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饿了许久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啃窝头,而是买了几个馒头和一碗肉汤,这是他对自己的奖励。他重赏了十三,从肉铺买了一套下水给它。在这种年代,即便是财主家里也不舍得拿猪下水喂猫,因此左登峰和十三的怪异举动很快引来了大量的百姓围观。
百姓的大量聚集阻塞了肉铺所在的街道,很快就有维持治安的伪军前来驱赶人群,左登峰对伪军的痛恨不亚于鬼子,因而当那个伪军试图踢翻十三进食的木盆时左登峰毫不犹豫的杀了他。阴阳生死诀已然进入至尊之境,玄阴真气已然练成,此刻的左登峰无所畏惧,亦无所顾忌。
百姓一见死了人,立刻叫喊着跑开了,左登峰闻声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他最讨厌的就是大声嚷嚷,可是这些人总是歇斯底里的叫喊。
即便杀了人,左登峰仍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十三还没有吃饱,这几天十三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没有去捕猎,左登峰知道它是在保护自己,而今大功告成,一定要好好奖励它。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很快就有人去给伪军报了信,没过多久一队伪军就从远处跑来,还没有拐过街头左登峰就听出对方来了九个人,他没有动,一直等到伪军跑近才猛然站起从正面冲了过去,他的身形极为迅疾,伪军瞪大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近前,等到杀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对方才从瞪眼的状态转为了抬枪的举动。
“下辈子不要当汉奸了。”左登峰微笑抬手将最后一名伪军震飞转身走了回来。他无需转身也知道这些伪军全部毙命,对付这些人左登峰不屑使用玄阴真气,单是普通的灵气他们就承受不住。
先前杀掉军火库的鬼子时,那些鬼子都没来得及开枪,不过肯定有人给县里的鬼子报了信,大批的鬼子正快速的通过城中街道向军火库的位置跑去,左登峰听到了声响却并没有过去阻击他们,此时游击队可能已经逃跑了,退一步说即便游击队没来得及撤退,左登峰也不会回去救他们,因为游击队先前对他的态度很不好,而且左登峰自始至终没吃过游击队一口粮食,没喝过他们一口水。
十三吃饱之后左登峰带着它向城西走去,一路上不时有闻讯赶来的伪军和日军前来阻截,左登峰毫不留情的将其杀掉,然后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
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道法大成之后的张狂,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举动。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隐藏身形暗中查找藤崎和那六只阴属动物,但是这种作法非常的费时,不但费时,寻找的方位还很狭窄,所以左登峰决定不走这条路。他选择了一条险路,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闯出名气,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接触到其他的玄门人物,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有很多人帮他去查找。之所以说这条路是险路是因为随之而来的还会有很多麻烦,对此左登峰并不在乎,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没什么怕的了。
左登峰对鬼子骑的三轮摩托车很感兴趣,在杀掉同车的两个鬼子之后,左登峰留下了骑车的鬼子,逼迫他教自己骑摩托车。鬼子闻言立刻傻了眼,他没想到左登峰会日语,更没想到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他还有心情学骑摩托车。
“开车。”左登峰坐到了他的身后,十三愣了片刻蹦进了旁边的车斗,大小正合适。
鬼子无奈之下只好发动摩托车向前开去,他骑的很慢,明显是在等援军。左登峰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说破他,只是一味的向他请教骑摩托的方法并让他示范,鬼子惊恐之下倾囊相授,毫不藏私。
中途后面又跑来了两辆鬼子的偏三轮,左登峰不待他们跑近就反冲回去延出灵气将他们的摩托车掀翻,生死诀大成之后灵气已然可以外放,遥隔数丈掀翻摩托易如反掌。
掀翻摩托车,杀掉鬼子,然后回来把跑出没多远的那个鬼子再抓回来继续让他骑车,折腾了好一会儿左登峰才对摩托车有了大致的了解,在感觉自己能够独立驾驶之后就把“师傅”杀了。本来左登峰是不想杀他的,可是那个鬼子知道他会日语,所以左登峰最终还是决定“欺师灭祖”。
杀了鬼子,左登峰骑上了摩托车,事实上摩托车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他使用灵气凌空飞掠的速度,但是在他看来有车不坐而用腿跑有点儿愚昧,最主要的是他也不着急去干什么。
别看日本鬼子骑车骑的挺自在,左登峰自己骑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破摩托车总是跑偏,此外油门也控制不好,因此没跑出多远就撞墙侧翻了,左登峰关键时刻跳下了车,十三没来得及跳,车翻了以后才从车斗下爬了出来。
左登峰性子很倔,转而抬手将摩托车扶正,再度骑了上去,不过这次十三打死也不坐在车斗里了,照例蹲坐在他的肩膀上,任凭左登峰怎么劝,就是不下去。
左登峰逐渐的熟悉并掌握了摩托车的驾驶要领,小心翼翼的骑着摩托,后面不远处跟着一辆鬼子的军车,开军车的鬼子和旁边的指挥官都看到了左登峰先前展示出的神异法术,因此只敢怯怯的在后面跟着,不敢盲目靠近。
很快的左登峰就骑着摩托离开了县城,鬼子调头回去了,没敢追。
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并不显眼,但是一个叫花子骑着鬼子的摩托车就令人大跌眼镜了,再加上叫花子肩膀上蹲着一只肥猫,这幅景象已经不能用显眼来形容了,简直是怪异之极。对于路上的行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左登峰照例无视,他此刻最大的感觉就是摩托车比自行车舒服。
在路过文登县和乳山县之间的鬼子关卡时,守卫炮楼的伪军呆住了,他们都知道这种摩托车是鬼子骑的,但是此刻摩托车上不是头戴狗逼帽子的鬼子,而是一个肩膀上蹲着猫的叫花子,因此他们都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最终他们还是没敢阻拦,因为左登峰毫无胆怯的意思,所以他们便放任左登峰扬长而去。而左登峰也没有杀他们,不杀伪军不是因为左登峰心软,而是他没找到摩托的刹车。
左登峰骑着摩托穿过了关卡,身后传来了‘别看了,肯定是太君化妆执行任务去了。’‘太君执行任务为啥扛个猫呢?’左登峰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忍不住皱眉摇头,事实上“太君”这个词在中国用来称呼封建官员的母亲,日本话里根本就没这个词,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翻译创造了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叫法,喊的人感觉是对鬼子的尊称,实际上鬼子听起来都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下午两点,左登峰和十三再度改为了步行,这次不是因为侧翻了,而是摩托车没油了。
左登峰走的并不急,带着十三缓步前行,与此同时在脑海里思考下一步的计划,鬼子是一定要杀的,杀的越多越好,到时候鬼子肯定会向上面汇报他使用法术杀死日军的事情,而日本人也一定会派道门中人或者武林中人前来对付他,到了那个时候,就有机会接触武林和玄门之中的一些事情了。如果名头再响一些,五大玄门泰斗也有可能会来找他,这是了解十二地支情况的最快的一条途径。
乳山县城也有鬼子,而且这里的鬼子很可能接到了文登县城鬼子的电话,已经在进城的必经之路聚集了五六十人的部队。
左登峰站在远处遥远那些鬼子和伪军,根据鬼子和伪军略带疲惫的神情和站立的姿势来看他们已经等了好久了,不问可知鬼子是按照他骑乘摩托车的速度来估算他到达乳山边境的时间的,可惜他们猜错了,摩托车半路上没油了,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天早就黑了,关卡没有通电,点的是篝火,只需将篝火灭掉,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悄然靠近关卡,左登峰并未立刻动手,他在思考。如果是白天,鬼子和伪军会有目的的开枪,但是他们瞄不准目标,瞄的都是他快速移动而产生的虚影,即便开枪也打不到他。但是此时是黑天,万一鬼子和伪军乱开枪极有可能碰巧打中他,五六十人,人数不少,谁能保证他们不瞎猫碰上死耗子。
“老子不是耗子!”左登峰皱眉冷笑,转而捏起阴阳生死诀急速幻行,快速的从侧翼接近那些鬼子和伪军。
左右没有树木和高墙,所以十三就跟随左登峰一同前冲,此时光线严重不足,十三体毛黑灰,在黑夜之中相对安全。
