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勿惊龙(日薪八千拿命换,记录我当珍珠潜水员的日子)

  郭回川似乎挺喜欢我这话,说:“树生长靠的是——阳光、空气、泥土、水。阳光和空气属于‘天’,泥土和水属于‘地’,也就是说,树依天地而生,可以直接吸取天地的能量,与天地融为一体,而地球上还有比天地乾坤更为长久的东西吗?因此,木近乎天地,故而长寿。当然,这是指没病没灾,根深身强的树木;至于野花野草,虽然也是融于天地,但根浅身弱,好比一辆汽车如果是纸糊的,那么即使发动机再厉害,也还是没用。”
  我感叹道:“哇,爷爷,您实在太厉害了,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啊!”其实心里知道,里面有些拍马屁的成分。
  郭回川兴致勃发,接着说:“树木生存,吸收的是天地提供的直接能量;而动物生存,包括人在内,靠的却是吃进去食物,而后由食物产生能量。这两种能量是不同的,人如果要长寿,必须在依靠食物能量的情况下,补充由天地自然提供的直接能量;前者好比汽车的外壳框架,后者如同汽车的发动机。”
  我感到挺神奇,问到:“但您不是说,天地能量只有树木才能吸收,那人又怎么补充呢?”
  “每棵树都是一个储藏天地能量的电池,你只要能够发明一种方法,将这些电池里的天地能量,补充到人体内,那就行了。”
  我微笑着摇摇头,说:“这恐怕不太容易吧?另外您说每棵树都是一个电池,存储天地能量,这如果要是真的,估计拿个诺贝尔奖轻轻松松。”
  郭回川说:“容易当然不容易,只不过对于我而言,这个难题已经破解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刚才在做什么?你所谓的练功,就是我在吸收树木里蕴含的天地能量了。而且我跟你说,如果用我研制的磁场成像仪来观测树木,就会清楚地看到每棵树的能量颜色都不同,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能量级别,有殷红色的,有淡黄的,有白色的,有黑色的……至于诺贝尔奖嘛,我不想为图名声,对此花精力去证明,有些东西其实你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清楚,还用得着去证明么?我证明出来那是对别人有利,别人可以享受我的科研成果,可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就得个奖?这笔生意可不划算。”
  看到郭回川那种科学怪才特有的清高与神气活现的模样,郭文娟说:“爷爷,你就吹吧。你这辈子研究水生生物几十年,也没见跟诺贝尔沾上边嘛。”
  郭回川翘翘胡子,跟老顽童似的说:“在外人面前给点面子好不好?”郭文娟咯咯笑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图名声吗?连诺贝尔奖都不在乎,现在还要什么面子啊?再说杨宣又不是外人。”
  我听了直想笑,生生憋住。郭文娟继续说:“行了,爷爷您继续练您的神树功吧。我带杨宣到家里转转。”于是站起身,拉着我走向屋内。郭回川在身后喊道:“跟你说了多少次,这叫融术,融于天地之术。”郭文娟也不回头,笑着说:“知道了,神树功!”
  进了大房子里,我问:“你爷爷真能吸收树木里的什么天地能量啊?我看他说的神乎其神,不像吹牛吧?”
  “谁知道啊,反正他研究的科学领域都挺冷门的,乍一听让人匪夷所思那种。他还要教我来着,可是我不信。平时锻炼锻炼身体就行了,还是那句话,这要是真的,还不得连捧十届奥斯卡啊!”
  “奥斯卡?”
  Maggie吐吐舌头:“说错了,是诺贝尔。嘻嘻。”
  我们来到二楼一间房间,一进屋,我立马被一排排橱窗和玻璃柜里珠光宝气的各类贝壳所吸引。我没说错,这些贝壳真是珠光宝气,特别是在橱柜里暖性灯光的照射下,更是生出一种龙宫宝贝的感觉。
  郭文娟如数家珍地给我介绍着,每个贝壳之前的标签牌上,都注明了品种、产地、采集水域、尺寸等信息,屋子正中地面上摆着一只超大砗磲贝,宽度超过一扇门,仿佛是东海龙王用来装珠宝的容器。郭文娟指着它,说:“这就是菲律宾当年产老子之珠的那具砗磲贝,重量接近一吨。”
  我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了几下,说:“在海底要是胳膊腿儿的被这玩意儿夹住,还真没法逃出来。”
  Maggie又指着橱窗中单独陈列的一只棕色、暗红色夹杂的号角状贝壳,通体油润,如同犀牛角质地,说:“这是在南美出水的一只贝壳,当地人称为‘暴雨号角’,传说只要吹响这只螺,就可以召唤来暴风雨。”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说:“那岂不是跟鬼雨法螺有得一拼?”郭文娟调皮地笑着说:“可是我吹了无数次了,什么动静都没有,也就剩下品种稀少,质地精美好看了。”
  “晕!”
