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找我?才刚搬过来,是敲错门了,还是哪个货东西忘带了?实在懒得动,我踢了脚旁边的王栋,让他帮忙开下门,王栋似乎睡得差不多了,骂了两句,还是起来去开门了。
等了半天,不见门口有人说话,也没见人进来,我奇怪朝门口看了眼,只见这孙子站在门口,眼睛瞪得跟牛蛋似得朝外看,一脸弱智表情,我正想张口问他干嘛呢,是谁,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兰玫的脸,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喊了犊子一声,我猛然跳了起来,直冲向大门口,心跳如鼓,妈的,不会真是兰玫那三八来找我晦气了吧?她不是人,能找到我,我也绝对不会意外,虽然害怕,可王栋还在那,硬着头皮老子也只能上了。
到门口,还没见着人,就先闻到股好闻的香气,我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不是兰玫身上的香味,只是门外的人,不止是让王栋傻眼,我和犊子也同时愣住。
“你…怎么来了?”居然是慕容烟!我本想问她怎么找到我的,可话到嘴边我又转了个弯,慕容烟巧笑嫣然,说,我不是说了吗?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说着她轻斜了王栋一眼,瘪瘪嘴说,你朋友好像不让我进去,在门口堵了半天。
我一脚踢开王栋,说,他瞎的,别理他!把慕容烟迎了进来,我手忙脚乱的清理出一个沙发让她坐,犊子和王栋看的有些傻眼,王栋这孙子眼珠子干脆就快掉慕容烟身上拔不出来了。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用眼神威胁他,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他冲我眨眨眼,小声问我,这就是你上次说喜欢那个女的?
我悄悄看了正在房里转的慕容烟,让他小点声,王栋顿时瞪大眼,说,我艹,你出门踩着翔了,还是吃了翔出门的,这么漂亮的女人也能碰到?!得手没?没得手让给我吧,兄弟一定好好珍惜她,她绝对是我的真命天女,相信我!
我推开他脸,指着自己的嘴说,看我口型,滚!虽然知道这孙子在跟我开玩笑,不过听他这么说,我还是感觉有点不爽,慕容烟转过一圈回来后,坐在沙发上,说,房还不错,就是人太邋遢。
我扫了眼昨晚的一地狼藉,有点尴尬,赶忙岔开话题,问慕容烟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我没话找话,跟她聊了几句,我察觉平时还算比较正经的犊子,眼神也不经意的时而飘到慕容烟身上,很明显,慕容烟的魅力绝不是那么好抵挡的。
“上次不是跟你说,前面出远门,回来太累了吗,这不,刚缓过来就来找你了。”慕容烟水和茶都不喝,就对客厅里放的一瓶竹叶青感兴趣,我屁颠屁颠的去楼下给她折了节柳枝,她才慵懒靠在沙发上跟我说了起来。
我悄悄扫了眼犊子和王栋,犊子会意,拉起不情愿的王栋要走,慕容烟笑嘻嘻说,没关系,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事情,有什么不能听的。
王栋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一脸八卦的竖着耳朵听,好歹这孙子有点节、操,没在我的提醒下,还去勾搭慕容烟,我无奈翻翻白眼,懒得多说什么,沉吟一下,我跟慕容烟说:“那天,我又碰上那个女人了,一个老道告诉我,她是尸奴。”
“尸奴?”慕容烟闻言微微蹙眉,低头思索下,展颜笑道,跟我猜的差距不大,我大致判断出是这种东西,倒没想到是尸奴。
“什么是尸奴?”王栋早我一步说话,说完,他赶忙补充说:“其实上次碰到那女的,回去后我也感觉挺怪,后来犊子跟我说了这事,我问了家里长辈,我家长辈说可能是僵尸,这和尸奴有什么关系吗?”
“那你家长辈还挺有见识。”慕容烟微微一笑,王栋脸上却有些不悦了,但他倒也没再说什么,慕容烟很年轻,她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不着痕迹,如果不是我与她相熟,或许都以为这句话是有点看不起王栋家长辈的意思了。
慕容烟没在意王栋的想法,思索下,说,尸奴这东西解释起来挺复杂的,我就简单跟你们说下吧。
她问我看过‘子不语’吗?我想了下说,知道这么个书,就是没看,慕容烟点点头说,僵尸有三种别称,移尸、走影、走尸,子不语里把僵尸分为八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依照这个等级来看,等级越高的就越厉害,当然,这点你只需要了解就好。
传说中的僵尸,怨气聚喉,尸身又埋在多水,或是殍地一些特殊的地势中,积年累月下,吸取日月精华,怨气不散,可化僵尸,因其是怨气所致,怨气所生,因此现世便残暴嗜血,力大无穷,轻易可祸害一方。
“你应该见过‘她’的真面目吧?”慕容烟问我,我点点头,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兰玫的可怕模样。
慕容烟说,尸奴至多算半个僵尸,施术者寻一含冤而死,怨气未散的尸身,以封魂法将其魂魄封在尸身里,找到一处水源丰富的地方,埋下尸身数月,做法召出,就是所谓‘尸奴’了。因为是人为造就的,施术者提前会在尸身里做手脚,因此尸奴形成,必然会受命于施术者,反抗不得。
我跟犊子王栋面面相觑,齐刷刷问慕容烟,制造出这种东西做什么的?慕容烟白我们一眼,说我哪里知道?八成是想害人吧。
我迟疑问她,意思是这玩意儿是个半成品,没真正的僵尸那么厉害?慕容烟说这是自然,不过对付普通人的话,也很厉害了,我心说不能吧?那东西还不猛?我上次险些被她一巴掌给抽死,一想到这茬,我就忍不住浑身骨头都疼了起来。
聊了会,慕容烟告诉我一个对付尸奴的小诀窍,尸奴身上肯定有封堵魂魄的东西,只要取下来,依照尸奴对主人的憎恨,有很大可能会反噬其主,她跟我说完这些,就迈着小醉步晃晃悠悠朝外走,我要送她,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太安全,慕容烟挑挑眉,问我怎么会不安全?我说你碰上坏人怎么办?慕容烟咯咯笑道,谁敢?
犊子和王栋也要走,王栋一拍我肩膀,严肃说,这事你甭一个人逞英雄,怎么说都有我份,犊子虽然没吭声,但用坚定的眼神告诉我,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两人根本没给我回话机会,说完就撤,回到房里,我窝在沙发上轻舒一口气,这俩货肯定是听到慕容烟说的可怕,不愿让我独自去承担这件事,王栋还好说,犊子就完全是因为兄弟感情了。
说到忐忑不安,我自然会有这种情绪,毕竟我就是个普通人,被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盯上,随时打算跳出来一巴掌拍死我,我能不害怕吗?上次赶走兰玫,似乎让她挺受伤,她回来找我麻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啊。
在房里休息了一天,周一上班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学校一如既往的宁静,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而慕容烟也从那夜之后,天天都来找我,我说不上是喜是忧,因为她找我,是要教我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之所以说是奇怪,是因为她居然教我变!戏!法!就是那种放俩小球在三个碗里,让人猜放在哪个碗里的江湖小戏法,这玩意儿练得就是个手速眼力,学着是不难,但要达到慕容烟的要求,那就实在是……难!难!难了!
我并不抗拒跟慕容烟这种美女独处一室,唯一抗拒的就是她每次来我这,总会拿把柳枝,跟我玩个小游戏,我练着,让她猜哪个碗里有小球,我提议如果她猜不中,就让我亲下,她答应了,与之对应的是,她猜中的话,就要抽我……
结果可想而知,我特么一次都没赢过,她成天来找我的事情就是抽我、抽我、再抽我!你知道那玩意儿抽人有多疼吗?更重要的是,慕容烟从来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
我问过慕容烟练手速有啥用?她没告诉我,只说我以后就知道了。
一个月的时间,我没等来兰玫,生活平静的让我几乎以为之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眼见就快放暑假,吕胖子找到我,说是最近学校有个交流学习活动,去南宁,问我有没兴趣去,机会难得,如果有意愿,可以帮我弄到一个名额。
我思索一下,立马就拒绝了,原因无他,吕胖子对我太过殷勤,就算我可以不顾其他,也总得顾忌下别人的眼光,学校显然是一个以教师为主的群体,我一个校医已经有了很多老师都享受不到的待遇,这热闹我再去凑,显然是会遭人记恨的。
吕胖子犹豫着说,他肯定是要去参加这个交流活动的,可他有点担心,那个女人如果再找到他怎么办?
这话给我提了个醒,我琢磨下,跟吕胖子说,你出门记得随身带些糯米,碰到那女人至少不会被她迷了,尽量去人多的地方,不要单独一个人,人多的地方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吕胖子错愕问我,就这样?我说没错,上次我就是带了糯米,才没被她迷住,别想那么多了,听我的没错,吕胖子在我的劝说下,有些不安的走了,晚上回到房里,我胡乱吃了些东西,有些心急的等着慕容烟,到了晚上11点多,还是左等右等没等到人,我不由有些心急,她不会今天不来了吧?
