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典当行的禁忌,七年前我收了块诅咒我七年的死玉。

  眼睁睁看着慕容烟大摇大摆走了,我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把我堵死,辛苦练那么久,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把我给打发了?说真话,这会儿我都有点想用强了,把这狡猾女人抓回来,按倒在沙发上,然后……只是我最多也只能想想,面对慕容烟我总会有点发憷,她能拿出‘迷魂钉’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谁知道我要是真敢用强的,她会做出点什么。

  无所事事的在房里闲了几天,感觉骨头都快闲酥了,我忍不住跑出去找王栋玩,慕容烟也不知成天在忙什么,很少能见到她,按照她的说法,朱天赫很危险,但他会不会真找我麻烦,这事还是五五分,所以这件事,也可以看做暂时告一段落了。

  见着王栋的时候,这孙子正盯着他们公司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妹子,眼珠子发绿,王栋向来秉承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因此在公司名声还算不错,奈何经过上次兰玫的事情后,他收敛了很多,也不怎么敢跑去夜、店玩了,但凡在路上碰上长得漂亮的女人,总会眼珠子发绿,一脸恨不得把别人吃掉的德性。

  等到这孙子下班,我们去夜市上吃了烧烤,我特地给这孙子点了几个腰子,让老板别烤太熟,想试试看能不能补死这吊毛。

  王栋黑着脸啃腰子,几瓶啤酒下去,小脸涨得通红,脑袋上开始冒热气,末了,他一拍桌子,说,艹,人死吊朝天,晚上去大保健,哥请!我嘿嘿一笑,说,你自己去吧,老子才不陪你,这段时间见过犊子吗?这货这几天怎么跟消失了似得,休息也不见人。
  “你也没见着他?”王栋有些纳闷的问,按说平时就算再忙,我们几个也会抽点时间出来聚聚,忙的话也会提前打个电话约战,等休息时候出来好好喝几杯。

  这种忽然玩失踪的现象极为少见,酒足饭饱,王栋也不急着去大保健了,我们决定先去犊子上班的地方看看。

  途经长安路,快到犊子修车厂时,王栋一拉我说,这边以前有书店吗?我下意识说,没,这边我们经常过来,有什么店面一目了然,以前还真没见过个书店,抬眼一看,我眼睛不由一亮。

  前面果然有家书店,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书店上挂着的牌子,看上去很古旧,但显然也经过了认真的处理,并不显得脏,招牌这东西,说来也有些讲究,在古代的时候,招牌代表了一家店面的信誉、历史、传承,生意做得再大,老板也肯定不舍得随意抛弃旧招牌,毕竟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过往。

  与如今玩命儿换新招牌,越光鲜越大越昂贵,越感觉有面子相比,真懂行的人,绝对会被这种老招牌所吸引。
  ‘言入书斋’,这是这家书店的名字,我对年代久远的老店向来感兴趣,因为这种店面不需要人来特意推销,它自己就会说话。

  我提议进去看看,没准能发现宝贝,王栋不肯,硬拽他过去,还没进门,凑头在玻璃窗上看了眼,我跟王栋同时呆若木鸡,里面坐着的一个人,险些没惊掉我们的下巴,我跟王栋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同样是荒唐、不可置信,我艹,犊子居然在里面坐着看书!?

  依照我们对犊子的了解,这厮为人还算老实厚道,对兄弟更没话说,但他有个毛病,看见书上密密麻麻的字,铁定头晕脑胀,如果盯着看上三分钟,注定要陷入重度昏迷。

  这鸟人是个天生对书籍过敏的人,我和王栋都曾一度怀疑,这货小学究竟有没有平安毕业。

  “有古怪!太奇怪了,如果没有古怪,老子就把脑袋割下来当尿壶!”王栋瞪眼盯着里面的犊子,我重重点头,表示赞同,一摆手,我跟王栋一摇三晃的走进言入书斋,牢牢盯着犊子,谨防这货发现不对会逃跑,犊子看书…呵呵,老子宁肯相信明天火星要撞地球了。
  走进书店,淡淡的油墨味扑鼻而来,空气里还夹杂着股浅浅的潮湿味道,还有股细微的不仔细分辨,就难以察觉到的弱微墨香,我心里一动,左右看看,这店里好像有古书。

  我正悄悄朝犊子摸去,王栋忽然拉了我把,直勾勾看着左手方向,眼珠子发绿,说,我知道犊子为啥来这了。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我情不自禁生出股的眼前一亮的感觉。

  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桌后,坐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她懒懒趴在桌子上,半眯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双臂下压着本线装古书,瞄了眼那书,我心里顿时疼的一哆嗦,我艹,不会是民国手抄本吧?

  “这是个富婆,妥妥的!”王栋压低声音给我说,他抽抽鼻子,专业说,香奈儿五号,随后他又指指女孩身边一个低调不起眼的小包包,缩缩脖子说,爱马仕,最少二十万!
  我扫了眼半眯着眼的女孩,柔柔的鹅黄色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精致的五官如同漫画中走出的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懒洋洋的可怜样子,像是想睡又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我凑近王栋耳边补充句,漂亮的富婆。

  “左边买书,右边租借,要看我一分钟五百。”

  我跟王栋跟对人妹子品头论足,没想别人没睡着,忽然跟我们说话,我顿时老脸发烫,旁边平时油嘴滑舌的王栋,也被人家冰冷的小脸逼得有些挂不住了。

  我俩尴尬朝犊子走过去,半道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一双蓝幽幽,散发着微光的冰冷眼睛,正牢牢盯着我,我被吓了一哆嗦,反应过来,才发现是只猫,那猫坐在之前的书桌上,一动不动,猫很古怪,因为它全身都是黑色,可在它身后慢悠悠摇晃的尾巴,竟是毫无瑕疵的白色。

  之前的美女老板娘,正在一旁一手插着小腰,一边打着小哈欠,一手拿着鸡毛掸子打理书架,我不自在的扭过头,妈蛋的,我还当老板娘忽然变成猫了,把我吓了一跳,不过…那怪猫的眼神实在有点渗人,把我看得浑身不舒服。
  走到犊子跟前,这货竟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书,纹丝不动的坐着,我弯腰看了眼书的名字,险些没乐出声,居然是鲁迅的《呐喊》,犊子这种只适合看带插画,开发智力的幼儿园读物的人,看这种满是文字的文学类书籍,这不纯属逗乐子嘛?

  扫了眼四周,书店不大,摆放的书籍却挺多,只是没有各个书店都有的辅助教材类书籍,大多都是较为偏文学性的书,在书店里一个专门的位置,竟还摆放了大量玻璃罩子严密保护的线装书。

  这似乎是个类似于主题书店的地方,王栋摸着下巴瞅了犊子半天,脸都因为憋笑变得扭曲了,我察觉犊子虽然盯着书,但从头到尾没翻过一页,双目处于极度无神状态,显然不是在神游太虚,就是灵魂出窍了,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货都没反应。

  直到王栋实在忍不住了,上去重重拍他一巴掌,犊子身体一震,这才回魂,这货看到我俩时,神情相当的精彩,嘴张了半天,才说了句让我们险些笑喷的话:“那啥…最近看到附近开了家书店,就每天下班以后来看看书,充实下自己,多学点知识……”

  我跟王栋死死盯着这货,就是不跟他说话,犊子平时那么皮糙肉厚,意志坚定如铁,脸皮厚如城墙的老爷们,居然被我俩盯的黝黑的脸上开始泛红了,他沉默着合起书,站起身说,喝酒,地方你们挑,看他一副任人宰割的任命相,我跟王栋咧嘴一笑,毫不客气的打电话订包房。
  临出门,犊子付钱时,我忍不住多看了老板娘几眼,这几眼让我忍不住一怔,总感觉她的脸蛋虽然很漂亮,但脸上却总给我股极不和谐的感觉,究竟是哪个细节不和谐,我却没有看出。
  “她叫赵可,二十四岁,的确长很漂亮,…咳,看着她总感觉跟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样……”我跟王栋慢条斯理的喝着酒,犊子低着头,老实的全招了,只是他最后一句话,让我不乐意了,我拍拍桌子说,犊子,你妈就你一个,你是独子,你家没妹妹。

  犊子脸一僵,忍不住抽搐起来,王栋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说,瞧瞧,我怎么说来着,这吊毛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我斜了王栋一眼,说,不说真话,是酒没到位,要酒!

