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典当行的禁忌,七年前我收了块诅咒我七年的死玉。

  今天少点,累半死,明天缓过来多更点吧
  朋友叫出去喝酒,明后天来补吧
  犹豫后,我无奈叹了声,这张脸虽然此刻恐怖无比,看着很令人恶心,但我清楚她就是王可儿,不管怎么说,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但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拖着木棍朝公路走去,我不得不庆幸,第一次碰上这鬼东西,我居然用跟烂木棍就解决了。

  走到林子边缘,我脚步顿住,公路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辆银白小车,车窗上黑色贴膜阻挡着视线,看不到里面的人,我先是心头一跳,随即不由冷笑,终于坐不住出来了吗?黄鼠狼跑掉了,王可儿在树上荡秋千,怕是担心再不现身,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吧。

  车没熄火,但也没人下来,我站在原地没动,巴不得跟车上的人耗时间,二师兄给冯老道打过电话,肯定很快就有人过来。

  至于车上有几个人,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腰间冰冷枪支的线条,带给我足够的底气,我还真不是很担心车上人多,只是希望这些王八蛋没枪就好,毕竟长生殿行事本身就不择手段,触犯法律底线,私下弄些枪支什么的,我根本不会觉得奇怪。

  我牢牢盯着车看,身旁树林有足够的藏身地方,五分钟后,车上的人显然坐不住了,‘咔嚓’一声车门打开,人下来了。

  盯着车,我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步,身旁是颗粗大的杨树,足够出现意外的情况下,让我立即闪身躲过去,而且对方是长生殿的人,我可不敢靠的太近,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邪门手段。

  下车走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胡须同样精心修剪过,给人一股极为儒雅的感觉。

  “秦先生?”见他停步,我眼角一跳,出声问。

  “是我。”秦先生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言谈不动声色,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所有计划被破坏,露出应有的恼火神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见到他这样的表现,我反而不安心起来,妈蛋的,这种人绝对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属于最难搞的人。

  长生殿邪门异常,他们的外围组织疯狂不计后果,而我真正见到他们的内部成员,只有三个,年纪不大的乐正秀,看上去同样心思成熟,这种人的心理很难揣测,能有这种表现,无外乎是因为自身遇事冷静,不为外物所动。

  除了陆家老宅那老不死的,当时似乎被慕容烟气疯了,看起来……但凡是长生殿的内部人员,没有一个是善茬。

  这秦先生之前在白镇闹腾那么凶,最后我都通知冯老道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让他给溜了,如此看来,他不光冷静,而且行事异常小心,冯老道也说过,长生殿的人很难对付,只是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因为我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出现,秦先生竟然就警觉从白镇逃离,就很让人意外了。

  长生殿真正成员很少,这是他们的中坚力量,外围成员不说也罢,但真正成员无疑都是邪门诡异之辈,最是难对付,这是冯老道的原话。
  昨天喝到四五点,今天实在写不下去了……明天会把昨天的和今天都补上
  连当初的朱天赫都不是长生殿的正式成员,由此可见,真正的核心成员会有多难对付就能看出所以,毕竟朱天赫这老妖怪,有多邪门狠毒,可是有目共睹的。

  我失算了,没料到原定的计划,竟然是个陷阱,更没想到秦先生连这一步都算计到了,竟然没有丝毫遗漏,并且早早等在这里,等着我跳进来,而我的原定计划中,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见到王可儿的,我更希望在王可儿消散去,再去考虑长生殿的人。

  “又见到你了,没想到白镇那种情况你也跑的掉,你们长生殿打洞的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

  对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我眯着眼,虽然不动声色,想到这些事情,心里还是有股挫败感的,不过怎么说,我总不能一见面,就呈现下风,想了半天,还是准备先刺他句再说。

  理论上说,这是我跟秦先生已经打过‘照面’,也就是在猴六身上,秦先生莫名其妙‘附体’了,当时我还以为猴六口中的秦先生,不是人而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事实证明,他不但是个看上去很正常的人,还是个狡猾的让人头疼的老东西。

