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皱着眉头使劲儿想，突然杜衡眼睛一亮，冲出小饭店去路边的报亭里买了一张津海市地图。
他用笔在地图上画出犯罪嫌疑人从自家小区去广莲街和长风公园走过的路径，然后又画出广莲街到长风公园的最短路径，这三道线近似组成了个三角形。
杜衡解释道：“犯罪分子通常会在自己感觉到熟悉和舒服的区域作案，所以将所有案子的地点连接在一起，就有可能知道犯罪分子真实居住的范围。”
杜衡有点激动：“犯罪嫌疑人很少在白天外出，晚上也只是小区、广莲街和长风公园三点一线，所以这个三角形内的小区是犯罪嫌疑人最熟悉的地方。他寻找下个地方的时候肯定会选择待在比较熟悉的地方，因此这个三角形内的小区可能性最大。我们只是调查了长风公园周边的小区，这个三角形内大部分小区都不在这个范围。”
谢长骥：“犯罪嫌疑人是在李芬从其朋友家到医院的路上绑架他的，而李芬朋友家距离医院超过5公里，她肯定会选择乘公交车或者地铁。而无论公交还是地铁，都必须换乘。”
杜衡接着说：“地铁换乘不用出站，地铁站里摄像头也多，所以地铁的可能性不大。而从李芬朋友家附近驶向医院方向的公交车共三路，分别是415、682和966。如果乘坐415和966，我会选择在赢秋园换乘618路，不用走路，原站就可以换乘。415路的路线稍微有点绕，不过这路公交车比较空，所以李芬也有可能坐415，乘坐415路到青年公寓，离医院大概1500米，然后步行去医院也不错。”
接着他用红笔在地图上标出赢秋园和青年公寓，然后画出从青年公寓到医院的最短距离。这样一来，加上刚才赢秋园旁边的两个小区，共有6个小区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藏身地点。
两人打电话给沈遥和曲如风，让他们去查其中三个小区，而他们俩则去了另外一个小区。
路上收到涂灵的电话，涂灵说：“刚才负责调查酒吧街的张队打电话说，防空洞里面的6个人已经确定身份了，甚至有几个的家人和朋友还在广莲街上贴了不少寻人启事。这几个人的身份各自不同，社交范围也很不一样，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胖瘦程度差不多，体内脂肪大概为25%左右，由此看来，我们的犯罪嫌疑人还是很挑食的。”
谢长骥：“让张队继续查下去，暂时不要通知受害人家属，估计破案就这几天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涂灵：“知道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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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正面交锋
来春园是个比较大的小区，环境比较复杂，流动人口较多，跟杜衡所在小区的情况正好相反，杜衡那里是空巢老人多，人口很简单。
一开始，杜衡和谢长骥都不认为来春园会是犯罪嫌疑人的新住处。
来春园是津海市最早启动的经济适用房建设项目，也是最大的一个项目。因为这里开发太早，当时又算郊区，所以房子都比较大，甚至还有几栋别墅。
路边的电线杆上到处贴着租房的小广告，跟长风公园周边的几个小区很不一样，让杜衡和谢长骥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开始的感觉。
最后谢长骥和杜衡走进了路边的一家房屋中介。
一个大概20来岁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满面笑容的问：“哥，你们看房子啊，是想买还是想租？”
谢长骥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小伙子瞬间严肃起来：“我就是个小中介，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儿，上次那女人的押金真的不是我故意不还给她的，她把浴缸都弄坏了，我还得给人房东换个新浴缸呢。”
杜衡：“。。。”
谢长骥：“我们不是问你这个。”
小伙子松了一口气：“我当那女人真的报警了呢，她当时还威胁我呢，弄坏人家东西还这么横。”
谢长骥：“是不是这附近小区有多少空房你们都知道啊？”
小伙子：“差不多吧，我们毕竟是吃这碗饭的，有些房东不找中介，但是如果房子空着我们也是有记录的。”
杜衡：“很多房东不找中介么？”
小伙子：“那倒没有，你看街上贴了不少小广告吧？上面写着房东直租，但其实也是我们。”
谢长骥：“如果想要安静一点，不被打扰的房子，哪些比较合适？”
小伙子：“最好的就是小区西边那几栋别墅了，周围绿化的也比较好，平常也没有人去那里，非常安静。”
谢长骥：“那几栋别墅最近有租出去的么，大概一个月前？”
小伙子：“别说，您还真问对人了，这事儿换一个都不知道，您猜怎么着？”
谢长骥扫了他一眼。
小伙子缩了缩脖子，老实地说：“上个月大概20多号，有个男人租了东边第二栋别墅。那个房东是我的老客户，他本来准备让我帮他租出去的，我很高兴，那栋别墅整租一个月的租金是2万块，中介费就是整整两万块啊！结果没两天，房东突然跟我说，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没我什么事儿了。”
他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我很生气，就跟那个房东说，以后再要租房子不要来找我。他有点理亏，加上我们又比较熟了，所以非要请我吃饭，我推辞了几次还是被他拉到饭馆了。吃饭时后我就问他，到底谁租了他的房子？他跟我说是个很年轻的土豪，土豪的妻子怀孕了，而且身体不是不好，需要静养。看完房子后，土豪很满意，就直接就给了他一年的租金和押金，26万，全是现金，房东老婆当场就拍板把钥匙给他了，然后就用手写了个协议。”
谢长骥看了一眼杜衡，两人心照不宣，谢长骥问：“你有那个房东的联系方式么？”
小伙子：“有，他的电话是158********，嘿嘿，经常联系的客户的电话号码我都能背得出来。他家也住在来春园，就东一区3号楼101室。”
谢过中介公司的小伙子，两人去了东一区，房东老大爷正在吃饭，知道两人身份后还很热情地邀请两人同吃。
谢长骥问他：“听说您最近租出去一套别墅？”
房东：“是啊，警察同志，租房子不犯法啊！”
谢长骥：“。。。”
杜衡：“大爷，没有人说您犯法，我们就是想了解点情况。”说着他把手机递给房东大爷，问：“租您房子的是这个人么？”
房东大爷眯着眼睛仔细看：“有点像，不过那个人没有这么长的头发。我看不太清楚，老了，眼睛不好，老花镜昨天被我家老太婆坐坏了。”
杜衡：“那大爷您有那个房客的身份信息么？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
房东：“没有，他说身份证最近丢了，正在补办，等办好了就给我送来。”
连说辞都跟犯罪嫌疑人一样，杜衡和谢长骥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个房客就是犯罪嫌疑人。
看他们不说话，房东问：“这个房客不会有问题吧？看着文质彬彬的，长得也好，穿得也很讲究，不像是坏人啊？”
杜衡：“大爷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别慌，我们已经问完了。”
辞别了房东大爷，两人朝小区西边的别墅区走去，很快就到了东边第二栋。
这个小区比较老，绿化的树木也就比较高大茂密，东边第二栋前前后后种了很多二球悬铃木，把二层小楼遮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凑近了看，发现别墅一楼每个窗户的窗帘都是拉上的。
杜衡问谢长骥：“你不能闻到其它异兽的特殊气味儿么？我那个狼人朋友能通过气味判断某个地方前一段时间来过什么人。”
谢长骥不理他。
杜衡现在已经能摸到谢长骥脾气的脉络了，见状就知道他嗅觉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也不再提这事儿，转而问他现在怎么办？
谢长骥说：“打电话把曲如风和沈遥叫过来，然后去敲门看看。”
虽然曲如风和沈遥来得很快，天还是快黑了。
曲如风很兴奋，一见面就问：“队长，杜医生，你们真得找到那怪物的老巢了？”
杜衡把刚才的调查内容简要跟他们讲了一下，两人也都觉得有谱。