快到12点的时候,已经熟悉的敲门声才响起,我快速打开门,还没开口就发现慕容烟一脸的倦色,我连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慕容烟摇摇头,说,不是,多去了几个地方,有点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我点点头说,我觉得有点奇怪,那个尸奴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要找王栋,之后被我阻拦了,她又盯上了吕胖子,如果不出意外,她找的人是不是特定的,或者说有什么规律?而且吕胖子也没像其他人那样死去,这是什么原因?
“我当你不会问我呢。”慕容烟坐在沙发上,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说,那个尸奴杀人是为了吸取阳气,吕胖子没死,是因为他是特定的人,简单的说,他是被尸奴挑选中的人。
尸奴所选中的人,并不复杂,应该是按照二十四节气来挑选,二十四节气在春秋战国就形成,这种时节和气候的划分方法,古时最初是被用来指导农事的补充历法,而这方法有时也会被用在占卜、测算、推论上。
她用最简单的方法,挑选出出生时日照最弱的人,这样挑选出的人,很多阴柔有余,阳气不足,极易拿来采补,不信你问问那两人,他们不是出生在同一个节气,就是出生时气候相仿。
我说不能吧,那选阴雨天和大雪天,见不着太阳岂不更好?慕容烟撇撇嘴,说,哪有那么简单,阳气强弱又不是光看有没太阳。
我听的有点晕,又听不懂,干脆换个话题,问她今天还要练习吗?慕容烟说今天就算了,你好好休息下吧,今天没白跑,发现一点有趣的事情,如果能再确定下,说不定就钓上一条大鱼。
那天见过慕容烟后,她说要去办点事,最近几天就不来了,让我好好练习,眼见着就要放暑假,兰玫还是没出现,我不由纳闷了,除了吕胖子还是不放心,跑来给我倒了几次苦水外,再也没有任何波澜,我检查过吕胖子后背,那张女人的脸,似乎已经被之前的老道给弄掉了,跟他说了不用担心,吕胖子这才犹犹豫豫的去参加了交流会。
学校放假,我空闲时间更多了,一天去找王栋和犊子喝酒,准备回家的时候,我们三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兰玫!
她正跟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在一起,那男人对着她上下其手,一脸猴急的样子,而兰玫则呵呵娇笑,王栋当时就有些火了,骂道,艹!这娘们又想干嘛?要不要堵她?
我瞪眼说,堵个毛啊!我们仨绑一起都不够她两巴掌的。
有两个靠得住的兄弟在身边,我见到兰玫倒是没那么惊慌了,眼珠子一转,我说,不如我们偷偷跟着他,慕容烟不是说她是被人控制的吗?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鬼,弄个人总比弄个怪物轻松吧?犊子点头赞同,说,人铁定好弄,王栋耸耸肩,算是同意这意见了。
尾随两人一路,这两人竟然一路朝市区外走,我们只得打个车在外面跟着,眼见要出市区了,出租车司机打死不肯跟上去了,王栋说给加钱,那货死命摇头,不去,就不去。
我们气结,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害怕我们不是好人,到了市区外会谋财害命。
无奈下车后,眼见前面的车要跟不上了,犊子说不急,他有个哥们在附近开修车厂,喊他来带我们去,拨通电话没多久,一辆破旧的老版大众出现在眼前,我跟王栋看的眼皮直跳,那破车浑身零件晃晃悠悠的,貌似开着开着都会散架一样。
犊子的这朋友倒也是个自来熟,过来就招呼我们上车,我跟王栋对视一眼,一咬牙,闭眼上车了。
开了会,我发觉车居然没散架,在公路上跑的还挺欢,速度也快,王栋纳闷一会反应过来,说,哥们,你这车改的?那伙计咧嘴一笑,食指放在嘴唇上,意思让我们别声张。
这车也不知道里面被改成啥样了,反正感觉挺牛逼,速度也快,开着还不飘,加上那哥们车技很好,不大会,兰玫他们开的车已经映入眼帘,两人开着车,就已经按捺不住,时不时的抱着啃上一口了,我脑子里回忆着兰玫的真面目,再看那货啃的那么欢,就忍不住想吐。
我心里诅咒,这俩货最好亲着亲着,把车冲出山路,那样大家都清净了。
奈何我的想法落空了,眼见前面的马自达在路上晃悠几次,司机都及时反应过来,把车调正,过会又忍不住去亲兰玫,可就是没掉山沟里。
跟了一个小时,犊子不由皱眉,说,他们要开哪去?都跑这么久了,该不会想跑别的城市里去吧?难怪最近一直没见到她,会不会上次被你打怕了,所以跑其他地方作恶去了?
这问题我自然是回答不上来,抬眼看看正开车,叫陈兵的那伙计,他双目炯炯有神,没有丝毫倦色,显然也是个精力充沛的人。
又跟了会,车开进一处偏僻的小道,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好跟了,很容易被发现,陈兵那哥们二话没说,灭了车灯,就这么抹黑跟了上去,车身虽然时有颠簸,却始终没有开错地方,进入旁边排水渠,始终在那条小路上行驶,我不由暗暗咋舌,这哥们怎么做到的?
没多大会,前面的车停了,我还想怎么着了,原来那男人情难自己,当场把兰玫拉下车,在小树林里来了一发,才上车继续走。
“没死?”我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人应该是跟吕胖子和王栋一路货色了,也就是兰玫主要找的人。
途径一个小村,车还是没停,我有些不耐烦了,开始想要放弃了,谁想拐了个弯,前面忽然灯火通明起来,我们三个眯眼看了会,犊子低声说,是套别墅,很大,里面人好像挺多,还有人在外面转悠,像是放哨的。
陈兵扭头说,不能跟了,再跟要被发现了,我犹豫下,犊子已经跟他说,那你等我们会,我们过去看下就回。
“没问题。”陈兵跟我们打了个手势,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悄然开车拐进小树林里隐蔽,王栋忍不住嘀咕说:“犊子,你这哥们看着不一般啊,干嘛的?”
“一个老兄弟,现在自己开了个小修车行呢。”犊子似乎不太想说,我们也没追问,他扭头去车上提下一个包,示意我们悄悄摸过去看看。
我们在外围找了颗挺大的树爬上去,犊子摸出两个望远镜,说先看看,不急打算,里面人好像不少,那人暂时应该没事。
我先拿望远镜看了眼,别墅里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险些没流鼻血,第一眼我就看到一间极大的房间,里面少说也得有十多人,暗淡的暖黄色灯光,让人慵懒放松,房间很大,十多个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而那男男女女都有的十多个人,居然没人穿衣服的!
望远镜就两个,犊子在观察四周情况,我在看里面情况,王栋有点急了,问我看到啥了,给他看看呗,我把他脸推开,说,小孩子不能看,王栋一听这话,更想看了,凑过来跟我抢,望远镜一晃,我赶忙一摆手,说,别急,好像看到什么奇怪东西了。
我在二楼仔细看了遍,发现一扇窗户半掩着,露出一条小缝,微风拂动窗帘,时而能见到里面的情形。
那间房里光线比楼下还暗,风大时,窗帘被吹开,我这才察觉里面不是用的电灯,而是微弱的火光,我看着里面的情况,从本能感受到这栋别墅中有着一股让人难以理解的诡异。
至于是哪里诡异,我却说不出,王栋在旁急的快跳脚,我随手把望远镜给他,他立马猴急的开始观战,不时品头论足。
“外面巡逻的至少有五六个,防备挺严密的。”犊子随口对我说了声,我回过神,问他俩:“你们说,这楼外面戒备森严,里面十几个人聚众淫、乐,二楼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者说…二楼那间房里没人,但一直点着长明灯是什么意思?”
没错,二楼房里的火光,绝对是长明灯,这也是让我从内心感觉到古怪的一个重点,以前爷爷让我见过这东西,长明灯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会用了,古时家家户户一到过年,就会点上长明灯,点燃就不能让它灭了,直到油尽自行熄灭才可以,这习俗也是驱邪避讳的一种形式,如放鞭炮驱赶‘年兽’一般。
爷爷跟我说过,早些年,家里过的再困难,再舍不得拿油来点灯,但到了过年,一定不能少了长明灯,而长明灯的另一个用途……却是用于丧葬上,墓中。
这种本身就极为矛盾的东西,喜庆或是难过场合都能用得到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就让我感觉一阵不舒服了,实在是太别扭,王栋看了会,跟我说,二楼有人啊,谁跟你说没人了?