这些鬼子和伪军虽然是奉命在这里拦截的,但是都有着轻敌心理,对他们来说五六十人对付一个人毫无问题,他们更是没有想到左登峰会选择主动进攻,因而当左登峰冲到近前之后他们还处于迷茫之中,尚未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
左登峰冲进敌群之后并没有使用灵气挥散火堆,而是立刻左右开弓,快速出手,他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五六十个拿着枪的敌人,上午杀军火库鬼子的时候他杀的并不是非常轻松,这里的鬼子比军火库的鬼子还多,同时对付这么多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左登峰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气凝双臂,双拳齐出专攻三阳魁首,必须打脑袋,如果攻击其他部位很可能一击不死,届时他将没有时间上去再补一拳。
左登峰此刻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字,快,快,快,越快他杀掉的敌人越多,杀掉的敌人越多他面临的危险就越小。不过这些鬼子和伪军都不是普通的百姓,他们都是打过仗的人,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抬起了枪,这一刻左登峰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敏锐的听觉发挥了作用,谁先拉动枪栓,他就先攻击谁。
拉动枪栓的声音只是他优先攻击的目标之一,另外一个优先攻击的目标是那些大声叫喊的人,大声叫喊说明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不好,左登峰担心他们会歇斯底里的乱开枪,所以也得先将他们杀死。
十三攻击的是那些试图向远处移动的人,这些人并不一定是要逃跑,极有可能是为了拉开距离寻机开枪,十三的攻击是专搂脖子,同样一击奏效,免除了左登峰的后顾之忧。
有句俗话叫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左登峰将鬼子和伪军杀掉大半之后,剩下的鬼子开始开枪了,虽然子弹没有打中左登峰,却也令他暗自心惊,再度加快了攻击速度,快速的将眼前的敌人杀光,此刻他才发现剩下的十几个鬼子已经呈扇形聚集,手里的步枪全部瞄准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左登峰咬牙皱眉将丹田气海所储灵气尽数提至右臂,经由劳宫急速狂泄,逼出一道长达十米的阴寒气流,由右至左将剩余的鬼子尽数封冻。
单纯发出一股肉眼可见的阴寒气雾已然大耗灵气,不加停顿的持续喷泄对灵气的耗损更是极为严重,如果说丹田气海是一只盛满清水的瓷碗,那左登峰这个举动就是将碗里的清水一次性的泼了出去,事关生死,他只能这么做。
此举过后,左登峰体内灵气立刻枯竭,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头晕,他吃的食物太差,身体极为瘦弱,没有了灵气的支撑,血气不足的弊病立刻显露了出来。幸亏此时敌人已经制服,不然他的情况将会异常凶险。
“十三,回来。”左登峰环视左右出言呼喊。十三闻言立刻舍弃了追赶的那个鬼子跑回了左登峰的身边。
左登峰见十三回返,这才瘫坐在地,捏起聚气指诀恢复灵气。一次性对阵这么多鬼子和伪军实在太过勉强,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跑掉一个也没什么大碍,正好也可以让他回去报信,如果全杀了,就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了。
聚气指诀玄妙异常,片刻之后左登峰就恢复了少许灵气,起身拾起一挺机枪向前走去,他拾机枪并不是想使用它,他有个习惯,不懂的东西总是喜欢研究研究。不过没走几步左登峰就停住了,鬼子是骑摩托车来的。
“别蹲我肩膀上了,坐车斗里。”
左登峰骑着鬼子的摩托,十三坐在旁边的车斗里,神情紧张,随时准备跳车。
穿过乳山县城,左登峰寻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研究机枪,他的悟性很好,很快就掌握了机枪的使用方法,随即拔下子弹的弹头研究子弹的构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子弹里的火药并不是满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火药的作用是产生气体推动弹头,如果弹壳里装满了火药,那就等着炸膛吧。
研究明白之后左登峰就把机枪扔了,这东西太笨重,有转动枪口瞄准的工夫完全可以冲到敌人面前将其震毙。
随后的一段时间左登峰一直在向西走,遇到鬼子就杀,摩托车骑着玩玩还可以,根本就不能用作交通工具,最主要的是日本鬼子已经不骑着摩托车来追赶堵截他了,而是派了很多拿长枪的鬼子隐蔽在他必经之路两侧的草丛里埋伏着。后来左登峰才知道那些拿着长枪躲在草丛里装乌龟的鬼子叫狙击手,不过这些狙击手对左登峰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他的视力超强,感官也极为敏锐,可以准确的发现那些狙击手藏在哪里。
发现了狙击手之后左登峰就会跑过去将其打死,发现一个打死一个,在左登峰看来这些家伙太卑鄙了,不敢明刀明枪的干,只敢躲在暗地里打黑枪。
鬼子一看狙击手也不顶事儿,便不再派人追杀他,左登峰无聊之下便四处端炮楼,炮楼里的鬼子数量少,杀起来方便,经过了先前乳山一役,左登峰就一直避免跟鬼子大股部队正面交锋,道术再厉害也经不住鬼子枪多人多。
在杀鬼子的同时,左登峰每次都会留下活口,明确的告诉鬼子,他之所以跟鬼子为敌为了寻找防疫给水部队的藤崎大佐,找不到藤崎他就会一直杀下去。他要通过这种方式向藤崎施压,逼藤崎露面。
左登峰并不担心藤崎得到消息之后会跑回日本,因为他有任务在身,完不成任务他是不能走的,这些被杀掉的鬼子所属部队的长官都会埋怨藤崎为他们招来了无妄之灾,他杀的鬼子越多,藤崎受到的指责和压力也就越大。
用一句神出鬼没来形容左登峰最为恰当,他没有固定的前进路线和既定的目标,有时候一天之内跑出去好几百里,有时候连续几天都大摇大摆的在某个县城里走街串巷的追杀鬼子巡逻兵,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令鬼子极为头疼,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闭门不出。可是左登峰有时候还会半夜跑回先前路过的县城再杀个回马枪,这令鬼子战战兢兢度日如年,暴跳如雷无计可施。
半个月后,左登峰来到了青岛,青岛和济南都是日军重点把守的城市,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大街上,做人不能欺软怕硬,半个月来他杀了多少鬼子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多次的实战令他阴阳诀运用的越发娴熟,生死诀越发霸道,玄阴真气已然收发由心。
来到青岛之后左登峰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大街上不时可见带着猫的叫花子,这些叫花子在乞讨的时候态度都很蛮横,而被乞讨者也对他们极为敬畏,施舍的东西也多。
“这里的叫花子怎么都带着猫?”左登峰从街头一处卖早点的摊位坐了下来冲老头开了口。
“你不也带着猫吗?”卖早点的老头看了十三一眼,面露不屑。
“从这里要饭还必须带猫吗?来碗稀饭,再来两笼包子。”左登峰从怀里摸出铜子递了过去。他最近一段时间不再单以窝头果腹,长期不吃肉类和蔬菜令他极为贫血。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老头接过铜子开始给他上包子和稀饭。
“我真不知道。”左登峰皱眉摇头。
“这些要饭的都在冒充残袍。”老头压低了声音。
“残袍是谁?”左登峰心中更加疑惑。
“最近咱这片儿出了一个带着猫的怪人,行侠仗义,专杀鬼子,听说杀了好几万了,这个人一直穿着一件破衣服,所以人家都叫他残袍。”老头是城里人,城里的流言蜚语比农村传播的要快,他一天到晚在街头,听到的消息更多。
“谁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左登峰愕然皱眉,根据老头的言语来看,这个残袍说的就是他,但是他压根儿就没杀什么好几万,撑死也就二三百。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头转身给别的顾客装包子。
“他很厉害吗?”左登峰出言再问。
“那是,一出手就能把人冻成冰棍儿,听说连银冠都败在了他的手下。”老头一副认真的神情。有句话叫以讹传讹,瞎话越传越离谱,事实上左登峰道术大成之后根本就没见过那五位玄门泰斗。
“残袍多大年纪?”左登峰皱眉打量着不远处走过的一个乞丐,老乞丐有六十多了,用绳子拖着一只花猫,这只猫明显是刚被抓来的,呜哇叫唤着不愿跟老乞丐走。
“那谁知道。”老头随口回答。
“残袍杀鬼子,这些人冒充他不怕被鬼子抓走?”左登峰面露苦笑。
“鬼子见了你们都得躲着走。”老头说完不再搭理左登峰,在他看来左登峰也是冒充大军中的一员
左登峰懒得跟街头卖饭的老头较真,转而低下头开始吃饭,吃完饭便离开地摊在城中四处游逛,老头说的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巡逻的鬼子在见到带着猫的叫花子之后的确是侧身而过,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皱眉,李逵还没出名呢,李鬼就出来了,还满大街都是。
