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勿惊龙(日薪八千拿命换,记录我当珍珠潜水员的日子)

  第31章 后门

  梁丕喊道:“你们才是真疯了,所以永远不知道自己正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那首领站起身,朝四周举了下手,整个山谷立马变得鸦雀无声,只听他说:“自从阎王颁令,命我等修建这十狱阎殿,至今已有近百年。阎王临行前曾留下言语,会偶尔派遣鬼差来此巡查,想必这几个亡魂,正是鬼差驾到前,先行送达的,也就是说,不久鬼差将至,阎殿重开!”
  生番们欢呼起来,纷纷高喊:“阎殿重开!重开!”
  我们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群畸形人,等到欢呼声平息之后,梁丕眼睛咕噜转了转,猛然说了一句让大家出乎意料的话:“我们就是鬼差,阎王派来的!”
  对面几人听了,互相看了看,那神色似乎竟有些惊讶。
  梁丕一看起了效果,继续大声说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连阎王亲派的鬼差也敢抓,误了阎殿重开,把你们统统打进地狱!”
  当中那首领坐不住了,快速朝前走了几步,指着梁丕说道:“空口无凭,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亡魂还是鬼差?”
  梁丕紧张地鼻尖滴汗,片刻后冒出一句话:“我们带了鬼雨法螺,这就是凭证!”顿了顿,似乎为了防止对方不相信,又加了一句:“阎王爷让我们带的,说你们看了自然会相信。”
  我们几人在一旁,虽然听不太懂,但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意思,当讲完这一句话后,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是听懂了,特别鬼雨法螺几个字听得真真切切,心脏毫不夸张地讲,真是提到了嗓子眼,当时想如果真能忽悠过去,梁丕要分多少钱我都给,绝不说二话,这老哥实在太牛了,能他妈把这帮生番给活生生侃住,还能鬼使神差地想到提起鬼雨法螺,并且笃定生番会知道这个。我直感觉整个脑袋都快要不够用了。
  片刻后,生番首领缓缓问到:“你们真有鬼雨法螺?那可是阎王随身带的。”
  这话我听懂了,连忙喊起来:“真有,我们真有。”
  “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在对面山上的水塘边,我带你们去。”
  于是生番头儿真派了几个身材高大的手下,押着我去了对面山上,我们原本潜伏观察的地方。我走到水塘边,谢天谢地,压住网兜的那块大石头还在,我舒了口气,赶忙拉起鬼雨法螺,重新系到腰间,然后回到山谷。
  那首领接过鬼雨法螺,捧在手里端详凝视了许久,然后又传给旁边几人反复查看、讨论,周围人群里也发出小声议论的声音,能明显感觉出来,他们确实有些相信了。
  最终,坐在我们对面的十人,商谈许久后,那首领走了过来,让人给我们松绑,并且还把鬼雨法螺还给了我。除我以外的六人,一下子都瘫倒在地,双臂跟脱节了一样,无法动弹。
  这下好了,周围的生番由最开始跟看猴子,或者看待宰的猪羊一样的表情,变成了一脸紧张,小心翼翼,还搬来了几张椅子,扶几人坐起。
  首领走过来,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鬼差。不知你们此次奉阎王之命来,可有什么吩咐?”
  我一听这话,心里简直乐到要爆,但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心里暗暗说:“果然对傻子疯子不能讲道理,不能指望他醒悟,既然他傻他疯,那就顺着他们的意思来,狠狠骗他们、耍他们,这样才有用。”
  只见梁丕装模作样地说:“这次阎王派我们来看看望乡台造得怎么样,孽镜台我们已经去过了,你让人赶紧带我们再到望乡台走一趟。”
  首领说:“望乡台离此处尚有不少路程,几位要不要先休整休整,然后再去?”
  梁丕抬手道:“不必了,现在就去,我们看完之后,还得尽快回去向阎王禀报情况。”
  我知道梁丕之所以直入主题,不敢多问别的,比如这个阎王到底是谁?怎么给他们下的命令?为什么要让他们建造十狱阎殿?生番为什么相信鬼雨法螺是阎王的凭证?又为什么会知道鬼雨法螺这种东西?实在有太多疑问,但还是不敢问,直入主题就谈望乡台,为的是害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当务之急是赶紧能回去就行,其他以后再说,包括那个绘图的神秘人。
  一队生番领着我们踏上了去望乡台的路,他们也不怎么说话,由于实在长相很恐怖,我们也没人愿意和他们聊,同时也是生怕有什么说漏了嘴,七人心里想的都只是,赶紧到了望乡台,看看怎么才能回去。
  路上我小声问梁丕:“老哥,你刚才怎么就突然想到说我们是鬼差呢?”梁丕看了看押送的生番,然后说:“他们似乎都活在某种偏执的信念里,你如果非要戳破他们,不但他们不会信,不愿信,我们自己的命反而也会送掉,因为戳破别人的梦想,等同于剥夺其生活的希望,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没有希望;倒不如顺着他们的意思来,承认他们是鬼卒,再把咱自个儿说成是阎王派来的鬼差。我们或许觉得扯淡,但生番反而容易信,最主要的是他们愿意信,因为咱们不懂他们痴念的具体内情。”
  杜志发凑过来,压低嗓子问:“那你怎么知道说鬼雨法螺是凭证呢?”梁丕悄悄说:“你想啊,整个那张地图画的是十狱阎殿,却偏偏注明鬼雨法螺是其入口,由此可以知道它的重要性。反正咱们别的凭证也没有,就只能硬着头皮说鬼雨法螺咯。谁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真蒙对了。”
  我挑着眉头说:“刚才你们听见没,那鬼卒首领说鬼雨法螺是阎王随身带的,看来有了鬼雨法螺,不要说咱们只是装鬼差,就算他妈的把自己说成是阎王,指不定生番们也会相信的。”说着,我不禁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前路,“说去望乡台,真就派人带咱去,这待遇我还真有点不适应。疯子的世界,果然一般人理解不了啊!”
