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七眼泉的王鲲鹏已经把四十九根桓木都钉到了水面之下,他刚刚做完这个巨大的工程,但是立即抬头,看着长阳方向。身体站在水中,一动不动。
  他最担心的玉衡仍旧稳定如常,可是摇光星位现在杀气鼎盛。
  疯子遇到了一个极厉害的对手,王鲲鹏立即醒悟过来。可是王鲲鹏无法想象,疯子到底遇到的是一个什么人,竟然这么快就使出了人傀来对付敌人。

  天下能和徐云风比拼的术士已经不多了,张天然不算在内,王鲲鹏心里慢慢清点,只有几个道教正宗的顶尖高手,才会让徐云风动用人傀。但是到底会是谁呢。

  王鲲鹏心里顿时一沉,张天然在第一轮就能调遣最高能力的术士,幸好对付的是摇光,如果是其他的六个星位任意一个……
  王鲲鹏简直不敢细想,他的七星阵法还没有联合,阴阳四辩骷髅还无法调动整个北斗七星,星位之间无法相互照应。现在只能靠各自的星位硬扛。
  事情也太巧了,为什么这么厉害的术士,没有去攻击玉衡,却偏偏找到最强的徐云风摇光。
  王鲲鹏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是寻蝉和方浊知道无法和对手抗衡,把对手带到了最强的摇光星位。
  方浊突然变聪明了,可是就算是她知道把对手引到摇光,那她到底用什么办法说服对手主动去摇光,与徐云风一决高下呢?

  王鲲鹏就算是聪明十倍,也想不明白,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到张天然会把马接舆请出山。
  但是有一点,王鲲鹏是绝对相信的,那就是来人如何厉害,他毕竟不是张天然。只要不是张天然,疯子就一定能对付得了。

  邓瞳正在用力把自己的右手从铁链上拉开,他已经扯了好长时间了,现在不仅灭荆宝剑扯不下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会被铁链吸附。
  柳涛在下面劝解邓瞳,“你别费劲了,我能把你和灭荆都解开。”
  “我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治你的眼睛……”邓瞳恨恨的说,“我就不信我一个大活人,被一个铁链子给吸住,我非得自己掰开。”
  邓瞳的左手把右手从铁链上掰开,可是右手掰开了,左手又被铁链吸附住。邓瞳又用右手掰开左手,右手脱开,左手又吸住……
  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几百遍,在柳涛来之前就开始了,现在柳涛已经站立了快半个小时,邓瞳的左右手仍然不停地掰开,吸住,再掰开,再吸住……周而复始。
  柳涛也是服了邓瞳,他竟然重复这个动作这么久,还没有放弃。

  邓瞳突然不动了,安静了一会,突然大喊:“我靠,摇光又来了?”
  “什么意思?”柳涛闭着眼睛问。
  “摇光又打起来了,”邓瞳对着柳涛大声说,“你不是刚从摇光回来吗,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柳涛说,“我走的时候,徐云风还挺悠闲的,他说还有三个星位之后,第二轮的对手才又到这里和摇光。”
  “他现在明明打起来了,”邓瞳说,“打得还挺热闹。为什么我就没遇上一个正儿八经的术士呢,蜘蛛算什么意思!”
  “难道王鲲鹏预测错了,”柳涛焦急起来,“张天然为什么非要揪着摇光的徐云风死死不放?”
  “你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邓瞳大喊,“都他妈乱了,你快想把办法把我和灭荆都解开,我的对手说不定也马上就来了。”
  “铁链有磁性,”柳涛说,“得用火烧,烧了之后,灭荆就吸不上去了。”
  “那我呢?”邓瞳说,“难道连我的手一起烧吗?”


  玉泉寺的黄溪看着黄坤正在和两个女孩聊天,黄坤被策策不停的询问,三人中就是策策说的话最多。黄坤十句插不上一句,而陈秋凌更是一句话都没说。

  突然黄溪感应到了摇光的震动,对着黄坤大喊:“黄坤,快过来,你师父又和人打起来了。这次的对手,厉害百倍。”
  “什么?”黄坤跑到铁塔下,“为什么这么快,玉衡、天权、天枢、开阳不是还没动吗,怎么摇光反而提前了?”
  “我也不知道,”黄溪摇头,“也许摇光太显眼,或者是张天然认为摇光是弱点吧。”
  “我师父怎么可能是弱点,”黄坤说,“一定是王师伯故意安排的,让最强的星位看起来是最弱的一个。”
  “也只能这么想了。”黄溪赞同黄坤的推测。

  何重黎的尸体都摆放好了,现在他正在挖掘坟墓,石林里的煞气太重,尸体并不安分,突然何重黎停止工作,茫然的看着长阳的方向,然后又警惕的看着四周。嘴里喃喃的说:“摇光到底怎么了?连战两场,不合规矩啊?一定是王前辈的安排。”

