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破阵的点传师里,实力最弱的钟华宇,落入了苗家的虫蛊。
王鲲鹏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天璇星位,玉泉寺。
黄坤手中的混元太极已经开始周而复始的运转,五行符里的锻金符、剖木符、祝融符、避水符已经融会贯通。
胡东陵无法可想,只能勉强再把自己的太极运化起来,但是他的混元太极与黄坤的五行符相辅相成的太极,已经远远落在了下风。
胡东陵的太极化作两仪,老阴从黄坤的前胸急冲过去,绕过了黄坤的混元太极。而老阳已经飞速的绕过了黄坤的头顶,然后回旋,冲向黄坤的后背。
黄坤并不用手中的太极应对,而是背后的四剑佩戴从背后冒出来,两柄格挡住了后背的老阳,两柄格挡住了前胸的老阴。
胡东陵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一直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的混元道法已经在天下很难有敌手,如果遇到对手,一定就是道法的最高级别的交锋。
他的想法没错,可是没预料到的是,自己面对的对手,竟然是一个初出茅庐不久的小伙子。
而且现在黄坤一直没有用他手中的太极圈对付自己,不知道他到底留了什么后手。
这个疑问,胡东陵马上就得到了答案。因为黄坤再次把剖木符的青龙祭到了半空。
随着青龙的游动,连续劈下了十八道闪电。
覆舟山地面上的十八个巨石被闪电击中,山上七个,山下十一个,石头崩裂后,十八道泉水喷涌而出。而且胡东陵和黄坤之间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长长的沟壑。
黄坤已经收不住了,他要控制十八条黄泉水系。
泉水涌出来,胡东陵身边的老鼠无处可去,纷纷被汹涌而来的泉水,冲进了地下的沟壑。
胡东陵彻底的服气了,虽然黄坤施展出来的能力,并非是红水阵的强大力量。但是这种高强的法术,已经近乎于红水阵的架势。
这是一千多年来,最接近于红水阵的法术。
黄坤现在已经不再跟刚才那样束手束脚,而是游刃有余,现在他不仅能随意的操控混元太极,而且剖木符的青龙已经可以脱离混元独自游荡,从刚才的泉水涌动看来,他的避水符也不再局限于混元的拘束。
黄坤的四剑佩戴趁着胡东陵气势泄气的机会,将胡东陵的两仪分别铰碎。
现在黄坤四剑佩戴分别指向了胡东陵的百会穴,膻中穴,丹田穴,命门穴。这四大穴道,任何一个,都是致命一击。更何况四剑佩戴的剑尖都距离四个穴道不到一寸的距离。
除非胡东陵能钻入到地下。而地下就是沟壑。
胡东陵已经被黄坤从头顶,前胸,后背都压制住。避无可避,他一生在道法从未有过敌手。也是他在西北生活了一辈子,没有与真正的高手交锋的缘故,他今日见到了黄坤突然显现出来的本事,只好低头,但是他知道,黄坤跟他一样,已经不可能让他认输这么简单了。
胡东陵无法再使用他的混元太极的法术,面前的沟壑下方黑水涌动,看来就是他这一生最后的归宿。
胡东陵问黄坤:“料想诡道的王鲲鹏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教授给你。你能告诉我的师父究竟是谁?”
黄坤轻声的说:“现在我告诉你,我的师父是诡道的挂名,徐云风!”
“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胡东陵认为黄坤是不愿意吐露自己的师父真实身份,但是也没有心思去追问黄坤,“如果真的是诡道,我也无话可讲。”
“我姓黄,是秀山黄家的子侄,你刚才看到的是我爷爷从小在我身上种下的五行符。这个是我们黄家的先祖,黄铁俞所创的龙虎山真传绝技。”
“我败在了龙虎山后人的手下,也算是没有辜负张真人了。”胡东陵终于把心中的郁结放开,向黄坤拱拱手,然后纵身跃下了沟壑。
天璇和天玑一样,战胜了第二轮点传师的攻击。
并且不留余地。
黄坤把锻金符、避水符、剖木符、祝融符都收回来。天上的雨滴瞬间止歇,天空顿时开阔,蓝天明净,不见一丝云彩。
地上的沟壑也顿时合拢。黄溪看见黄坤已经战胜了胡东陵,走到了黄坤身边。看着黄坤并没有得胜后的喜悦。
“他在世间没有身份,”黄溪劝慰黄坤,“你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
“做了就是做了。”黄坤说,“我手上已经脏了,洗不掉了。这事就算是谁也追究,我自己总是要记得一辈子的。”
黄溪听了黄坤这么说,也无言以对。
“我要走了。”黄坤看着黄溪,“这里留给你。”
“你说什么!”黄溪大惊,“你为了这件事情,就要退出阵法?”
