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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典当行的禁忌,七年前我收了块诅咒我七年的死玉。

  今天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喝的又急又猛,反正事情也让他们看到了,我也懒得隐瞒,说出来倒是可以让我轻松不少。

  “我能认出他很简单,我从小是被我家女人带大的,我爷爷要经营家里开销,一直忙着家里店铺的事情,早年为了支撑家庭,爷爷不得不尽力做大典当行,只是越做越大后,他也越来越忙,更顾不上管我,所以我一直都是我妈和奶奶带大的。”

  “说没见过他,我没骗人,因为从出生开始,他就已经不在家了,这么多年,家里所有人对他的事情守口如瓶,不光对外人,就算对我也一个字不提。”

  “我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长大懂事后,从家人的态度隐约猜测到,他不是死了,只是一直没有回家。”

  “我奶奶在家小事她做主,大事爷爷做主,他的事情不让说,我想肯定是我爷爷的主意,爷爷不想让我知道他的事情,只希望我的注意力更多可以放在其他喜欢的事情上。”

  “我妈是个很传统保守的女人,十里八乡但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贤淑,当然,我妈也不会跟我提父亲的事情,小时候有段时间,我还一直以为我是真没父亲,就跟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王栋很不厚道的咧嘴笑了,陆圆圆狠狠踢他一脚,王栋赶忙摆正脸色,正襟危坐,我瞥他一眼,懒得计较,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事情我想就算没有爷爷吩咐,我妈也不会说,这么多年,她一直默默守着这个家,带大我,虽然我妈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等着我爸会回来,除此外,她把所有感情倾注在我身上,作为我妈最亲近的人,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我从小不止一次看到我妈逢年过节,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里拿着张老照片抹眼泪。”

  “我妈从来不给我看那照片,可我哪会那么老实?背着我妈我不止偷偷看过一次那张照片,甚至记住了照片上每个细节,小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他,长大一些我才明白。”

  “这么久过去,他还是跟照片上一样啊,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他倒是过的滋润,不然我还一眼认不出来他,我刚抓他衣领,就是为了看看他脖子上是不是有痣,不然我抓他干嘛?还不方便发力,看到他脖子上的痣,我才确定就是他。”

  王栋愕然问,那要是没有呢?我淡淡说,没有就当误会,我不信这种人连这种气量都没有。

  对面两人无语,然而我却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决定的,那张脸虽然和老照片相比,头发胡子长了太多,但那张脸已经让我确认了七八分,所以我瞬间激发出的火气,才难以压制。

  “老话说不管当爹的做了多恶劣的事情,这儿子打老子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必遭天谴,光是我的话,顾言洛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那一拳是替我妈打的,看到他那德性了吗?没有丝毫悔意,身居高位宁肯派人保护家里人,也不愿意自己露个面。”

  “我信老话,但我这次还真不怕这报应。”我淡淡说完,王栋和陆圆圆无奈看着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终只得无奈叹一声。
  心情烦闷下,喝了很多酒,我却始终没有找到所需要的醉酒感觉,虽然已经头疼欲裂,半口酒也灌不下去了,可还是感觉酒不够,王栋和陆圆圆陪我到半夜,实在看不下去了,劝我不要喝了,还是先回去吧,想喝明天可以继续。

  走出大排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鹅毛大雪,我怔怔看着路灯下坠落的大片雪花,心情从之前的激愤,变得有些空虚。

  暂时不想回去,王栋担心我,要跟着我,我不耐烦的说,老子能有毛事?我TM二十多年都过来了,今天打他一拳也爽了,我能为了这点芝麻大的破事想不开?老子又没醉。

  我想一个人去静静,两人拿我没办法,只能任由我去了。

  慕容烟和小鬼头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独自一人随便找了个凉亭坐下,顺道在一边通宵超市买了包烟和酒,沉默在黑暗中看着烟头明灭不定,我会抽烟却不染烟瘾,或许跟我的家庭有很大关系,我很清楚面对许多事情的时候,烟并不能替我解决麻烦,甚至解忧都功效乏善可陈。

  凌冽的寒风中,我想到最多的,无疑是顾言洛那家伙,虽然只有短短的交流,但怎么看这混蛋都让我火气上涌。

  他说这些年虽然没有回家,可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看着我们,就算是他有再特殊的原因,不能回家,或是别的理由,想到我妈常年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始终难以饶恕他。
  从我懂事以来,我一直觉得这父亲可有可无的,我担心的只是我妈。

  除此之外,我独自出来,还是有些原因让我不得不在意,顾言洛说派人在暗中保护我,那人会是谁?我想了很久没想通,远去的犊子不可能,至少是我从对他的了解上来说是这样的,如果是他的话,我早发现端倪了,而且犊子能安心回去,还是上次在陆家我得了一笔钱,足够他回去用,他才决定尽早离开。

  而且他说暗中有人保护我,那就说明很早以前就有人在保护我了,至于是谁,我想不到。

  既然想不到,我也就懒得想了,顾言洛现身,除了对他的愤怒外,还给我种被欺骗的感觉。

  这股欺骗感,就是从冯老道身上带来的,老家伙可是事务所的三个副所长之一,当初干嘛要接近我?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有那么同情心泛滥,见着我就立马想帮我?