众人商量后，决定先敲门，如果没有人开门就强行突破。
杜衡看起来最和善，于是他负责敲门，谢长骥埋伏在他旁边，准备实施抓捕，而曲如风和沈遥则堵住后门，防止犯罪嫌疑人从后门逃走。
谢长骥:“犯罪嫌疑人的危险性我就不用多说了，而且因为它会变身，怕引起社会恐慌，所以我们不能找更多的后备支持，大家跟他交手时要量力而行，以自身安全为主，沈遥，如果嫌疑人从后门走，你们只要拖住他到我过去就行了。”
其他三个人点头，沈遥和曲如风去了别墅后面。
等一切就位，杜衡就去敲门。
不出几人所料，果然没有人开门。
谢长骥给杜衡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后，自己一脚把别墅大门踹开了。
客厅里面黑乎乎的，谢长骥端着枪走在前面，杜衡紧紧跟在他后面。
别墅楼下只有客厅，餐厅，厨房和厕所，一目了然，并没有藏人。
谢长骥给杜衡做上楼的手势，同时自己也开始往楼梯的位置走去，结果刚走上台阶，突然从2楼蹦下来个人，刚好落在谢长骥的身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等杜衡反应过来，谢长骥和那人已经扭成一团了。
杜衡定睛一看，把谢长骥压在身下的那个人跟涂灵给他们的模拟像果然很像，唯一不同的男人的头发已经剪掉了，现在是很利落的短发。
那男人的格斗经验不如谢长骥，两人僵持了片刻，只见谢长骥长腿踢向男人后脑，男人听到耳后风声，脑袋一闪，躲过了谢长骥的脚，谢长骥则趁他分心，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然后一翻身将他压住，紧接着谢长骥的拳头如雨点一样砸向男人的脸。
男人还算英俊的脸瞬间成了猪头，他怒吼一声，变成一个巨大的红色异兽，体型是狐狸的体型，比较恶心的是，他居然有九个脑袋和九条尾巴。
杜衡一直认为狐狸是种很可爱的小动物，现在却忍不住有点想吐了，这货真难看啊！简直是密集恐惧症的噩梦。
杜衡对谢长骥喊：“这个是蠪侄，小心，他的战斗力不低！”
蠪侄的四颗头颅同时转向杜衡，目露凶光，嘴里不断低吼，一声一声如婴儿啼哭，十分诡异，好像下一秒就会向杜衡冲过来，把他撕成碎片。
谢长骥急了，忙冲杜衡喊：“出去，你先出去！”然后自己也变成一只青的火焰鸟。只见那只火焰鸟晃了两晃，瞬间增大了几圈，然后朝蠪侄扑了过去，一鸟一兽战在一起。
作为毕方，谢长骥还算未成年，但毕方毕竟是神兽，战斗力远超蠪侄，即使谢长骥刚刚觉醒血脉不久，还没有接受传承，只间他把自身温度调高，然后一次次火花四溅地去撞击蠪侄。
很快，蠪侄就有点吃不消了。他被谢长骥撞得眼冒金星，顺滑的皮毛也被烧得左一块右一块到处是焦黑的斑秃。
正打着，只见他一个脑袋朝别墅外的杜衡看了一眼，作势去攻击杜衡，却趁着谢长骥飞去保护杜衡时候，飞快地撞破玻璃从别墅中窜出。
曲如风和沈遥正等在后面，见一个黑影窜出来，曲如风眼疾手快地开了一枪，只见蠪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速度更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两人看着蠪侄消失的方向，半晌回不过神儿。
曲如风问：“沈副队，刚才到底有几个怪物啊？我怎么看到一堆脑袋和尾巴啊？”
沈遥：“好像是一个，长了九个脑袋和九条尾巴！”
曲如风：“我去，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吓死人了。”
两人冲进了别墅，发现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浓烟和火焰。却只有杜衡一人，谢长骥已经不见了踪影。
曲如风问：“怎么就你一个，队长呢？”
杜衡：“他去追蠪侄了，你们没有看到他？”
沈遥：“队长会飞，我们只关注陆地上了。”
曲如风：“那怎么办，队长一个人能搞得定他么？”
杜衡：“应该没问题，两个人的实力悬殊，我们几个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说完环视了一圈。
曲如风和沈遥随着他的视线转了一圈，也没有话说了。
曲如风问：“杜医生，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杜衡回答：“蠪侄，《山海经·东山经》中有一句是这样的‘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名曰蠪侄，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曲如风：“唉，杜医生，沈副队，你们说我为啥不是个什么异兽呢？像队长一样，这样我就能追得上他们了。”
杜衡忍者笑拍拍他肩膀道：“别着急，你会变禽兽的！”
曲如风：“。。。”
沈遥说：“那个失踪的小护士应该就在楼上，我们上楼看看？”
杜衡和曲如风点头，三人上了二楼。
果然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发现了昏睡不醒的李芬，看样子蠪侄还没来得及折腾她。
小姑娘看上去完好无损，还穿着她朋友形容她失踪时候穿的衣服。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还微微打着鼾，让人哭笑不得。
杜衡上前轻轻摇她：“小李，起床了！起床了！”
结果小姑娘眉头一皱，翻了个身，继续睡，杜衡顿时目瞪口呆。
这货肯定不是尽职尽责的小李护士，小李护士晚上不管多累，报警器一响立刻就会跳起来。
曲如风去卫生间用凉水沾湿了个毛巾，糊到了小李护士的脸上。
小李护士“嗷”一声就坐起来了，神情还是呆呆地，过了好一会才看到床头立着三个男人，又是一声大叫：“你们怎么在我房间里？咦。。。杜医生？”
杜衡一头黑线，问她：“李护士，你看看这是你家么？”
小李护士扭头看了一圈，傻傻地问：“杜医生，我这是做梦吧，有豪宅有美男的，还各种类型大放送，真是太幸福了，我不想醒了！”说完她又躺下，拉过被子盖着脸。
这下不只杜衡，连另外两个人都是一头黑线。
杜衡没好气地跟她解释：“你之前被绑架了，这是绑匪安置你的地方。”
小李护士突然坐起来说：“对哦，我早上走到来春园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名字，我还以为是我以前照顾过的病人呢，谁知道一回头就被一棒子打晕了。”
杜衡：“所以你不知道谁打晕了你？”
小李护士：“没有看到，事情太突然了。”
杜衡转头看沈遥：“沈副队，你能带李芬去局里做个笔录么？顺便叫一队人过来出一下现场，看看能不能找找证据。我跟曲如风去防空洞看看，我猜蠪侄和谢长骥应该是去了那里，现在估计谢长骥已经结束战斗了。”
沈遥：“没问题！”
第十四章 首战告捷
谢长骥悄悄追着蠪侄一路朝长风公园飞去。
他有点兴奋，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军人，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本身就是他的本能。
对于谢长骥来说，蠪侄的速度并不快，不过他还是决定等到长风公园再动手，他已经看出来了，蠪侄的方向就是长风公园的防空洞。
防空洞是个解决蠪侄的好地方，既不用担心被路人看到，也不怕他逃跑，谢长骥简直都要感谢蠪侄的慌不择路了。
终于快到防空洞了，谢长骥翅膀一闪，在蠪侄进去之间就飞了进去。
很快，蠪侄也到了洞口，只见他停住脚步，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会儿，才走入山洞，步子很慢，大概受伤不轻。
谢长骥尾随他一路进到防空洞深处比较空旷的地方。
蠪侄终于撑不住了，维持巨大的兽型需要更多的能量，他轰然倒下，变成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谢长骥落到他面前。
蠪侄现在实在是太狼狈了，浑身的皮肤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被烧得一塌糊涂。
他怒视谢长骥：“我跟你没有仇，你为什么这么害我？”
谢长骥：“你跟被你剥皮的受害人有仇么？”
蠪侄怒道：“看来你是不准备放过我了？”
谢长骥冷笑：“你知道就好。“
蠪侄突然暴起向谢长骥冲去，双手成爪，指甲弯曲，黑暗中发着蓝色幽幽寒光。
谢长骥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他迅速一闪身躲过蠪侄的利爪，脚步一转绕道蠪侄身后，手中匕首狠狠刺入蠪侄的脖子，划破了他的颈动脉。