  “能在有心算无心,慎密的筹备下脱困,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你不是也一样做到了,还是小瞧你了,我自诩还是有几分本事,能脱困倒是没什么奇怪。”

  秦先生微笑,丝毫没有因为我把长生殿比作老鼠感到生气,言语中还不着痕迹的夸赞我一句,只是到底是不是发自内心就不好说了,反而怎么看来,这货自夸的成分是居多。
  我忍不住磨牙,本想落下他威风,没想到这货反而沾沾自得起来,而且我还真TM找不出什么辩驳的话。

  的确,那种情况下,都让这混蛋溜了,他说自己有本事,那还真不是盖的,不过这关头人家都想弄死我了,我怎么可能跟这种人有好脸色,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数落他本事也就那样,偷偷摸摸搞那么多事情,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虽然慕容烟说过,秦先生不过是借势,倒是没用什么特别厉害的手段,虽然我被搞得灰头土脸,但绝不能这会儿服软。

  不想虽然这么说了,秦先生反而嗤笑说,你在虚张声势,人在没有把握,或是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总喜欢虚张声势,我说的对吗?

  我脸皮微抽,虽然不想承认,但事情还的确就这样,见到正主,我能有个毛的把握,原本还想借冯老道事务所的‘势’,搞掉这长生殿的吊毛,谁想秦先生出现太突然,让我根本没有丝毫准备。

  平心而论,长生殿正式成员想找个笨蛋欺负下,实在很困难,也难怪冯老道的事务所,这么久以来一直很难逮到他们。

  “这么巴巴找上我,不光是因为白镇的事情吧?”看着秦先生,我心里忽然一动,顺口问了句。
  秦先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异常古怪,我说不出味道的奇特笑容,他盯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很新奇好玩的事情,总之…他笑的既让我不舒服,又意味深长,让人难以明白他在笑什么,不过他还是说话了,给了我一个摸不着头脑的答案。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说的没错,白镇的事情不至于让我亲自来找你,虽然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但这种事我也懒得亲自来。”

  他言下之意就是我压根儿没那能耐让他亲自出马,我听得有些火大,却还是暂时忍耐下来,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之前你干的不少‘好事’,我们全都知道,只是那些废物自己没用,我们也懒得多理会,这些人没了,想再找到很轻松,这比你想象的要轻松的多,要知道,别的人不好找,为了钱愿意出卖灵魂的人大把都是。”

  “自然,这也不是我找你的原因,只要我愿意,随便发句话,就有太多人乐意替我解决这点‘小麻烦’。”

  “甚至我可以说,姓张那老东西被你弄死,我们虽然知道,但也不会有人去管,那老东西死了是他自己没用,谁也不会替他报仇……”

  我脸皮抽搐,姓张的老东西?是说上次陆家老宅被我干掉的那老家伙?秦先生满不在乎的神色,绝不是做作,他似乎真的不在意,秦先生的话让我心底的狐疑膨胀的极点,重点部分他反而根本不说,让我大感百爪挠心。

  “那你为什么找我?!”我忍不住喝问。

  秦先生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玩味儿笑容,让我恨不得一鞋底抽他脸上,这欠揍的表情真TM找抽!

  既然根本不在乎,你丫吃饱了撑的来找我麻烦?

  老子是‘小麻烦’,你TM倒是找其他人玩去啊,谁TM乐意跟你玩了?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秦先生森然冷笑一声,忽然一步朝后退去,我一怔,顿时预感不妙,一时间却又有些迟疑,妈的,我现在应该冲过去搞他,还是赶紧后退?这王八蛋笑的不怀好意,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短暂的迟疑,我立马做了决定,赶紧退,我离秦先生还有距离,他肯定偷偷布置了什么,还是先想办法离他远点为妙。

  “晚了!”秦先生狞笑一声,已经转过身。

  我心头一凉,忽然感觉眼前剧烈晃动一下后,秦先生竟然眨眼间从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的确是凭空消失,好像他从未出现在我面前过,甚至连那辆车都不见踪影了,之前仿佛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是对着空气在说话,我心头顿时凉了半截,见鬼了!莫非刚才我在拖延时间,而秦先生跟我的打算一样,他也在拖延时间,布置什么,等待时间来生效?!

