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带头民警大声的询问声从岸边传来。
我喘过了气,才回答他:“水底下有个洞,绳子伸进了洞里,我估计……我估计留下来的两个人,是潜进洞里去了!”
我游回岸边,浑身上下和那年轻民警一样恶臭无比了,而且满头都是湿淋淋的,用手往头发上一抹,指缝间全是粗细不一的渣滓。
“下面有一个洞?你没有耍我们?”带头民警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耍你们?”我已经在粪池一样的水里游览了一圈,只为证明我自己,可他竟然还怀疑我,这立刻使我满肚子火,有些气急败坏了,于是我爆发了,“老子没事情做,搬这么多东西进来耍你们?老子吃饱了无聊,潜到脏水里去惹一身臭?”我在大声调的说话中加入了一些激烈的手势,“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查查这些人的下落啊!我不是给你们列了名单吗?你看看他们到底是被困在洞里,还是在家里呆着?”
我一发火,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的呼喝声在山谷里回响,余音不绝。一瞬间,四周就陷入到了彻底的寂静当中。
带头民警一脸讶然,想来也被我的突然爆发给惊到了。隔了片刻,他才扭头说:“马翔,出去叫人,尽快把机器弄进来,如果机器难到位,就弄些敲砸石头的工具进来,再招呼些人手,保证能把洞打通。冯军,你也去。快去快回!”
两个民警点头领命,转身就快跑出去了。
我这才算出了口闷气,哼道:“我才不管你们怎么做,总之现在我要进水里的洞去,我要看看,唐三和宋小毛两个钻进洞里,到底搞什么鬼!”
说罢,我就气呼呼地走进帐篷,找寻起来。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支手电筒,电池倒是找到了四节。我把两节电池上到电筒里,拧紧螺旋盖,试了试光,还算明亮,然后找来塑料袋子,把电筒和电池都装进去,裹得严严实实,确定不会漏水,再塞进湿漉漉的大衣里。
我走出帐篷,一言不发地来到湖边,盯着满湖黄灰色的臭水。
这时候带头民警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陪你去!”
我诧异地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厚实却又尴尬地笑笑:“是我多疑了。既然你确定他俩钻了进去,我身为民警,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和你一起去,也多少有个照应。”
他说完就问其他人:“还有没有谁愿意去的?”
大家立刻一言不发了,原本看着他的目光,也适时地转向了别处。那浑身湿漉漉的年轻民警赶紧摇手说:“老大,你别看我,我可不去,我已经牺牲过了,不想再遭这个罪!”
带头民警气急败坏地叹了声气,想是不解气,又骂咧道:“你娘的,一个二个白养了!算了,要你们去也是多事,全都给我在这里呆着,省的添麻烦,等着我和小古回来。”
这时,那两个医生战战兢兢地说:“王队,你看这里也不需要我们……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回去……对吧,卫生院的事情也挺多……”
“多什么多?你们也在这里呆着。”带头民警王队气呼呼地说。
他一发话,两个医生立马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了。看来在镇上,这个王队倒是个厉害人物。
“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小古。”他转头问我。
“我就带了电筒,只是去找他们,不需要带什么东西。”
“你能在水下潜多久?”
“大概两三分钟。”
“这点时间能进洞吗?”
“他们既然进去了没出来,肯定里面洞道升到水面之上,有空气。以宋小毛的能力都能进去,我当然也能。”
“好,那我在水面上等个五分钟,如果水底下有事,你就拉绳子,玻璃瓶一有动静,我就立马下水来寻你。五分钟一过,如果玻璃瓶没动静,那我就直接潜下水进洞。”
我点点头,心里想,多一个人陪,总好过没有。
当下也不磨蹭了,我屏住呼吸,游到玻璃瓶处,做了个深呼吸,抓住绳子就潜入水下。我摸到洞口,双手摸索着洞壁,触手处石面凹凸,挺扎人的。我摸索洞壁,保证自己不会撞上凸出的石块,开始缓缓地往洞里游动。
洞里的水更加黏稠,可以肯定,这洞里就是臭源。泡在这样的水里,如果不是因为惦记着唐三和宋小毛进洞的原因,恐怕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我刚刚游了一点点距离,手依葫芦画瓢地往上方的洞壁摸索,却一下子摸了个空。
头顶的洞壁消失了!
