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唐毅已经和纪导演一起看过几个女演员了。
每天下午到咖啡厅一边喝着卡布奇诺，一边轻松的接见女演员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这项工作更像是选美，或者干脆就有点像皇帝选妃……这不禁令唐毅有点飘飘然。
因为他虽然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但也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剧本里的两个女性角色一个是年龄30多的，一个是20多的，所以来的女演员就都是这两个年龄段的。
其中三流的演员居多，这和导演的品级直接相关联。
戏演的怎么样且不说，这些女演员的外形还都是很漂亮的，尤其看她们的艺术照，更是亮丽动人。
因为毕竟是做这个职业的，整个人的气质便带有波光流溢那种属水的时尚味道，又都会打扮，粘了长睫毛打了眼影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具有诱惑力。
她们对上一部戏的选来选去也习以为常，进了咖啡厅坐下聊了一小会儿，然后留下自己的艺术照和联系方式便离开回去等候消息。
但看了几个，纪导演都认为不合适，于是让副导演马跃继续推荐。
马跃又推荐了她的师姐，同是中戏毕业的颜红。
（49）
青邈过去的那天，恰好是赶上唐毅约见颜红。
青邈到的时候颜红还没有来，只见唐毅在上岛咖啡的包间里玩电脑。
说来唐毅对青邈还是有好感的，他觉得她很懂事，不多言不多语，内心却充满灵感。
在相互接触的时刻，他似乎把她看成是自己某一个方面默契的知音。
他觉得她懂他，似乎有一种已相识多年的感觉。
所以选女演员他很希望把她找来，有她坐在身边会有一种安定心神的效果。
而青邈对他是什么印象呢？
唐毅身上的某些特点是青邈喜欢的，他的绅士有礼，幽默亲切，和有魅力的独特气质。可以说他看起来，比她看到其他的任何人更像个精英。
如果她把他想成全然是善的，是一个成熟而有魅力的成功男人，就像她剧本里所写的那个人，那么她也会喜欢上他的。
但在实际生活中，她对他并不了解，他的生活履历很复杂，几乎难以想象，那更像是一部生活中的电影，阳光背后有很多的阴影，那是她不了解的，也是让她望而生畏的。她虽然是聪明的，又修道，但并不等于她可以了解社会的很多层面。
比如，她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最不能容忍女人的一点是什么？
他答：背叛。
“那么假使有一个你爱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会怎样呢？”
青邈当时的提问完全是基于挖掘原型，和构织剧本情节的考虑。
唐毅浮现出一个微笑：我不知道我会怎样，但我知道我一定会以我的方式对待。
他虽然在笑着，但隐约却让人感到有一种不寒而栗的东西在那笑的背后存在着。
（50）
平时他看起来外表谦和，甚至还有大男孩的一面，但他的内心世界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唐毅曾经说过他喜欢帝王的那种喜怒不形于色
说雍正皇帝书房里为什么有一块匾额写着“戒急用忍”，实际上就是那种高情商的写照。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这样他就可以在别人一无察觉之时做出自己应有的判断和迅雷不及掩耳的决策。
青邈在心里想，喜怒不形于色也是摩羯这个星座的特点，体现了摩羯座的老谋深算。
所以她有一种直觉，不想和这个人接触太深，因为她潜意识中的感觉，那会是一个很深的、可怕的漩涡……于是她只想保持表面的接触，只是希望能把事情促成。于是她用真诚而有分寸的一面与之接触。
（51）
颜红来了，一进房间就带来一阵幽香。
她看起来年龄大约是三十四五的样子，打扮得很艳丽，高挽发髻，双眼皮儿的眼睛很大，忽闪着诱人的长睫毛。黑色的毛呢大衣却围了一条橙色的长围巾，足够夺人眼目。
其实这个年龄的女演员在外形打扮上，会有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
如果是往年轻了装扮，看起来还似乎有点大，如果往成熟打扮又有点不甘心，于是就往轻熟女上妆扮吧。
还有一个有点进退维谷的问题，就是清纯与成熟，究竟往哪边靠？
成熟就是与老挂钩，而清纯就意味着年轻，那么在气质上，是表现清纯还是成熟呢？这也是这个年龄的女演员，内心里犹疑不定的东西。因为从实际年龄上来看，已经是成熟了，但在外表的装扮表现上却有一份于心不甘，于是就多多少少有一点装纯的味道，表现出一副纯熟大少女像，但依然具有相当的诱惑力。
颜红走进来，当时房间里就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青邈发现唐毅的眼神也亮了……。
（52）
颜红也是见过世面，走南闯北，久经片场的人。