  虽然之前喝过一顿,不过刚才喝的不多,遑论现在是我跟王栋灌犊子一个人,没过几轮,犊子撑不住了,苦着脸说真话了,满嘴你俩傻吊没人性,迟早遭天谴,兄弟有这么对待的吗?只不过犊子这会儿不敢忽悠我们了,按犊子的说法就是,那满书店的书都认识他,奈何没一本他认识,又能看下去的书,总得来说,那吊毛书店没本好书,若非老板娘高大上,哪有人去那脑残地方啊。
  这是让我一直玩单机到老的节奏么……
  果不其然,犊子对言入书斋的老板娘有色色的想法了,只是他没王栋那么浪,或者说他干脆就是个含蓄害羞的老男孩,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近她,更别提追到她了。

  经验老道的王栋立马开始高谈阔论,跟犊子说,嘴笨没关系,想办法推倒她才是王道,我拍手赞成,说,犊子,用强吧,看那妞身轻体柔的,腰还没你胳膊粗,你一只手她都反抗不了,就这么着吧!

  犊子脸色发黑,低头喝起闷酒,似乎不想理我们了,我和王栋心情大好,推杯换盏,发现小伙伴的秘密,然后尽情的揭露出来,肆无忌惮的调笑他,绝对是件让人心情舒爽的好玩事情,由于心情太好,我跟王栋喝了不少酒,晚上回去的时候,脚步轻飘飘的,跟踩云彩上似得。

  原本打算去犊子那凑合一宿,结果这货生气了,表明极度不欢迎我们,让我们爱去哪儿滚哪儿去,我独自朝回走,没想竟然在路上碰到个让我心情更加愉悦的醉鬼。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晃悠什么呢?”慕容烟努力踮起脚尖,一只手搂着我脖子,喷着酒气,醉态可掬问我,我眯着眼,悄悄看着近在咫尺,慕容烟胸、前的波涛汹涌,吞了口吐沫,说,想你想的睡不着呗,慕容烟似乎喝的有点大,重重一戳我脑门,疼的我险些没跳起来,她笑嘻嘻的说,少给老娘油嘴滑舌的,歪着脑袋看我两眼,她忽然问,想不想赚外快?
  “暑期工啊?那感情好,正好闲的没事,你也不来找我,赚什么外快?如果是给你帮忙的话,免费咱也乐意!”慕容烟的体香混合着酒气冲入我的鼻腔,让我晕乎起来,一只手忍不住悄悄环上她的腰肢,触摸到她弹性惊人弧度美妙的小腰时,我心头忍不住迅速生起一股邪火。

  还想近一步靠近她,谁知慕容烟仿佛发现了什么,微微一扭腰,就已灵巧的从我臂弯逃走,她站在安全距离,叉着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清醒了一些,我有些尴尬的揉揉鼻子,指尖还残留着慕容烟皮肤上冰凉的温度和弹性,她的体香让我迷醉,不过看这局势我貌似还是老实点的好,把别人给惹恼了,怎么看都对我没好处啊。

  我尴尬问她赚什么外快?慕容烟挑挑眉说,自然是能赚钱的生意了,不过要胆子大才能做,成了,十万不是问题。

  要胆子大?慕容烟一说这话,我就感觉有点发虚,貌似从我认识她起到现在,胆小点还真没法过,可让我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要去,那就更让人不舒服了……但,慕容烟说干一票能赚十万?之前慕容烟没辨别出那黑色漆器的时候,我本就打算回家去看看,可终究是放弃了,为什么放弃?还不是因为没钱。
  如今这年头,就算不讲究衣锦还乡,可回家一趟口袋里总得有俩票子吧?不然这口袋比脸还干净,回家后就算别人不说,也总会有街坊邻居在后面倒闲话的。

  我点点说,真能赚那么多?真是的话,这种好事我肯定愿意做啊,不过是你介绍的,我就少拿点意思下就行了。我这么说一是不想在慕容烟面前弱了士气,二是一点不拿怕她不肯,要太多了又会被看做是贪婪,谁知慕容烟听了摇摇头说,我不要,都给你吧,但这前提是你得成功。

  我一怔,我全拿?我赶忙说那可不行,慕容烟无所谓的撇撇嘴说,我要那些东西又没用,你要是不要的话,可以不拿。

  这话说的我着实蛋疼了,我问她究竟要做什么?慕容烟卖了关子,没有直说,而是直接带着我,沿路绕进了一条小巷里,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似乎经常来这里的,犊子上班的地方跟他住的地方不远,这一片有很多廉价的出租平房。

  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等待拆迁,但也没啥准音,房主早就搬走,又不想闲着房子,就朝外租住了。
  不大会,慕容烟带我来到一处较偏的小院,小院上已经上锁,慕容烟走上前,随意拨弄几下,那锁居然就咔嚓一下开了,我有点错愕,这妞居然还会玩这手?走进小院,我发现地面有大量的脚印,很乱,但院落里的东西,却并没有散乱的痕迹,我看的有些奇怪,不由皱起眉头。

  小院里就一套房,只是那房更加奇怪了,竟然上面连个窗户都没有,而且朝院门口的地方上,干脆就是个大洞,连门都没看见,洞口毛毛棱棱,凹凸不平,我上去看了眼,似乎有点像暴力破坏的痕迹,这不免让我更加狐疑起来。

  “看出什么了吗?”慕容烟变戏法似得拿出很久不见用的细长烟枪,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慢条斯理的跟我说,你没看错,这房间没窗户也没门,是一起离奇死亡凶案的现场,警方最近正在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但始终没有发现案件经过的细节,或是犯罪嫌疑人,因此他们已经开出凶案嫌疑人的高价悬赏了。

  我艹,凶案第一现场?!我一缩脖子,险些没哭出来,你带我来这鬼地方干嘛,警察还没找到线索,要是哪个二货警察半夜睡不着,跑这溜达一圈,那我岂不妥妥的就成嫌疑人了?

  慕容烟斜我一眼,说,你紧张什么?怂样。她说着,就径直走进房里了,我无奈跟了上去,一进去,我就感觉房里有股臭味,但里面空荡荡的,那臭味就像黏在墙上,黏在地上一般,怎么都散不掉,通风不知多久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慕容烟抽着烟,对房里的臭味恍若未觉,转了一圈,她忽然说,这里死了三个人,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我乖乖说不知道,慕容烟笑了,说,很简单,他们买来水泥和沙子,砌上门窗,把这房间变成彻底密封状态,吸光最后一点空气后,所有人被慢慢憋死的。

  指指地上一滩黑红色的东西,慕容烟说,有个人忍受不了窒息的痛苦了,最后挖穿了喉管,在惊恐绝望中死在这。

  在一面墙边,她伸出纤细手指,指着一块凹陷下去的墙壁,和旁边的红白小点说,有个人想要提前了结自己,不承受窒息的痛苦,用头撞墙,撞碎了头骨后却没死,他只好用自己的手,搅烂了脑浆才死去。

  我浑身发寒盯着慕容烟,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绝对不是在逗我玩,我干涩问,还有个人呢?
  “最后一个人害怕了,他不敢死了,想要逃出去。”走到那个被砸开的洞前,她说,那人把两个同伴的尸体拖到这里,因为血里有氧气,所以他靠着同伴的血,多活了一会。

  他拼命想要砸穿墙,可惜他们把墙砌的太牢固,他用了很大的努力都没有成功。

  可他不肯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始终觉得还会有机会。

  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无中生有,密封的房子自然生不出氧气,缺氧严重,让他意识模糊,虽然同伴的血和自己努力憋气,让他多活了一会,可他却忽视了最严重的问题。

  缺氧让他感知神经弱化到极点,要氧气他就要不停的喝下同伴的血,所以,他最后是被同伴的血撑死的。
  “或者说是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的。”慕容烟指着地上一大滩血,给我比划了个肚子爆炸的手势。

  慕容烟的话,向来极具煽动性,给人一股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头上的冷汗不自主的流了下来,我看着此刻空无一物的房间,以及地面上隐约可见的蛛丝马迹,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房间刚被封闭时的状态。

  我‘看’到一个人忍受不了窒息痛苦,跪在地上,疯狂扣断了自己的喉管,仿佛想让空气进入自己的身体,另外一人捂着喉咙,脸色憋的酱紫,疯狂朝墙壁撞去,头顶被撞出一个大洞,竟然还是没有死。

  最后一人显然身体素质要比另外两人更好,到了最后还能勉强支撑着,看着同伴的身体,他眼中忽然冒出狠戾的光芒,猛然扑向喉管断裂的同伴,大口痛饮起来……

  我心里扭成一团乱麻,想要逃出这间让我不寒而栗的房间,只是,为什么……最初死的两人,死的会那么困难?喉管近乎被挖穿了,脑袋近乎要掉落,第一人才死亡,第二人更加离谱,头骨碎了那么大块,居然还能支撑着不死,最后一人或许才是三人里死的最可怜的人,他是活活被撑死的,而且在窒息的痛苦中,承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煎熬,只是…血液里的氧气真能供他撑那么久?
  出去办事,晚上再来
  “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封起来?”我艰涩的问慕容烟,更令我奇怪的一个问题是,这不明摆了是自杀,还找什么嫌疑人?慕容烟既然能看出来,警方现场鉴定勘察方面的专家,肯定也能发现他们是自杀啊!

