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电梯维修工,亲自测验过几个电梯禁忌,住高层的进来看看

  今晚没了,明天见,或者群里见
  
  我赶紧去找他,却发现他并没有往医院的方向跑。
  我回到医院交了费,又去给小师娘准备了午饭,刚想离开的时候,她拽住了我。
  “三狗,谢谢你,按说咱们两个没什么关系的,可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我对这个小师娘没太好的印象,帮助她是因为她是师父的女人,师父不在了,我就帮他照顾他的女人。
  所以我没有吭声。
  她见我不吭声,继续问:“我这次住院,花钱一定不少吧,你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我这里有两千块钱,你去交住院费吧。”
  她说着,递给我一个纸包,我撇了一眼,就接了过来。
  我花的是师父的钱,还不知道师父回来会不会揍我,所以能收回来点是点。
  她又说:“三狗,我跟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你师父害得我,所以我现在得走了,如果我走得晚了,你师父还得回来祸害我,他,他已经变成鬼了!”
  她说着就挣扎着想站起来,医生说过,她是不能走路的,腰部刚刚恢复了点,如果走路,很容易会出大问题。
  我赶紧去搀扶她,跟她说了医生的嘱咐,她也掉在床底下,呻吟着,再也站不起来。
  我把她抱到床上,她哭了。
  “三狗,我求求你,你帮我离开这里吧,我实在是不敢在这里呆着了,这两天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师父的样子,他说了,他要害死我,他肯定会害死我的!”
  她边说边哭,特别惹人疼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抱着她,她软乎乎的胸脯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觉得下身有一股邪火,急于要出来。
  心里特别的痒痒。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反应,盯着我眼睛看,然后小声说:“三狗,你帮我离开你师父,我跟你在一起好吗?我不喜欢他,是他给我钱我才跟他在一起的。我不要你的钱...不要...”
  说到这里,她突然趴在我耳边,说:“你师父有钱,他有好几张卡,一共有好几百万。我跟你说,你去取出来,咱们两个私奔...”
  她这句话把我吓到了。
  私奔?
  好几百万?
  只是看到师父卡上的那三十万,就已经把我吓得要尿了,她说,师父竟然有好几百万?
  她小声跟我说了几个地方,让我回家找,那里有卡。
  我把她放下,顾不上吃午饭,骑车回到师父家里,按照她说的几个地方:厕所水箱里,柜子顶端的木头缝里,还有阳台地板砖下面,都找出了一张卡。
  我按照123456的密码挨个查了一遍,顿时吓傻了。
  三张卡,每张卡一百万。
  总共三百万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坐在小师娘旁边,我脑袋都是乱的,乱糟糟的,她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隐隐约约的,听到她一直在说,私奔,跟我一起私奔。
  我虽说是山村出来的,可也知道三百万的概念,又有这个和我岁数差不多,长得漂亮的小师娘跟我一起私奔,这就意味着,金钱,美女,我都有了。
  过了好久,我才冷静下来。
  我自始至终没有跟小师娘说话,她问我卡上是不是有很多钱,我也没回答她。
  我的内心挣扎了好久之后,终于做了决定。
  我离开了医院,把卡重新藏了起来。
  不是我不想带着钱走,按照小师娘的说法,师父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我见过43楼的这些诡异事,也知道师父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
  即便是回来,我远走高飞,他找到我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可是,我父母还在村子里,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成了小偷,不知道他们得多伤心。
  他们都是在村子里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老农民,如果因为我而被村民戳脊梁骨,我花钱也不会开心。
  我把卡藏到了只有我才能找到的地方,因为担心小师娘会找别人来偷这个钱。
  一切做完后,我觉得心里特别的轻松。
  看来不做亏心事的时候,活得最滋润了。
  这时,师娘的电话打了过来。
  “三狗,你快来我家,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师娘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起孙大癞子昨晚埋起来的那个罐子。
  今天早晨我去挖了,没找到,看来那罐子是被师娘挖走了。
  我赶紧骑车往师娘的家跑,她这段时间一直对我守口如瓶,难得主动让我过去,看来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师娘家的防盗门开着,走进门,师娘正在抽烟。
  我看了一眼屋子,没看到罐子。
  只看到一个拉杆箱在门口放着。
  师娘一边抽烟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沓子钱来,递给我。
  “三狗,师娘要走了,这些钱你留着花,把师娘忘了,记得每天要去43楼转一圈,千万不能断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面有怜悯的神色。
  我们村里村长看我们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
  “师娘,你为什么要走?”
  我对师娘有一种类似于对母亲的依赖,所以舍不得她走。
  “师娘有师娘的事情,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不过还是想见见你,三狗,你是师娘见过最好的孩子,没有一点私念,满脑子都是在为别人考虑,真好...”
  “既然师娘要走了,就告诉你一些真实的事情吧,其实,你师父把你弄过来,本就没有存什么好心。你来的第一天,他故意把我叫过来,跟我干事儿,就是为了让你去43楼招惹那个脏东西。其实应该是你死在那里的,不过我姐姐穿了你的衣服,替你死了!”
  她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到我头顶上。
  “你师父在你那件衣服上做了手脚,呵呵,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你竟然无私到了这种程度,宁愿自己只穿一件秋衣,却把棉服给了别人。我那个姐姐也是贪心不足的人,欺负你是个孩子,不想把衣服还给你,所以替你去死了。这也是她活该!”
  我一直对旗袍女的死耿耿于怀,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师娘终于给我揭穿了这个秘密。
  见我一直不说话,她抽了一口烟,说:“怎么,你还在想着怎么把你师父找出来是吗?我看啊,他是回不来了。你就别想了。”
  我看着她,眼睛炯炯有神。
  “干吗这么看着我?”
  她很吃惊我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手哆嗦了一下,似乎是烟烫到手了。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管师父是什么目的,我能从村里出来就该感谢他。你对我好,我也感谢你,所以我不会告诉孙大癞子,那个罐子就在你的箱子里。”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师娘的房间。
  一出门,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不想让师娘走,不过看师娘这个意思,她是走定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跟孙大癞子告状,让她安心的走。
  从师娘家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我一个人推着车子往家走,心里空落落的,师父没了,师娘也走了,孙大癞子不可信赖,小师娘一直想跟我私奔,谁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就想安安分分的做个电梯维修工,转正后拿四千块钱的工资,每个月自己花五百,攒五百,剩下三千块钱给家里寄过去。
  我就想让我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能安心上学,将来能上大学,有个好的前途。
  我就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我有错吗!?
  浑浑噩噩的走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小师娘晚饭还没吃。
  我赶紧骑车往医院跑,到了医院,却发现孙大癞子正在病房里,和小师娘聊天,旁边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是吃剩下的饭。
  “哎,三狗你回来了?我怕你忘了给你小师娘送饭,就给送来了。”
  孙大癞子说着话站起来,往外走。
  我撇了他一眼,他平时都不搭理小师娘的,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他很快就离开了,小师娘冲我挥挥手,说:“怎么样,你不想跟我私奔,可有人想跟我私奔,那老头子来了就冲我献殷勤,想套我话呢!”
  我赶紧问她:“他问你什么了?你说什么了!?”
  小师娘说:“他倒是没问我什么,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有话要问我,然后你就回来了。”
  她想了想,然后说:“我估计啊,他是知道你师父有钱的事儿了,想忽悠我,让我带着钱跟他私奔呢。哼,老逼头子一个,我才看不上他呢。”
  我倒是不觉得孙大癞子会这么想,孙大癞子肯定是想找小师娘问话,不过应该不是问钱的事。
  我总觉得孙大癞子对钱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我师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跟小师娘说了会儿话,我就说要离开了。
  小师娘拽住我的手,说:“哎,你不跟我私奔,是不是想自己带着钱跑啊?”
  我白了她一眼,甩开手,说:“你老实养病吧,我如果离开这里一天,就会死。所以你放心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今天已经去过43楼了,所以今天不用再去,我心里稍微轻松一点,不过想起电梯里的那些死老鼠,想起明天还要去,我就觉得无比痛苦。
  无形中,去43楼已经成了我沉重的心理负担。
  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往孙大癞子家走去。
  现在只有他能给我出主意了,尽管我还得防着他。
  到他家后,敲了半天没,家里没人。
  我只好回家,可刚到家门口,就发现孙大癞子蹲在我家门口。
  他一见我猛地就冲上来拽住我的领子,喊道:“手机还关机,你小子胆儿肥了是吧?我领你去看那个罐子,你却把那东西偷走了,胆子不小啊,快说,那东西放哪儿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手机没电了,看来孙大癞子刚才也找我来着。
  一听他说那罐子,我就想起来师娘,估计这会儿师娘已经走了吧。
  见我不吭声,孙大癞子举起拳头想打我,咬咬牙,又放下了。
  “唉,下不去手,妈的,算老子输了,你快跟老子说,你把那罐子藏哪儿了?那东西是个祸害啊,你可要是藏起来了,估计活不过今晚!”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他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不过我还是没打算把罐子的下落告诉他,因为我想帮师娘最后一次。
  在这里,只有师娘把我当个人看,最后帮师娘一次,算是报恩。
  孙大癞子对我也不错,我会想办法报答他的。
  他见我始终闭口不说,长叹一口气,指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你,你...唉,三狗,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懂事,你这样,会把你师父害死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快,把那东西拿出来!现在还不晚!”
  孙大癞子说着,就去拽我的钥匙,用我钥匙打开了门,冲进去就搜。
  我知道他以为我把罐子藏在家里,看着他搜,搜了好半天,也没找到。
  他又跑回我跟前。
  “说,那罐子到底在哪儿?三狗,你别逼我揍你!”
  说着他就扬起手,还是没舍得打下来。
  我看着他,诚恳的说:“叔,我真的没动那罐子。”
  他看了看我的眼神,终于放下了手。
  然后他就离开了。
  等他一离开,我就把手机冲上电,然后给师娘打电话。
  师娘的电话关机。
  我的心猛咯噔了一下,师娘的电话关机,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说明她已经离开了。
  我下楼,骑车去了师娘的家,敲了半天门,没人。
  我觉得我犯了个大错。
  看孙大癞子那着急的样子,不像是骗我的,那罐子看来真的对他,对我师父都很重要。说不定里面藏着很重要的秘密。
  如果真的因为我把那个罐子的位置泄漏给师娘,师父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一晚上我过得特别煎熬,想给孙大癞子打电话,告诉他这一切,可又不敢,不是怕他打我,是怕真的会害死师父。
  因为我也不能确定孙大癞子值不值得相信。
  师娘说他不能信,前几次经历的事情也让我感觉到他不正常,所以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他。
  就这么纠结了一晚,天色一亮,我就往师娘的家跑去。
  我抱着侥幸心理,是不是她又回来了。
  敲了半天门,出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骂了我句神经病。
  我客客气气的说:“姐姐,我找我师娘,她还在吗?”
  那女的白了我一眼,说:“哦...我说是谁啊,原来是你啊,你师娘跟我说过你,她已经走了,昨天下午就走了。”
  我赶紧问:“那她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哎呀,那我可不知道了。反正干我们这行的,用的名字都是假的,真的家庭住址也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只知道她是河北人,到底是哪儿的,就不清楚了。”
  说完她就把门关上了。
  我一个人在门口发愣,过了好长时间,才离开。
  出门走了一会儿,一抬头,我发现自己竟然走到43楼附近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每次我漫无目的的走,都能走到43楼。
  虽说一看到这栋楼我就觉得恐怖,可一想,每天都要来一趟这里,晚上来,不如白天来。
  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干什么,我就去42楼楼道里找了一个扫把和一块布,想把那个电梯打扫一下。
  43楼自从封楼以后,物业的大妈就不去打扫卫生了,如果任凭那些死老鼠在里面呆着,过不了多久就发臭了。
  我来到43楼二单元,做好了看到死老鼠的心里准备,按了电梯按钮。
  电梯很快就打开了,门一开,我的心就咯噔的一下子。
  电梯里面很干净,没有了那些死老鼠,钢板墙壁上也没有血迹。
  只是...在电梯的地板上,放着那个罐子。
  那个孙大癞子上次带我一起去挖起来的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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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把扫把和布放在地上,走了进去。
  那罐子不是很重,我把起来,晃悠了一下,听到里面咣当的响了下。
  电梯关上了,我顾不上走出去,直接就打开了罐子的盖。
  罐子的盖子也是泥塑的,封闭得很好,我用手扣了一会儿,才缓缓打开。
  打开罐子的一瞬间,我的心里是紧绷的,往里面一看,又是一愣。
  原本以为罐子里会装个老鼠,或者其他的活物,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罐子里面只有一只鞋。
  一只十来岁女孩子的塑料凉鞋,样子很旧,已经发黄了。
  除了鞋子之外,里面还有一些发黄的水,所以一晃,罐子里会发出一些声音。
  我有点愣神,孙大癞子一直特别害怕的东西,竟然是只塑料凉鞋?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电梯正在飞速的下行!
  电梯的楼层指示上,已经不显示楼层了。
  我认真的感受了一下,没错,电梯就是在向下移动,这是...和我第一次坐这个电梯的时候一样?
  想起第一次坐这个电梯的时候,一上来,电梯里就满满的都是人,然后电梯下行,下行了半个小时后,电梯停了。
  当时电梯门一开,外面涌进了一股寒风,然后那些人全部下去了。
  难道我这次也要去那个地方?
  直觉告诉我,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拼命的按按钮,可是电梯已经不受我指挥了。
  我就在电梯里面纠结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电梯终于停了下来。
  电梯门嘎吱一声,开了。
  我一直拼命的按着关门的按钮,希望能够尽快上去。
  可是电梯门一开,我就愣住了。
  师父站在门口。
  “哎,三狗,你来了?快过来,我正说去叫你来家吃饭呢。”
  他冲我挥挥手,乐呵呵的招呼我。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快进来吧,我跟你小师娘闹了点别扭,就来这儿住了,吓唬她几天,过两天就回去。哎,你是不是接我的班了?好啊,接我的班好,好好干。”
  他说着,就往里招呼我,我一看,里面是个干净的楼道,亮着灯,挺明亮的。
  再一看电梯里显示的楼层,我就放心了。
  电梯里显示的是,19层。
  看来,刚才是我太紧张了,电梯并没有往下走,而是往上走了。
  而师父其实并没有失踪,只是躲在了这里,跟我们玩儿恶作剧。
  尽管师父玩儿的这个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我的心还是放松了。
  再三确认这里没有古怪后,我抱着罐子走了出来。
  师父似乎没有看到我抱的罐子,带着我来到里面的一个屋子,打开屋门,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屋里很乱,有用完的方便面盒,还有一些空啤酒瓶,被子也没有叠,屋子里面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看就是师父的家,只有师父有这种让一个房子乱成如此模样的能力。
  “师父,您这个恶作剧太可恶了,你知道吗,小师娘受伤了,住院了,很重,快去看看她吧。”
  师父愣了一下,赶紧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气得直跺脚。
  “行,我尽快出去看她,不过现在还不行,外面已经报警了吧?警察正在找我,如果我现在出去,警察会认为你们是报假警的,这样,再等两天,你小师娘那儿,你先帮我照顾着啊。”
  他沉默了一下,又说:“这样,我告诉你家里几个放卡的地方啊,你去取钱,师父有的是钱,你好好的给你小师娘看病,师父真的没有害她的意思啊。”
  师父跟我说的那几个地方,和小师娘说的一模一样。
  我没敢告诉师父小师娘已经跟我说了,只是跟他说,我已经把床底下的那张卡找到了,用里面的钱给师娘看病了。
  师父这才放心,拿出两个红烧猪蹄给我吃,我吃了一口,觉得没味儿,就不吃了。
  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师父说,比如师娘已经走了,比如孙大癞子挖出的这个罐子,可是我正要说的时候,师父却下了逐客令。
  “三狗,你快点去照顾你小师娘吧,我等两天就出去了,记住,千万别跟别人说你在这儿见过我啊,跟谁都别说,孙大癞子也不能说,记住没?”
  说着,他就往外推我。
  我一脸委屈,一肚子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他:“师父,我能相信孙大癞子不?”
  师父愣了一下,一边推我,一边说:“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我已经被师父推到电梯上了,赶紧说:“哎呀师父,你快告诉我吧,孙大癞子这个人到底能不能信。”
  师父点点头,说:“应该...可以相信吧。”
  然后电梯的门就关上了。
  电梯门一关上,我心里无比的凉。
  孙大癞子说,师父不能相信。师父说,孙大癞子可以相信。
  到底谁值得我相信?
  我是个认死理儿的孩子,尽管孙大癞子和师娘都跟我说,师父让我来帝都,是为了让我替他死的,可我还是对师父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师父平时对我的感觉,让我不大相信他能这样害我。
  其实,我也不相信孙大癞子会害我,师娘也是。
  师父,师娘,孙大癞子,这三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很好。比那个旗袍女子好太多太多。
  至于那个十来岁的抱娃娃小女孩,还有那个十六七的女孩子,我的印象也不错。
  电梯门关上后,开始上行。
  我这段时间每天要坐几十遍甚至几百遍电梯,电梯是上行还是下行我分辨得很清楚,所以感觉到电梯上行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刚才显示19层的指示灯,突然又灭了。
  电梯上升了小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这时,即便是我再信任师父,也不能压抑自己的恐惧了。
  我可以确定,师父没有在19层!
  刚才师父在的那个地方,是地下,或者说,是某个我不知道的空间里!
  再回味一下刚才吃的那个猪蹄,腥,还有点臭。
  那绝对不是猪蹄的味道!
  再想到电梯里面之前有好多死老鼠,我嗷呜一声就吐了出来。