被冒充的感觉非常不好,这令左登峰动了杀机,不过他实在不想冲这些叫花子下手,可是这些人的存在混淆了大众的视听,败坏了他的名声,他虽然身着破旧道袍却从来没有乞讨过,更没有威胁城中居民不给钱晚上就来灭人全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于这些人左登峰的痛恨多于怜悯,斟酌许久,最终决定干自己该干的事情,这些人既然冒充他,就让他们承担冒充的后果。
心念至此,便冷笑着迎上了一队巡逻的日军,再施辣手,将其全部杀掉,玄阴真气已经成了他的招牌,因为每次他都会留下一具冰冻的尸体。
杀戒一开,左登峰就没打算停止,带着十三快速穿行于各处街道,遇到鬼子和伪军就出手杀掉,如此这般没用多久,满城的日军就知道残袍来了青岛。
事实上鬼子并不怕左登峰,之所以不去招惹他是因为知道他的目标是藤崎大佐,而今左登峰找上门来欺负人,鬼子自然不会闭门不出,青岛城驻扎的日军数量极多,警报拉响,全城戒严,军车上道,四处追杀带猫的叫花子。
那些冒充残袍的叫花子此刻终于知道了冒充的后果,但是已经太晚了,纷纷被鬼子打死在街道各处,此次鬼子是动了真怒,杀到后来不带猫的叫花子也不放过了,甚至是衣衫不整的居民都难逃厄运。左登峰坐在高处俯视着发生的一幕,他之所以要杀鬼子并不是为了报复这些冒充他的乞丐,他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些人的死跟他没有关系,总不能让他在杀鬼子之前走街串巷的告诉乞丐冒充他会有危险。
全城戒严对左登峰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没谁能拦得住他。由于杀的兴起,左登峰便飞檐走壁的穿行于城市之间,遇到小股敌人就出手搏杀,大有狸猫戏鼠的意味。
日军侵华期间有大量的中国人当了伪军,这些人有着很大的奴性,只要被左登峰碰到就会一律杀掉,治乱世用重典,杀汉奸不留情。
自甘堕落的不止是普通的民众,佛门弟子,道家道人,习武中人,这些人也有一部分心甘情愿的为鬼子卖命,左登峰穿行于街道房楼之间不时可见有人在远处的房顶上急速掠过,不问可知是鬼子收买来的高手,青岛和济南是日军在山东两处驻军最多的城市,自然有处理异常事件的武林中人或佛道中人存在。
“喂,你在找我吗?”左登峰快速掠到一个身穿寻常服饰的中年人身后,这个中年人先前一直在上蹿下跳左顾右盼。
“天助我也!”对方一见左登峰自动现身,顿时面露喜色,以为抓到了立功的机会,快速转身向左登峰攻来。
左登峰并未闪躲,直至对方即将扑至方才抬手延出灵气将其抓到了近前,右手阴寒之气疾出,将其左臂封冻,随即伸出左手将对方的左臂自手肘部位砍断。
“快去治伤吧,一会儿就该疼了。”左登峰将那只断臂塞到了对方的手里,被玄阴真气冰封之后肢体是没有知觉的,因而直至此刻那中年人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胳膊被左登峰砍了下来,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又看了看手上的断肢,这才亡魂大冒,面无人色。
“我要找的是藤崎大佐,你快滚吧,再磨蹭我把你脑袋给揪下来。”左登峰冲其随意的摆了摆手,这些阿猫阿狗杀不杀的全看心情。
当汉奸的都是没骨气的人,没骨气的人都怕死,因此那中年男子反应过来立刻调头逃走,他非常清楚不调头就得掉头。
中年男子走后,左登峰并未离开,他现在所处的是一座二层小楼的楼顶,据此西望,发现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从房顶之上快速向他所在的区域掠了过来。
来人自然不会是朋友,因为他没有朋友,不过左登峰也没躲,他想看看这个女汉奸有什么本事。这些被鬼子收买了的人穿的都是普通人的衣服,无法通过衣着判断他们的门派来历。
那女人的移动姿势微显僵硬,掠起之后双臂下垂,只靠双腿移动,没过多久便掠到了左登峰所在的位置,不过她并未落到楼顶,而是落在了楼下的街道,落下之后快速的从掌心转出一枚铜钱竖着插入了青石地面,随即变幻方位再插一枚,连接施为,片刻之后八枚铜钱分别插入了八个不同的方位,随后那女子轻身跳起,在一层阳台借力之后掠到了左登峰所在的楼顶,最后一枚铜钱离手插入了脚下的砖石。
“你怎么长的这么难看?”左登峰侧目打量着那个涂抹着腮红的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使用的是一种阵法,但是这个女人的修为不行,跳上二楼还得借力,所以左登峰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对方闻言没有开口,仍然面无表情的站立。
“你是道门中人?”左登峰出言再问,这个女人身上的阳气正在快速流失,这让左登峰微感疑惑。
对方仍然没有回答。
“喵~”
就在此时,十三发出了叫声,左登峰低头反望,发现十三的右眼再度变为了黄色。十三叫声刚落,那女人便直挺挺的仰卧倒地,阳气在瞬间消散,眼睛变为浑浊。
这一刻左登峰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涂抹着那么重的腮红了,因为那是她死后化的妆,也就是说这个女尸先前是被人操控过来布下阵法的,而今阵法已成,它便没了用处。
心念至此左登峰抬手延出灵气将女尸抓起向外抛去,女尸飞出七丈之后立刻被反弹了回来,左登峰再度延出灵气托住了它,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担心女尸摔坏,而是要感受一下那道无形屏障的反弹力度有多强。
托住被反弹而回的女尸之后,左登峰心中有数了,这道由阵法引发的屏障威力着实不小,不过如果硬碰硬的话,左登峰仍然有把握打破它。
将双方实力做了对比之后左登峰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他在想这个驱使女尸布下阵法的人是谁,对方是真的要困住自己,还是只想试探自己的实力?
思索许久,左登峰感觉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阵法布成之后鬼子并没有立刻赶过来,这就说明这个驱使女尸布下阵法的人不是跟鬼子一伙的。
但是这个人也绝对没有善意,因为假如左登峰的修为不足以打破这座阵法的话,他就得被困在这里,鬼子早晚得发现他。
沉吟片刻之后,左登峰气凝双目远眺四方,如果对方真的在考验他的实力的话,必然会躲在能够看到他的地方进行观察。环视左右之后,左登峰在二十里外的一处山林中发现了一道身穿道袍的身影,由于距离超过了十里,左登峰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此外,左登峰非常清楚阵法的威力与施法人的修为是成正比的,隔着二十里布起的阵法还有这样的威力,那就说明这个人的修为可能跟他在伯仲之间。这一刻左登峰心中浮现出了一个道人的身影,十有捌九就是他。
皱眉沉吟了许久,左登峰冷笑出声,转身走到女尸旁边,延出灵气将它最后插入砖石的那枚铜钱吸到了手里,左登峰看了看那枚铜钱的样式,更加确定阵法的主人就是茅山掌教金针。
阵眼的铜钱被拔出之后,阵法立刻消散,左登峰抬手将那女尸抓扔了出去,随后将手里的铜钱放归原位,铜钱归位,阵法再起。
左登峰之所以吸出铜钱,是为了告诉金针他布下的这个阵法有着很大的缺陷,根本不需要硬闯。而他将铜钱放归原位,则是准备硬拼硬的冲出阵法的屏障,他要向金针展示自己的灵气修为。
心念至此,灵气外散护体,踏足借力,抖眉前冲,一声沉闷的巨响过后,九枚铜钱同时被震飞了出来,左登峰冲出屏障,凌空站立,傲然长啸,从这一刻起,玄门泰斗不再是五位!
“十三,走!”左登峰长啸过后急退而回,十三闻声立刻弓背聚势,左登峰尚未掠回楼顶便跃起蹿到了他的肩头,左登峰在楼顶边缘再度借力提气往东急掠而去。
左登峰快速的在屋顶,房檐,楼台等处落脚借力急速前掠,很快便出了城区,在前掠的同时左登峰一直注视着前方树林里的金针,金针并没有离开,而是反背双手等待着左登峰前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左登峰已然可以看到金针面上的表情,那是一种由八分傲气和两分怒气组成的表情,左登峰先前破了他布下的阵法,令金针很是不满。
此时的左登峰亦是心中有气,金针先前之举明显有刁难之意,倘若他无法破阵而出必将受困阵中,后果无疑是死在鬼子的乱枪之中。
二十里的距离并不远,左登峰很快就疾掠而至,待得近前,灵气反行落于金针三丈之外。金针直待左登峰落下方才缓缓转身挑眉打量着他。
金针看着左登峰,左登峰也看着金针,二人都没有说话,二人的神情并无善意,十三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从左登峰的肩头跳上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快速爬高之后转身下望,它所处的位置是对金针发起攻击的最佳位置。
金针虽然只有三十几岁,但他成名已久,心性沉稳,经验也足,单是反背双手随意站立就已经在无形之中给左登峰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压力,这是一种对自己有着绝对信心的人才能发出的气势,只有实力强大才敢如此随意,只有久经战事才能如此沉稳。
与金针的沉稳随意不同,左登峰此刻表现出的是桀骜和杀机,他虽然是末学后进,但是他同样对自己的灵气修为有着十足的信心。
他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比那些在道观里静心修炼三十年的人都多,时间的长短并不重要!经历事情的多少才是关键!!!他能有现在的修为有三成运气,剩下七成全是极为凶险的火中取栗,没有师傅的庇护教导,没有安定的修道环境,甚至连修行的法门都是错的,一直到现在还只能依赖玄阴手来中和阴阳,所有的这一切都令左登峰的性情越发偏激。金针先前的举动令他极为恼火,左登峰想杀了他。