  反应过来后,我还来不及有任何作为,忽然间,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就那么唐突的毫无征兆窜上心头。

  这就好比眼前放了令人垂涎的美味,正准备动手吃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自己已经吃到了,甚至已经吃饱了一样,明明没有发生,却真实的出现了离谱的错觉,正如我现在的感觉。
  浓烈的恐惧感,瞬间把我包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怎么会这么害怕,这并非先知先觉的预感,而是真正的恐惧,虽然没有任何理由。

  我忍不住抱着脑袋,发出毫无意识的惊叫,短短刹那,我仿佛经过了人世间最为恐惧的一切。

  如同站在万丈高空,脚下踩着透明玻璃,却没有任何支撑玻璃的绳索,自己随时都要坠下万丈高空。

  忽然间,我心中恐惧稍减,这让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那股强烈的恐惧感淡去后,我才发觉浑身已经湿漉漉的,竟然已经被汗水浸透,喘着粗气,努力克服着没有完全散去的恐惧,那种体验我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那种强烈的恐惧足以让胆小点的人立马绝望崩溃,还是如此无影无形。

  低头时,我这才发现小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感觉到我有危险醒来了,还是早就醒了,一直没出现而已。

  小鬼头嘴里高高隆起,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吃东西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吃什么,见我回过神,他慌张冲我打手势,一个劲儿指着远处,好像让我快跑。

  我手脚发软的好不容易爬起来,小鬼头越来越急切,不停的催我,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急忙四处寻找了下,看到小鬼头在因为什么慌张,我眼珠子顿时直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声,卧槽!而后立马手脚并用,站起来拼命就跑。

  距离我五十米左右,之前秦先生所在的位置,竟然有个庞大的怪物!

  之所以说是怪物,是因为那东西长得太过庞大,又太过恶心诡异。

  “这TM是什么鬼?!”我冷汗淋漓,玩命儿朝林里跑。

  那东西直径有接近五六米的样子,整体看上去,就像一个超大的肉球,肉球血肉模糊,滴滴拉拉朝下淌血,最令人惊惧的是,肉球上竟然满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面孔,不断地哀嚎挣扎着,努力朝肉球外面拉伸,仿佛想要摆脱巨大的肉球,每张面孔上,最多的表情无疑是憎恨、怨毒、痛苦,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悔恨。

  巨大的肉球显然行动没那么灵便,速度没有想象中的离谱,在地面上不断的滚动着。

  当我又一次惊恐回头时,肉球翻动中,总算露出点别的东西,我看到一串连在一起的脑袋,也不知道有几个,面孔无不是白生生的胖娃娃,这几个脑袋长的很醒目,不像其他面孔,完全‘镶嵌’在肉球里,而是‘长’在肉球上的,因此一下就能看到。

  “九子怨婴?!怎么变成这鬼样子了?!”我猛然反应过来,粗略一数,果不其然,那脑袋不多不少,正好九颗!

  上次慕容烟就说九子怨婴并没有完全成形,而之后乐正秀利用陆家的翡翠塔,似乎是想让九子怨婴彻底成形,当时我就看到了九子怨婴正吞噬着陆家的先辈,最后我自然是没功夫去欣赏九子怨婴成形过程,为防万一,只能提前离去,没成想,第二次见到九子怨婴,竟然变成这鬼样子了!
  暂时到这,下午空了继续更
  我忽然想到之前陆家先祖的灵魂,而是被那几个白乎乎的胖娃娃给挨个‘吃掉’了,联想他们此刻的样子,我顿时明白过来,妈的,九子怨婴成形,难道就是要吃掉陆家先祖的灵魂?!