这令我有一些小小的惊讶。我小心翼翼地往上浮,上方没有了障碍。很快我的头就冲破水面。我连忙吸气,一股比先前还要恶心的臭味钻入了鼻孔。这令我触不及防。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杀伤力极强的味道,直接就干呕起来,胃里的东西在喉咙下方翻涌,险些就涌出来了。
我难受极了,赶快往旁边游,很快手就碰到了岸边,我连忙爬上去,可头刚刚一抬,就撞到了坚硬的石壁。看来这里的空间有限,我只能趴伏着,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四周黑暗极了,寂静得让人发毛。我吃力地从怀里掏出塑料袋,摸索着拆开,抽出手电,摁亮了灯,往四周一照,立时惊呆了。
@小白爱小宝 2012-3-22 22:31:00
楼主,这个是不是跟长生一样恐怖啊,我真是想看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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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恐怖,总之看个人的承受能力吧。可能后面有些恐怖。
这几段是十分恶心,如果觉得反胃的朋友,就跳过这几段不要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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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圈所照及的地方,全是黄灰色的粪便,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地底粪池!
原本先前没亮灯前,我胃里的东西只涌到了嗓子眼,这一下亮灯,嗓子顿时压制不住,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地从喉咙深处涌了出来。
我呕了片刻,胃液都快呕出来了。我强忍住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拿手电四处扫射,这才发现,此刻我所处的空间虽然在竖直方向上十分有限,几乎不足一米高——如果再高一些,恐怕就要和上方的人工洞打穿了——可在水平方向上却又开又阔,论面积,几乎比外面的那片湖还要大。
这个地底粪池,和外面的湖水,几乎就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我只游了几下,就进入到了这里。
这粪池出现得太过诡异了,明明是在地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排泄物?如此多的粪便,光涌出去的就已经把湖水染成了那样,而这里积存得更多。能填满这么大空间的粪便,如果是人类排泄的,那得要多少人啊?如果是动物所为,那又得要多少动物啊?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会住着人吧?或者这些粪便另有用途?我几乎不敢想象了。
我扭过头去,发现那根绳子从粪池里冒出来后,绑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难怪在外面根本拉扯不动。我刻意拿手电晃了晃,绑在石头上的绳子,还打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妈的,只有娘娘腔的宋小毛才干这种事,我暗骂了一声。
我现在趴伏在粪池右侧的石岸上,干敞的地带只有一米来宽,再往右就是石壁了。
我忽然发现,从我趴伏的位置开始,有粪便拖过的痕迹延伸向前方的黑暗里,而且还是湿的,这说明不久前才有人从粪池里爬起来,沿着狭窄的石岸往前爬去了。
一定是宋小毛和唐三!
我估摸了一下,进来差不多有五分钟了,相信王队很快就会潜进来。
我捂住鼻子,在原地等了两分钟。离我两米远的地方,粪池的表面忽然涌动了,粪便开始往两边推涌,一个湿洼洼的人头冒了出来。他看见了光线,向我这边扭过头来。我实在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又要呕出,只好唔唔了两声。
他抹去脸上的粪便,我连忙把光圈打到他眼前,可不能让他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惊喜。果然他的承受力也极其有限,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哇哇地狂吐起来。吐了片刻,他才游过来,爬上岸。我往里挪了挪,给他留出趴伏的位置。
我们两个很有默契地相互看看,各自身上就如同在稀泥坑里打了几个滚,污秽遍布,臭气熏天。
我彻头彻尾地后悔了,王队一脸无处可诉的痛苦表情告诉我,他同样后悔至极。如果知道这里头是这么大个粪池,打死我也不会潜进来!谁没事儿会往粪坑里跳啊?