  宋银花站在水库边,水库的水面,长满了莲花。但是现在并非夏天,莲花却已经含苞欲放,几十个金色的青蛙,刚刚从蝌蚪化作指甲大小的青蛙,尾巴都还没有收回去。
  青蛙在荷叶上跳动,发出呱咕的叫声。现在水库已经没人来钓鱼了。宋银花有的是办法让钓鱼人不敢靠近水库。
  摇光又在动手了,宋银花十分奇怪,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察觉到,摇光星位的杀意,不应该现在就出现。
  而且宋银花能够察觉到,摇光星位的对手,是道教的顶尖高手,宗师级的人物。已经开始动真格的了,宋银花也开始紧张起来。


  只有申德旭知道发生了什么,姜家庙和牛扎坪分列峡口的两端,距离十分接近。他在烟囱顶上,甚至能看见牛扎坪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是一个术士到了牛扎坪,但是他也看见了术士离开。现在那个本领高强的术士到了摇光,正在和徐云风玩命。

  申德旭知道那个术士是谁,开山道士马接舆,差点就成为道教协会会长的道士,当年他听说马接舆不守清规,于是转而支持马接舆的竞争者,能力稍弱的黎禺杭。


  马接舆手里的开山斧向着徐云风劈斩下来。
  徐云风没有避让,十二地支的牛属,顶到了马接舆的小腹。马接舆用隔空的力量把牛属扔到一边,但是手中的斧头力气减弱,人傀走上前,把马接舆的胳膊推了一下,开山斧劈斩到了徐云风脚边一尺旁。
  地面瞬间裂开,这就是开山道士的霸蛮的法术。
  开山道士发源于西域,早期与中原道家并没有多大的渊源,只是到了唐朝之后,慢慢吸收道家的方术。但是开山道士的法术还是秉承了最初的刚勇。

  当年马接舆对付北方的萨满,就是用这种无坚不摧的破坏力,近乎于毫无道理的法术,把萨满巫师镇住。
  现在他对付徐云风,已经全力以赴,开山斧立即收起。马接舆的腹部被牛角顶了一下,力量减弱。
  其他的地支瞬间都扑倒马接舆的身体上,然后又都被马接舆无穷的力量弹开,空气中到处飞舞着稻草,但是落到地上,又恢复了十一个地支。

  马接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刚勇的法术,从来都是让对方防守戒备,现在竟然第一次束手束脚,反而自己处在守势。

  马接舆不再用手抓着斧头,斧头在空中飞旋,在马接舆的控制下,寻找破绽砍向徐云风。
  但是这刚好是徐云风的目的,把马接舆的力量引到自己的身上,让人傀和地支有机会吞噬马接舆。

  马接舆的力气远超过徐云风,但是徐云风的地支和人傀,数量上占了巨大的优势。
  马接舆要对付徐云风,就没有力气抵挡地支和人傀,把力气放到地支和人傀身上,徐云风的蛇属移动迅速,徐夫人剑就刺向他的大椎穴和咽喉。
  如此胶着了很久。马接舆和徐云风都无法真正的伤到对方,这样打下去,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了结。

  突然方浊身体微微颤抖一下。
  方浊察觉到了,马接舆的力气在减弱。原来徐云风真的不会输,他就是在用地支耗尽马接舆的力气。当马接舆再打下去,终有力气耗尽的时候,也许还等不到力气耗尽,当马接舆只能扔开十个地支的时候,龙属与蛇属就会同时把他缠住……

  这个道理,马接舆当然明白,但是他已经无法扭转这个局面。

  马接舆不打算这样下去了,他驱动在空中旋转的斧头,飞舞的越来越快,斧头破空的声音发出隆隆的声音,声音进而变得越来越尖锐,空气和斧头开始摩擦,表面迸出火焰。
  火焰从绿色变成蓝色,蓝色变成橘色,然后无数的火焰把地支都点燃,连徐云风蛇属都不能幸免。

  方浊正在紧张的看着马接舆和徐云风缠斗,突然自己的被移动到江水里,马接舆嘴里大声念起祝融咒,火焰在身边全部燃烧起来,整个小岛一片赤红火焰。江水突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浪,十几米高。所有的树木都纷纷折断。
  地面开始到处开裂。
  马接舆在拼命了。
  徐云风身上的衣服着火,却一点都不惊慌,只是看着马接舆说:“你输了。”
  马接舆一愣,徐云风向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马接舆用身体的力量去阻拦徐云风,可是力量瞬间空荡荡的,马接舆的力量源源不断,却都在徐云风的身体上消弭无形。
  不仅如此,徐云风身体上的火焰越来越旺盛。此消彼长,徐云风的力量竟然变得比马接舆更加强大!