  所以也就是说,他们就是这样通过乐正秀的仪式,变成这鬼样子的,这才是九子怨婴真正的样子?

  九子怨婴看向我的眼神,贪婪而饥渴,我被盯的汗毛倒竖,有股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跑的慢了,一旦被九子怨婴追上,就会被生吞活剥,洗都不洗就吃掉,而这种预感一旦出现,就这么都压不下去,似乎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让我连一秒都不敢停顿,如果我真被吃了……我是不是会成那巨大圆球上无数张脸的其中一张?

  想到这种可能,我就不寒而栗,逃的更加卖力了。

  只是令我困惑的是,进树林后,我一直逃的很顺利,根本没有丝毫阻碍,想起秦先生做事滴水不漏的风格,我不免迟疑,九子怨婴的速度并不快,应该追不到我,秦先生只有刚才让我产生剧烈的恐惧后,就没别的手段留下,就这么让我逃了?

  我能想象,之前如果不是小鬼头的帮忙,我在恐惧中动弹不得,九子怨婴很可能当场就把我啃了,而我恢复后,说秦先生没有后手,这打死我也不肯相信,可事实却是我就这么安稳的逃掉了。

  很快,我穿过守林人小屋,九子怨婴还在不知疲惫的追我,仿佛我是什么绝世美味,不吃到我就不甘心。

  我没敢乱跑,一路朝着小镇方向跑,慕容大仙跟我说过,人气旺的地方,鬼魅也是会害怕的,可能到了人多的地方,就能安全一些了,或许九子怨婴会有所迟疑,不会那么疯狂。

  气喘吁吁的绕过一道山脚,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真给吃了的原因,跑那么久,我居然没累趴下,还有力气继续跑。

  忽然间,我看到前面有道人影,身后九子怨婴紧追不舍,我正想提醒那人赶紧跑,凑近一看,我猛然呆住,那人穿了身登山服,只是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还堆了不少积雪,脸上竟然挂满冰霜,面孔惨白一片,神情茫然而麻木。

  擦,是个鬼!我顿时反应过来,绕道就跑,那鬼木木看着我路过,没有任何表示。

  而随后,九子怨婴咕嘟嘟滚过,见到那鬼,巨大肉球忽然开了个巨大的裂缝,竟然就那么一口把那只鬼给吞了,肉球内顿时传出惊恐的惨叫,随后一阵嘎嘣嘎嘣的清脆咀嚼声从肉球内传出,那只鬼居然被九子怨婴给生生啃了!

  我头皮发麻,这鬼东西带给我的恐惧感与威慑力,让我手脚开始慢慢发软,有点儿跑不动了……

  九子怨婴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丝毫不知疲倦,我渐渐开始绝望,几乎都快放弃逃跑的欲望时,暗淡的森林前面,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光芒幽幽,散发着奇异的淡青色,很诡异,也不知道是什么光。
  绝望中,这微弱的光,让我内心不自主的提起一些勇气,根本没有思考,就如飞蛾扑火般向那等靠近。

  我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这边无人的树林里,会有这样诡异颜色的光,只是本能感觉到自身被这光所吸引,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它,这完全是本能,而不是我思考的结果。

  那光似乎很近,但无论我如何拼命跑,都无法彻底接近,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如同远在天涯,而且我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提着灯,只能拼命努力去靠近它。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踏上比之山林来说,要平坦的多的地面,愣神后,我发觉不知何时站在一片青石铺成的路面上。

  四周是一片古建筑,很有年头,只是打扫的非常干净。

  我困惑,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突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而只有我的正面,房间里有着烛光,犹豫一下,我慢慢靠近房间,刚到跟前,房门自动打开,我看到了里面。

  房间里,点了几根蜡烛,一个白发白眉的清瘦老人,坐在一个蒲团上,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微微睁开眼,露出一丝和善的笑,他身旁放着盏惨幽幽光芒的诡异灯笼,虽然白发白须,可红润的脸上几乎就见不到几道皱纹。

