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勿惊龙(日薪八千拿命换,记录我当珍珠潜水员的日子)

  @我爱策宝贝 2015-08-05 03:34
  
  对这个帖子很感兴趣,找到一张图,看懵了,没想到珠母贝有这么多种,弱弱地问一下,鬼雨法螺在其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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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妈你好。首先珠母贝是指一些常见的可用于量产珍珠的贝壳,比如白蝶贝、马氏珠母贝(合浦珠母贝)等,您这个图里面的是贝、螺,一般而言是不产珍珠的,如果产了,就可以算作异珠里面的一类;第二,这张图是贝壳收藏界比较流行的一套图里面的一张,其余还有好几张,有些人是按照这套图来收藏贝壳的;第三、这张图正中央的那个大螺,叫做龙宫翁戎螺,市价达到二三十万元/只;第四、鬼雨法螺是不在其中的。
  感谢您的支持!
  第13章 启航

  我也笑着打趣说:“师公,我猜您以前一定没少捞到好货吧?要不然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些?”
  简师公想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认准一行适合你自己的门路,然后踏踏实实去钻研,迟早你也会有。”
  最后一个月尤其辛苦,因为还增加了夜训科目,训练地点也移到了望嘉岛,这个岛面积不小,但几乎没有人烟,只有一家鲍鱼养殖场。郭文娟也跟了过来,大概因为岛上环境太过原始,她极度过敏,整个脖子和脸肿得像个歪茄子,估计不被打一顿“还我漂漂拳”根本没法恢复,最后实在挺不住,便先回村,到市里休养去了。
  终于熬完三个月,一切准备妥当。我和杜志发两人身体上倒还吃得消,毕竟从小野惯了,水性本就都很好,而且杜志发还一直在澳洲做的珍珠潜水员;但是说实话,从心理上来讲,真的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由两个毛头小子,似乎一跃成为游蜂的行家里手。
  当然这只是我们自认为的,现在回想下,那时连新手都还算不上。
  临行那天,我们所有的装备都装进郭文娟从他家分公司开来的一辆“兰德酷路泽”里,然后与简师公道了别,三人便就此上路。
  简师公反复交代,遇到任何情况,安全第一,自己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况且这次只是实战砺练,长长见识而已,万不可跟人争强斗狠。
  一路上基本是我和杜志发两人轮流开,郭文娟因为早就申领了中国驾照,所以有时她也换着开一阵子。那时候听音乐已经开始从装磁带的随身听,转向CD机,印象当中似乎还没转型多久,不过郭文娟的这辆“陆地巡洋舰”上已经装的是CD机。我至今都记得,一路上放着当时火遍全国的周杰伦的那三张专辑——《JAY》、《范特西》、《八度空间》,另外还有郭文娟精致的脸庞,戴着墨镜,被窗外的风拂过长发的模样。
  虽然那时还没能完全从被前女友一脚踢开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确实动了,不过只有那么一小点,还谈不上喜欢或者爱。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我坐火车,八个小时的行程都觉得特别难捱;但是那次,从广西合浦出发,开汽车直到江苏泰兴,开了整整一天一夜,我连困的感觉都没,杜志发倒是抽烟抽得嘴都苦了。
  到了泰兴,先是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两间房,把东西都安顿下来。那时哪有什么导航,什么手机地图之类的,彩屏手机都还没出现,全是黑白屏,依稀记得那时候我用的是夏新A4,好像是这么个名字,具体型号貌似已经没法查了,虽然连彩屏都不是,印象中还花了大概两三千。到现在不过十三四年的时间,但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尼玛大了。
  当天晚上,我们坐到一起,仔细研究着手里仅有的一份交通地图。郭文娟说:“长江从泰兴往上游,基本为西南东北流向,但从这里开始,却陡然拐了个大弯,变为了几乎垂直往南,拐了有一百多度,很奇怪啊。”
  杜志发说:“咳,这有什么奇怪的,河道什么样,水当然就怎么流咯。河道绕圈,水也就绕圈走嘛。”
  我想了想,说:“河道又不是人工挖成的,你说为什么会天然形成这种陡然往南的河道,不合常理啊。”
  郭文娟说:“我没研究过水文,不过我觉得最原始的长江河道,还是江水给冲出来的。也就是说,不可能先形成现成的河道,然后等着水来,所以根子还是应该出在水流的流向上。而且这里都是平原,没有任何险峻的地形,能够促使江水改道的。”
  杜志发叼根烟,往床上一躺,叹口气说:“这个问题让地质学家来研究,都不一定弄得清。凭我们瞎猜,也没有什么用。当年南珠王花了两年也没能找到,凭我们自己,不可能分析出什么头绪的。”
  我忽然有个想法,说:“杜志发这话没错,既然已经有人发现了鬼雨螺,我们又何必再自己重新寻找。只要找到捞螺的人,通过他们,不就知道在哪里了吗?”
  郭文娟想了想,点头说:“可是到哪里找他们呢?”