“不是的……”黄坤慢慢的摇头,“我已经深陷其中了,不仅要参与阵法,而且还要更进一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黄溪已经被黄坤说的话吓到,“你本事出来了,要去找张元天?”
“我得去七眼泉。”黄坤向黄溪解释,“黄家有一个人在天璇镇守就够了。”
“你走得了吗,”黄溪叹惊讶的问,“阵法没结束,你出不去。”
“我出的去,”黄坤说,“五行符已经在我身上显现,阵法也困不住我了。”
“你去七眼泉帮助王抱阳?”黄溪懂了,“王抱阳就是这么安排的?”
“当然不是,”黄坤说,“是我师父安排的,王师伯的御鬼术已经散了,他本来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与张元天的手下对抗。可是,我的师父跟他的想法不一样。”
“徐云风点化了你,已经超出了你本身具备的能力之外,原来是这么一个意图。”黄溪踌躇不定,“可是这岂不是破坏了王抱阳的计划?”
“大哥,我问问你,”黄坤把手扶在黄溪的肩膀上,“目前来看,王师伯的本事厉害,还是我师父的本事厉害?”
“论计谋和策略,王抱阳在术士里首屈一指,”黄溪点头,“可是论法术和修为,你师父可能远超过了他。”
黄坤点头,“我刚才明白了,王师伯在七眼泉启动了红水阵自保,是没用的。他的本事不足以驱动红水阵,当我能调动这里十八道水系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师父希望我去七眼泉帮助王师伯。”
“就算是你过去了,”黄溪问,“你和王抱阳联手,有把握吗?”
“没有。”
“那你师父让你去陪着王鲲鹏送死?”黄溪激动起来。
“师父不是傻子,”黄溪说,“就如同你说的那样,大家都认为王师伯在这场阵法里,无论输赢都是必死,但是我师父却不是这么想的。王师伯的计策高明,但是我师父也有他的计划。我现在懂了,我就是他的计划。既然我师父有了计划,就一定还有后手。我不知道师父下一步要怎么做,但这已经不是我来思考的问题了。”
“这两个女孩怎么办?”黄溪看着刘陈策和陈秋凌。
“跟我一起走。”黄坤说,“策策是赵先生的女儿,她得过去,时时刻刻的提醒王师伯。”
“这也是你师父徐云风的想法?”