  4576楼 | 打赏 | 评论(3)
  @精灵大眼猫 2015-11-09 12:54:13.073 评论
  很喜欢看这个故事,楼主慢慢写,小粉每天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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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灯台的小老鼠来 时间:2015-11-10 22:02:00
  二郎今天更的好早!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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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大家的支持,有时回来得早,就能更新得早些。
  第54章 不欢而散

  到了晚上的时候,先是郭文娟的父母回来了,接着几乎前后脚,她哥哥的车也到了家。郭文娟在窗前看见后,便直接带我先到了餐厅,说在那里等他们。
  我本以为这么一大家子华人,肯定会吃中餐,谁知大餐桌上摆的全是刀叉,没有碗筷。我问:“你们家不吃中餐的吗?”
  郭文娟叹了一口气,说:“我爸有个固执的观点——入乡随俗。他说到了一个地方得就得融入当地,否则被人孤立排斥,不被理解,永远进入不了主流社会,以他天生要强的性格,这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尽管爷爷总说要重盖房子,他就是不乐意,非要住这欧式的。吃饭也是,去中国时,他就只吃中餐,但在美国时,他就只吃西餐,除非家里来中国客人,或是客人要求吃中餐,他才会吩咐厨房去做。”
  我听了有点不舒服,说:“那今天我来了,怎么还是做的西餐,我是中国客人啊。”
  郭文娟愣住了,估计她刚才说话时没注意,但一时又不好改口,只能说:“咳,别这么小心眼儿,他生意上的事情多,可能搞忘了。再说了,我去你家,不也吃的中餐吗?你妈也没特意做西餐给我呀。而且你又不属于客人。”
  我嘴上不说,但心里不爽,这倒不是中餐或者西餐的问题,而是说明了他父亲对于一个人的重视程度,感觉有点不是很重视我。
  郭文娟见我不说话,猜到我可能有点不高兴,说:“唉哟我的娘哎,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多大的事儿啊。”然后捏住我的下巴,“来,给老娘笑一个。”
  我被她那模样给逗乐了,这时,郭家的人开始陆续走了进来。他的父亲叫郭应钧,英文名Felix Kwok,身材中等偏瘦,不是特别高,但也不矮,目测在180cm左右。虽然脸上带着一点微笑,但却觉得是那种商人特有的习惯性笑容,换句话说,也就是笑得有点假,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又掺杂着一点邪霸、狡猾的混合体。
  郭文娟先是喊了他一声,然后拉着我走了过去,我跟他握了握手,叫了声伯父好。他只是简单地回了句你好,然后伸手朝位子上示意了一下,说:“坐吧。”
  后面是郭文娟的母亲,我也微笑着点头叫声伯母。孩子毕竟跟妈亲,郭文娟没跟他爸多说几句,径直就朝母亲那边走去,两人在餐桌另一侧说笑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郭文娟的哥哥Andy也进了餐厅,看起来身强力壮,个头与他爸差不多,朝我笑了一下,过来礼节性地握了个手,便加入到郭文娟和她母亲的谈笑中。那个时候Andy已经结了婚,他老婆也是华裔,不过那天有事没回家吃饭。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没有我预期中的对方父母带着笑容地来问你情况,家庭啊、家人啊、工作啊之类的,仿佛我真的就是一个客人,不对,客人来的话,主人也会主动来陪他聊聊天,我好像连客人都算不上。郭应钧嘛,虽然坐下我旁边,但独自在翻看着一份报纸,似乎也没有要与我深聊的意思。
  郭文娟倒是善解人意,生怕我觉得别扭,跟母亲和哥哥稍稍说完,便回到了我身边坐下,我这才好受了些。不过郭文娟的爷爷却始终没有出现,后来我知道了,郭回川晚上只喝粥,吃咸菜,因此是不来餐厅的。倒不是谁不让他来,而是他自个儿的养生习惯。
  佣人开始上菜后,郭文娟叮叮叮敲了敲盘子,调皮地笑着说:“吃饭前我说几句啊,杨宣和我呢,明天就要去百慕大旅游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赶在饭桌上都讲完,过时不候啊。好了,大家吃吧。”
  郭应钧一边整着餐巾,一边笑着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家在这里,还怕你不回来了吗?”然后吃了几口,继续说:“你最近在中国分公司那边动作不少嘛,还收购了一支船队?”
  郭文娟说:“是啊,水路运输可以节省不少运费,我弄个船队有什么奇怪的?关键是那个船长赵金生,还有轮机长桂清晖,两人经验十足,真是不可多得。”
  郭应钧笑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说:“另外在美国总部这边的财务上也有些小动作,要是被IRS查到,小动作可也是会变成大麻烦的。”(注:IRS指美国国税局)
  郭文娟边吃边抬头,眨巴眨巴眼,说:“你养那么多律师和会计,不就是留着处理这些事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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