  “因为他们死的太反常。”慕容烟给了我一个简单的答复,的确,他们死的让人不敢相信是自杀之类的原因,这么夸张的死法,警方管事人稍微有点心,肯定会深入调查一下。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死法,把自己封闭在密封空间里,活活闷死自己。

  我曾看过有在房内烧煤,用二氧化碳自杀的新闻,只是那样的死法,显然要比这样快很多,我尝试想象了一下,把自己封闭在密封空间里,但里面还有空气,静静等待空气被吸完,然后活活被憋死,会是怎么样一番光景。

  答案令我不寒而栗,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必须要承受氧气吸完之前,以及没有氧气后,所需要承受的痛苦时间,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静静等待死亡的过程,或者说是眼睁睁看着死亡逐渐来临,细致的去品味死亡的程序。
  在此之前,他们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后悔?如果最开始有任何一个人产生动摇,他们就一定不会出事吧,可事实却是,他们最终似乎改变了念头,却依旧无一生还。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最让我不解的依旧是警方那个莫名其妙的悬赏,我问慕容烟,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如果真是在本地有什么高额悬赏,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慕容烟背着手,慢条斯理的踱着步,说,这事,看到的越多,心里反而会越奇怪呢,你觉得呢?

  我迟疑着点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刚才慕容烟不跟我说,我还真是吊事也没发现,警方给的报酬真挺诱人,我巴巴望着慕容烟,问她,不管是这三人的主要死因,还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看上去的确都挺奇怪的,不过……这并不能直接证明这件事情会存在什么‘嫌疑人’吧?警方到底要抓什么?或者说,他们想要知道什么?

  慕容烟淡淡看了我眼,说,想知道警察要什么,到底有没有嫌疑人,自己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亲眼看看?”我不解问慕容烟,在四周仔细看过,我很确定,这里绝对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这要怎么亲眼去看?

  慕容烟轻笑一声,让我稍安勿躁,如果想要看,得需要一些准备,有些事情急不得,我们的老祖宗祭拜、丰收、庆典难道都是随意定的日子吗?总得有个选择。

  我哑然,这些事情我自然知道,古代的规矩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好日子,不过这些跟‘亲眼目睹’有什么关系?

  ‘参观’完所谓的凶案现场,慕容烟说先回去,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先回家,第二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竟然是慕容烟打来的,我还在窃喜知道她的电话了,可以好好骚扰她的时候,她告知,这电话不用打,只让我准备一些东西就好,行军打仗粮草先行,准备好东西就成。

  随后我尝试打过那边的电话,结果一直是空号,连续五六天都是如此,我正纳闷,一周后,慕容烟又用那个号打来电话,告诉我,妥了,今晚行动。
  我揣着一包东西,一头雾水的前往跟慕容烟会合的地方,这段时间犊子那吊毛成天依旧不见人影,似乎成天都在‘充实自己’,王栋这孙子倒是比较靠谱,也不敢泡妞了,动不动就来找我一趟,也不知道他是真改过自新了,还是需要我给他‘侦查’。

  找到慕容烟时,我是一个人,她带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上次去的所谓‘凶案现场’,我站在之前到过的地方,有些迷茫,又跑到这里做什么?而且慕容烟还让我准备了那些奇怪的东西。

  走进院落,我踩着凹凸不平的土泥巴地,皱眉看着四周,虽然慕容烟没有跟我说,但是……我总感觉这次过来,似乎跟上次有些不一样了,我看着旁边的砖墙,和地面凹凸不平的泥巴地,隐隐有股不详的预感,看了眼慕容烟,她冲我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下,我感觉身上更冷了……

  “感觉冷?”慕容烟问我,我老实点点头,妈蛋的,这小院里还真凉飕飕的,荒凉破败的景象让我浑身不自在,更重要的是,我明知道这里死过三个人,还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这感觉可就更让人不自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在这小院里,始终有种被人盯着看的错觉,可一边的慕容烟并没有在看我。
  慕容烟径直朝着房里走,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却同样的让我不寒而栗。

  “刚过完头七,死的不甘心的话,肯定想要回来看看。要是这里不冷的话,那才奇怪呢。”

  我眼珠子有点发直,啥叫回来看看?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感觉两条腿都变重了,怎么也不肯跟着慕容烟进那房子了,妈蛋的,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老喜欢吓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太坏了。

  走进只有一个出入口的小屋,慕容烟优哉游哉的转了几圈,没事人似得停在了中间。

  我心里开始犯嘀咕,感觉慕容烟特地选在今天让我来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好选择。
  “就这里好了。”慕容烟用脚尖,在中间地面点了点,我犹犹豫豫的走过去,问她要在这里做什么?慕容烟笑眯眯说,拿蜡出来,点上。

  我哦了声,乖乖拿出两根白色的粗蜡,点上火,随即慕容烟又让我娶两根黑绳,一截绑在燃烧的白蜡正中,一头绑在我自己的小指上,费了不少力气绑好时,我抬头发现慕容烟已经施施然的走到了外面。

  我问她出去干嘛?她笑着说,这事只能一个人来做,我自然不好在里面呆着了,我在这里就好,要怎么做我会告诉你。

  我靠,你出去了把我一人丢这?别让我一个人啊,我一个人害怕好不好?我欲哭无泪,干的事情本来就这么奇怪,还得一个人来,可这话我也不能说出来,省的丢脸。

  我问慕容烟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作用吗?她嘴角微微上扬,说,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有些事情要亲自看看,才能明白其中一切,‘他们’今晚回来,一定可以让你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
  “他们……是谁?”我干涩问,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我依旧不怎么想接受,慕容烟的意思似乎想让我跟那三个死鬼‘见见面’。

  慕容烟没有理会我这明显有点傻的问题,她歪着脑袋跟我说,你最好认真一点,不要分神,否则的话……我问她否则怎么了。

  慕容烟笑呵呵说,否则,一定会死的,别看让你做的这些简单,不过这溯本追源之术最是凶险,一个不慎可就再也回不来了,通常情况下,一些活的很久,道行高深的老怪物也不肯用这方法呢。

  这话听的我冷汗直冒,什么个意思?这意思是指我现在在做一件极度危险,稍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事情?

  慕容烟神色如常,一脸无所谓的生情,我险些没哭出来,问她是不是在逗我,她认真说,没有,溯本追源之术本身就很危险,虽说并不危险,可真说起来,道行再高的人,想要活下来,都得看运气怎么样。
  我讪笑着想要站起来,跟慕容烟说,不如换个不太危险的方法吧,慕容烟一摆手,说,别动,点上蜡就开始了,乱动死的更快。

  我僵在原地,我艹,这是横竖都要死的节奏?心瞬间凉了半截,坐回原地,我这下真的欲哭无泪了,慕容烟想玩死我不成?

  “一般来说,人死之后,并不会立即变成鬼,这中间还有个成形阶段。而丧葬习俗中,历来也有头七之说,通常情况下,头七被理解为,人死七日之后,死者魂魄会返家看看,这头七的习俗就不用我说了,不过这是正常情况下死亡的人,头七会是这样,而非正常死亡的人,除了返家外,更重要的肯定是要去自己身死的地方看一眼。”

  慕容烟抱着胳膊,细细给我分析,那三人肯定不是正常死亡,传说中这种非正常死亡的人,是进不了地府的,如果找不到替死鬼的话,只能做个游魂野鬼,在世上飘荡,等待魂魄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从世上消失。

  魂魄也不是能够永世存在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消失,世间没有永恒长存的事物,这是定律,也是天地的法则,没有任何东西能超脱。
  慕容烟并不显得着急,反而慢慢跟我谈起这些传说,我自知没有退路了,坐了会儿,心里倒是平静下来,没那么紧张了,我奇怪问她,世界上真有地府?

  慕容烟笑笑,模棱两可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一如既往的,慕容烟仿佛还是那个无所不知的迷一样的美丽女人,我不止一次会去猜测,她是从什么地方学会了这么多东西,她看上去年龄可并不大,这实在有点违背常理了。

  她似乎显得有些情绪有些低落,我赶忙错过这话题,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做,慕容烟说等,时间还不到。

  我双手小指绑着黑线,前面是白色的粗蜡,暗淡的光芒和黑白两色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奇特冲击感,这是一种不详感觉,虽然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做,可我却生出一种奇怪的的感觉,我在一步步靠近死亡,似近实远的接触着,一触即退。
  本该无形难以形容、触及的死亡,在我意识里,变成了一片缥缈雾气,而我的意志,正不断的与之接触,如蜻蜓点水,轻轻的碰触就立即离开。

  我隐隐有股感觉,如果我的意志真的完全触及到那雾气,那我肯定就会立即死去,我本能想要离那雾气远一些,奈何我的意志根本不受控制,不断的轻微接触‘死亡’,我看的心惊肉跳,生怕一不小心,我就真给挂了。

  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只是简单的点上了蜡烛,绑住了小指,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扭头想问问慕容烟,谁知一回头,我就被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没跳起来,动作过大下,前面的粗蜡都险些被弄倒。

  在我背后,不知何时,原本清亮的月光不见踪影了,慕容烟也不知去向,准确的说……之前的那个洞口凭空消失了!
  我浑身上下冷汗淋漓,除了在我面前那两点微弱的火光,四下里黯淡无光,没有门,没有窗子,除了我跟孤零零的两根蜡烛,房间里就没有任何辨识物,为什么,为什么出现在完全封闭的房间里了?