“对,这也是我师父的想法。”黄坤说,“我之前不明白,现在我都明白了,师父和王师伯一样,都不是安分的受人差事的人物。”
黄溪深吸一口气,“既然这样,我没什么好问的了。”
“你保重,”黄坤对着黄溪说,“其实我们见面之后,我一直想说一句话,怕以后没机会了,现在就说了吧。”
“不用说出来的,”黄溪摇头,“我们都是秀山黄家的后代。在我心里,我爷爷和你爷爷之间的恩怨,早就烟消云散,秀山黄家有黄松柏和黄坤,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黄坤见黄溪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感慨了。于是向黄溪行了长幼的礼节,对着刘陈策和陈秋凌喊道:“策策,陈秋凌,陪我去一趟七眼泉吧。”
策策立即点头,“那好,我们去七眼泉陪王叔叔去。”
两个女孩见黄坤已经走向了玉泉寺的山门,连忙向黄溪告辞,跟着黄坤后面。黄坤脚步踏出玉泉寺山门的一刻,黄坤的五行符青龙遁化,黄坤持着赤霄宝剑,冲出了天璇星位天璇的星位立即震动。。
王鲲鹏看见旌旗在风中不停的摆动,忍不住看着长阳的摇光星位,“疯子,你太自以为是了。”
黄溪收拾残局,看着十四具铜尸,不知道第三轮会来什么样的人物,前两轮都是黄坤一手对付了。而现在秀山黄家的考验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黄溪决不能让自己的家族丢失西南四大家族的名头。
黄坤知道了师父徐云风的意图,离开了天璇,带着两个女孩,一路向七眼泉方向行走。黄溪留守天璇,打算用黄家的绝学,与第三轮的破阵者周旋。
两个黄家子侄都知道,这一站,对黄家的声名十分的重要。黄家本来就是龙虎山一脉,因为当年黄铁俞是朱家皇族的身份而避难与西南。在四大家族中,身份血脉高贵,道法也是正统流传。一直都是四大家族里的翘楚。
只是因为解放初黄松柏与黄铁焰两个兄弟不睦,各为其主,导致了黄家的衰败。现在黄坤和黄溪两人已经尽弃前嫌,王鲲鹏和徐云风两人给了黄家一次大放异彩,重整旗鼓的机会。
黄溪和黄坤都要用自己全部的能力去把握这个机会。重新恢复到当年黄家先祖黄铁俞的盖世光芒。
听弦部
因时角徵商
钟秉钧和魏易欣两个青冥卫,带着何无忌一路行走向西。打听黄铁俞和胡濙的下落。
线索越来越清晰,打听到了黄铁俞和胡濙已经到了拉萨。因为在西南,汉苗两族相互交杂而居,线索复杂纷乱。
而在藏地,汉人稀少,两人的行踪就更容易察觉。
钟秉钧和魏易欣到了拉萨,藏人信奉佛教,与人无争。两个青冥卫的统领也一路安全。在何无忌的照顾之下,两人也没有再生病。
何无忌在拉萨替两人打听黄铁俞的下落,最后确定,黄铁俞和胡濙,已经受了黄教的秘密庇护。于是钟秉钧和魏易欣要立即进入到布达拉宫与黄铁俞、胡濙回合。
可是他们两人通报了姓名和身份,却被喇嘛阻拦。无法进入到布达拉宫。
两人只是青冥卫统领,论级别比不上当时的黄教首领的级别。也不能硬闯。两人无奈,只能在拉萨等待。
五日之后,两人终于等到了喇嘛的消息,让他们进入到布达拉宫。钟秉钧和魏易欣到不知道为什么黄教喇嘛突然改变主意。也不明白为什么黄铁俞与胡濙为什么一直隐而不见。
钟秉钧与魏易欣商量,为什么喇嘛如此神秘,是不是对黄铁俞和胡濙已经做了什么暗算。
乌斯藏是元朝藩国,明朝时期,渐渐脱离中土的政权统治。黄教和红教的活佛是藏地实际上的统治者。只是忌惮中土汉人政权的军事力量,所以一直对中原的政权形势上服从,私下里仍旧是自行其是。
明朝青冥卫在藏地并不如在中土那样地位崇高,形式方便。而且青冥卫的身份隐蔽,如果真的被黄教的喇嘛暗算,也是白白丢了性命。