  今晚没有了,明天见
  吐出来后,电梯的门开了。
  我以为到一层了,抬头想出去,刚一抬头,就愣住了。
  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而电梯指示灯还是坏的,没有显示这里是几楼。
  出乎意料的是,她一进来,就跟我说话。
  “把我的鞋子还给我吧。”
  我还在吐着,刚开始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她重复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
  我怀里还抱着那个罐子,罐子里面有一只鞋子。
  “只要你把鞋子还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她说着,稍微靠近了我一下,然后就像是触电一样,往后退了两步。
  我抬头,想了想,里面确实是有个鞋,不过是十来岁女孩穿的,她穿的话,有点小。
  既然她说是她的,我给她也无妨。
  想明白后,我把罐子递给她。
  她像是见了特别恐怖的事情,不停的往后退,贴在电梯钢板上,不停的喊:“啊...不要...不要...”
  然后身子就像是触电一样的抽动。
  我赶紧收了回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把鞋子给她,可我给她了,她又不敢要。
  她抽动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小声的跟我说:“你...今天晚上,去埋这个罐子的地方,抓一把土放在里面,然后用火烤这个罐子,烤上9个小时,一分钟也不能少,再把鞋子拿出来,送到这里来,可以吗?”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停的往地上秃噜。
  我对这个女孩子印象也不错,想过去扶她,可我抱着罐子刚凑近她,她就和触电了一样。
  这时,电梯门开了。
  她猛地钻了出去,出去之前,跟我说了最后一声:“记住我跟你说的,我的命就在你手上...”
  说完,门关了。
  电梯再次上行,这次,电梯指示灯显示到了一层。
  我长出一口气,可电梯门一开,那个旗袍女站在门口。
  “把罐子交给我。”
  她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了,嘴唇越来越紫,已经发黑了,脸色也变得艳红,头发往后飞散,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诡异的气息。
  我抱紧了罐子,没吭声。
  她似乎生气了,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气,然后大声说:“把罐子给我!!!”
  我还是没吭声,抱紧了罐子,看看外面,外面就是一楼,如果我钻出去,就能离开43楼。
  可是她挡在门口,我根本就没办法钻出去。
  她再次发怒,狂吼着:“把罐子给我!!!!!”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发怒,都没有踏入电梯里面一步。
  我对这个旗袍女的印象差极了,她活着的时候人品就差,看我好欺负,想骗走我的衣服,死了以后更差,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股煞气,比那个小女孩差多了。
  连喊了三声,我没有搭理她。
  她突然哭了起来。
  “三狗,你可怜可怜我,把那罐子交给我吧,那罐子里面,装的是我的鞋子啊。”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鞋子还不到一手长,她那大脚丫子怎么可能穿得上。
  见我表情古怪,她可能也觉得不合适了,就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小时候的鞋子。”
  我还是没吭声,往后退了一步,看这个样子,她是不能跟我抢,如果能跟我抢的话,就她这个人品,早过来抢了。
  至于是否按照那那个十六七岁女孩子的要求做,我还没想好,但是有一点我已经确定了,肯定不能给旗袍女。
  她见我始终不吭声,又露出了泼妇的一面。
  “妈了个X的,小子,老娘再说一遍,你要是再不给老娘,老娘弄死你你信不信!?”
  她一边骂着一边指着我喊。
  我不信,她要是能弄死我,就她这个性子,早就弄死我了,干嘛还等到现在。
  她正骂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楼道里面走进来了一个人。
  一看到那个人,我心里怕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了。
  那人是孙大癞子。
  怕,是怕孙大癞子看到我抱着罐子站在这里。释然,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早晚要跟他说明白,藏不住的。
  孙大癞子在那旗袍女身后,伸出手指,冲我嘘了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当没看到他。
  他手里拎着一个桶,冲过来,一下子就泼到了旗袍女身上。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妈的,孙大癞子这个老混蛋,弄了一桶粪便!
  不过粪便是真管用啊,旗袍女惨叫了一声,随即就消失了,
  整个楼道里,电梯里面全都是粪便,我身上还溅了一些。
  不过好在把这个祸害给赶走了,我赶紧踩着粪便走了出来,心里轻松了,倒也不觉得特别臭。
  孙大癞子扔掉桶,拽着我跑出楼道,出了43楼,我俩大口大口的呼吸。
  “妈的,你这个小子真让人不省心啊,又跑到这儿给我惹祸,要不是我未卜先知,你小子现在已经完蛋了,知道不?”
  孙大癞子说得很夸张,我嘿嘿一笑,他才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估计是知道我在43楼,来找我,来到这里后看到旗袍女,就用了这一个大招。
  我俩坐在43楼楼前,我抱着罐子,心里盘算着,这次肯定要给他一个解释了。
  让我意外的是,孙大癞子竟然没问我罐子的事儿,而是伸手接过来,自己往小区深处走去。
  我想到那个十六七岁女孩子跟我交代的事情,有点着急,如果罐子让孙大癞子就这么埋了,我怎么帮那女孩子?
  想到这里,我赶紧跟了过去,拽住孙大癞子,说:“叔,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孙大癞子撇了我一眼:“说啥?有啥好说的?你是不是在打这个罐子的主意?还是那个脏东西跟你说什么了?”
  见我不吭声,他冷哼了一下。
  “我跟你说啊,你小子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别再琢磨别的事儿了。缠着你的那个脏东西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如果你把她放出来了,咱们几个都得完蛋!”
  说着,他推开我,继续往前走。
  我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叔,我看她挺可怜的,要不咱们帮帮她吧,她说过,不会伤害我的,我去跟她商量,让她也不要伤害你们几个,好不好?”
  孙大癞子听了以后噗嗤一下子就乐了。
  “小子,你是发烧了,还是有病了?别以为那脏东西几次没有害你,你就真当她是善人了,我跟你说,人鬼殊途,那东西缠着你,就是想害你,利用你,你还跟她动感情了?”
  见我不吭声了,孙大癞子长叹一口气,说:“我知道你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那脏东西长得不错,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我说你小子眼光怎么这么差,你那个小师娘长得多好,还乐意跟你滚床单,快去,找她泻火去,别耽误我干正经事儿。”
  说着,他推开我,就往深处走去。
  我被他说了这几句话,再也没有勇气去拦他。
  我真的看上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了?