但既然进来了,就不能白泡一次大便浴。我鼓起勇气,张开嘴喊了一声:“宋小毛?!”喊完后我立马闭嘴,深怕多吸进去一口臭气。
喊声在地底空间里徘徊,显得十分压抑。
见没人回答,我便又喊:“唐三?!”
还是没人回答。
妈的,这两个死人跑哪去了?怎么不回答老子?我在心底杀人般地咒骂。
王队伸出手,指着身前的痕迹。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早就发现了这痕迹。我用光往前方照了照,并没有看到人。
我伸手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身后,意思是问他,还要不要跟着痕迹往前面爬?或者直接扭头潜出去,不管这里的鸟事了?
王队冲前方伸了伸脖子,捂着嘴巴和鼻子说:“进来一趟不容易。”意思很明显,怎么也得去前面探探,而且又不会茫无方向,只要跟着地上的痕迹走,既不会走丢,也不会迷路。
于是我举着手电在前,王队跟着后。限于空间高度有限,我俩几乎是半蹲着往前走,遇到狭窄的地方,只能趴下来爬过去。
虽然最开始进来时,这地底粪池里的确臭味难闻,令人作呕。但人只要在某个环境里呆久了,甭管多么恶劣的环境,身体的各种感官功能都会慢慢地去适应。这便是感官适应。正所谓“入芝兰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室,久而不闻其臭”,即是此意。所以在跟着地上痕迹的爬行过程中,我倒觉得恶臭味儿比之前淡了许多。
尽管有身后的王队作伴,但我心里还是免不了恐惧。毕竟此处太过诡异了,地底下突然冒出这个大巨大的粪池来,而且是在人工洞的正下方,仅有一墙之隔,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四周漆黑无比,先前在人工洞里时,七个人走在一起我都觉得害怕,更不用说此时两人为伴了。
但我并没有恐惧多久。
因为很快,地上的痕迹就没有了,而我们的前方,也已经到了头。
手电的光圈照在了石壁上,前方已经无路,地上的痕迹到这里忽然中断,可是并不见宋小毛和唐三。
我和王队分外吃惊,我又中气十足地喊了几声,但仍然没有人回应我。
我拿手电往粪池的对面照去,隐约能看见对岸,但是没有照到任何人影。
“娘的,这两人去哪了?”王队的声音在我身后发瓮地响起。
我摸了摸石壁,既不见缝隙,敲了敲,也是实心。可地上既然有痕迹,就说明宋小毛和唐三的确曾爬到这里,可这两人怎么又忽然消失了呢?难道,这两个人爬到这里后,又跳进粪池里去了?
石壁上没有路,跳入粪池就成了眼下唯一的解释。可我敲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两人好端端地为什么又要跳入粪池?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吸引他们跳下去的?还是被什么东西逼着跳下去的?而且即便跳到粪池里,为什么这两个人不潜出去呢?难不成是陷在池底,被淹死了?总不至于这么冤吧……
我的头有些大了。回想自己一路狂奔派出去喊人,回来后没喘几口气,又得奋不顾身地跳进臭水,然后不知究竟地潜入粪池,多不容易啊,就为了找这两个鬼东西,结果顺着痕迹爬到这里,人竟然没了。这等冤枉亏,想想就恼火。
“不找了!”这回我是真的气了,人一生起气来,好奇心也得靠边站,我有些着恼地说,“管他两个龟儿子是死是活,总之我算是尽力了,对得起他们!”