  何况凭冯老道的身份地位,当初为毛跑去学校找魏文君麻烦,那么巧碰上我?又好心提醒我?这种操蛋的事情,顾言洛一出现就不攻而破,冯老道明显能随便派个人解决魏文君,却非得自己出现在那,认识那么久,甚至没给我透露过副所长的身份,只是想让我加入他们,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顾言洛说要是他没打招呼,特意让冯老道照看着点我,老头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到我面前做好人?!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想想也是,能请动一个副所长的,无疑是所长吧,其次…手里酒瓶一顿,这会儿我思路居然前所未有的清晰,我又想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之前顾言洛跟我说…我注定早夭,胎死腹中,却意外健康活到了现在……
  我皱眉在寒风中思考,良久,迟疑一下,虽然已经很晚了,我还是没忍住给爷爷打过去一个电话,隔了很久,电话接起,对面响起爷爷苍老疲惫的声音。

  听得出,陶老头的死给爷爷的打击还没有消退,爷爷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爷爷,是我,这段时间我就准备回家了。”

  “不走了?”爷爷一怔,问我,我轻吐一口气说,嗯,回去就不走了。

  “好。”爷爷应声,声音多少有了些欣慰。

  “我见到顾言洛了。”犹豫半天,我还是咬牙说出口,电话那头顿时静了下来,爷爷似乎在思索和分析我话里的含义,我难免有些忐忑,老爷子别太过激动出点什么问题了……

  “你都知道了?”爷爷平淡说,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我不禁松了口气,说是。

  爷爷叹了声说,这事我不想给你说的,既然你已经了解了,那你想知道什么?

  听爷爷的口气,似乎都愿意告诉我了,我说,大概都告诉我下吧。

  “在你出生前,其实我已经把你当做刘家典当行的接班人了,或许这种事情在外人看来不好理解,隔代继承的事情还是比较少的,只是你父亲早年就拜入老陶门下,一心求道,不肯跟我学典当,所以我只能把期望寄托在你身上。”

  隔了一会,爷爷才缓缓跟我说起来,讲述出一个我所不了解的曾经。

  爷爷说,你有个姑姑,亲姑姑。

  我听到这话有点愣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记忆中出现过什么姑姑,只是爷爷说有,那肯定就有了,我家人不多,我爷爷那辈几乎没见过跟爷爷同辈的人,很久后我才知道有个老爹,我还一直以为我家都是单传,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姑姑。

  “老陶为人耿直,不贪外物,这点你也了解,你父亲跟他学道后,自然要秉承师父理念,不敢忘记师父教诲。”

  我皱眉,顾言洛那贪婪样子,可是陆圆圆告诉我的,他这秉承了个吊毛教诲,只是爷爷再说,我心里奇怪,却也没敢插话,继续听他说。

  早年的陶老头,在镇上帮了许多人,从不收取分文,最多取些食物和日常必要用品,而顾言洛天资聪慧,早早就能独立替师父外出处理事情,就近镇子都是交给陶老头来办,需要去出行远处则由年轻力壮的顾言洛来。

  多年来,师徒两人相依为命,日子清贫,却不寂寞,爷爷看这师徒俩,竟然比跟自己还亲近,有些恼火却又无奈。

  隔了几年,我妈怀了我,顾言洛这才总算着家次数多了些,然而就在我出生那年,然而就在那年,却出了件谁也料不到的事情。

  爷爷的声音悲痛起来,狠狠吸了口气说:“那年头大家都一样穷,我虽然在开典当行,但做生意不久,大多做的都是人情买卖,家里温饱有余,手头却根本拿不出任何一点余钱……”
  “那年我为了帮助一个准备经商的老友,收了许多东西,家里存款全都投了进去,虽说当时家里条件已经不错,但大家都穷,大多生意都是人情买卖,好开拓以后的路子,可以说当时家里一分钱余头都没有,而正在那年,冬天出奇的冷,你姑姑病倒了,高烧不退,病情越来越严重。”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借钱,我这老脸好歹还算有些用,借到一些应急的钱,只是当时镇上医疗水平差,钱花了不少,病却一点没有,实在没钱了,我只能厚着脸皮赊账去拿了中药。”