  突然出现的这一出,把我给吓得不轻,可这还不算完,我被封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已经足以让人不安了,可我没过多久,居然……感觉自己被几道不怎么友善的眼神盯上了!

  我惊恐朝旁寻找到底是什么人在看我,奈何找了半天也是徒劳无功,房里什么都没有。

  封闭的狭小空间,极易给人带来狭窄空间恐惧症,遑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忽然就遇到了这情况,短短片刻的时间,每一秒都让我度日如年,神经仿佛随时都要崩断。

  这里没有任何能够看见外界的哪怕一个细微的小缝,在这种地方忽然感觉被人不怀好意的盯上,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使我忍不住立马就去找到一个出口。
  一个、两个、三个……我感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绝对不止一个人的,我仿佛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正被人消遣、观看。

  再也忍不住这种恐惧,我条件反射的就要站起来,找到逃出这里的方法,手指无意带动绳子,我前面的白蜡一晃,差点被带倒的时候,我耳边传来一道似远似近的熟悉声音,让我略微安心下来,赶忙扶住蜡烛,本能的顺着声音的指示去行动。

  “别让蜡烛灭了,否则你真的会死。不要慌,坐在原地就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千万不要随意活动。”

  是慕容烟的声音,安稳了些,摆好蜡烛,四周看了圈,我不禁有些迷惑,听到她的声音了,可却没看到她的人,四周依旧是被封闭的小屋,她人在哪里?

  “不用找了,你看不到我的,放松一些,冷静下来,不要让情绪左右了自己。”
  慕容烟的声音飘飘忽忽的钻进我的耳朵,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听她的嘱咐,据慕容烟所说,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其实并非是肉眼直接‘看到’的,而是利用一些小手段,对自己进行深度催眠,模拟假死状态,用灵魂来看的一切。

  正是因为是灵魂,所以才能‘看’到更多,感觉到更多,平时所感觉不到的东西,这也是她所说溯本追源最为凶险的地方。

  其实不用慕容烟说,我自己都知道为什么危险了,他姥姥的,人还活着灵魂跑出去飘着,回不去了,岂不是立马就得挂,还没有一丝生机的。

  蜡烛和黑线,是辅助自我催眠的道具,看起来似乎有点科学性可讲,可按慕容烟的说法,这就是一种上古巫术,一丁点儿科学性都没有,真要说的话,只能用三魂七魄和人体的一些不被世人承认的隐秘来解释。

  这是第一步,既然那三个死鬼来了,那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程序了,在慕容烟的指导下,我吃力跟她学起一首像说像唱的奇怪的词,她说每个调子必须要尽量准确,否则出岔子了,效果达不到,自己的魂儿飞了可不怪她。
  “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朴归一。离合聚散,缘情归盏;我似菩提,纵化归,致以大道诵:幽幽明明,静静平平,滚滚纷纷,淡淡嗔嗔……”

  我跟着慕容烟的声音,她念一句,我念一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我绝不敢大意,慕容烟都说那么严肃了,我要再不认真点,把自己玩死了的话,那算谁的?

  慕容烟的语调很古怪,幽幽咽咽,调子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我跟的相当吃力,她的声音如诉似泣,婉转动人,可我跟着她学,就难免头皮发麻,一阵蛋疼了,起初我跟着她学,还挺正常的,可一念到叠词,一切就都不对劲了,我刚发出第一个‘幽’字的声音时,就被自己给吓了一哆嗦,声音立马走调。

  “稳住,不要管别的,跟着我学就是了!”

  慕容烟的声音及时传来,我竭力让自己忽略耳边诡异的声音,可TM那些声音都是从我嘴里发出的啊!
  从叠词第一个字开始,我的声音,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扁、捏圆、拉长,或许这么说,肯定会被误以为我是受了什么惊吓而声音走调了。

  可只有作为当事人的我才清楚,那绝不是什么错觉,而是真实的发生了。

  我的声音,在发出共振离开身体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被什么给‘抓住了’,被任意的揉捏,变形,使我原本应该跟慕容烟语调相差不大的声音,变得诡异无常,刚从自己嗓子里发出那声音,我要说没被吓着,那就铁定是我吃过翔没刷牙。

  那种感觉极度诡异,一如我曾经被那些非人的东西盯上时,所感受到的不安、恐惧,我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了生命,正在被人触碰,可我却无力反抗。

  “佛教超度,道教驱鬼,这道教安魂咒,自然要强势一些,会引起那些东西的不悦,会出来打扰你是自然的。现在比的是耐力和意志,这是最凶险的地方,如果撑不住,冷静不下来的话,后果我想你一定能明白。”
  慕容烟忽然停止继续教我念咒,快速说了一串话,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我现在听的有些模糊,不过倒不至于听不到。

  我咬紧牙关,强行忍住快要起来逃走的冲动,生死存亡关头,那诡异的恐惧来的再凶猛,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扛了,慕容烟说的不错,我能感受到那股恐惧源头带来的浓浓恶意。

  如果我妄动的话,肯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后果,遑论之前慕容烟已经说的清楚了,我现在的状态,更近似于用灵魂来看一切。

  我心里一动,难道我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恐惧,是因为灵魂才感受到的?慕容烟教我的奇特东西,让我隐隐间感觉到了什么,很不同寻常,我生出一股似懂非懂,如在迷雾中的古怪感觉。

  我仿佛立即就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始终拆不穿,摸不透,总感觉差点什么,我就能彻底通透这神秘术法的根本。
  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跟着慕容烟的节奏,发出一声声那种让我心肝肺都乱颤的诡异音调,全当自己在用变声器说话,那股无形的诡异触碰感,我也把它想象成是狂风在拉扯我的声音。

  只是我似乎低估了慕容烟之前所说的话,之后不光是我的声音了,我眼前竟突兀的出现了三个人,我此时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三道极度不友善的眼神,离我有多近。

  烛光照射下,我被三个人包围在中间,他们低头死死盯着我。

  站在我身后那人,肠穿肚烂,左手边那人头盖骨不知去向,脑壳里空空如也,右边那人脑袋耷拉着,晃晃悠悠的,脖子和脑袋只连着一层皮,看着脑袋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

  我的心脏发疯似得狂跳起来,他们离我不到一米,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就那么死气沉沉的盯着我。
  他们的眼神让我窒息,我宁肯他们发出两声鬼嚎,吓吓我,也比这么一声不吭的强,身前的白蜡,在他们出现后,烛光就疯狂摇曳起来,我记得慕容烟的话,不敢让蜡烛灭了,忍着烫,拿双手护着火光,还要防止小指黑绳被烧断。

  “……欲还三千法愿,号黄泉之奈何,诸魂寂静,敕!”

  慕容烟的声音忽然在我耳中清晰起来,最后一句话,她念的很快,我微微愣神,反应过来,迅速跟她念完,‘敕’字结束,我猛然松了口气,如果这是咒语,那么‘敕’字,或是‘如律令’肯定是终结语,我虽然不懂这些,但好歹也有过这方面的耳闻,知道个大概。

  果不其然,在这之后,慕容烟跟我匆匆说了句,好了,还算成功,剩下的就看你了。

  她的声音短促,又气喘吁吁的,好像很累的样子,我吃了一惊,急忙问她怎么,可慕容烟说了那句话,就再也没有回应了。
  来不及去深究,我眼前忽然一花,那三个盯着我的死鬼,脸上露出了些许茫然之色,随后竟齐齐扭头离开了,我正奇怪,眼前却猛地一花,一阵剧烈的头晕后,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竟然变了。

  我站在一间简单,还算干净的房里,里面东西不多,除了一张看上去尚且舒适的床外,就只有桌椅、衣柜之类简单的陈设。

  窗外阳光明媚,我恍惚一阵,茫然看了半天,猛然反应过来,虽然变了很多,但这房间,不就正是我之前呆的那小屋吗?或者说,这里是没有被彻底封闭起来前的小屋。

  我正纳闷,那肠穿肚烂,死状恐怖异常的家伙出现了,他仿佛没有看到我,径直走到房间正中,在地面挖了起来,不多时,他竟从地下拽出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