  没有吧,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而已,而且,我直觉上感觉,她不是坏人。
  可是,就和孙大癞子说的一样,人鬼殊途,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孙大癞子走远了,我蹲在地上,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把见到师父的事情跟孙大癞子说呢。不过仔细一想,师父跟我说过,不让我跟任何人说,那就先不说了。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我想起来还没给小师娘送饭,就骑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小师娘康复得很快,医生说她现在情况很乐观,再休养几天就能出院了,回家养着,走路不要太频繁,照顾个两三个月,就没事了。
  小师娘看到我后,脸上散发出一抹绯红。
  “三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既然你不想背叛你师父,那我就听你的,不过有件事你也要答应我。”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飘飘忽忽的。
  我说好啊,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高兴得笑笑,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提要求了,等我身子好了,如果你师父还是没有回来,咱俩就睡一块儿!”
  她说得声音不小,外面路过了一个护士,听到这句话,探头进来看了一眼。
  我脸腾地红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她这样说,太让我难为情了。
  不过我随即就笑了,说:“没事,师父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一愣,脸色沉了下来。
  “不可能,她怎么会回来呢?他已经变成鬼了,不可能回来了!”
  她说得无比坚定,像是她把师父害死的一样。
  我白了她一眼,想跟她说我见过师父了,想了想师父跟我叮嘱的事情,就没说。
  她猛地拽住我的手,说:“你是不是见到你师父了!?”
  她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像是遇到了特别可怕的事情。
  我还没来得急说不,她又拽了我一下,喊道:“说啊,你是不是见到你那个该死的师父了?那个老不死的...对了,你应该是去43楼了,你一定在那儿见到那个老不死的了,他现在已经变成鬼了!变成鬼了!!!”
  小师娘的状态很不对劲,声音几乎已经不受控制了,嘶吼着,特别难听。
  护士和医生跑了进来,跟我说小师娘现在情绪不能激动,否则容易出问题。
  小师娘冲着他们喊:“滚蛋!老娘没事!都TM给我滚蛋!否则老娘弄死你们!!!”
  医生和护士脸色变了变,我赶紧把他们推走,把门关上。
  屋里,小师娘已经疯了。
  “三狗,我跟你说,你以后去43楼可以,但是如果你再见到你那个死鬼师父,绝对不能再跟他说一句话了,你听到没有???我受够了他了,他就是个鬼,吸血鬼...他会让我这辈子都不安生...”
  我安抚了她好半天,承诺以后不再跟师父说话了,承诺了好半天,她才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后,她慢慢的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她还在嘟囔着:“不要理你师父...他就是个鬼...就是个魔鬼...”
  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累,身边的人没一个正常的,他们好像都是有目的的,只有我没有。
  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和睦相处,我学好技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赚钱养家,看来这个目的是难以实现了。
  她睡熟后,我离开了房间,去跟医生和护士道了个歉,然后麻烦他们帮忙照顾小师娘,我自己离开了医院。
  这几天一直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电梯该维护了,我要工作了。
  电梯维护是个细致的活儿,每个环节都不能错过,很可能一个环节的马虎,将来就会铸成大错。
  忙了一上午,中午给小师娘送饭的时候,孙大癞子在跟她有说有笑。
  孙大癞子一看到我,表情有点不自然。
  “哎,三狗你来了?以后你小师娘的饭你就不用管了,知道你维护电梯忙。我现在已经升任了保安队长,平时没什么事儿,所以照顾她的责任就交给我吧。”
  孙大癞子厚颜无耻的说道。
  我脸色一沉,看了看小师娘,她没看我,还是看着孙大癞子笑。
  我这才体会到女人的多变,早晨还非要跟我睡在一起呢,中午就跟孙大癞子抛媚眼了。
  不过我没生气,本来我就对小师娘没什么感觉,照顾她完全是因为师父,现在既然有人肯帮我照顾她了,我巴不得。
  把盒饭放下,我转身就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孙大癞子说:“你师父肯定是回不来了,以后如果你见到他,那肯定不是真的他,他说什么话,你就当放屁吧。”
  我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叔,我师父可不是这么说您的。”
  他一愣,笑了。
  “哦?那你师父是怎么说我的?”
  “我师父说,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孙大癞子笑着露出两颗大黄牙,说:“哈哈,对喽,我本来就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这一点,你师父没有说错。”
  我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话就来气,转身走了。
  离开这里后,我骑车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往小区后面看了看。
  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跟我说过,让我帮她去埋罐子的地方,抓一把土放在里面,然后用火烤这个罐子,烤上9个小时,再把鞋子拿出来,给她送过去。
  看孙大癞子的意思,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我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越想越烦,越想越拿不定主意,我干脆就不想了,回家蒙头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透了。
  我一下子又想起来那个十六七岁女孩子的眼神。
  看她的神情,那个罐子里面的鞋子肯定是她的,如果她得到了那个鞋子,应该会有很大的好处。
  说不定会让她复活?
  她长得很单纯,一点也没有小师娘的风尘劲儿,如果她能复活,我会很开心的。
  想到这里,我猛地站起来。
  刚站起来,我就想起,孙大癞子说,那女孩是个非常厉害的脏东西,如果放她出来,祸害无穷。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不是惹祸了吗。
  所以我又坐了下来。
  仔细掂量了一下后,我还是走出了门。
  我决定去43楼,问问师父,我该怎么做。
  不管小师娘再怎么诋毁师父,师父跟我说话的时候真诚的眼神没有变,我去听听他的意见,应该不会有错。
  一进43楼的楼道,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臭味儿。
  这是孙大癞子弄的粪便,我去旁边的楼道打了水,开始慢慢的清理。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是把表面上的粪便清理完了。
  可是浓重的臭味儿还是不散去,我捏着鼻子上了电梯。
  我按了电梯下行的按钮,电梯往下走,走到了-1层。
  -1层是地下室,我在这里转了一圈,没什么特殊的发现。
  又回到电梯上,关门,电梯下行。
  一看到电梯下行,指示灯不亮,我心里就紧张了起来。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知道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就是要遇到那些邪乎事儿了。
  电梯持续下行,我靠在电梯墙上,想着一会儿见到师父后,该说什么。
  终于停了,电梯门打开,我往外看了一眼,正是师父住的那个楼道。


  
  本来心里还忐忑,怕遇到那个旗袍女,更怕遇到那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
  走出门,来到师父的门前,我敲了敲门,门开了。
  师父一愣,脸色特别尴尬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师父后就有种亲切感,笑着说:“师父,我有点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请你跟我指点迷津。”
  说着我就往屋里走。
  师父并没有关门,而是冲着我身后说:“你放心吧,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
  我一愣,师父明显不是在跟我说话。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跟我说:“三狗,你离开这儿吧,你的事儿师父管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回头看了看,我身后没有人,很明显,我一直被那个小女孩鬼纠缠着,师父能看到。
  “师父,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过来找您的,您如果真的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我第一次真正的生师父的气,他把我弄到帝都后,就没有帮过我,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闯的,如今我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帮我出主意,我只好赌气离开了。
  刚走出屋子,身后的门就关上了。
  我心里更加气愤,师父啊师父,你就这么胆小,连给你徒弟出个主意的胆子都没有,这次我是真的有点看不起你了。
  我走进电梯,按了上行的按键,然后往身边看着。
  “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一直在,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我选择什么都不做,你也不要怪我。”
  我知道那个抱着娃娃的小女孩就在我身边,她和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应该是一个人,或者是姐妹关系。
  我说完这句话后,电梯里面出现了一阵蜂鸣声。
  “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做你们的傀儡了,我好累。”
  我说完这句话,就靠在电梯墙壁上,闭上眼睛,不再吭声。
  我最近确实太累了,心累,总感觉自己就和一个傀儡似的,谁都想通过我得到点什么,谁都在诋毁别人,夸耀自己。
  我是真的不想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电梯门开了,我一看,已经到一楼了。
  自始至终,那个小女孩都没有出现过。
  我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外面有个人影晃了一下,然后往楼道外跑去。
  我赶紧跟上,追出楼道,那人似乎是往小区后面跑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身影,刚才只看了一眼,只记得那人穿的是红衣服,看来应该是个女的。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我绝对认识。
  我一路追着那个人,往小区后面跑,他专门挑一些黑影的地方跑,跑得很快,我紧紧跟着,距离他大概三四十步的样子。
  一路追到小区后门的树林里,他钻了进去。
  进了树林后,那人停了下来。
  我跟过去,树林里面很黑,我冲过去想打他,被一个声音喝住了。
  “三狗,是我,师娘。”
  我一愣,仔细一看,确实是师娘。
  “师娘,你不是走了吗?”
  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师娘走后,我觉得特别孤独,有心事也不知道该跟谁倾诉了。
  “师娘的罐子被人偷了,所以回来找找。你看到了吗?”
  师娘这么一问我,我就没吭声。
  上次师娘是带着罐子走的,结果我在43楼的电梯里看到了罐子,她说罐子是被人偷了,看来是真的。
  只是我在想,到底是谁偷的呢?
  孙大癞子?不可能,如果是他偷了罐子,肯定会再次埋进土了,绝对不会放到43楼的。
  师父?应该也不是他吧,他说了不管这些事情,而且他应该一直在电梯里面才对。
  想来想去,我也没想出来到底会是谁偷的。
  见我不吭声,师娘继续说:“我的罐子是被你那个小师娘偷的,那个狐狸精来历不明,你得提防着点儿。”
  我一愣,随即就笑了。
  “师娘,不可能是她吧,她受伤了,很严重,在医院住着呢。”
  师娘冷笑:“傻小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利用你吗?因为你太天真了,那是她给自己制造的不在场证据!连孙大癞子那样的混蛋都能看出来,也就糊弄糊弄你这个傻小子吧。”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起来孙大癞子最近的表现,他总去小师娘病房里面呆着,原来,他不是冲着小师娘的美貌去的,而是发现小师娘不对劲。
  “行了,傻小子,你别琢磨了,这些事儿你以后少搀和吧,不过记得,每天去一趟43楼,这是要保你命的。你回去吧。”
  她说着就挥手让我走。
  我眉头一皱,我对于师娘是很信赖的,不过看她的样子,是想做点事情,我不方便在身边。
  在这里,她还能做什么事?挖罐子呗。
  一想到这里,我就指着她说:“师娘, 你是不是想把罐子挖出来,带走?”
  她噗嗤一笑,没说话。
  我继续说:“师娘,我知道这个罐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也知道你是打算帮你的姐姐。不过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帮她的理由,或者,你把前几年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我说得非常斩钉截铁,师娘听了就是一愣。
  “呵呵,傻小子,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是那个小丫头告诉你的吧?我帮我姐姐,还需要什么理由?你快点回去,再不回去,师娘生气了啊!”
  她说着,转身往后走。
  我本来在电梯里面已经想清楚了,自己不再管这件事,可现在看到师娘要挖那女孩的鞋子,心里就挺难受。
  想想那个女孩,也挺可怜的,那旗袍女还有师娘帮着,那女孩没有人帮忙。
  师娘已经走到了那个埋罐子的位置,三两下就挖了出来。
  刚把那个罐子挖出来,我就看到树林里面冲出来了一个黑影,猛地扑到她身上。
  然后就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骚货,我让你挖,我让你挖...”
  那声音很熟悉,是小师娘的声音!!!
  师娘也开骂了:“小骚货,你演戏还挺真啊,老娘眼瞎,没看出来你和那个小婊子有关系,是她妹妹?没听说她有个妹妹啊。”
  两个人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儿,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衣服都撕破了。
  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帮谁,也没想帮谁。
  不过我注意看了小师娘的腰,她在滚动的时候,腰部很僵硬,看来受伤是真的。
  我心里也很纳闷,小师娘和那个抱娃娃的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看来,抱娃娃的女孩也有帮手了,她们是公平的,我就不需要动手了。
  想到这里,我转身想离开,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知道该帮师娘,还是帮这个小师娘。
  这时我突然明白师父为什么躲起来了,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帮谁,就躲起来,让她们斗吧。
  我刚转身走了三步,第四步就抬不起脚来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拴着我的脚,我又尝试着抬了两次,不行,脚就和生根了一样。
  我耳边再次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求你,帮我...”
  我一听就听出来了,那声音是抱娃娃的女孩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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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她一直在我身边。

  我有点烦她,不是我不想帮她,我是不可能和师娘对着干的,刚来帝都的时候,也就师娘对我好,如果我和师娘对着干,我还是人吗我。

  我尽力往前走,可脚丫子一点儿都不听使唤,又使劲儿的拔了两下,我就放弃了。

  “行,既然你不让我走,那我就在这儿站着,啥都不干!”

  我说完这句话,就听到那声音叹了一口气。

  “唉,既然你真的不想帮我,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那就去网上查查三年前这个小区发生的一起电梯事故,你就知道,我是无辜的,他们,都是害死我的人!”

