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圣录》——重新演绎西游故事


  第五十一章 神剑逞威
  承影不愧“雅剑”之称,左右翻飞似穿花蝴蝶,光影闪动如游龙戏凤,只是每次变化都伴随着一员鬼将哀嚎丧命,身化尘埃,给这场绚丽的剑舞染上一层血雾弥漫的悲壮色彩。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脱离了掌控,韩复近乎麻木地看着承影剑优雅地收割着生命——不知道这些地府的鬼魂还能不能被称作生命,但他们确实能说会走,在韩复的眼中跟活人没什么本质区别。
  韩复看到秦广王面色焦虑,嘴巴不断张合,却听不到他在喊什么;好像又读到了阎罗王心中的恐惧,却看不清他拼命挥舞变化的手势。韩复的五官六识似乎一下子混乱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承影的飞舞愈发清晰。
  一飞,一挑,一闪,一刺,韩复双眼迷离,仿佛置身其中,正手握承影剑大杀四方。
  无头鬼,杀!缝尸鬼,杀!夜叉鬼,杀!
  韩复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敬畏与恐惧,感受到了剑刃划过尸身的酣畅淋漓。这是力量!征服一切的力量,毁灭一切的力量!
  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充盈全身。前世的韩复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人物,虽然在被局长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也曾无数次地幻想手拿AK将这尸位素餐的渣滓轰成蜂窝。但幻想永远都是幻想,因为那时的他是那么弱小。
  穿越之后的韩复踏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寻仙、修道,以至水火不惧,腾云驾雾,前世那些令他仰望的人如今看来就如同脚下的蝼蚁一般。然而这样就可以脱去束缚了么?显然不能,反而更有甚之。须菩提、惧留孙、孔宣、七大圣……身边所经历的人哪一个不是高山仰止的存在,从他们手上得来的,无论是善意还是歹意,韩复都只能被动地承受。他谨言慎行,谦恭有礼,但心中渴望执掌自身命运的欲望却愈发强烈,在压抑中扭曲地生长。
  直到这场一面倒的战斗开始,韩复才终于真正感受到了手中的力量,一种足以将自己的命运、乃至周围人的命运牢牢掌控的力量!他想要谁死,谁就得死,包括秦广王,包括阎罗天子。
  韩复想纵声大笑,心神也不由得越来越多地放在了承影剑上,不再试图去阻止它,反而不断地催动它快些,再快些……这些魑魅魍魉,明明如此孱弱,却能凭借手中的职权随意勾走妖王的魂魄,人间的帝王将相死后都要匍匐在他们脚下颤抖。这等污浊之物,怎么能不杀个干净?
  朱悟能惊骇地看着韩复,看到他的眼睛逐渐浮起血光,脸上一贯谦和的笑容变为狰狞,终于察觉到不对,扑上去拼命摇晃着韩复的肩膀喊道:“师弟,醒醒!你入魔了!”
  “入魔?”韩复猛然回头,全靠心中仅剩的一丝清明才强行压下攻击朱悟能的冲动,厉声道,“我是在替天行道!他们……他们都该死!”
  朱悟能被韩复身上暴涌而出的杀气刺得浑身冰冷,差点掉头就跑,但最终还是咬牙顶住,带着哭腔大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该死,凭什么让他们死?你是昊天还是道祖?”
  “只有他们才能审判罪恶么?我也可以!”韩复愤愤然推开悟能,深埋心中的委屈和怨恨一涌而出,“以前我地位卑微,能力低下,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不同了,我有了足够改变这里的力量,师兄为何还要阻我?如此藏污纳垢之地,凡所见,皆可杀!”
  朱悟能踉跄退开两步,双手焦急地连比带划,一道道“清心符”、“宁神符”接连打入韩复体内,口中近乎哀求道:“师弟醒醒吧,这样下去你会迷失本心的啊!”
  韩复哈哈大笑:“天地之间,力量为尊,就是要让他们都畏我、敬我,此即本心,如何能失?”
  朱悟能终于动了真火,高声喝骂道:“妄自尊大,坐井观天,你却懂得甚么!人之所以为人,圣之所以成圣,乃因有道,有德,有仁,有义!空有一身蛮功,却无仁恕之心,畏强而欺弱,与禽兽何异!”
