场上,那些平时喝两口酒就脸红的人,也马上能豪饮起来。酒能帮士兵暂时赶走恐惧、疲乏、让他们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在战场的高压力环境下,酒就是舒缓剂,战场上的士兵看到酒,就像狼见到肉那样。所以,我拿酒味来吸引这些日本兵,他们也许觉得使他们珍贵的酒掉下来了,因此,一定要下来看看。
  其实不用鼻子嗅,光靠靠耳朵听,就能大概知道那个下来日本兵的位置。我努力镇定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腰间腰间的匕首,然后悄悄的抽出来握在手中。
  那个日本兵沿着树干,用绳子吊着慢慢降到地面上,他忽然打开手中的手电,沿着浓烈的气味,往我倒酒的方向找去。我就藏在树后,等他用手电照着、仔细查看我倒酒的地方时,我猛冲过去,然后卯足浑身力气,用匕首从后面深深的插入他的肾部。他疼的倒在地上浑身痉挛,想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当我讲述这一段经历时,经常有人问我,为何不像电视、电影上演的那样——直接从后面捂住那个日本兵的嘴,然后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迅速割断他的气管。想不被发觉的干掉敌人,不应该都用那种方式吗?
  其实,那样的方式在实际操作中,往往会遇到种种问题,在实战中,从后面迅速而准确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并不容易,有时还常常割到自己的手。
  美国教官教给我们的、从后面用刀子干掉敌人的最佳方式,不是从背后捂嘴割喉,而是刺敌人的肾部,因为这个部位的神经很特殊,如果刺中这个部位,敌人就会疼的浑身痉挛,而根法喊不出声来。
  这招果然很奏效,我看着那个日本兵,在地上痛苦的手刨足蹬,不一会就死掉了,血,已经流的很多。但我怕血量还不够,又连忙在他的心脏部位补了一刀。血汩汩的流了一地,强烈的血腥味使我有点想吐。
  而所有的这一切,就发生在一两分钟内。
  我连忙从地上捡起日本兵掉落的手电筒,隐蔽了起来,焦急的盼望着巨蟒的到来。以巨蟒对于血腥味的敏感,我觉得它们很快就会出现。
  我努力的探测着空气中,那巨蟒的特有的腥味。并重重的抽动了几下鼻子,多么希望闻见那种腥味,但却没有,这使我有点焦急,有点慌张。如果巨蟒不把日本兵吃掉的话,日本人就会发现他们的士兵是被杀死的,然后肯定会在附近发起搜捕,而以我当时的体力,根本没能力迅速转移、逃脱,几乎只能坐以待毙,到那时就麻烦了。
  我感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握着冲锋枪的手,也湿漉漉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变得越来越焦躁起来,仿佛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我浑身为之一颤,脑子马上清醒了一点,而随着那股风迎面而来的气味,使我马上欣喜若狂——没错,是那种腥味,我正急切盼望着的那种腥味,蟒蛇特有的腥味,它们终于就要出现了!
  接着我听见沙沙的声音,像是谁在丛林里拖扯一件很大、很重的东西似的。来了,并并且还好像不是一条。
  我仿佛听见蟒蛇在撕扯、盘绕尸体的声音,我打开手电,迅速的看了一下,没错,是两条巨大的蟒蛇,正盘绕在尸体旁,并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吞吃尸体,我连忙把打开的手电丢在尸体旁,紧跟着连开几枪,然后迅速跑到很远处的一块石头下面,躲了起来。
  很快,我听到树上开始骚动起来,紧接着,几乎和探照灯一样的强光,齐齐射向蟒蛇还有血淋淋的尸体。
  之后是一阵枪林弹雨,把两条蟒蛇几乎打成了筛子,但尸体已经被蟒蛇吞吃了大半,所以,尸体被刀子刺死的痕迹,就不容易发现了,他们肯定认为这个日本兵,是遭蟒蛇袭击而丧命的。
  果然,在确定两条蟒蛇被打死后,枪声才渐渐停止,我连忙握紧汤姆森冲锋枪,然后压满弹夹,我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我要在几秒钟内全部干掉这些日本人,如果遗漏一个,以他们的军事素质,那就会后患无穷。
  因为即使有一个打不死的话,不要说枪法,我连拼刺刀,恐怕都不是这些日本人的对手。经常看到影视剧里,把日本兵演的愚蠢、弱智,其实那根本不是真实的日本兵,你想想,要是日本兵真那么笨,咱们还用付出那么大代价抗日吗?别忘了,当年日本人横扫整个亚洲,甚至都要打到澳大利亚了,并且日俄战争中,他们连俄国人都打败过。可见他们的军事素质确实很厉害。在真实的历史上,即使拼刺刀,我们中国士兵三四个,才能抵得住一个日本兵。
  几秒钟之内干掉这些日本人,确实很难,但我别无选择。时机!时机!时机!我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抓好时机!
  我在暗处,日本士兵们在明处,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的特别清楚。
  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看见首先围拢过来的,是最近一棵树上下来的两个,紧接着,又从稍远处,一前一后走过来两个……,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来了七个人,这七个人围着那血腥的场面,用日语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这样一直持续了大概七八分钟,就再也没日本人走过来了,难道剩下的就只有这七个人?如果再继续等下去的话,这七个人一旦散开,想完全消灭他们,就根本不可能了。
  怎么办?是继续再等一下,还是现在就动手?现在就动手的话,如果万一还有别的、没过来的日本兵怎么办?而如果现在不动手的话,这七个人很快就会散开。
  正在犹豫不决、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在军校学习时,教官们特别讲过日军的编制,记得他们说过,一个日军最小的侦查分队,一般是八个人的编制,其中有负责观察的,负责电台的、负责掩护撤退的等。而现在,加上死的那个,不正好是八个人吗?
  对,战争中不果断,有时就等于自杀,我决定马上动手!