  那男人拍拍女尸的脸,女尸身体抖了抖,随后居然…活了!
  她是真的活了,至少在我看来,她除了浑身高度腐烂外,一切举止与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以至于让我产生一种那就是个活人,只是化了妆的感觉。

  俩人,不,是俩鬼,仿佛早就约好了似得,或者说彩排好了似得,默契的一起上了床,随后毫不在意旁边还有我这围观者,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光溜溜,在床上哼哧哼哧卖力嘿、咻起来,我在旁看的险些没吐出来,妈的,那血肉横飞,尸水四溅,肠子乱绕的床上激情戏码,我还真享受不来。

  我没想到的是,那肠穿肚烂的哥们,看上去腹中空空,没想却还挺持久,足足二十分钟后,两人才停止了尸水四溅的‘缠绵’。

  煎熬终于结束了,俩怪物在床上抱着乱啃乱亲了会,可算在我快崩溃前,嘴角粘着黄橙橙的尸水,分开了嘴唇,男人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立即起床走到门外去接听。

  我瞄了眼在床上似乎在打盹的女尸,有点犯恶心,本能就想去门外,谁想我念头一生,就突然出现在了门外,我吓得头皮险些没炸掉,低头一看,还好,黑绳和白蜡都在,它们居然跟着我一起出来了,我还来不及去想这是什么原理,旁边那男人的谈话声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说了几句话后,脸色越来越阴沉,愤愤骂咧几句,慢慢的,他变得越来越焦躁,我在他旁边,没敢靠的太近,虽然说他好像一直看不到我的样子,但谁知道我真靠近了,会怎么样。

  挂了电话后,他愤怒跑回房里,抓起那具女尸,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耳光,不断的怒骂,满嘴不要脸的婊、子,老子满足不了你是吧,还敢偷人,欠艹的货,你TM想的话,今天老子多叫些人,艹死你好了!

  这话一听,我大概明白了,感情刚才有人打电话,给这男主说他女人在外面偷人,给他带绿帽子了?

  女尸喉咙里不断发出‘赫赫’怪声,却没说出话,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挺委屈的,女尸自然是抵抗不了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很快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男人不解气的又踹了女尸几脚,随后拿出绳子,把女尸五花大绑,这才出门离去。

  我发觉我现在处于一个奇怪的状态,我根本不需要动,就能一直跟着那男人,黑绳跟白蜡自然一路跟随,这情形诡异而神奇,之后,我一直在那男人附近,我看到他离开小屋后,去见了另外两人,那脖子被自己挖穿和那个掏出自己脑浆死去的两人。
  “成哥,千真万确,我绝对看到那骚、货跟别的男人去开房了,这种事情我哪里敢骗你?”那脑壳空空的家伙,摇头晃脑的说着,另外个脖子快全断的家伙,只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我看的奇怪,想起之前的女尸也没说出话,不由联想,是不是死前什么样,死后也就怎么样了?

  这两人显然都是声带被破坏了,发不出声音的话,挺有可能跟这有关系。

  肠穿肚烂那家伙被称作‘成哥’,另外两人看样子对他都挺谨慎,似乎是他小弟的模样。

  三人在路边一家小店里喝酒,一喝就是一下午,喝了不知有多少酒,最后都难以保持清醒了,不过他们的话题,始终围绕在那女人身上,脖子断掉那家伙说不出话,我听不全他们说的所有话,只能看出他们挺火大。

  最后那发不出声音的货,巴拉巴拉嘴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了个鸟毛,反正最终三人一起起身,身上拿了钢管、匕首,一起离开了小店。
  看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成哥是要去找那个给他带绿帽子的男人晦气了。

  找了很久,他们也没找到人,成哥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三人折回后,成哥阴沉着脸说,这臭、婊、子,藏的还挺好啊,那缺脑子的哥们立即说,成哥说的是,居然敢背叛成哥,还提前通报那小白脸,一定不能轻饶了她!

  “我回去会让她知道,她做错了什么,错的有多离谱。”成哥微微眯着眼,浑身酒气冲天,眼珠子略微发红,这绝对是失去理智的前兆。

  加上他那俩小弟,在旁搅和几句,成哥愈发愤怒,他铁青着脸说,是这贱、货自找的,真当老子对她好点,就能无法无天了,今天她不说出那狗养的在哪里,我一定宰了她!

  我在旁看的真切,成哥脸色狰狞,眼珠子血丝密布,我心里微跳一下,妈的,他没开玩笑,他或许真的会杀了那女人,不,或许应该说他已经杀了,我在他们身边快一天的时间,看了那么久,我自然会想些问题,最终我的得到的答案是,从慕容烟教我念完安魂咒后,他们…似乎就开始重演他们死前的经历了。
  我之前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那房里会多出一具女尸,现在倒是真有些苗头了。

  他们回到房里,成哥二话不说,抓起捆在地上的女尸,先是一阵毒打,另外两人则在一旁看,这次成哥下手更狠了,根本没把那女人当人似得,我在旁看的都有些难受,却也无可奈何,足足打了一个小时,那女尸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看样子跟‘断气’没啥两样了,成哥这才罢手,喘口气。

  “嘴够硬的,死都不说吗?”成哥坐下,三人又喝起啤酒,本就喝的失去理性了,再又喝点酒,估摸着几人不是醉倒,就是彻底无法思考了。

  果不其然,喝完酒,整个人都开始摇晃,瞳孔涣散的成哥晃晃悠悠站起来,忽然拔出匕首,变朝女尸走,边嘟囔,敢给老子戴绿帽子,那老子今天就TM弄死你好了!

  眼见成哥要动手,那喉咙断裂,说不出话的货,又不甘寂寞的凑了上去,巴拉巴拉说了什么,旁边没脑的死鬼听后,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虽然没吭声,但看他的样子也对那提议大为心动。
  那说不出话的货,不时指指地上的女人,又张嘴说点什么,虽然听不到,但从他的表情里,我分析出了——猥琐、淫邪。

  这让我大概猜出了他在说什么,果不其然,那人说完后,成哥立即脸色狰狞的狠狠一点头,说,好!这臭、婊、子不是喜欢给人艹吗?反正也要杀,死前就让她爽个够吧!

  说着,成哥一甩头,他手下两人兴奋冲了上去,拽起尚在昏迷中的女人,解开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给剥光了。

  “敢做对不起成哥的事情,死也不能让她好过!”那无脑的货说着,就去旁边接了桶水来,提议浇醒她再办事,成哥一听立马点头应允,说,也好,晕倒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弄醒那女人后,早就奄奄一息的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整个后半夜,一直在被三个被酒精冲昏头的男人蹂躏。
  等第二天,三个疯过头的人醒来后,才察觉忘记杀那女人了,可那女人却依旧躺在地上,没有逃走,成哥上去看了眼,面色一僵,说,死了,身体都僵了,也没温度了……

  三人顿时慌了,看得出,他们不过是小混混,平日哪里敢杀人,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加上酒精的刺激,想必连昨晚那种事情都不敢做,就更别提去杀人了。

  随后,三人一合计,决定就在这房里挖个坑,把女人给埋了,如果这里有人住,反而更不会被人怀疑,这里曾死过人。

  这办法是成哥想了很久后提出的,我不由诧异,没想到这货挺有犯罪天赋,这里是平房,地面连层水泥都给省了,就是泥土地,埋在这里的话,他又住在这,的确很难被发现死过人,难怪那女人身上没有刀伤,原来她是因为被毒打后,奸、污而死的。

  我不得不承认成哥胆大,就在自己睡觉的床下,埋了一具女尸,竟然真的敢住下来,并且做出一副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五天,那女人从地底爬出来后。
  她变成鬼了,终日徘徊在成哥身边,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浓重的怨毒情绪,恨不得把成哥生吞活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憎恨成哥,却始终都没有对他动手,甚至连吓吓他都没有。

  我渐渐在她身上发现了焦急愤怒的情绪,好几次明明有机会害死成哥,她却始终没有动手,甚至之后连成哥两个小弟出现,她也没有做任何事,这使我迷惑不解,那么强的恨意,怎么说的话,这三个人都死有余辜,她为什么不动手?