  “火!”马接舆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命格炎火,根本就不怕火烧,自己反而助长了他的能力。这种命格,在道教历史上有一个人曾经拥有过。
  北宋的黄裳,诡道挂名!

  徐云风把徐夫人剑扔到水面,水面立即冻成冰墙。而地支和人傀把地面的裂缝填补。
  徐云风走到了马接舆身前,冷冷的说:“其实第一招你就输了。我只是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而已。”
  “什么?”马接舆一片茫然,现在徐云风稳操胜券,没必要欺骗自己。
  “你摸摸你背后的大椎穴。”徐云风走到了马接舆身前两步,停下来。


  马接舆一代宗师,当然不会真的慌慌张张的用手摸后背,猛然发现自己的大椎穴已经痛痒难耐,不仅如此,整个督脉都已经麻木,而且这个麻木感,已经遍布了整个后背,并且顺着带脉走到了腹部,又从腹部走到了手少阳三焦经,而且还在游走,马上就要遍布全身。

  马接舆已经发现自己的这些经脉里面,游走的是细微的虫子。
  “你连蛊毒都会?”马接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才多大年龄。”

  “我刚才没有告诉你,”徐云风招招手,人傀把徐夫人剑递给了徐云风的手上,“这把宝剑,是带毒的。”

  马接舆立即回想起他和徐云风交手的第二个回合,变幻身体的徐云风用这把短剑,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大椎穴……

  其实在那一刻,两人的胜负已分。马接舆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的是真实的事情。
  隔了很久,马接舆嘿嘿的苦笑起来,问徐云风:“你今年多大?”
  “三十一岁,”徐云风说,“比方浊大五岁。”
  “三十一岁……”马接舆喃喃的说,“三十一岁,你不是王鲲鹏,王鲲鹏今年三十二岁。”
  “是啊,”徐云风还是露出了口风,但心中并不介意,终于回答,“我不是王鲲鹏。”
  马接舆又愣了很久,才问:“那你谁?”
  徐云风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浊走到马接舆的身边,拿出一根折断的树枝,放在马接舆的面前,瞬间无数细小的虫子爬满了树枝。马接舆看着方浊,脸色尴尬,但是又很欣慰。嘴里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本事,才是王鲲鹏擅长的。”徐云风向马接舆解释,“你是玄门正宗,当然是不屑于学的。”
  马接舆知道方浊这么做,她内心已经认了自己这个父亲。马接舆抓过方浊的手,轻轻的握住。抿着嘴巴,脸上写满了愧疚,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隔了很久,马接舆对方浊说:“我本来以为你会帮他,对付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心里还为这件事情一直担忧。”
  方浊把手抽回来,看着徐云风,嘴里说“他不需要我帮。”

  马接舆这才明白方浊从一开始就在旁边袖手旁观的原因,他从开始就在纠结如果方浊和这个年轻人联手,自己该怎么办。没想到的是,从自己带着方浊从牛扎坪到龙舟坪来,方浊早就知道自己必败。
  不仅败了,而且败的彻彻底底,从最开始就败给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马接舆问:“我明明一开始就输了,你为什么还继续跟我过招?你是要试探我的能力吗?”
  “你认为你的本事如何?”徐云风问。
  “我老了,”马接舆突然觉得怎么说,是在给自己掩饰,于是又摇头,“就算是我年轻的时候,也比不上你。”
  徐云风又问:“那你觉得我跟张天然呢?”
  马接舆默然很久,心里在不停的衡量,然后老实的说:“你和他一样,我看不到你们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但是,我还是说实话吧,你比张天然少了八十年的修行。你在他面前,没有机会。”
  “谢谢,”徐云风又问,“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术士吗?”
  马接舆又低头仔细的想,“养尸的有个魏如喜,听说是外道最厉害的,也许和我不相上下,或者比我略高明一点,但是你们外道联合了,他是不是在开阳星位?”
  “是的。”徐云风回答,“是王鲲鹏的布置。”
  “王鲲鹏看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马接舆已经完全服气,“他有这个见识,看来我遇到他,也赢不了。”
  方浊脸上忍不住露出替王鲲鹏的骄傲,“严师叔说过,王师兄的本领已经超过他很多了。”
  “诡道……”马接舆看着徐云风,“你和诡道挂名黄裳有很大渊源。你一定也是诡道挂名了。”
  徐云风点头,知道已经没必要隐瞒,“我叫徐云风,诡道挂名。”
  马接舆继续说:“老严的法术和我在伯仲之间,他授意了王鲲鹏布下阵法。所以他也不会与你为难。”
  徐云风哼了一声。
  马接舆继续说:“宇文发陈在我之上,但是他死了。”
  徐云风说:“我看着他死的。就死在我和王鲲鹏的面前。就算是不死,他也不会跟着张天然来对付我。”
  马接舆不断的点头,又说:“孙拂尘的能力在我之上,但是他已经跟你见过面了,既然你见过他,而且活了下来,那么他也不会再来找你。”
  徐云风长叹一口气,“是的。”