  也不知是这声断喝叫破了迷障,还是悟能半吊子的符咒术起了作用,韩复身躯一震,缠绕周身的怨气竟然开始慢慢散去。
  韩复闭上眼睛,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人为什么要自我约束,自我克制,仅仅是因为缺少力量么?
  随手杀掉自己讨厌的人其实不难,没有枪可以用刀,没有刀可以下毒,但将想法真正付诸行动的人却少之又少;
  手拿菜刀伤害无辜幼童,任何成年人都有这个力量,但只有畜生才会这样去做。
  何也?盖因行为之上有律法,律法之上见人性。人性本恶,幸有九锁相制,曰仁、曰义、曰礼、曰智、曰信、曰忠、曰孝、曰悌、曰忍。正因为有了这些束缚与制约,人才被称之为人,一旦欲望随着力量而膨胀,挣脱了心中的锁,那离禽兽也不过一步之遥。
  韩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平和清明,深处似有一抹灵光闪过。朱悟能轻吁一口气,知道他已经渡过心劫,这才安下心来,拉着韩复的手道:“诶呀,兄弟你可算回魂了,吓死哥哥了!”
  韩复歉然道:“小子心智不坚,让师兄担心了。”
  “没事就好,你点拨我一次,我喊醒你一次,有来有往嘛!”悟能大度地摆摆手,忽然又急道,“别说这些了,快把你那宝剑收了吧,再杀下去猴子就成地府祸首了!”
  韩复一愣,罪魁祸首在这呢,跟猴子有什么关系?顺着悟能手指一看,只见承影剑依旧大杀四方,秦广王带来的侍卫十停中倒去了四五停,孙悟空一颗心思全在场上,不住地为承影剑拍掌叫好,嘴里还不时喊着:
  “杀那胖鬼……好,杀得好!”
  “小心后面,对,就是那只长舌鬼……好险好险!”
  “诶呀,这无身鬼盯着俺好生渗人,快来砍他!”
  余下的兵卒为承影剑神威所慑,锐气尽失,逡巡不敢向前,不约而同地将仇恨的目光转向了手舞足蹈的孙悟空,齐声呐喊:“杀呀,先杀这妖猴,祭奠死去的弟兄们!”要不是有承影挡在前面,出尽风头的猴子恐怕早已被愤怒的鬼卒撕成碎片了。
  韩复默然无语,终于相信这世上果然有自带嘲讽光环的人,能够硬生生将不属于自己的仇恨拉得稳稳的。叹了口气,再次尝试着收回承影剑。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于人于己都不能再让事态糜烂下去,韩复甚至暗下决心,便是豁出去暴露五色神光,也要将这惹是生非的承影剑擒拿回来!
  好像明白了韩复的决心,承影剑这次倒是痛快地撇下敌人飞了回来,似有万般委屈地绕着韩复嗡嗡作响,随之隐没在他身后。
  众鬼卒一见神剑隐遁,顿时胆壮,发一声喊便将孙悟空团团围住,一个个张牙舞爪甚是可怖。悟空夷然不惧,挥舞猴拳大声邀战,反倒将鬼卒唬得一愣。
  韩复心中叫苦,这正是按下葫芦起了瓢,何时方休?正当剑拔弩张之时,浓雾之后忽然传来一声悠远的佛偈:“我居此秽土,觅无上菩提,常怜世间苦,惟愿地狱空。”
  随着声音现出一名枯瘦老僧,头戴毗卢软冠,身披锦斓袈裟,一手持锡杖,一手托莲花,从雾中缓缓行来。身后紧跟一只异兽,形如狮子,体态修长,一身白毛,纤尘不染。
  两殿阴魂自阎罗王、秦广王以下,齐刷刷跪伏在地,恭声高诵佛号:“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韩复面容发苦,连地藏王都来凑热闹,这下乐子更大发了。
  那老僧脚下不停,走到韩复等人身前,挥退众鬼,含笑说道:“这便是本座请来的客人?却是好生粗鲁。”
  秦广王瞅到机会,赶忙在身后哭诉道:“他们使一把妖剑,生生杀伤我殿中上千将士,请菩萨为我们做主啊!”第一殿幸存鬼卒也已经退到他身后,跟着哭求不已。
  地藏王叹口气道:“只是让你去请个客人,居然会办成这样!连承影剑都敢冲撞,真是不知死活,幸好神剑尚未觉醒,不然恐怕连第五殿都要受你牵连,毁于一旦!”说到后来语气渐厉,矛头竟是直指秦广王,吓得他纳头便拜,再不敢言语半句。
  地藏王斥完老庞,又转向韩复道:“你这客人,杀心也忒重。本座曾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只是却不是这般空法!”