“哪?”我抢过望远镜,立即朝里看去,王栋跟我说西南角,朝里一看,居然还真有个人,刚才我看了半天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人全身裹在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面色苍白,跟个死人似的,如果不仔细去看,还真不知道那里会有一个人在,那人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一头长发也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竟在地上盘成一大团,这人双目狭长,轮廓分明,看上去很阴柔,但他也同样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美男子。
那间房的门忽然开了,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去,美艳绝伦,居然是兰玫!她同样的神情呆板,没了之前所见生动的表情,径直走到那男人跟前,兰玫俯下身子,跟那男人亲在一起。
片刻后,兰玫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变得面色枯槁,没了之前的光泽,而那男人的面色却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我瞪大眼,这几个意思?不对劲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控制兰玫的人,而之前慕容烟的预料也有所偏差,兰玫并非无意义的去害人,而是在这男人的指挥下行事。
回味刚才那一幕,我忽然觉得怎么想,怎么像成鸟捕食回来后,喂养雏鸟的情景,越想,我越觉得有可能,那男人几乎跟死人看着没什么两样,如果换个角度去想,莫非兰玫所做的一切,是吸取活人阳气,然后渡给他,让他能活下去?慕容烟也说过,兰玫所挑选的人,必然是极为适合采补的人选。
我感觉自己似乎发觉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同时有点洋洋自得,慕容烟猜错了,回去后我能在她面前显摆一下,这种事情可是头一遭啊。
“你说这货该不会学孔明吧?”王栋忽然跟我说,我愣了下,没反应过来,犊子接口,续命?这种事有可能吗?我恍然,跟他们说,鬼跟僵尸都蹦跶出来了,续命有毛不可能的?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是先撤,还是……”王栋征询我的意见,我嘿嘿一笑,说,必须把他房里的破灯都吹灭再说。
王栋撇撇嘴说,进个屁,外面就五六个放哨的,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人?我犹豫了,说的也是,看了犊子一眼,问他的想法呢,犊子简单直接的说,干他们!
我一拍手,就这么定了,王栋无奈翻起白眼,倒也没说退缩,他问我什么时候行动,我说等里面那十几个人先腿软了再说,晚点我们悄悄摸过去,别被发现就好,我们在树上挂着看里面的情况,隔了会,犊子忽然问我,你有没感觉,楼下那十几人有点奇怪,就跟…待宰的牲口一样。
我一怔,好像…还真像犊子说的那样,难道这就是我刚才感觉别墅里很诡异的原因?等了半个小时,别墅里十几人不折腾了,我示意摸进去吧,犊子点点头,当先跳下树,王栋紧随其后,他俩先朝前走去,我一抬脚,脚腕却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险些没把我绊了一个跟头。
还以为是树根,低头瞄了眼,见到是什么绊着我了,我顿时头皮发炸,险些没被吓尿!
挂我脚上的,竟是个几月大的婴儿,只不过……他绝不是人,毕竟我是没见过浑身皮肤发青的人,他那张原本应该可爱粉嫩的小脸,烂穿了大半,干枯萎缩的牙梆子跟石头一个颜色,估摸着肯定会很硬,一双怨毒邪恶的小眼睛,盯得我浑身发冷。
那双冰冷僵硬的小胳膊,看似稚嫩软弱,实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腿骨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了,TMD,我的腿骨竟然快要被捏断了,这里居然还有只小的!
“哇!!!”我还没哭,脚下却先发出一声干涩沙哑的巨大嚎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原本已经陷入沉寂的别墅,瞬间灯火通明,大量嘈杂人声传出,不少人甚至已经怒喝着朝我们这赶来。
完了!我瞬间绝望起来,怎么都没想到,原本看似小心的计划,竟然连点发挥余地都没有就流产了,而且…看样子我们都很难逃掉了吧!
卧槽!这什么鬼玩意儿?!犊子和王栋同时惊呼,我疼的冷汗直冒,抬脚想把这恐怖的小东西甩掉,谁知这小东西看着不大,却重的跟石头似得,我抬起一点腿,就吃不住力放下了。
听着别墅方向的人迅速接近,我腿上痛的死去活来,那小鬼用双森然的眼神盯着我,张嘴哇哇大叫,似乎是在召唤别墅里的人过来抓我们,我咬牙憋了口气,冲两人大吼,艹,你们先闪!
犊子没动,反而转身戒备别墅方向过来的人,似乎打算玩儿命了,王栋慌忙的在身上乱摸,很快,他摸出一袋粉末状东西,撕开后腥臭难闻,绝对…比翔还臭,王栋冲我跑来时,我发现牢牢抱着我腿的小鬼,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我一怔,那是什么东西?这小鬼怕那个?
暗红色粉末兜头洒在小鬼头上,恐怖的小鬼哇的惨叫一声,头上冒起青烟,伸手对着脑袋一阵乱拍乱抓,他的小手敲在脑袋上,竟发出一阵阵石头相撞的声音,也不知他的身体究竟有多硬。
我听的头皮发麻,但也解脱了出来,王栋过来扶着我,叫上犊子,我们仨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一瘸一拐的蹦着,每次跳动都震的我腿生疼,我忍不住骂娘,居然还有只小的,犊子说,那小怪物好像是警戒用的,那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跟兰玫一样,是什么尸奴?王栋骂咧道,艹,差点把老子吓尿,居然有这种恶心玩意儿,还好不是伤人,看样子只想抓活的,否则老鸟今天要成死鸟了。
“滚犊子!”我骂了王栋一句,犊子有点无辜的看我一眼,我呲牙咧嘴的朝前跳,王栋催我快点,我问他为毛,应该追不上吧?他脸色不大好看的说,他撒那东西,最多能拦那小怪物一会儿,真要对我们不利,马上就能追上来。
犊子皱皱眉,立即到另一边帮忙扶我,一边躲避身后的追兵,我边琢磨着,那小鬼为什么不攻击我,只是叫来人,他似乎只是起到一个哨兵的作用,防止会有人擅自闯入。
而且…他们似乎想活捉我?越这么想,我越觉得奇怪,转而我跟王栋和犊子说:“有点儿不对劲啊,我总感觉那里今天会发生什么,你们怎么看?”
“我也觉着奇怪。”王栋赞同,犊子看了下四周,示意我们先朝左边绕,一路惊慌逃离,我跟王栋早摸不着东南西北了,犊子却跟了解周围一切似得,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们躲避追兵。
腿缓过来一点,身后的人似乎也没追来了,我们坐在地上休息了会,王栋提议先撤吧,既然被发现了,那里防御一定会更严密,我摇摇头,说,不如我们杀个回马枪,悄悄绕回去,我总觉得不踏实,你说我们三番四次坏人好事,等别人缓过劲不回头找我们麻烦吗?
犊子点点头,说,的确,这事不能退,他们很有可能还在找我们,现在摸过去的话,有可能内部防御松懈,我们能轻松进去。
我跟犊子一拍即合,扯着一脸不情愿的王栋朝别墅摸去,路上我小声问犊子,陈兵那伙计一个人在那边没事吧,别被那些人抓去了,不行我们先回头让他先走?犊子摇头说,没事,那小子精着呢,逮不着他。
一路提心吊胆的摸到别墅跟前,我们三人忍不住松了口气,碰上追兵倒不怕,要碰上刚才那个恐怖的小崽子,那乐子可就大了,别墅除了通亮的灯光,里面静的毫无声息,如同鬼楼。
慢慢朝前摸着,说真话,要不是有俩哥们跟着,我打死也不肯进这种鬼地方,更别提靠近了,那栋别墅总给我股难言的压迫感,仿佛如果我敢抬脚进去,就会进入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口中。
群号,289189993,欢迎进来聊天打屁,准备换地图了,希望喜欢这帖子的朋友进群,给我些意见,去哪里玩耍好。
由于是都市鬼话,需要大量角色,希望乱入的朋友欢迎进群,比方说吕胖子,或者犊子朋友陈兵、小梅那样的普通的角色,或是神经病、疯子,狐狸精、女鬼、精怪类角色都可以,表示来者不拒,不吹不黑,除了玉皇大帝歪,楼主都敢写……
有兴趣的从速啦!最近想角色想的比较蛋疼,所以情节也拖慢了……
平安走进别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里面明亮的灯光让我稍稍安心,我不由自嘲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别墅格局很怪,分明可以空余出来很大的空间,但里面偏偏横七竖八的设置了大量的过道,占用掉大部分空间,如果不是之前看到里面有个宽敞的大厅,说不定我还会以为这地方直接就建成一个迷宫了。
王栋两眼发光,说,这该不是个专门聚众玩羞羞游戏的地方吧?我居然都不知道附近有这么神奇的去除,搞成这样是不是怕警察查,好让那些人逃跑用的?