  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我的心理素质的,在那种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时刻,我的头脑还算是比较能冷静的进行思考和分析的。这也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兵,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
  当时,我并没有端起汤姆森冲锋枪,对着敌人一阵猛扫,而是迅速判定了一下这七个日本人站的位置,迅速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射击角度,因为要一次打死七个人,并且是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下,并不容易。如果射击角度选的不好,也许两三个人一中弹,其他的会马上会警觉、并迅速隐蔽起来,那样就糟糕了。
  我必须能保证,在极短的时间内,使射击没有死角,从而把这七个人都能覆盖到,让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部中弹死掉。
  当过机枪手的人都知道,在战场上,机枪往往都不是架设在正对着敌人的地方,而是架在阵地稍微侧面的地方,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要是机枪正对着冲上来的敌人的话,你必须不停的、大幅度的摆动机枪枪口,才能使子弹覆盖到冲上来的敌人,并且敌人离得越近,你需要摆动的幅度越大,摆动的频率也要越高。但如果你要把机枪架在阵地侧面,你只要稍微摆动一下枪口,射出的子弹就能覆盖到各个角度的敌人。
  我要干掉这七个日军时,也会有类似的情况——他们差不多是正对着我站成一排,并且相互之间挨得并不紧,如果我用这个角度射击的话,射出的子弹覆盖面很有限,为了全部杀死这几个人,我要大幅度的移动枪口,但他们都是活人,不会站在那里等我打,当我打死几个,剩下的也许没等我枪口移过去,他们也许趴下隐蔽起来了。
  所以,我往左边稍微移动了一点,这样,我开抢的位置,就是这个队伍的侧面,而不是刚才的正面了,这样打出去的子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七个人都覆盖到。这都是为了使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全部中弹。
  当我站到合适的角度时,我猛吸一口气,然后端起枪口,大喊一声,一梭子弹从枪管里射出。
  我紧扣扳机,轻摇枪口,对着这七个日本人猛扫,当时我脑子里一篇空白,直到那梭子子弹打完,我愣了大概有好几秒,才缓过神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七个日本人都被我打中了,也根本没注意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日本兵逃脱,但是脑子有点发木,我只是连忙又换上一个弹夹,然后端着枪过去查看。
  手电和各种照明灯还照着那个地方,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后,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人的尸体和巨蟒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叠在一起。回忆起来,那时我的状态应该处于半麻木状态,因为持续的高度紧张和高压力后,猛然放松,精神就会一下子松懈下来。
  在黑夜的战场上,最忌讳把自己暴露在灯光下,那将是致命的。不要说灯光,就是烟头微小的光亮,都会暴露你的位置,从而被对方干掉。我手下的一个排长,就是那样被干掉的。那个排长作战非常勇敢,在多次战争中屡立战功。但此人是个粗人,有点大大咧,所以,我也多次训导过他,但没什么效果,他仍旧我行我素。
  在一次伏击战中,他竟然让手下在阵地上生火做饭,冒起的炊烟,很快被敌人发现,于是一发炮弹打过来,死了七八个人。
  他因此受了处分,被降成了班长。受到处罚后,夜里苦闷,蹲在阵地上发呆,又什么也不在乎的卷了个旱烟,抽了起来,结果被对方的狙击手发现,并一枪爆头,半个脑袋都被打烂了,死的很惨。
  因此,在黑夜里,黑暗才是最好的保护色,千万不要让光亮照到你身上,尤其是在偷袭行动中,你一被照到,死亡也会很快降临到你身上。没有参加战斗的人是很难体会的。我就有这么一次奇特的经历。
  因为我们和日军战斗力悬殊,所以经常会借助夜幕的掩护,袭击敌人,就是所谓的夜袭。夜袭,也不是只要在夜里都可以。首先,不能是雪夜——因为下雪的话,光线因为雪光的反射比较亮,比较难于隐蔽。并且雪比较厚时,行动时会有很大的响声,这也是非常不利的因素,并且敌人如果追踪的话,因为雪上比较容易留下脚印等痕迹,很不利于逃脱;其次,不能是月夜,这个比较容易理解,因为月夜视线比较好,因此,也比较容易发现。并且,月夜在敌后方行动时,千万不要使自己的影子,投射在窗子上。
  雨夜对夜袭来说是最理想的天气。因为雨声、风声的掩饰,部队行动就不容易被日军发现,但雨夜发动夜袭时,有一点是最致命的——那就是闪电。
  当队伍向敌人慢慢靠近时,如果突然一道闪电,那就无异于是敌人求之不得的一颗天然的“照明弹”,一切目标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我永远忘不了在莱芜的一次夜袭。记得那天雨下的非常大,借助于这种有利的自然条件,我带着弟兄们,悄悄的一直逼近到距敌人的据点,只有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平时从没离得这么近过。当然,离得越近,对敌人的杀伤力就会越大。
  但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忽然划过天空,把大地照的亮如白昼,几乎同时,随着日军哨兵的一声枪响,我身边的副班长梁超,就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他是跟我多年的老部下,并且是个福将,经历无数次战斗,身上却从未受过重伤,没想到就因为一道闪电,就死在了日军的枪下。
  而在丛林中,当我射杀这七个日本人后,竟然端着枪,直接暴露在强光下,绝对是个极度低级的错误,只要附近还有一个日本人,他就能比较容易的干掉我。但我当时确实是有点蒙了。
  我端着枪,有点机械的检查着这七个日本兵,是不是真的都死了。因为此时我的嗅觉还处在异常灵敏的状态,所以感到那刺鼻的血腥味,特别强烈,让我直反胃,真想吐。
  于是,我匆忙的看了一下七个尸体,发现都满身是血,并且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便觉得肯定都死了。然后就准备转身离开,但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忽然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并能清晰的感到,有无数根针一样的东西,刺进肉里。我疼的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这时,一个日本兵忽然一跃而起,没有多停留一秒,便迅速的钻进旁边的树丛中——原来还真有一个“漏网之鱼”,辛亏他不知道就我一个人,否则肯定会一枪毙了我。
  我这是头脑反而清楚起来,也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脱离开危险的“光照区”,躲到黑暗中一颗大树的后面。