  说完,那声音就彻底消失了。

  师娘和小师娘还在纠缠着,两个人已经把彼此的上衣脱了下来,脸上都被对方挠得一道子一道子的,很是好看。

  我没有在乎她们纠缠,反而被刚才那个声音说的事情吸引了。

  我听孙大癞子说过,现在网络可发达了,只要找个网吧,去搜索,什么信息都能看到。

  这时我的腿能走了,就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这里。

  身后,师娘和小师娘都在喊着,叫我回来,我谁的话也没听,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

  我没有回家,骑车直接冲出了小区,往小区旁边的一个网吧跑去。

  2004年,网吧正是满大街都是的时候,我冲进去,问了价钱,找网管给我打开了一台电脑。

  我是从来都没有碰过电脑,所以不知道那鼠标是干什么的,网管看我可怜,就帮我打开了一个游戏。

  我觉得网管是个特别厉害的人,都会鼓捣电脑,就求他:“大哥,麻烦你帮我查个东西吧,我不会用电脑,帮我查一下三年前旁边小区发生的事情。”

  那网管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喊大哥,很高兴,一拍我肩膀,说:“你小子算是找对人了,这样吧,你跟我说,你想查什么,我从小就在这附近住,你问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

  我不抽烟,不过师父跟我说过,出来工作了,就要装着一盒烟,遇到难缠的业主了,或者遇到熟悉的保安了,就递一根。

  有时候,一根烟能解决很多事情。

  果然,他抽了我的烟,更高兴了,我趁机说:“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三年前这个小区的电梯里面是不是出过事儿啊,死过人?”

  一听我说这个,那网管的手一哆嗦,烟掉了下去。

  “你怎么问这个?”

  挠了挠头,他打开了电脑,帮我输入了几个字,然后指着电脑屏幕说:“这个我一两句话说不清,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就走了。

  我一看,电脑屏幕的上方写着大字:“XXX小区死亡电梯”

  “事件还原:2001年10月8日,XXX小区死亡电梯从20楼高空掉落,后电梯打开后,里面的情况惨不忍睹,但都不是摔死的,有的是被肢解的,有的是被吓死的,有的是憋死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失踪了。

  后来通过对其他尸体的解刨,在所有尸体的肚子里都发现了小女孩的肉,和骨头。

  小女孩是活生生的被其他人吃了,只剩下一个塑料鞋,其他的东西全部被同电梯的人吃进了肚子里面。那些人是吃掉小女孩后死掉的。”

  看到这个后,我觉得有点胸闷,转身就吐了。

  网管跑了过来,一边嘟囔一边拿墩布擦地。

  “哎呦,这事儿怪我怪我,我该拿个盆给你接着的,大部分人看过这个新闻的,都得吐。”

  我擦干净自己的嘴巴,再次认真的看着下面的内容。

  “警方介入后,发现电梯并没有损坏,两个电梯维修工拍着胸脯跟警方保证,那台电梯是正常运转,并没有所谓的失重掉下来。而所有人的死因,也都不是因为摔死,所以电梯维修工脱离了责任。”

  那两个电梯维修工,应该就是我师父和孙大癞子吧。

  “电梯摄像头里本应该记录了当时电梯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电梯维修工孔老二和孙大田声称,就在事件发生的前一天,电梯的视频坏掉了。

  后来警方对这两个维修工进行了仔细的审讯,没有任何有力证据证明他们两个和这起事件有关。

  这件死亡电梯案件至今悬而未破,没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除了这篇简单的报道,下面全都是网友的评论,吸引我的,是第二条评论。

  “这是一场阴谋,孙大田和孔老二两个人把录像藏了起来,只要他们两个肯交出录像,就能找到事件的真相。”

  这是一个匿名的人发的评论,他的评论下面有很多支持的人,也有反对的,认为那个人在异想天开。

  看完整个网页,我靠在椅子上,脑袋一片空白。

  对我触动最大的,是那个女孩子的死法,被电梯十几个人活活的吃掉!

  那些人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样,连小女孩的衣服都吃掉了,只剩下了一只塑料凉鞋。

  我回头看了看,那小女孩应该就在我旁边吧,我看不见她,但是她能看见我。

  死得这么惨,我是不是该帮帮她?

  想着,我站起身,结账,回到小区。

  疯狂的往小区后面的树林骑去。

  我到了那里后,树林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我去看了看埋罐子的地方,空的。

  说明,罐子应该是被师娘带走了。

  可是,她们人都去哪儿了?

  我推着车子犹豫了一会儿,往师娘家骑去。

  从电梯上到师娘家门口,我就听到屋子里面热闹非凡。

  门开着,屋子里面还在争吵着,我一听,师娘和小师娘都在。

  孙大癞子竟然也在。

  “哎呀我说两个小姑奶奶啊,你们就消停会儿好不?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一个想帮自己的妹妹,一个想帮自己的姐姐。可你们这么斗,也没有个结果不是?”

  我没有进去,在外面听着,两个女人都在听孙大癞子说话。

  “要我说啊,你们两个的敌人不是对方,是制造那起电梯事故的人啊,如果没有那起电梯事故,那小丫头也不会活活的被人给吃了,如果不是被人给吃了,她也不会这么大的怨气,把怨气撒到你姐身上,你说对不?”

  孙大癞子说完这句话,里面两个人谁都没吭声。

  孙大癞子继续说:“所以咱们现在最关键的事儿,是查出三年前的幕后凶手,那家伙给整个电梯里的人都下了蛊,他们都迷失了心窍,才干出那样的事情。”

  这时,师娘冷哼了一声:“哼,查出幕后凶手?说的容易,你知道那家伙用的是什么吗?那是正宗的道家驱鬼术,我听网上的人说过,连警察都没办法,你个保安能有办法?”

  孙大癞子无奈的说:“我,我也没办法。”

  然后他精神振奋了一下,说:“虽说我没办法,不过咱们可以想办法啊。你不觉得三狗的命够大吗?而且那个死去的丫头还很喜欢三狗,我看啊,让三狗去办这件事儿...”

  然后,他就故意压低声音,跟师娘以及小师娘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话,我在门口听不清。

  就在我想推门进去的时候,师娘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三狗了?”

  孙大癞子说:“不会,我看啊,三狗对那丫头也挺有感觉,虽说是人鬼殊途,不过现在为了保护咱们所有人,也就顾不上了。要知道,那幕后的凶手可是很有势力的人,要是知道咱们几个掌握了他们的罪证,弄死咱们是分分钟的事儿。”

  沉默。

  孙大癞子又说:“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啊,也不用跟三狗说,让他顺其自然最好了。这事儿都得给我保密啊。”

  两个师娘都轻声恩了一下。

  我的心凉透了。

  多亏我今天来这里了,否则,我就是被卖了也不知道。

  虽说我没听到他们打算让我怎么做,听语气就知道,那肯定是损害我利益的事情。

  孙大癞子说完,就往外走,我听到脚步声,赶紧往楼道里面躲。

  他出来了,坐电梯离开了。

  小师娘随后也离开了,这里剩下了师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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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躲在楼道里面,所以没看到是谁把罐子搬走的,或者,罐子是留在了师娘家。

  等他们都离开了,我却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去找师娘吗?她应该不会跟我说实话的,他们三个现在是一个战壕的人了,都想利用我。

  想了想,我觉得现在自己只能做一件事了。

  那抱娃娃的小女孩特别的可怜,被人活生生的吃了,她让我帮她,那我就帮她吧。

  起码她比那旗袍女更让人心生好感。

  想清楚了这一点,我就悄悄的来到师娘门口,敲门。

  师娘一开门,发现是我,愣了一下。

  我装作刚上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哎呀师娘,我走楼梯上来的,你们家真高啊,快让我喝口水。”

  师娘赶紧去给我倒水,让我慢点喝。

  喝了一口水,我已经把屋子里的情况摸清楚了,不管是里屋还是外屋,都没有看到那个罐子。

  那就说明,要么是孙大癞子把罐子拿走了,要么,是师娘藏起来了。

  师娘能藏到哪儿呢?

  师娘看了看我,说:“三狗啊,你刚才怎么跑了?师娘在那边正打算跟你解释呢,你就跑了。”

  我呵呵笑着,没吭声。

  师娘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说:“现在好了,我跟他们都已经说清楚了,以后我们谁都不会再麻烦你了。你平时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

  我哦了一声。

  她可能是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不清楚,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平时该去43楼,还是要去的啊,一天都不能断。”

  我点点头,眼睛一直往四周看,看到床下面有个灰颜色的东西。

  那罐子在床底下!

  然后我突然看着师娘的脸说:“师娘,我想跟你一起住。”

  师娘愣了,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我一听就知道师娘不想让我住这儿。不过我就当没听出来一样,乐呵呵的说:“师娘,你一定很高兴吧,我自己住可怕了,最近出的事情太多,我不敢自己住。”

  说着,我还撒娇的扭了一下。

  师娘温柔的笑笑,似乎是在思考。

  我拉着师娘的手,不停的晃。

  “师娘,求求你了,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啊,我比我师父干净多了,你愿意跟我师父一起住,都不愿跟我一起住,哼!”

  我说完这句话,师娘的脸色有点尴尬。

  我知道不该提她和师父睡过的事儿,不过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我今晚必须要住在这儿!

  “好吧,那你就住这儿吧。”

  师娘笑着说,能看出来,她是有那么点不乐意的。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不会做她不开心的事,可这次听到他们三个合起来算计我,我就不那么听话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下定决心,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晚上我在师娘这儿睡的,睡到半夜,我就爬了起来。

  装作上厕所,从厕所出来,我仔细看了看师娘,确定她睡着了。

  然后蹲下来,手往床下一摸。

  罐子就在床下。

  我轻轻的把罐子抱起来,然后慢慢的往外走。

  这时,师娘翻了个身。

  我猛地停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师娘有动静。

  她又睡着了。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轻轻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又轻轻的把门关上。

  整个过程,我都特别的小心翼翼的。

  门关上后,我长出一口气,下楼,飞速的往小区后面的小树林跑。

  我清晰的记着那丫头让我做的事情:先去埋罐子的地方,抓一把土放在里面,然后用火烤这个罐子,烤上9个小时,再把鞋子拿出来,给她送过去。

  一路跑到小树林里,我找到那个埋罐子的地方,抓了一把土,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打火机。

  我不抽烟,自然想不到这些,心里有点着急,刚才太紧张了,应该去买个打火机的。

  可是现在我抱着罐子去买的话,很容易让人起疑心。

  而且,孙大癞子今晚值班,如果我乱跑的话,孙大癞子从小区的监控录像里能看到我。

  刚才来的这一路上,我一直躲避着摄像头。

  可是如果把罐子放在这里,我又不放心。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把罐子埋了起来,然后转身往小区里的商店跑。

  这一路上我跑得心惊胆战,生怕罐子被人偷走。

  商店的老板娘是个东北人,说话挺敞亮,也认识我,见我来了,大嗓门的说:“咋了三狗子,大半夜不睡觉,来买啥?”

  我说我想买盒烟,再买一个伙计。

  她递给我,说:“咋大半夜想起来抽烟了呢?我记得你不是不抽烟吗。”

  我嘿嘿笑着,没解释,转身离开了。

  这家商店是24小时营业的,就是为了方便小区里面的居民。

  拿着伙计回到小树林里,我找了些烂树叶,又挖了一些坑。

  就和小时候过家家的时候弄的灶火一样,我挖了个小点的坑,把罐子放在上面,又往坑里填了很多树叶。

  点燃树叶后,罐子就在上面烤着。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看表,不行,要在火上烤九个小时,天明后,我肯定会被发现的,别说天明后了,一会儿那些保安就发现我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脑袋有点不好使。

  我把火熄灭了,然后抱着罐子往师父家跑。

  师父家里没人,那里烧罐子是最合适的。

  一路上很顺利,我都是绕着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走的,胆战心惊的回到家,打开煤气罐,把罐子放在了灶火上,我这才长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这第一步总算是搞定了,烧九个小时后,就能拿出鞋子了。

  不过我对于这个行动非常的不解,为什么要烧鞋子呢?那鞋子是塑料的,这么烧9个小时,肯定化了啊。

  即便是很不理解,我还是照做了,希望能通过这个举动帮助那个十来岁的女孩子。

  一想起她是被人活生生的吃掉的,我心里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把这些事情办好,我就悄悄离开了师父家,往师娘的家跑去。

  我得在师娘醒来之前,回到她家里。

  还好我在出来前拿了师娘的钥匙,轻轻开门进屋。

  刚进里屋,就听到师娘说:“干嘛去了?”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刚想说话,突然觉得不对劲。

  然后就听到师娘又说:“干嘛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

  师娘在说梦话!

