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榭前传:忘尘阁——大唐巫术传奇(抢楼送书中)

  三人来到洛阳县狱,一个穿着禁卒服饰的男子带他们来到一处偏门处候着。等了良久,才见阿隼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捕快模样的男子。公蛎不耐烦道:“阿隼你做什么呢?等的我脖子都长了!”
  阿隼对着毕岸叫了声“公子”,回头吩咐道:“安排提审张发。”两个捕快齐声回道:“是,县尉大人。”
  公蛎一下傻了眼。再一看,阿隼早不是往日小厮打扮,一身墨绿色龟甲绫紧袖袍服,腰间系了一条银垮环扣腰带,头上戴的硬翅襆头额上还镶嵌着一颗绿松石,分明就是朝廷命官的装扮。
  怪不得他对这些案子如此上心,原来是主管治安的县尉。
  公蛎懊悔不已。阿隼身手矫健,手下众多,早该想到他非一般人物,只是一开始见他是毕岸的小跟班,有了思维定式,便没有往这方面想,真是晕了头了。
  毕岸道:“张发怎么样?”
  阿隼道:“昨日已经招了。不过为了不让他受其他囚犯干扰,昨晚单独囚禁在七号牢房。”
  公蛎有心讨好阿隼,不伦不类地插了一句话:“阿隼……县尉考虑的真周全。”
  阿隼充耳不闻,带领三人东绕西绕,来到一个相对偏僻的牢房。

  一夜未见,张发几乎老了十岁,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加显得单薄。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睛微闭,见有人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喃喃道:“恳求官爷,让我见我家娘子一面。”
  阿隼威严道:“这位公子有话问你,你若是答了好了,我可安排你娘子来探监。”
  张发惶惑望着毕岸。
  阿隼道:“你先将那日谋杀张铁牛的情形详细讲述一遍。”
  张发咧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张发老实本分,利用交通便利家里开着杂货店,还趁着时节倒卖点其他时鲜生意,家境还算不错。虽然儿子生下来略有残疾,但头脑灵活,张发盘算将来子承父业,养活自己应该没问题,虽然后来儿子又不小心伤了脚,张发自责心痛好久,但对未来生活还是相对乐观的。
  可是一个隐藏的病患让这个家庭又一次坠入深渊。张铁牛小时偶尔会有癫痫的症状,但十分轻微,加上张妻悉心照料,九岁之前一直很少犯病。十岁那年,他的癫痫突然加重,几乎每一个月都要犯一到两次,发病时牙关紧咬,浑身抽搐,张发夫妇心疼不已,却碍于面子从不声张,偷偷带着铁牛去城里看病。
  几乎花光家里全部积蓄,张铁牛的病也不见好转。到了这两年,癫痫发作更加频繁不说,铁牛的脾气越来越怪异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论是否发病,说打便打说骂就骂。半年前,他竟然踢断她娘的一根肋骨,害得她两个月起不了床。
  张发捧住脸,双肩耸动:“我还好些,有些力气,可是我娘子她……她如今浑身是伤,他死命咬她,踢打她,我在家还好,可是一家子总是要吃饭看病的,我哪能天天守在家里?”
  半月前,张铁牛过十三岁生日,因张妻未将饭及时盛好,他竟然抓着碗砸了过去,将张妻的眉头划得鲜血直流。张发抬起头,泪流满面:“我若是不管,早晚我们夫妇要死在他手里。可怜我娘子性格绵善,一生胆小谨慎,却被自己生的儿子欺负成这样,这日子还能过吗?”
  他猛地挽起袖子,撩起衣襟——他的身上比张妻好不了多少,一样伤痕累累。
  张发浑身颤抖,牙齿咔咔直响:“他简直不是个人,是个魔鬼……”
  “我谋划了好几日,连伪装的地窖都挖好了,却始终下不去手。我娘子见我神态有异,问我,我什么也没说。”他挺直腰板,一张干瘦的脸显出坚毅的神态来:“七八日前,他又疯了一样打他娘,将她腰里打得乌青,两天下不了床。我终于下定决心,对外放出风去,说要外出贩卖粮食。到了那日,我本想趁着晚上动手,谁知天气闷热,他竟然没睡,我便说背他去河边乘凉。他刚发完一大通脾气,竟然同意了。”
  毕岸道:“去鹰嘴岩,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张发一愣,道:“是他提出的。他如今说一不二,我和他娘从来不敢反抗。”
  毕岸道:“当时他可有什么异常?”
  张发疑惑地看了一眼不怒自威的阿隼,小心翼翼道:“小的……不敢信口胡说。”
  阿隼板着脸道:“但说无妨,只是不要透漏给他人。”
  张发脸上突然显出害怕的神色,道:“他这些日,不管犯不犯病,总是乱七八糟说些胡话。那天晚上,他非要去鹰嘴岩。他说有人在叫他。”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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