  幸好我的急救包还一直带在身边,并且保护的非常好。我连忙摸索着打开,拿出止血粉和绷带,在黑暗中包扎好,虽然很疼,但我知道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我知道,那个幸存的日本兵,肯定也在侦查着我的情况。在这漆黑的丛林里,我们将要展开一对一的殊死搏斗。
  我知道,一定要在天亮前干掉他,否则我的处境就会很被动。因为在漆黑的丛林中,在双方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我可以依靠灵敏的嗅觉,方便的追踪到他的位置。但要是天一亮,他也能看到的时候,我的优势就会被严重消弱。
  无论是远距离狙击技术,还是各种作战素质,我都没把握比这个日本侦察兵更强。因此,趁着天黑,我要赶紧行动了。
  我摸了一下身上子弹,已经没有太多,并且我也不知道这灵敏的嗅觉,什么时候会消失,虽然那种草效力很强,但肯定过了一段时间后,药力也会慢慢减退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允许我迟疑。
  我努力抽动着鼻子,仔细的辨识着气味——除了刚才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味外,哪个方向上还有血腥味呢?因为那个逃走的日本兵,已经是浑身血污,因此他身上也带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我不停地变换方向,努力的嗅着,忽然,我从感到一股血腥味从身后飘来,我浑身马上紧张兴奋起来。因为我知道,那个日本侦察兵,已经转移到我身后来了——真够快的,并且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我嗅觉这么灵敏,恐怕还真被他从后面轻易得手。我知道,这些日本兵都受过严格的丛林作战训练,他们在丛林的生存和作战技巧,是非常高的。
  凭着气味的强烈程度,我能判断他大概离我有十多米,但因为是丛林中,这十多米的距离,可能要隔无数棵大树,所以,决不能冒然回身和他对射。我一再提醒自己,要沉住气,并且注意节约子弹,因为毕竟不多了。
  幸好我藏身在一块巨石的下面,这是一处绝佳的隐蔽场所。即使他开抢乱射,或者丢手榴弹过来,我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凭气味,我能感到他在迅速的逼近,便紧紧端着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我知道,生死决斗的瞬间,一触即发。
  为什么他能如此准确判断我的位置?坏了,我忽然意识到,问题就出在这块巨石上。
  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每到一处,对什么最敏感呢?一般应该就是地形。他会特别注意周围的地形地貌,会情不自禁的想如何布置火力点、如何撤退、如何修筑工事、如何利用地形来躲避敌人的炮火等。
  而这块巨石,就是这一带最有特点的一个地形,上过战场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块巨石就是最好的天然防御工事。这个没被我打死的日本兵,肯定也注意到这块石头了,并且根据他军人的敏感,觉得敌人躲在这个巨石下的可能性会很大。
  但也许他没想到的是,石头底下躲着的这个人,是个嗅觉如狗一般灵敏的人。我知道如果继续待在巨石下了,就等于是坐以待毙,便连忙悄悄的爬出来,躲到巨石口附近,端好枪口,随时准备开火。
  那个日本兵越来越近,到五六米的时候,即使不用鼻子嗅,也能听到他慢慢的往巨石这边靠近。
  当我感到他转到巨石口的瞬间,我就在他背后不足五米的地方,在这种距离下,即使看不见,但仅凭听觉,就能准确判断对方位置。我不再犹豫,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从枪口射出,我明显的感到打中了,连忙停止射击。但吸取上次教训,我并没立即上去,而是射击完,马上转移位置,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后,见没有任何动静和异常,我才慢慢的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尸体,然后又补了两枪。
  那时,我内心有种强烈的成就感,我竟然杀掉了八名日军!并且是日军的侦察兵!我这才比较从容的返回到那几具尸体旁,拿了他们的手电筒,还意外的从他们身上,搜到一个指南针,我欣喜若狂。对于个和部队失散的士兵来说,指南针的作用太重要了。
  但我没敢久留,连夜迅速转移,因为我怕着密集的枪声,招来大股的日军,那就坏了。我走的时候,还没忘把这几个日军的番号、和姓名牌摘下来,算是一种虚荣心吧!后来,我也因此获得一等功,并得到了蒋介石颁发的青天白日勋章。
  通过指南针,我才发现,我的行进方向,正是远离部队的方向,所以才越走越远。我连忙矫正好方向后,向部队的行进方向走去,大概第二天中午,我就回到了部队里,而我的经历,在部队里也广为流传,成了传奇似的。当然,我的嗅觉也慢慢的恢复到常人的状态。至于我腿上的伤,好长时间都没弄清楚——日军到底是用什么拍的呢?到后来才逐渐了解到,是日军爬树专用的“铁刷子”。你看我的腿上,就留下了这种蜂窝状的疤。
  王正魁的讲述,使表舅很感慨——在那样的战场上,虽然瞎子没有直接救王正魁,但王正魁能够活命,确实有赖于瞎子留下的那些手稿,这比直接救人更神奇,有点像诸葛亮留下的锦囊妙计。
  不知不觉,表舅和我们聊了已经很长时间,看看太阳,已经偏西了,等我们下山后,天已经有点擦黑了。凉爽的山风,轻轻吹拂,身上微微出汗,如刚锻炼完一样浑身舒。为了接送表舅方便,李姐特意开了她老爸的车,但表舅身体真够硬朗,这一天下来,竟然没有一丝疲惫,反而更加神采奕奕。
  等把表舅送回家后,车上就我们俩了,我打趣的说道:“你表舅的身体真棒,折腾一天,竟然还这么有精神,我都有点累了。”
  李姐听了,边开车边赞同的点着头:“是啊,看他老人家这精神头,活一百岁没问题”。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忽然靠近正在开车的李姐,闻着她的好闻的体香和发香、坏坏的说:“你说你表舅身体这么棒,那是不是床上应该也挺活跃的”。
  李姐白了我一眼,娇嗔道:“你真是个流氓”。
  到了我常住的宾馆,李姐把车停好后,我们一起上楼。我第一次发现,在上楼梯时,如果一个身材火辣的女性走在你前面,那是非常有视觉冲击力的!李姐鼓鼓的翘臀,细细的蜂腰,在牛仔短裤和上身贴身t恤衫的包裹下,非常惹火。尤其是在上楼时,那微摆的腰肢和自然扭动着的屁股,使我血脉喷张。
  因为这个宾馆只有六层,所以没有电梯,但这也成了我的视觉福利。走到第五层时,看看没人,我从后面挑逗的轻轻捏了一下李姐的屁股,李姐一点也没生气,只是扭头挑逗的看了着我,妩媚的笑了一下说:“你个小色鬼,又想发骚了,一会到屋里,我咬死你”。
  我再也忍耐不住了,猛冲上去,紧紧的和李姐抱在一起,就在楼道里激吻起来。
  这个宾馆,平时人很少,并且五层的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的,根本没什么人,所以我真想在这空旷的楼道里,就和李姐做一次,也换换环境,尝试一下不同的刺激,但当我准备解褪下李姐的短裤时,她抓住我的手,娇喘着轻声说:“不要,有摄像头,咱们还是回房间里再做吧”。
  摄像头!
  我好像大脑中的线路忽然被接通了一样,对啊,有摄像头!就是李姐的这一句话,使我茅塞顿开。
  要知道瞎子是不是会在雷雨天,出现在那个山上,我们放个摄像头拍一下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想不到呢?