  韩复揉着鼻子苦笑道:“神剑之威非凡心可控,小子自己也险些入魔,待清醒过来局面已成这般,却是空叹奈何。”
  地藏王点头道:“本座看得分明,能在神剑心障中全身而退,也算可造之材。”
  “你这老和尚说话好生费劲,神神叨叨不着边际。还一口一个客人,谁家客人是拿链子锁来的?”韩复还未答话,孙悟空却已经跳着脚骂上了。
  地藏王也不动怒,反而笑着解释道:“小友莫要动气,本座只是心念故人,这才将生死簿稍作遮掩,命秦广王据此延客。原本想着事后改过来便是,不料却闹出这等误会。”
  “生死簿,又是生死簿!凭几行字句便断人生死,这是何道理?”孙悟空根本没去想什么“故人”之意,只顾将胸中怨气一股脑儿泼洒出来,说到气头上转身便向殿内奔去,口中嚷道,“这般破书留它作甚,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大家的支持令楼主汗颜,先把上次写完的那章发上来吧。
  这几个月实在太忙,晚上还要绞尽脑汁写文,然后又遇上某些奇葩,是有些疲倦了。
  最初在这里发文的确是怀着很美好的愿景,但说实话,作者笔力有限,点击也很有限,后来又遭到莫名其妙的封贴(一直到现在都处于半封状态),那种想法也就愈发淡了,无非是一些朋友有兴趣看,于是也就一直这么慢慢写下来。
  平心而论,小说无论是对于作者还是读者,都只是现实生活当中极小极小的一部分。作者有稳定的工作收入,又不靠这个糊口,读者有各自的娱乐休闲渠道,也不会光指着这个解闷。无非作者得空就写写,读者有闲来看看,仅此而已。至于有些朋友说的什么中途弃楼我就看不起你、楼主你这人生肯定是不成功的之类,未免小题大做了。
  好了,周末和大家一样休息,之后更新也不好说,反正凑满一章就发上来。大家就把这当个茶馆一样,有空的时候过来聊聊天,发现漏洞欢迎随时指出,但谢绝无理谩骂,谢谢!
  另外鉴于今天地藏菩萨登场,以防万一,楼主还是预先解释一句:我知道金乔觉是唐代新罗僧人,此类设定请参见包拯,勿喷。
  第五十二章 地藏菩萨
  眼看悟空已经闪入殿内,地藏王却只是袖手相看,毫无阻拦之意。两殿阎王心中大急,但未得菩萨示意,竟是没一个敢起身的。
  韩复悟能心中惊惧更甚他人,当下对望一眼,拔腿便追。要知这生死簿乃是玄冥阴气所结,作为评定人间轮回的依据,若真被那猴儿放火烧了,不要说十殿阎王,恐怕连玉帝都要雷霆大怒,到时一道旨意下来,哥几个恐怕都会被磨成浆糊用来修补生死簿。
  孙悟空进得殿来,左右一看,随手抄起悬在墙边的火把,跳上大案便往生死簿上燎去。谁知那火把中的乃是玄阴之火,与生死簿中玄冥之气份属同源,哪里能点得着?
  悟空屡试无用,心中大为着恼,气狠狠丢了火把,反手一把从笔架上抓过数枝毛笔,蘸饱了墨便在生死簿上大肆涂抹。适才阎罗王翻阅傲来国猴属,还未曾合上,一众猴子猴孙之名顿时被孙悟空涂了个七七八八。
  韩复悟能紧追而来,正看到那猴头蹲在案上划写得不亦乐乎,惊呼一声,赶紧一个摁头一个拽尾便要将他扯下案来。悟空心有不甘,双脚一阵乱蹬,将旁边码得齐齐整整的生死簿踢飞了大半,手中墨笔胡甩一气,墨点纷飞,落到生死簿上也不知造就了多少百年不死的幸运儿,口中还嚷嚷道:“且慢些,且慢些,俺还未将哥哥们的名字抹掉也!”