  虽然离那盏等很近了,我却依旧能感觉到那盏灯对我有莫名的吸引力,很离谱,却无时不在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我有些迷惑,跟着灯的光芒走,怎么莫名其妙到这地方了?而且……这老头看着有些眼熟,可我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暂时抵住那盏灯的吸引力,我困惑看着老头,片刻后,我不由瞪大眼睛,叫道,陶老头!哦…不对,陶道长……

  陶老头笑眯眯的点点头,而后慢腾腾灭了灯笼,那幽幽火光消散,对我奇异的吸引力荡然无存,他轻叹一声,似自言自语的说:“这引魂灯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用不到了,不想临死了还是要用到。”

  引魂灯?我盯着那盏白灯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陶老头说他要死了?不能吧,老头子看着这精神和身子骨比我还硬朗,怎么可能死?

  于我而言,这陶老头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人,说他熟悉,是因为他跟我爷爷关系很好,长期以来都跟我家里有走动,说他陌生,是因为我在七八岁后就一直躲着他,几乎没怎么见面。

  小时候我淘气,有次掏了道馆门口的喜鹊窝,道馆早年还收留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大黄狗,我掏了鸟窝的当天,还把大黄狗的尾巴毛给烧光了,陶老头当时就吹胡子瞪眼,险些没气炸,把我逮进道馆里,把我裤子一脱,狠一顿弹小JJ,当场就把我弹哭了。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认为这老头太坏,总躲着他,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又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在我眼里,陶老头一直是个道貌岸然的坏蛋,虽然长大后,想想小时候干的事情的确有点缺德,可这童年阴影也不是那么好掩盖的,不管他跟我爷爷关系如何,我总是对他恶感满满。

  又一次来到这道观,我不免惶然,当年破旧的老道观,如今好歹有些像模像样了,只是这道观的翻新,可全是当初我爷爷把所有家当捐来的原因,看到这地方,我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可能我爷爷是捐给最好的朋友,而家里却真的没留下什么了。

  我爷爷说,那钱是捐给神灵的,不是捐给人的,一点都不会留下,希望能弥补我的过失,钱是不用再想了,想要什么,就自己去努力吧。

  可能是因为童年的阴影,看到陶老头,我总感觉有些心虚,裤裆里凉飕飕的。

  猛然间,我想起关键问题,妈蛋的,九子怨婴还在后面追着呢,我居然在这愣神,扭头朝后看去,我顿时感觉不对,九子怨婴追来的话,动静可不小,怎么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它进不来,我徒弟在外面挡住它了。”

  陶老头微笑说,我心头一跳,如果不是小时候的原因,这老头看上去仙风道骨,跟人说话肯定是很有信服力,他这么说,看来这老头子好像也不是一般人啊。

  早年道观破败,摇摇欲坠,里面就大猫小猫三两只,这几年来百废待兴,道士这行当越来越吃香,日进斗金,听说又有些人拜入陶老头门下,这么看来,陶老头是真有本事,我没等来冯老道的救兵,却被陶老头救了,听他的意思,他还挺牛,自己不出马,徒弟都能挡住那恐怖的九子怨婴了。

  “早年我观你天生反骨,资质奇佳,如果日后不是大奸大恶,也总会成大事,好好调教总会有番大作为,本来起意收你为徒,老刘也同意了,谁想你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躲着我。”

  陶老头忽然很无奈的跟我说,很不解的样子。

  我嘴角抽搐,心说,因为你TM小时候弹我小JJ,还把我给弹哭了。

  当然,这话我肯定不会说出口,而且现在貌似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隐隐听到门外有了人声,很吵闹,有大声呵斥的声音,还有怒吼,我赶忙问陶老头,我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你的魂魄被人剥离了。”陶老头淡淡说,我呆住,尼玛,几个意思?我死了?