犊子面色慎重的说,真是那样就好了,他摸了摸墙壁,忽然一用力,竟然硬生生抠下一块,用手一撮,那块看上去挺坚硬的石块,直接就成了粉末。
“老鸟,你看这墙。”我接过粉末,眯眼仔细看看,放到鼻子跟前闻了下,不由愣住,我说,墙里混了动物粪便,还有股酸味儿,好像是醋,怪了,这东西绝对不是砖石结构是肯定的,只是用动植物混合出来的,我以前好像听我爷爷说过,很早以前,有些偏远地方的土著才会用这种粗劣方法制造房屋,或是其他比较特殊的建筑……
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很早前爷爷跟我说的这种奇特的建筑方式,究竟是源自哪里,有什么意义,只是有那么个模糊的印象,拍掉手上的粉末,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玩意儿铁定不是用来阻止警察的,这么脆的墙,随便一根木头,就能轻松撞穿,冲到里面吧。
“小心点,这鬼地方太奇怪。我刚才看到兰玫给那人渡气后变得很虚弱,这可能是我们一劳永逸的最好机会,错过指不定等他们缓过劲,会对我和王栋做什么呢。”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墙面,我心里打着鼓,已经到这了,现在说退肯定不靠谱,我只能出言说点能给大伙儿底气的话。
绕过一道拐角,眼前豁然开朗,我不由一愣,出来了,太容易了吧,正想着这么简单就出来,这墙究竟有什么用,头顶却忽然袭来一股恶风,犊子大吼一声小心,我本能就想原地一个懒驴打滚,奈何我的腿被那恐怖小鬼勒的很重,到现在还活动不便,思想到了,身体却跟不上,微微歪了下脑袋,一道黑影就重重砸到了我脑门上。
一声闷响后,我眼前一阵发黑,金星四射,并伴随着严重的耳鸣,我晃晃悠悠扶着墙,不让自己摔倒,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下,我甩甩脑袋,几滴艳红的血滴落在地,我艹,见红了!
妈的!老鸟有没事?!跟在我后面的王栋大喊一声,想也没想,抬脚就踹向打我的那男人肚子上,对方踉跄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拐弯处,竟然有四五人在这守着,他们每人都提着根钢管,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把我们三个擅闯者生吞活剥。
王栋踹倒一人,其他几人回过神,立马暴跳如雷,冲我们两人冲来,我头晕脑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王栋想也没想,就挡在我身前了,奈何这货勇气可嘉,却成天窝在办公室不动弹,养出一身懒肉,又好色无比,身体自然虚的厉害。
他刚上去,就被迅速撂倒,钢管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王栋只能抱头躲避,被揍得凄惨无比,我晃悠着想上前,却险些没一屁股坐倒在地。
短短片刻,王栋被揍得动不了了,那几人分出两人,要来找我晦气,一根钢管毫不留情的朝我头上砸来,那人冰冷的眼神,让我察觉,他们根本不在乎失手打死人,这些人,绝对都是亡命徒!
我开始后悔贸然闯入这别墅了,或许我更应该跟慕容烟商量出一个完善的对策,按她的聪明和那些神奇的手段,一定可以让我平安进入。
勉强抬手去挡,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抬眼一看,那根钢管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没有任何废话,一只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一人脸上,那人瞬间被恐怖的力道砸飞出去,还在空中,就喷出几颗被打断的牙齿。
我看的大爽,犊子赶来了!之前他走在最后,跟我们有段距离,为了防备那些追踪我们的人突然折回来。
犊子加入战团,局势瞬间逆转,他出手没有什么套路,就三个字,快、准、狠,贲张的肌肉里蕴含了恐怖的力量,但凡被犊子逮着,必然三拳两脚内,就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现场瞬间成了犊子一人‘围殴’在场四五人,说实话,犊子动手真没啥好看,就是个简单粗暴,那几个看起来挺虎的吊毛,在犊子面前压根就不是个儿。
快速撂倒几人,犊子去扶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王栋,前面忽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间房里又冲出五六人,为首一人看到现场情况,明显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想也没想,就从鼓鼓囊囊的腰间,摸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疙瘩。
看到那玩意儿,我瞳孔剧烈收缩,艹,是枪!这东西就算我没见过真家伙,总也通过其他地方看到过吧,这我怎么可能认错?
我大吼,犊子、王栋小心,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弄枪,更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拔枪后,毫不犹豫的瞄准了躺在地上,还没恢复力气的王栋,立马就扣了扳机!
犊子同样发现了那些人,在那人瞄准王栋的时候,他瞄了眼,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立即趴在王栋身上,闷响声在犊子趴下的一瞬间响起,他后背瞬间溅起几抹艳红的轨迹,我眼珠子瞬间红了,火辣辣的,忍不住张嘴大吼,犊子!
“没事。”犊子低沉回了句,他声音沉稳,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伤害,我愣了下,他就已经慢慢站起来了,拉起愣在原地的王栋,犊子盯着对面几人,头也不回的说,你俩先走。
“去你大爷的,你逞什么英雄!”王栋激动大喊,犊子没回话,我站他身后看的清楚,他背上伤处,肌肉忽然微微蠕动几下,随后‘咔嚓’一声脆响,我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子弹…居然被他的肌肉挤出来了!
“五四式手工仿制手枪,有效杀伤距离最多五米,连鸟都打不死,你们先走,我马上到。”
我眼皮直跳,艹,就算是仿得,也没什么人能用肌肉把子弹挤出来吧?
王栋满是淤青的脸上,肌肉抽了抽,随后一拉我,说,走,我犹豫下,还是跟王栋走了,看着那个站在原地屹立不动,铁塔般强壮的男人,我忽然生出一股错觉,或许这就是那种泰山压顶面不改色,勇于去搏击任何困难的刚强男人吧。
犊子拦在那几人面前,他们脸色难看,有些犹豫,却也没来阻拦我跟王栋,绕过去后,我看了犊子一眼,他眯着眼,额头上青筋尽显无疑,虽然没说话,但我知道,一向老实木讷,话不多的犊子,这次,火了。
今天先到这啊,周末看的人不多,这两天就少更点,重要的是……楼主跟大家一样,有周末疲懒症,一到周末就想趴在床上不动弹,见谅见谅,周一会抽时间多更的,另外,感谢一直帮忙顶贴的朋友,就不一个个回了,明天见了,去找小伙伴撸一撸……
“艹,犊子这鸟人不老实!平时装的老实巴交的,满肚子的坏水,没准他跟我们一句真话都没说过。”
我跟王栋互相搀扶着,寻找楼梯,他一路骂骂咧咧,不停摸着伤口呲牙咧嘴,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你丫一喂猪的兵都这么吊,中国部队不早就能横扫六合了,至于当初被人欺负的那么惨吗?
犊子之前的表现,摆明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参合,呆在那也只是碍手碍脚,只是这别墅似乎是远比我猜测的要危险的多,不光有那种非人的存在,甚至还有大量的安保人员。
也不知道别墅主人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能有这能耐。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在二楼那个半死不活,长得俊美的近乎妖邪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布置的吗?
“那里!似乎是那个大厅!”王栋双眼忽然发光,指着前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瞪他一眼,别TM动歪脑筋,上次没被兰玫吸干,想自己去送死?王栋缩缩脖子,讪笑,开个玩笑。
我们悄悄凑到门边,听了会,里面静的没一点声音,我奇怪探头看了眼,之前那些人都在睡觉,不至于连个打呼噜的都没有吧?里面的情景,让我怔住,十几个人竟然都醒着,一个个光溜溜的趴伏在地上,如同朝拜,我顺着他们跪拜的方向朝前一看,顿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艹!他们居然在拜欢喜佛!那尊漆黑的雕塑,在房里显得极为扎眼,在遇到陈晓晓后,我曾在网上查了些关于‘欢喜佛’的资料,最后我对比发现,虽然两个佛像看起来很像,但关于欢喜教所拜的佛像,怎么看都跟欢喜佛有着一定的差别。
如果真要对比的话,两种佛像除了颜色与工艺有差距外,最大的差别,就绝对是这漆黑的欢喜佛,看上去似乎更具邪性。
王栋问我他们在做什么?我说看不就知道了,那些人背对我们,没发现我们的存在,王栋这货闲不住,一直盯着人家屁股品头论足,好像之前被揍的伤也不疼了,我懒得搭理他,过了会,这货使劲儿晃我几下,我不耐烦问他干嘛,他指指地下,说,你看,地上有好多凹槽,做什么的?
他一提醒,我这才发现,地上果然有很多凹槽,凹槽看着毫无规律,地上到处都是,只是颜色与地面相仿,不注意的话还真挺难看出来的。
别墅里奇怪的墙,这里莫名其妙的凹槽,还有那尊欢喜佛,二楼上半死不活,雏鸟般的妖异男人,越看我越觉得脊背发凉,有股极度不详的预感。
我们正小声讨论那东西是什么,房里的人忽然行动了,十几名男男女女,朝拜完欢喜佛,开始两两相对,人手一把匕首,我跟王栋一愣,就那么片刻的时间,房内猛然涌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些之前疯狂过后,相拥而眠的人,竟毫不留情的将匕首狠狠刺入对方的喉咙,没有丝毫手软、留情。
我跟王栋回过神时,十几人已经几乎全部躺在血泊里,瞪大了眼珠子,喉咙里不断发出‘赫赫’声,有一人似乎被刺的不深,尚有力气,他竟又拿起匕首,狠狠扎进自己的喉管。
我们呆若木鸡,谁都没想到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一幕情形,他们……全都失心疯了不成?!