  已经变成鬼了,想要害人的话,方法多了去吧?陈晓晓和魏文君的可怕,我到现在可还记忆犹新呢。

  我的不解一直持续到一段时间后,另一个鬼出现后,才慢慢解开了一些。
  那是个邋遢的老鬼,看着脏兮兮的,衣衫褴褛,似乎生前是个乞丐,俩鬼嘀嘀咕咕很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毕竟那女鬼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老鬼的只言片语。

  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特殊的交流方式,看样子女鬼发出的‘赫赫’怪声,那老鬼倒是能听懂。

  末了,老鬼得意跟女鬼说,你想报仇,只有一个人能帮到你,我可以给你地址,不过……

  说着老鬼抹了抹清鼻涕,一脸猥琐奸笑着,凑到女鬼耳边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女鬼听完,急急的赫赫、赫赫嚷嚷半天,似乎情绪很激动的样子,老鬼不以为意的说,不同意的话,你就自己想办法报仇吧,我是无所谓。

  女鬼犹豫很久,那老鬼背着手,摇摇晃晃准备走时,她急了,刚忙拉住老鬼,咬牙轻轻点点头,老鬼顿时乐了,双眼发光,用力抹抹清鼻涕,手忙脚乱的拉扯起身上的破衣服,露出一身排骨似得干巴小身板。
  眼巴巴看着俩鬼光天化日之下,火速原地啪啪啪起来,我不由目瞪口呆,我艹,这老鬼口味太重了吧,人家都烂成那样了,你也不放过?

  老鬼太急,刚按倒人家,123就结束了,女鬼抹着眼泪要穿衣服起来,赫赫跟他说什么,老鬼一瞪眼说,急个屁,才一次,让我爽够了就告诉你!

  女鬼没办法,让老鬼折腾了大半宿,我在旁观战,心里说不上有多古怪。

  妈蛋的,鬼也能干这种事吗?自然,我免不了要大家赞叹一番这老色鬼的承受能力和重口味,女鬼在地下被埋了五天,又没棺材遮挡下,出来的时候,都烂的差不多了,可这老鬼还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还急色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辈子第一次有这机会。

  好不容易完事了,女鬼还精神抖擞,老鬼看样子就剩半口气了,他给女鬼留下个地址后,拖着两条软的像面条似得腿离开了。
  好歹老鬼没有失信,女鬼虽然牺牲了一些,但却得到了自己最需要的东西,熬到天黑,女鬼迫不及待的去找那地址了,老鬼的出现,让我大致明白了些什么。

  女鬼不是不想报仇,而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能报仇,想要报仇的话,她就一定需要别人的帮助。

  我好奇的尾随着女鬼,想看看究竟是谁能帮她,老鬼之前说的明白,那是一个人,而非一个鬼。

  鬼赶路,自然不需要走大路七拐八拐的,她一路穿墙而过,没多久后,停在一间房里,到了?我左右看看,这间房里布置的简单异常,除了一张看上去挺舒适的椅子外,空无一物,墙壁上更是被粉刷成压抑的灰色。

  我有点不舒服的在房里等了一会,心里纳闷,女鬼为什么不去其他房间看看,不是要来找人的吗?
  看她进房后,就一副很拘谨的样子,似乎挺紧张的,我本想自己去别的房间看看,这里究竟住着何方神圣,门忽然响了,一人进来后,径直走向椅子,坐下后,盯着女鬼看。

  这是什么人?居然能看到鬼?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浑身上下竟然被包裹在一层浓重的黑雾里,不要说这人的长相了,我就连这人的身材、男女都分辨不出。

  活见鬼了!这人的诡异程度,一瞬间,被我提升到了比鬼还诡异。

  女鬼对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的人,点头哈腰加抹眼泪的,嘴里不断赫赫的说着,看样子她恨不得跪下来说了,一副凄凉可怜的模样。

  说完,那人也不回应,忽然冲着女鬼一伸手,我跟女鬼都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倒看清那只伸出来的手了,纤细白嫩,这居然是个女人?
  见女鬼不懂,那手立即把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捏在一起,快速搓动起来。

  我略微一怔,反应过来,险些没一口血吐出来,我靠,这是跟鬼伸手要钱呢?!女鬼在原地呆若木鸡,我忍不住捂脸,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了。

  女鬼反应过来,有点急了,赫赫嚷嚷几句,那浑身遮挡在黑雾里的女人摇摇头,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

  之后…就那么跟女鬼上网开始用网银转账了……

  过了会,神秘人似乎收到了银行的短信,她看了眼,满意点点头,随后就开始指挥女鬼站到墙角,这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的女人,不光让我看不到她的样子,连说话声音都听不到,一人一鬼做好准备,神秘女人转身离去,回来时,竟拿了画板和铅笔,坐下后,看着女鬼认真的画了起来,她竟在…画鬼?
  我在旁边看的真切,那双手很灵巧,画的很快,虽说是素描,但极短的时间内,就把女鬼真真切切刻画在了纸上,这里灯光暗淡,如果稍微有点其他颜色的话,没准我都把这画当照片了。

  画好,女鬼有些忐忑的飘来,她跟那神秘女人交流一下,神秘女人掐指算了些什么,随后翻过画,在上面写下一个名字,以及一串奇怪的文字,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生辰八字。

  这玩意儿如今可没什么人用了,要不是以前爷爷要求我了解一些的话,估摸着这些子丑寅卯的玩意儿,我看了不知道是干嘛的。

  这一人一鬼,一个不能说话,一个说话我听不到,除了刚开始要钱我看懂了,她们说的其他话我半个字都理解不能,不由在旁急的抓耳挠腮,神秘女人写了生辰八字,仔细看了下,而后竟拿出打火机,把素描给电着了。

  我微微一愣,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干嘛?给人画好以后再烧了?
  我这里正奇怪,一旁女鬼却从喉咙里开始不断发出赫赫声,她浑身颤抖,腐烂的躯体尸水四溅,脸庞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素描烧的很快,女鬼痛苦也强烈异常,似乎神秘女人烧的不是一幅画,而是在烧女鬼似得。

  眼见素描迅速烧完,女鬼徒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她豁然睁眼,眼珠子猩红一片,我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暴戾气息。

  女鬼跟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不敢相信,我艹,变厉鬼了?!

  盯着神秘女人看了几眼,女鬼一扭头,嗖的一声飞的不见踪影了,我本想再看看那神秘女人,却已经被女鬼拽飞了,慕容烟说的这‘溯本追源’之术,似乎只能去看几个主要的人物。

  再次找上成哥,这次果不其然,女鬼敢靠近他了,我从她脸上看到了扭曲的兴奋。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动手,反而忍耐了下来,那股暴戾的气息,仿佛根本就不是她发出的一样,之后的事情就与慕容烟所说的一样了,我如同一个过客,静静看着他们最纯粹的表演。

  女鬼极有耐心的每天夜里潜入三人梦中,进行反复的精神暗示。

  直到有一天,成哥三人不约而同的相聚在了害死她的小屋,并买来了泥沙和水泥,将房子完全给封锁了起来,在封闭的房间里,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恐惧与害怕,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又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好似每天要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空气很快被吸尽,两人陆续死去,我淡淡看着抠断自己喉咙死的那人,有些了然,真正说起来,这人可能才是害死那女人的真凶,没有他在旁不断出馊主意,事情可能也不会发展成那样。

  他这种死法,看似巧合,实则是必然,最后我甚至看到女鬼为了让他多活一会儿,居然拿双手捂着他的喉咙,让他不至于快速失血而死。
  另外一人的死,虽然看似是他自己挖出了自己的脑子,可真正动手挖的,却是女鬼,这人从始至终,只是盲从,或许他在女鬼眼中,不过是个没脑子的人,根本不需要脑子吧。

  陆续死去两人,成哥淡然不下来了,他幡然醒悟,惊恐想要逃生,奈何他想要逃的太晚,最终拼劲全力,也没挖穿没干透的墙壁,若不是女鬼‘帮’他一把,他可能还不会多活那么久,还被血给活活撑死。

  我静静看着一切的发展,最终这彻底被封闭的房间,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找来房东报了警,警察来后,带走三具惨死的尸身。

  这极其漫长的事件,我不知一共看了多少天,只是我并不显得焦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用灵魂来‘看’的原因,或许说死去的人,都是如此,对灵魂来说,时间并不会有什么概念。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又重又冷,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动都不想动弹。
  明明还是最热的伏天,我却仿佛身处寒冬腊月里,警方带走三具尸身后,我便在小屋里无法离去了,只能抱紧身体,蜷缩在小屋的角落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意识模糊的状态游离了多久,直到一声飘忽而悠远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这才略微清醒了点。

  “快回来,黑绳要烧断了,再不回来,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木然思索这是谁的声音,我只能听出这声音很好听,只是其中有几分让我心里不舒服的虚弱无力,我苦思良久,终于想起来,这是慕容烟的声音!

  我猛然醒悟,我这会还在那间小屋里,看完了这里凶案的经过,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意识消沉,也不知出什么事情了。
  回过神我依旧冷的厉害,低头一看,我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蜡烛火光微弱下来,马上就快要烧到黑绳了,惊惧之余,我急的直冒冷汗,慕容烟让我回去,可她没说过我该怎么回去啊!