左登峰长发遮面,金针无法看到他的样子,但他能够感受到左登峰发出的杀气,这是高手所特有的直觉,仅靠这种直觉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和意图,长久的对视之后金针将右脚缓缓后撤了半步,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左登峰笑了,笑的很阴森,金针先前的举动被他看在了眼里,金针后撤这半步其实是一种防守的姿势,也就是说金针感受到了危险,也知道这份危险不容小觑。这让左登峰很开心。
“是你?!”金针听到左登峰的笑声陡然皱起了眉头。
“你记得我?”左登峰说话之间并没有放松警惕,灵气始终在十二经脉之中快速运行,随时能够进攻,随时可以防守。
“我在圣经山全真派见过你。”金针说的极为肯定,仅凭声音就能记住一个人,由此可见此人记忆力超强。
“你为什么要害我?”左登峰放缓了语气。
“我先前布下的是茅山派的八卦定阳阵,如果我要害你就不会将阵眼设在离地面三丈处的楼顶。此阵若直接地气,威力将增加三成。”金针挑眉笑道。
左登峰虽然对茅山派的法术一无所知,但是金针所说的话他仍然能大致理解,先前那女尸放置铜钱的位置的确是八卦位置,而金针所说的阵眼极有可能便是最后那一枚铜钱。
“即便威力再增三成,我也能脱阵出来。”左登峰冷哼开口。
金针闻言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摇头轻笑没有开口。他之所以没说话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比左登峰大不少,性情比较沉稳。二是他也承认左登峰所说的是事实,即便最后那枚铜钱不是设在楼顶而是设在一楼中央左登峰照样能够破阵而出。
“你为什么布阵困住我?”左登峰见他不语,再度出言追问。
“我如果说无心偶遇一时技痒,你信吗?”金针出言笑道。
“真的?”左登峰愕然皱眉,金针的意思是布阵困他只是想跟他比试比试。
“你以为我是日本人的犬牙?”金针收起了笑容。
左登峰闻言抬头看了金针一眼,转而正色摇头,金针和玉拂当日前往圣经山为的就是跟银冠商议抗日事宜,南京发生惨案的时候他和银冠也前去拯救百姓了,所以金针绝对不会为日本人办事,既然如此他所说的一时技痒就是真话。
“士别三日,果真是要刮目相看。”金针根据左登峰的神情判断出了他已经没有敌意,便散去了提起的灵气。
“见笑了。”左登峰摇头苦笑,金针的这句话指的是左登峰进步神速,左登峰戒心很重,就没有正面接他的话茬。
“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聚气冲关,练气武学和佛门神通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道门法术虽然较快,也不可能快到这个程度。”金针看着左登峰面露疑惑。
“我修炼的是一种已经失传的阐教法术。”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金针抗日就表明他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就没必要把关系弄的那么僵,另外金针的消息无疑是最灵通最准确的,左登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准确的消息。
金针闻言缓缓点头,不过片刻之后又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说的是真话。”左登峰正色补充了一句。
“阐教的法术虽然已经失传,但是阐教法术的特点在很多道家典籍上都有记载,阐教祖师元始天尊的修真本旨为溯本求源,他留下的法术也秉承了这个特点,那就是只有灵气修行法门,没有任何招式,你刚才凌空飞掠时没有使用身法,这一点的确是阐教的特点。”金针说到此处微微停顿,“不过阐教法术的法术向来以沉稳著称,不应该进步如此神速。”
“杜真人真是法眼如炬,实不相瞒,我行气练气的法门是阐教的,聚气之法却是截教的法门。”左登峰由衷的佩服金针学识之广博。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小兄弟身兼两教道法之长,有此修为便不难理解,倘若你修行的是正统道家法门,那我就要惭愧无地了。”金针笑的十分的爽朗,说的十分坦诚,毫不隐瞒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在得知左登峰修习的是阐教和截教的法术之后没有丝毫的嫉妒之心,反而很是高兴。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知道了左登峰的修为来源于修行法门的高深,而不是因为左登峰本身的资质比他高。
“杜真人真是性情中人,如果杜真人不嫌弃,我想跟你做个朋友。”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金针先前布阵困他其实就是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这是修道中人的通病,本身并无恶意。
“你有这个资格,我也有这个想法。”金针微笑点头。
“走,我请杜真人喝酒去。”金针也是个充满傲气而心存坦诚的人,他的话很对左登峰的胃口,于是抬手冲树上的十三打了个手势,十三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到了他的肩头。
“小兄弟,你今年多大?道号上下?”金针看了十三一眼,微皱眉头,很显然他也看出了十三的不凡之处。
“二十六了,我不是道士,我叫左登峰。”左登峰如实回答。
“我比你整整大十岁,火居道士保留姓名,双字秋亭。”金针伸出右手屈指成拳。
左登峰见状心中大喜,急忙抬臂与之对拳。和尚见礼双手合十,道士见礼单手稽首,武人见礼双手抱拳,武人挚友见礼才是互击右拳,茅山道士是不忌荤腥的,金针这是以江湖朋友的礼数来迁就他。
“杜真人,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你。”左登峰收拳开口。
“还没请我喝酒呢,就想请教问题?”金针开了起玩笑。
“请!”左登峰伸手邀客。
“城北留香楼。”金针揉身跃起望北掠去,左登峰踏足借力尾随在后。
金针所用的轻身功夫非常的潇洒,每一次落下借力都很是随意,离地之后身形极为飘逸,如果说金针在移动的时候是一只游云的野鹤,那左登峰在移动的时候就是一匹捕猎的孤狼,虽然身法并不美观,却有着极快的速度和明确的目的性,提气前冲,心无旁骛。
城中此时正在戒严,满大街都是鬼子和伪军,但是这些人在金针和左登峰的眼里根本就如同无物,留香楼是一家高档的酒楼,楼为木制,分为三层,此时城中戒严,留香楼早就关门了,二人是从三楼景窗进入的,下到一楼的时候把伙计和掌柜都吓哆嗦了,带着猫的叫花子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大炸弹。
炸弹既然来了,只能好生伺候着别让它爆炸,一桌酒席很快摆上,美酒也抱来了两坛,左登峰随手扔了一根金条给掌柜的。他这么做并不是摆阔,而是这一桌子菜都是山珍海味,有很多左登峰都没见过,估计不会便宜到哪儿去。此外给了钱也能防止掌柜和伙计去给鬼子通风报信扰了二人喝酒的兴致。
左登峰很高兴认识了金针,金针不但法术高玄,还懂得所有的江湖套路,消息灵通,虽然生性高傲却光明磊落。
金针也很高兴认识了左登峰,左登峰虽然初出茅庐,但是一身灵气修为却极为恐怖,跟这样的新晋高手成为朋友,有利于他茅山派弟子日后行走江湖。
二人的酒量都非常好,各抱一坛,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左登峰终于忍不住提出了问题,他心中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第一个问题是他最关心的,“杜真人,当日你在圣经山全真派为什么要送那枚铜钱给我……”
“铜钱在我们茅山派是最常用的法器,当日你身边有一女鬼跟随,我就想用铜钱打散它,没想到一向辣手无情的玉拂竟然起了善心,在关键时刻用金豆换下了那枚铜钱。”金针随口回答。
左登峰闻言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愕然,金针所说的女鬼极有可能是巫心语的魂魄。
“杜真人,那女鬼长什么样子?”左登峰反应过来急切的追问。
“那女鬼死去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怨气,我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看不清它的样子,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女鬼对你没有恶意。”金针扳起酒坛喝了一口,“玉真人应该看清了它的样子,不然她不会阻止我打散它。”
“她自然不会对我有恶意的。”左登峰强忍悲伤缓缓摇头。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没想到巫心语死后还顾念着他,形影相随不愿离去。除了感动左登峰还有一丝安慰,那就是自己埋葬巫心语尸身的情景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巫心语的魂魄应该全部看到了,她看到了他的悲伤,也看到了他的勇敢。
“虽然它对你没有恶意,但是人体属阳,鬼魂属阴,鬼魂跟随活人会折损活人阳气。所以我当日才会送那枚铜钱给你。”金针放下酒坛开始吃菜,金针很高傲,但是这份高傲只是对世俗之人表现出来的,在实力相当的友人面前他的话也不少。
“我进入至尊之境以后也可以感受到魂气的存在,但是我现在为什么感觉不到它?”左登峰急切的问道。