一群人倒在血泊里,王栋推我一把,喊道,快去看看!我反应过来,赶忙跑上去挨个检查,越看我脸色越难看,这些人的伤口刺的极深,几乎没有转圜余地,就算现在他们全躺在设备齐全的医院里,也不一定能救得过来,遑论还是那么偏的地方。
看着大量鲜血涌出,迅速的扩散着,王栋脸色白的吓人,猴头不断上下蠕动,似乎在极力忍耐想要呕吐的欲望。
我回头跟王栋说了声,都没救了,他立马提议赶紧走,朝回走时,我忍着恶心,小心躲过地上的血,走到中间时,我一愣,又回头看了眼,这一观察,我发现了一点猫腻。
现场一共十二人,六男六女,死时是把匕首刺入对方的喉咙,如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同时出手,而这也形成了两两一对,死在同一个地方的格局,之前有点距离,我看的不仔细,现在才发现,他们死亡地点,排成一个很规律的形状。
我仔细盯着地面死尸,记清每一个人的位置,尝试把他们连成一条线,这思索方向,让我感觉越来越熟悉,但始终缺少了什么东西,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当我再次注意到地上的纹络时,我止不住心神一震,猛然看向距离死尸不远处,一块高档的地毯。
那块地毯不大,但很精美,上面的刺绣看着挺古老,似乎是某种图腾,只能看出是个兽类。
而地面上那些繁复的凹槽,也绝不是装饰品,因为十二具死尸流出的泊泊鲜血,正顺着凹槽流动,我眼角微跳,这地面是斜的,至少有一点斜度,虽然血还在流,但我不用看结果也清楚了,那些血最终的流向,必然是那块地毯!
我走到地毯跟前,闭上眼,仔细推敲下二楼那妖异男子的位置后,睁眼冲在门边干燥走动的王栋说,你猜对了,他八成真是想要续命!
王栋愣了下,指指头顶,我点头肯定,走到他身边,跟他说,你看看他们死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规律?王栋看了半天,点头说,是有点眼熟,我说那是北斗七星的位置!王栋纳闷说,不对啊,北斗七星是七颗星星。
我指指那块地毯,他恍然大悟,我脸色难看,之前我说过,我从小就接受爷爷的教诲长大,爷爷是个信奉传统的人,除了教我锻炼眼力分辨老物件外,他还会时而给我讲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就比方说北斗七星,也被道教称作‘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其中天枢为首,天枢又称贪狼,是七星之首,北斗七星在道教历史中,向来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甚至有人不敬天不礼地,只崇尚北斗七星,相信世间一切天威都不及七星的力量。
在爷爷传授的知识里,北斗七星自然是不得不说的重点,爷爷当初甚至拿出过带有七星图腾的道教遗物给我观看。
我不知道三国演义里有多少是真实的,不过这七星借命,就算诸葛亮没做过,历史上也少不得会有人这么做。
十二条人命汇聚的鲜血,直逼毛毯所处的贪狼位,我TM再傻也该知道楼上那半死不活的家伙想做什么了,血祭,曾经蒙昧的蛮荒时代,以大量的家畜乃至活人祭祀神明的事情还少吗?
我说完,王栋听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走向那块毛毯,我问他干嘛?这货已经脱了裤子,说,给那鸟人加点料,说着他就尿开了,我犹豫一下,妈蛋的,这邪门东西谁知道有没用,是不是真能借命,不过依靠尸奴诡异的害人方式来看,还真不能不信,我听说过古代的确有大量被吹的神乎其神的阵法,但我也不知道怎么破,这么一想,我也不矫情了,走到王栋身边脱裤子放水。
尿完,王栋哆嗦两下,提起裤子,鬼鬼祟祟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暗红的奇怪东西,我问他是啥,这孙子咯咯贱、笑两声,眉飞色舞的跟我说,他不是要血祭吗?给他添点大姨妈。
我艹!这东西你也有!你真TM恶心!滚远点!
我恶心的躲开,生怕被那玩意儿溅到身上,眼见血顺着凹槽快要粘到地毯上,王栋眼疾手快的先把小瓶里的东西倒到了地摊上,看着新鲜的血液和那团暗红玩意儿融合在一起,我恶心的同时,莫名生出一股舒爽的快感。
湿漉漉的地毯上粘着尿骚味儿,刺绣已经被血染得看不清了,我暗自琢磨着,六星摆上‘祭品’,将鲜血浸注于主星贪狼的意义,是不是真的有所谓‘解厄’作用,让二楼那人能多活一些年。
王栋已经收工,志得意满的小跑到我身边,我躲开他,说上楼,王栋缩缩脖子,提议不如等等蛮子吧?我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二楼那货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俩再收拾不了,不如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
我拽着他脖子朝楼上拖,刚走到门口,耳边就传来一声炸雷般的低沉咆哮,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疯狂而沉重。
我跟王栋双双一屁股坐倒在地,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尿,我被震的头晕眼花,清鼻涕险些流到嘴里,王栋更不济,捂着耳朵嗷嗷惨叫,满地打滚,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短促的一声吼过,就陷入平静。
我赶忙扶起他,问他有没事,王栋昏头昏脑的哭丧着脸说,妈蛋的,没事就见鬼了,差点聋了。
“快走!那吊毛好像中招了!”我拽起王栋,就朝楼上冲,王栋慢慢恢复过来,嘚瑟说,还是老子靠谱吧,还他娘学诸葛亮借命,希望大姨妈不会让那吊毛消化不良。
我边跑边问他,那玩意儿你哪来的?没事干拿着那东西干嘛?王栋得意洋洋的刚想说,我又后悔了,跟他说,算了,你不用告诉我哪来的,当我没问。
在二楼上,我稍一摸索,就找到了那妖异男人所在的房间,没有再碰到任何阻碍,看样子,我们的迂回战术很成功,大多人被引到外面找我们去了,一拉门,没关,我跟王栋鱼贯而入,一眼看到按北斗七星位排列的长明灯,以及,躺在主星位上的那妖异男人。
如果不出意外,楼下血祭的排列,绝对跟楼上分毫不差,我并不明白其中意义,但这不妨碍我的判断。
“你们……”那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见到他的第一时间,我跟王栋同时惊呆,因为他的相貌,已经完全与先前的俊美没有丝毫关联了。
他狭长的双眸,如血般鲜红,又像暴怒的野兽,只是令人惊悚的是,他浑身上下,如同碎裂的玻璃般,布满密密麻麻的蛛网,连同双眼都在所难免,我甚至看到了他眼球晶状体的碎纹。
我被他的眼神看的极不舒服,他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毒蛇,随时准备露出锋利的毒牙咬中猎物,喷出毒液。
忍耐不了这种赤、裸、裸的敌意,我抬脚就踢碎一盏长明灯,防风的玻璃罩子破碎,灯油撒了一地,地面上轰的一声就着了一大片,那男人还是牢牢盯着我,但我明显看到他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王栋也不是省油的灯,年纪轻轻靠自己能力能混个小主管,自然是极善察言观色的主儿。
他毫不犹豫的踢倒另一盏长明灯时,那人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住手’!还没说出下一句话,王栋已经破口大骂,吼你麻痹,你爷爷就踢了怎么着?说着他又踹倒另一盏长明灯,那人终于忍受不住了,森冷说,立马住手,我放你们平安离开。
我无视地上越烧越烈的火,乐呵呵接过话,平安放我们离开?可我们不想你平安啊……我跟王栋一唱一和,一脸泼皮无赖姿态,戏弄着这险些玩死我们的吊毛,心里大爽。
当初我跟王栋玩的好,还真不是因为跟他住一个宿舍的原因,那必须是我们臭味相投,肚子里的馊水都一个味儿。
那人脸色憋成酱紫色,怨毒盯着我们,看了半晌,仿佛想把我们的样子,牢牢印入灵魂,良久,他忽然悲愤仰天大笑:“本座空活两百余载,今日,居然栽在两个泼皮的外行上!”
我跟王栋对视一眼,发觉他正掰着指头,貌似在算日子,我骂他,傻货,两百年前是清朝!
上上下下打量那怪人一眼,出奇的,我居然没有去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度,两百年……不死?换做当初,或许这种话连在我的思想中都不会出现,而如今,我竟然信了,而且没有任何理由的信了,兰玫那种活蹦乱跳的尸体我都见过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世上真有这种活很久的老妖怪?
“兰玫是你制造出来的?还有外面那个小鬼。”我盯着那男人问,他愣了下,异常诧异的说,兰玫?如今居然有人记得这名字,有趣有趣,那都是……光绪二十三年左右的事情了吧?