所以知道怎么得体地跟老板说话，既显得娇俏亲和，又不失分寸。
接下来随便聊了几句，明显的能够看出唐毅是对颜红有好感的，因为他给纪导演打电话说请他也一起过来喝茶。
这说明就是对颜红有所重视，因为换了其他女演员他就随她们进出了。
当然这也和颜红与那些人不同的量级有点关系，毕竟颜红比那些人身份要高些，偶尔会演女一号。
而且唐毅当着颜红的面问了青邈一句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唐毅笑着问青邈：怎么样？她来做你戏里的女主演可以吧？
青邈默默点点头。因为她观察了一会颜红觉得她是可以扮演这个角色的。
年龄合适。如果去掉她当下的华丽和妖娆，朴素下来，那么就可以成为角色了。
既然是演员，她相信她能做到。
等纪导演过来之后，唐毅就领着大家去茶楼喝茶去了。
（53）
茶楼的包间是改良的日式榻榻米式的。
喝了顿茶，唐毅刷卡一千。
这种有钱人的豪爽令颜红和导演他们内心钦羡，席间气氛也很融洽。
后来又吃了顿饭。
青邈能够感到唐毅在有意无意地展示自己，无论是个人魅力还是钱的魅力。
最后连颜红都当着唐毅的面说：唐老板，你这个人很容易让女人在很短时间就爱上你……
唐毅笑着：我有吗？就我唐老鸭的长相？
“有啊……与长相无关，与魅力有关。”
纪导演则在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唐毅的动向，他知道怎么附和还有怎么应对，他要相机而动。
唐毅对颜红有特殊好感的举动还在于；夜里散场的时候，他让助手开车送青邈回家，而他自己则是亲自驱驾单独送颜红回家。
颜红的家住在很远的昌平，那一晚究竟他们在路上谈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54）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两天之后，纪导演却告诉她不准备用颜红了。
因为他和唐毅商量的结果是觉得颜红还不够漂亮，准备再找。
这令青邈觉得很懵懂。
那天晚上她分明感到当时唐毅是默许了这个角色给颜红的，而且还问过自己。
而且凭着青邈的直觉还感到唐毅对颜红有着某种异性的亲近感……
但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从这件事之后，唐毅开始留给青邈的印象就是“善变”。
这时她想起了唐毅的八字里有一个巳蛇。
有龙蛇和劫财的人都有善变的一面。
（55）
而这时纪导演又给了青邈一个指令性的压力：结尾要让女主人公因意外而死去。
……这种结局的设计忽然给了青邈一种不详的感觉。
在内心里她百般抗拒这样的结尾，其实是在抗拒那种未知的不祥。
但大势所趋她已不能主宰。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再是这件事的核心人物了。
她已然感到，自己就像一叶孤舟，于不知不觉中滑离了岸边，慢慢飘向云深不知处……。
有什么事，唐毅都在和导演单独商量，很显然她已经沦为工具。
她忽然对唐毅的另一面有了质感，他真的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你真的无法察觉他在想什么……
唐毅对于她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看来唐毅对她的欣赏和信任以及知音般默契的感觉就都是浮萍……。
她已经变成了这局棋其中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青邈的心绪有些纷乱。
原来牵涉到生存、利益攸关的事是这样牵心。
几乎无法自控……。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她已不能自主，无法抽身而退。
因为牵涉的是一个集体，而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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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青邈怀疑是导演和唐毅说了什么，以至唐毅不再重视她，因为纪导演一直倾向于在暗中掌控……
而且她确信他肯定会说一些不利于她的话，因为至始至终他们的观点都是相反的……
勉强按照导演要求改完了剧本，接下来就是一系列扑朔迷离的变化……
唐毅那边依旧是走马灯般的看女演员，马跃和青邈说，他其实就是花心，挑花眼了……
而青邈感觉到的则是唐毅确实有容易被女人迷惑的那一面，但也不会没有他作为商人的考虑。
只是他的考虑她已经不得而知了。
导演则跟制片主任筹备剧组人马，因为只有这样加紧进行胜算的几率才可能更大，这是凡是在名利场上拼搏的人都懂的一手暗技，赶快上马……免得夜长梦多，天有不测风云。
（57）
紧锣密鼓，终于有了消息准备出外景开机了。