  回到房间里,一阵狂风暴雨般、痛快淋漓的缠绵过后,我们俩赤条条的抱在一起时,我把这个设想告诉了李姐。李姐抱住我,边充满甜蜜、爱恋的亲吻着我,边夸我聪明。坚挺而饱满的乳房仅仅压在我赤裸的胸膛上,让我既兴奋,又感到一种母性的温柔和温暖。
  计划定好后,我们就开始在网上选偷拍的摄像头。
  对于这类摄像头,我和李姐对它的应该有的功能做了一些讨论。我们俩都觉得,要偷拍瞎子的摄像头,最好是防水、能广角拍摄、能在黑暗中红外线拍摄,并且能自带电力的,最好具备这些功能。
  因为,如果拍瞎子的话,肯定是在雷雨天里,所以防水是很必要的;并且,我们不确定瞎子会出现在那个特定位置上,所以最好是广角的,能拍摄很大的范围,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拍摄到瞎子,如果他真的雷雨天上山的话;而自带电力,那就更有必要了,因为山上根本没有电源。当然,如果是在夜里的话,当然红外线拍摄功能是必要的了。
  界定这些功能后,我和李姐就开始在网上选购。可是找来找去,却没找到合适的,网上的那些偷拍摄像头都太初级、太粗糙,很难符合我们的要求。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只能求助于杨辉了。于是我们连忙给远在美国的杨辉发邮件,告诉了我们的需求和正在做的计划。
  杨辉收到邮件后很兴奋,写了好几千字和我们讨论了种种关于瞎子的事,并承诺摄像头的事他来搞定,并在邮件里说,他一位同学,在总后勤部负责武器装备,会向我们提供一部军用级别的摄像头。我和李姐狂喜!
  七八天后,摄像头顺利到达,我和李姐认真看过说明书后,先试用了一下。还真不错,拍出来的画面很清晰,拍摄的范围也非常理想。并且电源充满一次,就可以持续工作一周,这么长时间足够了。在黑暗中拍,雨水中拍,画面都足够清晰,更绝的是,这种摄像头还能自动感应,会自动对准拍摄物。另外,还有意外的惊喜——这个摄像头能同时录下声音,并利用最先进的降噪技术,保证录下的声音足够清晰,我和李姐还特地模拟了一下,大雨中发出的声音,妈呀,那录制出来的结果,绝对称得上是惊艳,真是太棒了,军用的就是好,绝对的世界最高技术结晶。
  最关键的摄像头问题,完美解决。
  但我们并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李姐的表舅,主要是想真正拍到瞎子后,能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如果当他看到自己研究那么多年、那个半人半妖的神秘人物,活生生的出现在影像中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万事俱备,只欠一场雷雨了。
  我和李姐天天看天气预报,真希望赶快有雷雨降临,我们精心设计的计划,就能顺利进入实施阶段了。
  但说来也怪,平时这个季节,都是三五天一定有场雷雨,但当我和李姐望眼欲穿的盼望着雷雨时,这雨却死活不下了。
  周一、周二、周三……一直到周五,还是没有,有两天顶多是阴天。周六、周日,依然是艳阳高照。我都有点失望了。
  到了第二周的周二晚上,李姐忽然兴奋的打电话过来:“听天气预报了吗?明天有旁晚有雷震雨”。
  终于盼来了!但明天我们上班,白天根本没时间去山上按摄像头啊。只有今天晚上去了,我给李姐发了短信,说了我的时间安排,想来想去,她也觉得只有今晚安装,才来的及。
  电话约好时间后,我在村外通往县城的柏油路上,等着李姐开车过来接我。虽然白天很热,但晚上却凉风习习,吹的人非常舒服,月亮也升起来了,朦胧的月光里,不断有孩子在追逐打闹。
  我在路边正静静的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是张屠户。“是小明啊,你好像在这里等人吗?”他打招呼似的问道。
  “是的,张叔,单位有急事,等一个同事开车过来接我,你还没吃吧?”我现在还不想详细跟他说出真相,因为李姐和我的关系,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正在找我们家那个淘气孩子吃饭呢,这一放学就知道疯玩,吃饭都不知道回家”。张屠户边说,边走过来掏出一支烟递给我,因为我们俩自从发生那个“怪羊事件”后,经常在一起聊天,所以太熟了,所以我也没客气,接过来放到嘴上点着,然后给张屠户也点上。
  他边抽烟、边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于是压低声音,神秘的对我说:“小明,我发现那只怪羊身上还有一处奇怪的现象”。
  我已经把我们家的那只怪羊,送给了张屠户。因为我上班,爸妈也想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不要在那么累了,所以就留了两只,其他的卖的卖,送人的送人。在张屠户的要求下,我把那只怪羊送个了他。
  一听说张屠户又发现那只怪羊,还有我从没发现的、怪异的现象时,我也感到很好奇,便连忙问:“张叔你还发现了什么,在那只羊身上?”