  马接舆说:“也许还会有比我更厉害的术士,但是比我高明不了多少。都不在你和王鲲鹏的话下。但是你和王鲲鹏就算是联手,也比不上张天然。”

  “你能指点我这么多,”徐云风说,“我很感激了。”
  方浊对马接舆说:“你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多嘴,把这个诡道挂名的徐云风告诉其他人?”马接舆笑了笑,“我看见过宇文蝠,宇文蝠这人还算是硬气,怎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就好奇了,是谁把他折腾到惊弓之鸟一样。你们一定交代过他。”
  方浊犹豫的说:“徐大哥一开始就手下容情……”

  “我虽然老了,但是并不糊涂,”马接舆说,“别说我欠的人情,就算是我不欠他的,你都开口了,我会拒绝吗。我马接舆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还轮不到张天然说了算。”

  徐云风早就明白了马接舆根本就不想介入到这件事情中来,马接舆和徐云风都一样,从一开始都没有想把对方置于死地。
  而方浊毕竟对王鲲鹏和徐云风非常的惦记,仍旧担心,“我这辈子没有什么亲人,师父应该是死了,师兄嫁人了,把我当亲人,只有王师兄和徐大哥。”

  马接舆听了方浊这么说话,不免惨然,“我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看来是你铁了心要镇守七星玉衡星位。我不拦你了,人这辈子总要有自己坚持要做的事情。不然后悔莫及……就跟我一样。”

  方浊的眼圈又红了,徐云风摸了摸方浊的脑袋,“你爹都找来了,很不错啦。比我强得多。我连……”

  马接舆听到徐云风这么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然后仔细的看着徐云风。徐云风知道马接舆有话要说,于是指着已经回到小女孩模样的秦晓敏,“你去陪小敏玩一会,刚才她累坏了。”
  方浊把秦晓敏牵到小亭子里,拿着秦晓敏的布偶逗弄。

  马接舆生怕两人说话会被方浊听到,走到了距离亭子最远水边。徐云风也跟着走过去。
  “孙拂尘把你给抹了?”马接舆开门见山。
  “是的。”徐云风说,“我跟你说过,我没答应他。”
  “你和王鲲鹏如果最后不能全身而退,”马接舆说,“我女儿的话我听得很明白,你是他们的亲人。我先谢谢你们。可是你们为什么非要与张天然为难?”

  “张天然的手下弄死了王鲲鹏的师父赵一二。”徐云风回答。
  “这个不是理由。”马接舆说,“赵一二的本事比不上你,也应该比不上王鲲鹏。他这种术士,张天然没必要对付他。”
  “也是,张天然要对付的是王鲲鹏,赵先生的死,的确有点意外。”徐云风恨恨的说,“但是这笔账,要记在张天然的头上。”

  “我绝不相信你们的这个理由,”马接舆反驳,“以你的臭德行,我也是跟你这么大过来的,你如果真的要替赵一二报仇,一定是找到张天然,私下来个了断。绝不会兴师动众,启发七星阵法。”
  徐云风无法回答,因为马接舆说的是对的,与张天然来个了断,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上次道教大阵,已经过了一千年了。”马接舆说,“截教全军覆没,天下的道家折损了十之七八,我不相信你们不知道这个事情,可是你们还是坚持要开启七星阵法,你们把西南的外道都拉进来了,张天然也拉拢了所有的北方的道教宗师。这是要拼命的作为,别说你们认识不到后果有多严重。”

  “张天然要强行进入三峡古道。”徐云风终于不再绕弯子了。
  “进入古道就可以面对孙拂尘。”马接舆说,“这个我明白,但是你们为什么要阻拦他。”
  “孙拂尘离开了,”徐云风说,“现在是他的女儿孙六壬。”
  “孙六壬的年龄应该不大,”马接舆分析,“为什么不让给张天然?”

  “因为张天然不合适。”徐云风说,“我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他不合适。”
  马接舆说:“你是凭感觉判断,但是王鲲鹏我知道,他的行事作为与老严同出一撤,都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人。他们一定有理由。”

  徐云风犹豫很久,终于说了,“老严跟我说,处在孙拂尘的位置,就会把天下人都看成刍狗,他说的很对,所以他当时希望我接孙拂尘的班,因为绝对不能把这个位置让给张天然。张天然想重新洗牌,给天下的万物洗牌……”


  噬嗑篇完。
  今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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