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榭前传:忘尘阁——大唐巫术传奇(抢楼送书中)

  张妻悠悠转醒,面若死灰,任问她什么,只喃喃重复“是我杀了儿子”。
  阿隼大怒,情绪激动地将张妻从床上拎起来,推搡着出了门,大声嚷嚷道:“原来你杀了张铁牛!为人父母,制造如此人伦悲剧,你还有人性吗?”
  院外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张妻头发凌乱,表情呆滞,脑袋随着他的推搡无意识地晃动,如同傻了一般。
  阿隼似乎得了意,不顾公蛎和胖头的劝阻,咆哮道:“杀人抵命!亲生母亲如此歹毒,残害身有残疾的儿子,实在天理不容!”
  张妻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上。阿隼却不管不顾,狠命拖她起来,义愤填膺叫道:“你还装死!如今证据确凿,看你如何抵赖!”说着举起手便朝她脸掴去。
  公蛎和胖头上前阻拦,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眼看阿隼铁掌一样的巴掌便要落在她脸上,身后一个声音扯破了嗓子叫道:“住手!”
  一个瘦弱农夫从窗下的一堆柴火中钻了出来,快步跑到张妻身边紧紧抱住她,泪流满面:“不是她,铁牛是我推入河中的!”
  围观者已有人叫出声来:“张发!你不是收粮食去了么?”
  张发拉起袖口抹了抹眼睛,大声道:“你不要为难我娘子,我跟你们走。”他将脸贴在浑身颤抖的妻子额头上,道:“我们养的孽障,我亲自除掉,免得他祸害他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就算是见了阎王爷,我也这么说。我只放心不下你啊。”
  张妻抚弄着他消瘦的脸颊,泪如雨下:“你出来做什么?我要你好好躲在地窖里,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现身,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张发哽咽道:“你身体不好,又有伤,我怎么能让你顶罪?”
  两人抱头痛哭,围观者无不动容。胖头更是哭得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张发夫妇的另一个儿子。
  阿隼押了张发去官府,围观的乡邻也散了。胖头红着眼睛嘟囔道:“早知道这样个结果,还不如就按照官府判定的失足落水算了。”
  毕岸冷冰冰道:“我只想查出真相。”
  公蛎抢白道:“你一个当铺的掌柜,整日说的好像自己是正义卫士一样。真相又如何?法律不外乎人情。我看张发罪不至死。”
  毕岸淡淡道:“法律自有公断,不劳我等挂怀。”
  胖头道:“毕掌柜,你怎么知道是张发杀了儿子?”
  毕岸伸开手掌,道:“我在鹰嘴潭的那块石头缝隙中,找到了这个。”公蛎一看,原来是两粒带壳的高粱。
  张家院子里晾晒的也有这种高粱。
  (五)
  公蛎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身为得道的非人,早已不想关于寿命之事了。无病无灾,即使变老,也比常人长寿许多。没料想,人世间的繁华还未享尽,洛阳的美食还未尝遍,竟然身不由己卷入如此莫名诡异的事件之中。若真就此被人开颅采珠,岂不枉在洛水中修炼了几百年?
  不仅如此,张铁牛一事,也给了公蛎极大震撼。原来人世间不仅有美食美女,还有这些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惨剧,从苏青惨死到张发杀子,这些事件背后的无奈,皆是公蛎混迹洛阳之前从未想过的。
  可是日子总要过下去。第二日一早,公蛎还在没滋没味地喝着一碗绿豆粥,毕岸已经收拾停当,正要出门。
  公蛎心想,与其在家里窝着等死,还不如跟着毕岸出去走走,看看美女。忙三口两口喝完,追上毕岸,讨好道:“毕掌柜去哪里?”
  毕岸道:“牢狱。”
  公蛎一下站住了脚步。
  毕岸也不理他,径自走了。
  胖头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道:“咦,毕掌柜呢。我早上听他同阿隼说,今天去调查鬼面藓,他怕你捱不下去。”
  公蛎嘴硬道:“明明是担心他自己。”不过觉得心情舒畅了些,一溜小跑追上了毕岸。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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