  师娘说了好几遍梦话后,终于安静下来,我钻进被窝,长出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我在师娘家吃完早饭,就回到了师父家。

  火还在烧着,还不够时间,我算过,要到中午十一点半才可以。

  我就在师父家等着,上午十点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轻轻站起来,靠近门边,往外面一看。

  是孙大癞子!
  我心里狂叫,别的时候你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莫非,他知道我的这个秘密了?

  “三狗啊,我知道你在这儿呢,快开门,我昨晚值了一晚夜班,困死了,让我在你家睡会儿。”

  他平时也经常这样。

  不过如果他进来的话,百分百会发现火烧烧着的罐子,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我没吭声。

  他又敲了几下,然后自己嘟囔着:“那小子不在?不应该啊,我从监控上看到他从他师娘家回来了啊,睡着了?”

  然后他又猛地踹了几脚门。

  “小子,你昨晚跟你师娘干什么了?累成这个逼样了,真是让你老叔我嫉妒啊,你师父前脚消失,你后脚就把他的俩媳妇都给接手了,还把他的工作也接手了。”

  孙大癞子是出了,名的嘴臭,所以我并没在意。

  他踹了几脚门后,我还是没开,他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最后半个小时的时候,我是数着秒表过的,静静的等着。

  时间终于到了。

  等时间超了几分钟后,我迫不及待的关掉阀门,然后用麻布垫着,打开了罐子的盖子。

  盖子特别烫手,我轻轻起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塑料烧掉发出的味道。

  反而是一股清香的味道。

  那种香味特别的浓,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里面一直冒着白烟,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我用筷子伸进去,把鞋子夹了出来。

  鞋子出来后,让我大吃一惊。

  那只塑料鞋子还在,并没有融化掉,甚至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用手轻轻一摸,竟然一点都不烫!

  这真的是超级诡异的事情。

  不过我没时间琢磨这种事了,赶紧把鞋子塞到我的兜里,然后抱起罐子,往外面跑。

  刚跑出两步,又回来,把罐子塞到了床底下。

  现在是大白天,我拎着罐子到处跑的话,很容易让人生疑,到时候传到了孙大癞子嘴里,就不好了。

  我就这样往43楼跑。

  路上,我心情是很放松的,因为我终于做了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

  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是听师娘,孙大癞子,师父他们的话,他们让我去43楼,我就每天去43楼。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丁点自主都没有。

  现在我终于自己决定,要帮助那个被人吃掉的,可怜的小女孩。

  到了43楼后,我才想其阿里,小女孩只是跟我说过,让我来这里找她,但是怎样才能见到她,她并没有跟我说。

  这里除了她,可是还有那个旗袍女,以及很多未知的危险的。

  我心里稍微有点怕,慢慢的靠近电梯,按了上行的按键。

  电梯突然就打开了。

  每次电梯打开特别快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事情,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人操控一样。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不管如何,我都已经做出了选择,我选择帮助那个小女孩,就肯定要承担一些风险!

  这个风险是,会得罪旗袍女,以及师娘,甚至还有孙大癞子。

  电梯下行。

  一看到电梯下行,我就又兴奋,又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电梯停了下来,门开了。

  一看门外的景色,我就是一愣。

  门外,站着师父。

  “三狗,你出来。”

  师父说着,就往里面走,我跟了出去。

  他带着我回到他的那个乱糟糟的家里,家里比之前更乱了。

  我隐隐觉得,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事了。

  “三狗,你小子长本事了啊,连你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师父很生气的样子,不过他是把门关好再说的,声音也很小。

  我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不吭声?别以为你不吭声我就不知道,你现在兜里揣着那个女孩子的凉鞋!是不是?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件事咱们不能管,咱们也管不了!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他很生气,不过声音一直不大,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好了,我也不说你了。你现在马上,立刻,把这个鞋子放回到那个罐子里面,然后挖坑埋起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跟谁都不要提起,更不要承认!明白没有?否则,这件事的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他特别的激动,说完了后,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不,自从他在这里住后,脸色一直苍白。

  我看看他,缓缓开口说话。

  “师父,自从我来到这里后,我特别的感激您。”

  我一边说一边组织语言,尽量让自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不管您让我来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激您,因为没有您,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离开那个小山村。我可能要和我爸一样,一辈子当一个抗石头的,累死累活,一家人还吃不饱饭。”

  “所以,自从我来到这里后,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听。”

  “您说让我每天来43楼转悠。我就来了。您说让我什么事情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问。我也照做了。”

  “结果呢?您失踪了,来到了这里。小师娘受伤了,是假受伤的。而我,一个一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越陷越深。”

  “师父,我不能再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能再什么也不管了!那个缠着我的小女孩,是被人活生生吃掉的!三年前,您和孙大癞子一起做电梯维修工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情并没有结束!这件事,不是您想不管,就一定能不管的!”

  “因为,咱们每个人,都是局中人!”

  说完了这些话,我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不管师父听完这些话会打我,还是将我赶出去,还是把我赶回村子,我都必须要说。

  这些话压抑在我心中好长时间了,如果再不说出来,我就会憋死。

  师父惊讶的看着我,嘴巴一直长着。

  好半天后,他才开口说话。

  “好,好,好。”

  他说完这三个字后,长叹一口气,似乎瞬间老了许多一样。

  然后,他竟然哭了。

  师父眼泪流得很快,没有擦,任凭眼泪流着。

  “三狗啊,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了。你说的对,是师父没本事,师父一辈子就知道躲,就知道当老好人,可最后呢?还不是死了....”

  他说的这句话,让我浑身一冷。

  师父说,他死了???

  他刚才说,可最后呢?还不是死了。

  我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又看了看这里,心里一凉。

  看来,师父真的已经...死了!

  我是在和一个死人说话!

  想到这里,我猛地就跪了下来。

  “师父,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已经...师父,对不起,我不该跟您说那些话让您伤心。”

  我眼泪也流了出来。

  没有师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那个小山村,是师父改变了我的命运,我这辈子都记得。

  “没事,起来吧三狗,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啊。是师父懦弱,要不是师父懦弱,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他说着,擦干了眼泪,扶起我。

  然后,他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从未有的肃杀的气息。

  “三狗,你放手去做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帮助你想帮助的人,去调查你想知道的结果!师父在背地里帮你!!!”

  他这句话说得中气十足,是从来没有用过的语气。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不过师父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事情,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将要面对的那些人,也绝对没有那么好对付。一个不留神,你可能就会落到和师父一样的下场。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点点头,村里出来的孩子,就是不怕冒险。

  师父长出一口气,挥挥手。

  他这一挥手,我猛地醒了过来。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在电梯里面。

  电梯一直停在一层。

  我拍拍脑袋,这是怎么回事???

  再想想师父刚才说过的话,再想想之前自己来电梯里面的遭遇,然后我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下巴上有口水。

  我刚才...

  是睡着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之前来到电梯里面见到师父的时候,都是...做梦梦到的?

  师父真的已经...死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再次下行。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这次下行是真的,还是一场梦。

  很快,电梯门就打开了,旗袍女站在门口。

  和平常不一样的是,旗袍女这次是笑着的。

  “三狗啊,你最近可好啊?”

  她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电梯门关上了,就我和她两个人。

  我一直特别烦她,这个女人长得妖艳不说,人品特别差。

  见我不理她,她一点都不着急,笑着说:“三狗啊,姐姐知道你手里有什么东西,姐姐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还是没搭理她。

  她还是不着急,慢慢说:“这样,三狗,你先听我说啊,如果你肯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就把这个电梯里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我心说还用你告诉我?小爷我早都打听得比较清楚了。

  见我还是没搭理她,她尴尬的笑笑,然后说:“这样吧,我还可以送你一笔钱,这是我活着的时候的积蓄,总共有一百万左右。”

  我笑笑。

  我才不相信她会有一百万的积蓄,即便是她有,我也不稀罕。

  师父给我留下了三百多万的钱,如果我想花钱,根本就不用求她。

  一想到师父给我留下了三百多万的钱,我突然觉得师父跟我说的话有矛盾!

  师父跟我说,他什么事情也没有管,谁都没有帮。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的钱是哪儿来的?

  是做电梯维修工赚的?

  别逗了。

  他肯定是帮过谁!然后那个人给了他三百多万!

  孙大癞子当知道我师父特别有钱的时候,他说了句:果然是你出卖了我们。

  看来,师父很有可能出卖了别人,才换取的钱。

  如果这么推断的话,师父这次死,可能也和被他出卖的人有关。

  我心里对师父有增加了一丁点的防备之心。

  这时,旗袍女的脸色变了。

  她最后的一点耐心被我的笑容给磨没了。

  “小逼崽子,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我让你把那东西给我,我数三下,你不给我,别怪老娘把你给吃了!”

  我哈哈大笑,故意大声喊:“老娘们,你有本事就来吃我啊?吹牛逼的,你要是能吃我,还来求我?你现在肯定是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哈哈...”

  我说完,她的脸色变得特别的难看。

  我猜对了。

  而且,我注意到,她和师父说话有一个毛病,说话的时候,神情是很凶狠的,但是声音都不大。

  那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都怕声音大了,会吸引来别的人,或者脏东西!

  所以我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果然,我这么一喊,她猛地就冲着我扑了过来。

  然后,她就穿过我的身体,对我毫发无伤。

  我更高兴了。

  说来也怪,自从这次我拿上那小女孩的鞋子后,不管是师父,还是她,都对我客气了不少,而且,他们再也不能伤害我了。

  这一切,都和这个鞋子有关系?

  我继续大喊:“你个傻X娘们,给我滚蛋!别怪小爷我不在乎师娘的面子,弄死你!”

  骂得她一愣一愣的,她气得哇哇大叫,可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电梯的门突然打开了。

  那娘们一看到电梯门开,猛地回头。

  抱娃娃的小女孩站在门口。

  我长出一口气。

  “你来了,我给你带东西来了。”

  我说着,就要往兜里掏鞋子。

  那女孩发出了诡异的笑容,慢慢的接近我,伸出手。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和平常不一样了。

  那旗袍女想来阻拦,被那女孩一把推开,撞在门上,惨叫了一声。

  “快,给我。”

  那女孩的口气冷冰冰的。

  我开始犹豫了。

  都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个女孩子还没得到鞋子呢,就开始对我冷冰冰的,如果我把鞋子给她了,她会不会...

  杀了我?

  所以我掏鞋子的动作一直很慢。

  “快给我!!!”

  她一边喊,一边冲过来,从我手里抢。

  我一下子就急了。

  我攥着鞋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到墙角,然后冲她说:“你先别急,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绝对不给你!”

  她的脸色变了变,终于停了下来。

  我长出一口气,放缓了语气。

  “我带鞋子来,就是还给你的,但是你必须要让我弄明白几个问题,好吗?很快的。”

  她终于点点头。

  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凶狠。

  “你叫什么名字?”

  我缓缓的说。

  她一愣,眼神更加凶狠了。

  “我只是想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而已,没有错吧。”

  她又停了好长时间,才开口说。

  “莉莉,张茉莉。”

  我点头:“哦,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这时,旗袍女已经从门口爬了出去。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她,之前旗袍女和莉莉是一样厉害的,可是为什么这次看来,她们两个实力差距这么大?

  莫非,都和我烧了这个鞋子有关系?

  她的神情有点不耐烦了。

  我赶紧问。

  “我师父是已经死了吗?”

  这次她回答得特别痛快,点了点头。

  虽说早都知道结果,可是当得到确定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痛。

  “好,最后一个问题,知道你回答,我就把鞋子还给你。害死你们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思考过,我觉得她可能会讨厌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没想到她做出了让我非常惊讶的举动。

  她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脖子,身子一跳,跳起来,脸贴在我脸上。

  表情无比的凶狠。

  “你再问这么多废话,我就杀死你...快点,把鞋子给我!”