“你所谓的至尊之境是不是佛门所说的应难,道门所说的渡劫?”金针皱眉反问。
“不明白。”左登峰摇头说道。
“但凡修道的人或异类要想进入我们现在的境界都要经受天雷加身这一关,三雷过后,十不存一。”金针懂的比左登峰多的多。
“是的,我经历过这一关。”左登峰恍然大悟。
“渡劫天雷为三道,你承受了几道?”金针好奇的反问。
“一道。”左登峰如实回答。
“我也是一道,随后两道都是由师伯祖为我承接的。”金针摇头叹气。
“我承受的是第三道。”左登峰出言说道。根据金针的话外之音来看他是承受了第一道天雷。
“那你灵气的修为比我要扎实几分,三道天雷一道比一道猛烈,每承受一道,体内的灵气就会扎实一分,三道全承受下来而不死的人几乎没有。”金针冲左登峰解释道。
“我现在为什么感受不到那道跟着我的魂气了?”左登峰将话题拉了回来。
“小兄弟,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人死之后,头七天魂魄的阴气最重,随后阴气会越来越弱,如果没有怨气的话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魂魄就自动消散了。”金针无奈的给左登峰恶补基本常识。
“啊?!”左登峰闻言猛的站了起来,如果金针说的是对的,那巫心语的魂魄已经消散掉了。
“那个女鬼是你什么人?”金针见左登峰大惊失色,随即皱眉发问。
“亡妻。”左登峰知道自己失态,急忙坐了下来。
“兄弟,节哀。”金针抬手拍了拍左登峰的肩膀。
“杜真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亡妻的魂魄已经消散了?”左登峰瞪大眼睛盯着金针,茅山派最擅长的就是抓鬼,金针是茅山派的掌教,他的话绝对是真理。
金针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左登峰的话,而是抬头正视着他,良久过后方才收回了目光。
“普通魂魄在四十九天之后一定会消散掉的,有一些有着牵挂的魂魄可能会凭借着一丝牵挂滞留阳世很长时间,你现在已经渡劫成功,阴物都不敢靠近你,也许令正的魂魄并未消散,只是不敢跟随了。”金针再度抓起酒坛喝了一口。
“它不敢跟着我,会去什么地方?”左登峰早已经没有喝酒的心情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金针转身冲伙计招了招手,示意对方上茶。
金针示意伙计上茶有两个可能,一是真的口渴了想喝水,二是散席的时候上茶漱口,这让左登峰很是紧张,先前一直在问金针问题,搞的跟审问犯人似的,太失礼数了。
左登峰此刻回忆起了玉拂当日在东北遇到他的时候说过的那句‘我先前真是高看了你,我还以为你能不离不弃。’现在想来,她当时应该是发现跟随着他的女鬼不见了,而那时候已经过了四十九天了,玉拂也是此道高人,她的话也可以用来佐证金针的话,那就是有着牵挂的魂魄可以滞留阳世很久,如此一来左登峰再度看到了希望,虽然看不到巫心语的魂魄,却也不能说她的魂魄就一定消散了。
“伙计,再上两个菜。”左登峰冲送茶的伙计吩咐道,实际上菜还有很多,左登峰此举是想向金针表明他还不想散席。
金针见状并没有阻止,这让左登峰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茶水送来之后金针先行为左登峰斟茶,左登峰急忙谦让,金针贵为茅山派掌教,修为与左登峰在伯仲之间,如果不是看左登峰顺眼,根本就不会跟他喝酒畅谈。
金针的饭量不大,各种菜肴浅尝辄止,酒量着实不小,一坛白酒是两斤,很快就喝到了坛底。相较之下左登峰吃的就比较多,他过惯了苦日子,很少吃到这种精美的饭菜,此外在长期的流浪生涯中他也养成了遇到食物就尽力多吃一些的习惯,因为他不知道下一顿在什么时候。
二人随后聊天的内容都比较轻松,左登峰的性格虽然偏激,但他并没有目空一切的狂妄,他知道自己虽然灵气修为与五大玄门泰斗不相上下,但毫无江湖经验,所以他虚心的向金针请教。金针见左登峰修为高玄却始终自逊半格,对他的印象也很好。
“杜真人,五大玄门泰斗你在首位,不知另外四位都是何来历,与你是敌是友?”左登峰出言问道。
“所谓玄门泰斗只是江湖闲人的谈资,做不得准,实际上有很多高人都避世不出,而我们五人出头露面比较频繁被世人熟知罢了。
此外将我排在首位也并不是因为我的法术最为精妙,而是我身为茅山掌教,一直以金针作法,所以就愧居了这个首位。另外四位的名头你肯定也听说过,银冠王真人是全真派的掌教,本名王国靖,青年入道,修习的是全真教最为普通的天罡正气,再普通的功夫练到了极致威力也是惊人的,众所周知武学不如道法和神通玄妙,习武之人也很难凭借武学冲破天劫,但王真人做到了,而且用的是最为普通的功夫。”任何人酒喝多了话都多,金针也不例外。
“王真人的武学有什么精妙的地方?”左登峰趁金针喝茶之际插了一句嘴。
“你的灵气可外放多远?”金针并没有正面回答左登峰的问题。
“五丈。”左登峰如实回答。
“五丈着实不近,我只能外放三丈,而王真人可气达九丈。”金针冲左登峰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与此同时也回答了左登峰的问题,银冠的灵气攻击范围比他们远,这在临阵对敌的时候就占尽了先机,别人打不到他的时候,他就可以攻击到别人了。
“鹤飞龙游,术有专攻。”左登峰点头接口。
“此话倒也不假。”金针对左登峰的话表示赞同,茅山派擅长的是阵法和抓鬼降妖,在灵气的修炼方面自然就有所欠缺。
“外界传言铜甲是佛门败类,不知是不是真的?”左登峰再度发问。
“传言不虚,此人为密宗僧人,名字太长我到现在都没记住,他是蒙奸德王的爪牙,身高两米有余,重达三百多斤,犹如一只黑熊,密宗异术内外兼修,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大手印极为刚猛,除了银冠无人敢正面承接。先前在南京城我曾遇到过他,最后只能凭借阵法将他困住才得以脱身。”金针面露凝重。
“这个人这么沉重,轻身法术肯定不行。”左登峰随口猜测。
“也不是很差,日后如果遇到他你千万要小心一些,不过他有个特点,那就是晚上从不出门。”金针出言提醒。
“为什么?”左登峰问道。
“密宗异术有阴阳双修的法门,铜甲好色。”金针面露不屑。
“铁鞋和玉拂这两个人的修为和人品怎么样?”左登峰出言问道。
“铁鞋法号明净,是个半路出家的僧人,俗家也是姓王,单名一个彬字,祖籍安徽,据说当年是为了逃婚才去的少林寺,悟性奇高,一入寺就受到了方丈的器重,考察三年之后便将洗髓经传给了他,他也没有辜负方丈的期望,将洗髓经练到了最为高玄的第九重。民国十七年,军阀石友三火烧少林寺,他舍身护寺,大开杀戒,令石友三两百多人的先锋营有来无回,他本人也身中十余枪。可惜他最终并没能阻止那场劫难,少林寺还是被烧了,最可气的是他被救活之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奖励和荣耀,反而被寺内新任住持以杀孽深重,为少林寺招来了灾难为由重罚面壁十年,明净心中大为冤屈却仍然前往后山面壁,面壁五年之时抑郁成狂,神智出了问题,离开了少林寺四处流浪。不过他虽然神智有问题,本性却十分仁厚,不偷不抢,很少作恶。”金针摇头叹气。
“他好像也偷东西吧。我前段时间在东北遇到了他,那时候他好像偷了玉拂的猴子。”左登峰出言笑道。时至此刻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去少林寺偷经书的时候发现经书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原来少林寺在十年前遭了灾。
“这件事情我知道,他的确偷了玉拂的那只九阳猴,玉拂追了他一个多月到最后还是让他跑掉了,玉拂气急之下跑到少林寺让方丈交人,可是明净多年未曾回寺了,方丈拿什么交给她,估计崔金玉现在还在少林寺堵门儿。”金针出言笑道。
“他为什么要偷玉真人的猴子?”左登峰这才知道玉拂的本名叫崔金玉。
“神志不清的人做事情哪有什么理由,他可能只是感觉那只九阳猴好玩儿想偷走玩几天,不过他这次可闯了大祸了,那只九阳猴乃玉拂的心爱之物,早年还曾经救过她的命,玉拂是出了名的辣手无情,明净如果再不交出九阳猴,玉拂很可能对少林寺众僧下手。”金针苦笑摇头。
“玉拂的那只猴子为什么叫九阳猴?”左登峰沉吟片刻明知故问。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得从商周时期说起……”
“地支一说最早出现于商周时期,地支这个词有大地的分支和支撑大地两种字面意思,很多人认为第一种说法是对的,也有一部分人认为第二种说法更合理,不过在我看来这两种说法加在一起才全面。
此外,对应十二地支的十二只动物也是真实存在的,子为一阳,丑为二阴,寅为三阳,卯为四阴,辰为五阳,巳为六阴,午为七阳,未为八阴,申为九阳,酉为十阴,戍为十一阳,亥为十二阴。玉拂的那只猴子在十二地支中排行第九,玉拂一直称它九儿,九为阳,所以我们都叫它九阳猴。”金针耐心的冲左登峰作着解释,他脑子里的玄门知识自然不是算命先生可以比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十二只动物是大地的分支,同时也支撑着大地?”左登峰疑惑的问道。
“你理解有误,十二地支并不是说这十二只动物在实质性的承托着大地,而是这十二种动物是由地气滋生出来的,也可以反过来影响地气。”金针摇头笑道。
“十二地支的理论是由谁提出来的?”左登峰理解了金针的话,再度出言追问。
“可能是姜子牙,因为那十二种动物是由姜子牙找齐的。”金针随口回答。
“他的动机是什么?”左登峰急切的追问,由于他什么都不懂,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问。不过金针的回答与莱王陵墓里石碑的记载有着共通之处。
“《商周列国全传》你看过没有?”金针并没有正面回答左登峰的问题。
“看过几章,狗屁不通。”左登峰点头回答,《商周列国全传》还有个名字叫《封神榜》,是一部明朝的神话小说。