  张屠户仍然把声音压得很低,神秘兮兮的说:“我发现,那个怪羊,每个月总有几天屁眼的地方会出血,这像不像女人的月经”。
  我听后也吃了一惊。确实够怪的。
  我还想说什么,忽然,一辆汽车,停在离我们八九米远的地方,然后车喇叭响了几声,车灯也闪了几下。是李姐的车,她肯定是看我和别人聊天,所以才没下车过来叫我。
  我心领神会的对张屠户说:“张叔,同事的车过来了,我该走了,咱爷俩有时间再聊”。
  “好的,路上慢点”。
  和张屠户挥手告别后,我钻进了李姐的车里。
  路上的车不多,李姐开得既快又稳。我们很快就进入县城,然后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县城后面那座山下。
  因为山上毕竟有很多墓地,因此,晚上基本上没人上山。不过在山下的广场上,有很多中老年,伴着不同的音乐在跳各种健身舞。这种热闹的气氛,也多少能驱散夜晚上山的恐惧。
  我们俩停好车后,李姐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个头很大的手电,我们人手一个。然后是摄像头,为了怕别人发现,偷拍摄像头还有专门的伪装配备。
  令我吃惊的是,李姐最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我,说:“也许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状况,这东西能派上用场”。
  我们选择从山的后面攀登,因为那地方虽然有点难走,但到山上的墓地,还有据说是战场的地方,都非常近。而如果从前山走,那就有点绕远了。
  后山很静,也更没什么人了。我们俩打开手中的手电,觉得那亮光很强烈,宛如两盏小探照灯。其实,这个后山根本没有路,我们只是顺着大概方向,手牵着手往上爬。可能因为地方隐蔽,所以也许有男女来着战过,因为我们无意之中,偶尔会发现散乱在地上的安全套。
  虽然山路难走,但这条道确实很节约时间,我们很快就到达目的地,最少要比从前山走节省一半时间。
  其实,我和李姐在反复研究过这座山的地形后,我们之所以走山后这条路,也别有深意。我们猜想,瞎子很可能就是从这条路上山的——因为这条路,离瞎子要来的古战场最近,并且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从这条路登山,才能找到摄像头安置的最佳位置,以保证能准确的拍到瞎子。
  当我们气喘嘘嘘的爬到山顶时,身上已经微微出汗了。辛亏这么凉爽,要不然早该大汗淋漓了。但愿明天这个时候,千万别再这么凉爽,如果还这么凉风习习的话,那雷雨可就难下了,因为只有闷热天才能下雷雨。
  我们找好位置,把摄像头安装调试好,试了试效果,一切ok。这种军事侦察摄像头,是采用高科技集成电路,所以体积极小,只有一个手指那么大,外表可以伪装成一截木棍。而我们用特殊的装置,把它固定在岩壁上的一个岩缝间,山上到处都是这种木棍,绝不会有人注意的。
  我们俩回来后,兴奋了好久,都热切的盼望着那个性能卓越的摄像头,能拍下惊人的秘密。几百年来,为了在雷雨天里,探究那个瞎子的种种秘密,有四五个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今天,拜科技所赐,我们可以不用再亲身犯难冒险,就能一探究竟了。这个埋藏一二百年的秘密,也许明晚的雷雨之后,就能揭晓答案了,怎能会不令人兴奋呢?
  瞎子真的会在雷雨天出现在山上吗?如果真的出现,那他为什么非得在雷雨天去呢?他去那里,到底是干什么呢?我和李姐谈论着种种可能,直到凌晨两三点,才抱在一起,迷迷糊糊睡着。
  等早上聒噪的闹钟声,把我们从睡梦中唤醒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虽然睡意仍然正浓,但因为要上班,只好咬着牙爬起来。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上厕所,也不是洗漱,而是拉开宾馆房间的窗帘,看外面的天气。
  当我们拉开窗帘,等外面明亮的光透进房间里时,我俩的心情马上变得有点失落,外面是晴天!
  奶奶滴,费这么大劲,要是今天的雨再下不下来,我们就又空忙活一场了,不过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虽然早上是晴天,但离傍晚还早着呢,人家天气预报是说,雷雨从傍晚时分才开始下,并没说白天就开始下啊!
  我们这样彼此安慰着,哎,没办法,只能等吧。
  那天,我和李姐真是有点魂不守舍,边工作、边不时的看看外面的天气变化,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如此盼望过下雨。
  但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外面还是艳阳高照。办公室里有空调,所以也感觉不到外面是不是闷热之类的,反正,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下雨前,小鸟低飞,鱼儿游出水面透气,蚂蚁搬家,小时候教科书上学过,不过这好像都是乡村中,田里,才能看到的景象。在城市里这充满钢筋水泥的环境中,这些下雨前的迹象恐怕不容易看到。
  实在是心烦意乱的不想工作,幸好今天也不太忙,我看见李姐的心情似乎和我差不多,我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百无聊赖的拿起办公桌上的台历,翻看起来。这种台历每页的背面,都是一些趣味小知识,还挺有意思,翻来翻去,看到有一页上写着:“动物是最准确天气预报员”,正好符合自己此时的心情。
  当我们拉开窗帘,等外面明亮的光透进房间里时,我俩的心情马上变得有点失落,外面是晴天!
  奶奶滴,费这么大劲,要是今天的雨再下不下来,我们就又空忙活一场了,不过俗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虽然早上是晴天,但离傍晚还早着呢,人家天气预报是说,雷雨从傍晚时分才开始下,并没说白天就开始下啊!
  我们这样彼此安慰着,哎,没办法,只能等吧。
  那天,我和李姐真是有点魂不守舍,边工作、边不时的看看外面的天气变化,我长这么大,还真没如此盼望过下雨。
  但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外面还是艳阳高照。办公室里有空调,所以也感觉不到外面是不是闷热之类的,反正,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下雨前,小鸟低飞,鱼儿游出水面透气,蚂蚁搬家,小时候教科书上学过,不过这好像都是乡村中,田里,才能看到的景象。在城市里这充满钢筋水泥的环境中,这些下雨前的迹象恐怕不容易看到。
  实在是心烦意乱的不想工作,幸好今天也不太忙,我看见李姐的心情似乎和我差不多,我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百无聊赖的拿起办公桌上的台历,翻看起来。这种台历每页的背面,都是一些趣味小知识,还挺有意思,翻来翻去,看到有一页上写着:“动物是最准确天气预报员”,正好符合自己此时的心情。
  于是边认真的读了起来:
  猪。有句农谚说“猪衔草,寒潮到”、“猪筑窝,下大雪”,为什么有这样的说法呢?这是因为猪的鼻子和嘴部都几乎没毛,并且这两部分的皮肤比较薄,神经比较密集,还直接接触空气,对寒冷特别敏感,所以到寒潮到来之前,猪一般会提前预感到,便会衔草作窝。天气一旦变冷,就把嘴巴伸入草中,如果继续降温,它就会全身钻进草里御寒,母猪的寒冷的预感更为敏锐。所以,猪衔草筑窝,就是寒潮即将到来的预兆。
  狗。民间经常说“狗泡水,要下雨”,这也是有科学道理的。因为狗身上没有汗腺,炎夏时不能靠毛孔散热,只有靠嘴和舌头散热。当夏天下雨前,天气会忽然变得更闷热,这时,狗光靠口和舌散热就不够了,它们便会跳到水塘或小溪里泡水,来促进散热。因此,发现“狗泡水”,就表明天将下雨了。
  蛤蟆。癞蛤蟆也是天气预报“专家”。它的生理构造特殊,作为两栖动物,癞蛤蟆虽然有肺,但肺的功能很有限,因此单靠肺部是呼吸是不行的,它们还得靠皮肤呼吸。用皮肤呼吸得有个条件,那就是皮肤要保持湿润,这样才能使空气中的氧,首先溶解在皮肤的粘液中,再由皮肤进入血液。如果皮肤干燥,皮肤则无法进行呼吸。因此,它很怕强光照射和干燥天气,这也是它们晚上出来觅食的原因。大雨来临前(约1天左右),空气湿度大,在这种情况下,癞蛤蟆才会在白天出现。所以有“白天蛤蟆出洞,下雨一定”的民谚。
  鱼。鱼靠呼吸溶解在水中的氧气生活。天晴时大气压力高,水里溶解的氧气多,它就安静地沉栖在水底;阴雨之前气压低,深水中的氧气大大减少,鱼便纷纷浮上水面呼吸,所以有“鱼跳水,要下雨”之说。
  燕子。民谚说“燕子低飞要下雨”,这是因为燕子要吃虫子。碰到天要下雨的时候,空气里水汽会变多,把一些昆虫的翅膀弄湿,就像是飞机荷重过大,飞不动了,但是它们还要飞,那就只能接近地面飞。其次,天气将转阴雨的时候,气压变低,空气里水汽增多,土壤中的一些小虫子也爬出土外,燕了就要低飞去捕虫吃。
  蛇。蛇一般都是白天藏在洞内,晚上才出来觅食、喝水、沐浴、蜕皮等。但下雨前,会特别潮湿闷热,这时,蛇也往往出来。因此,白天蛇出洞是即将下雨的征兆,特别是秋末冬初、天已冷,大蛇出洞,过一两天肯定会下雨。正是“大蛇出洞,大雨咚咚”,“蛇过道、雨来到”。
  鸡。俗话说“鸡宿迟、兆阴雨”,鸡没有汗腺和皮脂腺,由于缺乏散热器官,所以十分怕热。成鸡以20℃为宜,超过30℃常张口、伸翅以帮助散热。在炎夏的、即将下雨的傍晚,鸡窝内更加闷热,因此发现鸡迟迟不想进窝,这就是雷雨即将到来的预兆。另外,下雨前,空气里水分多,鸡窝就变得更潮湿,鸡粪的臭味也更浓,所以,鸡就不愿意回窝。
  蚂蚁对气压、气温、湿度非常敏感。如果它筑巢高2-3cm或4-5cm,分别预测有小雨或大雨,并在2-3天内必定有雨。在下雨前1小时,它们封闭洞口,以防灌水;并在高处开一通风孔,雨过天晴后,才打开洞口。
  我津津有味的看完这篇文章,然后递给了李姐,我想她也一定会很感兴趣。读完这篇文章后,我不由得猜想起瞎子选雷雨天上山的原因——会不会和雷雨天特有的湿度,气压,气温有关呢?
  因为看了这篇文章,觉得动物之所以能预知下雨,是因为一下雨,空气的湿度、温度、气压都会变,它们能敏锐的感到这种种微妙的变化。
  难道这些变化,对瞎子有影响?
  等李姐看完后,我把我的这种想法提出来和她讨论,但我们都觉得越讨论越困惑,是啊,什么才是瞎子选雷雨天上山的真正原因呢?
  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虽然天空出现一些云朵,但依旧是晴天,坏了,今天也许彻底下不了雨了!一会就要下班了,而今天这一天,也马上就要过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忽然来了一个给我们办公室送快递的,我看他汗流浃背,全身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因为他经常给我们办公室送快递,所以还算是比较熟,也会偶尔闲聊几句。
  “哎呀,还是你们办公室爽,外面要闷死了,还没遇到过这么闷热的天呢,比正上午那会都热,看来真要下雨了”,他的这些话,一下子就把我和李姐的情绪,猛地调动起来了。
  我连忙兴高采烈的、热情的给他倒了一杯水,问:“外面很闷热吗?我们办公室空调冷气足,所以一点都没觉得热,赶紧喝点水降降温吧”。
  “哎,还是你们舒服,挣钱容易啊,这屋里多舒服,我有个同事,刚才都中暑送医院了,不光是一般的热,是闷热,简直让你几乎喘不上气来,你们下班后,要赶紧回家,免得挨淋,昨天天气预报不是都说了,今天傍晚有雷阵雨,我看啊,这雨肯定还小不了”。
  他绝对不知道,他的这些话,我和李姐是多么希望听到。
  等到五点半下班的时候,在原本很晴朗的天空的东面,忽然黑压压的乌云慢慢压了过来,原本闷热的让人窒息的空气里,忽然有了丝丝的凉风,并且这凉风正变得越来越大,大家都知道,马上要下雨了,并且看这阵势,这雨肯定还小不了,所以无论是走路的、开车的、骑车的,总之,但是在外面的人,都匆匆忙忙、加快速度往家里赶。
  我因为也没打算骑车回家,而还是准备和李姐一起,住在离单位不远的那个宾馆,所以我们倒是不慌不忙,在下雨前、凉爽的风里,边慢慢往宾馆走,边欣赏着这雨前街头的景象,倒是觉得很有趣、也很惬意。
  当我们刚到宾馆楼下时,豆大的雨点开始砸了下来,同时,天空中响起了几声闷雷。我和李姐赶紧跑进宾馆的楼里,觉得几乎就在瞬间,雷声隆隆,暴雨倾泻而下。
  我和李姐在房间里,听见外面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的雷声,还有哗哗的雨声,感到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我们知道,就在这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山上,也许正在发生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神秘。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暗淡的天空和滂沱的大雨,不时的会陷入沉思中。李姐从后面紧紧搂住我,性感、丰满的胸部,紧紧贴在我的背上,她在我的耳边,喃喃自语般轻柔的说:“我在想,每个这样的雷雨天,表舅想到的东西,肯定与别人不一样,而现在,在雷雨天里,我们两个和表舅,想到的东西,也许是一样的了”。
  “那要不要现在就给你表舅打电话,把我们已经实施的偷拍计划告诉他,他肯定会很高兴、很兴奋的,不过,你要先确定他有没有心脏病,要不然,突然的惊喜也许对他很危险”。
  “你这坏小子,干么诅咒我舅啊,他才没什么心脏病呢,他老人家身体好着呢”,李姐娇嗔道,“不过我倒是觉得现在打电话给他,还比较合适,不知为什么,我对摄像头拍下来的东西,既万分好奇,又感到非常恐惧,要是和表舅一起看,心理才会踏实”。
  李姐的话,一下子说到我的心坎里。我也和李姐有同样的感觉——对于拍下来的东西,既非常想看,也非常怕看,怕万一有什么极度可怕的场景。而表舅却像我们的主心骨一样,只要有他在,我们心里就非常踏实。
  现在是雷雨交加,这样的天气状况下,打电话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们还是决定等明天再打电话给表舅,然后从山上取下摄像头,拿到表舅家一起看——当然,这需要表舅先跟表舅妈沟通好。
  雷雨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慢慢停了下来。我甚至有马上就开车过去取摄像头的冲动,但还是李姐沉得住气,她说刚下完这么大的雨,路上积水会很多,并且路面湿滑,夜里又看不清楚,会很危险的。并且如此大的雨,山上万一有泥石流怎么办?