  看到她这个表情,我突然间有点释然。

  一方面,我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经不是之前的女孩子了。

  如果还是她,她绝对不会害怕提到这个问题,哪怕她会生气,但是也会说出害死她的那个人,让我帮她。

  另一方面,女孩子似乎不能从我手里抢走鞋子,只能让我亲自把鞋子给她。

  所以我始终把鞋子藏在自己身后。

  她见我始终不为所动,突然,脸色就变了。

  “好哥哥...我求你了...你把鞋子还给我吧...”

  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更加确定,她拿我没办法。

  我也做出了一个决定,鞋子绝对不能给她,现在我手里有鞋子,她那我没办法,说不定当我把鞋子给她的时候,她就能杀我了。

  从她进来时候的表现,我能看出来,她压根儿就看不起我。

  见我还是不为所动,她又开始翻脸。

  不管她怎么翻脸,怎么求情,我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手里死死的攥着鞋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门突然关上了。

  她脸色一变。

  “哥哥,求你了,快...”

  说着,她眼往我手上瞄,然后快速冲了过来。

  我知道她要抢了。

  就在她马上抓到鞋子的时候,她就像触电一样,猛地往后抽身。

  惨叫了一声。

  她再看我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怨恨,也多了一丝恐惧。

  我还是没吭声,也没有动。

  手里的鞋子已经被我的汗水湿透了。

  她按了一下电梯,电梯门开了。

  她出去的时候,表情特别的不甘心,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眼神了,凶残,非常的凶残。

  电梯门关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我的腿都软得走不动道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路上我的手一直死死的攥着鞋子,因为我知道,这个鞋子是我的保命符。

  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场景。

  我不知道那女孩子是怎么了,刚才她的表现,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那种感觉和旗袍女很像,但是比旗袍女更加凉薄,更加让人心寒。

  难道说,他们这几个人都和师父说的一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挺庆幸自己刚才并没有把鞋子递给她,如果给了她,我可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躺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罐子还在我家里,我必须要尽快还到师娘那,还不能让她知道。

  想到这里,我赶紧翻身下床,给师娘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呢师娘?我干完活儿了,想去你那睡觉呢。”

  “哦,我在外面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去,你先去吧,反正你有钥匙。”

  一听说师娘没在家,我就长出一口气,抱着罐子,用褂子遮掩着,往师娘家里走。

  一边走,我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场景,突然有了一个特别大胆的假设。

  这些天我在43楼见到的场景,是不是都是虚幻的?

  换句话说,是不是都是在做梦?

  其实,43楼的电梯并不能下行,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些脏东西构造出来的?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从师父那出来的时候,我就睡在电梯里,后来见到那个女孩后,她一直不能对我怎么样,只能吓唬说,说明她是在我的梦境里!

  只有我愿意了,心甘情愿的把鞋子给她了,她才能真的得到。

  正胡思乱想着,我没有注意到前面过来了一个人,差点撞上。

  抬头一看,我愣了。

  那人正是孙大癞子。

  他看我怀里抱着个东西,就问:“哎,三狗子,你抱着的是什么啊?”

  我心里很慌,不过表面没露出来。

  “哦,这是一个修电梯的东西。”

  我停了下来,看着他笑着说。

  他哦了一声。

  “我看你挺忙的啊,赶紧去吧。争取早点转正,转正以后,你小子拿的工资可就比我多了,妈的,想想都羡慕你小子,还没到15呢,就能一个月赚4000块钱了。”

  我嘿嘿的笑着,转身离开。

  其实我心里早都怕极了,孙大癞子对我不错,如果让他知道我瞒着他把罐子偷出来,肯定会很生气的。

  刚走了五六步,孙大癞子突然开口说:“哎,等会儿。”

  我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让我看看你抱的是啥东西。”

  他说着,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咬咬牙,知道这一关过不去了。

  转身,孙大癞子已经走到我跟前,猛地掀开我的衣服。

  罐子露了出来。

  孙大癞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

  “三狗啊三狗,我没想到,你竟然能瞒着叔做事儿了,好啊你,你不简单啊。”

  他一边叹气一边说,特别失望的样子。

  我低着头,没有吭声。

  “哎?这个罐子变了颜色了,妈的,你小子用火烧了?”

  我看看他,点点头。

  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如果我现在还瞒着他,那就太不对了。

  “卧槽,你竟然用火烧了!你小子真行啊,你,你,你,唉...”

  他跺着脚说。

  然后他突然抬起头,说:“这样说的话,那鞋子你是给那女孩子了?”

  我点点头。

  我不能让他知道鞋子还在我身上,谁知道他会打我什么主意。

  “不对啊,如果你把鞋子给了那个女孩子,她是绝对不会饶了你的啊。只要你一烧罐子,那女孩子就已经不是她本人了。”

  孙大癞子说的这句话验证了我的猜测,看来他果然知道很多事情。

  “我活着出来了,不过她确实很凶。”

  “哦...活着出来了,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没事了,你走吧。”

  他说着,挥挥手,竟然让我走。

  我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放我走,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开口说:“等会儿。”

  我停了下来。
  “三狗啊,这件事你做得很不对啊,如果你跟你师娘说了,她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生气,所以,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她,懂吗?你跟我来,我给你的罐子打扮打扮。”

  说着,他就拽着我往他的家走。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他说的打扮,是什么意思。

  到了他家,他从找了一口锅,然后用一块小刀开始刮锅底灰。

  把锅底灰刮下来后,他把那些锅底灰全部摸到了罐子上。

  罐子被烧过以后,发白,现在他这么一抹,颜色正好。

  我噗嗤一下笑了。

  他拍拍手,指着罐子说:“怎么样,你叔我的手艺不错吧,我跟你说,我可是个艺术家。行了,你走吧,记住,千万不要跟你师娘说,懂吗?如果你跟你师娘说了,她会非常非常伤心的。”

  孙大癞子最后一句话说得语气特别重。

  我点点头。

  刚往门口走了两步,他又喊我。

  “等等,三狗啊,你记住,每天一定要去43楼啊。”

  我一愣,转头说:“叔,那女孩子现在变得特别凶,我还去43楼吗?”

  他点头,说:“恩,必须要去,没事,她凶也是一时凶,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你记住哦,一定要每天去,一天也不能断。”

  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离开了他的家。

  在去师娘的路上,我心里对孙大癞子的话做了一个评估,他这个人说话我能信六成,虽说他经常忽悠我,不过大部分事情还是为了我好的。

  而对于师娘,我只能信四成,因为师娘的姐姐是那个旗袍女,她肯定向着那边。

  回到师娘家里,我把罐子放到床底下,就躺在床上。

  我跟师娘说的是我累了,想回来睡觉,可怎么都睡不着。

  这会儿,手机响了。

  是小师娘打来的。

  “三狗,你在哪儿呢?”

  “我在师娘家睡觉呢。”

  “我有点难受,你能过来看我一下吗。”

  我心说就你还难受,昨天跟师娘打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难受呢,亏我还一直把你当重病号看待,没想到你也是骗我的。

  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因为昨天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听出来了,她是那个小女孩的姐姐。

  我想从她嘴里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小女孩的事情,还有那个小女孩到底为什么突然对我翻脸不认人的原因。

  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她确实在病床上翻滚的。

  医生在给她做检查,她说她身上哪儿都疼,没有一个不疼的地方。

  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给她打了一针止痛剂。

  这下,她感觉好多了。

  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神情,确实不像是伪装的。

  “三狗,你来了...多亏你来了,不然,我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笑着说怎么会啊,你身体不是好了吗。

  她凄惨的笑着。

  “我真的不行了,可能随时就会死掉,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必要骗你。三狗,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我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我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那个单纯的三狗了,别人说点可怜的话,我就冲上去帮忙,她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我可怜她吗?

  “你如果认为我是想让你可怜我,那就错了。我没有必要再让你可怜我了,你看看,这是诊断证书。”

  说着,她递给我了一张单子。

  我看不懂上面写的啥,密密麻麻的,她指了指下面,说:“我已经被查出来了,子宫癌。昨天做检查的时候,查出来的。”

  我觉得像是个晴天霹雳一样。

  “真的,不信你去问医生,医生说要让我转院,我说不用了,三狗,你让我回你师父家可以吗?我想在哪儿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我二话不说,跑出去问医生。

  得到的是确定的答复。

  医生说,昨天给她做了全身的体检,无意中发现她有这个病的,现在看来,已经是晚期了。

  我知道这个病有多严重,不过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竟然会得这个病。

  “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我们临床发现过好多这样的按理,确实挺可惜的,不过她这样的情况,如果肯去大的医院好好治疗,还是有很大的康复的希望的,只是费用肯定要高一点。”

  我似乎抓到了一根稻草,抓住医生的手说:“不怕花钱,真的不怕花钱,您说,我们去哪个医院比较好?我们现在就去!”

  医生给我提供了两个医院做参考,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协和医院,让他帮忙联系,尽快做转院手续。

  回到病房,小师娘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我断然的说:“这件事必须要听我的,去协和医院治疗,你知道,我师父有钱,现在他死了,你有权花他的钱。”

  小师娘一愣:“他死了?”

  我知道自己说秃噜嘴了,赶紧说:“他可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回来,不是死了,就是不想回来了。”

  小师娘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三狗,你真好。”

  我没心情跟她开玩笑,我在帝都不认识几个人,师父算是我最亲的人了,然后就是孙大癞子,师娘,小师娘。师父已经离开我了,我不想让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再离开我。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三狗,昨晚我和你师娘打架,你都看到了是吗?”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三狗,如果我和你师娘必须得活一个,你会选择谁?”

  我这才想起来这次来找她的目的,我是想打听那个小女孩的。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个抱娃娃的小女孩我知道,我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也知道你和她的关系,我想问的是,她到底怎样才能获救?”

  小师娘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你肯帮她了?救她很简单,只需要把那个罐子里面放点土,放在火上烤九个小时,然后把里面的鞋子取出来给她就行了。”

  我摇摇头。

  “没这么简单吧,你跟我说实话。”

  她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些都是她托梦告诉我的,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和我妹妹感情特别好,我真的不想让她再受罪了。”

  我赶紧问她:“托梦?托了什么梦?”

  她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我妹妹一直跟我托梦,每天晚上都会进入到我的梦里,反复的跟我重复着,让我找到一个命格最软的人,去电梯里面做那件事,她跟我说了一个人名,那个人名就是...你。”

  我一愣,看来小师娘接近我师父的目的不单纯啊。

  “我之前也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的,认识孙大癞子,后来,我听孙大癞子说过你的名字,就打听到了你师父头上,你师父勾搭我,我就顺势跟了他。”

  我听着这些真相,心里有一种无奈,这个当姐姐的真是个称职的姐姐。

  “你肯定帮我是吗?”

  她抓着我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犹豫了半晌,说:“你真的确定,那个出现在你梦境里的人,是你的亲妹妹?”

  她愣了一下,说:“是啊,怎么了?我妹妹死的时候,十一岁了,从小我俩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俩相依为命,我不能让她死后还继续受苦。”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那个长的和抱娃娃女孩子特别像的女孩。

  “你说你妹妹死的时候是十一岁了,那你有没有一个十四五的妹妹?长的和她特别特别的像。”

  她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有一个妹妹,你说还有一个长得和她特别像的?”

  我仔细回忆了下,这个女孩子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孙大癞子等人的面前出现过,不过我确实见过她许多次,甚至我分不清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的,她简直就是你妹妹长大后的样子。你想想,你妹妹是不是有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她摇摇头,说:“不可能吧,如果我还有一个妹妹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的,我奶奶从来没跟我说过,我爸爸妈妈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两个人都下落不明了。”

  我点点头,现在看来,小师娘知道的也不全面,她也是被利用的人。
  
  我一直坚信,那个抱娃娃小女孩的本性应该是好的,至于她刚才为什么变得那么凶,逼我交出塑料鞋,我还要好好调查再说。

  不管怎么说,鞋子在我手里,我就不怕。

  这会儿,医生进来了,说他正好一个同学在协和医院,帮我联系了转院,现在就可以转了。

  小师娘说她自己可以走,我就拎着东西,扶着她,往楼下办退院手续。

  刚走到楼下,孙大癞子就来了。

  他见到我后,很兴奋的喊:“嘿,三狗啊,好消息,好消息啊!”