蠪侄转身，血从他脖子中汹涌喷出，他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轰然倒下，抽搐了一阵儿，终于不动了。
杜衡和曲如风赶到长风公园的时候，果然看到谢长骥全身赤裸地从防空洞里走出来。
杜衡看看手中的衣服，有些庆幸地想，幸亏还没有把车后座上装谢长骥替换衣服的背包扔家里。
本来他以为既然谢长骥已经能够自由变身了，以后就不需要再带着衣服到处跑了。现在想想以后还是得继续带着，不然SCD的队长裸奔，可是不太不好看。”
曲如风一看谢长骥两手空空，忙问他：“队长，那怪物呢？”
谢长骥回头看了看防空洞里面：“在洞里，死了！”
曲如风一脸崇拜：“队长，你好厉害啊，有空跟我切磋一下呗，我可是去年全国公安院校散打比赛第一名！”
谢长骥看看他说：“好。”
杜衡笑着摇摇头，预感曲如风会被谢长骥揍得很惨。
曲如风问：“队长，杜医生，我们接下来要找那个婴儿么？”
杜衡敛住笑容道：“不用找了。”
曲如风问：“为什么？不应该顺藤摸瓜捣毁这个链条么？”
谢长骥回答：“鹿蜀的婴儿只有在出生24小时内才有用，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谢长骥给王铮打了电话，后面的事就由王铮派人接手了。
SCD首次出手就是大捷，不但抓到了一个作案多起，犯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的连环杀手，更成功地解救了被绑架的受害人，被记了个集体一等功，其中谢长骥还被记了个人一等功。
大家都很高兴，曲如风更是嚷嚷，找个有后台的老板就是好，他公安大学还没毕业就立集体一等功，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破大案的警察多了，没见公安部给谁功劳这么大方的。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被沈遥拍了一巴掌，老实了。
大家吵着让队长请客，谢长骥没有办法，只好把大家都拉去了杜衡家，沈遥甚至还带上了刚刚5岁的小女儿。
杜衡的休假已经结束了，他刚刚下班回家，打开门看到这么多人还有点恍惚。
谢长骥自从重新认识杜衡后，便经常研究他，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儿，于是就准备赶人。
还是杜衡提议说秋天马上就到了，郊外景色也不错，明天又是周末，不用上班，干脆开车去长城边上的农家乐吃吃农家饭，钓钓鱼，爬爬山也不错。
杜衡的主意得到大家一致的同意。
谢长骥想了想又让杜衡叫上了嵇毓，主要是他现在有很多疑问，而最有可能给他解惑的人就是嵇毓了。
结果等嵇毓到了以后，大家才发现他居然是涂灵的表哥，这下涂灵白泽的身份也暴露了，好在他也没有准备瞒着大家，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大家说而已。
曲如风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差点没给他父母打电话问问自己有没有特殊血统。
显然涂灵并不待见这个表哥，看见他拉开车门坐在自己的副驾驶座位上，眉头顿时皱成一团，不过他也没有把嵇毓赶下车。
最后杜衡和谢长骥一车，曲如风和沈遥加沈遥女儿一车，涂灵和嵇毓一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上了G8高速。
杜衡一上车就开始发呆，谢长骥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有发觉。
谢长骥有点沉不住气了，他问杜衡：“你怎么了？”
杜衡本来想说没什么，不知为什么出口却变成：“心情有点不好。”
谢长骥：“嗯？”
杜衡：“前一段时间，我们科室收了个病人。那个病人去过很多医院，都没有医院肯收他”
“我们主任看他可怜，就收了。手术很成功，不过还是有后遗症。”
“结果这几天他家亲戚一直堵在医院大门口，拉条幅说我们主任是庸医，草菅人命，要求赔偿。”
“主任一把年纪的人了，再过两年就要退休的，被他们揪着头发推来搡去。”
“我们院长不让管，说是不能再加剧医患矛盾了。然后我就把白大褂脱了，上去揍了那病人的家属。”
杜衡说到这里有点激动: “都TMD的是白眼狼！当初为了让医院接收他，装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结果现在为了敲诈医院，恨不得把我们主任吃了。院长让我暂时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我一气之下就直接递交了辞职报告。”
谢长骥并不说话，而是安静地听他诉说。
杜衡说着说着便有点哽咽：“我们主任人很不错，我当年去德国就是他推荐的，算是我的半个导师。看着他被打我就气坏了，有点失去理智了。”
杜衡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我昨天去上班时候还挺高兴的，小李护士把我夸得跟神仙一样，从天而降就解救了受苦受难的她。”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继续说下去：“我爸妈一直很反对我学医，因为医生太忙太累而且医患矛盾很多。可是我从小跟我爸妈去医院，看着他们帮助病人摆脱病痛，觉得很有成就感，我小学时候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好医生。”
杜衡有点说不下去了：“可是，我现在越来越找不到继续的理由了。。。”
谢长骥并不说话，安静地听他诉说。
杜衡说完之后，就开始发呆。
谢长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示意他打开。
杜衡打开一看，居然是他自己的警官证，跟谢长骥的很像，照片里的他穿着警服。
杜衡想起前几天快下班的时候接到谢长骥的电话，说自己的车出了故障，让杜衡开车去接他。
结果杜衡到SCD的时候，刚好曲如风把大家的警服都领了回来。
众人以想看杜医生穿警服帅不帅为理由，逼着杜衡试穿了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涂灵的警服。曲如风说他穿上警服看起来跟平常很不一样，值得纪念，硬拉着给他拍了张照片。
现在，这张纪念照印在他的警官证上。
他不解地看着谢长骥，谢长骥装作无所谓地说: “既然你失业了，就来给我打工吧，国家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暂时还不能配枪，要通过射击考试，不然谁也不敢给你枪，怕你把自己人给崩了。”
杜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中却觉得感动。他一直都知道谢长骥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他曾经一度怀疑谢长骥根本没有EQ这种东西，却没有想到曾经冰雪般清冷的小小少年长大后竟然学会讲笑话哄他高兴，虽然这笑话有点冷。
另一边曲如风和沈遥的女儿却没有这么和谐。曲如风虽然只是个大男孩，但是他非常喜欢小孩子，所以就一直试图讨好沈遥的女儿，可是小朋友真不是你想讨好就讨好的。
沈遥的前妻郭媛媛在两年前离开沈遥傍了个大款，对比脑满肠肥的现任老公，她其实还是喜欢沈遥这个玉树临风的前夫。
当初她跟沈遥离婚，只是因为想过更加奢侈的生活而已，并不是真的跟沈遥感情破裂了。
所以这个女人虽然再婚了，还时刻关注着沈遥的感情生活，一有风吹草动就放女儿出来搞破坏，弄得沈遥离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第二春。
小姑娘每天被自己亲娘教育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还时不时给她看几张被虐待的小朋友的照片，告诫她: “你看，这都是后娘打的。有了后娘，亲爹也不会变不亲，到时候亲爹不跟着一起打就算不错的。”因此，小姑娘对出现在沈遥身边的人，无论男女，都分外警惕。
曲如风这边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小姑娘只换来了一个白眼和一句话:”哼，我是不会同意你当我后娘的，你死心吧!”