  “你没死。”陶老头补充说,你刚才是不是忽然感觉到很恐惧?那是因为你的魂魄突然被剥离,你的肉身和魂魄没有丝毫准备就分散,本能认为会万劫不复,所以会害怕。

  我怔怔看向左手,小鬼头正有些畏惧的看着陶老头,他笑笑说,他和你是一体的,自然不会离去。

  “不是这样,引魂灯可找没法引来你。”陶老头仿佛无所不知,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却清楚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我TM又……灵魂出窍了?在四中时我经历了一次,陶老头的意思是说,这次跟上次不一样,我的身体和魂魄完全没有准备,就被人把魂魄弄出来了,所以感觉害怕。
  不安看着陶老头,我问他,为什么要剥离我的魂魄?那人想要做什么?

  陶老头思索下说,应该是想让那孽障吞掉你的魂魄,毁去肉身,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艹!我惊怒,这是有多大仇,要我永世不得超生?秦先生那吊毛之前说话的意思,不是跟我没啥仇吗?而且他明说了对我之前的所做作为并不在意,他为什么要做这么绝?

  我开始心慌,掉头就想赶紧回去,陶老头忽然拦住我,让我别急,那人现在肯定是在挪动我的身体,毁尸灭迹自然要找人少的地方,不可能在公路边就毁。

  这话听的我浑身不自在,一口气堵在胸口,从别人嘴里听说,要拿着自己的身体去毁尸灭迹,这种感觉绝对不跟美妙挂钩。

  我有些毛了,连忙问陶老头我该怎么办,不能在这傻等吧?

  谁想陶老头点头说,只能等,人没停下,你现在回去也找不到身体。

  我心里更凉了,说得也是,按照秦先生谨慎的个性,他肯定会先把我的身体挪走,防止有人来捣乱,陶老头救我,肯定是因为九子怨婴更难对付,他要先布置,先保住我的魂魄再说。

  正如他所说,秦先生挪走我的身体,就算我现在回到原地,也找不到身体,没有身体我TM不死不也成游魂野鬼了?

  看陶老头并不着急的样子,我也只能暂时耐着性子,巴巴望着陶老头问,那个…陶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等他停下,我就送你回去,不必着急,天亮前他尽早停下,你就无事。”

  “这意思是如果我天亮我回不去,就真回不去了?”

  陶老头点头,我差点没跳脚,妈的,小命捏别人手上,我还得赌的?看陶老头的意思,姓秦的不停下,他也没办法,这让我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扭头看着窗外,我不免期待今天会是阴天,最好一天都别出太阳的好,否则按照姓秦的那谨慎的性格,把我身体拉到很远的地方去,我TM岂不是死定了?

  我如坐针毡,每一秒都感觉度日如年,眼巴巴看眼外面的天空,看看陶老头,希望他尽早告诉我好消息,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姓秦的会停下。

  “他停下了。”不知过去多久,都开始闭目养神的陶老头忽然睁眼对我说。

  我顿时兴奋的跳起来,陶老头也不啰嗦,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符,我隐约看上上面有个篆体的‘归’字,陶老头伸手一抖,黄符无火自燃,我清晰感觉到有股奇特的力量涌进我的身体,拉扯着我,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别怪你爷爷,他也是为了你好。”

  感觉到身体飘起来时,陶老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而后我看到他起身,朝外走去,道观里的喧哗声一时间大了起来,我隐约听到有人在悲戚的大喊,‘师父,你不能动手!’。

  随后,我的身体,被那股力量,拉着急速飞了起来,速度比坐云霄飞车还快,景物在我眼前飞速倒退,很快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没过多久,我忽然感觉身体一沉,眼前瞬间黑了,而让我欣喜的是,我再次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猛然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一张错愕盯着我的面孔,我顿时恶向胆边生,怒火攻心,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脑门朝着那张脸砸去,破口大骂,姓秦的,老子艹你祖宗十八代!

  这记头槌,我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和一串飞溅的鼻血,以及骨头碎裂声,让我心中恶气缓解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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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到这,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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