“你如何评价帝辛?”金针冲左登峰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他所说的帝辛就是商纣王,只不过商纣王是周朝对他的蔑称,他本身的帝号不叫商纣王,而叫帝辛。
“据正规的史料记载,帝辛是一位开明的好皇帝,并不残暴,也不好色。帝辛在位三十年,四处征战,但是他征战的目的是为了解救那些受苦的奴隶,所以他每次打了胜仗都不会杀俘虏,一个连俘虏都不杀的人又怎么会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去剖开孕妇的肚子。此外他所处的时代是奴隶社会,但他却任用了很多奴隶来做官,触及了周国以及其他一些大奴隶主的利益,由此引发了战争。也有人说他贪淫好色,这自然更是污蔑,一个在位三十年的君主如果好色,怎么可能一生只留下了两个儿子?”左登峰如实叙述历史记载。他本来就是从事文化工作的,对历史自然了解。
“好见识。”左登峰说完,金针再度伸出右拳。
“惭愧,惭愧。”左登峰握拳与之互撞。
“一部《西游记》令我道门在世人眼中变成了佛教的踏脚石,一部《商周列国全传》令仁义之主含冤千古,世人不明历史真相,只好野史趣闻,愚昧至极,不可救药。来,你我酒逢知己,知音难觅,今日一醉方休。”金针抓起了酒坛。左登峰的一番见识令他感觉找到了知音,心情极好。
左登峰此时也极为佩服金针的学识和性情,抓起酒坛与之相碰,随即鲸吞牛饮,那几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伙计和掌柜的看的目瞪口呆。
“老弟,实不相瞒,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全看到了,你击杀日军的时候日军都是挣扎片刻才死,但你击杀伪军的时候都是一击毙命,由此可见你痛恨伪军更甚于日军,为什么会这样?”金针此刻已经喝大了,先前姜子牙的话题早就忘于脑后了。
“日本人是外人,过来欺负咱们也就罢了。伪军都是中国人,这些汉奸丢尽了我们的脸面。”左登峰愤然开口。金针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他杀鬼子只用三成灵气,打中鬼子之后鬼子还能蹬蹬腿儿。可他杀伪军是用了五成灵气的,一击必死。
“你还是太年轻了,国人之劣性岂是你能扭转过来的,想那一代名将袁崇焕为抗外敌,苦守边关,征战多年,到最后反被愚民生噬皮肉,你说他怒不怒冤不冤?为兄是出家人,这些事情早已经看透,古语有云水能覆舟亦能浮舟,什么是水,民众就是水,现在的水是没脑子的,它流向哪里要看渠挖到哪里,国家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水的手里,而是掌握在那些挖渠的人手里,所以不要怪水流的不端正,怪只能怪老蒋把渠子挖歪了。”金针谈性大起,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左登峰一直没有打断他的话,一来感觉他说的的确有道理,二来左登峰也不想把畅谈变成单纯的问答。
“既然如此,杜真人为什么还要前往南京救人?”左登峰出言问道。
“国难当头,百姓受苦,我们这些身拥法术的人总是不忍心坐视不理,不过我们的法术再厉害终究敌不过日本人的长枪大炮,抗日的重责还要靠国共两党唤醒民众,统一抗日,咱们的能力很有限。我和王真人还是一派掌教,行事必须小心谨慎,我们可日行千里,飞檐走壁,但我们那些门人可没有保命之策,所以日后我也尽可能呆在茅山,不能再抛头露面了。”金针摇头叹气。
“日后杜真人有什么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兄弟我可以代劳,反正我是孤家寡人,没有后顾之忧。”左登峰对金针极为敬佩,口出由衷之言。
“我虚长你几岁,无人之处你我可以兄弟相称。”金针闻言立刻面露喜色。他是出家人,是不能与外人称兄道弟的,所以他才会加上个无人之处的前提。
“多谢大哥看得起我这叫花子。”左登峰欢喜的答应了,转身冲掌柜的吆喝上酒,就在此时十三在桌子下面发出了叫声,左登峰一听它叫声里有着恼怒的意思,这才想起它还没吃饭,急忙让掌柜的端来了几条活鱼。
“兄弟,说来惭愧,为兄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出手相助。”金针抓过酒坛为左登峰倒了一杯,这次二人喝酒已经换成杯子了,都是修道中人,自然不会喝的酩酊大醉。
“大哥,你说。”左登峰点头开口。
“那玉拂此刻可能还在嵩山,此女极为辣手,那猴儿对她又至关重要,少林寺若不交出明净,她极有可能翻脸伤人。她虽然法术精妙,但少林寺也不是易与之辈,到时候真的动起手来,恐怕会是鱼死网破的局面。”金针出言说道。
金针说完,左登峰没有接口,因为金针的话明显还有后半截。而金针的话说到这里也停了下来,很久没有开口。
“大哥让我去寻找铁鞋明净?”左登峰出言猜测。
“那疯和尚四海为家,身法又快,上哪儿找他去。”金针摇头开口。
“大哥想让我去少林寺劝架?我的分量不够吧?”左登峰再度猜测。
“佛道本来就不同宗,这架没法儿劝,我如果邀请全真派王真人一同前往少林寺,少林寺会认为我们一干道人联手前往寻衅,届时恐引发佛道之争。”金针再度摇头。
“大哥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直说就行,我一定尽力。”左登峰被金针欲言又止的神情搞了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到底想请自己帮什么忙。
“玉拂虽然任性了一些,但终究是我们道门中人,三清座下,同气连枝,我和王真人碍于身份,不能前往相助于她,所以我想请兄弟前往少林寺暗中相助玉拂,兄弟修为高玄,又少有人知,最为合适。”金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红了脸。喝酒都不脸红的人此刻竟然脸红,左登峰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金针杜秋亭可能喜欢玉拂,但是碍于茅山掌教的身份不方便明着帮忙。
“我一定尽力,我正好也想回去看看。”左登峰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他之所以答应下来有三个原因,一是他对少林寺和尚追了他一宿很生气。二是金针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最后一点是想问明玉拂那只猴子是怎么来的。
“多谢兄弟,玉拂的年纪比你要大一些。”金针见左登峰答应下来顿时面露喜色。不过他这句话说的可有点画蛇添足,左登峰一开始以为金针怕他勾引玉拂才这么说的,仔细一想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外界谣传玉拂二十出头,金针怕左登峰在心里说他老牛吃嫩草,所以才说出了玉拂的大致年纪。
左登峰面上露出了笑意,金针更加发窘,急忙端起酒杯予以掩饰。
“大哥,刚才话说了一半,姜子牙找齐那十二只动物的动机是什么?”左登峰将话题拉了回来。
“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已经没人知道了,不过那十二只动物既然是顺应地气而生,自然有改变地气的作用,地气可以影响一个国家的运势和气数,所以我猜测姜子牙可能是利用它们加强了周朝的气数或者是消减了商朝的运势,由此令西周灭掉了商朝。”金针皱眉开口。
左登峰闻言暗自点头,金针说的话是对的,莱王陵墓的石碑上那句‘得神物克十二魍魉,迫齐主姜子牙移都六百里’说的极有可能是十三克制住了十二只动物的气数。
“六阴阴不死,六阳阳长生,这句话大哥是怎么看的?”左登峰出言问道。
“字面意思是找到六只阴属动物可以令女人不死,找到六只阳属动物可以令男人长生。不过我感觉可能性不大。”金针皱眉摇头。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左登峰的心猛的提了起来。
“因为十二地支只是十二地支,是坤属的,要想获得传说中的长生不死,理论上就必须乾坤齐全,天地对应。可是十二地支只有坤,没有乾。”金针正色开口。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找到了六只阴属动物也不能令女人起死回生?”左登峰频临绝望。
“也不一定,因为女人本来就是属坤,对应的是地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金针端起了茶杯。
“大哥,你感觉从哪里可以找到它们?”左登峰已经没什么可以隐瞒金针的了,金针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
“时间太过久远了,它们又不是死物,山野,丛林,江河,山川,沙漠这些暗合它们五行的地方它们都有可能去,此外也不排除被后世的人抓到埋入坟墓的可能。”金针摇头说道。
“为什么要把它们埋入地下?”左登峰一听再度皱眉,在地上都不一定找的到,万一再被埋进坟墓那可怎么去找。
“因为它们都有改变地气的能力,秦汉时期的人就已经开始注重坟墓的风水了。”金针出言解释。
金针说完,左登峰长时间没有开口,金针说的情况极有可能发生,十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看来要想找齐六种阴属动物,难度堪比登天。不过无论如何也得为之拼尽全力,那些动物都不是寻常的动物,不可能那么倒霉都被人抓到并埋进坟里。
“兄弟,有一线希望就要为之努力,只要你有了确凿的线索,大哥就陪你一起去。”金针抬手拍了拍左登峰的肩膀。
“多谢大哥,事不宜迟,我即刻赶往嵩山。”左登峰闻言顿时大喜,有金针相助,日后寻找那六只阴属动物就相对容易了。有来有往,必须先帮金针把事情办好,不然日后不好意思开口。