曲如风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半天才有气无力地问沈遥:”沈哥，你们都教萱萱些什么啊?”
然后还不死心，跟小姑娘解释:”我是男的，男的不能男的结婚，所以我当不了你后娘，只能给你当叔叔。”
知道他当不了自己的后娘，萱萱小姑娘放松很多，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当不了叔叔，你这么小，只能当哥哥，哈哈。”
之后不到半个小时，曲如风和萱萱小姑娘已经成了好朋友。曲如风甚至从副驾驶钻到后排，坐在萱萱的儿童座椅旁边，和她一起看漫画书。沈遥不时地从观后镜看一眼两人，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他并不介意前妻对他感情生活的各种破坏，他也不想再婚，只是有时候实在扭不过父母才去相亲。
沈遥跟前妻都是彼此的初恋。当初，警校才毕业的他被分配到了交警队。结果刚报道不到一个月，他就因为长得帅被选为《交警直通车》的主持人。
他前妻是在公交车上看到他的节目的，当时小姑娘也不过大学2年级，和一群室友去爬野长城。一群小姑娘都对沈遥动了心，从此沈遥成了她们宿舍卧谈会的重要话题。
沈遥前妻的舅舅是沈遥的领导，她便经常打着看舅舅的名义去交警队，久而久之就跟沈遥搭上了线。
彼时沈遥前妻还是个古灵精怪的漂亮小姑娘，沈遥的确被她吸引，加上自己的领导在一边鼓励怂恿，两人很快就成了男女朋友，等沈遥前妻参加工作两年后，沈遥正式跟她求婚，当年两人的爱情结晶沈颀萱就出生了。
沈遥一直知道前妻是个好强的女人。结婚后，每次参加完同学会，她都会变得很沉默。得到大家男神的喜悦渐渐退去，只有无奈的现实。
按说沈遥的收入并不算低，在本市也算小康水平，有房有车，虽然房是90年代的二手房，车是警队的公车，这个城市生活的大部分人还不如他们。
无奈沈遥前妻的母校是某传媒大学，每天下午下课的时候，校门口停得最多的是各种豪华私家车。沈遥前妻的长相在同学中算是属于数一数二，却嫁了个最穷的老公，时不时便要被一些嫉妒她长得漂亮的女同学讽刺一顿，久而久之她就顶不住了，开始埋怨沈遥不上进，让她在同学中抬不起头。
沈遥的个性很恬淡，比较随遇而安，比如他并不想当交警，被分配到交警队就老老实实地去当交警，更不想去当什么节目主持人，领导让他去他也去了。
了解到前妻的心思后，他只能更加细致地照顾妻子和女儿，希望她能看到自己的好，没想到却愈加被嫌弃。
女儿3岁的时候，沈遥发现了前妻出轨的证据。从来没有抽过烟的男人抽了整整一个晚上，嗓子都哑了，天亮后他就跟妻子提出了离婚。
郭媛媛其实也没有想好自己究竟要什么，她本能地觉得不能放沈遥走，于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离婚。
只是沈遥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郭媛媛闹了几个星期，终于发现沈遥虽然温和，却是认准了就不会回头的人，只能哭哭啼啼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郭媛媛还算幸运，跟她出轨的那个男人是真心想结婚，郭媛媛离婚后梨花带雨的柔弱形象最大程度上满足了他的保护欲，于是他很快便向郭媛媛求婚了。
五克拉的钻戒，马尔代夫海滩的豪华婚礼，大牌明星司仪，闹市区的豪华别墅，各种奢侈品礼物，一切都跟做梦一样美好。只是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身边打鼾如打雷的现任老公，她觉得分外惆怅。
稽毓和涂灵车里的气氛是最怪异的，稽毓拼命想逗涂灵开口，涂灵要么完全不理，要么很不耐烦地扫他一眼。稽毓完全不受低气压的影响，越战越勇，涂灵终于忍不住了，从牙缝离挤出两个字:“闭嘴!”
稽毓心里觉得委屈，好像不久之前，涂灵这个小表弟还一脸崇拜的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究竟是什么时候，他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了。自己反省了很久，还是想不通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了。实在忍不住问他，他也只是冷冷地看自己一眼，一句话都不说。稽毓心里吐槽:“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第二个故事 古墓历险
The belief in a supernatural source of evil is not necessary; men alone are quite capable of every wickedness. ---- Joseph Conrad
第十五章 山村怪事
临近周末，自驾出游的人很多，结果一行人被堵在高速上困了三个小时。
还好沈遥细心地给女儿带了不少吃的，这才没饿着众人。
好不容易下了高速进入山区，杜衡发现平常到处可见的农家乐招牌统统不见了。三辆车转来转去，愣是找不到一个吃饭住宿的地方。
前面已经没有公路了，杜衡让谢长骥在一个很大的农家院前面停车，然后两人下了车。后面两辆车也随后停车，曲如风抱着萱萱跟只大猴子一样，也从车里弹了出来。
六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都是又累又饿，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农家院。
曲如风说: “有点不对劲儿啊?我大二的时候跟同学来这边儿玩过，当时这里可热闹了，一步一个农家院，游客也很多，住宿要提前一个月预订，现在怎么这么冷清啊?是被政府取缔了么?”
杜衡若有所思: “我当时来得时候，这里跟小曲说的差不多，这家是这里最大的一家农家乐”他指指旁边的院子，”住宿条件比较好，娱乐活动也比较多，门口车子多的停都停不下。”
曲如风抗议道: “杜医生，您别叫我小曲啊!听着跟小曲儿一样，你还是叫我如风吧!”
萱萱一脸坏笑地在旁边插嘴: “杜叔叔，你还是叫他风子吧，我就准备叫他风子哥，嘿嘿。”
本市方言里的确会在男性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或者他的排行后面加个子来称呼他，比如二子，浩子什么的，但是风子实在是不好听，大家都把脸扭过去偷笑。
曲如风气得上窜下跳，他哇哇大叫地冲向萱萱，萱萱忙往沈遥身后躲。
沈遥回头看看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萱萱一看爸爸表情就知道自己犯错了，连忙改口道: “曲哥哥，你别生气嘛，萱萱跟你开玩笑的。”
曲如风将她放在一边肩膀上，往旁边农家院冲去，萱萱在他肩膀上高兴地大声笑，其余5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也跟了过去。
农家院的大门并没有关，里面有两只狗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看到生人便站起来开始咆哮。
萱萱长着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狗，眼睛里瞬间就冒出了泪花，把曲如风心疼坏了，连忙抱怀里轻声地哄，比人家亲爹都尽职尽责。
听到狗的叫声，一个头发胡子全都白了的老大爷从堂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人站在院门口，有些吃惊地问: “你们找谁啊?”