  “什么方法都试了,药成天跟喝水一样给你姑姑灌,可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样都不见好转……”

  “镇上医院没办法,认识人跟我说,得赶紧打青霉素,这么拖下去,人可要烧坏了,听到这话,我们一家子都傻了,绕了一圈居然要打青霉素才行……那年头,一针青霉素要一块多钱,之前又为了治病,用药开销很大,家里早就拿不出钱来了。”

  “我厚着脸皮,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可我们家已经欠了太多钱,相熟的人那里根本借不到钱了,怎么都凑不出钱……”

  “为了你姑姑的事情,你父亲四处奔走,想要借到钱,可是……他曾帮过的人,大多都翻脸了,认为这是在变相索取财物,被帮过后,他们已经付出的食物和生活所需,苦求一圈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你父亲。”
  “最后……我好不容易在一个刚退休返乡的老干部那里借到十块钱,这药费才有了着落,当时你姑姑已经高烧昏迷,身体虚弱的连床都下不来,我怕直接带着她去市医院,会加重病情,半道就撑不住了,就带着你父亲,连夜骑自行车朝市里赶,留下你奶奶和你妈照顾你姑姑。”

  “第二天,三支青霉素和特效退烧药买到了,可赶到家里,却发现……你姑姑已经不治身亡。”

  “我有愧你姑姑,她因为这一块多钱一支的青霉素病死,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去提,更不敢去想当年的事情,我怕想起来,会无法承受……”

  “你父亲和你姑姑,自幼感情都极好,办过你姑姑的丧事,他就从镇上消失了,连老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知道,他是心冷了,不愿意再留在这,他不想再见到那些自私、冷漠、无情的人,或许他一直认为,你姑姑的死,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冷漠无情,也是为了那一块多钱一支的青霉素……”

  “你父亲失踪,加上你姑姑的病逝,接连的打几下,我险些精神崩溃,直到……开春后你的降生,母子平安,看到健康的你,我才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重新振作,为了家人再次努力……”

  爷爷说完了,他的声音听着很疲倦,末了有气无力的说,我累了,要去休息,要回来就早些回来吧。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呆在原地,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有个亲姑姑,更没想到在我出生的时候,竟然发生过这么多事情,要不是爷爷告诉我,我甚至难以想象,我家竟然曾发生过如此复杂的事情。

  我并不怀疑爷爷的话里真实性,一块多钱一针的青霉素很难想象吗?甚至我亲姑姑为此而死难想象吗?或许现在很多人都认为难以想象,但这绝对是真实的。

  听长辈曾说过,八几年,刚当完兵退伍工作的时候,工资只有二十九块,连三十都不到,早年退休的老干部,一个月也不过九十块钱左右而已。

  而且这工作还不是谁都能有的,不少家庭,这二十多块钱,要养活一家子人,紧紧巴巴的过日子。

  改革开放刚开始,大家的思想都还固化,勤恳做好本职,却不会想着去赚外快,想要借到十块钱一定很为难,可想而知,那时候一块多钱的青霉素,对大多家庭来说,是个怎么样的天价,卖的贵没其他原因,青霉素是稀缺品,效果来的快,大多时候乡镇里都断货,有钱都买不到青霉素。
  这是那个年代的现实,也是最悲哀的无奈,于现在来说普遍的青霉素,当年姑姑却因为这一块多钱的东西病死,想想都替这素未谋面姑姑不值,但它却偏偏真的发生了。

  我心里很不舒服,终于明白了顾言洛为什么离家而去,见面时他说了自己有心魔,破不了,这就是他的理由,可无论如何,我也不愿体谅他,我妈这些年过的不如意,可是我亲眼看过来的,对于顾言洛,我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想让我叫他一声‘爸’都没门,我只会认我妈跟爷爷奶奶。

  只是……我不免想到,那么多事情的背后,如果我姑姑当初救治及时,被挽救回来,或许现在我家的情况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吧。

  任他顾言洛聪明绝顶,能耐通天,能解决普通人无法解决,甚至无法想象的事情,在天灾人祸面前,却同样的无力,甚至于连普通人都不如,这无疑是种极端的嘲讽,有谁能想到,如今身居高位,拥有大量财富的顾言洛,确是因为当初败在了一块多钱上面,甚至无力做出任何改变。