“可悲,可叹,苟且两百余载,事了老底都要被人发现了?嘿嘿嘿…说的不错,兰玫和外面的尸卫都是我养的尸奴,如若不是光绪年间,我早早得了痨病,又怎会走上这条我最不愿意选的路呢?”那男人嘴角喷着血沫,整个人仿佛快要到了崩毁边缘。
王栋眼珠子乱转,问我痨病是毛?我低声说,肺结核,也叫肺痨病,古代这是绝症,治不了的,看样子他早年就开始利用尸奴续命了。
“我有点不安心,这货不会在拖延时间,想叫那两个尸奴什么的来黑我们吧?”王栋有些疑虑,我嗤笑,不可能的,这货就半口气了吧,他说尸奴是他制造的,那么想控制尸奴的话,说不定也要什么条件,慕容烟之前不是说了吗?如果尸奴能反抗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压迫而噬主。
王栋略微安心,他纳闷问我,那妞的确漂亮,不过你跟他认识多久了,这么相信她?我没回答王栋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信任慕容烟。
我盯着那男人问,能说说你的过往吗?我挺有兴趣。他明显怔了下,随即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问,你不怕我拖延时间?我笑而不语,心说,这七星续命,八成是你最后的活命机会了吧,被我们搅局破坏了,还有什么好怕你的?
“也罢,很久没跟人说话了,跟你们说说也无妨。本座朱天赫,记住我的名字。”
似乎察觉我眼神有些奇怪,朱天赫轻笑,声音沙哑的自嘲说,虽然看不出你有什么门道,不过你是个聪明人,没错,我的确有些大明皇室血统,我所学,大多传自大明时皇室当初收集的典籍,包括如今用在我身上这些‘百炼墨油’……
我眼皮微动,是油?我再次注意到朱天赫身上那层黑乎乎的粘稠东西,他似乎不能脱离那层‘百炼墨油’什么的东西,而且他的身体也不能动,这让我更加安心,平静听他诉说。
“都说大明毁在那帮没卵、蛋的阉货身上,这话对也不对,我不否认那些阉货坏事,但也到不了彻底动摇大明根基的地步。”
朱天赫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他提大明是在缅怀还是愤怒,他后面说的话,倒是让我彻底愕然了。
朱天赫出生到懂事时,就开始续金钱鼠尾辫,丝毫没有留下一点所谓的汉统,甚至于当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姓朱,年幼时,朱天赫除了知道自家除了贫寒外,就是留了很多不知所谓的大量古本,而他的信念,自始至终只是在满清统治下,金榜题名,做个满清的臣子。
这种事无疑是可笑而戏剧的,堂堂大明皇室后人,不光不知自己的身世,还要去做敌人的臣子。
自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皇室后人诞生后,身边没金银财宝,更没追随者,思想自然会落在与普通民众相仿的观念上,朱天赫出生在光绪年间,也正处清朝改革内斗最严重,朝堂最混乱的年代,作为明朝皇室后人,朱天赫唯一继承的就是一个聪慧的头脑,和比他人更丰足的书籍资源。
光绪十七年,朱天赫一如寻常百姓,经媒人介绍,娶了年轻平凡的徐氏为妻,隔了两年,徐氏肚皮一直不见动静,长辈不由急切起来。
而一心考取功名的朱天赫并不以为意,加上两年间已经跟徐氏生出感情,对长辈的担忧自然是一笑而过。
日子久了,为了自家香火,朱家长辈提出休了徐氏,再娶一房的意见,朱天赫无奈,以乡试将至为由,暂时拖延,奈何朱家长辈认定没有孩子的问题出在徐氏身上,成日提及,朱天赫烦不胜烦,无奈说,徐氏温婉,持家勤俭,待我不薄,来日若我金榜题名,自然可再续妾。
这话暂时稳住了家中长辈,朱天赫终于清静下来,有时间静静读书了,恍若毫不知情的徐氏成日侍奉左右,一起迎接乡试的来临。
来年科举,聪慧过人且学识渊博的朱天赫,顺利通过乡试、会试,眼见即将参与殿试,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哪知身子骨向来不好的朱天赫忽然病倒,成日身体无力,咳嗽不断,本想强撑到殿试,谁知病情日益加重,实在撑不住了,无奈找了郎中后,诊断的结果却让朱天赫感觉遭了晴天霹雳。
他竟染上了肺痨,这可是绝症,一时间彻底绝望的朱天赫,再也没了考取功名的心思,浑浑噩噩中黯然返乡。
得知朱天赫得了肺痨,连带直系亲眷在内,所有人避他如蛇蝎,除了徐氏一直不离不弃的照料,朱天赫几乎无人敢于接近,大病如洪荒猛兽,朱天赫除了闭目等死外,别无选择,若非还有徐氏在旁,朱天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到死亡来临。
细心的徐氏对朱天赫的照料是无微不至的,担心他无聊,徐氏甚至搬来了朱家大量藏书供朱天赫解闷。
帝王家的藏书,除了大量的孤本、古本,帝王心术之类典籍自然是其中重中之重,而除此之外,最偏门也往往最受帝王重视的一种奇特书籍,同样是帝王家最爱收藏的书籍,那自然就是——长生术。
在众多书籍中,朱天赫无意发现一本让他着魔的古本,古书无名,其中记载了大量闻所未闻,晦涩难懂的奇门秘术,而不管其中内容真假,大部分内容的指向都是——长生。
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朱天赫将全部心神侵入其中,难以自拔,他始终认为自己注定要成人上人,怎能如此草率就结束了一生?
岁月如梭,流水无情,弹指一载春秋已过,朱天赫虽然全心扑入了手中的古本,奈何从未接触过玄门之术的人,是难理解其中一些内容的含义,一年时间他非但没有吃透这本书,反而病情越来越严重。
以长生术救命无门,长期吃穿不足,让朱天赫的迅速陷入了弥留期,徐氏神伤,誓要与朱天赫共赴黄泉,朱天赫悲痛的看着爱妻自刎病榻前,却无力阻止。
原本打算闭目等死的朱天赫,等了一夜后,发觉自己居然回光返照,又有了力气,本想临死前,借用最后的力气挖出能与爱妻合葬的坟,可看着爱妻的尸身,朱天赫忽然失神,想起那本古本中,所记载的一种诡异秘术,制作过程并不复杂,算是他能看懂的少部分内容,其名为‘借尸纳阳’……
那本古书中大多内容,是借尸长生的神奇术法,或许听起来跟华夏大地自古就有的传说——僵尸很类似,但古书中的内容,不乏大量的奇思妙想与创新,甚至于有很大一部分,完全就脱离了僵尸的范畴,可以说这本以尸养人的奇书。
朱天赫轻叹一声,神色复杂,似乎提到徐氏让他有些触景生情,看他伤感的样子,我不由腻歪起来,妈的,这鸟人肯定利用了徐氏的尸身才活下来的,如果不提之前的事情,或许我还会同情下他,可这时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徐氏一心跟他,末了朱天赫非但不感激,反而利用了死者的尸身让自己活下来,我要是能对他产生一丝同情,那还真是见鬼了。
“你猜的不错,我的确利用了她的尸身,否则我活不下来,有些事情始终是注定的,我命不该绝罢了。”朱天赫风轻云淡的笑了,说,有些事是天注定的,大道三千,我不过取其中之一,若我能踏上金丹大道,长生不死,我迟早会还她的情。
我眼皮直跳,金丹大道?这货失心疯了吧?还你娘的长生不死,老子现在就一脚踹死你好了,跟老子讲神话故事呢?
“你难道不想长生不死吗?看看我,两百余年的光阴,丝毫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以尸成丹,绝对是可行的!上次就是你阻止的兰玫吧?无师自通,你绝对是绝顶聪明的人,你若助我,我所学一切,皆可传你!”朱天赫眼中忽然爆发出璀璨神采,牢牢盯着我。
朱天赫森然说,大男人怎能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就被束缚住手脚?徐氏是个好女人不错,可我又怎能什么都没做,就从这世上消失?她死,是她甘愿成就我!
为求自救,朱天赫亲手将妻子开膛取骨,时间紧迫,他不敢拖延,甚至冒险省略了很多步骤,以求最快速度见到成效。
朱天赫的运气很好,他纵然省略了大量步骤,但竟短短半天时间就成功了,也不知真是上天眷顾,还是他本就命不该绝,第一次试验顺利的让他几百年内都不敢置信,眼睁睁看着死去的徐氏又茫然起身,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与徐氏之间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妙联系,凭借这丝联系,他控制着徐氏,短时间内杀死第一个人,并依靠汲取来的阳气,在朱天赫即将死去前,又渡给了他。
“兰玫…就是我的妻子,原本我可采用更精妙的办法,在他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窃取对方的生气。我对她有愧,自然不会让她去做那种下作事情,谁知…我低估了尸奴的魅力,那些混蛋竟然对她用强,我当初阳气所剩无几,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畜生为所欲为!”朱天赫忽然激愤异常,似乎真的很愤怒。
听着他苍凉的声音,我忍不住有点发毛,妈的,这货精神分裂啊?一会冷血无情,一会又内疚自责,情深意切,难道这是活太久的问题?活的久的已经忽略了时光,成天胡思乱想变成神经病了?