沈遥代替大家问答: “大爷，我们想吃饭住宿，明天去爬一下后面的山。”
那大爷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才说: “吃饭住宿没问题，我家虽然现在不开农家乐了，住的地方有的是，但是爬山你们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
那大爷领着他们去了后面的一幢小楼，让他们自己随便找地方住，然后自己去前面给他们准备饭菜了。
稽毓很不高兴，本来他还想跟小表弟住一个房间改善一下彼此的关系，结果涂灵进屋后立刻就把房门用力地关上了，要不是他闪得快绝对会被撞断鼻子。稽毓没有办法，冲着杜衡苦笑了一下，把行李提到涂灵旁边的屋子。
众人在房间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去了餐厅。
别看老人家年纪大，干活却很是利索，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了一大桌。
萱萱和曲如风欢呼了一声，便一起奔过去坐好，还不停地催促其他人: “快点，快点，你们快点啊!”
众人连忙入座，各自端起一碗饭大吃。
很朴实的农家饭菜，却非常美味。杜衡平常讲究养生，吃饭只吃七分饱，结果这顿饭光贴饼子就吃了两三个，撑到不行。一方面是老人做的菜确实好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他几个人吃得太香了。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那老人拉了把椅子也坐了过来，问他们: “大家吃好了么?”
众人齐点头，小姑娘萱萱还特别夸张地说: “爷爷，你做饭真好吃，比我家的厨师做得好吃多了!”
老人家笑得一脸褶子，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杜衡跟他打听: “大爷，我几年前来过咱这儿，当时这儿可热闹了，怎么现在农家乐都不开了?”
老人喝了口茶，回答: “后来没有客人来了，都开不下去了。”
曲如风: “不会啊，我记得很多人来啊，定房子都得提前一个月。”
老人叹了口气说: “主要是后山出了几回事儿，大家都害怕了，就都不敢来了。”
正说着，萱萱非闹着曲如风，让他带自己去看狗狗。小姑娘本来很害怕刚才那两只狗，但是老爷爷出来后，狗狗就不冲着她叫了，还跟她摇尾巴。小姑娘很喜欢动物，刚才吃饭时候就一直惦记着那两只狗。吃完饭，又忍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让跟自己玩得最好的曲哥哥带自己去看狗狗。
老人怕沈遥担心，连忙解释那两只狗脾气很好，绝对不会咬人。沈遥吩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让他们俩去了。
杜衡继续问: “后山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老人犹豫了一下说: “就是山路不结实，老是塌方，所以慢慢地就没有人敢上山了。”
稽毓纳闷道: “这里又不是喀斯特地形，有没有暴雨山洪，为什么会塌方?”
老人说: “我也不知道，老汉我在这山脚下住了70多年，也就是这几年才出现的这样的事儿。”
涂灵看看谢长骥问: “队长，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
老人连忙摇头: “你们千万别去，这事儿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当回事儿 ，照常上山，结果被石头砸死了好几个。”
“被石头砸死的?不是说塌方么?”谢长骥问。
老人解释道:“是山上的石头滚下来砸到人。”
谢长骥“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吃完饭才9点多，除了萱萱，其他人都不到睡觉的时间，于是他们搬了几张躺椅坐在楼前乘凉。
稽毓大惑不解地问杜衡:”我记得我们后面这座山上的石头大部分是晚侏罗纪的细粒花岗岩，对么?
杜衡: “对!”
稽毓: “可是花岗岩质地非常坚硬，很难被酸碱或者风化作用侵蚀，可以说这里会塌方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杜衡接着说: “我也想不通，塌方的原因不外乎坡度过陡，风化，水浸和震动,这些因素都不存在。”
曲如风说: “后山的坡度不算陡，我爬过好几次，连滴汗都没有出。”
沈遥: “北方的山上通常水不多，这座山的前山也不例外，就偶尔有几股山泉,后山有条山溪,水还多点。”
稽毓: “津海也不在地震带上啊，那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这里经常塌方的?”
众人无法回答，纷纷抬头看向山所在的方向。
山里的夜晚非常黑，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楼前几米的地方，灯光不能笼罩的地方便伸手不见五指。
大家集体打了个寒颤，觉得那里仿佛藏着一个吃人的怪兽，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夜渐渐深了。
第十六章 反常为妖
第二天早上，老大爷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有喷香的玉米粥，金灿灿的贴饼子，野菜馅儿的包子，花卷，馒头，野山菌炖土鸡，豆腐虹鳟鱼，油闷山笋，凉拌苋菜和各色酱菜。
老人笑得很开心: “好几年没有给大家做饭了，不知道做得好吃不好吃，你们凑合着来点。”
杜衡边吃边问: “大爷，家里怎么就您一个人啊?”
老人叹了口气: “没有生意，儿子就去市区打工了，跟媳妇一起去的，老伴儿要照顾孙子也跟他们走了，只有我在家看家。”老人说完，情绪有点低落，又敷衍了他们几句，就出去了。
曲如风说: “队长，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稽教授和杜医生都说这里不可能塌方，那会不会那些人的死亡都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呢?”
稽毓也表示同意: “我昨天晚上电话咨询了我们学校研究地质的张老师，他说这里绝对不可能经常塌方。”
杜衡转头看谢长骥: “你怎么看?”
谢长骥说: “事有反常即为妖。”
谢长骥环顾了一圈说: “看来大家是休不了假了，沈遥你带萱萱和涂灵先回去，然后查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旧案，我们几个去村子里出事的那几家走访一下。”
他又转头看向稽毓问: “你呢?是待在这里还是跟他们回去?”
稽毓万分纠结，既想跟涂灵多待一会儿，又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犹豫了一分种才说: “我留在这里帮你们吧!”说完偷眼看涂灵。
涂灵“砰”一声放下碗，说: “我去收拾一下!”就起身离开。
稽毓傻了，他看看杜衡问: “我又怎么惹他了?”
杜衡也看不懂这两兄弟到底在闹什么，只好无辜地摇摇头。
沈遥也站起来冲大伙儿说: “那我先回了。”说完就带着萱萱也走了。萱萱可怜兮兮地看着曲如风，很是不舍。
等那大爷过来收拾碗筷，谢长骥跟他说: “大爷，其实我们是警察，想找您问一下塌方的事儿，您能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么?”
大爷笑得很爽朗，说: “我昨天就知道你们不是当兵的就是警察。”
众人不解。
大爷得意的说: “知道山上塌方死了不少人还敢上山的人还能是干什么的!”
曲如风连忙拍马屁: “大爷英明!”
老人的嘴角差点没咧到后脑勺: “你们问吧，我知道什么都告诉你们。”
谢长骥: “大爷，塌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人: “大概是2年前，半夜突然听到一声很响的鞭炮声，然后感觉山震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也没有当回事儿。”
杜衡: “鞭炮声?是爆炸声么?”
大爷: “可不是，鞭炮声传不了这么远，我年轻时候看过人家炸山采石头，就是这个声音。”
“大爷，您能不能跟我们讲一下到底都出了什么事儿啊?”曲如风是个急性子，从昨天就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爷看小姑娘已经走了，给自己点了个烟袋抽了起来: “爆炸的第二天，有个市里来的年轻人大一早说是去远足，后来有人在傲因山的半山腰发现他的尸体，是被石头砸死的，脑袋都砸烂了，那叫一个惨啊!才20多的年轻人，听说正在读博士呢，还是个高材生。”
杜衡: “大爷，他是住您家么?”
大爷: “没有，他住黄有山家。他走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了，挺精神一个年轻人，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当时看着他背影走远还感叹年轻人真有精神呢!”
谢长骥: “他什么时候上山的?”