  他因此远离家乡,如今甚至在别人眼中,是个贪婪无比的,只因为他出手就要收取天价酬劳。

  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仰头喝干最后一点酒,开始头疼欲裂,靠在凉亭,热辣的酒精让我丝毫感觉不到外界的寒冷,最后一口酒让我彻底醉了,甚至没有办法去思考。

  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的,我靠在凉亭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很离奇甚至是离谱、诡异的梦,在梦里,我清醒异常,清醒的让我误以为自己根本没睡着,甚至于比醒着还清醒,这梦很奇怪,往事如碟片般快退,一件件事情从我眼前经过,我甚至在梦中想起许许多多微不足道,早已忘却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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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继续,越到后面就越不好写了
  慢慢的,这梦让我越做越害怕,时光在不断的倒退,到之前我在黑诊所工作,到刚进社会,刚上大学,高中、初中、小学……

  最后甚至梦到了还没上学的时候,可这一切没有中断,仍在继续,渐渐地,我甚至在梦里看到记事之前的事情,人想起记事之前的事情,或许世界上有,但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甚至可能就根本没人能记起来。

  我不得不说,想起记事之前的事情,是件可怕的事情。

  虽然你知道这是你经历过的,但完全没有记忆,而这份记忆在无形中被开发出来,让你‘亲眼’见到,就如同你莫名其妙的脑中多出一块记忆,你想承认自己经历过,却又无从辨认这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很茫然,很惶恐的感觉。

  这是个清晰的梦,我曾经做过什么,都一一重现,这让我想否认记事前记忆的虚假性,却又百口莫辩。

  记忆不断的倒退,在某个时间点,本清晰的梦境,忽然一阵恍惚,眼前短暂的漆黑一片,我还以为梦完了,没想眼前一亮,我又看到东西了,只是眼前东西有点儿模糊,就跟忽然高度近视了一样,我困惑眯着眼想看清远处,奈何眼神实在不好使。

  隐约能分辨出现在日头很高,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懒得动弹,我迷迷糊糊想该不会在凉亭睡了一夜吧。

  想要伸手去揉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时,却被吓了一哆嗦。

  卧槽!这白白嫩嫩,胖乎乎,小小的手是谁的?慌张朝身上摸,发现行动很不灵便,身体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乱摆,根本控制不住,我愣神,不再乱动,却发现身体还是在动,原来刚才的举动根本不是通过自己的意志,而是身体自己在动。

  我反应过来,冷静下来,自己刚才看到的小手,显然是婴儿的手,我似乎还在这古怪的梦里没有醒过来,大脑异常的清醒,实在让我感受不到这仅仅是个梦,所以才让我慌乱。

  这是什么时候?我有些恍惚,这段本该已经无法记忆起来的回忆,突然出现所带来的奇怪感觉,让我不知所措。

  很快,房门响了,鱼贯走进几个人,看着三张熟悉的面孔,我不由发呆,第一个上来的人把我抱起来,是我妈,一张很年轻的脸,一脸温柔与慈爱,爷爷和奶奶面带哀伤,但看向我时,又情不自禁转为欣喜和快乐,发自内心的开心。

  爷爷和奶奶看上去也年轻了很多,也难怪,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然会年轻。

  这感觉很奇妙,被一家人围着呵护,懒洋洋的什么都不用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干了坏事也不用被责备。

  这个梦持续了很长时间,甚至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直到……梦中的我,看到一面镜子,顿时被一股恐慌的情绪所包围,惊恐不安起来。
  我明明是婴儿状态,镜子里的我,却是一张成年人的脸,我瞬间被强烈的恐惧所包围,或许这不是我自己在害怕,而是梦里当初的我在害怕,除了自己的脸以外,我妈和爷爷奶奶的脸,却是本身的,唯有我仿佛是一曲极为不协调的插曲。

  那人穿的很怪,留着发髻,穿着长袍,只是他的脸看上去很模糊,看不真切,也不知是婴儿时期视力不好,还是别的原因,怎么都看不清那张脸。

  我不明白一个人在婴儿时期,会不会想太多问题,只是感觉到那股发自心底的恐惧,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经不住大哭起来。

  我哭的我妈和爷爷奶奶莫名其妙,怎么都哄不住我,而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我哭起来后,竟然跟我一起哭了,这无疑更加增强了自身的恐惧感,我感觉自己快被镜子里自己的脸吓得承受不住,小小的心脏都快爆裂,镜子中那张和自己一起大哭的成年人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而谁又能想到,在自己出生时,第一次见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是另一个人呢……

  “小伙子,小伙子快醒醒,怎么睡在这地方……”