  我皱了下眉头,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说:“三狗,你转正了。”

  我转正了?

  “物业经理今天突然做的决定,说了,因为你这几天表现得特别好,所以免除你的试用期了!你从这个月开始,就能拿一个月四千块钱的工资了!”

  听到这个消息,说不高兴,那绝对是假的。

  虽说现在我手里还有三百来万,可我总觉得那些钱都是师父的,尽管师父已经死了,可我还是不认为那些钱是我自己的。

  可这一个月四千块钱,可真的是属于我自己的,我辛苦赚来的工资啊!

  有了这四千块钱,我至少一个月能给家里寄去3500块钱,我自己花500块钱吃饭足够了。

  家里有了3500块钱,那是什么概念?这笔钱,比我们村一个家庭全年的收入都要多!

  想想,我都热泪盈眶了。

  孙大癞子这才看到小师娘。

  “哎,你们这是干嘛去啊?出院?出院怎么不叫我啊。再说了,这病好了没啊?就出院。”

  我看了看小师娘,她冲我点点头,我就把小师娘的那个病例递给孙大癞子。

  他一看,顿时傻眼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姑娘你才这么年轻就...得了,咱们转院是吧?走,我去物业找辆车,咱们赶紧转院吧。”

  孙大癞子这一点我很敬佩,他很明事理,不管是对朋友还是敌人,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会去做。

  尽管我知道他有些事情还在瞒着我,也原谅了他。

  一辆破面包停在医院门口,是物业的车,我们上了车,直奔协和医院。

  路上,孙大癞子轻轻碰了我一下,在我耳边悄悄说:“小子,你打算用你师父留下的钱给她看病?”

  我点点头。

  “恩,小子,你这么做是对的。叔支持你。钱这个东西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花给需要的人是最对的。”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和我师父最大的区别是,我师父生怕摊上事情,而他呢,总喜欢去帮人,尽管很多时候会帮倒忙。

  孙大癞子颇有侠客之风。

  到了医院,办好了所有手续,这里没有单间,我们只好去了一个四人间。

  这里的病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这种难治的病。我和孙大癞子忙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孙大癞子拽拽我,意思是我们该走了。

  小师娘可以自己活动,今天也不需要输液,所以我们都不用陪床。

  路上,孙大赖子突然拍拍我的肩膀。

  “小子,你恨不恨你叔?”

  我愣了一下。

  “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叔看出来了,你已经猜出来我让你每天去43楼的目的了。”

  我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长叹一口气。说:“唉,不管是你看出来了,还是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告诉你吧,小子,你师父和小师娘的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挂了。所以在挂之前,我跟你说说实话,省得我挂了后,你小子不给我摔盆。”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没听说过孙大癞子有媳妇和孩子。

  我师父有女朋友,不过没有结婚。孙大癞子连女朋友都没有。

  “说好了啊,如果我哪天真的死了,你小子得给我摔盆。我也是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家里的人都闹病死绝了,就剩我一个,真要是死了,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好在认识了你。”

  说着,这个四十来岁的大老爷们竟然掉下了眼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我就是有点触景伤情。跟你说实话吧,小子,我和你师娘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啊,让你和那个抱娃娃的小丫头,结阴婚!”

  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特别不公平,不过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这个小丫头阴魂不散,怨气特别深。频繁的闹事儿,上次你去43楼后,我们都以为你不能活着回来了,可没想到,你竟然活着回来了。而且,那个小丫头还跟你说了,要明天见,这说明啊,她看上你了!”

  我皱皱眉头,说:“叔,说起三年前的那件事,你不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幕后凶手吗?”

  我一说这个,孙大癞子就惨淡的笑了。

  “呵呵,幕后凶手?你以为我不想找?可这句话你以后不许再说了啊,我跟你说吧,咱们跟那个幕后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家要碾死咱们,跟碾死一个小蚂蚁一样!”

  “那咱们就忍气吞声?就这么憋屈着过?还有师父那三百万,是不是那个幕后黑手给他的封口费?有没有给你!?”

  我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问出这样的话,因为我知道,这涉及到孙大癞子的隐私。

  果然,他听了后就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觉得,我像是收封口费的人?”

  我突然想到,孙大癞子三年前那件事后,辞去了电梯维修工的工作,宁愿去做一个月只有两千块钱的保安工作,看来,他是真的没有收封口费。

  我误会他了。

  不过我随即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叔,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不过我还想问个问题,三年前的电梯录像,到底在哪儿?”

  一提到这个,孙大癞子的脸色彻底的变了。

  “小子,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就赶紧滚回去睡觉吧,别跟我提那件事了,再提,当心你的小命就没了。”

  说着,他一脚踹开我,自己打车回去了。

  把我自己扔在大马路上。

  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儿,看来今天是真的触及到他不想说的话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鞋子,还在。

  我现在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的事情,明天我要怎么去43楼?

  那个女孩子见到我,会不会再找我要鞋子?

  今天我逃了出来,可是明天呢?会这么幸运吗?

  同时,我对三年前电梯里的那段录像更加的感兴趣了,提别的事情的时候,孙大癞子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一旦提到了那段录像,他马上就翻脸了。

  说明,他有那段录像,只是迫于某种压力,不敢发出来!

  想明白这些后,我不由自主的往小区门口的那个网吧走去。


  上次在网上了解了关于43号楼的一些事情,我逐渐发现电脑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东西,从这里面能了解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最关键的是,网上还会有很多网友和你一起探讨。

  他们的很多观点不一定对,但是很可能就会提醒到我。

  我和那个网管已经比较熟了,他见到我后,跟我打招呼,我掏出十块钱给他,让他帮我开一台机子,然后教我上网。

  这会儿网吧的人不多,他闲着也是闲着,就搬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手把手的教给我。

  他不但帮我注册了一个论坛号,还帮我注册了一个QQ号,跟我说,如果跟谁在论坛上聊得比较来,可以问他要QQ号,用这个聊天更加方便一些。

  最后,他帮我搜了几个猎奇的网站,都是关于各种各样神秘事情的。

  做完这些后,他没走,坐在旁边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

  我俩年龄相仿,有共同语言,他知道我是电梯维修工,就把话题引到了43号楼的电梯。

  “你是维修工,应该能知道,三年前的电梯是不是电梯故障造成的吧?”

  我看了看他,没接话。

  他又说:“依我看啊,根本就不是什么电梯故障,那绝对是灵异事件!闹鬼了!电梯里面的十几个人全部都被鬼上身了!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把那个小女孩活生生的吃掉?你看那个分析的帖子了吧?电梯封闭总共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十几个人竟然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吃光!连内脏,骨头,衣服!!!全部吃光!!!”

  他越说越激动。

  我也叹了一口气,确实,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一想到那个每天纠缠在我身边的小丫头,竟然是被人活生生吃掉的,我就觉得无比难受。

  看他似乎对这件事很了解,我就套他的话。

  “那你说,这些人吃掉那个女孩子后,为什么会全部都死掉呢?有的是脑袋断了,有的是身子断了,惨不忍睹。是谁杀掉他们的?”

  “当然是鬼啊,鬼先迷惑了他们,然后又把他们挨个杀死。”

  我点点头。

  “可是如果真的是鬼这么做的话,那这些鬼的目的是什么?单纯为了杀人?”

  “这个问题啊,你等等,我看过一个帖子,我觉得上面说得很有道理。”

  说着,他就帮我打开了一个帖子。

  那是一个黑色的网站,网站主题是非常血腥的,我看了后吓了一跳。

  “没事,这是个黑色主题网站,主要写的都是这种血腥的事情,你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那个帖子的字体是红颜色的,标题是:关于2011年帝都XXX小区吃人事件的推理。

  上面通篇都在说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人到底是得罪谁了,为什么会死。

  文章也是认为是鬼杀死了他们,不过他是通过八卦易经来分析的,最终的结论是:总共电梯里面是十三个人,其中7个女人,6个男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一个老头。

  这些人数犯了煞气的忌讳,是大煞的格局,而且,当时那些人也踩了煞气的方位。

  所以他们招惹来了很厉害的厉鬼,那厉鬼喜欢吃小女孩,就通过这些人把小女孩吃掉了。

  然后,厉鬼又挨个杀死了电梯里面的所有人。

  看完这篇文章后,我不大相信,我不是不相信世上有鬼,而且我总觉得用煞气来解释有点牵强。

  我始终觉得,那个吃人事件的背后,有幕后黑手,不是单单的犯了忌讳那么简单。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以后,网管一拍手,说:“你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网上还有一个帖子跟你的想法类似,你看看。”

  说着,他就打开了另外一个帖子。

  那个帖子是非常普通的帖子,字数不多。

  “我敢用人格担保,吃人事件和鬼没有关系,一切都是人为的,有幕后黑手操控了这一切。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手里有那个电梯的录像。”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发帖人的网名叫:白头。

  一提到录像,我就想起来师父,和孙大癞子。

  网管似乎也对录像很感情需,拍拍我说:“哎,伙计,你不是电梯维修工吗,你回去找找电梯录像,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果真的能找到那天的录像,咱们就真的找到真相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才起来,在师父家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录像带。

  我倒是听师父说过,现在的电梯录像不归我们管了,归物业统一管理,因为现在都是电脑操作了,视频直接存到电脑上。

  两年前还不是这个样子,两年前,所有的视频都是有录像带的,归我师父和孙大癞子管。

  我越来越确信,那录像带,一定在我师父和孙大癞子的手里!

  换句话说,我师父的那三百万元,一定是卖录像带换来的!

  如果我师父真的把录像带卖了的话,那他手里是不是就没有那个录像带了?

  我仔细一想,应该不会,师父是个非常鸡贼的人,即便是他把东西卖给了别人,自己手里也会留一份的。

  如果他自己留了录像带,会藏在哪儿呢?

  我把师父家里能想的地方全都想了,我之前也打扫过每个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录像带的踪迹啊。

  而且,如果两年前的录像带归我师父管,那这些所有的录像带现在在哪儿?

  交给物业了?

  应该不会,这东西没什么用了,物业应该不会回收。

  扔了?

  师父是个心特别细的人,扔掉的可能性不大。

  几乎是闪电一般的,我想起了一个可能。

  师娘住的房子里,有一个屋子是自己住,另外一个屋子是另外一个女孩子住。但是还有一个屋子,那个屋子的门一直关着!

  我第一次进师娘家的时候,师娘就跟我说过,让我千万不要碰那个门。

  莫非,那个门里面,有录像带???

  我自己胡思乱想着,网管拍拍我,继续问我能不能找到录像带。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不过如果能找到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说,放心吧。”

  说完,我拍拍他的肩膀,结账下机了。

  他送我到门口,然后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

  “哎,兄弟,说真的,如果你真的能找到那个录像带,那你就真的发了。”

  “发了?”

  “是啊,我有个朋友想花十万块钱买那个录像带。如果你真的能找到,你把这东西卖给我朋友,只需要给我一万块钱就行,我给你当个中间人,怎么样?”

  我点点头:“好,如果我能找到的话,肯定跟你联系,不过我就怕找不到,这么长时间了。”

  “你千万别把这事儿跟你师父们说啊,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找的,我怀疑啊,那录像带就是他们故意藏起来的。”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直接回的师娘的家。

  师娘还没回家,估计在KTV忙着,我把门关上,轻轻来到那个被师娘告知,千万不要打开的门。


  

  师父跟师娘的关系维持了好长时间了,他们两个虽说经常吵架,可感情还是不错的,我猜测,师父知道自己的家里放录像带的话,很可能被人惦记,所以可能把录像带放到师娘家。

  那个门好久没有打开了,就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上面挂着一把发黄的大锁。

  我轻轻碰了碰那把锁,锁很大,很结实,我用手打不开。

  如果用锤子砸开的话,师娘回来后一定会发现的。

  最好的方法,我半夜偷了师娘的钥匙,然后趁着师娘睡着的时候,把门打开。

  通过上次偷罐子的事情,我知道师娘睡着的时候不容易醒。

  正在门口琢磨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了。

  咯吱一下,把我吓了一大跳。

  一个蓬松着头发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和师娘一起租房子的女人,上次师娘离开的时候,我来找师娘,遇见过她。

  她似乎刚睡醒,见我站在这个门口,含糊不清的说:“你站这儿干嘛?”