两人思考很久,不知道黄教喇嘛到底是友是敌。正在商量对策,何无忌突然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他得到商人的消息,五日之前,一群喇嘛护送了一个身份崇高的人物,越过雪山,向尼泊尔境内进发。由于那个大人物的身体孱弱,所以行走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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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秉钧一听,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大腿,对着魏易欣说中了黄教喇嘛的缓兵之计。胡濙和黄铁俞可能已经被黄教控制,或者已经丧命。黄教喇嘛不愿意得罪明朝,用了这种暗度陈仓,釜底抽薪的方法敷衍青冥卫。
钟秉钧和魏易欣也不去布达拉宫去拜见黄教喇嘛了,立即就带着何无忌赶路,走小路翻越雪山去追赶,一群喇嘛护送的大人物。
何无忌虽然不知道大人物是让銮和尚,但是看见钟秉钧和魏易欣如此焦急,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于是立即想法补充补给,征召向导。
钟秉钧和魏易欣不去拜见黄教喇嘛,果然被一群喇嘛将他们暂住的房屋围困。钟秉钧知道这是距离让銮和尚最近的一次机会,能否抓到让銮和尚,建功立业,就此一举,于是和魏易欣两人强行要冲破喇嘛的包围。
就在钟秉钧要使出手段的之时,看见喇嘛祭出了一个蓝黑色神像,有九头十八臂,周身都是火焰。九个脑袋,中间是靛蓝色,左边是红色,右边是白色,十八个臂膀,分别持着青铜剑、砍斧、金轮、雷箭、火把、木棒、流水剑、弓箭、套绳、铁锤、钉链、铁钩、羊角、金刚圈、铁杵、盾牌、十三节鞭、降魔塔。头顶是一个巨大的金鹏展翅。
钟秉钧看见了这个神像,知道厉害。看着这些僧人,都身穿着黑色的僧服,与一路上看到的黄教和红教喇嘛的衣着并不相同。
可是何无忌告诉他们,这些喇嘛并非黄教喇嘛,而是黑教,也就是藏地之前流传的苯教。这种宗教的法术十分的邪恶。
钟秉钧与魏易欣两人无奈,只能与这些黑教喇嘛比拼法术。两人这才发现,黑教的喇嘛自身的能力平平,他们的所有的法力都在那个神像身上。
这群黑教喇嘛,看见钟秉钧和魏易欣强行外闯的事后,都纷纷退避。站在神像之后。一起念诵经文。
九头十八臂的神像在经文声中,开始伸展身体。九个脑袋不停的变换方位,十八只眼睛都把两人看了一遍。
钟秉钧用青城派的法术与神像拼斗,拿起长剑,分别格挡神像的十八件兵器。可是一人之力毕竟单薄,无法与神像抗拒。钟秉钧斗了一阵子,只能退回房间里。
三人呆在屋内,听着头顶的房顶发出巨大的震动,应该是神像在敲击房屋的屋顶。
钟秉钧与魏易欣商量,现在形势紧张,看来黄铁俞和胡濙已经遭了喇嘛的毒手。出手的是黑教喇嘛,到时候朝廷就算是追查,黄教也会把事情推到黑教的身上。至于黑教是受了黄教的什么要挟,现在也无暇去思考了。只是要想办法对付屋外的那个黑教神像。
三人还没有想出办法,房顶已经被神像掀开,钟秉钧也没有办法,只能使出在路上一路修习的傀儡术,人傀已经养成,身躯巨大,与神像搏斗。
可是神像是木质,而人傀终究是血肉之躯。人傀无法抵挡神像的十八个武器。也落在下风。
眼见钟秉钧就要被黑教喇嘛击败。而且天上突然盘旋了无数的秃鹫。何无忌看到了天上的秃鹫,忍不住叫苦,告诉钟秉钧,这些秃鹫就等着他们落败后,吃掉他们的尸体。到时候三人的尸体葬身于鸟腹,最后连个全尸都落不到。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魏易欣。魏易欣仔细询问何无忌,这些秃鹫的来历。何无忌就告诉魏易欣这是藏地的习俗,身份地位崇高的人物死后,就让秃鹫来分食尸体,是藏地最高级别的葬礼形式——天葬。