大爷: “很早，天还没有大亮呢，大概不到6点。我早上起得早，主要是人老了，睡不着。”
杜衡: “发现尸体后，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大爷: “发现尸体的是一家三口，两夫妻带了个10来岁的小姑娘，也是市里来过周末的，三个人都吓坏了，从山上跑下来才报警，后来警察就把尸体抬走了。接着就听说，那个年轻人是被石头砸死的。出事地点的正上方塌方了，所以才有石头滚下去，属于意外死亡。”
“那后来呢?”曲如风问
大爷: “这事儿大概过了一周，有一对正在上大学的小情侣，也被塌方的石头砸死，特别是脑袋都被砸扁了，因为在我家店里住过，所以我去认得尸，唉!”
杜衡: “那村里人有没有去山上检查一下?”
大爷: “去了，连着出了两次事，游客就变少了，我们村都是吃农家乐这碗饭的，所以村长就组织大家去山上检查，大概20多个后生一起去后山仔细检查一遍，整条山路都很结实。然后我们就放心了，觉得前两次出事估计真是意外巧合。”
大爷吐了口烟:“结果没两天又出事了，我们村黄仓海家二小子和黄有德家小孙子两孩子去山上摘野果吃，也被石头砸死了，两孩子才十岁出头，两家人特别是黄有德家五代单传，他老婆子差点没跟孙子一块儿去了。”
杜衡: “那你们村没有怀疑这不是意外?”
大爷: “怎么没怀疑，这件事发生后我们怀疑有人故意从山上扔石头砸人，村里还成立了个民兵排，去山上搜查，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主要也是因为砸人的石头太重了，壮小伙子都搬不动。”
谢长骥: “后来还有其他案件么?”
大爷: “后来有个记者过来拍照，也被砸死了，他是个什么网站的编辑，然后那个网站就宣传说我们这里是被诅咒了，号召大家不要来，加上派出所也怕再出事，在进山的路口立了个告示牌，然后就没有什么人来旅游了。农家乐都关门了，我们村年轻人又像前些年一样出去打工了。现在村里留得都是老的小的。”
杜衡: “大爷，第一件案子发生前，你们村有没有什么怪事儿?”
大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 “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确实有件怪事儿。”
曲如风着急道: “我的大爷啊，您快说啊!到底是什么怪事儿?”
大爷说: “就第一案子发生的前两天，有六个城里人住我家，都是男的，五个年轻人，一个老人，年轻的大概都二十多，老的比我小不了几岁，他们租了四间房。”
“那老头跟我说他们要去山上远足，那五个都是他孙子外孙子，我觉得他肯定骗我了。”
曲如风问: “您怎么知道他骗您了?”
老人说: “住我们家的大部分游客都是去远足的，他带的东西跟人家带的一点都不一样。我儿子给他们收拾屋子时发现他们不但带了很多小铁锨，还有很多半米长的钢管，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要干啥?”
“他们走得时候说行李太沉，问能不能在我这儿寄存点东西，我说可以，然后他们就给了我两个大背包，我把包锁在放杂物的仓库里了。结果他们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那俩背包还在我家仓库里锁着。”
谢长骥: “您能带我们去看看他们的包么?”
大爷: “没问题，警察同志，要不你们把他们的包带走吧，老放在我家也不是事儿啊!”
几个人起身去仓库，大爷指着两个黑乎乎的户外背包说: “就是这俩，仓库脏啊，你看这埋肽的。”
谢长骥蹲下打开稍大的一个背包，里面是一些衣服，鞋子，看着没有什么异常。而小背包里的东西则耐人寻味，里面是一截一截长度差不多的钢管，蜡烛，红色的颜料，还有个黑乎乎的蹄子。
稽毓也蹲下认真的检查小背包里的东西，半天给杜衡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个人一个人提一个包走出了仓库。
后面的得仔细检查一下,我自己都被大爷和老人给绕晕了
杜衡跟大爷说: “大爷，我有点饿了，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大爷抬头看天，吃惊道: “都到晌午了，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做饭。”
等大爷走了，曲如风眼巴巴地看着杜衡，问: “杜医生，你跟稽教授看出啥了?”
稽毓说: “那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他边说边拿起那红色颜料：“这是朱砂，能震摄百邪，安神固魄。”
放下朱砂他又拿起那黑色的蹄子: “这是黑驴蹄子，你看过《鬼吹灯》吧？黑驴蹄子最是辟邪，可以克制发生尸变的僵尸。”
谢长骥接着说:”金属管是自制炸弹用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黄大爷会在半夜听到爆炸声。”
曲如风说: “还有蜡烛，嘿嘿，我最喜欢看《鬼吹灯》了。”他拿起黑驴蹄子仔细观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黑驴蹄子，太酷了!”
杜衡: “那几个人是盗墓贼，稽毓，你不是懂风水么？你觉得这附近会有大墓么？”
稽毓: “风水说穿了就是自然格局的配合。我昨天刚到就发现了，这里是'山环水绕、负阴抱阳'的风水格局，不但有墓，而且必然是大墓!”
曲如风: “昨晚不是说这里水很少么?”
稽毓拿出手机调出地图指给他看: “水少只是山上，整个大区域可不缺水，你看这里和这里，是两条河。”他又指着一块地方赞道：“青山环护，二水环绕夹流，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这里肯定就是墓穴所在。”
杜衡: “我听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点穴是非常难的事情，怎么看你做起来好容易？”
稽毓满脸骄傲: “我们白泽一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名阴阳，懂八卦，知奇门，晓遁甲，怎能拿一般凡夫俗子跟我相比。”说完还白了杜衡一眼。
杜衡，谢长骥，曲如风: “。。。”
杜衡补充了一句：“你主要是有神器吧？谷歌地图！”又换来嵇毓的一个白眼。
曲如风: “这几个盗墓贼应该是奔着这个大墓去的，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回来呢?是发财了，所以看不上这些东西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出来？”
杜衡: “你们说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才导致山上连续塌方的？”
稽毓: “很有可能。”
曲如风: “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把这座山调成了震动模式的?”
杜衡: “现在不好说，我们最好去墓穴看看。”
其他人都点头同意，曲如风甚至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第十七章 尸检疑点
吃了午饭，杜衡接到沈遥的电话，说他已经将几个案子的验尸报告发到了杜衡的邮箱，让杜衡查看。
下午，杜衡的任务就是仔细研究这几份报告。谢长骥和曲如风去村子里走访本村两个受害者的家属。有过考古经验的稽毓则忙着列出所有去古墓考察所需的物品。
杜衡坐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手边有一壶碧漯春，一边喝茶一边细细地看去。
一遍看完，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杜衡皱皱眉头，又从头到尾重读了一遍，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捕捉不到。
稽毓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躺椅上，抱着个笔记本，一会儿苦苦思索，一会儿满脸微笑，一会儿自言自语，看起来有点好笑。
黄大爷又给两人送了两盘点心，自己去小楼后面的果园里除草去了。
杜衡: “我有点想不明白。”
稽毓: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说出来让哥替你想想。”
杜衡斟酌着如何开口: “一共六个受害者，死亡原因都一样，都是严重的颅脑损伤。这些案子并不是在一个位置发生的，如果石头是随机从山上滚下来的，为什么每次都砸到脑袋?而且每次砸得程度也差不多，实在很奇怪。”
稽毓想了想说: “是有点奇怪，不像是石头突然从山上滚下来造成的伤害，而像是受害者躺在地上被对准脑袋砸出来的伤害。”
杜衡猛地坐起来，说: “对，这就是我想不通的。”
他眼睛发亮地看着稽毓。
稽毓眼睛放光: “你想得不会跟我想得一样吧?”