  梁丕说:“其实也好理解。只要是人,特别是在比较恶劣的环境中,要想活下去,总得有种信念、执念、残念、痴念,而一旦这种念头,或者说是梦想,被人引导成型,那么就会被这个群体所疯狂坚信、狂热推崇。比如二战时,你要是跑过去跟希特勒的纳粹说,你们注定会失败,他们会信吗?不会信的。反而你要是顺着他们的执念说,纳粹铁蹄一定能征服世界,那么他会信。这跟我们现在的情况,其实大同小异。”
  杜志发说:“纳粹想征服世界,那倒也能解释,就是野心嘛。但这里的食人生番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信念,认为自己是替阎王修阎殿的鬼卒?还期待阎殿重开?并且竟然说在一百年前,阎王爷就给他们下了命令?”杜志发说话声音稍微大了些,引得走在前面的生番回头看了看,我们几个人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幸亏他们听不懂普通话,过了一会儿仍旧回头带路。
  我舒了口气,小声使劲说:“行了,别问了。谁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鬼?先留条命,回家再琢磨吧。”
  梁丕叹了口气,说:“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可惜现在没法搞清。不过我始终觉得,所有问题的突破口,一定在绘制那张地图的神秘人身上。回去后,我一定得找到这人,即便死了,也要搞清楚他是谁,干过什么。”说着,抬头看了看前面的生番,继续说:“眼下没办法,保命回家要紧。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一路上,看那几个生番看久了,倒也没有刚开始时看到他们觉得那么恐怖,无非是面孔不一样,畸形而已。因为除了鬼雨法螺,其余我们没有带水和任何装备,当时全都被扣下了,临走前也没敢问他们要。所以此时颇为饥渴,梁丕忍不住拍了拍前面一个食人生番的肩膀,问到:“番兄,还要走多久啊?”
  我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笑道:“番兄?这名字喊得也太有才了吧?”那生番回头看了梁丕一眼,满嘴乌血的尖槽牙龇了龇,却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回过头去。我还是有点心惊胆战,说:“算了,别问了,应该不会太远,因为他们自己也没带吃的。”
  梁丕摇摇头,说:“十狱的分布没有规律,过了林子先是第三狱,也就是我们被抓的地方,然后接下来最近的应该是第六狱,不过不是朝这个方向。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呢?”
  杜志发说:“咳,你不是说了嘛,地图上标的第五狱望乡台的位置,啥都没有,所以正确的方向应该往哪里走,你当然不知道。不过生番们应该不会害我们啦,否则早在山谷就动手了。只是,只是为什么神秘人要故意标错望乡台的位置呢?”
  我心算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差不多有这么几个难以理解的地方:一、江底峡谷口的精铁圆环是谁打下的?二、郭文娟爷爷年轻时在国内见到的鬼雨法螺是谁捞的?三、林子里为何独独没有大型史前动物,却有它们的尸骨?四、生番们口中所说的阎王到底是谁?怎么给生番下的命令?又为什么要他们当鬼卒、修十狱阎殿?并且还说会偶尔派鬼差来巡查?五、阎王爷为何会随身携带鬼雨法螺?生番又是怎么知道鬼雨法螺这种东西的?六、生番们为什么说的话与泰兴方言如此相似?而且还懂得文字?他们为何天生就面部可怕畸形?七、绘制十狱阎殿地图的神秘人究竟是谁?这张地图为何会流到市面上?为何要故意将第五狱望乡台的位置标错?
  正当我独自盘算这些问题时,队伍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有座孤山截在了面前,山底正对众人的地方,是个黑幽幽的山洞,洞额上刻着三个字——望乡台。我心里就奇了大怪了:“望乡台难道不应该是台子吗?对照这里的东西,应该是小土坡一类的,怎么变成山洞了呢?”