这边钟秉钧带着人傀与神像还在缠斗,虽然占不到上风,但是钟秉钧好歹也是青城派的传人,并且在战场上历练了多年。凭借经验与九头十八臂神像拼斗,暂时还不会落败。
魏易欣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并且身体开始手舞足蹈。然后漫天的秃鹫突然发了疯一样,扑向了黑教喇嘛,在喇嘛的头顶猛啄,喇嘛们纷纷用手护住头顶,手臂和额头都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接着这些喇嘛看到了魏易欣的黑色脸孔,都惊吓不已。以为看到了厉鬼。而且这个来自于中土的厉鬼,能够驱使天空中的秃鹫,十分的可怖。
喇嘛纷纷败退,无法念咒驱动九头十八臂的神像。神像被人傀打得粉碎。
黑教喇嘛落荒逃窜。
钟秉钧和魏易欣也不追击,而是立即让何无忌带着他们离开,赶去雪山,追逐让銮和尚。连向导都不要了。
三人在路上疾驰,钟秉钧询问魏易欣怎么能反败为胜,用了什么古怪的法术。魏易欣这才告诉钟秉钧,他小时候在丛林里,家族信奉的扶都教,也有让昆虫蚂蚁吞吃长辈尸体的习俗。
他们丛林里的部落,长者去世后,并不认为是死掉了,而是继续活在家人的身边。而死掉的长辈,会在树洞里,让昆虫蚂蚁慢慢吃掉。吃掉尸体的昆虫蚂蚁,就会被他们巫师指挥。
恰巧魏易欣的父亲就是巫师,他从小也学会了驱使吃尸体的昆虫巫术。能够指挥以尸体为食的昆虫。刚好听见何无忌介绍,天空中的秃鹫也是以尸体为食。所以勉强一试,果然成功。
钟秉钧也想不明白其中究竟。
其实扶都教与苯教一样,都是原始宗教。两种宗教的巫术都相对原始,其中最大的共通点就是在死人的身上做文章。认为人死之后,灵魂会依附于动物身上。所以断定,吃掉尸体的动物,就是人死之后的灵魂依托。
因此两种巫术都能发展出了与人共生动物的本领。而与人共生的动物,都是与人的尸体为食物。
一法通,万法通。于是魏易欣也和苯教的喇嘛一样,都能指挥吃尸体的动物。
这个道理说起来十分简单,可是在当时看来,魏易欣的本领是非常的怪异。而且他长得一副夜叉的面孔,脸色又是黑黝黝的,苯教喇嘛从来没有见过,想当然的认为他是妖魔下凡。立即溃败。
三人也没时间去探讨这种巫术的细节,他们只是一路向西,翻越雪山,寻找了这么多年的让銮和尚,就在前方不远处。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能在雪山之上,追赶到,完成道衍国师生前最大的心愿。
钟秉钧和魏易欣两人,在何无忌的帮助下,翻越雪山,终于在雪山的之南,追上了让銮和尚。
其时已经到了尼泊尔的境内,尼泊尔国王派来接应让銮和尚的人也已经要赶到。
钟秉钧和魏易欣两人与护送让銮和尚的喇嘛交手。
喇嘛都是跟随黄教的得道高僧,都是精通佛法的僧人,法术上却比不上钟秉钧和魏易欣。
青冥卫的两大统领,收拾了护送让銮和尚的喇嘛之后,就要走到躲避在山崖边缘的让銮和尚面前,准备迎接让銮和尚回京。
让銮和尚身边只剩下了两个蒙面的随从,钟秉钧跪在让銮和尚身前,恳请让銮与他一起回京。
让銮只是摇头。
钟秉钧只好对让銮说得罪了,就要与魏易欣架起让銮。
让銮和尚身边的一个随从突然出手阻止。
一个回合下来,钟秉钧不动手了,心神混乱。因为与他交手的随从,使用的是五行符里面的开山符。开山符能够劈裂地面,在冰川的环境下,威力十分强大。
钟秉钧住手,倒不是因为开山符的招数凶狠。而是使用开山符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黄铁俞,同是青冥卫的统领,并且地位还较钟秉钧靠前的黄铁俞。
当时青冥卫里,黄铁俞的身份比钟秉钧要崇高,法术也比钟秉钧高强,是青冥卫的统领里面,仅次于马三宝的一位。
而钟秉钧的地位较黄铁俞为弱,魏易欣本来就是马三宝从锡兰俘获的黑奴,虽然归附于大明,不过地位在青冥卫统领里面的排名最末。