杜衡点头，很肯定地说: “这几个案子绝对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稽毓问: “会不会是那几个盗墓贼？也许这个大墓比较难盗，他们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把盗洞打通，又怕被人打扰，所以制造几起恐怖几件，让人不敢上山。”
杜衡沉思片刻: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大墓所在的位置并没有石阶，本来就很少人去那里。他们有炸药，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打盗洞。而且杀人风险太大，万一引起警察注意，得不偿失。”
稽毓露出了个被吓到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们，会不会他们已经over了”他伸手做了个”喀嚓”的动作。
杜衡摇摇头:“不好说。只能我们也去古墓看看才知道。”
稽毓说: “我已经把探墓所需要的清单发给了沈遥和涂灵，他们俩负责采购。”
杜衡伸手: “给我看看，你都列了什么?”
稽毓把笔记本递给他，杜衡看了一眼长长的列表，“噗”一声笑: “稽毓，你这都列的什么啊?”
稽毓板着脸说: “有什么好笑的!”
杜衡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我们这边有两个神兽，还要准备糯米黑狗血这种辟邪的东西么?有什么魑魅魍魎，谢长骥一把火就能全烧成灰!”
稽毓一把夺过笔记本说: “我这是为谁考虑？还不是怕你万一被邪灵入体？哼，你还不领情!”
杜衡只好跟哄小孩似的跟稽毓陪不是，好不容易稽毓的脸色才好转。
杜衡感叹: “话说你比涂灵大了10来岁吧，怎么他比你还像表哥?”
稽毓怒道: “那小兔崽子哪里看起来像我表哥了?幼稚，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他，他都两年没有跟我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杜衡摇摇头: “这点我也不明白，他明明还是很关心你的，但是就是不跟你说话。奇怪，你肯定对他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稽毓委屈道: “我怎么知道，问他他又不说，他爹妈还让我照顾他，他根本就不理我。”
杜衡安慰他: “我有空替你问问。”
稽毓从躺椅上滚下来，蹲在杜衡面前，握住他的双手说: “谢了，哥们，你真够朋友!那小子还挺尊重你的，你说话他一定听。”
正在这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很响的咳嗽声，两人扭头看去，发现谢长骥和曲如风并肩站在门口，谢长骥面沉如水，曲如风两眼放光，就是他咳嗽的。
曲如风欢快地蹦了过去，问道: “杜医生，稽教授，听说你们俩是竹马竹马?你们俩该不会是那个吧?”
杜衡表情怪异: “哪个啊?”
曲如风面露猥琐笑容: “就是这个啊!”
稽毓在大学教书，平常没少去学校的BBS上看关于自己的帖子。作为一名年轻有为的教授，他经常被腐女们各种YY，只见他翻了个白眼道: “不是!爷是直的好不好!”
杜衡不理他们，看向谢长骥，开口: “你们回来了，有没有什么发现?”
谢长骥不理他，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杜衡觉得莫名其妙，只要用眼睛询问曲如风。
曲如风也不知道谢长骥为什么不高兴，不过他们这趟出去还是有发现的，他拉过一个板凳坐在两人面前，拿起杜衡的水杯喝了一口说: “别说，我们还真的有点发现。”
谢长骥本来就不高兴，看到曲如风拿杜衡的水杯喝水，脸更黑了，不过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他的表情。
谢长骥本来就不高兴，看到曲如风拿杜衡的水杯喝水，脸更黑了，不过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他的表情。
看着杜衡和稽毓认真等待他说下去的表情，曲如风很得意: “两个孩子出事后，村里不是组织了个民兵排么?我们跟民兵排长也谈过。他说有次民兵排上山，发现山上住了个要饭的。”
“要饭的?”杜衡有点想不通
曲如风: “对，就是个要饭的，据说穿得超级破，衣服都是一条一条的。村里人本来怀疑就是他扔的石头，结果那要饭的跑得特别快，当时没有抓到他，以后在山上也再没有看到他。后来村里力气最大的几个后生一起都抬不动那几块石头，他们才慢慢消除疑惑，觉得是意外事故。”
曲如风一口气说完，看向众人，见大家都在沉思，又补充道: “不过老大不认为是意外。”
杜衡抬头看谢长骥，谢长骥看着远处的青山，并不理他。
杜衡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但是想想自己比谢长骥大了七岁，而且谢长骥还是他的老板，只好决定大度一点: “我们也从验尸报告发现了疑点。”
谢长骥不说话，杜衡只好继续往下说：“所有六个受害人的死因竟然都一样，都是颅脑严重受损，如果是意外的话，应该石头不会都砸在同一个位置。我们怀疑石头是犯罪嫌疑人为了掩盖什么在受害人死后砸的。”
杜衡继续说:“也就是说我们这次的犯罪嫌疑人是个力大无穷且神出鬼莫的生物。”
稽毓说:“那几个盗墓贼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所以我建议我们先从山上的古墓开始调查。我已经让沈遥和涂灵去购买探墓需要的各种物品了，估计得两天，我们先回去还是继续在这里等?”
谢长骥考虑了一下说:”我们回去也没有事儿，就在这里等吧，顺便研究一下怎么进入古墓。”
其他几个人也不想回去吃尾气，加上又都是光棍，无牵无挂的，遂决定继续在黄大爷家住着。
等谢长骥回屋了，曲如风悄悄问杜衡：“杜医生，我怎么觉得老大在跟你撒娇啊？呃。。。我觉得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杜衡：“。。。”
晚上稽毓建议吃烧烤，于是黄大爷给他们腌制了一大桶各种肉类。
等曲如风去仓库把黄大爷家闲置已久的烧烤架搬出来后，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烤肉了。
吃一口烤肉喝一口二锅头，杜衡很惬意地坐在躺椅里，眯着眼睛盯着霹雳怕啦作响的火堆，难得浮生半日闲。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杜衡拿起来看了一眼，站起来去旁边接电话。
谢长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幽暗。
电话是杜衡老娘打来的: “衡衡，听徐院长说你辞职了?”
杜衡: “恩。”
杜衡老娘: “你是真的不想当医生了?”
杜衡: “对。”
杜衡老娘: “不当就不当吧，我跟你爸本来就不想让你当医生。”
杜衡: “。。。”他本来以为肯定会被老娘狂批，没有想到她老人家倒是想得开。
杜衡老娘: “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要不开个药店?”
杜衡: “妈，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杜衡老娘的声音顿时拔高了不少: “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徐院长还等着你过几天想通了回去上班呢，哈哈哈，气死那个老头子，让他非要当我论文的联名作者。”
杜衡: “。。。”
杜衡老娘也不在乎杜衡有没有接话，她继续问: “你找了什么新工作?”
杜衡回答: “我在公安部的特殊犯罪专案组做法医顾问。”
杜衡老娘虽然是学术精英，但是她有一个爱好，喜欢看侦探小说，结果老太太更兴奋了: “真的?那太好了，死人比活人事儿少多了。下次回家时候一定跟我讲讲你们侦破的案子，肯定比小说好看。”
杜衡心说，是比小说离奇，但是却不能说给你听。
挂了电话，杜衡半天无语，没有想到最大的难关就这么简单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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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怎么这么抽风啊？
杜衡回去的时候，稽毓和曲如风都已经有点醉了，两人鸡同鸭讲般地在聊天，杜衡仔细听了一下，发现两人各聊各的，但却聊得非常开心，时不时还要一起干一个，顿时无语了。
谢长骥本来在默默喝酒，看到他回来，抬头看他。
杜衡本想装作没看到，但是架不住一直有人在旁边目光炯炯地盯着，只好开口: “刚才是我妈，她跟我爸刚知道我辞职了，打电话过来关心一下我。”
谢长骥: “他们没有让你回医院?”谢长骥知道像杜衡这样年轻有为的医生没有哪个医院愿意轻易放弃的。
杜衡: “没有，我们院长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劝劝我，但是我爸妈本来就不想让我当医生，所以他们很支持我给你打工。”
谢长骥黑了半天的脸终于恢复正常，甚至嘴角还有点上挑，一张脸帅得让人不可直视。
杜衡呆呆地看着他，心想“真是妖孽啊!”