“好,有劳兄弟了。”金针端茶散席。
“杜大哥,你现在要去哪里?”左登峰端茶问道。
“我的大弟子马千里近日得了天花,我到这里想给他买点西药,我就不耽搁了,先走一步。”金针放下茶杯拱手告辞。茅山在江苏镇江,离南京很近,南京的人差不多都被杀光了,肯定没西药了,金针出来久了也不放心,最主要的是天花很难被治愈,西药也不一定见效。
“我这里还有点钱。”左登峰掏出了怀里所剩的那根大金条,西药什么价格左登峰太清楚了。
“到了咱们这个修为还会缺钱吗?先走了,有空去茅山盘桓几日。”金针坏笑摇头,转而从中井凌到三楼,往北去了。
金针走后,左登峰抬手招来了伙计,让他将剩下的食物包好,抓起喝剩下的半坛白酒站了起来,此时十三也已经进食完毕,见左登峰收拾妥当知道他要走,就主动的跳上了他的肩膀,左登峰也从中井跃上三楼,向西飞掠。
由于有事要办,左登峰就没有在青岛继续捣乱,快速穿过城区向河南方向移动,青岛到登封有一千六百多里,这一次左登峰没有再去抢鬼子的摩托车,而是选择直线距离飞速前行。
傍晚时分左登峰歇了歇脚,将剩下的食物和白酒消灭掉,再度向西南方向飞掠。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灵气提气轻身长途奔袭,进入至尊之境以后,丹田气海储存的灵气数以倍增,极耐消耗。
其实左登峰目前储存灵气的地方准确的名称应该是气海,因为他此时的灵气是呈现无形液态的,灵气极多,故此名为气海。进入无穷之境以后体内的灵气才会发生质的变化,由无形液态转化为有形的圆形固体,到了这个时候储存灵气的地方才能被称之为丹田。不过左登峰从未奢望进入无穷之境,因为无穷之境就是传说的仙人的境界,可望而不可及。
次日凌晨,左登峰赶到了山下的镇子,买了很多精致的点心和蜂蜜糖水,用食盒提着向少林寺行去,据金针所说玉拂到少林寺已经有些时日了,既然是来找茬的,少林寺自然不会给她饭吃。玉拂是金针的意中人,左登峰自然得好好招呼着,此外玉拂先前还给过她金豆子,左登峰也领她的情。先前在东北遇到她的时候知道她极为挑剔不喜欢肉食,所以才买了点心。
上次左登峰来的时候也是清晨,那时候山脚下有僧人在施粥,但是现在山脚下已经看不到灾民了,施粥的大锅也不见了踪影,快到近前的时候左登峰冲十三使了个眼色,十三从他肩头跳了下来,蹿进了树林。
左登峰在山脚下没有发现玉拂的身影,便提着食盒向山上走去,离山门还有很远,便听到了山门处和尚的叫嚷声和玉拂的娇斥声,左登峰侧耳倾听,发现双方争吵的原因是少林寺的僧人要下山购买粮食,而玉拂则堵门不让和尚出来。少林寺的和尚说‘你挡了大门,我们可以跳墙’,而玉拂的回答则是‘不把明净交出来,你们就一直跳吧。’
确定玉拂还在这里,左登峰放下心来,他最怕的是千里迢迢的来了,而玉拂走了,玉拂要是走了,金针交代的事情也就告吹了,日后他就不好意思找金针帮忙了,金针虽然把左登峰当成朋友,但左登峰心中始终很不踏实,他一直希望能帮金针办点事情,不然以后不好意思开口求对方帮忙。
提着食盒来到少林寺的山门,左登峰见到了寺门外站立的玉拂,玉拂现在的情形比左登峰好不了多少,身上还是穿着那件道袍,第一次左登峰看见她的时候这件袍子是白的,第二次在东北遇到她的时候袍子是灰的,现在直接成黑的了,不但脏,还破损的很严重,头上挽的发簪也很是杂乱,娇美的脸上也落了不少灰尘,两只眼睛还是红肿的,不问可知从上次见到她之后,她就一直在寻找她的那只猴子。
这前前后后算起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就一直没放弃过,左登峰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以人推己,如果有人抢走了十三,那他必定也会跟玉拂一样穷追不舍。这一刻左登峰还是很佩服玉拂的,玉拂在悲愤之下还能保持理智,如果换成是他,早就方寸大乱大开杀戒了。玉拂之心中应该也想那么做,不过她也知道少林寺不好惹,所以她克制住了,她的目的是逼少林寺交出明净,而不是跟少林寺拼命,单是这份自制能力就令左登峰自愧不如。
和尚吵完了,果然从别的地方跳墙走了,玉拂也没有追赶,她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少林寺僧人众多,要一起跳墙她也没法子一一挡回去。二来要真把少林寺的和尚饿极了,他们肯定会干兔子干的事情。
和尚走了,玉拂再度回到了不远处的青石上坐了下来,青石周围没有任何遮风避雨的地方,石头上还落着露水,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一位名震江湖的玄门泰斗,左登峰一准儿会把她当成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玉拂坐下之后转身看了左登峰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不过转而又转回了头,不问可知她认出了左登峰。
“玉真人,你还记得我吗?”左登峰提着食盒冲她走了过去。
“你真想来少林寺出家?”玉拂侧目问道。先前在东北遇到左登峰的时候她曾经善意的提醒他可以来少林寺请求方丈收录,学习洗髓经救治身上的阴阳不调,所以在见到左登峰之后,想当然的以为左登峰是来出家的。
“我可不当和尚,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左登峰走到她的近前将食盒递了过去。金针是通过阵法试探出他的修为的,玉拂看不出他的修为也很正常,她既然没看出来,左登峰也就没有说明,他不想给玉拂留下小人得志四处炫耀的印象。
“给我送饭?”玉拂闻言面露疑惑,抬头上下打量着左登峰。她知道左登峰有钱,但是左登峰的样子就是个叫花子,可是他手里提着的食盒却不是叫花子该有的。
“我听说你在这里堵门,猜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就过来给你送点吃的,这是用你给我的金豆子买的,我没沾手。”左登峰将食盒递了过去。先前金针请他帮忙的时候说的是暗中相助,也就是说他不希望玉拂知道左登峰是他请来的帮手,既然如此,左登峰自然不能明说是来帮忙的。
玉拂听左登峰这么说,这才伸手接过了食盒,抬手打开食盒取出了里面的点心和水罐,不过她并没有立刻进食,而是再度转头打量着左登峰。
“你头上不是有银簪子嘛,你可以试试。”左登峰出言说道。以银器试毒古已有之。
“给玉拂下毒会被人传为笑柄。”玉拂冷哼开口,转而侧身避开左登峰的视线开始进食。她这个举动是一种老辈儿的规矩,因为古代女子吃饭的时候都是不让外人看到口舌的。
“你是用毒的行家?”左登峰出言问道。
玉拂闻言冷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不过笑声就已经可以算作默认了。
“你既然会用毒,为什么不给和尚下毒,把他们全放倒不是更省事儿?”左登峰走到寺门右侧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你看我像是带了药囊吗?你怎么这么快从东北赶回来了?”玉拂说话的时候用的都是吞咽的空当,因此说话时不带咀嚼之声,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有着很高的修养。
“我早就回来了,前段时间进去偷洗髓经被发现了,被和尚给追出了两百多里。”左登峰随口回答。
左登峰说完玉拂没有再接口,事实上她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即便如此她进食的速度还是很慢,左登峰只能看到她的手臂肩膀轻微抬动,丝毫不见狼吞虎咽。
玉拂进食完毕,抬手拿起水罐喝了一口,随即愣住了,久久未动。
“放心吧,水也没毒。”左登峰随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蜜水?”玉拂放下水罐转过头来。
“谁不喜欢喝蜜水?”左登峰出言笑道。此时糖类奇缺,凡是带甜味的东西都很受欢迎。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玉拂挑眉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是狼心狗肺的,有些人懂得知恩图报。”左登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事实上他的确是受人指使才来到这里的。
玉拂闻言再度挑眉看了他一眼,“少林寺的洗髓经原本被烧掉了,现在是师徒相传,你偷不到的。”
“少林寺怎么惹到你了?”左登峰出言问道,由于是受人所托,加上他本身想从玉拂嘴里问出关于十二地支的事情,所以他的话就显得比较多。
“明净偷了我的东西。”玉拂也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左登峰好心给她送吃的,她也不好意思三缄其口。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肩膀上蹲着个猴子,这两次都没见着了,铁鞋是不是偷了你的猴子?”左登峰明知故问。
玉拂闻言愤然的点了点头,眼圈忍不住发红,再坚强的女人也有心爱的东西。
“你想从这里堵到什么时候?”左登峰出言问道。事实上他想问的是‘他为什么偷你猴子’,但是这个问题太敏感,他就没敢问。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把九儿还给我,我就让他们跳一辈子墙头。”玉拂面露偏激。
“据我所知明净和尚神智有问题,是个疯子,你觉得疯和尚还会管庙吗?”左登峰摇头苦笑。
玉拂闻言撇嘴冷哼,没有再说话,而左登峰也没有再开口。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还得从这里等上一段时间,不过肯定不会一直等下去,因为和尚不可能一直这么跳墙头,总有发火的那一天!