他说的很多,但最后跟我说的话,却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他居然朝我抛出橄榄枝了,而且是以长生不死作为诱惑……试问长生不死放在谁面前,会断然拒绝?或许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抱负,或者有那么一点梦想,想要达成却很难的人,听到这种诱惑的话,都会想去尝试吧。
我还真为这句话动心了,毕竟我一没觉着活着无聊,二没觉得时间充裕到可以随意挥霍,其次能永葆青春活下去,这才是最大的诱惑啊,一旁王栋忽然拿肘子捣我一下,低声说,你大爷的,你真想跟他一样啊?
我揉揉鼻子,讪笑一声,看着朱天赫跟他说,的确挺诱人的条件,不过已经有人教我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了。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古往今来,帝王将相,达官显贵,但凡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哪个不想长生不死?但…他们现在都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吧?凭什么你就能长生不死?我觉得你撑不了多久了吧,另外……你这种模样,真的还能算人吗?
我最后一句话,似乎触到了朱天赫的逆鳞,他脸色瞬间又阴冷下来,说,不识好歹的小子,金丹大道,没有机缘,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碰触的?
我不为所动,这么扯淡的话,我就自动忽略了,这人,不,是老妖怪,实在太邪门,总给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不光心思阴沉,而且心狠手辣,我不得不警惕着他,朱天赫看似透露了大量的信息,知无不言,而我却始终觉得他把最重要的东西,巧妙的隐藏了起来,跟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玩,实在有些吃力。
想要再问他几个问题,试试能不能套出些被他忽略的信息,谁知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形同野兽般的尖叫声,一听到这声音,我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是兰玫的声音!
王栋反应过来,骂咧着冲上前踹翻另外几盏长明灯,谁知朱天赫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他轻叹一声,该来的终归会来,枉我当初费尽心力积累财富,创立欢喜教,没想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尸养丹终难见成效,现代医学救不了我,最后契机还栽在几个无意闯入的毛头小子手里,时也,命也。
朱天赫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荡,他的身体却已经一块块碎裂,化成灰,整个人慢慢的消失在世上,他就如同碎裂后,被磨成粉的瓷器,最终溶于大地。
“他不会把那个怪物婆娘招来,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吧?!”王栋脸色发青,我反应过来,叫了声糟糕,犊子还在楼下呢!
刚才那声尖叫,绝对是兰玫无疑,这说明她已经有所行动,不管她现在想要做什么,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绝对处于疯狂阶段,谁碰上都别想讨好,犊子对付普通人,我们肯定不用担心,但是碰上的是那怪物的话……
我跟王栋再也没心思理会诡异死亡消失的朱天赫,慌张想跑下楼,还没到门口,一身血污的犊子出现了,他受了不少伤,很疲惫的样子,但人没事,我不由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那怪物好像要上来?”王栋急的直打转,犊子喘着粗气说,跳窗吧,她可能马上就上来,我应了声,我们三人正急急朝窗口跑去,楼下徒然传来又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刚到窗边,别墅里的所有玻璃,竟一张张碎裂了,玻璃渣劈头盖脸的朝我们扎来,砸在身上阵阵生疼。
我们无可奈何的抱着脑袋暂时蹲下,牢牢按住耳朵,张大嘴巴,以降低那巨大声音的冲击。
“畜生!你骗我!跟我一起死吧!”尖锐的尖叫声,由远及近,我痛苦扭头看去,结果没有发现兰玫,反而看到一穿着古装的女人,从地板上穿了出来,疯狂扑向房间的一个角落,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她青面獠牙,面庞狰狞无比,双手指甲比野兽还长,猩红的眼珠写满了憎恨与怨毒,仿佛想要撕碎世间一切。
‘呼’的一声,她穿越了角落的墙壁,转瞬消失无踪,我跟犊子愣愣对着墙角看了半天,有些摸不着头脑,兰玫呢?
我朝一旁还在‘啊啊’大叫的王栋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道,鬼叫个屁,已经走了!王栋回过神,松开耳朵,左右张望一下,哭丧着脸说,我艹,我还以为要聋了呢。
房里六盏长明灯全被踢翻,灯油助长着火势,已经烧到其他地方,火越烧越烈,房里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犊子吼了声,快撤,在不走来不及了!说着他就拽起早就没力气的王栋要跳窗,我正想跟着,忽然感觉眼角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眯着被熏得直流泪的眼睛,在房里仔细看了圈,最终目光定格在一片灰烬上,那是朱天赫之前化成的灰,也是他之前一直躺着的地方,在那片灰烬上,我看到一小团黑黝黝的东西。
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就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转头就猛然冲了回去,身后第一时间传来犊子和王栋的大叫,老鸟,你TM疯了?!回来!!
没有理会王栋和犊子,我眼里只有那团灰烬里的东西,跳过一道火墙,刚站在一块无火的空地上,我腿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裤脚沾上灯油点着了,慌忙撕掉裤腿,鼻子里又传来一阵焦糊味。
我不敢耽搁,再耽搁就不是变秃子的问题了,没准就回不去了,急急跑向灰烬,我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迅速蔓延的大火越烧越烈,我无由生出股体内水分都要被烤干的错觉。
耳边满是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当我在灰烬里一把牢牢抓住那东西时,我整个人放松下来,掉头就朝窗口跑去。
所幸别墅不是整体木结构,火烧的虽旺,但没有在头顶上燃烧,就算这样,我也被浓烟熏得头脑昏沉,想要躺下立马睡着,我是学医的,自然清楚大火里,人往往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浓烟呛死的,捂着口鼻,闭着气,我全靠一股意志,支撑着自己跑到了窗口。
犊子和王栋竟没有先走,正捂着口鼻,焦急朝里张望,见到我,犊子一声不吭,拽着我的胳膊,跟王栋一起跳下二楼。
虽然别墅就两层,可咋说也有三四米,落地后我滚了几圈,双腿还是被震的阵阵生疼,我正揉腿,那边王栋和犊子已经爬起来,冲到我跟前二话不说就按住我,一顿拳打脚踢,破口大骂,我连连求饶,提醒他们前面有个村子,看到这边着火肯定要报警,他们这才消停,拉起我,三人跌跌撞撞的朝小树林里狼狈逃窜。
跟着犊子没头没脑跑了一路,我跟王栋平时不咋锻炼的人已经累得跟死狗似得了,犊子经过那么大的消耗,居然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我不由暗暗决定,回去得锻炼下了。
不多时,我们在林边小道看到一辆破破烂烂的大众,陈兵那哥们居然还在车边悠闲抽烟,这么长时间,他不光没被那些人抓到,还一直在等我们,我心说这哥们挺靠谱。
上车后,犊子抹了把汗,看看后面,跟陈兵说,快走,绕过前面的村子,别被人发现了。
“好嘞!”陈兵应了声,根本不顾林间小道难跑,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他一路专心开车,什么话都没问,别墅着那么大火,老远都能看到,他肯定也早发现了,他竟没看到一样,什么都没说,只是跟犊子调笑了句,老哥,这次闹大了吧?
王栋这猴子安静了没两秒,又揪着我问,你TM翔吃多了是吧?跑火里取暖?我翻翻白眼,靠在车上,不想说话,累得快要断片儿,闭着眼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犊子晃醒我跟王栋,朝外一看,已经到我住的地方了,下车后我赶紧摸出钱包,打开看了下,还有个一千五百多点,之前张倩雪给我的报酬,让我这段时间衣食无忧,日子也过的滋润,出门自然能带的钱就多了。
塞给陈兵一千五,他不肯收,我说,哥们别嫌少,不能让你白辛苦大半夜,一点心意,你不接我心里过意不去。犊子在旁帮腔,兄弟的一点心意,收了吧,这次多亏你了。
陈兵想了下,也不矫情,接过了钱,跟我们开玩笑说,嘿,这活儿好,比我开修车铺赚钱多了,半晚上就一千五,下次有这好事再叫兄弟啊!
送走陈兵,我们上楼倒头就睡,我正放假,睡的安心,不过早上听到王栋和犊子这俩苦逼孩子接电话请假的声音,睡到下午爬起来后,精神是好了点,但浑身上下还是疼的厉害,昨晚闹腾的太凶,现在想象还跟做梦似得,我这么老实的孩子,居然莫名其妙差点给人干掉。
醒来后,两人面色不善的盯着我,我干笑着,赶忙打电话叫外卖,顺带要了酒,我知道他们火大我在别墅的时候又冲了回去。
酒足饭饱,王栋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说,不管怎么样,总归哥几个都平安回来了就好。犊子点点头,朱天赫的事情已经告诉过他,犊子有些迟疑的说,那人,真的死了?王栋一听,也有些不自在了,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活了两百多年,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一头猪,也会成精了吧?
何况他本来就是个人,还是聪明人,真就这么容易就死了?