  “你给我下来,就算是饶过哥哥一条命了!”朱悟能这会儿神思清明,倒是丝毫不为所动,只用力拽道,“我老朱乃是立志要证大罗金仙果位的,生死簿须管我不着,只求你这泼猴莫来相害便是了。”
  连悟能都有这般觉悟,韩复就更不用说了。这幅身躯的原主人做了一辈子孝子,怕是早已投生富贵人家,至于自己么,作为一名出生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好青年,目前真实年龄大约是负一千八百岁左右,生死簿上有自己才叫见鬼了。这么一想,顿时心下大安,手上加力,与悟能一起将那撒泼打滚的猴子拖出殿来。
  地藏王见他三人出来,含笑问道:“小友可觉解气否?”
  孙悟空挣扎着下地,指着地藏王叫道:“谁是你小友?快说到底为何把你家孙爷爷弄来此地,若再有不尽不实之言,必不轻饶!”
  韩复听得面色铁青,这猴子火气上来什么话都敢说,不知道面前这人伸伸手指都能灭了自家这几个么?地藏王却是面无愠色,反倒语带怜悯道:“堂堂至尊,竟被逼到这般田地,分神散魄,转生猢狲,自贬若此,怎不令故人扼腕痛惜?”
  顿得一顿,复又叹息道:“老夫纵横万载,杀人盈野,视神仙如草芥,终为天道所忌,封神之后不得已屈身于此,苦苦积攒功德抵消业力,原以为已经落魄至极,还常自怨自艾。没想到昔日故人,死的死,隐的隐,所受之苦远胜老夫。噫,天地无情,一至于斯!”
  韩复心中骇然,听地藏王话里的意思,孙悟空竟然还是封神之前的某位大能残魂转世?还有这地藏王菩萨,开口左一个“本座”,右一个“老夫”,怎么听怎么别扭,要知道如来、观音与人相见也是自称“贫僧”的,眼前这位到底是何来历?
  大着胆子上前见礼道:“敢问菩萨,我这位兄弟到底是何身世,不知可否明告?还有,既然菩萨是为了见他,为何又让白无常向我索命?”
  “哦,这当中还有你的事?”地藏王回避了韩复的问题,反倒对他起了好奇。此时第一殿阵营中忽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小人来迟,请菩萨恕罪!”
  循声一看,却是白无常听闻此处异动,让两个小鬼硬将自己一路搀来。来到秦广王身后,勉力推开小鬼俯身跪下,强压伤势,指着韩复艰难说道:“小人原本是随黑无常一道去捉……请那石猴的,进到山洞之中却忽然发现此人命火异常,不该是当世之人。小人心知有异,便让黑无常去寻石猴,自己前去锁他,想带回阴司核对分明。不料此人身怀奇宝,一下便将小人击成重伤。小人办事不力,反为第一殿惹来大祸,自请菩萨、大王惩处!”说罢重重磕下头去。
  白无常的这番话,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到了韩复身上。要说观命火识命格,那黑白无常可是地府的大行家,术业有专攻,便是十殿阎王也未必有他们这副眼力。要是他所言不虚,那这等奇命可是前所未见,当下一个个伸着脖子探看不已。
  韩复暗自叫苦,这下可好,把猴子的风头揽到自己头上了。
  地藏王心念微动,一弹掌上莲花,花瓣一张便将周遭阴气吸入,随即凝成一粒如烟如墨的细小丹丸,滴溜溜飞到白无常面前。白无常心头狂喜,张嘴便将丹丸吞下,顿时周身阴气大盛,转眼间伤势便已痊愈,修为隐然更进一层,看得旁人羡慕不已。
  白无常连连磕头,泣声道:“小人何德何能,得此厚恩,愿为菩萨效死!”
  地藏王只微微点头,也不答话,转而看向韩复道:“不是当世之人却又活生生站在眼前,有趣有趣!”忽然面色一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莲花再次一展,韩复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迎面而来,贴身收藏的孔宣本命元珠竟然离体而去,被收入了莲心之中!