“你走吧。”玉拂进食完毕,将吃剩下的点心连同纸包一起收了起来,将食盒还给了左登峰。
左登峰伸手接过了食盒,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他在想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玉拂这个人跟金针的性格有点类似,都是眼高于顶,冷傲异常。左登峰先前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当他与金针玉拂等人比肩之后己推人就明白了这些人冷傲的原因,这些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表明他们付出了高于常人数倍的努力,他们看不起人并不是看不起别人修为的低微,而是看不起别人不求上进的态度。
“玉真人,实不相瞒,我是有求于你。”左登峰沉吟许久开口说道。
“说吧。”玉拂闻言不但没有惊愕反而面露坦然,如果左登峰为她送饭却毫无所求,她反而会感觉奇怪。
“你是玄门泰斗,一般人接触不到。我会一直给你送饭跑腿儿,到时候你随意传授我几招法术,行不?”左登峰半真半假的说道。想让玉拂不起疑心的留下他,就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此外这句话也有三成真意,阴阳生死诀就像是内功心法,只有练气法门,没有任何招式,这让左登峰一直深以为憾。
玉拂闻言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没有说话。左登峰见状立刻提着食盒走到了右侧的青石上坐了下来,玉拂没有说话就表示她同意了,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对于这种问题是不屑回答的。
“别从那坐着。”玉拂见状皱眉开口。
左登峰闻言以为玉拂要撵他走,环视左右之后才明白过来,少林寺山门外的青石有左右两块,玉拂在左侧,他在右侧,猛一看有点像两尊门神。
明白了缘故,左登峰便提着食盒来到寺院墙外蹲了下来,长途奔袭令他极为疲惫,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有点暖意了。
左登峰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请教玉拂,但是他不敢开口,玉拂的性情比金针偏激的多,又是女人心性,左登峰怕问恼了她,她会开口撵人。
为了避免引起玉拂的厌恶,左登峰并没有直盯着她,而是转头看向别处,一直到中午时分,二人都没有说话,左登峰是不敢说,玉拂是不想说,猴子丢了好长时间了,关心则乱,她现在心乱如麻,焦急异常,不然的话堂堂玄门泰斗也不会眼圈一直泛红。
中午时分,左登峰提着食盒下了山。十点左右的时候玉拂离开了片刻,虽然她掠出了很远,但是左登峰仍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滴水之声,也闻到了血气,虽然是无心之过,却已经让他面红耳赤了。
没过多久他就大包小包的回来了,玉拂见到他带回的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侧目打量着正在支搭遮阳棚的左登峰。
“你从哪里弄来的?”玉拂终于忍不住发问。
“棚子是山下卖布的,这些铺盖是新的,都是买的。”左登峰忙碌的同时抽空回答。他现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玉拂,日后金针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这就是所谓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玉拂再度面露疑惑。
“我发誓没有。”左登峰摇头回答。他又打了个擦边球,虽然是金针请他的,但金针并没有让他干这些。
修道中人都相信誓言,玉拂也知道左登峰是修道中人,只不过她不知道左登峰的修为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恐怖的提升。
搭建好遮阳棚,左登峰将食盒和一个小包袱递给玉拂便转身离开了,他知道玉拂肯定会查看包袱里的东西,包袱里是女人用的柔软之物,他不想让玉拂尴尬。
左登峰回到墙角坐了下来,刻意没有去看玉拂,但是他能听到声音,玉拂在打开包袱之后做了短暂的停顿,随即凌空而起,环视左右,她在寻找可能在周围窥测并帮助她的人,她自然是找不到的,因为帮手此刻就坐在墙角晒太阳。
左登峰回到墙角坐了下来,刻意没有去看玉拂,但是他能听到声音,玉拂在打开包袱之后做了短暂的停顿,随即凌空而起,环视左右,她在寻找可能在周围窥测并帮助她的人,她自然是找不到的,因为帮手此刻就坐在墙角晒太阳。
玉拂在空中做了短暂的停留,落下之后向左登峰走来,到了近前正视着左登峰。
“怎么了?”左登峰转过头出言问道。
玉拂闻言想要开口,但是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因为这话实在是没法儿问出口。
“你今年多大了?”玉拂侧目问道。
“二十六。”左登峰如实回答。
“你的爱人是被谁杀死的?”玉拂问的很直接,这表明她先前看到了什么。
“日本人。”左登峰的情绪在顷刻之间低落了下来,巫心语的死是他永远无法正视面对的。
“你很细心。”玉拂说完转身走开了。在她看来一个有过女人的男人懂得女人的需要是正常的。
“你当日在圣经山全真教为什么要给我金豆子?”左登峰不甘心的站起身跟了过去,他的言语之中不能表现出与金针见过面。
“想给就给。”玉拂随口回答。
“你在东北的芦苇荡里,为什么打我?”左登峰再度追问。
“你真想知道?”玉拂挑眉开口。
“想。”左登峰正色点头。
“金针的铜钱是他们茅山派的法器,那时候你身边有一女魂跟随,他想替你驱走。我见那女魂与你气息想通,猜到是你死去的爱人,便用金豆换下了那枚铜钱。后来在东北偶遇,发现那女魂已经不在你身边了,我误以为你与别的女人有染而背弃了它,结果发现是你阳气过剩,令它无法跟随了。”玉拂叹气开口。
“我不太明白。”左登峰摇头说道。
“阴魂属阴,活人属阳,正常情况下阴魂是不能跟随活人的,因为活人的阳气会令它极为痛苦,但是夫妻二人气息相通,所以死者的魂魄才能跟随自己生前的伴侣,不过如果伴侣与他人有染,气息必然产生变化,届时阴魂就无法跟随。”玉拂出言解释。
“魂魄会不会在死后四十九天内消散?”左登峰恍然大悟出言追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辰州一派虽然善于驱使阴物,却不精于处置阴魂,茅山派才是此中行家,这个问题你可以去请教他们。”玉拂摇头开口。
“阴物和阴魂有什么区别?”直至此刻左登峰才知道玉拂是辰州派的道姑。
“阴物为实,阴魂为虚。”玉拂出言解释。
玉拂说完转身离开了,剩下左登峰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试图想明白阴物和阴魂的区别。
由于早上吃了东西,玉拂便没有动那食盒里的食物,喝了点水便侧卧休息,她来少林寺好久了,一直未曾好好休息过。
随后两天,左登峰一直在充当跑腿儿的角色,玉拂心情略好的时候可能会跟他说几句话,可是玉拂的猴子丢了,心情一直很糟糕,因此二人交谈的并不多,左登峰也一直不敢开口询问十二地支的事情。
这期间,少林寺的和尚一直在跳墙,视玉拂为无物,左登峰见了也很是恼怒,曾经问过玉拂为什么不驱使阴物攻打他们,而玉拂的回答却是‘少林寺为禅宗祖庭,有佛光护佑,阴物不得入内。’第三天清晨,下雨了。左登峰身上污秽,一直与玉拂保持着一段距离,下雨之后只能站在少林寺的门楼下避雨。玉拂见状并没有邀请他进棚子避雨,左登峰对此并没有心生睚眦。
雨停之后,少林寺的山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队僧人,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左登峰认识,正是先前追了他一宿的那两个和尚,他们后面跟着十几名手持戒棍的僧人,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皱眉,这些人很可能是冲他来的。
“师叔,就是这个人当日潜入少林意图行窃。”其中一个中年和尚走到左登峰的面前伸手指着他冲身后身穿红黄袈裟的和尚说道。
“意图行窃?有何凭证?”玉拂来到近前冷哼开口。她非常清楚这些僧人的意图,左登峰来了好几天了,和尚如果单纯的撵贼早就动手了。他们之所以要为难左登峰其实是釜底抽薪之举,左登峰一来,又是搭棚子又是送饭,玉拂有吃有喝还有住,更不会走了。少林寺的目的是撵走左登峰,逼迫玉拂离开,堂堂少林寺被一个女人堵着门,传扬出去实在不好听。
“阿弥陀佛,老衲这两位师侄就是人证。”黄衣老僧合十开口。
“可有物证?”玉拂再度冷哼。
“偷入少林,意图不轨,你等将这位施主送下山去。”黄衣老僧并不接玉拂的话茬。众僧闻言立刻上前推搡左登峰。
“放肆!”玉拂见状勃然大怒,延出一道灵气将那些僧人推开,在她以灵气拒敌的时候左登峰观察到了她灵气的延伸长度,发现也在三丈左右,与金针相仿。
“包庇贼人,伤我弟子,老衲今日要领教道长高招。”黄衣僧人见状立刻出手向玉拂攻来,玉拂堵门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令少林寺僧人大为恼火,此次出来表面上看是冲左登峰来的,实际上是想跟玉拂翻脸。
玉拂自然不会惧怕那黄衣僧人,拧腰聚势,右掌疾探,径直迎向那黄衣僧人的手掌,双掌还差数寸那黄衣僧人就倒飞而出,玉拂是以灵气攻敌,自然不会跟和尚亲密握手。
“罗汉堂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直接请出达摩院首座吧。”玉拂将那黄衣僧人震飞,随即上前将那些手持戒棍的普通僧人踢倒,动手不留情,留情不动手,她在少林寺外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怒火中烧了。
这些僧人本来就是马前卒,出来也就是找开战的由头,见目的达到并不恋战,立刻收兵回寺。
“随后会有一场恶战,你修为不够,你还是走吧。”玉拂转身冲左登峰说道。
“有你在,我怕什么。”左登峰撇嘴笑道。他千里迢迢的跑到少林寺可不是单纯来送饭的。他内心迫不及待的想开战,只要动上了手,金针就得承他人情了。
“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的修为不逊于铁鞋。我不一定护得住你,你还是走吧。”玉拂面露凝重。
“别说这些了,想走也来不及了。”左登峰冲山门处努了努嘴,“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