接下来的几天，嵇毓一直帮谢长骥翻译毕方传承中的功法。
谢长骥很有灵性，不明白的地方嵇毓一点就通，紧接着就会融会贯通。
短短两天，谢长骥的实力就提高了一大截，他甚至能够不用喷火直接让3米内的物体自燃，放在现在人类社会中绝对是大杀器。
嵇毓被气得哇哇大叫，感叹为什么同是神兽怎么差距这么大。
杜衡看着好笑，他拍拍嵇毓的肩膀道：“别生气了，白泽本来就不是战宠，是吉祥物。”
嵇毓：“。。。”
第十八章 森林惊魂
第三天下午，沈遥才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
曲如风跑去帮忙，看到一样，便惊叹一声: “这个是德国制的工兵铲?哇，鬼吹灯同款，太酷了。”
“这个是传说中的洛阳铲?怎么只有半米长，这怎么探墓啊?”
沈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 “洛阳铲早就改进了，谁会背着几米长的杆子到处招摇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要盗墓么?到时候把这几根杆子拧到一起就行了。”他指了指旁边同样长度的几根螺纹口管子。
曲如风委屈道: “沈哥，你别打我啊!打笨了怎么办?”
然后又抓着一个像扫把一样，底部有个圆盘的东西问: “沈哥，这个是什么?”
沈遥看了一眼说: “金属探测仪。”
曲如风: “有金属探测仪为什么还要洛阳铲?”
沈遥:”探测仪有时候不准，先用探测仪，发现金属再取土样。”
杜衡偷笑地看着他俩，问沈遥“这些东西你在哪儿买的?”
沈遥回答：“金属探测仪从稽教授那里借的，其他的有些从潘家园买的，有些从琉璃厂，还有一些是涂灵从黑市上买的，黑狗血是从一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狗肉馆买的。”
两人聊天的时候，曲如风在那堆东西里乱翻。半晌，只见他提着一袋子米问: “为什么要买米啊?我们要在野外做饭么?”
沈遥说: “这是糯米，撒僵尸的。”
曲如风: “糯米真的这么厉害?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东西。”
沈遥: “一物降一物嘛。”
几个人决定再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出发。
黄大爷知道他们的计划后，很替他们担心，苦口婆心地劝他们改主意，嘴都说破了也没有用。
老人家没办法，只好使出浑身解数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好菜，颇有点最后的晚餐的意思。
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几个人还是大吃了一顿，同时也被这个善良的老人感动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五个人吃完早饭，便带着黄大爷精心给他们准备的干粮肉干上山了。
黄大爷站在自家门口，一直等他们走远了，再也看不到影子了才回家。大爷的眼睛里有希望，也有担忧。
傲因山属于太行山北段，小五台山支脉，最高峰有2049米，植被生长茂盛，垂直分带明显。
曲如风和沈遥走在前面，杜衡和稽毓居中，谢长骥断后。
稽毓觉得自己作为神兽白泽根本不用被保护在中间，但是他只跟杜衡比较熟，所以也没有反对这样的安排。
五个人走到山脚下，果然看到一个由于风吹日晒已经有些褪色的牌子，上面用红油漆写着几个意思很直白的大字“塌方！危险！！不要上山！！！”居然还有点惊悚的效果。几个人无视这块牌子，继续往前走。
他们商量路线的时候，一致同意尽量避免过于陡峭和一边是悬崖另一边是石壁的路线，所以没多久就只能拿大砍刀自己开路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还不到800米，主要植被属于低山落叶阔叶灌木和灌草，夹杂着少量的山杏，山桃和栎树。
大量的荆条状灌木丛加大了众人行走的难度，不一会开路的曲如风就挂彩了，胳膊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气得他骂娘。
沈遥从背包里拿出碘酒给他消毒，然后让他把扔在背包里的长袖冲锋衣穿上才重新出发。
接下来，他们轮流开路。所谓开路就是拿着大砍刀砍灌木，砍累了就换下一个。
剩下几个留意周围的树丛，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很顺利地到达高程800米的地方，体力较差的杜衡和沈遥都稍微有点气喘，主要是砍树累得。
幸亏沈遥给每个人都买了一副健身举铁用的露指手套，不然手指非磨出水泡不可。
上了800米，植被发生变化，灌丛减少，主要植被变为辽东栎和油松，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谢长骥决定原地休息一下，他寻思着回去给杜衡加强体质。他现在已经能够自由变化了，却根本没打算从杜衡家搬出来。
曲如风问稽毓: “稽教授，你说我们要去的这个墓是谁的啊?”
稽毓有点无语: “不知道。“
曲如风：“你不是神兽么？”
嵇毓：“谁说神兽什么都知道？比如我就不知道你长了几根汗毛！”
曲如风：“那你知道些什么啊？”
嵇毓：“只能从山势看出是王侯的墓。”
曲如风接着问: “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感兴趣，于是都竖起了耳朵。
稽毓解释: “在风水中，山被看作是龙，而山势则成为来龙气势。来龙气势如万马奔腾，从天而降，则为王侯葬地;来龙气势如巨浪，重山迭障，护卫重重或者如降龙，水绕云从，是大官葬地;来龙气势如屏风，两条山龙对峙，葬在中间为后人封王封侯葬地。你看看这里的山势，很明显是第一种，所以是王侯葬地。具体是哪朝哪代，我也说不准。可能是明清，也可能是金，元，辽三代。”[2]
他们的目标是这座山之后较低且平坦的台地，按照稽毓的说法，那是群山环抱之所，藏风聚气之地。
喝了点水，休息了片刻，大家继续上路。
这会儿灌木丛稀疏了不少，所以也比较省力。
不过由于树木高大遮日，林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山势也明显比刚才陡峭了不少，众人都有点紧张。
杜衡有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他左顾右看，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谢长骥走在他身后，看他异常，问: “怎么了?”
杜衡回头看他一眼说: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偷看我们。”
曲如风苦着一张脸: “杜医生，本来我就够紧张了，你不要再吓我了!”
说是迟，那是快，趁着他们说话分心，一个黑影从旁边大树上跳下来奔向杜衡，大概是看出他是五个人中武力值最低的一个。
谢长骥迅速抽出腰间匕首挡在杜衡身前，在黑影伸出爪子来抓他的时候一刀砍在黑影的爪子上。黑影惨叫一声，往旁边滚去，瞬间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
等了好一会儿，曲如风才问: “大家看清楚了么？刚才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么?”
众人都说没有看清楚，树林里光线太暗，那黑影又太快，也根本不可能看清楚。要不是谢长骥反应迅速，经验又丰富，搞不好现在杜衡已经被抓走了。
杜衡说: “大家快走，这里太黑了，很容易被偷袭，越往上走，树木就越稀疏，到时候就不用怕他偷袭了。”
众人行走的速度增加了一倍，每个人都紧紧握着武器，以防刚才的黑影再次偷袭。
又差不多往上走了300米，植被变成稀疏的桦树林。正午的阳光照进树林，四周立刻变得生机勃勃，刚才的阴影似乎远离了众人。
他们决定原地休息，吃点东西，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2 摘自360个人图书馆