  韩复大惊,本能地伸手去夺,却发现身周阴气忽而凝为实质,整个人就像陷入泥潭般难以动弹。再看悟能悟空,此时也与他一般无二,满脸惊容,除了呼吸无碍,其他竟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地藏王细细端详着五彩斑斓的本命珠,忽然倒吸一口冷气道:“竟然是他!”又摇头叹道,“故人零落,今日又知少去一位,不亦悲乎!”
  叹息几声,忽然眼神一凛,面色阴晴变幻,口中喃喃道:“听闻如来小儿千年苦搜他不得,若将此物交予如来,换得几成功德愿力,岂不远远强似在此苦熬?”
  朱悟能耳大招风,将他的自言自语听得分明,脱口叫道:“师弟不好了,这老头要将你大哥的骨灰珠拿去西天献宝哩!”
  “什么骨灰珠,我大哥可还没死,那是本命元珠!”韩复恨恨地纠正他,又急向地藏王求道,“我大哥若到如来手中必死无疑,菩萨宽宏为怀,千万不可如此行事!”
  “宽宏为怀?当年本座之名可令小儿止啼,何时竟有了这等善名?”地藏王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半晌方止,转眼却又变了一副脸色,恨声道,“本座行事几时轮到无知小儿评头论足?我看你们与孔雀关系匪浅,不如一起押到西天,也算给足他如来脸面!”
  韩复不想地藏王突然变脸,被他一身杀气所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时胸口忽然阵阵发热,一声呼唤直透他脑中:“韩老弟,可能听见?”
  牛魔王!韩复听出声音来源正是临走时带在身上的那根白牛毛,大喜之下凝神回道:“可是牛兄么?你可算来了,快来救我!”
  “地府凶险,老牛真身不便擅入,一会我借法身残余之力暂时解开你身上禁制,你马上将这根白毛祭出,事成与否就看这老疯子心情了。”
  听牛魔王说得慎重,韩复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赶紧答应下来。话音刚落,便觉身上似有一股暖流淌过,手脚顿时感到轻便许多。韩复不敢耽搁,立刻掏出白毛向前掷去,白毛甫一离手,周遭阴气又滚滚而来,再度将他挤成一尊活雕塑。
  见韩复突然动了一下,饶是地藏王也是一惊,还以为是他破了自己的法术,正要出手,忽见那白毛猛然炸开,现出一尊身高丈六的白牛王法相,头戴水磨熟铁盔,身贯锦绣黄金甲,足踏卷尖麂皮靴,眼如明镜,眉似红霓,浑身遍布神纹,望之令人生畏。
  “哈,本座还道是这小子深藏不露,原来竟是罗刹国主亲自出手,实是有幸!”见到牛魔王法相,地藏菩萨口中应付着,手上却是暗自准备,蓄势待发。
  牛魔王拱手施礼,语气恭敬:“小王在国中之时,听闻前辈顿悟成佛,心中不胜欣喜。今日特来相贺,顺带着为几位兄弟讨个人情,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日后必有心意奉上!”
  听他说得客气,地藏王眼中警惕之色稍减,说话却还是摆足了前辈架子:“地狱未空,老夫业力不除,成的什么佛?你既然有这份心,为何不亲来拜诣,却弄这法相虚影,莫不是为了显露修为么!”
  “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牛魔王笑道,“只是您老名头太盛,小王这点修为只怕还捱不住您一刀之威,到时就怕一句话说得前辈不喜,将这颗牛头提去西天作了如来的下酒菜,岂不冤煞!”
  “你倒有些自知之明,只是堂堂一国之主,说出这番话来也不怕让人小看!”地藏王大笑,狂态毕露,“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颗头颅当真是比孔雀值钱,老夫若是见了,恐怕真会一时心动,取了你头去换那功德。”
  牛魔王面色如常,微微一笑道:“前辈胸怀坦荡,百无禁忌,着实令小王佩服。”
  加班加疯了,就盼着过年放假,结果今天放假安排出了,居然厚颜无耻地说“顺应民意”把假期又从除夕算起,初七就上班!这么多民意求你延长假期怎么就当没看见了?>_<
  抓狂一下,碎觉,大家晚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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