  有心想问慕容烟一下,但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的状态依旧诡异,似乎还是处在灵魂状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思索良久,我一咬牙一闭眼,走到房间正中坐下。

  这里是我之前所在的地方,把蜡烛放在之前的位置,一闭眼,干脆什么都不管了,除了这么试一试,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让我回去,对这些事情,我一直都是两眼一抹黑。

  闭眼前,我眼睁睁看着即将烧断的黑绳,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样做会成功上,闭眼后,我大脑一阵天旋地转后,慢慢感受到了身体的温度,这过程很快,快的让我几乎反应不过来,睁眼一看,居然真回来了。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了,两根小指一痛,被火撩到了,我急忙取下黑绳,左右看了眼,拿起白蜡迅速跑出这鬼地方。

  慕容烟站在门外,脸色白的吓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急忙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先离开这里,刚才你控制了那三个家伙,难保他们反应过来,不会跟你急眼。

  我赶忙点头,走上前扶住慕容烟,离开那栋阴森的小屋时,我抬头看了眼天,月亮高悬,我问慕容烟,我刚才在那里面呆了多久?

  “半小时。”从慕容烟这得到我已经想到的答案,我却依旧感觉不可思议,蜡烛刚烧到黑绳来看,时间就在半小时内,可我却真切经历了几个日升日落,我把整个事情的一切,都看了个通透,而这只是用了半小时的时间?

  我带着慕容烟到我的住处,让她先休息,把之前的事情经过详细跟她说了一遍,慕容烟沉吟后,笑着摇摇头,说:“跟我预料的偏差不多,那三人死了也活该,从始至终只是因为一点猜测,根本没有经过考证,就对一个弱女子用出这种下作手段。”
  我点头说是,那三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加上又喝了那么多酒,坏水一出来,肯定是不管不顾,只是可怜了那女人。

  说完,我迟疑着问慕容烟,这种事情真要告诉警察?慕容烟撇嘴说,有钱赚,为什么不告诉警察?我干笑说,我不是那意思,这种事情不好说啊,那三人可是被…鬼给害死的。

  慕容烟似笑非笑说,该怎么说的话,你心里应该有底了吧?你是因为别的事情犹豫。

  我眨巴着眼睛,慕容烟还真不好糊弄,我仔细把碰到那神秘女人的事情说了下,慕容烟安静听完,异常诧异的问我,你确定没看错?

  我点头,说肯定没看错,慕容烟啧啧称奇,说,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会玩这手的,厉害厉害,那女人你尽量不要招惹,把人家惹急了,会玩死你的。
  我错愕,不能吧,那女人什么来头?很厉害吗?你好像知道的样子。

  慕容烟说,自然知道,你听说过画皮吗?我挠挠头问,赵薇、周迅演的那个?没看过,我不看鬼片……慕容烟没好气的说,蒲松龄的聊斋志异!

  我讪笑,这玩意儿我还真没看过,慕容烟数落我,没事记得多看看书,我赔笑应是,问她那女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慕容烟说,你不知道画皮也没办法,不过那个神秘人用的方法,跟画皮很类似,不过这一个是妖鬼披上人皮,幻化做活人的样子。而另一个…慕容烟摇摇头说,亲人故去烧些祭品纸钱之类的东西,你总该知道吧?

  我讪笑,这谁不知道?我也就不太关注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而已。
  慕容烟轻笑一声,说:“我曾听说,有种传承久远的画师,不画人,专画鬼,画好后,记下亡者的生辰八字和性命,烧给死者。”我说这我看到了,烧给死者会怎么样?

  慕容烟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轻笑说,自古以来,活着的人谁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画像被烧,如今也是这样,就算亲人逝去,遗像也是后人存下留个念想的,烧这些东西本就不吉利,要是当着别人的面,还在画像上写下生辰八字的话,……会剥掉别人一层皮啊。

  我听得目瞪口呆,剥皮?意思是画皮是剥人皮,自己披上,这烧画是剥了鬼的皮?难怪慕容烟说跟画皮有些类似,这还…真有点相似,不过为毛都是要剥皮?

  难怪那女鬼之前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过鬼有皮吗?我问慕容烟,她没有回答我这问题,只是简单告诉了我,这么做,会让鬼魅在短短一瞬间,承受极致的痛苦,被剥皮的鬼,就算原本再温顺,也会因为痛苦而变得凶戾异常,那女鬼之前不敢靠近成哥那三人,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自身懦弱。

  其次…自古至今,但凡杀孽重的人,一般都是妖鬼不敢近,这种人身上的杀气,不光是人会害怕,连鬼都怕。
  成哥三人自然不是这样的人,可他们终归是杀了生,还是杀了人,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段,女鬼本身就怯弱,生前就害怕成哥,她死后成哥身上带有杀气,她就更不敢接近成哥了。

  慕容烟说,世上不是没鬼,更不是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而是恶人连鬼都怕,这种人一不怕事,一般小鬼也不敢招惹,自然是逍遥自在的久,历来都是如此。

  我听得郁闷,忽然感觉有点理解那可怜女鬼了,死前遭遇那么惨痛的经历,死后不光受了那猥琐老鬼的又一次屈辱,最后为了报仇,还得尝受一次剥皮之苦,经受到这等痛苦,她最终才能报了仇……

  心塞,太他娘心塞了,想通这些细节,加上我亲眼所见,我这会心里被憋的异常难受。
  我犹豫下问慕容烟,你的意思是,我不要去招惹那个神秘的女人?慕容烟斜了我一眼,反问,你讨厌她?我愣了下,本能想要反驳,但我又反应过来慕容烟是什么意思,指的是哪个‘喜欢’。
  犹豫下,我老实说,倒也不是很讨厌,不过真要去警方那边说明的话,肯定不太好绕过这么一个人。

  “少来这套。”慕容烟说着,不悦伸手捏捏我脸,她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跟警察说明吧?我摸摸脸,贱贱笑了,从小我爷爷就告诉我,男人的脸和头不能让女人乱摸,这话我本能就忽视了,不得不说的是,慕容烟冰凉的小手,捏的我还蛮爽,不过…为毛她捏的这么熟稔?

  她让我想想明天怎么跟警察说明,要尽快了,不然被人把报酬抢去了,到时候别后悔,我纳闷问,谁抢这钱啊?慕容烟斜我一眼,没说,反而左右看看,打着小哈欠,问我,困了,睡哪?

  我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傻傻问了句,你说啥?

  慕容烟柳眉倒竖,说,我困了!你那么笨,害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搞定,这么晚了你不给我找地方住,想让我自己回去,还是睡大街啊?
  卧槽!她居然说她困了!我第一时间就当我听错了,认识慕容烟也几个月了,每次都是晚上见她,最近还天天晚上找我,我本来以为这妞根本不会睡觉来的,感情我误会她了啊,更更重要的是…她要求我给她安排睡觉的地方,话说,如果我现在有一百万,而且我也都肯给她用的话,…那我也铁定要让她住我这啊!

  我彻底振奋了,这是大好的兆头,我绝不是蠢货,只是在慕容烟面前,就算有机会能亲近一些,我也总觉得底气不足,按说我不会是那么怂个人,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

  吕胖子被我无意救了次后,对我殷勤有加,给我分的这房虽然就一卧室,但客厅挺大,妥妥的超标了,毕竟我只是个新人。

  把慕容烟领进卧室,我屁颠屁颠去给她铺床叠被,做好一切,我还没开口,就被她一脚踢出门外,咔嚓一声……关门了。

  我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憋死,这节奏不对啊,电影小说上不都是有个人先去洗澡,然后大家一起没羞没躁的脱、光、光吗?
  在门口发了半天呆,我悻悻窝上沙发,我总不能踹门去吧?

  挨着沙发没多大会,我就沉沉睡着了,慕容烟今天显得疲惫异常,我也累得够呛,我处于那种奇特的状态,不眠不休看了那么久,当时虽然没有疲倦,恢复正常后,也只是过了半小时,可我一放松下来,才发觉不光是精神,连身体都累得透支了。

  一觉醒来,暖融融的太阳照的我浑身骨头都痒酥酥的,在沙发上赖了半天,爬起来一看,都快中午了,想起慕容烟还在,我赶忙跑过去,轻轻一碰卧室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幽香。

  走了?我有些失望,洗漱过后,我琢磨一下,立即动身前往警局,说也奇怪,好好睡了一晚,这次我竟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不同前几次遭遇诡异的事情后,都会痛苦许久。

  在刑警队门口,我整理了下思路,关于那个神秘女人的事情,我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我一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第二慕容烟的猜测,就算我说出去,警察也肯定当我在说鬼话,没人会相信这种事情,事情的重点,看来只能放在女鬼身上了。
  如此一想,我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刑警队,可能我的这举动有点犯傻,但这是慕容烟给我的意见,如果换个人让我做这种事情,我铁定大嘴巴抽他,太特么扯淡。

  进门后,我转了圈,忽然有点发愁,不知道该找谁,忽地,一人在我背后重重拍了一巴掌,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恐惧更甚。

  卧槽,来的这位尊荣……不提也罢。

  过去我时而在网上看到警队宣传大片,形容警队的女警何等英姿飒爽,何等的美丽动人,她们又是如何把美丽与暴力毫无缝隙的融为一体,奈何,拍我这人是个女警没错,英姿飒爽也不错,可惜她不是霸王花,她是…霸王龙的近亲!