青邈也见到了唐毅和导演都满意的那个女演员，更确切的说是唐毅满意的女演员于嘉。
于嘉的年龄与唐毅相仿，比他小一两岁，既是演员又是个制片人，人长得有点象巩俐，外表打扮的很洋气，头发烫着玉米须的卷发，看起来像个洋娃娃。
不知为什么 ，青邈看见她就不喜欢她。
或许是潜意识中她感受到了一种威胁的临近……。
而且青邈认为于嘉并不适合这个角色，因为在她的气质里有某种很强势的那种东西。
而她笔下的角色却应该是柔情似水的。
但奇怪的是唐毅却很喜欢她，几乎是“一见钟情”的拍板她来演这个女一号。
（58）
而且这个于嘉来者不善，既挑出了剧本的很多问题，而且当着青邈的面就向唐毅揭了纪导演的底，意思说他不过是个圈里三流的导演，其实她认识的好导演有很多，完全可以重新修改剧本，再找一个合适的导演……。
一件事，参与的人越多，事情会变得越复杂。
由于各自利益的驱使和多视角，便会互相有意无意的诋毁别人，这也就很容易把一件事搅黄。
现在的这个剧组呈现的就是这种局面……。
青邈能够看出有一种倾向，这个女制片人有意要把唐毅拉向她那一边，想另起炉灶，因为毫无疑问，她那边也有大把自己掌控的班底，这就无形中与纪导演形成了对立……。
而在青邈的心底里这两个人哪个她都不喜欢，因为他们都有可能视利益的需要而无情的撇开她，哪个都不真诚。这其中也包括了唐毅。
如果按照道的法则做事，那么无论任何一方都应该尊重她这个原始的编剧，哪怕是需要多少改动和完善，也该把她的利益和辛苦有一个合理的价值衡量，因为毕竟没有她也就不存在这后续的一切。
道，是合理的成就一切事一切人的，也就是曲尽万物而不遗。
但这个圈子这个阶层的操作全然不是这样的，而是为了个体利益，随时坑你甩你没商量，根本不会有任何公正的考虑，唯一的衡量，就是利益。
那么就眼前的利益来讲，她和纪导演还在一条船上，尽管她在预感中也是风雨飘摇，而且她又一次感到自己被放到了砧板上……
（59）
最后不知于嘉和唐毅是怎么商量的，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妥协，因为纪导演那边已经策动人马组成了班子，这使得唐毅骑虎难下……。
不能不说这也是纪导演的策略，一个项目，在意向阶段是安全的，一旦间筹备启动，人和事就会被慢慢地圈进来，可以形成好事，也可以是进了罗网……所以纪导演那边就抓紧时机紧锣密鼓地进行，很快便形成了一种规模，剧组人员涉及两岸三地加上设备都配齐了，就等着一声令下，开拔外景地。
于是就像是列车上了轨道，只能前行而无法后退。
然后青邈就得到了确切的通知：三天后前往深圳外景地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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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就连表面都已经有了分化的迹象。
唐毅为他的助手和于嘉买了飞机票，而其他所有剧组人员都是乘火车的。
从这就能看出来他对于嘉有多么重视。
他应该是把她看成了自己人。
青邈和导演、制片主任，还有马跃的火车票都买的是下铺，为的是车上谈工作方便。
导演和制片主任，青邈和马跃，奚海荣和摄影师两两对铺。
晚上8点钟上的火车，在这一节的车厢里，基本上都是剧组人员，数字摄影机、移动轨道、服装道具箱……一应俱全的设备也是随车的。
按道理说这件事算是已经尘埃落定了，青邈应该高兴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在内心里她隐存着某种不详的感觉。
（61）
而马跃却显得很开心。
是因为这次出门他可以和青邈在一起。
上了车他帮她放好了行李箱，又殷勤地为她沏好了茶，茶是奚海荣拿过来的台湾冻顶乌龙茶。
马跃又殷勤地问青邈饿不饿，说他背包里有面包还有火腿肠什么的，青邈说晚上不吃东西。
于是他们就一起喝茶。
马跃说：邈姐，剧本我也帮你捣扯的差不多了，你也要说话算数，教我点真东西……干脆，你收我做徒弟吧。
青邈淡淡的一笑：我自己还在做徒弟呢，怎么会有资格收你。
马跃深深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把脸转向窗外不吱声了。
看见马跃那张立体感很强，线条漂亮的侧脸，呈现出一丝明显的落寞，青邈遂有些不忍，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心中的隐忧而心不在焉，忽略了马跃的心情，于是便调整自己说：什么徒弟不徒弟的，你问我的问题我什么时候没告诉过你……？
马跃转过脸来说：那不一样，你看杨过和小龙女，人家的师徒关系多近密……。
青邈听了这话一脸的错愕：今晚你怎么啦？……
马跃忽然警觉自己的话有点走板，赶忙掩饰岔开话题：邈姐，你教我调息吧，像这样外出在火车上，可不可以练功调息呀？
青邈回答：可以的。
（62）
马跃就势脱掉了黑色皮夹克，只穿着毛衣，放开被子躺在了铺位上，并说：咱们都躺下说吧！以逸待劳，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于是青邈也躺在了卧铺上。