王队也是不想在这里久呆的主儿。若提前知道水底的暗洞是通向这么个地底粪池,打死他也不来,当然,我也不会进来。
于是我和王队几乎不用磋商就打成一致认可。我俩默契地调转方向,沿着原路爬回。然后保持着一副死了爹妈的苦瓜脸,捏住鼻子,跳入粪池,顺着绳子摸索到池底暗洞,用最快的速度潜了出去。
我俩先后浮上水面,抹掉脸上的水,终于算是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可我一睁开眼,顿时就愣住了。
因为我看见,此时的岸上,竟然空空荡荡的,两个帐篷孤零零地扎在石滩地上,而先前王队命令原地等候的几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王队冒出头时就在我旁边,他看见岸上情况时,险些惊得呛了水。
我俩赶紧游上岸,一边大声喊叫那些人的名字,一边撩起帐篷,里面并没有人,四周也无人回答我们。
“娘的,这群龟儿子,跑哪去了?”王队气急败坏地四处寻找。
“外面找找看。”
我和他顾不得浑身的湿寒,一起急急忙忙地往谷外走去。
来到山谷外,跳下石坎,沿着溪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冲四周大喊。
就这样寻找了两三分钟后,在我俩都焦急万分之际,忽然斜前方的竹林里跑出来一个人影,大声喊道:“队长,我们在这里!”
我和王队松了口气,心里却格外愤怒。我俩快步走过去,王队对着迎上前来的那位民警就是一通臭骂,无非是些“谁叫你们出谷的”、“吓死老子”之类的话,内容虽然缺乏新意,但其骂声再配上拳脚的挥舞和唾沫的横飞,就显得杀伤力十足。
那民警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吃了不少口水星子,脸上露出冤枉表情,等王队骂完了,才小声地说,他们是为了躲避臭味,才来到山谷外,钻进竹林去的。
原本这话说的情有可原,可偏偏他说话时捂着鼻子,显然是对我俩身上的臭味有意见,于是又被王队逮住大骂了一通,骂得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其他人呢?”
民警往身后一指。
“走,带我去!”
那民警在前带路,引着我俩进入竹林,很快就看见悠闲地坐在竹林间空地上的几个人。几个人忽然看见满脸阴霾的王队来了,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争先恐后地站起来,一个二个脸上露出惧怕,那两个医生果然没走,此时也站立得有些畏畏缩缩。
带路的民警走过去,面带一丝得意,对几个人小声说:“谁叫你们刚才剪子石头布赢老子的,现在老子已经挨过骂了,该轮到你们了,嘿嘿。”说完他就站到一边去,憋着笑等着看好戏。
果然,王队一上来就是一通风卷残云的臭骂,直骂得没人敢吭声,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末了,王队忽然看了看几个人,问:“李晓宇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他?”
这个李晓宇就是之前游到湖对面去人工洞口喊话的年轻民警,王队这样一说,我才发现果然少了这个人。
这几天该忙的算是忙完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就可以多腾出些时间来写了~~~各位见谅了~~~
@墨粉V587 2012-3-26 10:08:00
墨子 我的早餐 这下吃不下了 你那个粪池也形容的太贴切了好吧 搞得我感觉我跟他俩一块游下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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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暂时可以告别粪池了……
@老二的悲哀 2012-3-26 12:58:00
墨子者拖拉机也、速度不敢恭维。写的很好( ⊙o⊙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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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这几天实在没法子…只能开几天拖拉机…连回复大家的时间都没…
@紫宸殿主 2012-3-26 13:39:00
从长生追过来的,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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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个手~谢谢捧场~
@这日子过得好啊 2012-3-26 15:06:00
墨子不在,发个帖子娱乐一下,别散了人气。 周立菠脱口秀:上联:油价涨.电价涨.水价涨.粮价涨.葱价涨.药价涨.这也涨.那也涨.怎一个涨字了得.涨了还涨。 下联:就业难.买房难.结婚难.就医难.男也难.女也难.看世间难字当头.难上加难。横批:活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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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联,我等的贴切写照啊…
…不说了,先码字去了…
几个人都低着头,没敢说话,想是被骂得不敢张口了。