钟秉钧知道了让銮和尚身边的随从之一竟然是黄铁俞,当然是心中无法接受。不知道为什么黄铁俞会违背道衍国师当年的重托。不仅没有把让銮和尚带回京城,还要护送让銮和尚偷偷离境。
既然钟秉钧已经知道了面前这个人就是黄铁俞,黄铁俞也不再蒙面,露出了面孔。接着另外一个随从也拉下了蒙面,与钟秉钧料想的一样,就是道衍国师的亲信——胡濙。
现在道衍派出来的四个手下都在雪山之下聚齐,并且已经都找到了让銮和尚,也就是传说中的建文帝朱允炆。
钟秉钧知道事情复杂了,眼看尼泊尔派来迎接的人马即将赶到,于是就询问黄铁俞为什么在藏地找到让銮和尚之后,不把让銮和尚带回京城,而是要护送逃亡。
黄铁俞告诉钟秉钧,他和胡濙其实在湖南就找到了让銮和尚,是他们一路带着让銮,避过了朝廷的追查,辗转到了藏地,投奔了黄教的喇嘛。
黄铁俞这么一说,让钟秉钧和魏易欣十分的意外,于是就要出手。可是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胡濙拿出了一个螟蛉,钟秉钧见到螟蛉,知道是道衍国师的信物,立即拜倒在地。
胡濙这才跟钟秉钧说了实话。
其实道衍和尚提前让胡濙和黄铁俞去湖南,就是已经知道了让銮和尚在湖南有确切的行踪。然后又指派钟秉钧和魏易欣两人去云南贵州。就是让钟秉钧和为乙烯卷入到两苗的争斗,拖住他们寻找让銮的任务。
其实胡濙在第二次在湖南寻找让銮,就已经见到了让銮,可是胡濙接到的命令,与青冥卫其他统领的刚好相反,并非是要把让銮和尚带回京城,而是一定要让銮和尚隐姓埋名,活下去。
胡濙第三次去西南,带着黄铁俞,当黄铁俞见到了让銮之后,胡濙就把道衍和尚的真实意图,向黄铁俞告知。
当然也是拿出了螟蛉,作为信物。
胡濙与黄铁俞只好带着让銮和尚在西南躲避,思来想去,天下之大,让銮和尚的确是无路可走。只好想着去往藏地,寻求藏地的喇嘛庇护。
可是藏地遥远,胡濙又中了蛊毒,只凭黄铁俞一人护送让銮和尚,势单力薄。于是两人又在湖南耽误了一段时间。
胡濙的中的蛊毒,是黑苗的丝线蛊。这时候,道衍和尚已经安排了沐家挑拨两苗之间的关系。这个本来是朝廷为了平定西南的一个政治手段,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救了胡濙,并且让钟秉钧与魏易欣两人卷入,拖住了他们的行程。
胡濙的蛊毒是黑苗,要解蛊,就得去寻找白苗的帮助。
刚好白苗寨内放蛊的头领是个女的,名字叫做石挫花。那时候白苗黑苗之间正在打仗,石挫花见胡濙是当朝国师的亲信,于是鼎力相助,替胡濙解开了丝线蛊。胡濙调养的时间,整好就是钟秉钧周旋于黑苗顶王和沐昂之间的那段时间。
胡濙身体痊愈后,立即和黄铁俞带着让銮一路向西入川,然后由川西进入到了藏地。见到了黄教的喇嘛。
黄教喇嘛本来就对中原的明朝十分忌惮,见到让銮是建文帝,也不敢收留。只好安排两人去往尼泊尔。
没想到钟秉钧和魏易欣也一路跟随,来的太快,到了拉萨。
黄教喇嘛立即安排让銮出逃尼泊尔,这边拖住钟秉钧和魏易欣。只是钟秉钧和魏易欣的手段高强,竟然在关键的时刻,追了上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被胡濙讲述了一遍。
魏易欣也就罢了,他本来就没有参加过靖难之役。钟秉钧却十分的震惊,无法相信,道衍国师的真实目的。
可是螟蛉在胡濙手上,也由不得钟秉钧不信。
胡濙是考取功名出身,法术稀疏平常。但是黄铁俞的法术在钟秉钧之上,加上魏易欣,钟秉钧勉强能与黄铁俞较量一番。
钟秉钧犹豫了很久,知道自己没有把握战胜黄铁俞,于是终于放弃了任务,既然是道衍国师的安排,他们也只能如此。
钟秉钧和魏易欣这才想起道衍国师最后一次与他们分别,告诫他们一定要扶持诡道后人的用意。现在胡濙拿着螟蛉,他们当然不能与胡濙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