青邈对他说：我教你一种道家的听息法……。
接着她很耐心的给他讲解了行功的步骤和要点。
马跃闭上眼睛体验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开那双幽深的眼睛注视着青邈……青邈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和马跃相处，而且还是躺着……不免觉得有些窘迫。
马跃感觉到了她的窘迫，移开目光，说：邈姐，帮我对台词好吗？
青邈说，好。
马跃开始背剧本里他这个角色的台词：……我觉得你们女人真傻，你就那么相信他？我也是男人，所以我知道男人怎么想，他疏远你，推脱工作上的事情而不和你联系，也不接你电话，那就是意味着又有人了……你竟然还那么痴心。
青邈接台词：他不是那种人，你不知道我和他过去的关系，我们感情很深……见不到人不从他嘴里说出来分手我不会相信的……但现在却找不到他，我心里很痛苦……。
马跃接台词：我比你更痛苦！心里喜欢一个人却又不能表白，其实我多想告诉她，告诉她我爱她！……可她心里装的却是别的男人……就像泰戈尔所说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马跃的声音虽然很低沉，但却有某种压抑情感的穿透力蕴含其中，青邈不禁为之感染，心想不愧是科班毕业的演员，有情感张力！但却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对完台词，马跃说：邈姐，我困了……你也睡吧，别忘了给我带带功，我也随你一起调息。
青邈答应，好吧，不过这车上这么晃是带不了功的。
（63）
列车熄灯了。
青邈躺在暗影之中调了会儿息，后来却睡不着了。
她的脑海中蓦然出现剧本里女主角一张在闪电映照下惨白的脸，那个对唐毅扮演的男主角一往情深的女人，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和男主角吵完架冲出了房门……奔跑在雷声阵阵风雨交加的路上……穿越马路之际一辆货车撞了过来……她死了。
这就是这部电影临近结尾的情节。
这无以伦比虚假、脱离生活实际的情节不是青邈想要写的，而是导演强要加上去的。
在青邈潜意识中的感觉：女一号的这个结局本身，就意味着一个不祥之兆。
而究竟会带来什么……青邈此时还无从知晓。
这时她发现马跃似乎也没有睡，因为他在辗转反侧。
穿过一座座黑黝黝的山洞，列车呼啸着向深圳步步靠近……。
（64）
唐毅虽然精明，但却有感性、容易被迷惑的一面。
比如在对待女人，还有涉及感性的事物上。
这个电影也是如此。
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件事很好玩，因为他从来没拍过电影，但他骨子里，觉得自己有像陈道明和王志文那样潇洒的一面，所以他也很想在影片里展现这个风采。
接触青邈，颜红还有那些女演员，以及后来的于嘉，都是一个感性的过程。他对女人一向不设防，因为他认为她们的智力，构不成对对他的任何威胁。
他是喜欢女人的，而且喜欢任何有特点的女人。这就形成了他对女人审美的多元化，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花心。
正因为他的这一性格特点，所以在这部电影筹备的过程里，他都没有投入什么心思，因为他的心被那些女人占据着，晚上还要参加很多夜生活 ，所以就腾不出精力来理性地思考这一事件。
于是客观上也就任着纪导演的安排，当然也是因为纪导演很会说话，阿谀奉承加专业渗透，令不懂这个行业的他听着条条在理，他也曾经很信任他。
（65）
但于嘉的到来却点醒了唐毅，使他从美女温柔乡里清醒过来。
于嘉，让他看清了眼前事件的真相。
然而这真相却是令他懊恼的，因为他发现，聚拢了这么一大帮子人，其实他们不过是为了又接一个活儿。
而他就是提供这个活儿的雇主。
正像是于嘉所说的，影视圈三流以下有浩浩荡荡做活的大军，他们所拍的片子都是平庸的，谈不上什么质量和好的回报，不过就是谋生做活而已。
这让他想起，到了深圳住进招待所之后，制片主任所找的场景显然不合适，纪导演却依然要勉强使用的景况都被他看在眼里，这一切更是证实了于嘉的说法。
那么既然如此，继续拍下去就会冒很大的风险，很有可能几十万的投入没有什么效益回收就打了水漂，而他成就的是这帮干活吃饭的人。
而且剧本里塑造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人物，就是一个精英里的花心男，他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往里钻么？应该说最后就是一个弄巧成拙的结果。
他的心很乱，眼下的情况是进退维谷。因为毕竟事情已经促成，面对摄制组这么一大帮子人和设备，他很难出尔反尔，因为涉及信誉和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