  我赶紧冲她笑笑,说:“哦,我看这个门锁着,不知道是放什么的,有点好奇。”

  “哦,那是个杂货间,没什么东西,你师娘谁也不让进,她自己也没进去过。”

  我点点头,笑着说:“谢谢姐姐!”

  那女的噗嗤笑了:“嘴真甜,怪不得你师娘这么喜欢你,小伙子,你怎么还不睡啊?等你师娘呢?别等了,她今天应该是被人包夜了,明天早晨才能回来。我不舒服,就没去。”

  她不说,我似乎忘记了师娘的职业,我是个山村里面出来的孩子,从小是非观念分得特别清楚,对于师娘的职业,我非常的不认同。

  似乎是能看穿我的心事,那女的笑笑,点燃一根烟,靠在门框上。

  “怎么,看不起你师娘啊?其实她也是被逼的,你师娘当时上学的时候成绩可好了,如果不是家里穷,现在已经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了。唉,不说了,都是眼泪。”

  她比师娘更加风情一些,师娘在KTV的时候虽说也表现得很浪荡,可跟我说话的时候很正常,和一个知心大姐姐没什么区别。

  眼前的这个女人,则是从骨子里透着那种味道。

  “怎么,你小子还是个雏儿吧?我知道你师娘舍不得调教你,来,姐姐今晚帮你?事后给你封个红包,也给我开开运,最近运势老差了。”

  我都快吓秃噜了。

  见我脸色苍白,她嘿嘿笑着,就往我这边走,拉我。

  我逃一般的往师娘的屋子里跑,把门关上,才敢说话。

  “谢谢姐姐的美意,我,我还没这个胆子,等回头,回头吧。”

  门外的女人哈哈大笑。

  我知道自己算是囧了,在村子里的时候,跟小伙伴吹牛逼,说自己来到帝都后,一定要御女三千之类的牛逼话,全都忘了。

  事儿真多摊到自己头上,谁也怵。

  我在屋里听着,那女人上了个厕所,就回屋睡觉去了。

  我这才下床,在师娘屋子里翻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

  看来,钥匙在师娘身上。

  我躺在床上,一想到今晚师娘是被别的男人压在身子下面,下面就涌起一股邪火。

  不过我还没到喜欢师娘的地步,对师娘更多的是尊敬。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裤裆一片冰凉。

  这是我第一次梦遗。

  睁开眼,师娘回来了,刚洗完澡,胸口就搭着个浴巾走进来,脸色苍白。

  “你醒了?我累死了,让我睡会儿,你忙去吧。”

  她含含糊糊的说着。

  “师娘,咱能不能不干这个了?”

  师娘翻了个身,含糊的说:“不干啥?哦,不干这个,不干这个吃什么啊。”

  “师父留下来了很多钱,足够咱们吃喝了。”

  “那是你师父留下来的脏钱,我不要,我跟你说,如果你师父回来了,我非得削他不可!我赚的钱是脏点儿,可也是我的劳动所得!他赚的钱呢?那是昧着良心赚来的!连人他都不赔做!”

  “你之前就知道我师父做了亏心事,为什么还要跟我师父在一块儿?”

  “我之前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呢。后来看你进去后,我才知道他做的那件事。所以跟他分手了,唉,不提了,睡觉了啊,今晚还有活儿。”

  说着,她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我在床边静静的观察师娘,她长得不算好看,却是个很耐看的人,尤其是皮肤,特别的雪白,细腻,我不知道她多大了,不过看上去应该有二十大几了,皮肤还跟小丫头的皮肤一样。她只用被子盖住胸口,肩膀和大腿都裸露着。

  看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干正事了。

  赶紧穿上衣服,一边穿,一边在师娘脱下来的衣服里面摸索着。

  我找到了一串钥匙,那是她自己的家门钥匙,上面有一个特别大的钥匙,一看就知道,是那个黄锁的钥匙。

  我轻轻动了一下,钥匙发出了一点声音,师娘转了个身,朝向我这边。

  不过她并没有睁眼,呼噜声继续。

  我长出一口气,轻轻把钥匙摘下来,然后单独的拿着这把钥匙走了出去。

  客厅里,那个锁着的门在向我招手。

  我刚出去,旁边的门就开了。

  那个和师娘合租的女人笑嘻嘻的出来,看了看我,说:“这么早啊。”

  我含糊的答应着,她转身进了厕所。

  厕所就在那个上锁的门边上,我知道如果开门,一定会被她听到。

  所以我在客厅里坐下,装作玩手机里的贪食蛇游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见我坐在客厅,竟然也不回去,坐下来跟我聊天。

  “小弟弟,昨晚怕了姐姐了?不要怕啊,你是不是嫌姐姐过于主动了?一会儿姐姐让你主动好不好?你还没体验过女人的滋味儿吧?都已经14,5了,再不体验会后悔的哦。”

  一边说,她一边撇开大腿,让我看里面的春光。

  我哪儿有这个心思,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打开那个门,想着怎样让她离开这里,我好去开门。

  不过她好像是空虚寂寞了,就是不肯走,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扑。

  我突然想,与其在客厅里面跟她纠缠,把师娘吵醒,还不如进她屋,随便应付她一下,然后让她睡觉,我出来再开门。

  就说:“好啊,咱们进去说。”

  说完,我就拉着她进了她的房间。

  一进她的房间,我就感觉到特别凌乱,这个女人不是个爱干净的人,别看穿着和脸都挺漂亮,可屋子里面乱糟糟的,比师父的房间稍微强一点,但是有限。

  见识过师娘的小窝,我就看不上眼这个女人了。

  我突然觉得,其实师娘是个特别好的女人,就是职业有点...除了这一点,她几乎是无可挑剔的,爱干净,人好,对自己的姐姐特别好,对我也好。

  找媳妇,就要找师娘这样的女人,不能找这个女人这样的。

  这个女人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我一进屋,她就开始宽衣解带,本来穿的就少,这下,很快就一丝不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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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我一点都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但是一方面我比较恶心她的职业,另外一方面,我心里装着事儿,总琢磨着要去开那个房间,心思就没在她身上。

  她自己脱完后,猛地就扑过来,要脱我的衣服。

  我这下慌神了。

  难不成,还真得跟她发生点什么,才算罢休?

  我突然想到,师娘的那个钥匙还在我身上,如果让她发现了,就不好了。

  她已经把我的的外套给拽了下来,那件黑色外套是师父的,我的棉袄已经被火化了,所以只能穿他的旧棉袄。

  那女人一边脱我的衣服,我一边想着应对方法,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她手速特别快,几下子就把我的上衣脱掉,过来拽我的裤子。

  钥匙就在裤兜里,如果裤子被她拽下来,我最后一道防线就被攻破了,到时候,我就非得留下点什么东西才能离开这里了。

  就在她的手抓到我下面的时候,门开了。

  “你干嘛呢,他还是个孩子啊!”

  师娘冷峻的站在门口,脸色沉着,声音特别严厉。

  那女人回头撇了一眼,哼了一声。

  “什么孩子啊,你看看,都硬邦了,怎么,你自己不吃,还不允许我吃了?”

  “少废话,小婊子,我告诉你,以后不许你勾搭他!”

  “哼,那你可说了不算,说不定啊,这个小馋猫自己会过来找我呢,是不是啊,小馋猫?”

  说完,那女人轻轻摸了一下我下面,然后咯咯笑着,往床上躺去。

  自始至终,她裸露着,身子雪白。

  师娘猛地把我拽了出来。

  “你怎么跑到她床上了?咋,想女人了?”

  “不,不是,师娘,我,我...”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就和出轨的男人被自己媳妇抓住一样,脸色绯红。

  “快点,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了。”

  师娘说着,就帮我把裤子提了上去。

  我的兄弟还是硬邦邦的的,弄得我特别的尴尬。

  她又帮我把外套从屋子里拿出来,给我披上。

  一切穿戴好后,师娘噗嗤一下的笑了。

  “小子,是不是嫌师娘坏你好事了?”

  我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师娘,我是,我是被...”

  “行了,我知道你是被动的,那娘们骚死了,见到个公的就想上,师娘也知道,其实这种事儿也没啥,不过啊,师娘还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记住,三狗,男人的这种事儿啊,只要有了第一次,就肯定会想第二次,第三次,满脑袋就没有别的事儿了。师娘觉得你和你师父啊,孙大癞子啊,都不一样,师娘的下半辈子,还指望着你呢。”

  她说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然后她轻轻拍拍我的脸蛋,小声说:“最近咱们遇到了点事儿,你先把这件事趟过去,到时候如果真的想,师娘帮你。”

  我的脸都红到脚后跟儿了。

  师娘转身离开了,把我推到房间,说:“我有点事情要出门,你在这个屋子睡吧,她不敢过来找你了,放心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

  她一走,我在她房间里面躺了一会儿,让自己的脸慢慢降温后,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师娘走了,那个女人浑身赤裸,应该是不会出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我要打开那个小屋!

  颤抖着摸了一下兜,钥匙还在,我掏出来,走到小屋前,轻轻的插了进去。

  很费劲,锁好像好久没有开过了,我插进去后,发出沙哑的声音,然后我轻轻一转,锁咔吧一声,开了。

  我长出一口气,这个秘密马上就要被我揭开了,心里难以掩饰的激动。

  推开门,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灯,就从师娘屋子里面拿出手电,往里面一照。

  这一照,我大惊失色。

  整个屋子不大,但是从上到下堆满了录像带!

  看来我猜的没错,师父就是把他的录像带放到了师娘这里,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

  只是,录像带这么多,到底哪一个才是我要找的那个呢?

  我正想好好找的时候,里屋传来脚步声。

  是那个女人起床了。

  我赶紧把小屋门关上,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那女人出来后,看都没看我,直接走进了小屋旁边的厕所里。

  小屋的锁没有锁着,我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她出来了。

  她没往小屋门上看,只是撇了我一眼,眼神里面特别幽怨。

  我冲她笑笑,特别的尴尬。

  她没再吭声,进屋去了。

  我长出一口气,看来她并没有发现小屋的不对劲。

  我赶紧再次钻进小屋。

  用手电照着,挨个看每个录像带,每个录像带上都写着日期,从2000年开始,到2002年结束。

  我翻了一会儿,觉得这么翻不是个事儿,因为我连三年前到底是哪一天出现的这种事儿都忘了。

  要想查清楚,只能去网吧。

  我仔细想了想,要想找到那盘录像带,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师娘随时都会回来,我必须慢慢来。

  想清楚这一点,我就把门锁上了,然后拿着钥匙往外面走去。

  我要去找一个配钥匙的,把这把打钥匙配一把,以后想什么时候开这个门,就什么时候开这个门。

  配钥匙的在小区门口,我骑车子去的,路过了43楼。

  一看到43楼,我就开始发愁了,我没有把鞋子给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今天肯定会找我麻烦,可我今天必须还要去一次43楼。

  师娘他们都说了,每一天都要去,一天不去,就会出大事。

  一想到要去43楼,我就觉得头疼,现在去43楼就和去完成一个特别难做的任务一样,我根本就不想去。

  把钥匙陪了后,我骑车子鬼使神差的来到了43楼楼下。

  反正早晚都要死,现在是正午时分,阴气应该没有阳气重,如果我这个时候不去,那就要等到晚上去了,晚上更害怕。

  想到这里,我就大胆的走进了43楼。

  楼道里依旧很干净,我看到这个楼道就想起来孙大癞子弄的粪便来。

  其实在孙大癞子之前,这个电梯脏过一次,是整个电梯里面都是死老鼠,不过后来我再来的时候,老鼠就消失了。

  当时觉得可能是有人帮我打扫了卫生了,现在想想,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当时的老鼠,很可能就是幻觉!

  不过到底哪些事情是幻觉,哪些事情是真实的,还需要我进一步去发现。

  我按了电梯的按钮后,电梯迅速打开了。

  这次打开得最快,比前几次都要快,就像是迫不及待的等着我回来一样。

  我知道,我可能这次真的要摊上大事儿了。

  今天本来以为会弄明白那小女孩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小师娘到最后也没跟我说清楚,所以我只好冒失的过来。

  刚想走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三狗,你等一下。”

  我回头,看到了那个十四五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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