  我觉得她说的有理,只好压抑住自己那颗极度的好奇心。在疯狂激情了两次后,边相拥着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雨过天晴后新的一天。这一夜,睡得很香甜,也许是前一晚睡得太少,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李姐也和我的心情一样雀跃。
  但我们仍然不能立即上山取摄像头,因为还要上班。又是心不在焉的一天,不过今天的心情显然和昨天的很不同——昨天是更多的是焦虑担心,而今天则是激动兴奋。
  熬啊熬,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最后几分钟,我觉得我和李姐简直就是“度秒如年”,时间一到,我们不再多停留一秒钟,急匆匆的就往外走,匆忙的差点忘了打卡。
  刚下完雨,傍晚的小城更显得干净,清新,一阵阵凉爽的风,带着泥土的芳香,迎面扑来,是我们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们两个钻进李姐车里,她负责开车,我负责打电话给表舅,告诉我们已经实施的偷拍计划。
  不出我们俩所料,表舅听完后,兴奋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连连称赞我们这个计划好,并说让我们取了偷拍设备后,马上就去他们家,他已经让老伴做我们俩的饭了,大家晚饭一起吃。
  表舅这边的事算是搞定,但我们唯一担心的是:摄像头正常工作了吗?拍下东西了?还在那里吗?会有什么以外情况产生吗?
  一路上的心情都很忐忑。并且我们在心里,都在想这些问题。不知不觉间,竟然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这次,我们决定从山的正面爬,因为,毕竟刚下完雨,地面会湿滑,而山后那条捷径太陡,太难走了。所以,为了安全,我们还是从前山爬,“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
  这座山,虽然已经爬了好多次,但我们确定,这次爬的肯定是最快的一次,并且在爬的过程中,我们一句话都没讲,我和李姐就一个心思——赶紧爬到山顶,看看那个“日思夜想”的摄像头,是不是还在,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当到了山顶,我们发现彼此的身上,都沾满了泥水,顾不了那么多了,便直奔安装摄像头的位置走过去。此时,我们俩心狂跳的几乎能蹦出来。
  山上的石头,在暴雨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干净,而地上的泥土、树枝、木棍都被冲成了一堆堆的堆积在较低的洼地上。
  我和李姐看见这些被冲下来的木棍和树枝,更紧张了,是不是我们那个像木棍一样的摄像头,也被冲下来了呢?
  我们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也许因为当时是在夜里安装的,这大白天的来找,看着周围的岩壁,反而有点陌生感,一时间,还真不能找到我们安装摄像头的位置。
  在万分焦灼的心情中,我们在周围的岩壁,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才终于确定了安准确位置,我和李姐赶忙走过去,在岩缝间找那根特殊的“木棍”。
  它还在那里!并且依然是我们安装时的位置和角度,在暴雨的冲刷下,好像丝毫没受影响似的,这真的要多多感谢杨辉了,幸亏他给我们提供了性能如此卓越的军用摄像头,
  当到了山顶,我们发现彼此的身上,都沾满了泥水,顾不了那么多了,便直奔安装摄像头的位置走过去。此时,我们俩心狂跳的几乎能蹦出来。
  山上的石头,在暴雨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干净,而地上的泥土、树枝、木棍都被冲成了一堆堆的堆积在较低的洼地上。
  我和李姐看见这些被冲下来的木棍和树枝,更紧张了,是不是我们那个像木棍一样的摄像头,也被冲下来了呢?
  我们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也许因为当时是在夜里安装的,这大白天的来找,看着周围的岩壁,反而有点陌生感,一时间,还真不能找到我们安装摄像头的位置。
  在万分焦灼的心情中,我们在周围的岩壁,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才终于确定了安准确位置,我和李姐赶忙走过去,在岩缝间找那根特殊的“木棍”。
  它还在那里!并且依然是我们安装时的位置和角度,在暴雨的冲刷下,好像丝毫没受影响似的,这真的要多多感谢杨辉了,幸亏他给我们提供了性能如此卓越的军用摄像头,要是一般的,想在这种环境下出色工作,简直不可能。
  更令我们惊喜的是,这个摄像头不但位置丝毫没变,并且所有的指示灯,都显示是正常工作。太棒了!
  我们如获至宝般的、把这个神奇的宝贝拿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包里,它里面包含着多么惊人的秘密?很快我们就可以看到了。
  再次回到山下时,天已经全黑,现在是晚饭时间,所以山下的广场上,几乎还没什么人,我们下来后,已经是满是泥水,辛亏李姐想的周到,她为我们俩,都提前准备好了一身干净衣服。车就停在离广场边上,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我们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就把车门打开,站在车外,迅速把脏衣服脱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李姐在户外把衣服脱光,她的长发已经绑在后面,扎成一个马尾,显得她头颈比例那么完美而性感,丰满的翘臀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对男人有着极强烈的视觉刺激,当她从车里拿出干净衣服,刚要往身上穿时,我忍不住从后面冲上去,然后抱住她细细的腰肢,用几乎赤裸的下身,紧紧贴顶在她……,她并没有抗拒,而是回头充满挑逗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双手扶住车子,弯腰……忽然,在我前方十多米的地方,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的欲望瞬间降到零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突然被泼上冷水一般。那个身影是高爷爷的、或者说是高瞎子,或者说就是我们摄像头里、录的那个瞎子的,因为很可能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更令我们惊喜的是,这个摄像头不但位置丝毫没变,并且所有的指示灯,都显示是正常工作。太棒了!