  恍恍惚惚的,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摇我,在我耳边呼唤,慢慢的,我感受到了另一个身体,忍不住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我木然坐直身子,呼呼喘着粗气,额头身上全是冷汗,之前清醒的感觉荡然无存,昨晚没节制饮酒的宿醉感,在此时一股脑冲上脑门,强烈的眩晕感,让我身体一晃,好悬没一跟头栽倒直接晕过去。

  抬眼才看到一个穿着黄色环卫工衣服的大妈,正愕然看着我,深吸几口冰冷的空气,晃晃快裂开一样的脑袋,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谢谢大妈,昨晚喝的有点多,不知不觉在这睡着了…

  大妈露出释然笑容,说,没事儿,快回家吧,吃点感冒药,别病了。

  我吁了口气,看环卫工大妈走远,吃力爬起来打车想回王栋那,在出租车上,发现钱包手机都在,心里不免感慨世界上还是有好人,还好碰上那大妈,要是碰上一吊毛,看我喝醉了趴在那儿睡觉,不把我给扒光就见鬼了。

  回到王栋那里,灌了一肚子水,躺在沙发上就再也不想动弹了,望着天花板,我不由发楞。

  昨晚的梦有几分真实性?是不是我昨天喝太多酒,又被顾言洛的出现刺激到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可……那梦如此真实,带我回忆了所有的过往,无论是我记得的,还是印象已经模糊的,都一一被经历了一次,真实的我完全找不到虚假的痕迹。

  艹!我想不通,更找不到辩驳的理由,这似乎只能证明那个梦的真实准确性。

  上次陆圆圆去我家,我爷爷奶奶还提过这件事,我从小怕镜子也是真的,我否认不是因为我不记得了……而且这事TM的有点儿丢人,我不好意思提,潜意识去忘记。

  不过……要是谁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脸不是自己的,不会害怕那才见鬼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怕镜子,甚至于能不照镜子,就尽量避免,说起来也可笑,我之前甚至不知道原因,可昨晚的梦似乎告诉了我答案,我虽然不想相信,却无从辩驳。

  头昏脑涨的在沙发上躺了一天,直到晚上王栋回来,我这才终止了思考昨晚的梦,因为他告诉我一个让我愕然的消息,陆圆圆走了,说是出国深造,去了英国,几年内不会回国了。

  陆圆圆家里条件好,经常出国旅游,就跟一般人没事去逛个超市一样简单,护照都是常备的,她出国我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忽然出国深造的问题,而且一去就是几年不回。

  “你确定?”我不免有所怀疑,出国深造跟旅游是两个概念,有护照直接去旅游好理解,但出去上学的话就……

  王栋耸耸肩,说,老子骗你有钱花吗?

  我被噎着,半天说不出话,只好沉默,过了半天,我才释然,微微一笑,王栋昨晚说的话不错,陆圆圆是个好女孩,我不该拖着她,就当我这浑人做了次好事吧。

  “你什么时候回?”王栋问我,我不假思索的说,就这几天,反正事情都处理完了,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吧。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着手返家的行程准备,回程的前一天,我意外收到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一张银行卡,以及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六个字——‘替我转交小梦’。

  看到这字,虽然是我没见过的笔迹,还是让我眼皮一跳,猜到了是谁写的,顾言洛,这是给我妈的东西。

  眯眼看着这张外观与众不同的银行卡,我没因为恼火直接扔掉或者掰断,既然是给我妈的,就给我妈来处理吧,他顾言洛心有愧疚,还是别的原因,都理应让我妈来处理这张卡。
  本想放到一边就不管了,晚上的时候,我好奇心又冒出来了,拿着银行卡犹豫半天,最终也没忍住好奇心,偷偷跑到楼下取款机看了下。

  在取款器旁,想了想,密码输入我妈的生日,密码居然对了,操作后,看了眼查询余额,按下后,我手忍不住一哆嗦……艹!好长一串数字,虽然只是数字,但也真TM吓到我了。

  盯着取款机上夸张的一串数字,我心里反而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忽然成为富二代的窃喜,反而想到了更多。

  我有些知道顾言洛天价‘出手费’的去向了,或许都在这张卡上了吧,他早不交给我妈,想来是很明白,这钱我家里任何人都不会去接受,通过我的手,我妈才有可能接受。

  我明白顾言洛的用意,但也没有扔掉卡,不是我贪财,而是想交给我妈来处理。

  老子有手有脚的,想要钱能自己赚,还真不稀罕他顾言洛的钱,再多我也不会放在眼里,遑论我家里的事情,可不是用钱就能抚平的,该是怎么样,还是由我妈来决定吧。
  请假一天,没存稿,从没想过今天写完明天写什么,今天想下后续衔接,2月份会完结,已经确认,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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