  我不是个拿脸说事的人,可突然被人拍一巴掌吓到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女警满脸坑坑洼洼,还有点儿扭曲变形,绝对是那种不好嫁,嫁了也不怎么敢生的主儿。
  “干嘛的?!鬼鬼祟祟在这转了半天!”我还没说话,她反而冲起我了,我鼻子险些气歪,深吸一口气,贱贱赔上个笑脸,说,那啥,警官好,我有一恶性凶案的线索,想要举报,但我不知道该找谁,这不……

  女警皱皱没几根的眉毛,上上下下看我半天,用审视的眼光盯着我问,什么案件?跟我说就行,你最好不要是来捣乱的!

  得,您老这尊荣,加上这脾气,这辈子就跟生猴子无缘了,我犹豫下,看女警很认真,还挺有几分气势,就跟她说,长安路,一所出租屋里,三具诡异死亡的尸体……

  她听了一半,立即打断,脸色古怪的看了我半天,冲我摆摆手,说,跟我来,这里不方便说话。

  带我进了一间办公室,女警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跟我说了句,稍等一下,随后这性格极度恶劣的女警,居然…居然给我倒了杯热水!
  我受宠若惊的拿着杯子,仔细看看杯子里,确认没有鼻屎之类的东西,这才喝了口,嗯,也没怪味。

  不大会,一名约莫五十多岁,半头雪白,鼻直口方,眉宇间慈和多过凌厉的老刑警来到办公室,他擦了把汗,看了眼女警,露出一丝怜惜又无奈的笑,说:“小刘,又熬了一夜?都跟你说了,别那么拼,身体重要啊。”

  “任叔,我没事。”女警一笑,很勉强。

  两人简短说了两句,叫任叔的老刑警,劝了两句女警,让她回去休息下,这里有他处理就是,女警不愿,任叔无奈,转头冲我笑笑,他坐下后,认真盯着我时,我忽然发觉,这老刑警看上去挺像个老好人,可他那双眼睛,却有着五十多岁人很少会出现的清亮。

  “小伙子,不用紧张,我是那件案子的负责人。听说…你有那件案子的线索?”我正要接话,没想任叔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会,忽然又笑了,这次他笑的很轻松,指指旁边的女警说:“她叫刘甜,跟我一起负责这案件的,是我的老搭档了,你不用紧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们说就是。”
  任叔再一次跟我强调不用紧张,我有些纳闷了,这什么情况?他的样子更像是在跟我拉家常,而不是收集案件线索,这对老少组合,实在有些奇怪。

  刘甜眯眼盯着我,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为了悬赏来的吧?我轻呼一口气,不愿掉了份儿,平静下来,点头说,是。

  我继续问:“那出租屋里,你们只发现了三具尸体?”

  刘甜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盯着我问,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笑着说,还能什么意思?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吧?你们是不是少发现点什么?

  任叔慢慢起身,皱眉盯着我问,小伙子,这事可不能乱说。
  我说当然没乱说,不信你们去看看?我此时自信满满,因为之前成哥那三人,埋下女尸后,已经打实了泥土,之后成哥又住了很久,在三人死前,一番折腾后,把房里的家具全丢了,还自行封住门窗,堆了大量的泥土与砂石。

  警方检验时,至多只会大致检查下沙土下的痕迹,总不能因为一点点的异常,就掘地三尺,深入调查。

  这是我唯一能笃定切实的证据,自然会将重心放在这里,任叔和刘甜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他们叫上我,带了几名警员,直奔出租屋而去。

  到了地方,他们看我一眼,我熟稔走到埋藏女尸的位置,脚尖点点地,说,挖这,到下面三米左右小心点。

  几名年轻警员一听三米,瞪我一眼,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他们只得无奈低头挖掘起来,我眯眼盯着挖掘的警察,三米,的确是三米,成哥几人见那女人死后,很惊慌,怕事情败露,使出吃奶的力气朝下挖掘,所以埋的很深。
  任叔和刘甜没再理会我,在一旁低声议论,等了很久,空气中徒然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坑下有警员惊呼,任队,挖到了!真有一具尸体!

  随后我一直在左右呆着,是我给出的线索,自然是不能随意离开了,挨到下午,也就混了个盒饭,草草打发了下,这边忙了很久才结束。

  直到天黑下来,任叔带着倦色,微笑邀我去刑警队,我欣然应允,到警队后,回到之前去过的办公室,任叔关上门后,在房里转了两圈,跟我说,小伙子,跟我细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清楚这问题不是单方面的询问,他还在问我,这之间的关联,慕容烟之前跟我说过那么多,我自然也不会再藏着掖着,摆明了跟他们说,成哥是个小混混,你知道吧?任叔点头,这片混社会的小子,我们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说,事情就这样,那女人是成哥的女友,她的死亡时间,相信法医已经鉴定出来了吧?这事跟我可没关系。
  我把女人的死因,以及所有细节一股脑告诉了任叔,那个神秘女人,我自然没有提及,慕容烟之前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事不该说了。

  这件事看似是那女人推波助澜,害死了三个人,可如果没有她的话,成哥那几人是不是如今还逍遥法外,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也只是多了个不起眼,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失踪人口’?

  我不是圣人,也做不了什么圣人,我反而觉得那神秘女人所做的事情大快人心,让我暗爽不已,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挺想跟她对调一下。

  于成哥这吊毛来说,死都死了,我还给他翻什么供?

  这件事情,归根到底,我归结于成哥几人因为杀了人,成天郁郁寡欢,最终精神失常,相约一起共赴黄泉,只是死的太过极端而已,这是我早就想好的说辞,不管任叔如何询问我,我也只是这么一句话。
  末了,刘甜死死盯着我,说,可以!我可以信你!的确这也符合逻辑,但是……你不觉得太不符合常理了,你是不是知道的太详细了?!你说的好像你一直跟在旁边看一样!

  我哑然,我说的真的太详细了?不过…这一切,我还真在旁边看了,慕容烟告诉我了,那三个不忿如此死去的死鬼,最是难搞,不做法用安魂咒的话,我是看不到那一切。

  这话我还真答不上来了,我被刘甜盯得冷汗直冒,妈的,总不能马失前蹄吧,全都计划好的事情,我居然忽略了这茬,我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我正着急怎么应对,没想到,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替我解围了。

  任叔拍拍刘甜的肩头说,小刘,你太累了,昨晚加班后一直都在忙活,你现在情绪不稳,不适合办案,你先回去。
  刘甜不乐意了,瞪眼急道,可是,他说这话不是漏洞百出!

  任叔皱眉,瞪她一眼,严厉说,回去休息!这是命令!队上那么多人,还有经验老道的专家在,有没问题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立马给我回去!

  两人对峙片刻,任叔毫不退让,最终刘甜无奈,愤愤离开,任叔关上门后,非但没有叫来所谓的前辈专家,而是直接坐在我对面,看了我一会,忽然展颜一笑,说,小伙子,都告诉你了,不要紧张,我对你没恶意。

  我摸不着他究竟是想什么,是不是在用什么刑侦手段,没敢接话,不想任叔转头去倒了两杯浓茶。

  我一口喝了大半,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可任叔之后一句话,险些没把我吓趴下。
  他说,小伙子,那么重要的凶案现场,你没发现有点奇怪吗?比方说…那里怎么没拉警戒线?没错,是我要求不许拉警戒线的,任叔笑眯眯看着我说,还有啊,昨天晚上,有人偷偷去了凶案现场,结果去的人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清扫好痕迹,在那留下点东西……

  说着,任叔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真空塑胶袋,一袋里面装着些许燃过的白蜡,一个装着一些黑色粉末。

  我盯着两袋东西,脑袋里一片空白,我艹,被抓现行了,这下不傻、逼了?任叔能说出这么多,岂不是他本来就知道是我去了那里?不,就算不知道,如果他讹我呢?他直接把我指定成这离奇死亡案件的主凶,我该怎么办?

  为情所困,为了情/人报复,疯狂作案,连杀三人,然后再来个严刑逼供?……我脑袋一阵眩晕,不敢继续想下去。

  谁想任叔话到此,不再继续,反而把两袋东西塞进我手里,笑呵呵说,大小伙子了,做事怎么毛手毛脚的?不用紧张,那三人的死,绝对是自杀无疑,法医已经有了定论,我要求继续查案,甚至发出悬赏,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做了几十年的刑警,看过的东西太多,有一丝不对劲,我好歹也能看出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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