王栋踢踢我说,你怎么看?分析分析。这会我彻底清醒了,一回想之前的事情,不由苦笑,说,他当然没死了,那老混蛋把我们涮了。
两人让我细说一下,我仔细回忆下当时的过程,摇摇头说,还是不懂行闹得,首先就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朱天赫摆那法阵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他也没说,我们只是乱猜的,另外…如果不出意外,当时我们要是把六盏长明灯全部扑灭,或许那家伙就挂了。
但我们错过这机会了,相反的,朱天赫的紧张,让我们觉得胜券在握了,而时间拖的越久,他反而越平静,到了最后,他变得疯疯癫癫的,甚至有些胡言乱语,其实…那并不是做给我们看的。
“你是指他已经控制不了兰玫了,而之后突然出现的那个女鬼是……”
“应该是徐氏。”我摇摇头,说,我大概猜到了控制尸奴的核心是什么,应该就是封存在她体内的鬼魂吧,朱天赫畏惧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久被他操纵的徐氏,起初他很平静,而最后…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乱说一气,甚至提及长生成仙,依我看,那些话根本不是跟我们说的,而是跟徐氏说的。
他想表达自己的愧疚,和想要弥补的心。朱天赫这老东西狡猾如狐,一张嘴就拖住我们所有人,甚至在那种情况下,没人看出他的目的究竟何在,这是令我最不寒而栗的地方。
“其实我们在一楼破坏的时候,朱天赫就已经无法控制兰玫了?”王栋反应过来问我,我点点头,说差不多吧,很有可能是这样,否则那吊毛跟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煽什么情?我摸着下巴,认真说,不管怎样,朱天赫那货是绝对舍不得死的,就算他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他最后消失的很蹊跷,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用了金蝉脱壳的方法。
犊子赞同说,的确有这可能,否则在最后徐氏出现后,为什么对我们视而不见,反而疯狂冲了出去?
“那货不会回来找我们麻烦吧?”我有些纠结的说,朱天赫的身体化成粉末,我们都看到了,但徐氏是去追了什么了?虽然眼睛没看到,但我也能猜到,八成是去追朱天赫的鬼魂。
“想那么多做什么?他活着我们都不怕,死了怕他个吊!”王栋撇嘴不屑的说,我说,那行,那货要真回来,你给我挡着,王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说我给你挡个蛋,闹腾一会,我负责给两人的伤上药,他俩晚上也懒得动了,就打算继续在我这将就下,明天回去上班。
搞定一切琐事,我坐在沙发上琢磨,朱天赫虽然没说他还会回来,但我始终觉得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毕竟我跟犊子也没干啥好事,而且这货嘴里的每一句话,我都没相信,至于他说什么大明皇室,我就权当他在放屁,唯一让我感兴趣的无外乎是他为什么能活那么久,人是不是能真的长生不老?
要了几打啤酒,我们在房里一边斗地主,一边聊天,犊子玩着玩着,忽然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老鸟,你之前突然跑回火堆里捡什么去了?
我犹豫下,回房拿来一个黑溜溜的圆球,丢给他俩看,这就是我从朱天赫化成的灰里发现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东西是藏在他体内,还是藏在身下的,我看了很久没看出这是什么,倒不是我不愿意说,是因为我自己都没搞明白这是什么。
黑球入手光滑,上面摹刻了一些古怪的小人,笔画极为简单,只是上面的小人,没个都形态各异,有的四臂,有的四腿,有的双头,小小的黑球上刻满了奇形怪状的小人。
俩人看了半天,困惑抬头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耸耸肩说:“古代的时候,中国的瓷器天下一绝,备受追捧,这都知道吧?”两人点头,我说,这东西是漆器,同样是一种极为精妙的工艺品,虽然比不上瓷器吧,但漆器的艺术价值丝毫不逊色于瓷器。
我拿过圆球把玩着,有些蛋疼的说,这玩意儿,如果我没看走眼,手法和工艺应该出自元朝,这些三头六臂的小人,没准是指当时天下大乱,妖魔横行,只不过这东西为什么要弄成这形状,是做什么用的,我一直没搞明白,才没跟你们说。
王栋眼睛一亮,问,元朝的,能卖多少钱?我说不知道,虽然年代久远,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工艺太过简略,可能卖不了几个钱吧,我抬头盯着两人,严肃说,不如把它交给有关部门吧,还能换五百块。
王栋斜我一眼,上交?我信你我就是傻、逼。我收起圆球,琢磨了下,既然我看不出门道,那么…能替我解惑的人,无疑就只剩两个人了,慕容烟神出鬼没的,要找到她挺难,我现在正好放假,要不要回家去一趟呢?
在房里闲了两天,我有点坐不住想要回家一趟的时候,慕容烟出现了,见到她的时候,她嘴角带笑,看上去心情不错,拿出在用美酒玉泡了很久的竹叶青招待她,我得意洋洋的提起之前捣毁朱天赫老巢的事情。
谁知慕容烟听完,微微一愣后,非但没惊叹,反而柳眉倒竖,抓起一旁的柳条,狠狠朝我腿上抽了下,我疼的呲牙咧嘴,她恼火说,还得意?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我愕然,弱弱问她这什么情况?我们这不是成功了吗?朱天赫就算没死,也逃的不知去向了……
慕容烟冷笑,说,你们猜对了一点,那的确是七星阵,朱天赫也的确是为了活下去,才摆下那等阵仗。只不过,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比方说刚开始发现你的小尸奴,他去哪里了?朱天赫已经告诉你了,他与尸奴之间会有一丝神秘的联系,你们偷偷摸进别墅,兰玫为什么也没阻止你们?仔细想想吧。
我听完冷汗直流,艹!感情我们悄悄摸进别墅,朱天赫早就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对我们动手?慕容烟冷冷说,因为他想增加祭品数量,增添成功率,你们,包括那栋别墅里他所有的手下,都是他的祭品。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慕容烟盯着我,连连冷笑,笑的我抬不起头,她森然说,你和王栋无意的举动,破坏了祭品的传输,这算你们命大,朱天赫的确受了一些伤,又在关键时刻,无法对你们动手,更没法控制兰玫,可是……他能控制那个小鬼。
慕容烟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一字一顿的说,你们错过了最大的机会,如若是我,在他受创情况下,定然毁掉所有的长明灯,或是用王栋那瓶东西,直接淋在朱天赫脸上,这两种方法,都足以让他轻易致命,可惜……慕容烟连连摇头,我心里犯嘀咕,小声问她可惜什么,她冷声说,错过了机会,你们留下一个大祸害。
我追问,可是朱天赫活了两百多年,如今派尸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难道他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摆的的那个法阵吗?
慕容烟微微眯起眼,盯着我说,你太单纯了,话也可以这么说,他的身体的确是撑不住了,毕竟那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永恒不灭,他身体的确即将奔溃,所以他用了另一种方法,想让自己活下来,看着我,慕容烟严肃说,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我微微一怔,立即点头,这我当然听说过了,在藏传佛教中,素有转世灵童这一神秘而又不可思议的传承,中原佛教同样有着转世活佛的传说,于一些其他其他宗教来说,也会有诸如圣子、圣女降临的传说。
这借尸还魂在中华大地,也素来是大名鼎鼎,借尸还魂不同于鬼上身,这已经是一种近乎神话里的神通般的本领了。
在不少神话传说中,都有类似人死后,利用一具尸体活过来的故事,是活过来,不是临时借用,这与轮回转世相同,但又有不同,不同的地方,或许就是自己在身体上,有着选择权利。
“你是指…朱天赫依旧不会死,他还要利用其它方法让自己活下去,可是,之前我看到徐氏……”慕容烟有些头疼的拍拍脑袋,摆手说,肯定没办法拿朱天赫怎么样的。
我忽然想起一个关键性问题,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赶忙问慕容烟,朱天赫如果真的要借尸还魂,他假设活过来了,会不会有过去的记忆?妈的,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妖怪,如果重新活一次的话,还有曾经的记忆,那他岂不是能逆天了?!
慕容烟沉默一下,用一种异常古怪的复杂眼神看了我眼,说,不可能再有所有的记忆了,可只有一部分的话,他重生于世也是很可怕的事情,毕竟没人能认出他,更不会知道他是谁。
慕容烟告诉我,人的记忆不光储存于大脑中,也会铭刻在灵魂中,‘借尸还魂’是一种风险极大的神奇术法,就算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使用这种术法,毕竟一旦失败不是魂飞魄散,就是失去所有记忆,浑浑噩噩一辈子做个普通人。
这天慕容烟呆到很晚才走,之后我拿出那黑色圆球给她看,结果往日近乎无所不知的慕容烟,居然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看了很久,她问我这漆器上有没有什么异样,我摇头说没有,慕容烟无所谓的说,那就不管它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临走前,问我最近有没有偷懒,让我练习的东西没有漏下吧,我自信满满的说,当然没偷懒,不信来试一下,你绝对猜不到了!
慕容烟闻言,摸着光滑的下巴,一拍手,说,那好,下次该进行下个阶段的学习了,我顿时傻眼,之前不是说好如果她猜不到了,就给我亲一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