  @义门陈氏三相公 时间:2015-09-13 17:21:00
  从狗贩子到采珠人 还特地注册个账号来顶你 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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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上灯台的小老鼠来 时间:2015-09-14 06:30:00
  二郎感冒好了吗?好期待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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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没什么大事了,多谢小鼠关心。
  @wangzai84 时间:2015-09-14 08:16:00
  今天没有,还是来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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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感到特别累,晚上想先躺会休息下,然后再起来写。谁知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今天早上醒来后,怎么也想不起昨晚是几点、怎么睡着的,整个人就像是吃了安眠药一样。
  第32章 命运之路

  生番们站在洞口两侧,一个领头的走了过来,眼睑严重外翻,血红吓人,说:“望乡台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我看他们那架势,似乎只准备守在洞外,感到很奇怪,问:“你们不进去吗?”
  他听不懂我的话,梁丕翻译了一下,然后那生番说:“我们鬼卒如果没有阎王的带领,进望乡台是会送命的。只有十大长老曾经跟着阎王进去过,并且活着出来了。其余自行进入的鬼卒,没有一个能出来的。你们是鬼差,奉阎王之命而来,进去肯定没事;但如果你们说谎,冒充阎王的人,那进去后就永远别想再出来了。”
  我们几人惊得面面相觑,杜志发说:“日,难不成这是盘丝洞?里面有蜘蛛精吃人的?”梁丕跟我对视了一番,咬牙轻声说:“事已至此,无落可退。”
  一行七人就这样既手无寸铁,也无半点食物,硬着头皮结队进入了黑漆漆的山洞。里面盘曲错综,只几十步路后便再也瞧不见洞口的生番们。洞口以外虽然本就昏暗,但毕竟多少还是有些光线,算不得全黑。但往洞里继续前进了不远之后,就接近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这时已无需考虑食人生番,杜志发破口骂道:“这帮狗日的畸形儿!我说怎么那么好骗,咱们说要去望乡台,立马就派人带我们过来呢。原来进这洞里,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那什么阎王的人,压根不可能活着出去,所以生番完全不用担心我们是假冒的。简直就是一群bitch啊!”
  我们继续摸黑前进,因为没有退路,只要退出去,食人生番就知道我们是假的,那就必死无疑了。往前走,至少还有希望,哪怕很渺茫。
  梁丕说:“这洞一定能出去,那生番不是说了吗?曾经有十大长老跟着阎王进来过,并且活着出去了。所以我敢肯定,那个所谓的阎王,绝对跟我们一样,是人,并且最终从望乡台回去了。而且他极可能就是绘制地图的神秘人!”
  洞里的道儿虽曲折,但却没有岔路,所以即便无光,却仍旧能够摸着石壁前行。走了很久后,前方逐渐开始现出幽光,我们感到有些兴奋,加快了速度,再走一阵子后,眼前变成像是装了夜萤灯的甬道,只不过是整个石壁发光,而非某处光源。
  梁丕惊喜地摸着甬道的石壁,甚至用指甲抠了抠,用拳头砸了砸,说:“这绝对是一种地表世界不存在的新矿石种类,可以自行成为冷光源,说不定构成十狱阎殿穹顶的,也是类似的矿石种。”
  杜志发摇摇头,无精打采地说:“老哥,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为新发现一种矿石兴奋呐?这矿石再神奇,能救我们吗?”梁丕似乎根本没听见,自顾自地说:“可惜身上没有工具,要是能撬一块下来,带回去,那就好了!”
  我忽然听见了什么动静,连忙让他们别说话,然后侧耳倾听了片刻,说:“哪里有点水声。”
  杜志发抬头听了一小会儿,说:“是哎,好像是前面的声音,像是河水流动哗啦啦的。”
  几人心里带着疑惑,继续前进,因为从这里开始有了光线,所以我们的速度可以比较快。果然越往前走,水流的声音越为明显,到最后,路断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洞口,而洞口之外,是万丈悬崖!一道瀑布从洞口上方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开始冲下,经过洞口,继续朝悬崖底部落去,也就是说,我们眼前的洞口,就像是水帘洞,其位置刚好在一面巨大悬崖的中间。
  梁丕抱着洞口一块凸出来的岩石,小心翼翼探头朝外看了看,然后浑身湿透地退回来,抹着满脸的水,问:“我们刚才有没有经过岔路?”
  我想了想,说:“没有,一路上就没有岔路,直接走到这里的。包括刚开始没有光线的地方,咱们不也是分两路沿着两边的石壁,慢慢向前摸索的吗?两边的人都没有摸到过岔路啊!而后面的荧光甬道,更不会看错。如果有岔路,不可能七个人没一个看到吧?”
  看着梁丕满脸惊愕奇怪的表情,我问:“老哥,外面情况怎么样?”梁丕说:“洞外就是悬崖峭壁,一道瀑布飞流直下,什么路也没有了!”
  杜志发一听急了,二话不说也跑到洞口,抱住那块大石头,探着身子朝外看去,许久后才湿漉漉地回来,说:“宣哥,前面真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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