  我们如获至宝般的、把这个神奇的宝贝拿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包里,它里面包含着多么惊人的秘密?很快我们就可以看到了。
  再次回到山下时,天已经全黑,现在是晚饭时间,所以山下的广场上,几乎还没什么人,我们下来后,已经是满是泥水,辛亏李姐想的周到,她为我们俩,都提前准备好了一身干净衣服。车就停在离广场边上,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我们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就把车门打开,站在车外,迅速把脏衣服脱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李姐在户外把衣服脱光,她的长发已经绑在后面,扎成一个马尾,显得她头颈比例那么完美而性感,丰满的翘臀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对男人有着极强烈的视觉刺激,当她从车里拿出干净衣服,刚要往身上穿时,我忍不住从后面冲上去,然后抱住她细细的腰肢,用几乎赤裸的下身,紧紧贴顶在她……,她并没有抗拒,而是回头充满挑逗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双手扶住车子,弯腰……忽然,在我前方十多米的地方,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的欲望瞬间降到零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突然被泼上冷水一般。那个身影是高爷爷的、或者说是高瞎子,或者说就是我们摄像头里、录的那个瞎子的,因为很可能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李姐感觉我“箭在弦上”,却没有发射,不禁好奇的扭头看我,我满脸惊恐的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刚才又看到那个瞎子了”。
  李姐也大吃一惊,连忙穿好衣服,我俩赶紧钻进车里,李姐迅速发动汽车,我们疾驰而出。当行驶在路上的时候,我内心才稍稍安定了一点,李姐边开车,边把一件东西递过来——是上次夜里上山安摄像头时,带着的那支匕首。
  直到到了李姐表舅家,我们俩还是惊魂未定,脸色也有点苍白。这点异常,表舅也看了出来,但是因为表舅妈在场,他没有立即问我们罢了。
  等舅妈到厨房里准备饭时,表舅才低声问我们俩:“是不是看到那个瞎子了”。我和李姐使劲的点了点头。
  表舅刚想再说什么,忽然看到舅妈,从厨房里端着饭走了出来,连忙欲言又止。我和李姐也心领神会的连忙转移话题,我们之所以这样,就是怕舅妈担心,从而阻挠我们研究瞎子。
  舅妈的厨艺真好,我和李姐吃的特别香,当然也吃的“沟满壕平”,以前看书上说,如果人处于饥饿状态时,血糖会降低,情绪上就会变得不稳定,还是挺有道理的,我觉得吃饱喝足后,情绪确实比较稳定点了,刚才的惊慌失措也慢慢消失。
  等吃完晚饭,舅妈要去外面的公园,锻炼一两个小时,这是她每天的习惯。而利用这个空档,我们三个恰好看山上拍到的、也是我们三个人最想看的内容。
  我偷偷的对李姐说:“这偷偷摸摸的,好像我小时候看A片的感觉”,李姐听完莞尔一笑,撒娇的打了我一下。
  表舅把他屋里的电脑打开,并让我们把摄像头里的优盘拿出来,然后插到他电脑的USB孔上。他熟练地操作着电脑,但我能看到他的手,微微有点发抖。我能理解表舅的这种激动——一个研究若干年的秘密,现在竟然即将通过影像,活生生的展现在他眼前,谁能不激动呢?
  我和李姐也是紧张的内心狂跳。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凝重和紧张起来,鼠标的点击声,显得特别响亮和清脆。,拍到的影像,开始慢慢播放,表舅用鼠标慢慢的选择着拍摄时间,我们从下雷雨的那段,开始仔细的看起。
  图像质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多,非常清晰,并且随着光线慢慢变黑,摄像头自动调到红外线夜视拍摄状态。而且同步录下来的声音,也非常的有现场感。
  伴随着图像的,先是雷声隆隆,接着是大雨的哗哗声,然后是雷声,闪电,还有雨声,都搅在一起。但画面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显得非常空旷的山顶。
  随着雷声越来越大,闪电越来越密集,雨越来越猛烈,画面中,渐渐出现了奇怪的声音,并且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就是传说中的,古战场的厮杀声,这种厮杀声是那么清晰逼真,完全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以前只是以为这记录在石头上的声音,重现时不过是模糊的隆隆声之类的,没想到连其中的惨叫声,对骂声、喊叫声、命令声都能听出来,那效果,简直比影视剧里配出的声音还要好。
  我们三个,都因为能听到几百年前的声音,而兴奋不已,表舅把音量调到最大。我们都瞪大眼睛,张开耳朵,不放过画面和声音里的每个细节。播放画面上显示,从开始下雨算起,时间已经过了十三四分钟了,但图像中还是没有人影出现。
  正当我们有点焦急的时候,还是李姐眼尖:“看,有人了,看到了这么,这个小红点”。表舅连忙按暂停问:“在哪?”
  李姐用手给他指了指。是的,没错,那是个人,我们三个不禁屏住呼吸。那个瞎子果然来了,并且就是在这电闪雷鸣的下雨天里!他要干什么?
  人像在图像中越来越大,我们知道,这是他离摄像头的位置越来越近的缘故,最后能清晰的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他穿的衣服非常奇怪,有点像雨衣,又有点像袍子,还有点像是蓑衣。
  并且更奇怪的是,他手里拿着一个喇叭状的东西,不时的放到耳朵上,并且反复的找寻着合适的位置,好像在努力的听什么东西。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和兵器的撞击声,在越来越密集的闪电和雷声激发下,愈发清晰和逼真起来,忽然,我们三个人都听见一声:“老高,后面……啊!”
  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虽然背景声音极为杂乱——发出声音的位置,离摄像头很近的缘故。
  面中的那个人,听到这句话后,马上站住不动,把那个喇叭状的东西放到耳旁,努力的等着听什么。过了大概有几十秒,个闪电过后,从那个人站的位置的石头上,忽然发又出一声:“你说,我父母是谁?”。
  这一句和上一句一样清晰,并且发出声音的地点也一样,不过好像不是同一个人说的。图像中的那个人,听到这句话后,忽然跪在地上,用喇叭状的东西对准一块石头,耳朵贴在喇叭状的另一端,好像努力的在听石头发出的声音。
  在雷声、雨声、和隆隆的厮杀声中,他一直在跪在那里,保持着那种姿势,全神贯注的听着,一动不动,如雕像泥塑一般。
  如果图像中的这个人,真是瞎子的话,那他在山上的这种奇异举动,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上山没干别的,就是去听什么声音,或确切的说,是在听什么话。也许是几百年前,他亲身参与的那场战争中,某个战友在死前对他说的什么话,他当时没听清——但这些话,对他非常重要——所以每当雷雨时,他都会上山去听,因为只有在雷雨天里,录在那些石头上的声音,才会重现。
  我、李姐还有表舅,在这方面达成了共识。
  但瞎子究竟是想听到什么样的话呢?他是想得到哪方面的信息呢?我们还是不能准确的猜出来,只能继续看接下来拍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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