  “这还不简单,到江边问老百姓,从去年到今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外地人,打听过地方捞过螺,一问不就出来了?”杜志发翘着二郎腿,晃着脑袋说到。
  你别说,杜志发这人大部分时间不靠谱,但脑袋有时还是挺活络的,我和郭文娟又讨论了一阵子后,觉得还是他的这个提议比较可行。一路开车过来,大家都挺累,于是郭文娟便早早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她前脚刚出门,杜志发跟着就神秘兮兮地探过头来,对我说:“宣哥,良辰美景,你就让娟姐一个人去睡了?”
  “人家累了要休息,那能怎么办?”我笑笑说。
  “你去陪她睡啊!”
  我嘴里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进展太快,有点不大好吧?”
  “毛,这还算快啊?都认识好几个月了。宣哥,我看出来了,她对你有意思。”
  我点上一根烟:“我自己都没觉得,你倒看出来了?”
  杜志发二逼兮兮地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戴绿帽子的不都是同事朋友先知道,自己最后才晓得吗?”我随手拿了个枕头就朝他丢去,这哥们倒在床上,为他自己讲的这个笑话乐得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人去街上早点摊,吃了几碗粯子粥加油条,杜志发说一辈子没喝过那么香的粥,还向老板打听怎么做,老板说粯子粥是他们泰兴的特产,很常见的,把元麦磨成细小的颗粒,然后煮成粥。那会儿我没搞明白元麦是什么,直到后来有次采珠去西藏,才意外发现,元麦其实就是青稞。当时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西藏的青稞,会千里迢迢到了长江三角洲的泰州地区,并且成为当地的特产,实在很奇怪。
  吃完早饭,三人便开车朝江边方向走。泰兴的沿江段很长,我们看着地图,不知道到底该去哪一处才好。这时路边有个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车后装着钓鱼竿等渔具,我连忙让杜志发停车,然后摇下车窗问:“师傅,你这是到哪儿去钓鱼啊?”
  那男的愣了一下,然后刹车,用脚撑住,说:“到江边咯。”我说:“我们想打听个事儿。”然后掏出烟,给他递过一根,“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几年这里长江断流啊?”
  那男的把烟点上,吸了一口,说:“当然知道了。你们该不会又是科考队的吧?”
  我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儿,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科考队的?又是科考队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有科考队来过了?”
  “前年有条科考队的船,在这边江里待了好久,整个沿江段四十多公里来来回回不晓得开了多少趟。只要平时欢喜在江边钓鱼的,都晓得这事。听说他们是调查五几年长江断流的事情的,你们是外地人,又打听这个事,还开了个这么大的越野车,所以我猜你们也是科考队的啊。电视上那些科考探险的人都开你们这种车子,我认得噶。”
  他这话一说,我们三人来了劲,杜志发干脆下了车,走到那人面前,问:“师傅,那,那帮科考队的就只前年来了一次?”中年男子想了想,然后说:“好像那之后就没再听说他们来过。”
  杜志发朝我一瞅,说:“完了,肯定全被捞光了。”
  那人问:“捞光了?捞什么捞光了?”
  我说:“没什么。师傅,那你知道他们的船,最后在哪儿停的时间最久吗?”
  这时中年男子低头用脚拨弄了几下踏板,有些顾左言他,说:“我还得赶着去钓鱼呢。”
  杜志发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于是绕到驾驶座那边,从他包里掏出一包软中华,然后走到那人旁边,把烟递给他的同时,说:“师傅,耽误你点时间,这儿有包烟你拿着。我们呢,不是科考队的,而是杂志社的记者。想做一篇关于这段长江的地理考察,所以有些情况得掌握清楚才行。”
  中年男子顺势接过烟,认出是软中华,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但随即便隐藏起来,将烟插进衣兜,说:“哦,地理杂志啊,我知道,那个什么国家地理,报摊上我经常看到的。你们的照片可拍得漂亮啊!”
  我心里不禁一笑,想:“这哥们儿也真逗,还知道个国家地理杂志,嘿嘿。”然后问:“他们的船最后停在哪边?”
  那人卡了卡嗓子,说:“就在江心洲最南边,好像是找到了什么一样,一直到离开前都停在那块。”
  这下可解决了大麻烦,杜志发乐得连忙说:“好嘞,谢谢您了,师傅。”那中年男子笑着说:“没事,有什么要打听的再来找我,我基本每天上午都到江边钓鱼,就是这条路一直走到头的地方。”我们三人在车里铺开地图,你别说,地图上显示这段长江的中下部位置,还真有一块江心洲,约十几公里长,对面就是镇江的扬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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