“我问你们话呢?”王队双手叉腰,更加愤怒了。
带路的那个民警连忙回答:“李晓宇一身臭,又冻得要命,就去我们先前进来时路过的那个小村子,找人家借热水洗澡去了。”
“娘的,他倒是会享受!”王队不迭不休地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对我说:“小古,反正马翔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回来不了,走,咱俩也去那村子里,借些热水洗个澡。”
我看看自己身上,又脏又臭,而且早已冻得发寒。左右我也没办法打通被堵住的人工洞,唐三和宋小毛也不知去哪了,眼下没办法救人,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过分委屈了自己,于是我简单想了想就答应了。
我和他先回了一趟山谷,准备在帐篷里找两身合适的衣服带上,待会儿洗完澡好换。我找的自然是我自己带来的。我估摸王队的身材和史蒂夫有点像,反正现在史蒂夫等人也被困在人工洞中,只好不打招呼就先借用一下了,想来人家是国际友人,也不会为这点事斤斤计较吧。
于是我弯下腰去,把史蒂夫的大背包给拉开了。
一拉开拉链,一个破旧的灰皮壳笔记本立刻露了出来。
我猛地想起,昨晚睡觉之前,在汪通海撩起帘布走进帐篷的瞬间,我看见雷川和史蒂夫坐在帐篷内的地铺上,拿着一支小型手电,脑袋凑一块儿,正在翻看一本笔记本册子。当时史蒂夫抬起头看见帐篷外的我,连忙把册子合拢塞在被子下,动作迅捷,又显得十分神秘。
我心里一动,莫非当时他们神神秘秘翻看的,就是这个灰皮壳的笔记本么?
我连忙把笔记本从背包里取出来。
这本笔记本的表皮有些破损之处,显然已很有些年纪了。
捧着这本笔记本时,我内心忽然有一丝激动,同时也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现在左右无人,唯一跟我进来的王队,此刻正站在帐篷外等我。这么好的机会,管它做不做贼,不看白不看。而且我始终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一趟露营,不管做什么,似乎总处在云里雾里,老有些东西不清不楚的。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解开封壳上的皮扣子,翻开了这本笔记本。
可是我立马就失望了。
笔记本里的每一页都写满了文字,准确说是各种符号——对我而言,因为我一个字也不认识——这显然不是英文,英文我好歹还认识几个字母,也不是俄文。总之我看不懂它它也看不懂我,乃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外国文字。
我郁闷了。不知为什么,郁闷之余,我竟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后的失落感。
既然看不懂,这本笔记本对我而言也就毫无用处了。我在史蒂夫的背包里翻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裤,然后把笔记本放回去,拉好拉链,走出了帐篷。
我和王队一起往谷外走去,沿着溪流,穿过竹林,走了将近半个钟头,终于来到了那个小村子。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天寒地冻的,小村子安静无比,想来村民们都在各自家里呆着。
我和王队就近走到一家人的门口,一个穿黑衣服的小男孩正坐在破旧的门槛上,左右手各拿着两块石头,相互敲击着玩耍,嗒嗒嗒的声音格外清脆。
小男孩听见脚步声,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望着我们。
王队问:“嘿,小娃子,家里有人吗?”
小男孩看我们的眼神有些呆滞,想来我俩出粪池而有染的形象的确有些吓人。
我无奈地一笑,但忽然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发觉这小男孩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王队见小男孩不回答,就冲屋里喊:“有人吗?”
他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的记忆之门也猛地打开了。这个小男孩,就是昨天我们七个人在竹林里时,我无意间回头看见的那个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双手捏着衣角、接着瞬间就消失掉的小男孩!
这一下,轮到我彻底惊愕了。
我忽然发现,此时他看我的眼神,和昨天他在远处凝视着我时十分相似,带给我的感觉也一模一样,一种仿佛心脏被掏空后的感觉。他的目光之所以如此呆滞,似乎也并非因为我俩浑身不堪入目的形象,而是因为……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大白天的,我的后背竟然有些发寒。
我盯着那小男孩的眼睛,他原本呆滞的眼眸恍惚间深邃起来,如同一个无底洞,我的灵魂似乎也被抽离而出,深深地吸了进去。
@左左的宇宙 2012-3-26 23:12:00
今天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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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来了,感谢深夜顶贴的 @瞳2011 @小杨是坏分子@阿呆的念想@左左的宇宙~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